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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2 AM

蔚子 - 忘了要離婚【單】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唉,就說嘛,他真的只適合跟熟女交往
這個七年級女大學生根本白目得沒藥醫
他明明很浪漫的吻她,她卻一點也感受不到
他明明說著有「性暗示」的話,她也不會羞答答
害他總是被她異於常人的反應給氣得半死
跟她這種小丫頭相處,最大的好處就是聽話吧
她雖然沒有女人味,但率直的個性很難讓人不喜歡
尤其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迷戀她「青春的肉體」
忍不住用「欺騙」的方式達到一親芳澤的目的──
當然,他很願意用一輩子去補償自己「偷竊」的罪啦
沒想到一場車禍後,她記得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卻獨獨忘了她已經結婚,和他這個丈夫……

【出版日期】 2009年04月03日

【出版社名稱】 桃子熊工作室(禾馬)

【書系及編號】 紅櫻桃RC505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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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3 AM


序 蔚子

  獅子座是我的上昇星座,所以一直以來,對獅子座就頗有好感,很想為獅子座寫個愛情故事。(這個理由很瞎吧?)

  女主角的性格是根據蔚子本人戲劇化又孩子氣的風格來描寫,哈哈!我應該算是有點自戀的傾向,很愛把自己的個性投射在角色裡。

  為了沒有眼獅子座的人交往過,男主角的性格是根據大學時代的某位獅子座的電腦老師來描寫。獅子座的年輕男老師頗可愛的,上課時一本正經,而在MSN上聊天就恢復大男孩的性格,常會有很爆笑的暱稱或是圖片出現,也很會逗我開心,真是一個可愛的老師。

  在電腦老師身上看到了好多獅子座的可愛,有一點壞脾氣,有一點任性,有一點心軟,有一點青少年般的意氣風發,有一點懂得逗女生開心,跟這種永遠的大男孩談戀愛,應該是一件不賴的事吧!

  最後獻上我以前為那個男老師寫的十四行詩:

  你說 你看不見不美麗的女生

  你說 男生在你眼中是透明的

  因此你常看見很多東西在空中飄浮

  有點狂妄的幽默感

  微鬈

  微厚的胸膛

  微囂張的傲氣

  微熱血的多管閒事

  獅子 是大一點的貓科動物

  貓咪 是獅子的原型

  不憂鬱 卻也不是樂天主義

  在絕望與希望之間

  踏著堅定、誇張的大步

  徘徊在樂觀與悲觀之間的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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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4 AM


楔子

  「她為什麼會這樣?」賀雲奔焦急地詢問醫生。

  「賀先生,也許是車禍發生的時候,傷及了黎小姐的腦部,以至於黎小姐記憶部分喪失……」

  「記憶部分喪失?要做什麼治療才能治好她呢?是不是有血塊壓迫到她的腦細胞?還是因為驚嚇過度?」她忘了他,天啊!這教他怎麼能夠接受?

  「我們為黎小姐做了腦部斷層掃瞄及核磁共振,根據檢查的報告,並沒有血塊瘀塞的現象。至於為什麼造成黎小姐目前失憶的情況,我們醫療團隊仍在追蹤、討論當中。」林醫師恭敬地向賀雲奔解釋著。

  該死!那就是目前找不到治療的方法囉!

  賀雲奔在得到種種近似無意義的答案後,不耐煩地離開醫院,直往「黎京集團」駛去。

  沒錯,她其實不太算「失憶」,她記得所有的人,記得她的工作,她一辦完出院手續,立刻就招了計程車,回飯店去也,完全不需要問他住址之類的資料。

  隔天,她依舊上班去,精明幹練地處理公事,絲毫不辱她女強人的形象。

  唯獨,她就是忘了他,一點點也想不起來。

  「綺蘿。」賀雲奔進了她的辦公室輕聲喚她,她正處理著公文。

  「你又來了?又是什麼事?」她明明記得醫藥費已經給他了啊!

  「接妳一起下班。」雖然在過去,他從沒有做過這件事,都是一起回家的。

  「不需要,謝謝。」黎綺蘿繼續埋首在公文中。

  「妳知道我是誰嗎?」賀雲奔推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她不耐煩地放下手中的筆,睞著他。

  「賀先生,你可以不要重複問著這個問題嗎?」

  「那妳知道,妳是我孩子的媽嗎?」賀雲奔仔細盯住她的反應,忖度她究竟是不是在演戲。

  「孩子?你是說,我有一個小孩?」甚至數個孩子?開玩笑的吧?她怎麼會忘了呢?黎綺蘿杏眼圓睜。

  「綺蘿,這個小孩正在妳的腹中孕育著呀!」真的?假的?她真的忘了這回事?

  黎綺蘿撫著平坦的小腹,臆測著他說謊的可能。

  「你是說我未婚懷孕了?」她實在難以置信,「而且,是跟你?」

  「我們結婚了,我還有結婚證書呢!」該死,她真的忘了?

  「我怎麼可能跟陌生人結婚?賀先生,我真的很感激你送我去醫院,但是,我實在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請回吧!」黎綺蘿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得了失憶症,就算是失憶症,也不可能什麼都記得,獨漏她的「丈夫」這個人吧?

  「我們真的結婚了!」上天連續開了太多玩笑了吧?「妳還記得嗎?車禍的那一天,妳正打算跟我離婚!」

  「我們談離婚?」事情也太曲折了吧?她突然冒出一個丈夫,腹中還有一個小孩,而且,她還忘了他們原本在談離婚?

  「是妳拿離婚協議書給我簽的,妳怎麼會忘了呢?」

  黎綺蘿挑眉,不解地看著他。

  「需要我給你贍養費嗎?」不是這麼糟吧?她瞟著他。

  贍養費?什麼跟什麼啊?

  「我不要離婚!我要說的是我、不、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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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4 AM


第一章

  炎熱的九月下旬,高爾夫球練習場湧進了約五十名雀躍、挾帶著大量嘈雜的青春洋溢的大學生。

  「綺蘿學姊,妳也來選修高爾夫?」大二的蘇郁棻熱情地拉著大四的學姊黎綺蘿。

  「對呀!我從大一到大三搶了六學期都選不到,這一次終於搶到高爾夫球課了!真是太黯然、太銷魂了……」黎綺蘿誇張地學著周星馳在「食神」中的表情,高挑、亮麗的她,再加上誇張的動作,很難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為什麼要搶啊?」蘇郁棻倒是因為只有這門體育課沒衝堂才選的。

  「開玩笑,高爾夫球是上流社會的運動耶!我不好好學習,以後進入上流社會豈不成了肢障者?而且,如果以後我老公去打高爾夫球我沒跟去,發生什麼婚外情,那還得了?」黎綺蘿自有一番道理。

 「綺蘿學姊,妳講得好有道理喔!」蘇郁棻敬佩地對她投以注目禮,「給蘿學姊畢業後要嫁了喔?原來綺蘿學姊的未婚夫是上流社會的人。」

  未婚夫?

  「嗄?我還沒要嫁啦!」黎綺蘿害羞地說:「其實,我沒談過戀愛啦!」

  「怎麼可能?綺蘿學姊這麼正,說臉蛋是臉蛋,連林志玲也比不上,說胸是胸,好歹也是蔡依林G奶的水準,說腰是腰,依我目測可能不到23吋喔!說腿又可以跟名模陳思璇PK,怎麼可能沒交過男友?天啊!我們F大的男生是不是都瞎了眼?」蘇郁棻忍不住大聲嚷嚷了起來。

  蘇郁棻的比喻實在太誇張了,坐在一旁休息、戴墨鏡的賀雲奔聞言笑出聲來。

  「小聲點啦!沒交過男友又不是什麼得意的事,那麼大聲宣傳幹嘛?」黎綺蘿趕緊捂住蘇郁棻的口,「懂什麼?我是寧缺勿濫,我一定要找一個又帥、又聰明、又愛我,最好又多金的人,我才要談戀愛,我希望以後可以在歐洲古堡舉辦我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的幸福。」

  「綺蘿學姊一定可以達成願望的!」蘇郁棻超級看好她的好條件。

  一旁的賀雲奔忍不住又爆笑出來。

  「喂!偷聽人家講話已經很沒禮貌了,你偷聽就算了,居然還笑!」黎綺蘿走到賀雲奔面前,做茶壺狀指責著。

  「哪一國的法律規定路人不能笑的?妳有聽過耳朵可以閉起來的嗎?」賀雲奔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輕鬆回應,「還有,小妹妹,要嫁入豪門,除了會打高爾夫球、美麗、身材好之外,還要會點國標舞,最重要的是氣質要好!」

  「我有學過國標舞啊!」黎綺蘿直覺式地反應,「至於氣質……」

  「哼!我們綺蘿學姊氣質很好!她可是我們學校的禮儀小姐,兼具外貌、身材、功課、氣質的超完美小姐!」蘇郁棻立刻幫腔。

  賀雲奔隔著墨鏡打量著黎綺蘿。

  「人是真的長得不錯,可惜澀默、嫻雅不足,如果來跟我學學,妳還是有機會嫁入妳要的上流社會。」

  「我幹嘛跟你這個偷聽人家說話又愛亂批評的路人學習?我……」黎綺蘿掛不住面子,立刻反擊。

  「綺蘿學姊,集合囉!」蘇郁棻聽見體育課老師的呼喚了。

  「哼!今天就先放過你。」黎綺蘿對賀雲奔扮了一個鬼臉,匆忙跟著蘇郁棻小跑步到集合地。

  身後還傳來賀雲奔狂妄的大笑聲。

  ※※※※

  「各位同學,這是我們這學期第一次上高爾夫球課,大家應該知道,高爾夫球是一種『運動誠可貴、球證價更高』的運動,一張高爾夫球證從十幾萬到幾百萬都有,由於我們學生的預算不足,所以我們這學期美妙的高爾夫球課,原則上、基本上、不太可能有例外的,就是會在這個高爾夫球場度過。」挺拔精壯的體育老師在大太陽下解說著。

  黎綺蘿與蘇郁棻瞥見剛才沒禮貌的賀雲奔,可疑地朝著她們這邊移動,最後停在體育老師身旁,二姝心覺不妙地面面相覷。

  「今天的課程,主要先教大家選擇適合自己的球桿要領,選完球桿剩下的時間,給同學自由揮桿練習。」體育老師拍拍賀雲奔的臂膀,「為了給大家比較完善的教學,我特別情商高中時代一起打架……呃!不,是一起打球的同學,來幫忙大家學習挑選球桿。」

  賀雲奔附在體育老師耳邊說一些悄悄話,然後對著黎綺蘿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剛剛我們青年才俊的助理老師在我耳邊告訴我,因為他是狂妄又勢利的獅子座,眼睛看不到所謂的臭男生,他只有意願教導我們F大的女同學,所以,我們分成兩組,臭男生們找我報到,女同學就由助理老師教導,稍息後,自動分組,稍息。」體育老師是冷面笑匠。

  「我不要……」黎綺蘿忍不住哀號。

  「咳!」賀雲奔裝腔作勢地清清喉嚨,「綺蘿同學,今天就由妳擔任我的教學Model,為大家示範怎麼挑選適合自己的高爾夫球桿吧!」

  「可以不要嗎?」黎綺蘿一臉哭喪。

  「妳說呢?」賀雲奔把臉轉向黎綺蘿,回敬她一個鬼臉,然後再轉回身對所有女同學說:「同學,今天第一堂要學習的是挑選球桿,要把球發得遠,主要的關鍵是高發射和低旋轉,對初學者來說,這是不容易控制的,要選一支具有足夠桿面角度的球桿。」

  賀雲奔挑選了一支交給黎綺蘿,繼續說明。

  「挑選球桿,跟『可以跟陳思璇PK的腿長』有點關係。」賀雲奔壞壞地瞥了一眼黎綺蘿身著網球短裙的修長美腿,「女生的身高、力氣、手掌都要比男生小,因此在桿伸長度、球桿重量、球桿硬度都會有所差異,桿頭的大小也不一樣。

  可以跟陳思璇PK的腿長?

  黎綺蘿完全聽得出來他是在諷刺蘇郁棻對她的讚美,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又是助理老師,她真想架他一個拐子。

  「發球動作,兩腳微開,保持身體穩定。握桿方式先以左小指、無名指、中指扣緊球桿,三指可謂為『握桿的靈魂』,同時以手指根部較肥厚的肉墊部分貼緊握把。左手拇指與食指貼住球桿,兩指指縫密合成一直線,再以右小指重疊扣在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右手無名指與中指輕扣球桿……」

  賀雲奔一邊說明著,順勢從黎綺蘿身後環住她,他的雙手握著黎綺蘿的雙手,他的動作引來全場女同學的尖叫、驚呼。

  「喂!你……」從沒交過男朋友的黎綺蘿臉全羞紅了。

  賀雲奔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瞬間僵硬得跟屍塊差不多,從她赧紅的耳朵觀測,此刻她白皙的臉一定紅通通。

  「放鬆點,我是妳的老師,難道我會佔妳便宜嗎?」他故意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吐氣著,然後滿意地察覺她更加不安。

  賀雲奔繼續教課,「站穩、握好球桿之後,瞄準妳要發的球。瞄準時要收下巴、兩臂縮緊,球桿面、桿身、握柄至左臂、左肩,自然地呈一直線,注意左肩應略高於右肩,差距約一個拳頭大小。」

  黎綺蘿上了賊船,也只能任他擺佈。

  身高接近一百七的她,被身高超過一百八的賀雲奔從身後環住,兩人體型上的契合彷彿天造地設,身後不斷傳來的男性體溫,讓她嚴重地心慌意亂。

  正當她的心都紛雜得亂七八糟之際,他竟又在她耳邊說:「綺蘿同學,妳雖然沒有G奶,但應該有D喔!還有,妳的腰真的很細,抱起來很舒服。」

  「喂!」她又羞又怒地回頭瞪他。

  賀雲奔對她綻了一個無賴的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可惜墨鏡遮住了他迷人的雙眼,不然保證能把在場的女同學迷得七暈八素。

  「還有,妳長得不是林志玲那種類型的,妳比她多了個性美。」他的讚美惹來她的怒目相向,「尤其生氣時,更美!」

  「無賴!」

  「謝謝。」

  賀雲奔發現大學女生果然心智還不夠成熟,很容易惹怒,哈!

  「接著,就請綺蘿同學為我們示範開球。」賀雲奔放開她,站到她的身旁,親手為她在地上放一顆球,「記住我剛才說的要領,準確的瞄準、謙柔的揮桿,想辦法把球打得又高又遠。」

  這個容易,就把小白球當作可恨的助理老師,保證可以打得又高又遠!黎綺蘿在心中暗忖著。

  依照著賀雲奔的指導,黎綺蘿用力一揮,一塊黑影立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全場的女同學忍不住跟著歡呼。

  「不要難過,多多練習就好。」賀雲奔忍住笑,一臉惋惜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幹嘛難過啊?不是打得很遠嗎?」黎綺蘿反駁。

  「真的沒關係,老虎伍茲也不是一開始就有很好的成績的。」賀雲奔邊笑邊走回休息區喝水。

  「喂!你這什麼態度?有打得那麼糟嗎?」黎綺蘿一臉不解。

  「綺蘿學姊……」蘇郁棻指指黎荷蘿腳邊可疑的小白球。

  小白球旁邊的地上缺了一塊泥土。

  原則上,剛才那道拋物線,是泥土與幾叢無辜小草營造出來的。

  ※※※※

  趁著下午空堂沒課,黎綺蘿獨自一人到高爾夫球練習場練開球,她發誓她一定要雪恥,下次上課肯定要讓那個機車的助理老師嚇到眼珠都掉下來。

  她買了兩盒六十顆球,準備一顆一顆把它們全部擊向遠方。

  擺好球、握穩球桿,黎綺蘿努力回想大前天上課助理老師究竟是說要怎麼揮桿的?可是怎麼想都只想起他溫熱的體溫……

  「該死!到底是左肩高還是右肩高啊?」她依稀記得好像兩肩要差約一個拳頭的高度,「管他的,先揮看看就對了。」

  黎綺奮力一揮,空中立刻出現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她還來不及好好欣賞這道拋物線,第一時間先確認小白球是否還在原地。

  「呼!好險,真的有打出去!」黎綺蘿拍拍胸口,「哼!誰說我沒天分的?」

  她的身後又傳來一個熟悉的爆笑聲。

  「喂!有沒有禮貌啊?有什麼好笑的?」黎綺蘿回頭怒視著發出笑聲的人。

  「綺蘿同學,士別三日,妳還是一樣跟泥土有仇!」賀雲奔大笑。

  「你胡說什麼?我這次是真的把球打出去了,好嗎?」又是他!他依然戴著他招牌的墨鏡,她差點都想拿球桿扁他了。

  「喏!那是什麼?」賀雲奔指指黎綺蘿身後可疑的小白球,「妳要揮桿時,順手把小白球反方向一推,然後把泥土打出去,所以妳才會有揮桿成功的錯覺!唉!打球本來就是講天分的。」

  真的耶!球雖不在原地,但真的沒有劃出什麼鬼拋物線。

  「你真的很陰魂不散耶!」黎綺蘿又羞又氣,臉都紅了。

  賀雲奔看著她羞紅的臉,真是可愛極了,果然是清純的大學生。

  「妳呀!只要恭恭敬敬地稱我一聲老師,不要老是喂來喂去的,再老老實實地跟我行一個九十度鞠躬,我保證今天就讓妳揮出好球。」賀雲奔笑咪咪地說。

  「哼!你想得美!」黎綺蘿把球放好,繼續實行第二球開球。

  果然,又是一把無辜的泥土與小草被打飛。

  「哈哈哈……」賀雲奔大笑,「妳真是太有趣了!」

  「這是意外!我等一下一定會打好的!」黎綺蘿回頭朝他扮一個鬼臉。

  她又連連打了幾把泥土出去,賀雲奔也依然絲毫沒同情心地大笑。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了,拎著球桿向他走去。

  「喂!妳要幹嘛?」看她殺氣騰騰的,賀雲奔以為她要開扁了。

  別鬧了,球桿很貴、打人很痛……

  「老師,請教我。」黎綺蘿終於受不了了,她結結實實地朝他行了一個九十度大鞠躬。

  「哈哈哈……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差點要嚇死他了,他還以為他要被女大學生痛毆了。

  「你先揮一桿給我看看,說不定你也是『泥球族』的。」黎綺蘿把球桿遞給他。

  「綺蘿同學真是愛說笑,妳那是『高難度』的球技,不是每個人都會的。」賀雲奔笑個不停。

  賀雲奔取下墨鏡,接過她的球桿,擺定姿勢,一揮桿,小白球立刻飛得又高又遠。

  看在屢試屢敗的黎綺蘿眼裡,此刻的賀雲奔簡直跟神沒什麼兩樣了。

  「哇!好帥喔!」

  「別這麼說,是我媽把我生得好。」

  「快教我、快教我。」黎綺蘿對他的自大一點也不以為杵。

  「首先,先把妳的長髮盤起來,球技就已經夠爛了,還散著一堆頭髮影響視線、影響判斷做什麼?」他順手把她的長髮繞成髻,用一支筆固定。

  「哇!你手好巧喔!」黎綺蘿向來披頭散髮慣了,根本不太會整理髮型。

  「那還用說。」

  「厚!一定交過很多女朋友!」看他就是一副花心的模樣。

  「那還用說。」他也大言不慚地承認了。

  「你這麼機車,當你女朋友一定很可憐。」黎綺蘿說。

  「少囉唆,好好打球!」賀雲奔在她身後環住她,指導她正確的握桿姿勢,「雙腳微蹲,瞄準球,揮出去,OK?」

  「OK。」

  賀雲奔握著她的手揮桿,這一次終於沒再連累到無辜的泥土。

  「哇!我終於把球打出去了!」黎綺蘿熱情地轉身抱住他,又叫又笑的。

  賀雲奔被她的青春肉體一抱,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唔!身材真的很有料。

  「綺蘿同學,妳冷靜一點,這球算是我打出去的吧!」他趕緊制止她的熱情,免得等一下起什麼「反應」就尷尬了。

  「喔!對厚!」她放開他,繼續握桿,「這一次我自己打看看。」

  換她獨自揮桿,小白球飛了出去,雖然見高不見遠,但至少算有開球。

  見她把球揮出去,賀雲奔竟開始期待她再「失控」地衝過來擁抱他。

  「不錯吧?」在他恍神之間,她跳到他的面前,粲笑如花,「喂!你兩手幹嘛張這麼開?」

  「等妳抱我啊!」他下意識地回答。

  「你想得美咧!」黎綺蘿又蹦蹦跳跳地繼續跑回去揮桿。

  學會開球的技巧後,接下來黎綺蘿每一球都能順利擊出,並且越來越有模有樣。

  然而,賀雲奔滿腦子只想著:怎麼不過來抱一下呢?

  好不容易六十顆球全讓她揮光了,收拾東西,她準備走了。

  「喂!我練完囉!今天謝啦!」黎綺蘿朝著恍神的賀雲奔揮手道別。

  「等一下!」他立刻喚住她。

  「什麼事?」

  「妳不是說妳會跳國標舞?」賀雲奔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會啊!我還是國標社社長耶!」黎綺蘿得意地挑眉。

  「那妳晚上有空嗎?」賀雲奔喜形於色。

  「有啊!」黎綺蘿點著頭,「你想幹嘛?不會是要我教你跳國標舞吧?」

  賀雲奔突然黯然地退坐在休息區,低著頭,一副傷神的樣子。

  「喂!你怎麼了?頭痛啊?」黎綺蘿趕緊跟到他旁邊。

  「不,沒事,妳別管我。」賀雲奔傷情地揮揮手。

  「好吧!老師,拜拜。」黎綺蘿袋起包包準備閃人。

  「喂!綺蘿同學,妳會不會太沒有人性了?」見她真的要走,賀雲奔立刻衝到她面前攔住。

  「明明就是你叫我別管你的嘛!」

  「妳沒聽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嗎?」賀雲奔教訓起她。

  「好啦!不然你要我做什麼嘛?馬殺雞嗎?」黎綺蘿無奈地準備聽從。

  見她打算「全部買單」,賀雲奔大喜過望。

  「妳不是愛上流社會嗎?我要帶妳去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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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5 AM


第二章

  賀雲奔帶著黎綺蘿採購小禮服、繫帶高跟鞋,做整體彩妝造型,隨後一同參加由上流美所舉辦的宴會。

  賀雲奔告訴她,央請她一起參加,是因為他的前女友也會參與宴會,他不想一個人參加,看著她在別人懷中得意的樣子。

  黎綺蘿心中的正義感熊熊燃燒著,立刻「有事,弟子服其勞」的模樣。

  「等一下妳要演得像一點,不能讓她發現妳不是我女朋友。」賀雲奔在赴宴的車程裡耳提面命著。

  「放心啦!我一定會幫你的。」黎綺蘿不自在地摸摸長長一串的淡紫羅蘭色水晶鑽耳環,「你前女友會不會很美啊?我會不會拚不過她?」

  賀雲奔仔細端詳著身穿著淡紫羅蘭色低胸小禮服的黎綺蘿,那呼之欲出的D奶保證一出場就立刻搶走所有人的目光。

  黎綺蘿的五官深邃明豔,與前女友的靈秀柔美不同,但任誰都無法評判究竟是豔麗、有個性的黎綺蘿比較美,還是精緻、知性美的前女友比較美。

  「她的身高還比妳高五公分,而且她是一出現就擁有大將之風的女人,拿妳去跟她比,應該是凶多吉少吧!」賀雲奔誇張地搖著頭。

  「喂!你是這樣請人『幫忙』的?」黎綺蘿杏眼圓睜地瞪著他。

  「還好、還好,妳生氣的樣子比她美多了,還有,妳也比她『青春』多了,她還比我大兩歲呢!」賀雲奔由衷地說。

  「哇!姊弟戀喔!那她不就快四十歲了?」黎綺蘿想像著拿自己跟四十高餘的熟女比較,自己應該穩拿勝算才對。

  「什麼?在妳眼裡,我就這麼老嗎?」賀雲奔真是太受傷了。

  「對啊!你不是老師嗎?」老師不是通常代表長者嗎?長者,老也。

  厚!這女人眼睛真的有問題!

  「我才二十八歲!」賀雲奔氣到把頭轉向車窗,懶得跟她說話。

  「哇!好年輕的老師,我還以為老師都很老,本來還想說老師保養得真好,有運動果然有差呢!」黎綺蘿說。

  「誰說『老師』就一定很『老』?那『老鼠』也一定很『老』囉?」

  「哈哈!對呀!『老虎』也很『老』。」黎綺蘿大笑。

  厚!果然七年級大學生邏輯很怪。

  「喂!氣質、氣質!穿著禮服不能這樣大笑!」賀雲奔快快制止她太「青春」的大笑,畢竟等一下要參與的是「大人式」的上流宴會。

  「是,老師。」

  到達上流美的至善天下處所,賀雲奔把車交給侍者開去停,黎綺蘿挽著賀雲奔進入宴會場所。

  「小賀,你來囉!厚!帶新女朋友來喔!」上流美穿著馬靴、操著台灣國語在門口親自迎接她的貴賓。

  「當然,阿美姊辦的『趴踢』,我當然要來囉!」賀雲奔滿臉是笑,「阿美姊今天真美呢!」

  「哎喲!別這樣說,倫家已經結婚了呢!」上流美說完,巧笑倩兮地偎進賀雲奔的懷裡,「倫家老公會吃醋呢!」

  「是啊是啊!我們家綺蘿也會吃醋的。」賀雲奔默默推推黎綺蘿,暗示她解救他,但黎綺蘿只是一逕的笑。

  「哎喲!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麼搞的,都要學老外名字倒過來唸,你前女友名字是叫羅綺,不是綺蘿啦!」

  「沒有啦!她是綺蘿,我不是說前女友。」賀雲奔急中生智,「阿美姊,都是妳啦!提到前女友,害綺蘿生氣了,我要快點帶她進去,向她賠罪了。」

  賀雲奔趕緊拖著一直笑不停、半點兒也沒生氣的黎綺蘿進入會場。

  「哈哈!老師,你真的覺得穿禮服配馬靴很好看喔?」黎綺蘿忍不住詢問,他的品味實在很有問題。

  「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多問啦!」賀雲奔當然不會欣賞上流美的品味,尤其是那藍色眼影、藍色睫毛膏。

  賀雲奔順手取了兩杯香檳,一杯交給黎綺蘿。

  「奔,你來了。」一名同樣身著紫羅蘭色長禮服的美女主動跟他打招呼。

  「羅綺。」賀雲奔禮貌地喚著她的名字。

  「這是你的女伴啊?你還是對我念念不忘,把女伴打扮成我的樣子,假裝我還沒離開你,是嗎?」羅綺精緻的臉龐上堆著不自然的哀傷。

  賀雲奔現在覺得假極了,他真懷疑當初怎麼會被她的一切爛演技所矇騙。

  「誰說我是被他照著妳的樣子打扮的?這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喜歡紫羅蘭色不行嗎?妳少往臉上貼金!」黎綺蘿嗆聲。

  羅綺眼光瞟著黎綺蘿,任她怎麼瞧,黎綺蘿美豔但定性不夠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賀雲奔會喜歡的類型。

  「奔,這是你哪裡請來充數的小明星?雖然你不願意獨自來參與宴會,也不能隨便帶一個氣質不夠的小明星來丟你的面子呀!」羅綺尖酸地說。

  小明星?她是在暗示他帶的女伴是用錢就可以買到的女人嗎?

  「誰說她是小明星?她可是黎京集團的獨生女,妳頂頭總裁的千金呢!」賀雲奔一被她刺激,就不受控制地胡謅,剛好黎綺蘿姓黎,而且羅綺又是黎京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

  哇!好準喔!原來他知道她的背景啊!她忍不住讚嘆起他的好眼光。

  「嘎?原來是黎小姐啊!失敬、失敬。」羅綺立刻收起嘲弄的眼神,換上尊敬的目光,「我還有點事,奔、黎小姐,玩得盡興點!」

  羅綺說完,立刻夾著尾巴溜了。

  真爽!賀雲奔對自己說的這個謊十分滿意。

  「老師,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黎綺蘿側著頭看他。

  「說啊。」他還是滿臉是笑。

  「她為什麼要叫你笨?是因為你很呆嗎?」黎綺蘿聽她叫了好幾次呢!

  「笨?沒有啊!」賀雲奔倒是想知道誰敢叫他笨?「厚!她是叫我奔,我的名字最後一個字,我叫賀雲奔!」

  「喔!害我以為她一見到你就叫你笨,可見你在她心中有多麼笨了呢!」黎綺蘿如是說。

  「妳這學生怎麼回事啊?一點都不懂得尊師重道!」賀雲奔指責著。

  「老師,我餓了,可不可以先吃一些點心?」黎綺蘿才不管他的指責呢!

  「喏!吃相要好看一點,別忘了這裡是『上流社會』!」賀雲奔遞了一塊小巧克力蛋糕給她,提醒她別太「大學生式」的狼吞虎嚥。

  「老師,你是說不能這樣嗎?」黎綺蘿一口塞進小蛋糕,有些奶油還沾在嘴角,她再頑皮地用舌頭舔乾淨。

  「妳!」賀雲奔氣到微微發抖。

  他從一開始談戀愛,就一定是跟稍年長於他的女人談戀愛,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完全無法忍受女人幼稚的行為。

  「哈哈哈……」這只是報他之前笑她不會打球之仇而已。

  賀雲奔拖著她,慢慢往角落邁去,以免更多人看到她的幼稚行為。

  「各位先生、小姐、大老闆們,偶們今天的宴會即將開鼠囉……」音響設備傳來阿美姊的台灣國語,「首先,我們粉榮幸邀請到『奔雲集團」的賀總裁與『黎京集團』的黎小姐,為我們跳第一支舞,請大家掌聲鼓勵、鼓勵!」

  聚光燈準確地投射在準備移往角落的賀雲奔與黎綺蘿身上。

  「天啊!我們要開舞啦!」賀雲奔想到就頭痛。

  他實在對黎綺蘿完全沒有信心,他真怕她等一下又搞什麼花招,讓他生不如死,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怕什麼?我國標社社長耶!」黎綺蘿信誓旦旦。

  華爾滋輕柔的音樂響起,賀雲奔硬著頭皮對黎綺蘿做一個邀舞的動作,黎綺蘿巧笑倩兮地接受。

  隨著三拍子的柔和音樂,賀雲奔與黎綺蘿優美地隨著音樂旋轉、紫羅蘭色的裙擺因轉圈飛揚,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象。

  在燈光投射下的兩人,顯得格外的俊美。

  黎綺蘿長長的黑睫在燈光照射下,在眼下形成一個淺淺的陰影,更加映襯出眼眸的美麗,微嘟的豐唇,隨著光影的變化,波光盪激,引人遐思。

  兩人合作無間的舞步,隨著音樂旋轉,慢慢從角落轉到舞池正中央,讓每個人都可以清楚欣賞到他們的默契。

  賀雲奔與黎綺蘿實在是天生屬於舞台的人,一站上舞台立刻發光發熱,魅力指數飆升。

  隨著舞步的擺盪,賀雲奔大方地欣賞著黎綺蘿,此刻的她真是完美無瑕!

  尤其是她那深邃的乳溝,埋在裡面一定很幸福……

  啊!他在亂想什麼?她還只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女孩,好嗎?

  撫著她纖細的腰肢,沒有絲毫的贅肉,吻起來一定很過癮……

  喂!冷靜點,不要一副急色鬼的樣子嘛!

  就算羅綺不愛他,他也不能隨便騙一個小女孩上床!

  要有操守才行!

  可是,他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迷戀黎綺蘿「青春的肉體」?是不是自己「粗牙的」吃太多了,這次想換口味,來點「青春的」?

  不行!他愛熟女!他真的愛的是熟女啦!

  ※※※※

  宴會結束,也過了學校宿舍關門的時間,賀雲奔只好帶著黎綺蘿回家。

  雖然心情有那麼一點點小興奮啦!光想到她的D奶,就讓他忍不住車越開越快了。

  「喂!老師,我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夜,一定會很不習慣的!」黎綺蘿想著她專屬的小被被沒帶出來,今晚肯定會失眠的!

  「我也是第一次帶妳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回家,我才會更不習慣!」帶回家睡,又不是做什麼,多不習慣啊!

  「你不會回到家就變成大色狼吧?」黎綺蘿社會案件看多了。

  「我有挑的,好嗎?」賀雲奔沒好氣地說。

  黎綺蘿看著開著車的賀雲奔側臉,剛毅、有稜有角的五官,真是帥氣,去當男模一定會走紅的!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是他整張臉中最有溫度的五官,其他的五官都長得太有個性,只有眼睛透露出一點天真與任性。

  「老師,你會不會打呼啊?你鼻子這麼高,『通道』比較大,應該比較不會打呼厚?」黎綺蘿無厘頭地問。

  「黎綺蘿,妳一定要想這種沒營養的事嗎?」賀雲奔真是難忍受小朋友。

  「喔!」黎綺蘿默默地垂下頭,「老師,那你睡覺會不會磨牙?我有時考試或是作業交不出來,壓力太大時就會磨牙耶!」

  「妳男朋友跟妳說的嗎?」睡覺磨牙?嘿嘿!這小妮子有跟人同居喔!

  「才不是咧!是我室友跟我說的。」

  「唉!妳們小朋友的生活真是無趣,考試、交作業有什麼好壓力大的?我只有失戀的時候才會磨牙……」賀雲奔不經意爆出自己的料,「喂!不准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我才不會磨牙!失戀也不會!」

  「老師,你幹嘛老羞成怒?」黎綺蘿不怕死地追問。

  「閉嘴!妳這是對待老師應有的態度嗎?」

  「喔!」

  把車停進車庫,賀雲奔臭著臉,帶領黎綺蘿走進他位居在敦化南路的房子。

  三房兩廳的格局,但佈置得頗為明亮、氣派,用色十分高調,唯恐別人看不出主人是獅子座的樣子,傢俱、家飾一逕的奢華。

  「餓嗎?」賀雲奔問。

  「不會,我剛才吃了好多甜點啊!」

  他當然記得,她都是一口塞的那種,醜死了!

  「那就好,不然妳就自己下樓去買,樓下就有便利商店。」賀雲奔沒好氣地說。

  「喂!我來者是客耶!」

  「要叫我老師!妳忘了嗎?『有事,弟子服其勞』,我看起來像會做菜的人嗎?」賀雲奔說。

  「說的也是,你是『笨』嘛!一定笨得要命。」她小聲地說。

  「妳胡說什麼?」賀雲奔命令著,「妳,去我的桌上拿卸妝油和化妝棉。」

  「是。」黎綺蘿輕快地接下他的命令,到他房間桌上取來。

  「老師,東西來了。」

  「來,我幫妳卸肩、背上的粉,臉上的妝,妳自己搞定。」他說。

  賀雲奔倒了一些卸妝油在化妝棉上,輕柔地為黎綺蘿卸除鋪在頸上、肩上、背部的亮粉,現出原本白皙勝雪的肌膚。

  「哇!老師好溫柔喔!」黎綺蘿享受著,「這麼溫柔的老師怎麼會被前女友拋棄呢?一定是另有隱疾!」

  隱疾?

  保證不是「那方面」的隱疾!

  「黎綺蘿,妳胡說什麼?那是她沒眼光、沒福氣!」賀雲奔大叫著。

  「喔!」

  「卸好了,臉跟『前面』妳自己來!」他不悅地說:「卸完快去洗澡,洗完換我,我不想過十二點才睡,免得未老先衰!」

  「前面?哪裡啊?」黎綺蘿一臉迷惘地看著他。

  「鎖骨、胸部啦!」賀雲奔瞪著她的D奶。

  「喔!」黎綺蘿帶著卸妝油進浴室,準備卸完妝就洗澡。

  「厚!果然胸大無腦……」賀雲奔嘀咕著,「不過,她的胸部真的好大喔……」

  啥?他又在亂想什麼?冷靜點……

  「老師,打不開啦!」黎綺蘿匆匆忙忙跑到他的面前。

  「什麼東西打不開?」

  小禮服的拉鍊已經拉下,整個完美的背部就呈現在他眼前,他努力吞了好幾口口水,才壓抑得下他的驚豔。

  「衣服脫不掉!」

  「妳是笨蛋嗎?禮服都有暗釦的!只拉下拉鍊,不解暗釦怎麼脫得下來?」他順手幫她解掉拉鍊前端的暗釦。

  一解掉暗釦,整件小禮服立刻往下滑,掛在她的腰際,整個上半身只剩胸貼。

  「啊……」

  「啊……」

  兩人同時尖叫。

  黎綺蘿抱著胸部快速跑進浴室,留下賀雲奔一個人呼吸急促。

  「要死了、要死了!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不能有點女人樣嗎?」雖是嘴巴上這麼說,但賀雲奔滿腦子都是她豐美的胸部……

  當然,還有她背部肌膚柔細的觸感……

  天啊!別再亂想了!

  賀雲奔從冰箱拿出一瓶海尼根,大口大口地灌著。

  ※※※※

  趁著賀雲奔洗澡的時候,黎綺蘿百無聊賴地玩著賀雲奔房間裡的高爾夫球果嶺練習器。

  她身上穿著賀雲奔的運動衣、運動褲當睡衣,太過寬鬆的籃球運動衣常讓她春光外洩而不自覺。

  賀雲奔一洗澡出來,迎接他的畫面,竟是黎綺蘿彎著身瞄準小白球,露出大半個胸部的樣子。

  天啊!到底是誰拿這麼寬鬆的衣服讓她當睡衣的!

  好像就是他自己耶!

  他的鼻血差點流下來,他趕緊再到冰箱拿一瓶海尼根猛灌。

  「我也要!」黎綺蘿討著。

  賀雲奔順手拿了一瓶給她,走近她時,又被她的D奶吸引住目光,好半晌,才能強迫自己移開雙眼。

  「喝慢點,女生少喝點冰的東西,知道嗎?」他叮嚀著。

  「是,老師。」她拿起來啤酒咕嚕咕嚕大口大口喝著,完全把他的話當馬耳東風,有聽沒有進去。

  「妳!」賀雲奔真想把她抓過來打屁股,真是不受教的死小孩耶!

  他怒瞪著她握著海尼根的手,突然發現她寬鬆的衣服,因為她豪邁的舉動,從側邊露出好大一顆奶,微微還可以看見粉紅色的小點點。

  「哇!這樣喝啤酒,真的特別好喝耶!」

  「妳、妳、妳……」妳的ㄋㄟ ㄋㄟ好大喔!

  好大、好白、好好摸的樣子喔!

  好想、好想、好想摸喔!

  賀雲奔全身熱血沸騰、慾望狂飆,整個就好想、好想好好把玩一下她那粉嫩又雪白的大ㄋㄟ ㄋㄟ!

  摸一下的感覺一定很好、很好……

  「我怎麼了嗎?這樣喝酒很帥厚?」黎綺蘿雙頰酡紅的媚笑著。

  看起來好像有點點醉了,她一副就是酒量很差的模樣。

  「妳的胸部一定是假的!」賀雲奔突然說。

  「誰說的!我的胸部百分百是真的!」她嘟著嘴挑釁。

  「一定是假的,不然妳給我摸摸看。」賀雲奔沒想到他竟會脫口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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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6 AM


第三章

  賀雲奔完全沒想到黎綺蘿會同意,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可以騙到一頓美色。

  他真的要瘋了,比中樂透的感覺還好上幾百倍。

  「真的摸得出來真的還是假的嗎?」黎綺蘿天真地問。

  「當然啊!我前女友的就是假的,摸起來就怪怪的,觸感有差啦!」賀雲奔沒想到自己可以說謊說得那麼流利。

  慾念果然會沖淡一個人的良知。

  「是喔!那是什麼感覺啊?」會有鹽水袋的感覺嗎?

  「就跟妳的一樣啊!妳們都是假的啦!」他故意說。

  唉!僅存的一點點良知也被慾念沖散了。

  「才不是呢!我的胸部真的是真的!你快點摸!」黎綺蘿這人就是激不得,立刻掀起上衣,讓他一判真假。

  看著黎綺蘿雪白胸部上的那一抹嫩紅,賀雲奔明明手因興奮微微的發顫,但還是要故作鎮定,緩緩地撫上她的D奶。

  他輕輕地愛撫著,感覺她的紅櫻桃漸漸地變硬、尖挺,而他自己的男性象徵也跟著挺硬到極點。

  「好軟、好好摸喔!」

  「就跟你說是真的吧!」黎綺蘿的臉越來越紅。

  「用摸的不一定準,如果用我的嘴試試,一定可以判斷是真是假。」天啊!他一定是被惡魔附身了,怎麼會說出這麼離譜的謊話去騙一個天真的女學生?

  「好哇!我保證讓你『手服口服』。」黎綺蘿大方地說。

  哇!今天真的是卯死了!

  賀雲奔對她海咪咪的好感,從下午一起揮出第一球她擁抱他,到參加宴會整晚他擁著她跳舞,一直到現在,已經累積到一個超額了。

  聽到可以親手摸摸,他的心都幾乎要飛上天了,如今又獲准可以「親口品嚐」,他的心更是飛到九重天之外了!

  他輕輕地舔吮著她的紅櫻桃,一手撫著另一只胸部,一手撫著她纖細的小蠻腰,享受極了。

  賀雲奔的唇在她的胸部上游移,並灑下一個又一個吻痕,雙手更急於探索她全身柔嫩的好膚質,水嫩嫩的,彷彿可以掐出水一樣。

  在賀雲奔的撫摸之下,黎綺蘿不自覺地發出微弱的呻吟,更加激勵了賀雲奔的慾望,他順手就把她的衣物全部褪了。

  他沿著胸線、鎖骨,一路吮吻到她優美的頸線,清楚地聽著她的吟哦在耳邊呢喃,直到他吻上她豐潤的唇。

  喝了點小酒的黎綺雜很自然地張口接受他的入侵,並生澀地用自己的丁香小舌與他回應。

  賀雲奔順勢把她壓到在柔軟的床舖,雙手用力地揉捏著她的雙乳,營造出又痛又舒服的感受,這些美妙的感覺,轉化成呻吟,視覺、觸覺、聽覺的三重感受交錯,讓賀雲奔更加重雙手的力道。

  「老師……」黎綺蘿也忘情地撫上他精壯的手臂。

  老師?

  感覺好A喔!好像是哪部日本成人片的劇情一樣。

  「別擔心,交給我。」賀雲奔非常順應「劇情」地說出口白。

  賀雲奔的右手滑過她平坦的腹部,找上她那未經開發的神秘地帶,輕挑慢捻,使她的沼澤地帶逐漸濕潤。

  「嗯……老師……不要這樣……」黎綺蘿有些羞怯不安地扭動身體。

  這些感受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卻又異常舒服。

  「放心,老師會好好疼妳的。」又是A片的對白吧?

  他的手指像充滿了魔力,所到之處都能為她帶來更多異樣的快感,讓她整個人幾乎失控。

  賀雲奔的手指在她的穴口輕輕徘徊,然後滿意酥麻感讓她全身微微的戰慄著,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手段。

  他用極緩慢的速度,把中指插入她的處女地,感受她未經人事的緊窒。

  這樣從所未見的緊窒讓他的慾望更加高張,直想瘋狂地插入,但是,他相信黎綺蘿現在一定還沒準備好,他必須為她再增加一些火苗才行。

  「舒服嗎?」他一邊輕咬著她的耳垂,一邊用手指抽插她的嫩穴。

  「嗯!」她雙眼迷濛地望著他,神智有些許的恍惚。

  「讓妳更舒服,好嗎?」

  「不行,我怕……」

  賀雲奔才不管她說「不」,大拇指直接撫上她的花核,為她帶來更多、更多的快感,一定要逼她崩潰不可。

  「這樣呢?」他壞壞地問。

  「噢……不要……」她的全身酥麻不已。

  他的手指一定有魔法,不然不可能讓她這麼舒服的。

  「是不要停吧?」賀雲奔分開她的雙腿,加速大拇指的揉捏,非得讓她忘情地呻吟。

  「老師……不要……」她真的要瘋了啦!

  直到她完全失控地大聲呻吟,得到第一次的高潮,他才帶著滿手的愛液對著她展示。

  「都是妳的耶!」

  「你很討厭耶!」黎綺蘿用雙手捂著臉不敢看。

  「不可以對老師無禮,知道嗎?」他調笑著。

  現在的黎綺蘿剛達到人生第一次的高潮,全身敏感得很,已是含苞待放的一株蓓蕾,只等著賀雲奔採下。

  賀雲奔滿眼深情地凝視著身下的黎綺蘿,電得她七葷八素的。

  他慢慢地從她的額頭、鼻尖、雙唇輕吻,並輕輕地用拇指與食指玩弄著她的紅櫻桃,一手帶領她握上自己火熱、挺硬的鐵杵。

  「啊……」黎綺蘿第一次接觸到異性,忍不住驚呼。

  「握住它,上下慢慢的套弄。」他命令道。

  「這樣嗎?」她的手輕輕地動著,為他帶來快感。

  「噢……妳怎麼這麼棒!」他竟然因她生澀的動作呻吟了出來,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聽到他低沉的呻吟,讓黎綺蘿「士氣大增」,更加無懼、正確地為他服務。

  天啊!這傢伙真是有天分!

  不能讓她繼續下去,賀雲奔趕緊「以攻為守」,戳弄起她的甬道,讓她沉溺在失魂的快感之下。

  「噢……老師……好舒服喔……」

  「要不要更舒服?」他伺機問。

  「好,我要……」

  得到她的首肯,賀雲奔將他熾熱、碩大的堅挺抵住花徑穴口,慢慢研磨著她柔嫩的穴口,逼迫她大聲呻吟。

  「綺蘿,把妳交給我,好嗎?」他聲音沙啞地問。

  舒服的感受完全凌駕在理智之上,現在的黎綺蘿只想得到滿足,至於是什麼樣的「滿足」,她並沒有完整的概念。

  賀雲奔緩緩地將碩大擠入窄小的甬道,如果不是擔心她的痛楚,他真想立刻刺穿她的處女地,瘋狂地抽插,得到全部的滿足。

  「噢……」她也分不清是痛還是舒服。

  「放鬆。」他捏著她的椒乳,分散一些注意力。

  「老師……」被填塞的感受,讓她不知所措。

  「來,用力捏自己的胸部,讓我看看妳為我性感的樣子。」賀雲奔命令著,這是他能想到分散痛楚注意力的方式。

  黎綺蘿絕對是個聽話的好學生,甚至,她把指令做得太好了,她撫胸的性感模樣,加強賀雲奔的慾念,他一個用力的挺進……

  「噢!」

  賀雲奔吻住她,吻住她的痛楚。

  在她慢慢鬆開糾結的眉頭後,他才逐漸律動起來。

  「舒服嗎?」

  「還不賴。」

  在她「青春的肉體」與他「老練的帶領」之下,兩人天衣無縫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在歡愛之後、睡覺之前,賀雲奔腦海突然浮現一個念頭──

  跟美少女交往好像也是一件很不賴的事!

  ※※※※

  翌日清晨。

  賀雲奔很意外地是被倉卒的電鈴聲吵醒,他忍著起床氣,衝到客廳去開門。

  「喂!怎麼會是妳?」他的起床氣全被嚇跑了。

  「對啊!我去買早餐,沒想到要帶鑰匙嘛!」黎綺蘿無辜地說。

  「笨蛋!」賀雲奔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髮。

  「喂!很醜啦!」黎綺蘿撥掉他的大手。

  黎綺蘿把早餐往客廳桌上一擺,中式、西式一應俱全。

  「哇!寶貝,妳人真好,有我最愛的培果耶!」他用力地在她的額上印一個吻,「是燻鮭魚培果耶!天啊!我真是太愛妳了!」

  賀雲奔大口咬下,滿滿的滿足。

  「那是我要吃的啦!」

  黎綺蘿本來是打算把中式早餐給他吃,想說他是「老人家」嘛!

  「我不管啦!我要吃、我要吃……」賀雲奔直接耍賴。

  「厚!你怎麼這麼幼稚?」黎綺蘿不屑地說。

  幼稚?她說他幼稚?

  「喂!妳這臭丫頭,怎麼可以說老師幼稚?」賀雲奔教訓著。

  老師?沒說她還沒想到呢!

  「昨天你說你叫賀雲奔對不對?」

  「是啊!」幹嘛?要來算奪初夜之帳嗎?

  沒在怕的啦!她昨天明明也很舒服的咩!

  而且,他是得到她的同意後,才把「傢伙」放進去的耶!

  「你真的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嗎?」她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嘎?怕師生戀喔?放心啦!他們沒亂倫啦!

  「我雖然不是正統的老師,但是我還是真的有教妳打球,妳還是要尊重我這個老師才對!」他如是說。

  「你叫賀雲奔?奔雲集團的創始人?」她十足凝重地說。

  「正是本人。」該不會她想仙人跳吧?

  那禮數還真周到,要仙人跳,還有早餐可吃,真不錯!

  「天啊!你就是賀雲奔?天啊!天啊!」黎綺蘿大叫,並繞著屋子走。

  「幹嘛啦?有那麼需要大驚小怪嗎?」這丫頭是瘋了嗎?

  該不會他是她家的世仇吧?

  小說都是這樣寫的嘛!

  「天啊!你是賀雲奔?」

  「對啦、對啦!我就是、我就是,妳要砍我就快點來啦!」他繼續啃著他最愛的燻鮭魚培果,超正點。

  「天啊!我今天一定要告訴我所有的同學,我『上了』賀雲奔!大家一定會羨慕死我的!」她誇張地說。

  上了?

  這……

  「黎綺蘿,妳在胡說什麼?」什麼叫「上了」?他是被「上」的人嗎?

  厚!果然是老人家,連「上了」都聽不懂。黎綺蘿想著該怎麼解釋這個用詞才能讓他懂。

  「是這樣的,『上了』是一種動詞,也就是說『我把你怎麼了」,或者是說『我跟你發生了性關係』……」她努力解釋道。

  「閉嘴!我、聽、得、懂!」當他是古董嗎?

  「那就好。」省得她多解釋,「喲呼!你竟然是賀雲奔,耶耶耶!我上了賀雲奔耶!天啊!」

  又來了、又來了,她又發瘋了!

  「夠了!黎綺蘿,妳給我坐下。」他大聲命令著。

  「是。」她安安分分地坐在他的面前,臉上還是有點興奮表情。

  「首先,我一定要跟妳說,是我『上了』妳!妳沒忘記吧?昨晚從頭到尾,我都是在上面、妳在下面,了解?」他很介意這個的。

  「嗯!」不過,是她答應要給他「用」的啊!

  「另外,妳並沒有『傢伙』,妳並沒有辦法『上』誰,OK?」賀雲奔非常堅持這點,這攸關他的男性尊嚴!

  「那麼貴婦到牛郎店消費,也算是『被上』嗎?」她慧黠地反問。

  「厚!妳就不能想點有意義的事嗎?」他昨天竟然還微微以為跟美少女交往是一件還不賴的事,真是見鬼了!

  「有意義的事啊?」她想了想,「那你讓我拍張照,好讓我去跟我的姊妹淘炫耀一下……天啊!我從沒想過我會遇到賀雲奔耶!」

  「妳給我閉嘴!」他真的不能再忍受她的邏輯了!

  「是。」她乖順地住口。

  「黎綺蘿,女孩子家的名節是很重要的,妳了不了解?」他很認真地抓住她的肩頭問。

  「我懂啊!」黎綺蘿長進地點點頭,「可是,獻身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如果力宏要跟我發生一夜情,我也是肯的。」

  「厚!黎、綺、羅,妳到底有沒有腦袋啊?」賀雲奔毛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平常做設計時都沒有那麼煩躁。

  「我當然有腦袋啊!好歹我在我們系上有『女版賀雲奔』以及『賀雲奔接班人』的封號。」她沾沾自喜地說:「賀雲奔老學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繼承你的衣缽,好好把你的設計天分發揚光大。」

  「幹嘛繼承我的衣缽?我又還沒要死!」賀雲奔大吼。

  「可是自從你畢業後,我們系上一直沒有再出現一個像賀雲奔老學長你一樣出色的校友。」黎綺蘿捶捶自己的胸口,「放心,一切就交給我了,我們系上的『金工設計組』後繼有人了!」

  看見她捶自己胸口的動作,賀雲奔才發現她身上穿著的是昨天下午在高爾夫球練習場,穿的白色T恤與白色運動網球裙,幸好不是穿著昨晚露半奶的「睡衣」,不然他一定會吐血吐到死為止。

  不過,她明明現在穿的是再一般不過的T恤,也沒露出半點胸,為什麼一注意到她的胸部,他還是有很想摸的衝動?

  天啊!他是不是色鬼上身?

  「哼!黎綺蘿,別以為妳昨天吃過我的口水,今天妳的設計功力就可以突飛猛進。」除非她再讓他摸一下胸部……不不不,又亂想了……

  「賀雲奔老學長,不用吃你的口水啦!我本來就已經很強了耶!」黎綺蘿非常有自信地說。

  「什麼老學長!」居然說他老!「我才二十八歲!」

  「是很老啊!」有什麼不對嗎?

  「妳再說!妳再說我就摸妳胸部了喔!」嘎?他說了什麼?「我是說,妳再亂說,我就把妳趕出去!」

  賀雲奔與黎綺蘿同時想起昨天的一夜銷魂。

  「青春的肉體」嚐起來真是滋味好啊!他想著。

  想不到第一次竟然可以獻身給鼎鼎大名的賀雲奔學長!她想著。

  黎綺蘿突然感性地在他頰上獻上一吻。

  「老學長,我一定會想念你的,謝謝你給我的初夜有這麼輝煌的記憶。」

  「別這麼說,我是做口碑的。」賀雲奔擺擺手,小事一樁。

  「有了你『初夜』的加持,相信我未來設計之路一定會更加光明!」黎綺蘿的雙眼出奇地閃閃發亮。

  「小朋友是在胡說什麼?妳以為我們是在靈慾雙修嗎?還加持啊!」賀雲奔從她的頭巴下去。

  「噢!你很老派耶!老人家才會巴人家的頭!」黎綺蘿大叫。

  「黎綺蘿,妳給我閉嘴!妳再說我老一次試看看!」好歹他現在是珠寶設計界最年輕有為的設計師兼公司創辦人,明明就年輕有為,居然被她這小丫頭一下說是老學長,一下說是老人家!

  「你下禮拜還會再問我們上高爾夫球課嗎?」她問。

  「不一定,看心情,妳知道的,我們這種搞藝術的是很講心情的。」如果她到處跟人家說他們的「關係」,他哪敢再出現?

  「是喔!」黎給寵滿臉的可惜,「唉!那今日一別,都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了。」

  「天曉得。」

  「我可不可以有一個要求?」黎綺蘿說。

  「說吧!」

  「我可不可以再抱你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仔仔細細記住我跟你曾有過的美好回憶。」可以遇到他,這是多難得的機緣。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遇上自己的偶像並「上了」他?

  「嗄?」七年級生果然另類,「來吧!」

  她用力地抱住他,而他……而他那隻該死的右手,居然又主動撫上她的胸部,一切動作是如此順利地完成。

  「喂!你還沒確定我的胸部是真的還是假的嗎?」

  「是啊、是啊!」他厚顏無恥地說:「妳知道的嘛!昨天喝了點酒……」

  黎綺蘿二話不囉唆、立刻抓起他的右手探進她的衣內。

  「能夠讓自己的偶像享用自己的身體,真是一件光榮的事!」

  享用?

  還光榮的事咧!

  「黎綺蘿,妳到底有沒有腦袋啊?」賀雲奔真想掐死她。

  但基於掐死人是犯法的行為、他只好改以掐胸部作為懲罰,大家知道的!這也是很無奈的事。

  這一掐,生物的本能又來了。

  賀雲奔把她推倒在沙發上,狂亂地吻她。昨夜燃燒的灰燼餘溫未退,隨便一個撥弄,立刻又成燎原大火。

  「我可以叫你賀雲奔嗎?」黎綺蘿悄悄地問。

  「廢話!」賀雲奔粗暴地把她的內衣與T恤往上推,用力地揉捏她的雙乳。

  完了,他是不是真的變成有「戀乳癖」的變態?

  不行,他一定要玩玩別的地方,免得黎綺蘿會以為她這個人的價值只有胸部,身為老師兼學長,他有義務導正她。

  他把手探進裙底、褪下她的底褲,露出她的三角地帶。

  哇!她不只是有一對大胸部,她根本就是臻於完美!

  「哇!好美!」賀雲奔用手撥開她的花瓣,裡面居然是淡粉紅色的!

  真的是太性感了,「青春的肉體」果然不同凡響。

  他輕輕地伸舌舔上她的小穴,舒服的感覺讓她呻吟不已。

  他壓上她,把自己的碩大對準她甜美的小穴。

  「妳不是要叫我的名字嗎?」

  「唔……我鬼叫個不停,找不到空隙叫你的名字嘛!」她嬌嗔。

  「哈哈哈……笨蛋,妳這小傢伙有時候還真的是很可愛耶!」雖然平常都是讓他火冒三丈。

  他一邊用碩大在她的穴口磨蹭,一邊看著她臉上嬌媚的神情。

  對嘛!這樣才有女人味嘛!平常幹嘛一直耍冷,破壞自己的形象呢?

  「唔……好舒服喔……」

  「那我要進去囉!」

  「等一下、等一下啦!」她突然制止。

  「怎麼了?」現在是危險期嗎?那可能來不及囉!昨天已經「發射」了耶!

  黎綺蘿突然推開他,把他反制在下。

  「讓人家在上面嘛!」她撒嬌著。

  「厚!妳學壞了。」哇!大學生的學習力真不錯呢!

  不錯,這樣比較夠勁,他呷意!

  可惜黎綺蘿笨拙地試了老半天,就是無法精確對準。

  「怎麼弄啦?」

  「笨蛋耶!居然連做愛都不會,妳回去要好好練練,知道嗎?」嘎?他叫她好好練練?「妳為什麼想要在上面?」

  「我……我要『上』你啊!」她理所當然地說。

  上他?

  她居然想的還是這件蠢事!

  「可惡!妳這不受教的死小孩!」不是跟她說過了嗎?她沒有「傢伙」,沒辦法「上」人啦!

  賀雲奔氣沖沖地把她的身軀翻轉,讓她趴在沙發上,失控地用力打了她幾下雪白、渾圓的俏臀。

  「救命啊!不要啦……」黎綺蘿討饒著,「我知道錯了啦!嗚……」

  天啊!她討饒的樣子,竟又很像某一部日本成人片。

  賀雲奔的慾念隨著她的哭叫聲節節高升,興致高昂的碩大,惡狠狠地對著她露出的花穴插了進去,並快速地抽插,直至得到滿足。

  而黎綺蘿的哭叫聲,也隨著他的插入,轉換成動人的吟哦。

  天啊!遇到她,他真的會從正人君子,變成一個奇怪的變態!

  上帝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實在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大學生太欠揍又太誘人了!

  唉!就說嘛!他真的只適合跟熟女交往,根本完全不適合跟黎綺蘿這種小丫頭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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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6 AM


第四章

  在送走黎綺蘿之前,賀雲奔殷殷地叮嚀著:不准告訴別人她「上了」賀雲奔,或是她被賀雲奔「上了」,總之,所有能夠損害「賀雲奔」聲譽的事情都不可以做、不可以說!

  「那如果我跟別人說你那方面很棒,可以嗎?」黎綺蘿側首問。

  「當然行,盡量大聲說……不行!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們曾經發生關係,懂不懂?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做人啊?我居然誘騙一個小女孩上床,這傳出去還得了?」賀雲奔激動地大叫。

  「那我告訴別人我是自願的不就好了?」她反問。

  「那當然沒問題……不行!就算妳是自願的也不行!」賀雲奔就知道她那七年級生的邏輯一定很難說得通,「重點不是在於妳,而是在於我!」

  「可是失去貞操的人是我耶!」她才覺得他的邏輯有問題。

  「對厚!失去貞操的人是妳,而爽到的人是我厚!」賀雲奔點點頭,「不對!才不是這樣!我可是全球鼎鼎大名的知名設計師兼品牌創始人,而妳是什麼東西?妳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大學生,我的名譽明顯比妳重要多了。」

  「嗯!好像也對。」也是啦!他是賀雲奔耶!「那如果我跟我的姊妹淘說我跟我的偶像有一夜情,不要提到你的名字,應該就沒關係吧?」

  「黎、綺、蘿!妳就一定要跟妳的姊妹淘說妳失去貞操這件事嗎?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嗎?妳還只是學生耶!」賀雲奔臉一沉。

  為什麼女生們這麼愛分享這些事?

  這不是很私密的事嗎?

  以往不是只有男人間才會以此作為炫耀嗎?

  「我失去貞操事小,重點是對象是你嘛!而且我的姊妹淘們都那麼崇拜你,我不炫耀一下,真的很難過耶!」

  「不准!不准、不准、不准!」幹嘛這麼愛說!

  「好啦!我不會說啦!頂多我就說我昨天被鬼壓床就算了。」黎綺蘿面對他的堅持,只能這樣無奈地說。

  「什麼鬼壓床?昨天我是沒讓妳舒服到嗎?」男性的自尊立刻抬頭。

  「舒不舒服我也沒辦法判斷啊!畢竟我的經驗值又不多,根本無從比較,等我日後再遇到其他的偶像再獻身看看,應該就知道差異了吧!」她如此說。

  「妳敢!」聽在賀雲奔耳裡十足地不舒服,「妳再敢隨便獻身試看看,妳看我會不會再打妳屁股!」

  「喂!別以為你是我的偶像就可以隨便打我屁股!」黎綺蘿回憶起剛才他又打她屁股又從背後「偷襲」她的舉動,「我可是第一次被人家打屁股耶!我只說讓你『享用』我的身體,又沒說要讓你打。」

  天啊!她居然又說是「享用」!他簡直快要發瘋,無法再跟她溝通下去。

  身體,是可以用來讓偶像任意使用的嗎?到底七年級生在想什麼?

  「黎、綺、蘿!妳知不知道女生的貞操是很寶貴的?妳這樣隨便獻身是不對的行為,妳知道嗎?」他一定要好好教導她。

  明明就是他誘騙她交出第一次的,他居然有臉當「導師」。

  「好啦!我知道了。」她一副受教地垂下頭,「放心啦!我的偶像除了你之外,只剩一個作家,我不會那麼容易就遇見他的。」

  「作家?不准!妳敢再給我亂獻身試看看!」他失控地大吼。

  賀雲奔早該料到,跟年輕的黎綺蘿沒什麼好談的,她的腦袋根本就是外星來的,正常的地球人邏輯是說不通的。

  「好啦!你這個偶像管的真多,只是借你『享用』,又沒說要賦與你『所有權』,管那麼多……」黎綺蘿碎碎唸。

  享用?所有權?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先抬出一個招牌來再談,「我既然是妳的老師,就有管妳的權利與義務!」

  「既然你是我的老師,那我們就算是亂倫囉!」她機伶地說。

  這……

  「妳給我閉嘴!快給我去上課,別再亂說!」剛好車子已經開到F大,他急著把她趕下車,「總之,不准提到我,了不了解?」

  「好啦!反正我怎麼提到你,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她擺擺手下了車。

  目送著她下車,賀雲奔突然想起,她還沒給他一個kiss good-bye呢!

  送走了瘟神,他應該高興的,可是,他怎麼一直惦記、介意著她沒有給他一個kiss good-bye呢?

  ※※※※

  原本賀雲奔一直樂觀地相信,他和黎綺蘿不會再有瓜葛。

  沒想到他那有點犯賤又瘋狂的藝術家性格突然發作,明明拒絕了高中同學,不再幫他上高爾夫球課,但他居然很想念黎綺蘿,想念到又如期出現在高爾夫球練習場。

  可恨的是,黎綺蘿居然蹺課了!

  有沒有搞錯?他可是為了她才去幫忙上課的!

  賀雲奔整整兩堂課一直東張西望,就是等不到黎綺蘿的芳蹤。

  該死!下次看到她,一定要用力打她的屁股!

  糟糕,這個想法又嚴重引發他錯誤的綺念……

  課都上完了,賀雲奔的高中同學、學生們都走光了,只剩下賀雲奔一個人還留在高爾夫練習場裡氣悶地揮桿。

  滿腦子邪念的他,用力地把氣出在小白球上。

  「喂!聽說你『叫小賀』(台語:氣魄好)厚?」一個生硬的破台語在賀雲奔身後響起,一隻玉手順便搭上他的肩。

  還會有誰?也只有那個白目的七年級青春大學生才會跟他裝熟、裝流氓。

  「黎、綺、蘿!誰說女孩子家氣質可以這麼差的?」賀雲奔真想好好糾正她那奇怪的白目用語。

  「哇!那天阿美姊明明就叫你『小賀』嘛!」黎綺蘿吐吐舌。

  「妳為什麼蹺課?」害他心神不寧了兩堂課。

  「哈哈!剛好做一個銀飾設計做到一半,忘了要上體育課。」設計人都會有的通病嘛!他一定能體諒。

  可是,他白白等了這麼久耶!

  「妳以為你是大師啊?就為了做一個銀飾,居然敢蹺課!妳到底懂不懂學生的本分?妳知不知道做為一個學生,應該務求全勤、好學不倦……」他一火大就忍不住亂碎碎唸。

  「喂!你太誇張了吧?好歹你也是F大的,對於你學生時代的豐功偉業,我又不是沒有聽說。」她不知死活地頂嘴,「你以前根本不常來上課,除了要交作業才會勉強出現……」

  「閉嘴!」真是白目沒藥醫。

  「好啦!不吵你打球了,我要去游泳囉!」黎綺蘿率性地背著束口袋往水療館走去。

  游泳?

  那不就很多人都可以欣賞到她曼妙的身材?

  到時將會有多少豬哥流口水,污染游泳池?這怎麼可以!

  「等等!」他喉嚨有點緊地喚住她,「妳的泳衣該不會是比基尼吧?」

  「是啊!是蘋果綠色的,樣式還滿健康性感的。」黎綺蘿照實回答,順便對著他擺出個性感的post。

  蘋果綠色的比基尼?賀雲奔的想像空間超級大。

  他甚至還幻想著她的比基尼被SPA水柱沖掉的樣子……

  「不准去!」他怎麼能容許別人看到她美麗的胴體。

  「嗄?」不准?還需要經過他的許可喔?「為什麼不准?」

  因為別人的眼睛會大吃冰淇淋!

  「因為……因為今天休館,不接客……呃!我是說,不接待客人。」他驚人的謊話邏輯又出現了。

  「喔!是這樣呀!那我只好去別間囉!」黎綺蘿有點小失望。

  去別間?

  那還不是一樣?

  「這樣吧!不如我帶妳去我的別墅,有附設私人游泳池,保證水質乾淨又沒人偷窺……呃!我是說沒人打擾啦!」賀雲奔急中生智。

  「哇!你的私人游泳池耶!好啊!」

  ※※※※

  到了賀雲奔位於郊區的別墅,黎綺蘿忍不住開口。

  「喂!你未免也買了太多吃的、喝的了吧?」黎綺蘿誇張地看著賀雲奔手上那兩大袋食物,「嘿嘿!你說啊!你今晚是不是要『強留』我過夜?又覬覦我『青春的肉體』了厚?」

  對呀、對呀!有些「事」,總是吃飽才有力氣做……

  「才不是咧!妳不要亂說!」賀雲奔絕對打死不承認,「妳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啊?妳來者是客耶!我怎麼可以不好好款待妳,讓妳餓肚子呢?這豈是我賀某人的風範?」

  「說的也是,可是你準備的食物夠吃三天了吧?」黎綺蘿還是注視著那可疑的兩大袋食物,「還有別人要來嗎?」

  對呀、對呀!綁架她在郊區別墅共度三天,應該是不賴的事吧?

  「誰知道妳食量到底多大?我是怕妳餓著了,尤其游泳是很耗體力的嘛!」賀雲奔頭頭是道地說。

  「嗯!也是啦!」黎綺蘿深感認同,「我還年輕,肚子餓可是會影響發育的。」

  「還發育咧!妳大四了!」幹嘛一直強調她年輕?是意圖想暗示他很老嗎?「都二十二歲了,該長的都已經長好了,接下來只剩橫向發展了。」

  「那你真的今天不『享用』我『青春的肉體』?」黎綺蘿慧黠地問。

  「當然要啊……」賀雲奔又失言了,「享用妳個頭!我是那種人嗎?我像那種隨便色誘大學生的色狼嗎?」

  明明就是啊!

  「好吧!那你保證今天不碰我。」她說。

  「當然,我保證不碰妳。」賀雲奔逞強地說。

  噢!D奶……

  噢!小蠻腰……

  噢!翹臀……

  再會啦……

  「是你說的喔!」黎綺蘿賊笑著,「枉費我學了那麼多『招數』呢!」

  「什麼招數?」

  「自從上次你叫我『多練練』,我可是真的努力學了不少呢!」黎綺蘿得意地說。她保證她學來的「招數」一定夠銷魂。

  學?

  該死,她該不會到牛郎店「繳學費」了吧?

  天啊!他真的要掐死她!

  「誰准妳跟莫名其妙的野男人上床的!」賀雲奔怒火中燒,「我最痛恨妳這種水性楊花、風流成性的女人了!」

  他憤怒地想起他的前女友羅綺,只因他忙著趕一件作品,一連趕了一個月,沒日沒夜,晨昏顛倒,在他得意地去找她,想向她展示作品時,竟發現她已經投入別人的懷抱,完全罔顧他們之間多年的情分。

  「我沒跟別人上床啊──」她欲解釋,卻被他打斷。

  「有些事,也不一定要在『床上』做啊!」他當初就不是在床上捉姦的!誰說一定要捉姦在床?

  「也對啦!在辦公室『做』應該也是不錯的。」黎綺蘿想著。

  辦公室?

  沒錯!他當初就是在羅綺的辦公室捉姦的!

  「黎綺蘿,我真後悔帶妳到我的別墅!」他氣憤地撇下她而去,「我去游泳了,別管我。」

  他沒想到她會是一個這麼汙穢的女人!

  原則上,他應該是過度把羅綺的個性、過去,投射在黎綺蘿身上了。

  黎綺蘿驚訝地看著他怒沖沖地走開,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他這人都不聽人家解釋的嗎?

  他這人都是如此自以為是的嗎?

  黎綺蘿尷尬地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主人都下逐客令了,她還該厚顏留下嗎?

  可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任憑黎綺蘿想破頭,都找不到答案。

  最重要的是,這裡雖然不是荒郊野外,但也不是大都會地區,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更別說有沒有公車之類的大眾交通工具了,難不成要她步輪回家嗎?

  從來沒遇過這種狀況的黎綺蘿,也只能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

  跳進游泳池冰涼的池水中,賀雲奔登時清醒了一大半。

  他醒悟到先前莫名其妙的壞脾氣,一定嚇壞了黎綺蘿吧?

  現在的她怎麼了?哭了嗎?她一定很不知所措吧?

  賀雲奔一想到,心就自責地糾結在一起。

  黎綺蘿不是羅綺,他怎麼可以把對羅綺的憤怒投注在黎綺蘿身上呢?

  他奮力地在五十公尺長的游泳池來來回回地游,藉著運動、水流,發洩自己的怒氣與自責。

  唉!黎綺蘿現在一定恨死他了吧?

  賀雲奔對於這個念頭,心居然痛痛的,他覺得他要失去她了。可是,他並沒有擁有過她,何來失去呢?

  唉!我以後脾氣一定要改好一點!賀雲奔第一萬次這麼對自己說。

  他終止游泳,煩躁地靠在池邊。

  「喏!給你。」黎綺蘿無聲無息地蹲在池邊,遞一瓶海尼根給他。

  她還在!

  賀雲奔嚇了一跳,又驚又喜地望著她手裡的海尼根。

  見他遲遲不接過她手中的海尼根,她又不知所措了。

  這是她唯一想到可以討好他的方式,或者,她該好好跟他道歉呢?但理由是什麼呢?

  「呃……還是你想喝點別的?」黎綺蘿吶吶地說。

  在她準備抽回手,起身進屋時,賀雲奔迅速地捉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就把她連人帶啤酒一併拉進游泳池,在她慌亂之際,他精準地吻住她。

  「唔……」

  「綺蘿……」他一邊吻著,一邊呢喃著她的名字。他緊緊地,彷彿一鬆手她就會不見似的緊緊擁抱住她,她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救命啊……」好不容易她才推開他。

  救命?

  「黎綺蘿,妳叫什麼救命?」他火氣又冒出來。

  明明剛才的氛圍很偶像劇啊!為什麼她就是要接這種鬼對白!

  「呼!差點就窒息而死了!」黎綺蘿驚魂甫定地拍拍胸口。

  白色的T恤與運動短裙一經池水浸濕,整個透明到一個不行,在月光下看起來簡直性感到一個不行。賀雲奔忍不住吞了好幾口口水。

  「妳幹嘛不換泳衣?」他先發制人地指責。

  「喂!我只是拿個啤酒給你,誰知道你這麼小人偷襲我!」黎綺蘿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吧!

  小人?

  「去換泳衣啦!」他又吼著,完全忘記剛才對自己說過脾氣要變好的事。

  「穿在裡面啦!」她本來就是要去游泳的,所以出門前就已經把泳衣穿在裡頭。她笨拙地把濕答答又黏在身上的T恤脫掉,「幫忙一下啦!」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請他幫忙「脫衣服」了。

  「妳知不知道通常男人幫女人脫衣服是為了什麼事?」賀雲奔壞壞地意有所指,「嘿嘿……」

  「還會有什麼事?就是因為女人無法自己脫掉嘛!」她沒好氣地說。濕透的衣服真的很難脫耶!都是他害的!

  賀雲奔真是會被她氣死。

  他明明很浪漫地吻她,她居然一點也感受不到。他明明說著有性暗示的話,她居然一點也沒出現羞答答的表情。

  天啊!早就說了嘛!他還是比較喜歡熟女!

  「黎綺蘿,妳是色盲嗎?」他又大叫,第一萬零二次背叛他自己「脾氣變好」的承諾。

  「沒有啊!」

  「妳到底是不是念設計的?」

  「我是你直系學妹耶!」她查過了,他們座號剛好相同耶!

  「那妳不是說妳的泳衣是蘋果綠色的嗎?」賀雲奔指著她身上的比基尼。

  「是啊!這就是啊!」誰才是色盲啊?

  「鬼咧!這是螢光綠!」他大叫,「不對,這根本是夜光綠!」

  難道她沒發現她的比基尼泳衣,在月光下透著一些陰森的綠光嗎?

  「哈哈!對耶!」黎綺蘿這才發現真的是這樣耶!「你不覺得很酷嗎?我等一下游來游去,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像水裡的螢火蟲?」

  黎綺蘿開心地大笑著。

  該死!他真的受夠了七年級生!

  他剛才怎麼會有那些該死的害怕失去她的鬼念頭?對他而言,她根本就是一個鬼見愁、冷場王!

  「螢火蟲?唉!我一點游泳的興致都沒了。走啦!去吃晚餐吧!」大男人主義的賀雲奔逕自下命令著,「妳會弄微波爐吧?剛買的那些東西微波一下就可以吃了,我在這裡等妳吧!」

  他非常堂而皇之地命令她。

  奇怪的是,黎綺蘿完全不做任何反抗地照單全收。

  她乖順的反應,大大滿足了他獅子座的虛榮心,他終於露出滿足的笑容,望著她走進屋裡的背影。

  跟她這種小丫頭相處,最大的好處就是聽話吧!

  熟女實在主見太多,總愛要求什麼「對等家務分配」,開什麼玩笑,他的手是用來做珠寶設計的,不是拿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

  ※※※※

  「你平常一個人在家,都是吃這些微波食物嗎?」黎綺蘿一邊吃著不算太美味的微波義大利麵。

  「是啊!我看起來像是會煮東西的人嗎?」賀雲奔反問。

  「微波加工的食物沒營養,你年紀已經不小了,又常熬夜趕作品,再常吃這些東西,我看你很快就會爆血管,中風死掉!」她認真地說。

  才剛覺得小丫頭乖順可愛,她立刻又出言忤逆了。

  「爆血管、中風,總比切菜順便把手指頭切掉,炒菜順便把房子燒掉好吧!」他又不是天生愛吃那些東西,只是無奈嘛!

  「真是的,你年紀都這麼大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黎綺蘿對著他嘆氣。

  「那妳來照顧我啊!」賀雲奔塞了滿口的義大利麵,口齒不清地說:「我給妳敦化南路那邊房子的鑰匙,妳可以定期來幫我打掃、洗衣服、煮飯,我一定會對妳感激不盡的。」

  「好啊!保證你會愛上我的手藝。」黎綺蘿可有自信的呢!「只可惜你答應過今晚不『碰』我的,不然你一定也會愛上我最近學的『招數』。」

  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又白目地提起先前引起兩人不愉快的事。

  「妳最好給我說清楚,妳到底跟哪個野男人學了什麼『招數』。」他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野男人!

  「跟我學妹學的,郁棻啊!記得嗎?跟我一起上高爾夫球課的那個學妹。」

  「妳說那個矮冬瓜?」賀雲奔努力把義大利麵吞進去,「天啊!妳居然『男女通殺』,我真的越來越搞不懂現在的大學生到底在想什麼了!」

  「喂!你到底在亂想什麼?」他幹嘛一臉的鄙棄?「算了啦!你快點吃飽,早點洗完澡,我一定要用我新學的『招數』讓你體驗一下,省得你自己在那邊胡思亂想。」

  「黎綺蘿,妳忘了嗎?我說過我不會『碰』妳的。」他最討厭亂搞男女關係了,就算她是正妹、尤物都不行。

  「你只說你不能『碰』我,又沒說我不能『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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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7 AM


第五章

  翌日清晨,賀雲奔離奇地居然比黎綺蘿早起。

  他想起昨夜她的「招數」,唇邊忍不住漾起一抹笑。

  這丫頭的「招數」真的很不錯耶!

  他望著睡夢中的黎綺蘿,她的睫毛又濃又長,小巧挺直的鼻子非常適合鑲嵌在漂亮的鵝蛋臉型裡,微翹、紅潤的雙唇透露著健康的氣息。他發覺自己好像從沒有好好仔細看看她。

  黎綺蘿的五官,在他嚴苛的藝術家標準之下,依然臻於完美。

  此刻她靜靜地沉睡著,形態是那樣的美,散發出寧靜、甜美氣息,這樣的女人,很難讓人不動心。

  賀雲奔用一種欣賞藝術品的角度去審視她,她真的是上帝的傑作。

  當她一張開眼,一切又不同了,骨碌碌的大眼睛、天馬行空的思考邏輯、時常脫口而出的白目言論……整個就還是個小女孩嘛!

  「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上妳了……」他小小聲地說,輕輕地在她粉嫩的臉頰偷一個香,「只是一點點喔!」

  「嗄?」她悠悠轉醒,「一點點什麼?」

  就說吧!眼睛一張開,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點點……呃……」他有些慌張,「我是說,我有一點點餓了,妳去弄早餐給我吃。」

  「噢!好滴。」她很有活力地坐起身,「醺鮭魚培果,對吧?」

  果然,她那青春有活力的樣子,完全就是個女孩嘛!

  賀雲奔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有點想笑。

  其實她這個樣子也挺可愛的,雖然少了一點柔媚、慵懶的女人味,但率直、好相處又不記仇的個性,真的讓人很難不喜歡她。

  「黎綺蘿,我要加番茄醬喔!」

  「沒問題。」

  ※※※※

  結束郊區別墅的三天相處後,賀雲奔載著她回到F大的宿舍,並交給她敦化南路的房子鑰匙。

  之後,都還沒來得及遇上她的第一次造訪,他就接獲「時尚珠寶設計大賞」的邀請,飛往米蘭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之中,賀雲奔利用與會之外的閒暇時間,構思著新作品,他打算一回到台灣就立刻送給黎綺蘿。

  他想為她做一條手鍊,一條專為她細嫩的藕臂所設計的手鍊。

  他的設計概念非常簡單,因為在他的心中,黎綺蘿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太過複雜的飾品並不適合她。

  手鍊主體是由許多不同大小的扁空心圓所組成,代表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泡泡,像小女孩天真的幻想,每個空心圓之中,都承載著一個純真的夢想。

  墜飾是一個鑲著紫羅蘭色寶石的圓,原本一貫的空心圓,走到了終點,被浪漫的紫羅蘭色寶石填滿,成就美麗的結局。

  雖然概念是簡單的,但空心圓的排列方式、大小配置,深深主宰著整件作品的時尚感或簡陋感。

  在這一個月之中,賀雲奔做了好幾個不滿意的作品。

  每當他又為做出不滿意的作品而氣憤、氣餒時,他總會想起黎綺蘿那天真又頑皮的笑容,立刻又有創造更好作品的動力。

  每當他為了作品忙了一整夜而肩頸痠痛,他總會想起黎綺蘿那晚溫柔的「招數」,空氣中彷彿盈滿了薰衣草精油的味道……

  「這就是妳所謂的『招數』?」

  「對呀!我特別去學的呢!」黎綺蘿一臉得意地說:「我自己也是學設計的人,我當然知道做珠寶設計很容易肩頸、背部痠痛、壓力大,何況你是大師級的人,一定更加嚴重,我特別為你去學的呢!」

  賀雲奔想起那一晚的對話,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他真的想歪了,他還以為她所謂的「招數」是什麼「金雞獨立式」還是什麼「口交寶典」……

  唉!他真的想太多,她只是小女孩嘛!哪懂得那麼多魅惑男人的招式。

  她幫他按摩的感覺真的很不賴,柔嫩溫熱的手心摻著薰衣草精油,在他的肩頸、背部按壓、推拿,觸感真是棒。

  假以時日,當她從女孩蛻變成熟女,保證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會等著她長大的。

  ※※※※

  黎綺蘿第N次用賀雲奔給的鑰匙,打開他家房門。

  果然,面對的依然是空無一人的空屋子,他還是不在,不論晨昏晴雨,他都不在,從來都不在。

  黎綺蘿有些失落地在沙發上坐下,環顧著一屋子的寂靜。

  奇怪,明明才分別沒多久,怎麼她會如此想念他?

  他去哪了?怎麼一通電話都沒有?他是不是回頭去找前女友羅綺了?

  黎綺蘿很想克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畢竟這樣的猜測是很傷自己的行為,對賀雲奔也不公平,一切只是她想像的。

  但她就是沒辦法不亂想嘛!

  她在床頭找到賀雲奔與羅綺的甜蜜合照,照片中的羅綺巧笑倩兮地倚著他,從他的笑容足見當時的他有多開心。

  他並不是一個和善又愛笑的人,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笑著的。

  衣櫥裡還留著羅綺的時尚套裝、甜美洋裝、性感睡衣,各種風格的衣服一應俱全,這是不是代表著她隨時都還會回來?

  在賀雲奔的書房,貼著一幀半個人大的海報,影中人正是羅綺。

  羅綺是黎京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黎綺蘿不可能認不出來,這幀海報正是黎京集團的形象廣告之一。

  「他愛上的是這麼優秀的一個女人,我拿什麼跟她比呢?」黎綺蘿有些傷懷地凝視著海報中羅綺精明的眼神。

  她穿著俐落、合身的深灰色套裝,完美的小腿曲線,豐滿的胸線,精緻的五官,充滿智慧的神情……她真的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女人。

  正常的男人應該都逃不出她的誘惑吧!

  黎綺蘿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簡單的白T恤,青春的運動風短裙,不施脂粉的臉,一頭沒造型、女鬼般的長直髮……根本就是個小女孩嘛!

  難怪賀雲奔會一直說「我喜歡熟女」!

  眼睛再瞎的人,也知道要選誰。

  「唉!我大概只剩胸部是贏她的吧!」

  她還記得賀雲奔說羅綺的胸部是假的,真是萬幸,還好羅綺還有那麼一點不完美的地方。

  但是,有誰在愛情的戰局裡,只靠「真奶」就贏了?

  黎綺蘿黯淡地走出他的房子,上了鎖。

  ※※※※

  「呼!好累。」

  結束米蘭之行,又經過長途的飛行,賀雲奔一下飛機,立刻直奔位於敦化南路的家。

  真希望可以馬上看到黎綺蘿……不對,他應該先準備一下浪漫的燭光晚餐,佈置一下居家環境,他打算在今天晚上給她一個愛的告白。

  一個月來與日俱增的思念,讓他深刻明白一件事──

  他愛上她了,他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雖然她還是小女孩,但他一定會有耐心地等她長大。」

  不善廚藝的他,訂了五星級飯店的外燴,又請了會場佈置的人將屋裡妝點滿滿的粉紅色氣球、花藝,然後,他偷偷把他精心製作的名為「愛的空心圓」的白金手鍊藏在花束中,等著給她驚喜。

  他突然想起他並沒有她的手機號碼。

  他也只好親自去她的宿舍接她,這樣好像也比較有誠意。

  正當他抓著車鑰匙準備出門去接黎綺蘿時,他的電話響起。

  「喂!是誰?」他很忙的!

  「兒啊!我是你的媽咪。」電話那頭是賀雲奔遠在加拿大的母親賀丁葒使用英語呼喚著他。

  「媽咪,怎麼了嗎?」他又用英語回答著。

  賀丁葒莊久居在加拿大,習慣用英文做為主要語言。

  「我跟你說,我在加拿大的鄰居,他們有一個『超級美貌』的女兒還沒嫁,我怎麼看都覺得她一定是一個好女孩……」面對那「外貌協會」的兒子,一定要強調美貌才行。

  「媽咪,這世界上還沒嫁的好女孩非常多,你不會專程就為了鄰居家的女兒打來吧?」賀雲奔提醒著。

  「是啊!這世界上還沒嫁的好女孩非常多,可是媽咪覺得她的父母人真好,教養出來的女兒一定也是頂呱呱。」好親家難求啊!

  「然後呢?」講重點,他要出門接人了!

  「所以呀!媽咪就幫你先預訂下來了,今年聖誕節她會回加拿大過節,你也一道回來,你們可以好好交個朋友,明年就可以結婚,後年我就有孫子可以抱了呢!」賀丁葒得意地盤算著。

  「媽咪,妳又瘋了嗎?我、不、要、相、親!」

  「怎麼?難不成你還跟那個蘿拉糾纏不清嗎?」她對羅綺討厭極了。

  「我跟蘿拉只是玩玩的,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唉!只可惜被「玩」的人是妳親愛的兒子呀!

  「那就好。」她也覺得羅綺不是什麼善類,「既然你跟蘿拉只是玩玩,那你就快點回來加拿大,好好認識一下我說的那個女孩。你知道嗎?好女孩通常很快就會被人家搶走了,你要先下手為強!」

  「媽咪,我是那麼沒行情嗎?她為什麼不飛來台灣搶我,我還要飛回加拿大去搶她?」搞什麼,他是賀雲奔耶!

  「你總是得回來讓人家的父母瞧瞧,說不定人家父母根本看不上你,一點都不想把寶貝女兒嫁給你。」她打算來個激將法。

  「那正好,我才不稀罕!我已經有我喜歡的人了,你們幾個老人家就不用在那邊白費心機了。」又想來激將法?他才不上當。

  「她是做什麼的?」她一定要好好挑剔一下才行。

  「她跟我一樣是做設計的,以後可以夫唱婦隨嘛!」

  「又是做設計的?那又什麼好?那麼忙又沒空生小孩。」那是要怎麼抱孫?他可是家裡唯一的男丁啊!

  「我沒辦法啦!我就是愛她,不管怎樣我都愛她!」賀雲奔的耐心終於用完了,他真的趕著去接人。

  「你一定會後悔的!」賀丁葒還是堅持鄰居的女兒比較優。

  「我現在不快點去接她,我才會後悔,再、見。」他才不管什麼禮儀呢!愛情最重要!他已經一個月沒見到她了耶!

  ※※※※

  黎綺蘿沒課的時間,又不自覺地漫遊到敦化南路。

  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才讓她猛然回神。這已經快變成這一個月來不由自主的鬼打牆了。

  「哈囉!我是蘿拉。」來電顯示是她的表哥安德森,她的家族早已經移民加拿大,她習慣性用英文與家人對談。

  「蘿拉,妳現在人在哪裡?」安德森急急地問。

  「我在台灣。」

  「我現在人在台北,妳呢?」

  「噢!我也在台北,要一起吃個飯嗎?」黎綺蘿邀請著。

  「不,蘿拉,我必須告訴妳一個壞消息。」安德森凝重地說。

  「請說。」黎綺蘿有預感,一定是一個嚴重的壞消息。

  安德森深吸一口氣,才緩緩地說:「妳的父母在加拿大出了車禍,我們必須立刻趕回加拿大一趟。」

  「車禍?」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一定是嚴重的車禍,否則不可能要她大老遠飛回加拿大一趟的。

  「蘿拉,妳還在聽嗎?」安德森發現電話那頭異常安靜。

  「你在哪?我們現在立刻回加拿大!」她真想下一秒鐘就能出現在加拿大,「安德森,我們立刻回加拿大!」

  「冷靜點,蘿拉。」他在電話另一頭安撫著她的情緒,「我已經訂了今晚最後一班直飛加拿大的機票,我等一下去接妳一道去機場。」

  ※※※※

  六神無主的黎綺蘿恍惚地走進賀雲奔住所的大樓,搭著電梯直上住所樓層。雖然她知道賀雲奔不在,但現在的她需要一個地方大哭一場。

  她輕輕地打開門鎖,驚覺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跟蘿拉只是玩玩的,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

  黎綺蘿聽得出來,這是賀雲奔的聲調。

  原來,他只是跟她玩玩的?黎綺蘿當場愣在原地。

  唉!是她自己有太多癡心妄想,以為賀雲奔願意把住家鑰匙交給她,一定代表著某種含意,原來她想錯了。

  「她跟我一樣是做設計的,以後可以夫唱婦隨嘛!」

  「我沒辦法啦!我就是愛她,不管怎樣我都愛她!」

  他說的話,一字一句傳進她的耳朵,像是尖銳的針刺進她的耳膜。

  他愛的人始終都是羅綺,對吧?她悄悄闔上門。該是徹底離開的時候了。

  她從包包裡取出紙筆,寫了一段話後,連同鑰匙與紙條一道掛在門把上。

  她想,這一次的離開之後,她就再也不會回台灣了吧!

  永別了,台灣。

  永別了,她的愛。

  ※※※※

  賀雲奔好不容易掛掉母親大人的越洋電話,急切地推門而出。

  推開時,他清楚聽到一個清脆的金屬撞擊大理石地板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是一串纏著紙條的鑰匙。

  他認出來,這是他交給黎綺蘿的鑰匙,他抽出摺成心形的紙條,心裡忍不住想著:笨蛋,果然是小孩子的把戲。

  只有小女孩才會把紙條摺成心形示愛意。

  可惜,紙條的內容完全出乎他所料,紙條上寫著:

  我今晚回加拿大,再也不會回台灣了。祝你找到你要的幸福。

                     黎綺蘿

  紙條上的字非常的簡短,但他看起來卻非常的沉重。

  怎麼?她要拋下他了嗎?

  「黎綺蘿,誰准妳連當面說一聲都沒有就離開?」他氣憤地開車直奔桃園國際機場,「要回加拿大,至少也得等我告白完,再陪妳一道回加拿大嘛!」

  賀雲奔重踩油門,適逢下班塞車尖峰時段,他幾乎無視於其他車輛的存在,一路上路肩超車,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抵達機場。

  他在第二航廈盯著一班又一班飛往加拿大的飛機起飛,注意著熙來攘往準備出境的男男女女,有沒有黎綺蘿的蹤影。

  幾個小時過去了,他終於遠遠看到一個神似黎綺蘿的身影,而那個身影柔若無骨地偎著一個看起來像是混血兒的頎長身軀。

  賀雲奔的心都要碎了!才一個月的時間,她就愛上別人了嗎?

  甚至,她居然願意為了他,拋下尚未完成的學業,一道回加拿大,再也不回來台灣。她怎麼可以變心變得這麼徹底?他悲哀地冷笑著。

  他又再一次遭到背叛了!

  賀雲奔,你真的很瞎、很蠢!

  拖著長途飛行又失戀的疲憊身心,賀雲奔失魂落魄地走出第二航廈。他在心底第二次告訴自己──

  再也不要愛上任何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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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8 AM


第六章

  五年後

  奔雲與黎京兩大珠寶設計集團為了一個半月後的慈善拍賣會而合作一同創造、捐贈一組珠寶,做為慈善拍賣的標的,今天舉辦舞會宣告合作。

  在富麗堂皇的飯店會場,黎綺蘿穿著一襲低胸銀灰色禮服,合身的剪裁讓她姣好的曲線畢露,無疑的,她是今晚最美麗的一輪明月。

  主持人透過麥克風宣佈舞會由會場主人──奔雲集團的賀雲奔與黎京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黎綺蘿揭開序幕。

  一如五年前的華爾滋舞曲響起,聚光燈沒意外地投射在賀雲奔與黎綺蘿身上,讓他們成為全場的焦點。

  「妳就是取代羅綺的黎京首席珠寶設計師?」賀雲奔在她耳邊輕聲問。

  「怎麼?心疼嗎?」沒錯,就是她下令資遣羅綺。

  「怎麼會。」賀雲奔壞壞地在她耳邊呢喃,「我不可能讓妳稱心如意,我已經聘請羅綺擔任奔雲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年薪絕不會輸給黎京。」

  「是嗎?」氣死她了!「那真恭喜羅小姐了。」

  「我才該謝謝妳的讓賢。」賀雲奔輕摟著她的小蠻腰,來個巧妙地迴圈,「不過,我想,接下來的一個月,妳都得跟我的首席珠寶設計師每天碰面了。」

  忘了嗎?他們的合作案。

  「這樣呀!我可不知道我日後是否會整天找她的麻煩。」黎綺蘿笑裡藏刀地說:「你知道的,她是被我擠掉的,我勢必不可能看她的大作太順眼。」

  黎綺蘿早打心底不打算秉持著善意。

  誰說一定要善良的?

  「放心吧!我對羅綺非常有信心。」賀雲奔盯著她的雙眸,「我豈是只因裙帶關係就邀請她擔任首席珠寶設計師的人。」

  分明就是。

  「賀總裁總不可否認,你們的『關係』匪淺吧?」黎綺蘿的語句就吐在他的唇上,十足的誘惑,「自古有名訓:『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我只能說『多謝割愛』。」賀雲奔冷冷地回敬,一副護航羅綺到底的樣勢。

  「你就獨家『珍藏』吧!」她怎麼會忘記他對羅綺的情有獨鍾呢?

  「我絕對會讓妳後悔妳所失去的。」賀雲奔一語雙關。

  「我不會。」黎綺蘿玫瑰色的豐唇漾著笑,「我從不認為她是一個值得珍藏的人。」她同樣說著雙關語。

  直到今日,黎綺蘿還是質疑賀雲奔為何會選擇羅綺。

  他忘了五年前的舞會,羅綺已經投入別人懷抱了嗎?

  或者,這是男人間好強、爭奪的表現?

  「我想,那是因為妳還沒真正見識到她的實力。」賀雲奔口吻中故意透露對羅綺的讚賞。

  「有你對她這麼大力護航,我真懷疑這一個月的合作案,我們之間真的能合作愉快嗎?畢竟設計是很主觀的。」黎綺蘿撇撇嘴。

  「再怎麼說,我跟羅綺都是妳的前輩,妳忘了嗎?」順著音樂,賀雲奔又是一個漂亮的迴圈,可惜吐出的話語是這麼的生冷。

  「既然如此,當初奔雲集團又何必非要與黎京集團合作不可?黎京集團已經放棄台灣市場很久了,甚至也沒打算再重新跨入台灣市場。」黎綺蘿也非常懷疑當初同意合作案的動機。

  「因為,我想見妳。」賀雲奔擁著她轉著圈圈,優美的舞步讓她轉昏了頭。

  ※※※※

  結束開場的第一支舞,兩人分別以主人的姿態招呼著在場所有嘉賓。

  整夜,賀雲奔的目光幾乎追逐著黎綺蘿銀灰色的身影。

  在酒會中,她絕對是亮眼的。

  高挑、穠纖合度的身段,豔麗絕倫的臉蛋,早足以成為焦點。

  該死的,她的低胸禮服未免也太低胸了吧!

  應該再多加件披肩,掩去太過美好的春光才對。

  曾幾何時,黎綺蘿已經蛻變了,變成一個懂得善用自身優勢的女子。

  黎綺蘿捧著紅酒滿場飛,賀雲奔對這樣的行為十分感冒。

  她非要如此招搖不可嗎?

  一杯接著一杯,她幾乎逢人就乾杯,到目前為止,又不顯醉態,他開始要懷疑她的血管裡流的是不是紅酒。

  他應該去阻止她?

  「黎綺蘿!」他喚住她。可是他又有什麼立場干涉?

  「賀總裁?」黎綺蘿一仰首,將手中的紅酒一乾而盡。

  黎綺蘿明豔的五官,雪白的肌膚,透明的高腳杯,血液般的紅酒,構成一幅邪魅的氛圍。

  她會答應與奔雲集團的合作案,唯一的目的就是惹火他!

  她絕不可能讓他開心地與羅綺共度,她絕不可能讓他這麼愉快地過日子,而陷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絕不!

  「妳不覺得妳喝太多了嗎?」賀雲奔終究還是管了。

  「會嗎?」她又輕啜一口透著紫紅絢光的紅酒。

  她揚手欲招來侍者,卻被賀雲奔阻止。

  一個女孩子家在公眾場合喝這麼多酒,成何體統?

  「可以了,別喝這麼多。」他拉住她揚起的手。

  她噙著冷笑,望著抓著她纖纖玉手的那隻大掌。

  「這樣算是脅迫嗎?」她紅豔的唇在光線折射下,水嫩晶瑩,誘人遐思。

  賀雲奔輕易地注意到這樣的美景。分開五年以來,她的美有增無減,無一處不是上帝完美的作品。

  「妳別忘了,我是妳的學長、老師,我有義務管妳。」賀雲奔胡扯著。

  她繼續未完成的動作,招來侍者,取來一杯紅酒。故意的成分居多,她舉杯邀他,「你記憶真好,那麼多年前的事你都還記得。」

  賀雲奔睇視著她將紫紅色的液體倒入口中,終於決定不再佯裝「斯文人」,他必須好好教訓她,馬上!

  下一秒,他綁架了她,直上飯店其他樓層的總統套房。

  ※※※※

  「你做什麼?」黎綺蘿掙扎著想甩開賀雲奔箝制的鐵臂。

  「公眾場所不得喧嘩。」賀雲奔以學長、老師之姿教訓著。

  「放開我!」

  「沒問題。」賀雲奔以房卡打開房門,使力一推,將她推進房間。

  「賀雲奔,你到底懂不懂禮貌?」黎綺蘿不悅地睨著他。

  賀雲奔慢條斯理地在提花布沙發上坐下,盯著眼前發怒的女人。

  「我當然懂禮貌,再怎麼說妳遠從加拿大回來,我也該為妳洗塵才對。」他若有其事地call room service,「來兩瓶一九九O年份的勃根地紅酒。」

  「你到底想做什麼?」黎綺蘿沒想到分隔五年,兩人會有這樣的「相見歡」。

  她當初回台灣的目的,只是純粹不想讓賀雲奔與羅綺太好過,她並沒有預想過自己在這裡頭該扮演什麼角色。

  她只想著:她要千方百計刁難羅綺的作品。

  這已是她能想到「最狠毒」的報復方式了。

  「我?我只是想好好的招待妳,畢竟我們都算是老朋友了,不是嗎?」一個曾經背叛他的女人,他怎能不好好「招待」一下?

  「你別忘了,現在宴會還在進行中,而我們正是宴會的主人!」主人離奇失蹤,這樣成何體統?

  服務生飛快地為他獻上他要的紅酒。

  「來,妳不是愛喝紅酒嗎?就讓妳喝個夠。」與其讓她在眾人面前一杯接一杯地灌,不如在他面前獨自綻放。

  賀雲奔為她斟了一杯,端到她的面前。

  黎綺蘿嫌惡地別過頭去。

  他誤會了,她已經不再是五年前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黎綺蘿了!

  現在的她,是黎京集團的總裁兼任首席珠寶設計師,不再是當年無知的大學生。

  「不想喝?這可是『羅曼尼.康帝』酒園的首席紅酒。」愛紅酒的人一定會愛它的,「我喜歡它的顏色,這是任何顏料都調不出來的。」

  就著燈光,賀雲奔握住杯腳,傾斜四十五度,迷戀地看著它的紫紅色澤。

  他突然的感性口吻,又誘得她不得不多看他兩眼。

  黎綺蘿輕輕地接過他手中的高腳杯,有點哀傷地輕啜一口,深紫紅的酒液映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

  在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心還是繫在他的身上,五年來從來沒有變過。

  她就是沒來由地迷戀他有點情緒化的藝術家性格。

  即使曾受過傷,傷得很重,但她就是迷戀。

  紅酒、美人,相得益彰,賀雲奔望著她,就像欣賞一幅美女圖。她青蔥白指輕搖酒杯,紅酒迷人的香氣立刻飄溢發散。

  入喉的紅酒有點酸、有點澀,但她的心好苦。

  這五年來累積的情緒在她的心底發酵、翻飛,她傷情地紅酒一杯接著一杯喝,完全沉浸在屬於自己的悲傷氛圍。

  「綺蘿,好了,不要再喝了。」賀雲奔輕輕拿開她的杯子。

  黎綺蘿頹喪地望著他,「不是要幫我洗塵嗎?那就陪我喝酒。」

  賀雲奔從來沒有設想過她會在他的面前呈現這麼多的哀傷,記憶中的她都是開心、活躍而少根筋的,他有點連結不起來。

  他的心全都軟化了。

  「是因為擔任首席珠寶設計師壓力太大了嗎?」他猜想著,「畢竟妳還很年輕就坐上這個位置。」

  「不是。」黎綺蘿搖頭。

  「還是感情不順,被人拋棄了?」賀雲奔不負責任地亂猜著。

  黎綺蘿雙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如泣如訴,最後,哀傷的表情轉化成一抹奇異的微笑,好強的笑。

  「你想太多了,我好得很、幸福得很。」

  她是絕對不會在他面前示弱的!

  就算他對她只是玩玩,就算他終究選擇了羅綺,就算他跟羅綺正享受著甜美的愛情生活,她都不能示弱。

  「是嗎?真想不到有人可以忍受妳那種白目的個性。」賀雲奔口氣酸得很,「妳真是我遇過最白目的女孩,竟然有人能忍受。」

  可是,她會是他遇過最可愛的女孩,只是現在已經屬於別人。

  「我白目?」他是這樣看她的?

  黎綺蘿心酸地再斟了一杯酒。

  她不白目嗎?明明對方心中愛的是別人,她還巴著要獻身,不白目嗎?

  「以前的妳根本就是一個幼稚的臭小孩。」他憶起他們第一次參加舞會時,她一口塞一個小蛋糕的幼稚模樣,真的很好笑、很可愛。

  從他揚起的笑容裡,彷彿在嘲笑她過去的愚昧。

  是啊!她就是個小孩。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黎綺蘿一口飲盡手中的紅酒,「我明天就回加拿大,黎京集團會派其他設計師來跟你們合作。」

  她發覺,她沒辦法好好地生存在有他跟羅綺的土地上。

  光是想起過往的記憶,她就快要失控了。

  「我不准!」賀雲奔根本無法想像「她又要離開」這件事,「合約上清清楚楚寫著,黎京集團將派任首席珠寶設計師參與設計,我只接受『首席珠寶設計師』,不是隨便阿貓阿狗都可以替代!」

  「你放心吧!我可以請辭首席珠寶設計師的職務,我保證下一個前來跟你們合作的對象,一定是黎京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身為總裁,黎綺蘿想要隨便選任誰擔任都可以。

  賀雲奔驀然擁住她,力道之大,連她的酒杯都應聲墜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為了逃避我,妳就連首席珠寶設計師都不當了嗎?」他用力地擁抱她,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激動,黎綺蘿心裡百味雜陳。

  「賀雲奔,請你放開我,我已經不再是因為迷戀你的才華,就可以貿然獻身的無知大學生了。」她也釐不清自己是否後悔過去的抉擇,但她清楚知道,絕不可以再這樣下去。

  「黎綺蘿,我不准妳逃走,知道嗎?」賀雲奔熱切地吻住她,彷彿這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吻一樣地纏綿。

  黎綺蘿原以為自己會很激動地推開他,但她沒想到她並沒有。

  反而像是早在期待這個吻的降臨,以飛蛾撲火之勢,奮不顧身地投入旖旎的激情氛圍,一如五年前對他至高無上的迷戀一般。

  他們的唇舌熱烈地交纏,透露出這五年來對彼此渴切的思念。

  黎綺蘿雙臂主動地環上他的頸項,龐大的思念壓境,讓她第一次不由自主地主動。她無法再像五年前一樣,只被動地等著他的採擷,她不只是一朵嬌艷的花朵,現在的她更想當一隻豔麗的蝶。

  她纖柔、設計珠寶的雙手撫上他的臉,觸摸著他英挺的五官,溫習著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多少個午夜夢迴裡,她又回到在他身邊的那段時光,她總忍不住遺憾未曾留心記憶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無法有一個較具體的印象可供她回味、留戀一輩子。

  就算終究他的選擇是羅綺,傷透了她的心,但她心中還是清楚地知道,她這一輩子不可能會再愛上別人了。

  面對黎綺蘿熱情的回應,賀雲奔也不遑多讓,他對她的思念絕對不亞於她。

  此刻的他真的完全沒辦法想起她的背叛,忘了他曾說過再也不要愛誰,他只想更多、更多、更多地擁有她。

  他迷醉地近距離睇著她因沉醉而閉上的雙眸,長長垂下的黑睫、大地色系的煙燻眼妝,讓她看起來成熟多了,迥異於五年前頑皮的模樣。

  站在美感的立場,賀雲奔覺得如果她把眼影換成紫色系的煙燻妝,一定會更出色、更迷人,尤其是紫羅蘭色調。

  他的手游移在她肩頸與背部,輕鬆地解開了銀灰色低胸長禮服的暗釦,正準備滑開拉鍊時,放在他胸口位置的西裝暗袋震動了起來。

  是手機的鈴響打斷了他們的熱吻。

  「喂!羅綺。」他聲音啞啞的。

  「你是溜到哪裡去了?你別忘了,你是宴會的主人之一!」

  黎綺蘿觸電般地放開他,跌回現實。

  「我還在這附近。」

  「你是不是跟黎綺蘿一起『重溫舊夢』去了?」羅綺單刀直入地問。

  「沒有,我沒有跟黎綺蘿在一起。」賀雲奔背過身,艱澀地吞了口口水,「我跟她已經不可能了。」

  他的眼角餘光不安地朝黎綺蘿掃了一眼。

  黎綺蘿有些尷尬、有些識趣地提起裙擺,走進浴室整理自己的妝容。

  原來剛才的一切,只是一時的脫軌演出。

  「我立刻回去會場。」賀雲奔在電話裡應諾著。

  浴室裡的黎綺蘿聽見了他離開的腳步與門闔上的聲音。

  她諷刺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還是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只要一個吻,就足以擊潰她對他這五年來累積的恨,她的心根本從來沒有停止愛過他。

  不管前一秒鐘兩人吻得如何火熱,只消羅綺的一通電話,他們之間的一切愛戀行為都必須停止、歸為零。

  噢!不,並非「他們之間」,正確的說法只有「她」。

  對賀雲奔而言,她根本不算什麼,他在乎的只有羅綺一個人。

  打開精緻的銀白色晚宴包,黎綺蘿拿出口紅、唇蜜補妝。

  她失魂地撫著前一秒鐘他才吻過的唇,還溫熱著呢!

  黎綺蘿抬眼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不讓眼淚滑落。她沒有哭泣的權利,她失去的本來就不屬於她。

  平撫情緒後,黎綺蘿重新拍上蜜粉、擦上唇膏,她對著鏡中亮麗的自己出一個微笑。

  加油!一定要加油!

  就算沒有愛情,她還是必須要學會堅強!

  她要求自己一定要漾著微笑,神采奕奕地回到會場,絕不讓誰看出她的脆弱,她已經不是五年前少不經事的大學生了!

  ※※※※

  黎綺蘿打開房門,看見賀雲奔居然就站在門口。

  「喂!你做什麼?」她才剛做好的心理建設,頃刻全部煙消雲散。

  「我……」

  走出房門他就後悔了,他立刻撥了通電話給羅綺,假借奔雲集團與黎京集團有合約上需要修訂,請她代為主持宴會。

  他根本不想從那個吻裡抽離。

  「你什麼你?」黎綺蘿板起面孔。

  「我突然想起……」他把她往房間裡推,順手關上門,「我突然想起我剛才打開了妳的暗釦,我想,妳應該沒發現,我是怕妳曝光……」

  黎綺蘿聞言反射性地往後背摸。

  「快幫我扣上啦!」真是色性不改耶!

  她轉身背向他,身上的薌澤不斷地勾引著他,他的手舉在半空中,捨不得幫她扣上暗釦。

  終於,慾望戰勝了一切,他一不做,二不休,滑開了她的禮服拉鍊,禮服應聲墜地,貼身的馬甲完整呈現她姣好的身材。

  「哇!」她驚呼出聲。

  賀雲奔精準地吻住她,順勢將她壓倒在柔軟的床舖上。

  「我真的好想妳。」他什麼都沒辦法管了,只剩這個念頭了。

  「我也是。」黎綺蘿選擇誠實,並壓下他的頭與她相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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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9 AM


第七章

  相較於先前激烈的熱吻,他們的這個吻悱惻纏綿,既珍愛又百般呵憐,擁有一整夜的時光來互訴相思。

  「親愛的,妳越來越美了。」賀雲奔凝視著黎綺蘿的眸,十足迷戀。

  「是嗎?也許是你的記憶錯誤了。」黎綺蘿翻起身,拱背半跪在他上空,這個姿態促使他注意到她周身盈滿的性感。

  黑色馬甲勾勒出她完美的上半身,而下半身的黑色吊帶網襪更是讓她整個人如同妖魅一般誘人。

  「靠!妳居然穿這樣出門!」賀雲奔驚呼。

  教育失敗呀!一個清純的大學生居然穿成這副德行!這成何體統……不不不,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學生了,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性感輕熟女。

  「為何不行?」黎綺蘿性感地放下盤成髻的膨鬆長鬈髮,「如果你不要脫去我的禮服,我不也是一個端莊的淑女?」

  「可是……可是妳現在……」性感得讓他呼吸都困難了。

  「現在不好嗎?」她慵懶地在他唇上輕啄後,作勢要起身離開。

  賀雲奔立刻攬住她的纖腰,迷亂地在她的肩頸灑下無數細吻,「天啊!妳不只越來越美,更是性感極了!」

  黎綺蘿褪下他的西裝外套、皮帶、褲頭,每一個動作性感得足以讓他每個細胞都膨脹幾倍,他極度渴望著她的纖纖玉手一件、一件地褪光他身上的衣物,他完全願意臣服於她。

  「真的性感嗎?」她邪魅地在他耳邊低喃。

  「超性感!無敵性感!」他根本就一臉中邪的樣子。

  「真可惜,我的一切都不屬於你!」黎綺蘿猛然推開他,毫不猶豫起身就走,動作十分敏捷,他想再抱緊她,卻撲了個空。

  「那屬於誰?」他憤恨地跪在床上,怒視著站在床邊的黎綺蘿。不管她說出屬於誰,他都要去殺死那個人!

  她邪惡地拉著他的領帶,往自己面前帶,再一字一句輕吐在他的臉上,「你、管、不、著!」

  她再推開他,從地上撈起她的銀灰色禮服,玉足踩在沙發扶手上,嬌媚地整理、平撫黑色網襪,噴鼻血指數破百。

  「黎、綺、雜!」賀雲奔此刻真想把她拆吃入腹,「妳是不是結婚了?」

  嘎?結婚?

  「是啊!」她換整理另一隻襪子,「但他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這兩個字在賀雲奔腦海裡無限迴盪著。

  「我……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的。」提起她的傷心事,賀雲奔有些抱歉,但喜悅的成分也不少就是了。

  「道什麼歉?」黎綺蘿狐疑地瞥向他。

  「欸……」也是厚!人又不是他殺的,「我要跟妳死去的老公道歉啊!因為,他的孀妻今晚可能無法幫他守節了!」

  賀雲奔強行將她壓在柔軟的大床上。

  「放開我!」

  「妳想,哪個男人可能放過在他面前穿成這樣的女人?」他一一解開馬甲的排釦,釋放她雪白勝雪的肌膚,「尤其妳剛剛還誘惑我,我相信法官一定能體諒我的苦衷,在妳面前,沒有人是柳下惠。」

  他惡意地含住她依然粉嫩的蓓蕾,酥麻感立刻傳遍她周身。

  「賀雲奔……」她原本想訓斥他的聲音,隨著他的輾轉吮吻漸次消彌,轉成微弱的吟哦。

  「都結過婚了,怎麼戰鬥力還這麼差?」她對他的調情手法根本一點招架力都沒有,「還是在故意演清純劇呢?」

  這是在暗示她「功夫差」?還是在暗示她「假仙」?

  被他一激,她整個腎上腺素激增,「我倒是想知道,你這老人家還剩多少戰鬥力!」

  在好勝心驅使下,黎綺蘿解開他襯衫釦子,褪去他身上所有衣物,柔嫩的雙手故意在他的敏感部位撫弄,讓他的碩大在她的手心茁壯、熾熱。

  「放心,絕對比妳想像中好一百倍!」賀雲奔熟稔地找到她的G點,誘惑地捻逗著,「嘖嘖嘖!都濕成這樣了。」

  他將她的黑色絲質底褲往旁邊一拉,一挺自己的男性象徵,一刺到底,一償這五年來的思念慾望,也如願聽到她絕妙的呻吟。

  「雲奔……」五年來,她都快忘了這是什麼感覺了。

  「呼!好緊。」她的保鮮期還停留在五年前一樣鮮美……不,更形甜美!

  他緩慢地抽插著,紮紮實實地感受屬於她的甜美,這是他想念了五年,銘心刻骨的甜美。

  「我真的好想妳,綺蘿。」他輕吻她,他多希望她能永遠像現在一樣,柔順地為他一人綻放甜美,「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妳了。」

  「我也以為我可以忘了你。」黎綺蘿放棄武裝,溫柔地回吻。

  她早該知道,他在她的心底早已根深柢固,永遠不可能拔除的。

  「不准再離開我。」賀雲奔加速抽插的速度,並在她粉嫩的肩頸懲罰性地囓咬著,「不准再離開我了!」

  黎綺蘿緊緊抱住他,享受他衝刺帶來的龐大快感。她也很希望,他們之間可以不要再說再見,她願意跟著他一輩子。

  他不斷加快速度,每一下都刺到她最柔軟的子宮,最後雙雙達到歡愉的天堂,在她的子宮內灑下無數的種子。

  ※※※※

  半夜裡,黎綺蘿的手機響起,她立刻起身接聽。

  「哈囉,安德森。」她用英文與表哥對話著。

  「妳在加拿大嗎?」

  「不,我在台灣。」她用手掩著話筒,壓低聲線,以免吵到賀雲奔,「賀伯好嗎?」

  「還不錯,越來越聰明了呢!」

  「幫我告訴他,我愛他!」她的聲音甜到可以酥人骨頭了吧!「我會在台灣忙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就回去陪他了。」

  「現在應該是台灣的半夜吧!那不吵妳休息了,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

  收了線,黎綺蘿褪下全身的衣衫,到浴室卸去一臉的殘妝與沐浴,嘩啦啦的水聲沖洩去她的疲憊。在溫水的沖刷下,她回想起這個荒謬又甜蜜的夜晚。

  她從沒設想過她與賀雲奔五年後第一次見面,竟是這樣的失控。

  ※※※※

  「幫我告訴他,我愛他!」

  當賀雲奔聽到黎綺蘿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他張開眼,看著她在半夜裡跟野男人通電話的甜蜜模樣,看著她掛掉電話後,滿是笑容地走進浴室。難道她忘了,幾個小時前,他才讓她「舒服」過?

  是不是她長大了,也學會了羅綺的壞習慣,同時交好幾個男朋友?

  不,這些壞習慣,在她五年前就有了。五年前,她就拋下他,跟一個野男人跑了!

  賀雲奔起身走向浴室。他想要質問她:為什麼不懂得珍惜他的心?

  這五年來,他是如此全心全意地愛著她,愛著一個不一定會回來的女子,而如今她回來了,回應他真心的,卻是虛情假意。

  「黎綺蘿……」

  「吵醒你了?」黎綺蘿自然地回應他,並自然地將他拉進水幕中,溫柔地為他精實的身軀抹上泡泡。

  她的舉動讓他到嘴邊的話全吞了回去,「妳這樣很像在幫小孩洗澡耶!」

  「是嗎?哈哈……」原來她這麼具有母性呀!「那叫媽咪呀!賀小寶。」

  她那俏皮又自然地的笑臉刺傷了他的眼。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一方面可以迷得人團團轉,一方面又可以擺出一臉的天真、率性,最令人生氣的是,他居然一點也捨不得放開她。

  「媽咪,妳不要離開小寶好不好?」他有些心酸地向她撒嬌。他是驕傲的獅子座,但遇到心愛的女人,還是不得不示弱。

  「傻瓜,媽咪當然不會離開小寶呀!」黎綺蘿頑皮地陪著他演戲。

  他的心酸酸澀澀的,她的模樣越天真,越讓他不忍心傷害,割捨不下。

  會不會她天生就是一個慣性出軌的女人?如果是,那麼他還該不該珍愛她呢?他想,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下去吧!

  「媽咪,妳愛小寶嗎?」他一語雙關地問。

  「笨小寶,媽咪當然愛你囉!」就算他不是小寶,她也會愛的,「小雞雞、小雞雞,媽咪幫你洗小雞雞喔!」

  又來了!這個時候她還要耍冷!

  「什麼小雞雞!這是大鵰!」真不識貨,枉費幾個小時前還讓她「鬼哭神嚎」過,看來得幫她實況重播一下幾個小時前的盛況。

  「喂!你又要做什麼啦?」她驚呼。

  「讓妳知道什麼叫『大鵰』啊!哈、哈、哈……」

  「你這老人家身體要顧啊!」她耍冷地提醒著。

  什麼?老人家?

  「我哪有多老?我才大妳六歲,今年才三十三歲而已!」看來不給她點「教訓」是不行的。

  ※※※※

  今天是奔雲與黎京集團合作的第一天,一早,賀雲奔便接到羅綺的電話。

  「奔,我不行了……」電話那頭,羅綺虛弱地說。

  「什麼不行?」這是哪門子的奇怪用語?該不會是被黎綺蘿的白目用語傳染了吧?

  「我看與黎京集團合作後,我這個首席珠寶設計師要曠職了。」

  「妳怎麼了?聽起來好像滿嚴重的。」賀雲奔有些擔心地問。

  「我急性盲腸炎,剛開完刀。」羅綺忍著痛調笑道:「前天你拋下宴會『風流快活』去了,我一回到家沒多久,就送到醫院切除盲腸。你要不要吃四神湯啊?新鮮的喔!」

  「還能開玩笑,看來妳很好。」四神湯咧!真噁心。

  「放心。如果你能順便准我一個月的長假,我會看起來更好!」羅綺乘機開口,「當然,如果薪水能夠照付,那一切就更更更好了!」

  「呿!盲腸炎休息個一禮拜就好了吧?」雖然他沒得過盲腸炎,但公司員工可不少人為此請過假。

  「你知道的嘛!我跟黎小姐有點過節,你總不希望我一出院就拖著病弱的身體跟她對槓吧?」氣勢立刻就輸了一大截,不是嗎?

  「好像還有點道理。」可是那合作案也不能延宕,「不然,妳推薦一個適合的替代人選,如果我覺得OK,就准妳一個月長假。」

  「就你啊!」羅綺覺得這個長假她要定了,「由你代替我的位置,這一個月就可以名正言順跟她朝夕相處,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好一個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好像是一個不賴的方式呢!

  「呃……好吧!就讓妳放一個月的長假吧!」賀雲奔欲蓋彌彰地說:「我是因為體恤員工才准妳的假的喔!」

  「是是是,你真是一個善良又貼心的好老闆。」羅綺哈哈大笑,還扯動了傷口,「別忘了,薪水最好還是要照付!」

  「那有什麼問題!千萬別太早回來喔!」

  嘿嘿!這個盲腸炎來得正是時候呀!來得好、來得好啊!

  ※※※※

  黎綺蘿一踏進奔雲集團為慈善拍賣會珠寶設計而準備的工作室,沒見著奔雲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羅綺,就只看到賀雲奔好整以暇地用目光迎接著她。

  她一身的深灰色合身剪裁套裝,原本一頭飄逸的大波浪鬈髮盤成髻,呈現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形象,掩飾她二十七歲年輕的事實。

  「早!」

  「怎麼是你?羅綺呢?」黎綺蘿一大早可是經過自我催眠,秉持著無論如何都要將她比下去的無以倫比戰鬥力,準備來跟她一較高下的。

  「她呀!她去煮四神湯了。」

  「嗄?」什麼?四神湯?

  「呃……不是啦!她盲腸發炎,我准她一月假了。」真的是,一時太開心……不不不,是一時說太快,講錯話了。

  那怎麼行?她已經打算跟羅綺好好槓一個月了呢!

  「喂!盲腸炎休息一個禮拜就夠了吧?」這點常識黎綺蘿也是有的。

  「妳變了!妳居然變得這麼不善良!」賀雲奔唱作俱佳地說:「羅綺盲腸炎已經夠可憐了,妳竟然還不希望她好好休養!」

  聞言,黎綺蘿有些赧然。

  「那我們的合作案呢?由我獨立完成嗎?」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案。

  賀雲奔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搭著她的肩,「妳忘了嗎?我,是妳的老師、妳的學長、妳的偶像,這個合作案,就由我跟妳一起完成吧!」

  「嗄?我、不、要!」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光是前天宴會後發生的事,就足以證明她根本對他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

  「妳怕我啊?」激將法準沒錯。

  「哼!誰怕你?」有什麼好怕的?只是有點發抖,「我只是擔心你在我心中偶像的形象會幻滅,百聞不如一見啊!」

  「妳放心好了,我絕對會讓妳刮目相看,更加根深柢固地仰慕我的創作才華!」賀雲奔信心滿滿。

  「那先說說看你有什麼構想?」她撥開肩上的手,在椅子上優雅坐下。

  「我想做的設計主題是『羅盤』,意味著指引方向。」賀雲奔解釋著設計概念,坐進工作室內舒服的懶骨頭,「我想設計的是一套適合婚禮的珠寶,代表著找到對方,就是找到人生最正確的方向,對方就是他人生方向的明燈。」

  「說得好像你很懂婚姻呢!」該不會……他已經結婚了?

  「我當然懂啊!」不就是在神父面前說出「我願意」嗎?「不然,我帶妳去體驗一下,有深刻的認知,創作起來會比較有真實感。」

  「體驗?怎麼體驗?」難不成是要她去結婚?

  「來,拉我起來。」賀雲奔伸出手,要她把他從懶骨頭中拉起,「我帶妳去體驗,保證讓妳對新作品羅盤很有概念。」

  ※※※※

  「真的要填?」黎綺蘿狐疑地問。

  「當然啊!」一邊填著表格,賀雲奔一邊為自己的異想天開沾沾自喜不已,「放心啦!我不會害妳的,我只是要妳好好體驗一下,你們說對不對?」

  他身邊站著的兩名專業公證人阿傑、小芬,立刻點頭如搗蒜。

  在黎綺蘿半信半疑、半推半就以及賀雲奔神通廣大的彌天大謊之下,黎綺蘿與賀雲奔正式登記為中華民國合法夫妻。

  「這樣就能體驗?」走出戶政機關,黎綺蘿還是深感懷疑。

  「當然啊!」賀雲奔面不改色地繼續說謊,「填了那麼一長串表格,妳有沒有微微感覺到一種責任感正在漸漸產生?」

  「沒有耶!只是很複雜,手很痠。」她照實說。

  嘎?

  「這就對了!」他繼續瞎掰下去,「完成婚姻的過程,本來就很複雜、很辛苦。結完婚,妳有沒有覺得找到人生方向、豁然開朗?」

  「沒有耶!我只是覺得,都快十一月了,台北怎麼還那麼熱?」

  這……

  「看來,妳真的不是太有天分。」根本是阿呆了嘛!「這樣吧!等我們的慈善拍賣晚會完成,我再帶妳到加拿大度蜜月,見見我家老母。」

  「不用這麼認真吧?」不是假的嗎?「我們來體驗,只是為了要完成羅盤的作品,又不是真的要結婚。」

  這……

  「就當作帶妳去玩,慶功一下,也不錯嘛!」他只能硬著頭皮如此說。

  「加拿大我應該比你熟吧?」

  唉!果然是笨蛋冷場王,五年來沒變!

  「走吧!」多說無益,還是做點實質的事吧!

  「去哪?」

  「禮成,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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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1:59 AM


第八章

  自從賀雲奔「騙婚」成功後,他開始成為黎綺蘿的專屬司機,接送她往返飯店與黎京集團、奔雲集團之間。

  當然,「留宿香閨」這種事,正是他下一步要邁進的。

  眼見著又接近下班時間,在他們專屬的工作室裡,賀雲奔思索著今晚得找什麼藉口留在她的飯店裡。

  他又癱在舒服的懶骨頭裡,欣賞著她認真畫著設計稿草圖的樣子。

  她身穿著合身剪裁的深灰色套裝,長髮綰成髻,大地色系的眼影,這似乎是她上班時最常有的打扮。

  裙擺下修長的小腿,以及領口微微露出的乳溝,總是一直讓他分心,無法好好專心於設計稿。

  「雲奔,你看一下這張項鍊設計稿哪裡還需要修改?」黎綺蘿拿著設計稿走到他的面前。

  「蹲下,妳這麼高,我怎麼看得到?」他癱在懶骨頭裡,等著她配合他的高度,「還有,在工作室裡不要穿高跟鞋。」

  「喏!你看一下吧!」她溫順地配合。

  他趁著要接過設計稿的同時,多瞄了兩眼她深邃的乳溝。

  「還不錯,滿深的。」

  「什麼?」深?

  「呵呵……我是說,還不錯,滿有設計感的啦!」賀雲奔總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有沒有哪些需要修改的?」在大師面前,黎綺蘿是謙卑的。

  即使她現在已經是首屈一指的一流設計師,但在賀雲奔面前,她的偶像面前,終究她還是有些膽怯。

  「可以說一下妳的設計概念嗎?」

  「鍊子由藤蔓與葉子組成,意味著在邁向婚姻的一路上,並不全部是坦途,必定需要經過一些風風雨雨……」她察覺有些異樣,「喂!你幹嘛?」

  「嗄?」一直盯著她乳溝看的賀雲奔突然回神,趕緊硬拗,「我是在想像項鍊戴在妳身上的樣子啦!」

  「正經一點啦!」設計是很嚴肅的事耶!

  「我很正經啊!」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妳把外套脫掉。」

  「什麼?」就叫他正經點了啊!

  「妳有看過新娘子穿著外套嗎?妳穿這樣,我很難想像耶!」不就是硬拗嗎?這可是他的強項呢!

  「可以叫專屬模特兒進來。」

  「不行!我就是要妳!」他堅持著。

  「可是,我外套裡穿的是襯衫,你一樣無法想像。」難不成也要脫了?

  「一起脫了!」早在五年前,他就決定當惡魔了,不是嗎?

  好吧!反正人在公司裡,諒他也不敢怎樣。

  「這樣呢?」黎綺蘿當著他的面脫掉俐落的西裝外套,再解開兩顆襯衫鈕釦,將襯衫向後拉,露出完美的肩胛與鎖骨。

  「妳畫的葉子與藤蔓用意是不錯,可是似乎太具象了,應該再抽象點。」他一手拿著圖稿,一手在她的頸項間比劃著,「還有這個主墜飾羅盤,應該再大方一點,鍊飾也應該再長一點,接近乳溝,這樣比較有誘人的氣息……」

  「喂!不要亂摸啦!」很癢耶!

  「喂!我是為了要設計出好的作品耶!妳以為我在吃妳豆腐啊?」分明就是,這需要疑問嗎?

  「比就好,你幹嘛用手指來回劃過我的鎖骨?」這樣她會想入非非耶!

  「我如果要吃妳豆腐,我早就這樣摸了!」賀雲奔大掌罩上她的胸部,放肆地揉捏,「這樣才叫吃豆腐,懂不懂?」

  「啊……」她驚呼,「我又上當了!」

  「知道已經太遲了!」他索性霸道地將雙手都伸進襯衫,一償宿願。

  「唔……這裡是辦公室耶!」不用這麼大膽吧?

  「妳忘了嗎?我們登記結婚了!」夫妻有履行同居義務,還有,放著性感嬌妻不履行夫妻義務,會遭天譴的!

  「那不是假的嗎?」

  「放肆!竟敢藐視中華民國的法律。」他直接把頭埋進她的胸部了。

  「是真的?」所以,他們是夫妻了?

  「當然是真的!」

  她捧起他的臉,愛戀地凝視著他,「那你還吃什麼豆腐?要做回家再做啊!」

  嘎?

  「黎綺蘿,妳、妳、妳……妳說什麼?」他是不是有點貧血?不然頭怎麼有點暈?

  「我說:要做回家再做!」

  「妳又學壞了!誰說女人講話可以這麼沒氣質的?」天啊!雖然這句話滿誘人的,但是他怎麼聽,怎麼怪。

  「喂!你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非禮我,我連說個話都不行?」太不公平了吧?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是我們賀家的家規!」他又在胡扯了,「妳身為賀家人,就要遵守質家家規,不能在公眾場合中說這種有性暗示的話。」

  「那我不要當賀家人了。」她任性地說。

  「妳!不受教、不受教!」賀雲奔把她壓在大腿上,準備打她的屁股。

  「嗚……不要打我!」他以前也這樣打她,「不然我要告你家暴喔!」

  聞言,賀雲奔放柔了眉間的糾結,愛憐地把她擁在懷裡。

  「嚇到妳了?」他難得溫柔地凝視著她,「綺蘿,我真的很感謝上天,再給我一次遇見妳的機會。」

  「來吧!」黎綺蘿掙開他的懷抱,乖順地趴在他的大腿上。

  「做什麼?」又是什麼新招嗎?

  「給你打啊!」她微抬眼,「我寧願給你打,也不要聽你講那種噁心的話!」

  又來了!她這個冷場王的個性為什麼五年來一點都沒有改進?

  「黎綺蘿,妳到底可不可以有點身為藝術家的感性與浪漫?」賀雲奔真的很懷疑她為什麼可以當上黎京集團的首席珠寶設計師。

  「學校沒有教啦!」她大聲反駁,一臉的孩子氣。

  唉!算了,她就是這個樣子,五年前、五年後都一樣。

  即使穿上了俐落的套裝,裝扮成端莊的模樣,心裡頭依然住著一個孩子氣的她,隨時跑出來氣他一下。

  既然五年前就已經決定愛上這個可愛的她,五年後、十年後……這輩子,他都不會改變!

  「親愛的,那我們就回家『做』吧!」

  ※※※※

  那天之後,賀雲奔如願以償,夜夜在黎綺蘿下榻的香閨留宿。

  夜裡,他的手機鈴聲不協調地劃破靜謐氛圍,擾人甜夢地響起。

  「喂!我是賀雲奔,這是電話錄音,要留言請……」他一點也不想清醒。

  「奔,是我,羅綺。」羅綺當然知道他的伎倆。

  「嗯!羅綺,有什麼事請留言……」他還在半夢半醒。

  「你快點過來一趟,我的盲腸炎沒處理好,變成腹膜炎了。」她正處於發高燒、劇痛之中。

  「腹膜炎?」好像是頗嚴重的事。

  「我要進手術房了,請你來幫我照顧一下妞妞……」她的女兒。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賀雲奔立刻一躍而起,用最快的速度著裝完畢,火速前往醫院。

  ※※※※

  在賀雲奔離開飯店之後,黎綺蘿一夜未眠,許多荒謬的肥皂劇情節不斷在她的腦中上演,嘈雜得她幾乎要奪門而出,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飛奔而去。

  他現在正在羅綺的身邊,是嗎?

  他們之間正在做什麼呢?

  妞妞呢?又是誰?他們的女兒嗎?

  她需要知道一些事實。

  黎綺蘿沒忘記五年前離開台灣的那一天,他在電話中親口說他跟她只是玩玩,他還愛著羅綺!

  現在呢?看來,他還是愛著羅綺。

  那麼她呢?又算是什麼?他們之間不是才剛登記成為中華民國的合法夫妻嗎?這是可以兒戲的嗎?

  很顯然的,他們果然對「婚姻」兒戲待之。

  竟夜未眠,她一臉的疲倦,但她還是打起精神,巧妙地用彩妝掩飾浮腫的雙眼與憔悴,換上套裝前往奔雲集團的工作室,為珠寶羅盤做最後的修飾。

  羅盤在黎綺蘿與賀雲奔一個月的討論、交流、設計、製作之下,歷經了幾次的淘汰、修改,終告完工。

  羅盤是專為婚禮而設計的,項鍊、耳環、手鍊、戒指,完整的一系列環寶,象徵新娘完整的幸福。

  只可惜,這並不屬於她。

  她能夠設計、勾勒、製造羅盤,卻無法擁有羅盤,也無法在這套象徵幸福含意的系列珠寶中找到幸福的方向。

  黎綺蘿偷偷將羅盤的戒指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璀璨的鑽石光芒反射在她的眼底,有些刺傷了她的眼。

  這套羅盤系列珠寶,為她指引的方向,竟是如此殘酷。

  硬撐著一夜未眠的疲倦,黎綺蘿獨自收尾完成了羅盤,直至已屆下班時刻,賀雲奔依舊沒有現身在工作室。

  黎綺蘿失望地取下手指上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將首飾放進珠寶盒專屬的位置,讓它們在原地美麗。

  也許,在後天的慈善拍賣會上,它們會賣個好價錢,為慈善盡一點心力,後天,它們會找到屬於它們的新主人,帶給新主人一個幸福想望。

  到了後天,她就會完全失去羅盤了。

  這也許是身為珠寶設計師的悲哀,由她創造出的美麗,僅能短暫的擁有,之後就只能存在回憶中。如果這是她避免不了的命運,她也只能認命的接受。

  收拾好東西,她獨自一人搭計程車回飯店。少了賀雲奔的接送,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她終究必須得習慣。

  這段日子雖然甜美,可終究也走到了曲終人散的時刻,一如要將親手設計的珠寶交給買家,不管心中有多麼的不捨,都必須捨得。

  「結束慈善拍賣會後,就回加拿大吧!」

  關於台灣的一切,就好好封鎖在記憶裡吧!

  雖然她知道,她的心將會一直這樣痛下去。

  ※※※※

  慈善拍賣晚會會場

  「親愛的,緊張嗎?」賀雲奔握緊黎綺蘿冰冷的手,「妳今天好美。」

  身為主人之一的黎綺蘿,穿著一襲淡綠色絲質低胸長禮服,搭配著這一個月以來兩人共同設計的羅盤。

  宴會的壓軸將由她親自上台為與會嘉賓展示羅盤,價高者得,所得標的善款將作為公益慈善基金。

  「羅綺呢?」

  「她晚點就會到了,雖然醫生還不准她出院,但是她還是任性地向醫生請假,硬是要來參加拍賣晚會,為我們加油。」賀雲奔嘴角漾著喜悅。

  這不是黎綺蘿要的答案,她只想知道他們之間的情愫。

  她願意退讓,但絕不是在弄不清楚狀況之下,就莫名其妙地退縮。

  「賀雲奔,我很認真地問你,你跟羅綺之間,還有沒有感情?」黎綺蘿雙眸直直地想要望進他的眸底,追一個真實的答案。

  她這是在吃醋嗎?被現任女友問起前一段感情,他的心裡實在不太好受。

  全然的否認過去的那一段情,是否等同於否定自己的那一段過去?坦白說心底的感受,肯定不會是現任女友想聽的真實答案。

  說沒有感情,一定是騙人的,畢竟曾經深愛過,不是嗎?

  只是愛已經在結束的那一天昇華,變成一種很微妙的關心。

  「綺蘿,我跟羅綺之間已經結束了,不管我跟她之間有什麼樣的過去,都已經結束了,回不去了。」賀雲奔沒把握這樣的說法,她能不能接受,「我跟羅綺有太多的不適合,現在的我,只想愛妳。」

  「我知道了。」

  賀雲奔的解答雖然明確地表示他對她的愛,但她的心情一點也輕鬆不起來。也許,他們之間過去的那一段情,永遠都會是她心底的暗鬼,躲在漆黑的暗處冷不防地噬啃她一口。

  「綺蘿,別這樣,誰都有過去的。」賀雲奔讀得出她眼眸裡的憂傷。

  「我沒事。」她給他一個極度勉強的笑,「入座吧!晚會快開始了。」

  賀雲奔有些擔心地協同她入座,不時偷覷她長睫毛下眼底的憂鬱,她的不開心全因他而起,他卻不知道該怎麼為她排解。

  「爸爸!」一個小小、粉紅色的身影快速地往賀雲奔的方向衝過來,飛撲到他的身上。

  「妞妞!」賀雲奔非常有默契地接住她小小的身軀,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一身粉紅色小洋裝的妞妞,親暱地在他身上爬來爬去,把他的西裝弄擠了,他都不以為意。

  爸爸?在黎綺蘿眼中,現在的賀雲奔是一個很不一樣的賀雲奔,完全迥異於她心中的形象,她從沒想過他會有這麼慈父的一面。

  他也可以當一個慈父?

  這是一個她想像不出來的畫面,她的眼眶竟為了眼前的景象盈滿了淚水。

  賀雲奔好脾氣地任憑妞妞捉弄,捏捏他的臉、拉拉他的耳朵,在他臉上亂吻一通……這個畫面看得她好嫉妒、好嫉妒。

  她假借要到化妝室補妝,試圖躲避這一幅「天倫之樂樂無比」的畫面。

  迎面走來的是撫著腹部慢慢走的羅綺,黎綺蘿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淚水,伴裝大方地對她展現微笑。

  「羅綺,雲奔跟妞妞在那邊。」

  「黎小姐,妳怎麼了?眼睛有點腫腫的。」羅綺敏銳地察覺到。

  「可能對眼妝過敏吧!」黎綺蘿胡謅著。

  「走走走,我這邊有生理食鹽水、眼影,我幫妳改一下眼妝,等一下要上台,一定要好好照顧一下。」羅綺熱絡地拉著她的手,朝著化妝間走去。

  惦顧著羅綺身上的傷口,黎綺蘿不敢甩開她的手,只能順著她走。

  在走往化妝間這一段不算太長的路程裡,黎綺蘿盯著羅綺拉住她的手,不斷地胡思亂想,這雙柔軟的手,賀雲奔也曾經牢牢牽過、吻過、承諾過要攜手走一輩子吧?

  坐在化妝間裡,羅綺悉心地為她清洗眼睛,補上紫羅蘭色的眼影。

  「這個顏色真的很適合妳,從我第一次見到妳,就這麼認為。」羅綺仔仔細細地為她卸去大地色系的眼影,重新鋪上紫羅蘭色眼影,「相信賀雲奔也會非常認同的。」

  感受著羅綺的溫柔與善意,黎綺蘿突然覺得自己好卑鄙,先前居然這樣憎恨著她曾經擁有過賀雲奔的愛。

  她們只是在時空上的先後順序愛上同一個男人,這只證明她們的眼光沒有錯,賀雲奔確實是一個值得愛的人。

  「妞妞是妳的女兒?」黎綺蘿吶吶地問。

  「是啊!很可愛吧?」一講到女兒,羅綺就掩不住開心。

  「很可愛。那她爸爸呢?」是賀雲奔嗎?

  羅綺遲疑了一下,「我們離婚了。」

  「為什麼離婚?」賀雲奔那麼愛她……

  「我們個性不合。」羅綺攏攏黎綺蘿的長髮,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愛情總是相愛容易相處難,不過,放心吧!妳跟奔不會有這樣的問題的。」

  是啊!我們連「相愛」都沒有。黎綺蘿有些無奈地想。

  「你們沒打算因為妞妞而復合?」孩子總是需要一個健全的家。

  「想過啊!但是我們真的相處不來,雖然我們真的很相愛,互相吸引,可就是無法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超過一天。」羅綺有些無奈地說。

  「可能他個性有點幼稚吧!」黎綺蘿知道賀雲奔有很多幼稚的壞脾氣。

  「奔有告訴妳呀?」原來他向黎綺蘿提過她的前夫,「那妳應該也非常認同我跟他是真的無法相處。」

  「我看來也還好,只要有心,還是可以找一個適合的方法在一起。」她是怎麼了?一心就想把賀雲奔推向羅綺。

  「也許吧!」羅綺再次為她確定她的妝容,「也許我應該再勇敢一點,我想,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

  「是啊!」黎綺蘿主動牽著她的手,往會場走,遠遠就看見賀雲奔與妞妞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賀雲奔似乎很喜歡妞妞,看他們玩得很開心。」

  羅綺遙望著妞妞可愛的身影,一抹滿足的笑漾在臉上。

  「是啊!他們真的很投緣。」他也幫了她們母女倆很多。

  黎綺蘿的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來回校巡,心中更加堅定離開台灣的想法。

  她拉住羅綺的腳步,滿臉誠懇地對羅綺說:「羅綺,我真的很抱歉,我實在不該假公濟私,換掉妳在黎京集團首席珠寶設計師的職位,妳的實力真的很好,是我小心眼。」

  「黎小姐,妳不要這樣說……」

  「真的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合作,隨時歡迎妳回來黎京集團。」黎綺蘿由衷地說。

  身經百戰、懂事世故的羅綺,立刻給她一個擁抱,「會的,等奔雲集團不要我了,我一定立刻飛奔回去。」

  「哈哈!恭候大駕。」黎綺蘿拉著羅綺優雅地入座。

  賀雲奔詫異地看著前後兩任女友難得的和諧,感覺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被放了下了。

  慈善拍賣晚會在主持人的引導下揭開序幕。

  最後的壓軸是由奔雲集團與黎京集團共同捐贈的高級珠寶羅盤,由黎京集團的黎綺蘿配戴飾品上台展示。

  「綺蘿,晚會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加拿大。」

  在台上,黎綺蘿腦海裡不斷盤旋著在後台時賀雲奔對她說的話,他深情地在她頰上留下的吻,彷彿一直火燙著。

  她有些恍惚地在台上展示羅盤,越覺得迷失方向。

  台下羅綺與妞妞對她投以熱烈的支持眼神,那個熱度在心口,催促著自己的良知,應該還給她們一個完整的家!

  羅盤以一千八百萬的高價出售,走下舞台,黎綺蘿黯然地卸下這一個月來與賀雲奔共同努力的心血,就像是卸下這一個月以來的甜蜜時光,它雖然美麗、璀璨,但終究到了離去的時刻。

  ※※※※

  「我不去慶功了,我想回飯店休息。」黎綺蘿推辭著。

  「那我送妳吧!」賀雲奔雖然愛熱鬧,但他更愛跟她相處。

  在一同走到停車場的路上,天上的星星全隱匿了,只有霓虹燈閃閃爍爍,裝扮著繁華的首善之都。

  「賀雲奔,我要離開台灣了。」她平靜地開口。

  「我們一起走。」忙完了,是該到加拿大度個蜜月,見見他的母親了。

  路口轉彎處,黎綺蘿停下高跟鞋,定在原地望著他,從淺金色晚宴包中拿出一張紙,遞給他,「我們離婚吧!」

  賀雲奔順手把她遞給他的離婚協議書揉成紙團。

  「黎綺蘿,請妳不要再耍冷,婚姻不是讓妳拿來兒戲的!」他覺得他的心也像手中的紙團一樣,揉成一團。

  「我很認真……」

  「小心!」

  一輛疾速奔馳的火紅色跑車紅燈違規右轉,跑車的後視鏡勾住了黎綺蘿禮服上的絲帶,她應聲被絲帶扯得向後仰,絲帶在劇烈的拉扯下斷裂,她重重地跌在台北的街頭……

  在醫院昏迷了一天一夜後,醫生診斷出她懷孕了,而她失憶了。

  她忘了賀雲奔,徹徹底底地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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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2:00 PM


第九章

  黎綺蘿離開台灣後,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賀雲奔不只一次地怪自己,居然對自己心愛的人一無所知!

  他為什麼從來沒有問過她消失的那五年時光,她人在哪裡?五年前的那一班飛機究竟是飛往何處?

  他瘋狂地想尋回她,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她現在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寶寶耶!

  他失去她了!他又再一次失去她了!

  ※※※※

  收拾失戀的情緒,賀雲奔極需一個冷靜、療傷的地方。他經過長途飛行之後,終於回到加拿大的家。

  聖誕節前幾天,他那天性浪漫的母親,果然如他所預期地把住家裝扮得非常具有聖誕氣氛,屋子前的一棵兩尺半高的聖誕樹上掛滿了燈泡、彩色球、禮物與小卡片。

  準備要拿出鑰匙進家門時,他發現一個約莫三、四歲,漂亮的小男孩坐在他家門口,右手支著頭,望著高聳的聖誕樹出神。

  「哈囉,小鬼,請讓開,我要開門囉!」賀雲奔用英文說。

  「我不是小鬼,我是老大。」賀伯是以台語發音。

  「老大?哈、哈、哈!你是老大?」賀雲奔大笑了起來。

  「笑啥貨啦!」小男孩用台語輕斥。

  「哇!你會講台語!」嚇了他一大跳,他用中文喃喃自語,「這裡不是加拿大嗎?還是我坐飛機坐昏頭,又回到台灣了?」

  「北七喔!這裡真的是加拿大啦!」小男孩用流利但童稚的國、台語嗓音說。

  「哇靠!原來中文、台語已經國際化到這個程度了?」賀雲奔忍不住要為身為台灣人而驕傲,「連一個加拿大小鬼都會講台語耶!」

  「就跟你說了,我不是小鬼,我是老大!」小男孩撇撇嘴。

  「是是是,老大,請讓讓,我要開門回家了。」

  「乖。」小男孩起身讓他開門。

  賀雲奔拿出鑰匙開了門,準備進家門時,突然感覺好像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你為什麼說乖?」尤其是那個臉的表情,怪怪的。

  「你尊稱我為老大,我說你乖,哪裡不對了?笨蛋!」小男孩一副合情合理地說。

  嘎?他被一個小男孩耍了!

  「你這死小孩!看我不揍你才怪!」賀雲奔準備抓住他,給他的小屁股一陣「好看」,但他一溜煙地往屋裡逃掉了,「別跑!」

  「阿嬤,救人喔!」小男孩在屋裡熟悉地亂跑,找尋著賀雲奔的母親──賀丁葒,「阿嬤,有陌生叔叔私闖民宅啦!」

  「你才私闖民宅!」真是做賊喊捉賊,他才是賀家唯一男丁,「你這小毛頭是哪來的蔥蒜苗?」

  「哎呀呀!是誰在欺負我的孫孫啊?」賀丁葒一把抱起賀伯,一手拿著BB槍,對準賀雲奔。

  「喂!媽咪。」賀雲奔雙手舉高,「妳太誇張了啦!竟然非法持有槍械!」

  「不要動!再動我就開槍了!」賀丁葒玩上癮。

  「媽咪,我可是賀家第九代單傳男丁,妳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喔!」

  「我不認得你!」賀丁葒賭氣說:「你說你是那連續五年不回加拿大陪老媽過聖誕節的不肖子?那個不肖子哪還記得回家的路?」

  「我真的是賀雲奔啦!」還有誰能長這麼帥?

  「阿嬤,他是壞人,他剛才說要打死我耶!」賀伯火上加油著。

  「這樣啊?乖孫孫,奶奶幫你報仇。」賀丁葒拿著BB槍在賀雲奔身上掃射,害得賀雲奔又痛、又叫、又跳。

  「媽咪,救人喔!救人……」雖然冬天穿得多,但還是滿痛的耶!

  「好吧!暫時饒你一命。」賀丁葒出氣完,「你去樓上把火雞料理一下,準備一下今天晚上的聖誕大餐。」

  嘎?料理?

  「媽咪,我才剛下飛機,有時差,累得很耶!」還失戀耶!

  「咳……你的意思是……」賀丁葒默默地又把BB槍對準他。

  「哎呀!我的意思是,我難得回來,當然得為最最親愛的媽咪好好準備一下聖誕大餐囉!」賀雲奔立刻見風轉舵,「聖誕大餐應該就我們母子倆一起吃吧?準備兩人份,對吧?」

  「誰說的?還有我的乖孫孫和我的女兒!還有另一個朋友。」

  「女兒?」他沒聽錯吧?該不會耳朵還在時差中,聽力受損?「我印象中,妳依稀、彷彿沒生過女兒耶!」

  「我以前不是跟你提過我鄰居的女兒?她的父母過世之後,我就收她做我的乾女兒啦!」賀丁葒突然悲從中來,「這些年啊!要不是她陪著我,我這個被兒子棄養的孤單老人,還真不知要怎麼過日子喲──」

  又來了啦!

  「好好好,四份晚餐,對吧?」賀雲奔趕緊打斷她。

  「五份啦!」

  「他這小毛頭不用啦!」他明顯對小男孩懷恨在心。

  「嗚……阿嬤,他不尊重我的人權!」賀伯在賀丁葒惹懷裡控訴著。

  「賀雲奔,你敢準備四人份晚餐,你就等著站在一旁看我們吃吧!」賀丁葒亮了亮手中的BB槍,脅迫道。

  「這還有沒有天理啊?還有沒有人性啊?」

  賀雲奔從沒想過他這一次回加拿大,他獨子的地位居然會一落千丈,立刻從寶貝兒子、賀家少爺,變成伙夫,還被一個臭小子欺負!

  ※※※※

  「賀伯,我回來囉!有沒有想我啊?」黎綺蘿對著坐在門前石階上的小男孩又親又抱。

  「媽咪,妳很誇張耶!妳出去買點食材才兩個小時而已,有什麼好想念的?」賀伯無奈地說。

  「人家粉想你呢!兩個小時不見如隔三秋呢!」黎綺蘿對著寶貝兒子撒嬌著,「來,讓媽咪看看,過了兩個小時,小賀伯有沒有長高?」

  「厚!媽咪,妳真的很誇張耶!」賀伯搖搖頭,不想再計較,「對了,媽咪,家裡來了一個討人厭的叔叔,他說要打我耶!」

  「打你?是誰這麼大膽?好歹打狗也要看主人。」她當然要跟他拚了!

  「我是妳兒子,不是狗!」賀伯提醒道。

  「好,不用怕,媽咪幫你主持公道。」

  「我沒在怕,阿嬤已經教訓過那個臭小子了,現在罰他做晚餐給我們吃,阿嬤還給他開槍耶!」賀伯回憶起一個小時前的事,還是忍不住笑了。

  「開槍?」太扯了吧?「媽咪什麼時候變成黑社會了?」

  天空飄下一些細雪。

  「下雪了耶!」賀伯趕緊拉著黎綺蘿進屋,然後又站在門口向外探望,「安德森舅舅呢?他不是跟妳一起去買食材嗎?怎麼還沒回來?」

  「安德森先到我們家包裝要送給你跟阿嬤的聖誕禮物,等一下才會過來阿嬤家跟我們一起吃晚餐。」她解釋道。

  「厚!媽咪,妳很沒情調耶!」賀伯大叫。

  「怎麼了?」

  「妳幹嘛把安德森舅舅要送禮物給我的事說出來?這樣我就會少了很多期待耶!」賀伯指控著。

  「哎喲!我又不是故意的,還好我沒偷偷告訴你,他要送的是一台Wii……」啊!又說溜嘴了。

  「媽咪!」賀伯怒視著他的脫線媽咪。

  「呵呵……」她尷尬地笑笑,「走吧!我先帶你去『討回公道』吧!」

  ※※※※

  「喂!聽說你剛才欺負我家阿伯!」黎綺蘿十足太妹樣地把手放在賀伯的肩頭,嗆聲道:「敢欺負我家小賀伯,你『叫小賀』(台語:氣魄好)喔!」

  「媽咪,就是他欺負我啦!」賀伯指著賀雲奔告狀。

  正心不甘、情不願剝著西生菜的賀雲奔,想到剛才被那個臭小鬼耍就滿心不悅,現在又被太妹嗆聲,是怎樣?他不過是失戀回加拿大找親愛的媽咪療傷,居然屋漏偏逢連夜雨。

  「搞清楚,我才是被妳家『老大』耍的人!」賀雲奔火爆地亂撕西生菜,營造出他也有太保因子的樣子,「還有,我就是『叫小賀』(台語:氣魄好)啦!」

  「那正好,我黎某人絕不欺陵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看他人長得那麼大一隻,揍起來應該滿過癮的吧!

  「果然,有什麼樣的媽媽,就會生出什麼樣的小孩!」賀雲奔把剝好的西生菜全數丟進玻璃盆裡,轉身好好瞧瞧她,「妳……」

  「我怎樣?」黎綺蘿雙手扠腰,定睛一看,「喂!你怎麼陰魂不散?竟然跟著我到加拿大來!」

  「綺蘿?」想不到臭小子的太妹媽媽就是他的黎綺蘿!「果然在飛機上禱告,上帝比較容易聽到,我終於找到妳了!」

  賀雲奔雙手合十,滿臉無限感謝。

  黎綺蘿與賀伯狐疑地互看一眼,不明白他在自high什麼。

  「看在他腦筋不太正常的份上,媽咪,我就原諒他吧!」賀伯擺擺手。

  「這個人真的滿不正常的,一路從台灣跟蹤我到加拿大,說不定是什麼變態殺人魔之類的,我們還是少惹為妙!」黎綺蘿說。

  「黎綺蘿!妳怎麼失憶後,還是一樣愛耍冷?」真是的,該忘的不忘,偏偏就忘了他!

  「賀雲奔,我真的不認識你,請你不要一直跟我裝熟。」又來了,一副好像很了解她的樣子。

  「什麼不認識!」幹嘛硬要撇清關係?「我們結婚了!妳快點想起來啦!」

  賀雲奔伸手想很戲劇化地搖搖她,卻被賀伯推開。

  「喂!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喔!」

  「你是哪來的小毛頭,幹嘛破壞我的好事?」他一把拎起賀伯,與他四目相接,「你再吵我們,我就把你從窗戶丟出去!」

  「你幹嘛啦!」黎綺蘿從他手裡搶下賀伯,「賀雲奔,你敢傷害我的賀伯,我就揍死你!」

  賀雲奔看著黎綺蘿懷中的臭小孩,那雙跟她幾乎一模一樣的圓圓大眼睛,他突然醒悟了一件事。

  「靠!他是妳兒子?」他終於如願地戲劇化地搖她,「黎綺蘿,妳居然背著我,跟別的野男人生了一個兒子!妳怎麼對得起我……」

  「賀雲奔,放開我!」他搖得她頭都昏了。

  「妳說啊!妳這樣怎麼對得起我……」他一逕地傷心,「哎喲!」

  「賀雲奔,你幹嘛欺負我女兒?」賀丁葒拿著BB槍,再度給賀雲奔個痛快,「叫你弄個聖誕晚餐,你竟然給我欺負人!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媽咪,住手、住手!」賀雲奔又叫又跳地躲著賀丁葒的BB槍,「虎毒不食子啊!我可是妳的親生兒子呀!」

  「那你就好好給我準備聖誕大餐,我跟蘿拉、賀伯、安德森,就等著看你這個不肖子的表現了。」賀丁葒氣勢萬鈞地帶著黎綺蘿母子到樓下看電視、喝下午茶,獨留賀雲奔一人。

  「別忘了,我要吃燻鮭魚培果!」臨下樓,賀伯朝著他大喊。

  「喂!媽咪,我不會煮飯啦!」

  很顯然地,沒有人理會賀雲奔的哀號,他也只能認命地準備聖誕大餐。

  ※※※※

  這是一個詭異的聖誕夜。

  四個人同時望著餐桌上那隻詭異、焦黑的火雞,這就是傳說中的「聖誕大餐」?怎麼跟過去五年來明顯不同呢?

  而始作俑者賀雲奔,只是充滿怨恨地瞪著坐在黎綺蘿身邊的安德森。

  化成灰他都認得他!

  他就是五年前把黎綺蘿帶走的人!

  不過,他記得黎綺蘿告訴他「她前夫已經死了」,所以,那個長得頗帥的混血男子應該不是她的老公才對。

  哼!就算不是老公,至少也是什麼心上人、舊情人之類的吧?

  「哼!我心情不好,我吃不下去了!」他越想越生氣。

  「什麼你心情不好?我們才心情不好、吃不下去!」賀丁葒看著那隻詭異的火雞,「你看你煮這什麼東西?誰吃得下去?」

  突然間,BB槍又從她的口袋掏了出來。

  「媽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賀雲奔趕緊阻止她輕舉妄動。

  「有什麼好說的?你難得一趟回來陪我過聖誕節,居然煮這玩意兒孝敬我!我生你這兒子要做什麼啊!」賀丁葒十分戲劇化地說。

  「媽咪,妳冷靜點,我明明學的是珠寶設計,不是烹飪!」賀雲奔趕緊申冤,「如果你們要吃好料的,應該叫她煮才對啊!她的廚藝好得呢!」

  「蘿拉?」賀丁葒懷疑地瞄著賀雲奔,「妳怎麼會認識她?」

  「我何止認識她!我還是她中華民國的合法老公!」賀雲奔一邊說,一邊指著安德森,「你這個死混血兒,我警告你喔!千萬不要對我老婆有什麼癡心妄想,否則我一定會告你妨害家庭,關死你!」

  「你是她老公?」賀丁葒、安德森同時大叫。

  「才不是呢!」天啊!這個瘋子,從台灣一路瘋到加拿大來,「我根本不認識他!在台灣他就一直纏著我,可是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黎綺蘿用眼神尋求賀丁葒與安德森的支持。

  「她是出車禍失憶了!」賀雲奔欲拉黎綺蘿的手,卻被她躲開,「妳失憶了,才會忘了『我是妳老公』這件事。」

  「你會不會太扯了?有人會失憶到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結婚嗎?」安德森實在無法相信他的說法。

  「就是啊!」得到支持後,黎綺蘿更確定自己是對的,「你們看我像失憶的樣子嗎?一個失憶的人,有辦法從台灣獨自搭飛機回到加拿大嗎?」

  「才不是這樣呢!」賀雲奔急著辯解,「妳什麼都記得,就只是忘了我這個人,所以別人才無法察覺妳得了失憶症。」

  在場的四個人、八隻眼睛有些同情地盯著他看,一副他才是那個出車禍、傷到腦的人!

  「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不相信我啊?我真的跟她結婚了,她真的是我老婆啦!真的啦!」賀雲奔一再重申。

  最後,賀丁葒耘終於忍不住了,心疼地拍拍兒子、抱抱兒子。

  「雲奔,好了、好了。」賀丁葒擔心地抱抱他,「媽咪知道經營奔雲集團壓力很大,媽咪也知道你被那個蘿拉拋棄了,心裡很痛苦,但你也不能隨便遇到其他也叫蘿拉的女人,就認作是老婆呀!」

  「媽咪,妳太誇張了,我不是那種人!」賀雲奔掙開賀丁葒的懷抱,「我真的是她老公,她真的是我老婆啦!」

  「好好好,媽咪知道、媽咪知道。」賀丁葒疼惜地拍拍他,「失戀真的很痛苦,即使過再久,傷口也不容易癒合。」

  「黎綺蘿,妳自己說!」賀雲奔抓住黎綺蘿細瘦的臂膀,「妳最好不要再給我裝瘋賣傻,我根本懷疑妳的失憶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逃避我!」

  「媽咪……」黎綺蘿用眼神向賀丁葒求救。

  「沒錯,妳嫁給我,妳確實應該叫她媽咪。」賀雲奔立刻轉頭面對賀伯,「但是你這個臭小子,雖然我娶了你媽咪,但你不准叫我爹地!」

  「賀雲奔,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賀丁葒的BB槍又亮了出來。

  「媽咪,妳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我是妳的親生兒子呀!」賀雲奔真是冤到極點了,「不信,黎綺蘿,妳把妳的中華民國身分證拿出來,我保證上頭配偶欄千真萬確寫著賀雲奔三個字!」

  「好,如果事實不是這樣,就請你不要再煩我了!」黎綺蘿依言從皮夾取出身分證,一定要讓他心服口服。

  「各位觀眾,請看!」賀雲奔非常胸有成竹,「大家看吧!她真的是我的合法妻子吧!」

  「真的耶!」賀丁葒與安德森異口同聲。

  「怎麼會這樣……」黎綺蘿與賀伯一臉的頹喪。

  終於「沉冤得雪」,賀雲奔決定要乘勝追擊。

  「黎綺蘿何止是我的合法妻子,她現在肚子裡還有我的小孩呢!妳說,妳看著一桌子的菜是不是有點反胃、想吐?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呿!看你煮的那一桌子菜,誰不會反胃、想吐?」賀丁葒惹不屑地說。

  「喂!」真不捧場耶!「媽咪,妳要當阿嬤了耶!開不開心?」

  「對耶!我要當阿嬤了。」賀丁葒莊這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嘿嘿!你這不孝子終於要生個小孩讓我當阿嬤了。」

  「是啊、是啊!那還不快點幫我把綺蘿追回來?」賀雲奔伺機說。

  「媽咪……」黎綺蘿再度向賀丁葒莊求救。

  賀丁葒看看賀雲奔又看看黎綺蘿,越看越覺得他們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早在五年前她就想把他們湊成一對,想不到五年後的今天,終於傳出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又是雙喜臨門……

  善哉、善哉!

  「我看這樣吧!蘿拉,妳今天就跟雲奔住在這裡,我跟賀伯、安德森到妳的房子住一晚。」賀丁葒當機立斷做出決策,「你們好好談談,小倆口難免吵吵小架,床頭吵,床尾和嘛!呵呵呵……」

  賀丁葒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了。

  「媽咪,不是這樣的……」她真的不記得他呀!

  「媽咪英明!」賀雲奔開心地用力親了賀丁葒耘一下。

  「賀伯,你忍心放媽咪一個人嗎?」黎綺蘿轉而向賀伯求救。

  「媽咪,妳自求多福吧!」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而且,我餓死了,我還等著安德森舅舅煮點人類的食物給我吃呢!吃完還要好好玩Wi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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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2:00 PM


第十章

  「天啊!我黎某人怎麼會生出這種兒子!」眼看著賀伯了無牽掛地跟著賀丁葒、安德森去吃好料,黎綺蘿失望地說。

  「唉!別再看了,再看,那個臭小子也不會回來救妳的。一定是那臭小子的爹地『品種』不好,才會這麼沒禮貌。」賀雲奔一想到自己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好好跟她獨處,心情就雀躍不已,「放心,妳現在肚子裡的寶寶,一定會乖巧又懂事,畢竟他的父親這麼優秀!」

  「賀雲奔,你不要再往臉上貼金了,我真的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你怎麼可能是寶寶的爸爸?」黎綺蘿十分質疑這件事,「最重要的是,我怎麼可能懷孕了,而自己一點都沒印象?」

  「那倒也是。」賀雲奔有些認同她的說法,「怎麼可以讓妳忘了那些『愉悅的過程』,就直接面對懷孕的辛苦呢?所以,我應該要幫妳補充一些造成懷孕」的一些『前置過程』,這樣才算合乎人道精神。」

  「怎麼補充?」黎綺蘿天真地問。

  「走。」賀雲奔非常樂意多「補充」幾次!

  「去哪?」

  「房間啊!雖然今天是聖誕夜,但妳以為妳是聖母瑪莉亞嗎?」賀雲奔拖著她走,「正常人懷孕,都是需要一些『行為』的!」

  哪些行為?嘎……

  「賀、雲、奔!」黎綺蘿甩開他的手,怒視著他。

  「有!」賀雲奔油條地說:「怎麼了?還是不想在房間?要在客廳也是可以的,我都可以配合喔!」

  「你實在太輕浮了!」黎綺蘿板起臉,「我實在很難想像我是怎麼跟你辦理結婚登記的,說不定是你偷拿我的證件。」

  「什麼態度?明明當初是妳哭著求我要娶妳為妻的耶!」反正她失憶了,隨便亂說她也不會知道,「我可是很勉為其難的呢!」

  「哼!我才不可能想嫁給你這種輕浮又幼稚的人!」黎綺蘿十分篤定地說。「我要嫁的對象,一定是老實又體貼的才子!」

  「我輕浮又幼稚?」賀雲奔抗議著,「我大妳六歲耶!好歹我也當過妳的老師,又是妳的直系學長,妳竟然說我幼稚?」

  「身分證上的年齡不一定等於心智上的年齡,在我的心裡,你、幼、稚、透、了!」而且煩死人了!

  她說他幼稚?他嚴重受到打擊。

  「這還有天理嗎?今天是聖誕夜,想不到我今年的聖誕禮物居然是『被心愛的女人遺忘』!」這是什麼悲慘的人生啊?

  「我才慘!」該怨嘆的人是她才對!「我今年的聖誕禮物才慘,我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懷了一個陌生人的小孩!」

  「我不是陌生人!」他很堅持。

  「對我而言,你就是陌生人!」她也很堅持。

  賀雲奔與黎綺蘿互相怒視了對方數分鐘之久,雙方都覺得自己倒楣透了。

  對他而言,他本來是被她迷戀的對象,突然一個車禍,他變成陌生人,被她棄之如敝屣。對她而言,她竟莫名懷了個孩子,連戀愛的過程都沒經歷過。

  「這樣吧!就讓我重新追求妳。」他想了想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發現他根本從來沒有好好追求過她,為她付出什麼。

  「嗄?」

  「也許妳忘了也好,我們一切重新開始吧!」他從口袋中掏出他五年前為她做的空心圓手鍊,親手為她戴上,「送妳,它叫『愛的空心圓』。」

  「愛的空心圓?」她複誦一遍。

  「這是五年前我專為妳而設計的小禮物,空心圓代表妳的天真。」他把心情調回到五年前,「直到五年後的今天我才知道,空心圓根本就代表妳的失憶症!妳對我的記憶居然空空如也!」

  「我們認識五年了?」她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在我們認識了五年的份上,我會好好追妳的。」賀雲奔油條地說。

  黎綺蘿認真地端詳了他一會兒,他不算太深的魚尾紋裡蘊含著孩子氣,他的唇藏著捉弄人的笑意,他的腦袋滿滿都是天馬行空的古怪想法。

  「坦白說,我喜歡成熟的人。」她比較愛熟男,「你太幼稚了。」

  有沒有搞錯?五年前明明是他嫌她幼稚!風水輪流轉,是吧?

  「我才喜歡懂事的熟女呢!」賀雲奔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幼稚,「黎綺蘿,妳最好搞清楚,妳現在是失婚婦女又懷有身孕,除了我這充滿愛心又風度翩翩的珠寶設計才子,還有誰敢追妳?」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有誰是這樣追女人的?你看你自己夠不夠幼稚?」竟然貶損她的身價!

  「我只是誠實!」他為自己辯駁。

  「不夠成熟的人才會不懂得修飾實話。」她也振振有辭。

  「我不管啦!反正我就是喜歡妳,我就是要追妳啦!」他完全豁出去了。他誠實無偽的告白,讓她臉都紅了。

  「哪有人直接這樣說的!沒情調耶!」她嚴重抗議這種包裝手法不佳的追求方式,「至少也要花點心思,才是『大人氣』的追求嘛!」

  大人氣的追求?

  「我沒追過人啦!都是別人倒貼的呢!」他的工作那麼繁瑣,哪有心思追女人,「不然妳提供一下妳前夫怎麼追妳的,我參考、參考嘛!」

  「我前夫?」誰啊?她怎麼也沒印象?

  「對呀!就是那個臭小子的爹地。」不識相的傢伙,還好死得早。

  「欸……我居然也想不起來耶!」到底是誰?

  「黎綺蘿,妳很離譜耶!那到底那臭小子是不是妳兒子?」都生了一個三、四歲大的兒子,居然想不起是跟誰生的。

  「阿伯當然是我兒子!」這不容置疑,只是她想不起他的爸爸是誰。

  天啊!竟然有這麼離譜的事。

  「算了,我真的會被妳氣死!」賀雲奔深呼吸,環顧四周,藉以放鬆心情,「這樣也好,至少妳的記憶清除得很乾淨,可以完完全全屬於我。」

  「那怎麼行!說不定我前夫很帥呢!」她覺得有些可惜,「你沒看我的小賀伯長那麼帥!」

  「閉嘴!那臭小子除了眼睛圓圓、鼻子挺挺、嘴唇薄薄像妳,其他沒什麼可取的地方了。」真好,那臭小子的外表上沒什麼前夫的影子。

  「分明就很帥!」媽媽總是愛小孩的。

  「妳的審美觀有問題!」他還記得五年前她把螢光綠色泳衣說成蘋果綠。

  「喂!你是這樣追我的?一下批評我兒子,一下嫌棄我,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誠意?」真是的,一點都沒有被呵疼的感覺。

  有道理耶!他也覺得自己真沒有追女人的天分,不浪漫極了。突然間,他瞄見門板上的槲寄生飾品,心生一計,「妳應該還記得妳會國標舞吧?」

  「當然,我還是國標社社長呢!」這種風光的事怎麼能忘?

  「那妳陪我跳一首華爾滋,當作送給我的聖誕禮物,好嗎?」他央求著。

  他順手放了音樂,華爾滋優美的曲調洋溢整個屋內。他對著她邀舞,她對他的這個動作有一種很熟悉的錯覺,純粹自然反應地交出自己,與他共舞。

  迂迴步、躊躇換步、交叉躊躇步、盤旋截步、連波追步……踩著一個又一個和諧又唯美的舞步,兩人在空間中滑出一個又一個空心圓。

  「綺蘿,妳在我的記憶中一點都沒有變。」擁著她,賀雲奔略微感嘆地演說。五年了,她在他心中的記憶一新如昨,可是她卻忘了他。

  「算你幸運,我已經忘了你五年前的樣子,無法分辨你老了多少。」

  「黎綺蘿,妳真的還是很愛耍冷。」不管音樂、舞步多麼的甜美、醉人,她依然無法不耍冷。還好,他已經漸漸習慣了。

  「我只是說實話。」

  「成熟的人會懂得修飾實話。」他將她的話回送給她。

  她一時語塞,只能孩子氣地嘟嘴。

  賀雲奔帶著她在旋律中旋轉,彷彿陷入了記憶的漩渦。他們也曾這樣擁著起舞,也許,那是他對她動心的第一刻。

  「以前的我確實不太好,妳忘掉也好。」回想過去,他有感而發。

  「現在也沒多好,我也不想記得。」她說。

  「妳!」又耍冷!明明氣氛還滿唯美的……

  「哈哈!我是不是像五年前一樣坦白?」她一臉的頑皮。

  「沒錯,跟五年前一樣白目!」他沒好氣地說。

  「欸……我依稀記得有個人常常說我白目。」這個語氣真熟悉。

  「就是我啊!」也不一定啦!說不定常常有人都這麼說她,畢竟她真的很白目。不過,有件事就獨一無二了,「那妳記不記得妳第一次怎麼失身的?」

  「欸……」她很努力地思索著。

  「不用回想了。」重新上演一次不就好了?「是我拐騙妳的啦!」

  他低下頭準備吻住她。

  「喂!你幹嘛?」她猛然推開他。

  「嘿嘿……」賀雲奔胸有成竹,「妳看一下這是什麼?這是槲寄生,站在槲寄生下表示任何人都可以吻妳,而且妳不能拒絕喔!」

  而且,傳說有在槲寄生下親吻的情侶將會一輩子廝守。

  他的手很自然地撫上她豐滿的胸部。沒辦法,這個壞習慣在五年前就培養了,很難戒掉。

  「賀……」她微微想抗議。

  「專心吻。」

  事隔五年,賀雲奔還是確定「欺騙」是一親芳澤的捷徑,雖然手段有些不太華麗、不太光明磊落,但他願意用一輩子補償他「偷竊」的罪。

  ※※※※

  平安夜之後,聖誕老公公分別為他們獻上了各自的「聖誕禮物」。

  賀伯得到了安德森送的Wii,賀丁葒得到了一個孕育中的孫子或孫女,質雲奔也在這個夜裡再度找到了摯愛的黎綺蘿。

  黑幕撤離,溫哥華被白雪覆蓋,窗外白皚皚的一片,世界是浪漫的。

  「你這個色魔!放開我媽咪!」賀伯第一個進入屋內,赫然發現賀雲奔與黎綺蘿肢體交纏地窩在太妃椅上睡著。

  「臭小鬼,走開!」不要擾人清夢。

  「你是想壓死我媽咪嗎?」他的長腿壓著細瘦的媽咪,一定很重!賀伯心疼極了。

  「哎喲!兒童不宜、兒童不宜!」賀丁葒第二個進屋,見狀趕緊捂住賀伯的眼睛,「別看、別看,小心長針眼喲!」

  賀雲奔勉強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賀丁葒樂不可支的表情。

  「媽咪,妳也別盯著看,這樣綺蘿會很不好意思耶!」賀雲奔翻身蓋住黎綺蘿的身軀,反而更形曖昧。

  「兒子,幹得好啊!」看來小倆口才一夜的時間就重修舊好囉!「很好、很好,媽咪去煮早餐給你們吃呀!」

  順便伺機把賀伯拖進廚房,不讓任何人妨礙賀雲奔與黎綺蘿的甜蜜空間。

  「媽咪、媽咪……」賀伯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呼叫著。

  ※※※※

  「死小鬼,外頭天氣冷,幹嘛不進屋?」賀雲奔一邊滿足地吃著燻鮭魚培果,一邊對著坐在門口發呆的賀伯說。

  「走開!我不想跟壞人說話!」賀伯一張小臉都凍紅了。

  「真任性!」一定是黎綺蘿前夫的不良基因,才造成賀伯的壞脾氣。

  沒關係,既然他愛她,他就會概括承受眼前這個小鬼。

  眼見賀雲奔賴在他身邊不走,他起身走向掛滿飾品的聖誕樹。細雪飄在他的帽子上,好一幅淒涼的景象啊!

  賀雲奔有些於心不忍,想勸他入屋。

  「嘿嘿!樹上還有一株槲寄生耶!」賀雲奔驀然發現這個好東西,「晚點可以再把綺蘿騙來這裡……」

  「喂!你這老頭,你到底有沒有人性?為什麼要跟我搶媽咪?」本以為賀雲奔是來關心他,沒想到賀雲奔只是想著要怎麼誘拐他的母親。

  「別這麼說嘛!男生長大了,因為荷爾蒙作祟,就是會開始迷戀女人嘛!」賀雲奔很江湖地為他拍掉一些雪花,「等你長大後,你就會懂了。」

  「那你去迷戀別人啊!幹嘛一定要跟我搶我媽咪?」賀伯才不管什麼荷爾蒙呢!反正他已經沒有爸爸了,他一定要獨佔媽咪!

  「你呀你,你這種死賴著媽咪的人,算什麼男子漢?」賀雲奔嗤之以鼻。

  「你這種『奪人所愛』的行徑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他立刻還以顏色。

  真是伶牙俐齒的臭小孩!

  「你這臭小孩,真的很愛惹我生氣!」賀雲奔高舉起他小小的身軀,與他四目相交。

  「你才是小偷、強盜,想偷走我的媽咪!」賀伯在空中揮舞著手腳,可惜就是打不到賀雲奔。

  「我們是兩情相悅!我哪需要偷、拐、搶、騙?」分明就是騙來的。

  「不可能!我媽咪只愛我,不可能愛你的!」賀伯完全不能接受事實。

  賀雲奔看他在空中掙扎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這樣吧!你把媽咪讓給我,我跟你媽咪生個寶寶給你玩,好不好?」來個交易嘛!

  「我不要、我不要!」他才不上當,「如果生下來的寶寶遺傳到你的不良基因怎麼辦?」

  居然惡人先告狀!

  「你才遺傳到你爸的不良基因!」賀雲奔跟他吵了起來,「我的寶寶遺傳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可愛、最聰明的寶寶!」

  「才不是呢!我媽咪說我爹地才是全世界最棒、最帥的人!」賀伯用力地踢腿,預謀把鞋子往他臉上砸,「你才比不上我爹地呢!」

  「胡說八道!你媽咪連你爹地是誰都不記得了,可見她根本一點也不愛你爹地。」賀雲奔將他一軍。

  「我媽咪也不記得你是誰啊!她才更不愛你!」賀伯反將他一軍。

  一箭穿心!

  「你、你、你!」賀雲奔氣到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媽咪不愛你!不愛你、不愛你……」踢踢踢,很好,鞋子快掉下來了。

  「她愛我、她愛我、她愛我……」賀雲奔幼稚地跟他爭辯。

  再差一點點,鞋子就可以完美地砸在他臉上了。

  「你們這兩個孩子,吵什麼吵?」賀丁葒從賀雲奔手上搶下賀伯。

  他的鞋……可惜呀……

  「阿嬤……」眼見鞋子砸不成賀雲奔了,賀伯悲從中來,埋在賀丁葒懷裡大哭了起來,「這個討厭鬼要搶走媽咪,以後我就變成孤兒了……」

  「乖、乖、乖。」賀丁葒惹心疼死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嘛!媽咪嫁給他之後,賀伯就多了一個爹地,沒多久又會多一個弟弟或妹妹,多好啊!」

  「我才不要那個討厭鬼當我的爹地。」從第一次見面,彼此就沒好感。

  「拜託,誰才是討厭鬼啊!」要他接受黎綺蘿前夫的小孩,也是一件需要有開闊胸襟的事吧?

  要不是看在這傢伙的母親貌美如花、身材有致、有色可圖的份上……不不,他的意思是,既然愛黎綺蘿,就應該一併連同她所有的家人一起愛,即使是前夫的孽種……不不,他的意思是,即使不是他的親生小孩,但至少賀伯身上流有黎綺蘿一半的基因,他都必須疼愛,呼!

  「乖孫孫,別哭了。」賀丁葒心疼地安撫著懷中的賀伯,「放心,阿嬤給你當靠山,你的新爹地絕對不敢欺負你的。」

  「我不要他當我的新爹地,我不要他來跟我搶媽咪啦!」賀伯就是非要一個人獨佔黎綺蘿不可。

  「你這臭小子,說那是什麼話!你知不知道茫茫人海中,兩個人能夠相遇、相戀是多麼難得的事?」賀雲奔一定要好好跟他洗腦一番。

  「那你又知不知道『茫茫精海』中,只有游得最快的那隻精子才能跟卵子結合,這又是多麼艱難的事!」賀伯立刻反駁。

  「『茫茫精海』?」靠!「現在的小孩是怎麼回事?你也才三、四歲大吧?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這是我教他的啦!」賀丁葒赧然,「從小就要教導正確的性教育嘛!」

  「沒錯,阿嬤還說做人不用自卑,可以生而為人,代表跑得比其他的精子快,人生中至少已經獲得了一次『第一名』。」賀伯得意地說。

  「媽咪,妳居然教一個三、四歲的小毛頭這些有的沒的。」賀雲奔真的為之絕倒。

  「教導他正確性教育的同時,也要順便告訴他一些人生的道理嘛!」賀丁葒覺得還頗合情合理的。

  眼尖的賀伯看見黎綺蘿從屋內走出,立刻掙脫賀丁葒的懷抱,飛奔過去撲進她的懷裡。

  「媽咪,妳是不是不要我了?嗚……」好一個肝腸寸斷啊!

  「我幹嘛不要你?」黎綺蘿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妳是不是要嫁給那個討厭鬼?」嗚……摧心肝啊!

  「喂!小鬼,她不是『要不要』嫁給我,而是她『已經』嫁給我!」賀雲奔糾正著他的說法,順便伸手摟她。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記不起來的事都不算數。」黎綺蘿抱起哭成淚人兒的兒子,溫柔地為他擦去眼淚。

  「哪有這樣的!」他真的是她合法丈夫呀!「那昨夜的事,妳總記得吧?妳明明有說妳也喜歡我。」

  「那就當男朋友啊!」總要有個追求過程嘛!

  「妳肚子裡有我的寶寶耶!」難道要讓寶寶變成父不詳嗎?

  「我也可以自己養啊!」沒什麼好談,就是要有追求過程啦!

  「媽咪,我也可以幫妳養寶寶喔!」賀伯搭腔著。

  「你閉嘴!」賀雲奔斥責著。

  「你才閉嘴!」黎綺蘿護著兒子,「在我家小賀伯接受你之前,你休想我會接受你!」

  「嗄?」情況不太妙。

  「我也贊成,不能讓我的孫孫受委屈。」賀丁葒附議。

  「哈哈哈!」賀伯終於露出笑臉,「那你可以走了,我就是不接受你!」

  ※※※※

  經過幾個月的培養感情與卑躬屈膝地討好賀伯,賀雲奔終於博得了他一點點好感,不過,他始終不願意首肯接受這個新爹地,害得賀雲奔每次想親吻黎綺蘿,都得想盡辦法把她拐到槲寄生下。

  度過了寒冬、暖春,季節來到了盛夏。

  這天一大早,黎綺蘿石破天驚地喊著肚子疼,應該是她腹中的寶寶準備來到這個世間了。

  賀雲奔、賀丁葒、賀伯手忙腳亂地把大肚婆送進醫院,推進待產房。

  送黎綺蘿進產房後,賀雲奔匆匆忙忙跑出醫院,不一會兒又匆匆忙忙出現在賀丁葒與賀伯面前。

  「媽咪,這是妳的清粥小菜。」他貼心地遞上早餐,「賀伯,這是你的燻鮭魚培果、冰可可亞。」

  把手上的早餐分別交付給賀丁葒蒜、賀伯之後,賀雲奔開始在產房外來來回回地走來走去。

  「喂!你不吃早餐喔?」賀伯咬著燻鮭魚培果,陪著他走來走去。

  「我好緊張,吃不下。」賀雲奔緩下速度,配合著他的小步伐。

  「你當然要吃早餐,等一下我媽咪生了,你才有力氣照顧我媽咪呀!」賀伯把手中的燻鮭魚培果推給他,「分你吃幾口。」

  「你……」這可是幾個月來,賀伯第一次給他好臉色看!

  「幹嘛?我有刷牙啦!」是想拒絕他的好意嗎?

  「我好感動喔……」賀雲奔手微顫地接過他的早餐,「這是我今年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嘎?今天也是我跟我媽咪的生日耶!」賀伯驚訝道。「我跟媽咪的生日都是八月八日父親節呀!」

  「這麼巧?再加上等一下你妹妹出生,我們一家四口都是八月八日生日耶!」賀雲奔對這個巧合感到喜悅。

  「哇!你們一家四口都是獅子座,吵起架來可火爆了呢!」賀丁葒笑道。

  「我哪敢跟賀伯、綺蘿吵架呀!」賀雲奔現在可是他們的小廝呢!「咦?你獅子座的?那那那……你……」

  他的生日往回推十個月,那不就是……

  「誰是黎小姐的家屬?」醫生走出產房。

  「喂!醫生在叫我媽咪的老公了啦!」賀伯推推陷入思考中的賀雲奔。

  「嗯?你說什麼?」他媽咪的老公?

  「你不是我媽咪的老公嗎?」賀伯反問。

  「你接受我了?你接受我了!」賀雲奔激動地抱起他轉圈圈。

  醫生有些傻眼地睞著他們。

  「這位先生,是這樣的,黎小姐生下了一個女寶寶,現在正要剪臍帶,我想知道你是否要自己剪……」

  「我要剪、我要剪!」賀雲奔一手抱著賀伯,一手拉著賀丁葒衝進產房。

  「剪刀。」護士遞給賀雲奔一把無菌剪刀。

  他眼眶盈滿了淚水,為女兒剪掉臍帶,同時也開始他身為人父的責任。

  「綺蘿……謝謝妳……」剪完臍帶,賀雲奔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我好像有點想起來阿伯的父親是誰了……」經過先前生產陣痛的刺激,黎綺蘿有些失卻的回憶開始回流。

  「我知道!我已經知道了!」賀雲奔懷裡抱著甫誕生的女兒,另一隻手把黎綺蘿、賀丁葒、賀伯的手牽在一起,「我就是賀伯的爸爸!」

  「嗄?」賀丁葒、賀伯詫異地盯著他。

  「都是我太粗心了,他如果不是我的親生兒子,妳怎麼會幫他取名為賀伯?一定是為了我!還有他的生日,往回推算受孕期,就是妳在台灣念大學的時候呀!」賀雲奔心疼的眼淚不斷往下掉,「都怪我,如果我不是對妳的身分、背景一無所知,我就可以早點找到妳,就不會讓妳吃這麼多苦了!妳單獨生下賀伯的時候,一定很痛、很害怕吧?」

  賀雲奔淚流不止,賀伯也感動地一直為他拭淚。

  「嗄?是你喔?」黎綺蘿努力找尋記憶中的殘餘片段,「我記憶中,阿伯的爸爸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很可愛、很年輕耶!」

  「妳!」真想掐死她!

  這是什麼時刻?大家明明都感動得亂七八糟,她居然還在那邊耍冷!

  「那個人是我,很可惜嗎?」賀雲奔沒好氣地問。

  「有一點……」黎綺蘿說完哈哈大笑,「騙你的啦!你最帥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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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bibis 發表於 2021-4-4 12:03 PM


尾聲

  「嘿嘿!媽咪,那我就不姓黎了,對吧?」賀伯有些開心。

  「不一定啊!你要跟著我姓也可以。」黎綺蘿很大方的。

  「那怎麼行!」賀伯、賀雲奔同時出聲。

  「民法已經沒有規定一定要從父姓。」審視著女兒的小臉,黎綺蘿淡淡地說。「也可以從母姓喔!」

  「不要啦!叫黎賀伯多麻煩,直接改成賀伯就好了。」

  「你對名字這麼有想法,讓妹妹的名字給你取。」黎綺蘿笑孜孜地。

  「好啊!」賀伯看著甜甜睡著的妹妹,「叫黎甜吧!」

  犛田?哪裡好?

  「搞什麼!她要跟我姓賀!」賀雲奔立刻行使主權。

  「好好好,那叫賀保芙啊!不錯吧?哈哈……」

  「叫賀雅爾也不錯喔!法國總統候選人。」

  黎綺蘿懷中的女嬰突然哭了起來,應該是在抗議她爸爸與哥哥為她取的爛名字,獅子座寶寶可是很有個性的呢!

  「乖乖,爹地的小乖乖,別哭喔!」賀雲奔心疼地抱起寶寶,「等妳會坐之後,妳媽咪應該也恢復身材,妳就可以當爹地、媽咪婚禮的小花盆囉!」

  「什麼是小花盆?」黎綺蘿不解地問。

  「賀伯會走、會拉婚紗裙擺,可以當小花童,可是妹妹還小,只能坐著,所以只好打扮得美美當小花盆,為我們的婚禮祝福。」賀雲奔自鳴得意地解釋道。

  「婚禮?誰說要嫁給你!」黎綺蘿嘴上是這麼說,心卻甜甜的。

  「就是說咩!你隨隨便便就想把我媽咪娶走喔?」賀伯還是滿想獨佔媽咪,雖然有個爸爸好像也是不賴的事。

  「結婚嘛!當然得送點小禮物才行。」賀雲奔從口袋拿出專為婚禮而設計的系列珠寶羅盤,單膝著地將首飾呈上,「親愛的,嫁給我吧!」

  「是羅盤耶!」黎綺蘿親自參與設計的珠寶,她一眼就認出,「不是在慈善晚會拍賣了嗎?怎麼……厚!你偷來的?」

  這種時刻,還要耍冷?賀雲奔有些無奈。

  「買家就是我啦!」他親手將戒指套進黎綺蘿纖長的右手無名指,「傻瓜,這是專屬於我們的幸福,我怎麼可能讓任何人買走!」

  「喂!我還沒說我願意!」她嚷著。

  真的不能浪漫點嗎?

  「妳忘了妳已經簽了結婚證書嗎?妳沒有別的選擇了!」賀雲奔笑得可得意了呢!「而且妳兒子、女兒都幫我生了,我怎麼能始亂終棄呢!」

  「是啊!媽咪,妳也只好嫁了吧!帶著兩個拖油瓶不好再嫁吧?」賀伯也如此說。

  「我不管啦!我從小就立志要在歐洲古堡結婚耶!」她抗議著。

  「幼稚。」

  「成熟點。」

  賀氏父子有默契地同時出聲。

  黎綺蘿低頭看著手上的羅盤,璀璨的鑽石光芒彷彿為她指引著幸福的方向,帶領著他們一家四口邁向幸福的未來,她一點也捨不得拿下羅盤。

  好吧!那就只好嫁了吧!

  幸福,我們來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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