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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端午正陽 -【老衲還年輕】《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48 PM     標題: 端午正陽 -【老衲還年輕】《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4-5-4 10:28 AM 編輯

【書名】:老衲還年輕

【作者】:端午正陽

【內容簡介】: 

    當伍文定被幾百年前的高僧灌頂了以後,他應該做什麼呢?

    他可以叱吒球壇,籃球足球樣樣行;可是他只是去場上遛了個圈。

    他可以笑傲商海,財源滾滾而來;可是他寧願把錢都送人。

    他可以拳打天下,無人能敵;可是他從不動手傷人,累趴下最好……

    他覺得做再多事情,也不過是回歸到生活中來,所以還是過好自己最簡單的生活……

    陶雅玲覺得自己老公畢業就得乖乖娶自己所以不著急;

    孫琴覺得看上的學長和自己是天造地設所以也不著急;

    米瑪覺得神通大和尚擺明了是自己一生的伴侶所以更不著急;

    於是就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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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1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4-5-4 10:24 AM 編輯

第一章 斑駁

    伍文定坐在處於山區和平原交界的刷馬路口邊一個小賣部門口的板凳上。不知道是梧桐還是白楊的樹林十分緊密的羅列在三岔路的周圍,陽光從樹冠上散下來,穿過重重葉片的阻礙,投射在地面、房屋、以及伍文定的身上,斑駁得像他的心情一樣的糾結。

    兩小時前本該通過這個路口的長途汽車說壞了,他和一群人就被拋下來,掉頭而去的客車卻敏捷得像個兔子,不知道哪點壞了。在這個據說三分鐘就會路過一輛車的路邊,路過的各種貨車小車陸續帶走了大多數人,基本都是當地人,只剩下寥寥幾個人了。

    每年的采風寫生是美術學院的基本功課,伍文定很喜歡,公費旅遊嘛,而且現今社會也不需要帶個傳說中的畫板到處煞有其事的架起來畫點什麼,都是相機走天下,最多看見某些特別有趣的場景或許隨手畫個寥寥幾筆的速寫。不過這個他不擅長,所以從頭到腳都看不出他有什麼藝術氣息的表現。但是寫生到處跑卻是他很喜歡的,原本應該隨專業班級包車前往川甘邊界的阿壩藏區的,因為家裡的事情耽擱了兩天就只好單獨來追趕。也好,不然也遇不到林凌。

    林凌穿著淺綠色的衝鋒衣,灰色棉質運動褲,暗綠色登山鞋,咖啡色的寬大墨鏡讓皮膚更加白皙,陽光燦爛的天氣卻把衝鋒衣的風帽翻起來戴上,說是高原紫外線太高免得曬傷皮膚。手腕上的紅色編織絲帶在綠色草叢的映襯下顯得分外鮮艷,她正在小心翼翼的把手合攏,企圖抓住一隻斑斕的大甲蟲。

    他們是在成都出發的車站遇見的,八月的客車上旅行者不多,所以他們很快就熟絡起來也好有個照應,現在看來主要是伍文定照應林凌。林凌是福建的,一直在海邊城市長大,所以沒有怎麼見過太多山區的風光,一路上都比較驚奇而興奮。被甩下車估計最高興的就是她,錯過了幾輛便車都是因為她在照相,捉蟲,玩水。所以伍文定很糾結,要不要趕緊趕路去追上大部隊呢?現在可都下午兩點半了,到原紅縣城還有一百多公里,這個僅僅只有一個小賣部的三岔路口加水點可沒有什麼可以借宿的地方。

    一路上也最多就是聊聊天,說不上太熟,只是光剩下幾個藏族大漢和一個小姑娘就自己一個人走,好像覺得怪怪的,所以在一輛野馬越野車停下來的時候,伍文定還是順口喊林凌:「太陽要下山了,悟空,上路了。」

    沒聲音。

    「八戒,師父去西天了。」

    還是沒反應。

    看一眼草叢中聚精會神的林凌,伍文定扔下煙頭提起自己的包,走近幾個正在和野馬司機還價的藏民,準備不勞而獲。

    每人十五塊成交,五個人擠進車裡,正要出發,林凌出現在窗邊,笑得跟朵花道:「阿諾不乖,我一出聲就抓不到了。」阿諾就是那隻甲蟲。

    那就再擠擠吧,不會照顧女士坐副駕駛的,因為一個很大的大漢已經坐那了,如果換他到後面來就太不現實了。伍文定下了車,喊司機把後門打開,越野車的後備廂還是很大的,靠著側壁坐,以他不到一米八的個子還是能直腰的,何況腿伸直了,恐怕比在前面擠還舒服點。林凌看了看後座厚重的藏袍,眨巴眨巴眼睛,帶著自己的新寵物也跟著爬進後備廂靠著另一邊坐下。

    離開路口,馬上就進入山區。伴隨山崖上的公路,崖下的河水很是歡快的流走。路不寬,很有點驚險的味道,司機卻熟稔的躲避著路上的土坑,大點的石塊。還歡快的和大個子抽煙聊天,後面的三人眾還唱歌伴奏。

    陡峭的山就好像被河水劈開,滿目的綠色偶爾出現石塊砌的房屋,屋頂畫著白色的民族圖案。後備廂的伍文定只覺得自己一直都是頭朝車後方歪著的,因為一直都在爬山,直到大約兩小時後才突然轉正,上了高原了。望著遠處白色的山尖,那陽光反射下的點點銀光顯示那是終年不化的積雪,一個以前從未看見過的天地躍然眼前。

    林凌也回頭扭著身子趴在窗邊看著路邊的深崖怕怕說:「好壯觀,我眼暈。」

    伍文定說:「看遠點,別看近處,特別是路牙子邊的懸崖不要看。」

    林凌回頭說:「我帶了身份證的,要是掉下去會不會燒掉不知道我是誰?」

    伍文定有點暈的說:「你現在可以拿筆在你包包衣服的各個角落寫上名字和你家電話號。」

    ……

    提前做了功課的林凌還給伍文定介紹:「感覺就像上了個台階,才算是青藏高原了,再走點離開山脈就是當年紅軍過草地的大草原了。」

    伍文定不示弱:「以前叫萬畝草場嘛,一馬平川了。」

    確實是,公路都變成直線的了,很快就離開了眼暈的山區,兩邊都是起伏的草原小丘,藍色的天空一下子就被拉近了,白雲彷彿不真實的棉花糖掛在藍色幕布上,可以抓下來給阿諾當零食吃。

    車突然停下來,又壞了,而且不修了,得掉頭回去。不等發愣的伍文定和林凌找司機說道說道,幾個藏漢就習以為常的跳下來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伍文定鬱悶說:「他們這裡的車壞了都要掉頭走麼?」

    林凌怕怕:「我覺得像搶劫的架勢……」

    於是在這種情緒下,掉頭開走的越野車彷彿說明不是搶劫,倒讓兩個外來者鬆了一口氣。追上說笑著的藏漢步行前進。

    「沒事的啦,前面還有四十公里到龍日壩,龍日壩過去再有四十公里就到縣城了」三人眾裡面的一個藏袍紅條鑲邊男大大咧咧的說。

    「八十公里!?那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啊」伍文定覺得有點頭痛。

    「沒事的啦,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繼續走」綠白鑲邊的藏漢也很神經粗大。

    林凌看看自己的春季衝鋒衣,頓時有暈厥的感覺。

    伍文定看著黑色油亮的藏袍,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不靠譜的傢伙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只是把單邊膀子露出來也不脫掉,帶著的行李也多半是類似藏袍卷,其中一個還掛了口小鍋在行李上,原來可以隨時野營,這可比那啥名牌露營裝備都還方便耐用啊。

    「不行,一定要找交通工具。」伍文定站在一望無涯的草原上堅定的說。

    「啊~~~~」林凌也配合的右手遮眉遠望四周,企圖找到一個人或者一輛車。

    還是步行吧。

    三人眾一點不寂寞,一路上歡歌笑語,介紹那個最大的大漢外號叫播種機,因為經常到各個村子借宿還順帶灑下愛的種子。他們都是同鄉,從小一起去遠處的寺廟當喇嘛,除了一個都還俗回家了。就是剩的那個不是紅條男,不是綠白男,也不是播種機的叫扎西,已經是寺廟的小頭領了。

    兩個多小時後,天快黑了,那個播種機指著公路邊山丘一片黑乎乎說,那裡有個村子,或許有車。

    二十分鐘後,六個人坐著一輛突突突的手扶拖拉機離開了村子,伍文定看見車斗裡面有個廢舊輪胎,趕緊拉著林凌坐那上面,很快就慶幸自己這個極其英明的決定,因為拖拉機在這個路面上實在是太顛簸了。

    天很快就黑下來,伍文定悲傷的發現,拖拉機的時速最多不超過十公里。而黑得如同油畫顏料一樣的天幕中看不見一點星光和月光,紅條男就帶來另一個噩耗:「要下雨了。」

    其實紅條男說錯了,不是下雨,是下雹子,因為就算拉起風帽打在頭上還有點痛,可能不算太大,但是伍文定和林凌這兩個城市來的未經風雨的鵪鶉還是遭殃了。伍文定的衝鋒衣裡面就穿了個T恤,包裡沒有什麼厚衣服,林凌的包裡也沒有,於是伍文定在這個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裡有幸一親芳澤,把林凌緊緊的摟在懷裡藏在身下。

    三人眾和播種機就完全沒有什麼影響,拉起半邊袖子,厚重的藏袍被雹子打得啪啦啪啦的,他們只煩惱煙不容易點燃,想喊拖拉機男停車點煙。被哆嗦的伍文定製止了。

    一點都不熱血,一點都不浪漫,一點都不AV,伍文定一面哆嗦一面點評自己現在的艷遇行為,因為他覺得自己要是不想點什麼恐怕就要冷得暈厥過去了。不知道專業的那些同學上床休息沒,看見這個雨夜,是不是有點什麼創作靈感,是我就創作一幅巨大的油畫《偷牛圖》,全部刷黑搞定,在一個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雨夜去偷牛,自然是什麼都看不見,陶雅玲肯定要罵我又譁眾取寵……

    正在胡思亂想,在一個顛簸中被突襲至今的林凌終於出聲:「謝謝你,沒那麼冷了。」

    伍文定想笑,笑不出來說:「那……那我放……放開你?」

    林凌慢慢說:「還是這樣吧,會不會就這樣死掉,然後上新聞?」

    伍文定又有點暈說:「起碼……起碼這樣身份證還是能看見的哦。」

    林凌笑了聲:「也是哦,不過我要換新身份證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照相,不好看就重來,滿意為止。」

    於是就聽林凌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話,原來她是剛考上了四川大學,但其實她本來是想考北大的,沒成功,家人雖然沒有什麼壓力給她,但是自己有點不滿意就順路在開學前來川西的阿壩藏區看看風光散散心,沒想到可能要夭折在這個白天美麗晚上魔鬼的青藏高原邊邊上。不知道爸爸媽媽知道了會多麼的傷心,哥哥會不會一邊罵一邊哭。阿諾可能會活下來,要不要貼個紙條讓哥哥幫忙養下去……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拖拉機在雨夜中更慢,那一點點昏黃的車燈在黑夜中,終於看到了同類,但是也只有一兩個,應該是龍日壩,不能再走了,伍文定覺得自己好像凍成了冰雕,再搖晃下去,就要變成碎塊,用雕塑系的話來說就是一堆廢料了。

    還好,燈光下的小賣部有三張床位可以休息,濃重的酥油味一點不覺得討厭,藏族大嬸端來的桶面不是很燙,也終於讓伍文定恢復了點人氣,捧著麵湯發愣了好一會,才開始笨拙的用塑料叉子挑面吃。林凌坐在旁邊,定定的看著濕透的伍文定的衝鋒衣上似乎有結冰的渣子,想笑沒有笑出來,吃了兩口就端給伍文定說:「你多吃點,暖和些。還要不要我再去泡一碗?」

    播種機走進來把包袱扔在門邊的床上,笑著說:「你們兩口子一個鋪,我一個,他們三個一個,那個司機自己找地方睡覺去了。」

    「嗯。」林凌看一眼伍文定,答應著就把兩個人的包放最裡面的床上,出去找大嬸要熱水燙腳了。伍文定的腦子還在冰雕的精細打磨中,機械的吃第二碗麵,沒有想馬上到來的第一次異性同床。

    林凌說老人家告誡風雨受寒以後一定要燙腳才能保證不容易生病,所以兩個人一起用剩得不多的熱水一起燙完以後才睡覺。伍文定終於恢復過來,直愣愣的看著紅邊搪瓷盆裡有點害羞的小腳趾頭躲避著他的腳,逐漸升溫的腦袋正在梳理兩個昨天還不認識的男女怎麼會風馳電制的進展到這個地步。

    伍文定逐漸可以有表情的笑起來說:「我有腳氣,你遭了,十大傳染病之首的。」

    林凌專心把腳往盆壁上靠:「這麼冷,腳氣凍上了,不好傳染的。」

    伍文定樂:「我們寢室本來只有一個腳氣的,兩年下來就全部都是了。」

    林凌沉著應對:「我出門自己帶了毛巾的,減少傳染源。」

    伍文定也儘量往中間集中自己的腳:「我都直接用褲腳擦腳的,所以你別碰我褲腳。」

    林凌終於有點受不了了:「我好了,你慢慢享用。」

    這麼冷的天不會有什麼旖旎鼻血的狀況發生,洗漱完畢以後,兩人和衣上床,伍文定還自作聰明的拿個枕頭放兩個人中間。三人眾早就快樂的哼哼著擠在一起開始打鼾了,播種機更是壓得床板嘎吱響的翻身大睡。兩個人迷糊眼看哆嗦眼的說了聲晚安,就在一床被子下,伴隨濃濃的酥油味以及鼾聲倒頭就睡了。

    一早被汽車喇叭的聲音喊醒的伍文定張開眼睛,沒有玉臂搭在胸前,也沒有嬌軀纏在身上,只有一張白淨細膩的臉在旁邊,不是那種驚艷的美女,但肯定算是個美女,碎碎的短髮很黑,不是標準的瓜子臉,但是有點瘦,薄薄的嘴唇有點小,鼻子很挺,眼窩稍微有點點深,眼角比較長,所以雖然眼睛是閉著的,應該比較大,對比眼窩和鼻樑立體感很好,如果是素描的話,可能要稍微調整一下筆法,因為整張臉都很細膩,不太適合筆觸感比較明顯的風格,最好是用麵包屑帶點揉擦的手法來處理,但是別太過,過了就有點類似街頭炭精畫了。

    細細的點評完畢以後,伍文定悄悄的艱難起身,如同戰壕裡的戰士一樣躬身溜到屋外,先放水,然後蹲在屋角,明媚的陽光完全沒有昨天晚上肆虐的痕跡。三人眾和播種機早就在外面了,看見他出來,擠眉弄眼的對著他笑,伍文定頓時覺得民族團結真的很好,掏出煙,一人一支,寺廟中層扎西不要,於是就開始了早間曬太陽活動。

    播種機看起來很憨厚,話不多,老是笑。紅條男說他們等會就走,有車坐車,沒車就走到縣城,你是不是要等你媳婦起來再走?扎西說他也要趕緊回寺廟,有規定時間的。

    伍文定看著陽光從屋角斜過來,還早呢,今天怎麼都能把這40公里走過去,就不著急,問扎西:「你是哪個寺廟的,我是過來寫生的,寺廟應該是重點要去的哦?」

    扎西看來很明白寫生是什麼意思:「我是萬象大輪寺的,就在縣城外北面10多公里外,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我請活佛給你賜福。我們那經常有學生來畫畫照相,活佛不常見的呢。」

    伍文定問清楚方位地址:「那我一定要去,還從來沒有見過活佛。」扎西還把自己的名字用藏語寫在伍文定的本子上。

    正說著,後面門開了,林凌睡眼惺忪的探出頭來:「我還以為你敢把我甩在這裡一個人走了,包包還在嘛……」

    伍文定取下嘴角的煙:「你不洗臉就敢見人?美女不是都要收拾一早上才公之於眾麼?」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3 PM

第二章 副班長

  等林凌收拾完,兩人背上包站在路邊,三人眾和拖拉機早就跟伍文定打完招呼走了。他們上了一輛貨車,所以伍文定也覺得坐貨車是比較靠譜的事情,因為再早發車的客車也要幾個小時以後才路過這個地方,反而是那些隨處露營的大貨車開始陸續的經過了。

  很快上了一輛裝滿去朝聖藏民的大貨車,在後面寬大的貨廂裡,無數帶著笑意和好奇的眼神中,林凌也開始清醒過來,好奇和害羞的藏族姑娘搭訕,熱烈關心掛在姑娘胸前的銀質盒子重不重,脖子上那一串龍眼大的珊瑚珠是不是如同傳說的一顆就是上萬的?伍文定拿出相機拍下嘰嘰喳喳的福建女騷擾藏族同胞的鏡頭,覺得這樣做一組藏漢同樂作品到底是和諧還是不和諧。

  有車就很快了,一個小時不到,兩個人就站在原紅縣城的大街上,說是縣城,其實也就一條街,街兩邊最高不過兩層的房子在平坦的草原上顯得有點突兀。該去找自己的同學和帶隊老師了。按照日程安排同學們就集中在這個縣城還要呆兩天才去下一個地方,伍文定問:「你打算走哪裡?還要呆多久?」

  林凌雙手握拳互敲說:「我想跟團,可以不?」

  伍文定就笑了:「我要問我們的團長,是不是允許美女插隊。」

  林凌膽小說:「經過昨天,我才知道,一個人出來旅遊還是有很多風險。」

  伍文定一邊走一邊找路邊的旅社賓館一邊好奇:「你本來是怎麼打算的?你父母居然敢讓你這樣一個人就出來?」

  林凌想翻包包給伍文定看她的旅遊指南:「我沒有告訴他們來這裡,就說早點來看看四川的風景,那麼多,本來是想去峨眉山的,結果在成都西門車站看見不少藏民,哦,就是播……播種機他們幾個,覺得一直想去拉薩的,一看買的這本四川旅遊指南說原紅大草原到成都只有幾個小時路程,就想來看看。」

  伍文定就又有點想暈的扶頭笑:「這是高原藏區,和去峨眉山那種風景區是兩碼事的。我們都是在有老師帶領下才來的。」

  林凌低頭說:「是啊是啊,所以才要求跟團……咦,那個是不是你同學?」

  原紅旅社就在前面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正在端詳旁邊原紅賓館的伍文定沒有注意到,放眼過去,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女孩正氣鼓鼓的看著這邊。「哦,又要挨批評了。」伍文定立刻低眉順眼走過去,獨行背包客林凌趕緊帶著寵物跟上去。

  「伍文定!昨天你知不知道……」黑衣女個子有點高,按照出發前老師的交代,雖然盡量穿著樸素簡單,但是衝鋒衣下還是有一個婀娜的形態出現,說話很嚴肅,氣勢也很足,周圍環境更是配合,草原上的清風吹過,馬尾辮的髮梢揚起了一些,鵝蛋臉稍微有點點肉肉的,很好看,嘴唇稍微比較厚一點,如果搭配的是嫵媚的笑臉就應該是屬於性感的,只是現在的本職工作是數落人,雖然一身都穿得很低調,紅色細邊的眼鏡還是透露出城市女孩的活潑心思,正好初生的太陽是從她身後的東方升起,逆光下顯得格外生動。

  「女神!團長!大人!我錯了,不,不是我錯了,是堵車,哦,不是堵車,是車壞了,我遭了大罪,差點不能來見您了,您不賜個擁抱安慰我一下?……」伍文定知道如果不盡快壓住口風,以我為主的進行語言風暴,那麼接下來的早飯估計都要伴隨各種碎碎念的轟炸。

  「介紹一下,這是我在遭罪的路上撿到的來自福建的四川大學新生,林凌,她申請跟團旅遊,保證費用自理,絕不騷擾我們班的男生。這是我們班長,陶雅玲,不是鍛煉身體的啞鈴,是文雅玲瓏的雅玲。嗯,林凌肩膀上的小盒子裡面是她的寵物阿諾……介紹完畢,伍文定請求歸隊。」伍文定一本正經的一口氣說完,就拉著林凌想繞過班長跑進旅社。

  「我還沒有說完,你知道……」陶雅玲給哽了一下,還是要繼續指揮好看的嘴唇進行工作。

  「我知道,你擔心我有問題嘛,你昨天晚上一定給我家打過電話,知道我昨天應該到的。」伍文定不給班長繼續的機會。

  陶雅玲吼:「你知不知……」

  伍文定:「我知道我知道,我錯了,我請你吃早飯好不好?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陶雅玲終於認命:「沒什麼好吃的,桶面吃不吃?咦,你好,你是福建的?我去過廈門呢,你怎麼會到這裡來旅遊?」

  林凌還有點不適應這種風格:「你好,我只是來旅遊,昨天確實運氣不太好,還好遇見伍文定。」

  陶雅玲驚奇:「你一個女孩子就敢這麼到處跑?真了不起。」

  林凌微笑得有點誇張,雙手合十在前:「我錯了,所以請求跟團啊,我不麻煩的。」

  陶雅玲大方:「沒問題,就和我們一起,反正我們也算是旅遊,其實伍文定才是班長,我是副班長,只是他有點丟三落四的不靠譜,經常都是我在給他補鍋,所以他也就不當自己是班長了。」

  伍文定已經進了旅社,找到餐廳,從窗戶探頭喊:「班長,你騙我,林凌,有稀飯雞蛋,趕快來吃點。」

  陶雅玲和林凌走進來的時候,伍文定已經擺好三碗稀飯,三個雞蛋,還弄了點鹹菜,正問廚房有沒有饅頭什麼的。

  陶雅玲一邊拿筷子不屑:「不要以為一碗稀飯就可以賄賂我,你這次耽擱了時間是要算考勤的。」

  林凌放下包,也幫忙拉過椅子,坐下開始準備吃飯:「其實昨天晚上的桶面也還好吃。」

  伍文定一邊開始往嘴裡倒稀飯一邊艱難的說:「你那是一直在家,等你開學住寢室經常吃方便麵了你就會知道了。」

  等倒完一碗稀飯,伍文定又去盛,問:「老陳呢,怎麼沒看見,怎麼這麼安靜,那麼多人呢。」老陳是他們這次的帶隊老師,陳康健,油畫老師,不太管事,只專心於自己的創作素材采風,幾乎所有事情都得班幹部來搞定,伍文定之前笑他們是這次出來伺候他寫生的。

  陶雅玲正在小心的剝雞蛋:「都走了,大概20分鐘,去城北的萬象大輪寺了,我專門留下來等你的,怕你找不到我們。」

  伍文定坐回來:「謝謝班長,我一定聽班長的話,跟班長走。」

  林凌不說話,專心吃東西,只是瞟兩眼陶雅玲。

  陶雅玲說:「前兩天基本都是在縣城裡,看趕集啊,民俗風情什麼的,有點雷同了,就去城北的寺廟,陳老師據說對僧人題材很感興趣,所以一早就帶隊走了,快點吃完我們也過去。」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3 PM

第三章 萬象大輪寺

  這次找的就是三輪摩托車了,十塊錢,十來公里外就離開主公路了,沿著小路走了一陣,就出現佛塔,一座一座的佛塔,然後就是連綿的圍牆,好像清宮劇裡的紅色圍牆圍起來的喇嘛廟就出現了。等靠近了才發現,不是圍牆,是由一組一組的轉經筒走廊組成的通道,偶爾看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婆婆佝僂著身子,慢慢的邊走邊轉,紅色的牆面,金色的黃銅轉經筒,褐色的合土地面,陽光穿過通道格柵透射進去,形成一排排斜長的金色格子,多個塔尖不經意的從走廊後伸起來,背景安靜而肅穆。只有三輪摩托車伴隨一陣悠長的鐘聲突突突的帶著灰塵馳過。

  隨著地勢起伏的轉經長廊應該超過了一公里才到大門,幾條狗懶懶的趴在門口曬太陽,沒有常見的售票窗口也沒有工作人員,安靜得灰塵飄來飄去感覺是最鬧的。

  伍文定先跳下摩托車後鬥,抬手扶一下兩位女士下來,因為顛簸了一陣,站起來還是很有點腰酸腿疼的。然後三個人就順著大門後的一條凹凸不平寬十米左右的斜坡土路一直向上走。兩邊都是低矮的住宿房,有點亂,大多都是土牆+樹枝籬笆,瀝青氈子做頂,還用石頭壓住免得被風掀起來。越往上,似乎房子也越來越好,有用水泥磚砌的了,用波紋瓦或者鐵皮頂,還有不少都有院子了。這時,一些可疑的黑點就出現了,胖子,朱青青,劉雲……遠遠的就看見一些同學出沒於各個小巷子,或拍照,或速寫,或發呆。

  有些看見了伍文定就招手示意,只有兩個比較近一點的女生走過來,好奇的看林凌。問伍文定居然敢私帶家屬參加學校安排的寫生,膽子也太大了。而且還一直保密工作做這麼好,晚上是不是要請所有人吃飯封口。

  林凌有點尷尬:「我們是在路上遇見的,就一起來了。」

  兩個女生就拖長聲音:「哦……伍文定,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半路都敢去搭訕招惹。」

  伍文定就飛快的介紹:「這是王嵐,這是朱青青,這是林凌,這是阿諾,嗯,我是伍文定,大家好,老陳呢?」

  朱青青也穿的黑色,不過是牛仔服:「在上面的大殿外,剛才聽見鐘聲沒,早課完了,他正在選角度拍照呢,王天曉在幫他扛東西,他那個重型腳架最寶貝了。」

  伍文定偷懶:「那我就不去找他報到了,我去轉轉,這個小盆友是福建的,你們幫忙照顧下,也不用照顧,她可以自生自滅的,走的時候喊她一聲就可以,白白~~」閃身鑽進旁邊一個破舊的巷子,跑了。

  王嵐穿的灰色運動服,和朱青青對視一眼:「看來真不是他女朋友哦,」

  伍文定就順著巷子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轉,不時看見幾個喇嘛,和善的笑笑,要求拍照也很合作。就是路很差,一米來寬還伴隨著各種水溝,看來早期只有大規劃,沒有細設施,沒有地下排水系統,也沒有完整的道路系統,家裡是做土建的伍文定邊跳著邊想。

  出了巷子,一個碩大的廣場就突然出現在眼前,一棟方得好像學院教學樓砍掉上半截的正方體大殿矗立在廣場後方,聯想到剛才的喇嘛都是迎面走來的,原來這裡就是中心區域了。周圍還有幾棟類似的大殿,呈東西南北方位排列開來。金燦燦的大殿頂部直晃人眼睛,黑色麻質的巨大簾子有5層樓以上高,上面畫著白色的宗教圖案,大殿本身有7,8層的高度,卻只有兩層的樣子,下面一層的空高非常高,上面薄薄的一層欄杆,牆面都是赭紅色,搭配白色的梯形窗戶,非常鮮明的民族特色和宗教色彩,讓伍文定不停的按動相機,還好這次膠卷帶得多,而且現在隨便找個衣服一蓋就換膠卷的技術也嫻熟得很。

  一陣膠卷消耗以後,伍文定好奇的走進大殿裡面,才發現門廊都是鋪的木板,牆面上色彩艷麗的唐卡畫又吸引了不少膠卷,大門很年代的感覺,有滄桑感,兩個比伍文定頭還大的門環上栓著白色的哈達,哈達還很新,門是牢牢的關著的,問問幾個附近的同學,說開始做功課的時候不准進,完了以後就直接鎖上了,都沒有看見裡面。伍文定想起中層幹部扎西,想找找他走個後門。

  於是就一邊走走看看,一邊問問遇見的喇嘛扎西在哪,結果幸好有那個寫在本子上的藏文名字,扎西是個很常見的名字,就是吉祥的意思,寺廟裡少說也有10來個。路上還遇見了正和張嵐她們一起轉悠的林凌,看起來很熟絡了,她現在的注意力是大殿門外的兩頭犛牛,想過去摸,又害怕那個巨大的牛角和大碗口粗的牛蹄,很是為難。伍文定叫住正準備放寵物去發出友好信息的林凌:「我要去找扎西,你去不去?」

  林凌的注意力很快轉移:「他是這個廟的?」

  「嗯,忘記告訴你了,他還叫我找他去看活佛哦。」伍文定的口氣有點像喊林凌去看報國寺的金魚。

  「活佛!」這個立馬拔高林凌數個旅遊等級的新遊覽項目,馬上讓她拋棄剛剛認識的新朋友毛毛和扭扭。

  找到扎西的時候,他正從一個看起來外觀檔次排名前幾位的房子出來,很高興的說:「你們很快哦,沒有背包了?找到地方住了?這裡是我師傅。」

  伍文定笑:「找到了,就來找活佛了。」

  扎西笑:「他還有事,我帶你們去他那邊等他。」

  帶到附近一個外觀檔次繼續排名靠前的小院子外,上著鎖的,但是比較獨立,四四方方的,沒有像別的那樣一個院子挨一個院子,兩戶共用一堵牆。周圍還有一些樹,應該是松樹和柏樹,很有高僧氣派。

  想到要見個高僧,伍文定和林凌整了下衣裝,扎西笑:「沒這麼麻煩的,活佛很好的。」

  接著扎西說:「我去拿點水過來。」伍文定想到的是基督教的彈彈手指上的聖水的場景。林凌勤快的說去幫忙拿,伍文定就一個人在門口等。

  門扇上有兩個個對稱的彩色圖案,很漂亮,伍文定決定這次回去做匯報作業的時候就偷懶做這個,於是先是相機拍下,然後,找出很少用速寫本,從邊角開始繪畫那複雜層疊的門廊結構,想好就以門這個主題做個作業搞定,效果應該不錯還很省事。

  正在熱烈的搗鼓,一個小喇嘛走過來,15,6歲的樣子,先看看,接著就蹲下來看,最後乾脆靠著伍文定看,伍文定看他,他就對著伍文定咧嘴笑,牙齒很白。伍文定的門結構已經大體好,就順手在旁邊畫了個小喇嘛,雖然他不擅長這個,但是畢竟學了好些年,描出來的還是有點樣子的,小喇嘛看出來畫的是他,眉眼上也帶著笑,就笑得更開心,乾脆左手指著畫右手指自己。

  還沒等交流什麼,扎西提著溫水瓶過來了,林凌也拿著一個,看見這邊兩個人其樂融融先行禮才說:「這麼快,你就認識仁波切了?」

  林凌不解:「什麼切?」

  伍文定炫耀:「活佛是我們喊的,藏胞自己是喊仁波切的。也??他是活佛?」

  小活佛眼睛呼溜呼溜轉,笑得很安詳,卻不說話。伍文定就雙手躬身合十行禮,林凌連忙放下溫水瓶有樣學樣。小活佛伸手摸摸兩人的頭頂,揮手示意扎西離開。扎西有點摸不著頭腦,就對伍文定笑笑,指指自己再指他來的那個院子,意思自己回去等他。伍文定也摸不著頭腦的點頭明白。

  等扎西走了,小活佛就又笑起來,打開院子門示意伍文定進去,林凌也當仁不讓的躡手躡腳跟進去。坐下就伍文定和小活佛就對著傻笑,林凌就一刻不停的用眼睛東看西看,很乾淨的兩層樓,窗明几淨,牆面有宗教掛畫,看得出來經常打掃,沒有太重的酥油味,看來通風很好,坐的地方是個類似北方炕一樣的大檯子,有軟墊,是明黃色的緞子做的,看來確實不是一般喇嘛,炕上的小桌子上一疊看起來非常古舊的經文橫放著,寬三十厘米,高五,六厘米,看過的就立在前面的裝經文的盒子上靠著,就好像一個超級寬屏,又超級矮的筆記本一樣,看來小活佛平時就坐在這裡唸經,旁邊有一個裝飾了很多東西的手搖轉經輪,主體是深紅木色手柄,金色輪體,紅色的珊瑚珠和藍色的松耳石以及綠色的什麼石頭鑲嵌得美輪美奐,金色鏈子上的梭形吊墜已經磨得锃亮。林凌的眼睛就盯住了,坐立不安的,想去摸又知道不能摸,就拿說話的大眼睛去瞟伍文定,伍文定一看那個小貓抓心的樣子就想笑,對著小活佛指指那個轉經輪,又指指林凌,小活佛就拿給伍文定,轉交到林凌手裡,這個姑娘就安靜下來,輕輕的撫摸著不知道經歷多少歲月的豪華版,也不敢隨意的搖動,就摸摸石頭,摸摸吊墜。這邊小活佛微笑完一個階段,彷彿下定決心,蹭蹭蹭的轉身上樓去拿東西。

  伍文定覺得自己不會被高人看中要強留他修行或者是贈送價值連城的寶物吧?看看沒心眼的林凌有點心裡打鼓。正在忐忑間小活佛拿了個錄音機下來,有點扭捏。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4 PM

第四章 綠絲帶

  伍文定不敢開口,難道小活佛要對我講經,還要錄音?

  小活佛熟練的接上電源,按動播放鍵,音樂聲起,一首很有民族風格的歌聲傳揚開來,灑在這個午前陽光充滿宗教氣息的房間裡,也流淌在窗外的院子裡。是那個什麼甲,伍文定聽出來了,之前那個野馬車上一直在放,三人眾最喜歡就是這個歌手的,一聽就興奮得和司機一起亂嚎。林凌聽見也抬頭看了一眼就又去研究豪華版了。

  伍文定的眼光帶著詢問的說:「叫什麼什麼甲?」

  小活佛眼睛一亮,點一下頭,背後的左手拿出一個磁帶盒,藏族歌手容爾中甲的專輯。小心翼翼的取下磁帶封面,笑嘻嘻的拿到伍文定面前,指指他那個三十厘米*五十厘米的速寫本,又比劃一下巴掌大的磁帶封面。

  哦,活佛級追星族嘛,瞭解了,喜歡偶像,磁帶封面太小,要張大的,這個簡單。伍文定雖然有點吃驚詫異還想笑但是心中大定,本行嘛。

  翻開速寫本,對著一張照片畫點什麼其實是最簡單的,從平面到平面嘛,不超過三十分鐘,半速寫半光影素描的一張容爾中甲頭像完成,帶有暗灰色的背景襯托下,歌星的捲曲長髮很瀟灑,還是有9成相像的。小活佛是一直看著完成的,眉開眼笑一直就沒停過,不知道是不是他講經的時候嚴肅太久了。林凌也是第一次看見伍文定畫畫,很有點驚奇和景仰,暫時都停止了把玩。

  畫完以後,照著磁帶封面上的藏文把歌星名字用美術體寫上去,在寫上中文,又指著旁邊的一點地方把炭筆給小活佛:「你的名字。」讀美院附中的時候就到街頭去畫過肖像,路人覺得喜歡的就喜歡在邊上簽名。

  小活佛認真的用藏文簽上自己的名字,林凌就有想簽百八十個然後回縣城賣掉的想法,估計收入頗豐,被伍文定用眼神制止了。

  然後伍文定從文具包裡掏出個發膠水瓶,對著畫面細緻的全面噴灑一遍,這樣表面就有一層膜保護,可以保存得更久,也不怕表面摩擦。

  做完這些,伍文定慎重其事的把畫頁從本子上卸下來,像去派出所送錦旗一樣遞給小喇嘛。小喇嘛很歡喜,接過畫頁,在牆面,炕上,桌子上都比劃一下,估計最後會打算掛在床邊,不知道允許不,伍文定很好奇。

  一陣興奮以後,小活佛終於恢復平靜,從炕邊一個看起來就很古老的多抽櫃裡面翻出兩條綠色的緞帶,來到伍文定面前,雙手合十微笑,伍文定連忙低頭合十,小活佛就把帶子給他在脖子上繫上一個結,林凌也被如法炮製。

  之後小活佛就一直面帶微笑的聽歌看畫,伍文定和林凌對活佛級住地考察完畢以後也就樂淘淘的帶著不少膠片告辭出門。從頭到尾小活佛都沒有說過話,當然,豪華級轉經輪是放回去了的。

  出門找到扎西,看見他們的綠絲帶,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笑著說一直回家前都不要取,很難得的保佑。伍文定也沒有說給小活佛的偶像畫畫,只是給扎西也畫了張肖像,樂得扎西隨便伍文定和林凌折騰照相,單人,合照,三人照,仰頭沉思照,低頭唸經照,連林凌戴上他那個黃色的雞冠帽照相他還來指導怎麼戴。

  一直轉悠照相呆到下午5點多才聽有少哨音響起,老陳在招呼大家集合返程了,伍文定和林凌告辭回到大門處乘包的中巴車回縣城。

  老陳坐在中巴車的副駕駛位子上,笑瞇瞇的紅光滿面,如同喝了半斤白酒,伍文定問正在奇怪的打量他和林凌脖子上絲帶的陶雅玲:「老陳和喇嘛喝酒了?」

  陶雅玲眼光只在絲帶上說:「沒,聽王天曉說創作稿很滿意,手繪了好10來張,今年要去參展。」

  王天曉是個很精神的小伙子,學生會的幹部,一直奉行和老師走近點的政策,所以現在坐在副駕駛座後面。

  陳康健看見伍文定帶個不認識的小姑娘過來,詫異:「伍文定,剛認識的?比上次那個漂亮哦?還去買了對情侶圍巾?」

  伍文定終於有點窘:「陳老師,這是四川大學的林凌我們昨天在路上認識的。」

  林凌又有點不適應:「陳老師好,我想跟你們一起旅遊,一個人有點不方便。」

  陳康健40歲不到,有點略胖,長頭髮,笑起來很有中年大叔的風範:「不礙事不礙事,具體事情你問陶雅玲,叫伍文定給你買票。」因為美術學院的教師都是自產自銷由本校學生留校形成的,所以學風一直都很自由,藝術家嘛,總不能要求像理工科大學那麼嚴肅,這是校領導說的。

  陸陸續續的大家都回來上車了,其實人不多,就20個人,10男10女,這是有原因的。看見伍文定回來,特別是還帶個漂亮的小姑娘,一邊問候一邊開玩笑。人齊了就開車回縣城了。

  回到旅社就張羅吃飯,基本都是各顧各沒有什麼限制的,出來寫生院方承擔的是路費和住宿費,所以只能住比較便宜的旅社而不是賓館,可是自己只要掏飯錢就好,林凌好一陣羨慕。

  林凌本來打算跟著伍文定去吃飯的,結果幾個男生過來把他架走了,說是要審問他怎麼泡到這麼如花似玉的美女的,陶雅玲在邊上看見就笑著說:「你和我們一起吃麼?」林凌連忙說好。

  張峰和馮雷是架人的主力,他們和伍文定都是足球隊的,也是一個寢室的,另外幾個起哄的也熟,一共就這麼點人。說是今天非把伍文定灌掉,免得他偷偷摸摸晚上去幹壞事。

  出門找到一個路邊攤,伍文定就笑:「張總,你就這個檔次吃飯啊。」張峰家境不錯,平時在學校都是只吃小炒不吃大鍋菜的。

  馮雷說:「你上次寫生不是說,走一路吃一路這路邊攤才最有味道麼。何況這裡我們昨天吃了,真不錯,有特色菜。」

  特色菜就是從附近的黃河第一彎撈捕起來的小黃魚,稍稍的放油鍋裡一炸,淋上點汁,味道真的很鮮美,每天還限量供應,伍文定還以為這麼偏遠的地方還有人搞營銷手法,結果是因為不好撈,一天就這麼點量,還分季節,有些季節就沒有。

  伍文定就不說話,先搶魚吃,其他幾個也不著急問,一起搶,等魚吃完了才開始吃別的東西,啤酒拿上來了才開始東問西問,伍文定就挑簡單的說了昨天的經歷,車站遇見,車壞了,就一起走了段,下雨了,走不了找了旅店休息一早才趕過來。

  張峰關注細節:「你們昨晚一起開房了?」

  伍文定又暈:「第一荒郊野外你說開房有點怪怪的,第二是大房間還是很多藏民都住一個房間的。」

  胖子也是伍文定一個寢室的:「大幾的,寢室裡的姐妹如何?搞搞聯誼如何?」

  馮雷就鄙視:「別個是川大的,都不一個地方的,咋聯誼,關鍵是手法,你咋個在車站勾搭上的捏?」

  另外幾個也說:「這個是關鍵,一招鮮吃遍天啊。」

  伍文定就裝高深:「這個是秘笈的,要付費。」

  幾個人就去掐他脖子,他端著酒杯喊:「灑了,灑了,糧食浪費了……」

  於是幾個人就邊喝邊鬧,今天天氣很好,漫天的星星,而且特別的近,感覺一伸手就可以抓下來,所以吃完就覺得一起去城外草原走走,其實就是街邊一排房子背後。

  站在這浩瀚而不遙遠的星空下,伍文定不自而然的想起了之前看過的康德說過的,星空和道德永遠是我們心靈中充滿魅力和崇敬的兩樣東西。只不過他剛剛泛起點思考的想法,周圍的幾個人就開始討論如何用B門把星空的璀璨留住,畢竟大家都是學生,帶的都是不算太昂貴和高級的傻瓜相機,稍微好點的也就有個B門擋,還拉伍文定來評理,伍文定就從自己小挎包裡掏出根快門線,用B門除了腳架沒有快門線可不行。

  其實女生也好奇,林凌和三四個女生去一個小飯館吃飯,點完菜,朱青青就問:「你一個人出來就不怕危險?」

  林凌把自己的烏龍原因說了,幾個就笑,王嵐就說你還好,遇見伍大官人。

  朱青青看林凌對這個稱號很好奇,就解釋:「去年有個附中的學妹對他有點意思,邀請他參加年底的新年表演,結果在舞台上那個女孩不按台詞來,喊他伍大官人,當場就把他窘在那裡了,不過照顧那女孩顏面,哆嗦了半天才說『娘子,我去歇息了』就趕緊下台了,全場笑翻。」

  另一個女孩就接著說:「伍大官人的名號就傳出來了,雖然有點開玩笑,但是伍大官人還是很可靠的。」於是馬上就有人笑她花癡。

  林凌跟著笑,對自己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就充滿興趣和嚮往。

  朱青青就介紹他們是美術教育專業,也就是以前的師範專業,所以什麼都要學點,三書一話更是基本要求,更因為教育專業的原因,為避免有男女工作歧視的觀點,所以要求男女人數對等。

  陶雅玲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就問綠色絲帶的來歷,因為從下午開始她就覺得這個絲帶的扎法很獨特。林凌就講,但是重點在那個轉經輪上,眾人也對畫畫的細節不在意,就對那些石頭好奇,有個女生就撩開袖子,露出一串豌豆大松耳石的手鏈,很樸實簡單,但是那種帶著黑色紋路的質樸藍色確實很美麗:「我在街頭很破的那家小店買的8塊錢。」「我也買了的。」於是紛紛比較自己這兩天來的收穫,林凌就只恨晚來兩天,還好有阿諾挽回場子。

  吃晚飯幾個女生就不敢在黑漆漆的地方走了,聽王嵐說,前天晚上還聽見外面有零星槍聲的,陶雅玲解釋說第二天她去詢問過,是因為搶草場的原因。林凌都想自己回去成都了。回到旅社,因為是住的4人大間,所以有的是舖位,搬掉幾個堆在空床位上的行李就是了,林凌一陣感謝。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5 PM

第五章 騎馬

  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去往100多公里外的若蓋,就是當年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那個地方了,那裡有更地道的草原特色,比原紅稍微大一點點,最重要的是那裡有川甘藏區最大的寺廟納珠寺,也是這次寫生的重點和終點。

  林凌終於如願以償的在若蓋挑選到了各種小石頭飾品,高級的就別想了,基本上都是5塊10塊的小手鏈。伍文定還建議她可以給自己未謀面的室友們都買點,新環境新關係應該容易融洽點,所以最後買得有點多、有點重只好請伍文定幫忙背。

  一直在城裡轉悠到下午以後,老陳被街邊一家藏族茶樓的精彩紋飾吸引,鑽進去就不出來了,有些學生也進去了,畢竟泡茶館是各大美術學院的一個傳統,因為茶館是最能舒適的觀察市井人物的地方,菜市街頭也不錯,可是太鬧,而且哪有茶館來得舒坦,一杯茶,一點小吃,還可以談天說地聊藝術,聊人生的。不過張峰給伍文定說,老陳肯定是看上茶樓那個老闆娘的風情,去揣摩人物動態精髓,一定要在作品裡面表現出來。另外一些老實點的學生就一直蹲在街邊畫速寫,照相拼構圖。還有幾個女生就乾脆當成購物之旅,繼續掃蕩各種平日不常見的東西。伍文定經過的時候,看見林凌收集了一捆哈達準備搬回去,就頭痛的過去喊她注意上面那個包紮的袋子,那個袋子上標明是成都市區某某街道福利工廠的產品,然後盡量不被營業員大嬸注意到的輕聲的說:「除了極少數手工工藝品,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成都或者蘭州方向拉過來的,在成都都可以買到。」林凌不好意思的嘻嘻笑,紅著臉把東西一點點又擺回去。帶著大嬸刺人的目光,伍文定溜出商店站在路邊,看著草原上的牛羊馬群,突發奇想:去騎馬。說幹就幹,朝著最近的放牧群帳篷走去。

  空曠的草原上是會產生視覺誤差的,看起來幾百米的帳篷,怎麼走都走不到邊,回過頭去,城鎮的位置也不是很遠,可是已經走了快半個小時了吧?伍文定覺得有點納悶,不過還是繼續走。

  終於要靠近那個深灰色發黑的大帳篷了,突然篷布一抖,一隻碩大的狗撲了出來,隔著幾十米,伍文定彷彿都聞見了張開的血盆大口裡面的腥味,這就是傳說中的藏獒啊!

  伍文定是看見藏獒脖子後面拖有鐵鏈的,但是鬼知道鐵鏈那頭栓的是什麼,也可能什麼都沒有栓吧?何況在報紙上也看見過藏獒掙脫鐵鏈的慘劇,而且那還不是這樣野生環境長大的正宗藏獒,還是趕緊逃命吧,伍文定迅速轉身,盡量不慌張不奔跑但是迅速的遠離帳篷。

  藏獒的叫聲一直在身後,但餘光可見,沒有過來,伍文定鬆了口氣。不過,腳下的路卻不好走了,忘記自己是從哪裡輾轉走過來的,彷彿還繞了點圈子的,因為到處都是被牛羊馬群踩得稀爛的地方,每個蹄印都是一個小水坑,到處都是小叢的雜草,看起就好像是漂浮在水面的浮萍。這就是傳說中吞噬了無數戰士的草地啊,伍文定只覺得雪上加霜,這次寫生的經歷還真是豐富。

  再走了幾步伍文定就不敢邁步了,方向是對的,城鎮就在前方,但是周圍看上去都是踩下去就會陷進去的沼澤地一樣的爛泥,腳下已經陷了十來厘米了,怎麼辦?伍文定又只好堅定的站在一望無涯的草原上眺望四周,期望能夠看見人或者交通工具。

  這次還好,遠處有人,是個騎士。伍文定連忙招手大喊,還掏出速寫本翻到白色的頁面做出投降白旗的風采來吸引人。感謝活佛,騎士看見了,掉頭駕馬過來了。

  走到近處,馬是棕色的,藏袍是黑色的,沒有馬鞍,可能只是在周圍放牧,馬尾巴很不耐煩的四處拍打,騎手的頭用紅色圍巾裹住了,這好像是女性打扮?伍文定大聲的說:「我陷住了,周圍看起來也危險得很,我不敢走了」

  騎手在十多米外的地方定住了,好像是在想怎麼救人,伍文定又喊:「你那馬屁股上不是有圈繩子麼,甩過來我栓在腰上,你把我拖出去啊?」

  伍文定正在不顧衣服的污損提出自己的營救方案,騎手動了,不是拿繩子,而是直接過來了,慢吞吞的走過來,在伍文定面前站定,一米八還差半厘米的伍文定很少這麼仰頭看人的,這次看得比較清楚了,真的是個女騎手。

  頓時颯爽英姿四個字就跳入他的腦海。

  雖然藏袍的袖子都在腰間盤著,還有這樣那樣的腰帶形成很大的一圈,看不出腰肢的豐盈,從斜露出的半個肩膀穿的銀白色立領襯衣還是能看出上圍的豐偉,紅色的圍巾包住了頭,從眉角上看應該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眼睛真的是心靈的窗戶,流動著笑意,沒錯,是笑,而且不是友善的笑,是嘲笑的笑,那麼大的眼睛要多大的嘲諷才會流露出笑意啊,伍文定一邊想就一邊覺得被一手拉起來伏在了馬背上,真是挫到家了……

  因為是腰腹部直接趴在光滑的馬背上,馬兒還在行走,馬背部的肌肉就節奏的運動,不停的顛著伍文定。所以腹腔不太好提氣,說話也就不是很方便,只好當悶聲葫蘆。

  動手派的女騎手也不說話,一拉馬鬃就往街面上走。

  說不能說,看還是能看的,伍文定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是反的。

  原來就是直來直去的走,哪有那麼危險,看來是被傳說嚇到了,而且假如站在海灘上的同一個地方慢慢的搖,因為下面水分的變化流動,也會下陷的,只是沒有傳說中陷得無法自拔那麼危險罷了。怪不得別人會嘲笑,又是外來的又是百無一用的學生啊。

  心裡有了結論,伍文定還是有點自尊的,就想掙扎著滑下馬背,手一抬一撐就狗血的碰到了女騎士的身體,具體哪個部位沒有看見也沒有感覺,只知道女騎士一巴掌按到伍文定的後頸,伍文定就老實了,因為覺得突然就使不上力氣了,難道還有藏傳武林高手?伍文定突然覺得出發前應該陪外婆多去那個雲慈庵多燒幾次香的。

  早上起來穿衣服的時候,衝鋒衣就罩在外面,把沒有取下的綠絲帶裹在了裡面。剛才這麼一摁,綠絲帶就滑出來,女騎士看見,手上的勁不由就小了一些,遲疑問:「你是成都那邊來寫生的學生?」

  聲音好聽,普通話不是很標準,但是也沒有播種機他們那種常見的腔調,其實很多藏民發音是正確的,只是對詞語的組合上不瞭解,所以形成一種特定的語氣。比如因為不和沒都是表達否定的意思,所以經常有聽見攤販上對話「你這個松耳石是不是假的哦」「沒是假的哦,肯定沒是!」其實只是因為這個人喜歡用沒字表達所有否定的意思。

  這個女聲就不會,明顯有系統的學習過漢語。

  伍文定還在餘音繞耳的回味,騎手有點不耐煩:「你是成都還是重慶的?」

  成都重慶兩地口音外地人聽來差不多,其實不一樣,前者比後者要糯一點,騎手能聽出區別,更是讓伍文定好奇起來。

  扭過頭很艱難的說:「我……有心臟病,不能這麼……壓。」

  騎手不屑:「能在這三千八百米高原上到處走的,身體都很好。」

  伍文定換個戲路:「你的袍子真好看,可是太近了,我想站遠點欣賞。」

  騎手更加不屑:「嘎瑪阿姨的手藝當然是最好的,給你看是浪費了。」

  伍文定乾脆走直線:「你放我下來好不好,不雅觀。」

  騎手都不屑於不屑了:「我救你呢,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膽子還這麼小。」

  伍文定不怕被被鄙視:「我膽子小您還是放我下來自己走。」

  ……

  其實已經到街面邊了,騎手手一推,膽小的伍文定就落在了地上,還是站住了,搖晃兩下適應了正過來的世界立刻企圖繼續完成自己的心願:「你的馬好漂亮,能不能讓我騎一下?」

  騎手居然可以一直保持嘲笑的眼神斜著看他一眼,一拉馬鬃,兩隻繡著圖案的尖頭小馬靴一夾馬背,掛二檔加速離開,在街口漂移過彎的時候明顯百米提速到了四十碼以上。

  伍文定呆頭鵝一樣站在那被馬蹄揚起的灰塵鋪了一身。安慰自己這個馬沒嚼頭沒鞍子估計是真騎不了。

  身後傳來胖子五體投地的驚奇聲:「伍大官人,你連這麼帥的藏族阿姨都高攀上了?」

  伍文定擺個珀斯,嘴硬:「我準備請她當模特搞個牧民系列,她嫌付費太低不幹。」

  朱青青明顯看見了什麼:「那你還掛在人家馬背上做什麼?」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5 PM

第六章 納珠寺

  吃過晚飯休息前集合就是每天的晚課時間,老陳會讓學生們把自己的一些草圖,速寫,創作思路逐一展示,他進行點評,同學們也可以討論。林凌也作為外校友好人士好奇的旁聽,只是手裡的當地盛產牛肉乾代替了別人的速寫本。

  伍文定的專業成績算是最好的,不是因為他的天賦,而是因為他是從附中上來的,有紮實的專業基礎,在附中二年級的時候,見識過什麼叫藝術天賦的他,早早的就放棄了在某個藝術專業上專精的念頭,選擇這個附中學生很少選擇的美術教育系,一方面是費用低自己比較好承擔,另一方面是這個專業什麼都要學,符合他什麼都愛嘗試一下的作風。

  有幾個同學是大學前突擊學習專業考進來以後才系統學習的,但是某些天賦已經逐步的體現出來,現在拿出來的草圖還很稚嫩,但是構圖的形式感,風格,分割卻有自己的特點與美感。

  好比很多人都知道6.18是黃金分割點,伍文定就是選擇這個點做文章,而有天賦的人卻是憑感覺某個點可能比較合適做文章,也許正好在6.18,也許在別的位置搭配別的條件更合適。

  所以伍文定一般都是最早完成的,因為前面好些年的系統訓練讓他以條款性的形式明白怎麼做是最合適最符合藝術眼光的,很規整,但是沒什麼才氣。

  伍文定飛快的講述完自己的,老陳也正好以他的為範本點評別人的構想。他自己就瞄上了林凌的牛肉乾,繞過圍坐的同學,坐到林凌背後要吃的。

  林凌一臉仰慕的小聲:「我都聽不懂。」

  伍文定也謙虛的小聲:「專業術語嘛,都是唬人的。」

  林凌嚮往:「以後我也要多學專業術語。」她是報考的國際貿易專業。

  伍文定怕:「經濟術語更嚇人。」

  林凌有點迫不及待:「你們還要多少天?現在都八月二十三號了,我們三十和三十一號報到。」

  伍文定算一下:「明天去納珠寺,估計後天就開始往回走了,二十六號最多不超過二十七號就回到成都了。」

  林凌說:「那就好,已經超出我的旅遊路線好多了,我本來打算過來原紅看看就回去,再去峨眉山或者樂山大佛的。」

  伍文定當導遊兼推銷員:「納珠寺很值得去的,是除了青藏兩地以外最大的廟宇了。人很多,很壯觀的。」

  林凌無所謂:「我就是看看,感受一下。」

  講評完畢,大家趕緊整理自己的東西,明天是這次寫生的重點項目,所以有些膠卷消耗完畢,速寫本不夠用的,都得調劑準備。

  一早上路,因為已經在藍天白雲草綠綠的高原呆了好些天,再美的景色也審美疲勞起來。汽車就在草原上的起伏山丘之間穿行,公路常常就是一根線的直到天邊,兩旁的山丘上散落著羊群和牛群,大自然的色彩組合是最和諧的。偶爾有牛慢吞吞的走上公路,也不著急,渾濁的眼睛茫然的看著車輛劃過,只有羊群比較膽小,狼狽的往道邊的水溝上躍過。甚至還看見幾隻長相凶殘貌似狼狗的動物在大快朵頤的吃牛,不知道是監守自盜的牧羊狗還是這樣的草原上有野狼?車上照相的,驚呼的都有。

  八十多公里的路程,路況不錯,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還是單調的山丘,藍天為主角,羊群牛群為配角,突然轉過一個埡口,天上的雲似乎多了很多,這裡的明亮度就比較暗淡。直到某些頑強的光線穿過雲層,如同一把把銀白色的利劍射向地面,更加反襯出雲層的灰黑色。

  順著利劍低下頭,金燦燦的廟頂出現在眼前,反光強烈,很有神聖氣息。隨著車輛轉彎越過山埡口,看見的場景越來越多。宏大的廟宇,紅牆白塔黑窗金頂,幅面寬闊的黑色織物上白色的符號足有籃球場大就覆蓋在大殿前臉上。再外層就是黑壓壓的一片住宿區,低矮破舊,愈發的襯托出宏偉莊嚴的佛寺。

  所有的一切感覺都是人為設計得如絲如扣,雲朵、光芒、黑房都是為了在自己應該在的構成位置上成就整體氛圍,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營造出讓人膜拜的宗教氛圍。但一切又感覺都是渾然天成,經幡就在耳邊呼啦啦的著響,埡口上的伍文定有點發愣的在想佛主一定是個有導演天賦的人。

  是老陳叫停車的,這個角度很具有強烈視覺衝擊力,自然被敏銳的抓住了,大家一片驚呼以後忙活起來。

  這裡就是四川地區面積最大的藏廟納珠寺了,其實不完全算是四川地區的,廟宇正好在川甘邊界上,兩邊各一個山頭各有一部分,貌似關係還不太親和,合稱納珠寺。

  進入廟區車很快就把他們放下來,所有人就作鳥獸散。這也是美術學院的特點,沒有太多的限制,只是注意安全別惹事就好。

  伍文定這次是和林凌一起走的,因為他也沒有什麼過多創作想法,當是來旅遊的。

  兩個人就沿著隨意的一條路穿過山門開始遊蕩。

  造物主真的是神奇的,方圓幾百里都是草原,最多有點低矮的籬笆類水邊植物,這裡的兩個山頭卻是松柏蒼翠,密密成蔭,除開最宏大的幾個建築物,更多的小型寺廟就好像二郎神追打悟空,孫猴子情急之下變的那種小房子,散落在兩邊的山上,星星點點,赭紅的顏色和綠樹映襯得非常入眼。

  不經意的走近半山腰其中一個,聽見一種如同牛哼哼一樣低沉的哄嘛尼瑪的唸經聲,兩個人對視一下都覺得有趣,慢慢靠近觀察。

  廟子大概也就六七十個平方,幾米乘十米見方的樣子,門前有廊,有兩個藏民正在磕長身頭。慢慢的站立、合十、俯下、趴定、攏手、起身、再站立……沒有機械的重複,沒有倉促的完成,也沒有悲涼的負罪,就是一種堅定的節奏感。反覆的動作孕育著的美感還是讓伍文定先立定合十,再退開拍照,特別注意關上了閃光燈。林凌如同特工踮著腳靠近門口,探頭看進去。

  一直在多個音節之間跌宕起伏的唸經聲,彷彿因為有美女在窺探突然增強,迸發出一種難以言表的膨脹力,嚇了林武二人一跳,探眼望去,門內一米的地方有一個案幾,居然密密麻麻的擺滿了金燦燦的小佛像。一排僧人也就四五個人背對門口坐在案幾後面唸經,他們面前還有一堆各種金色佛像。真的很驚奇,那麼抑揚頓挫具有爆發力的巨大聲音就是這幾個人發出來的。

  伍文定掉頭看林凌,果然,林凌的眼珠在冒小金星,不知道是給小佛像反射的,還是從視網膜強力汲取的金光。

  為了保持民族和諧統一,伍文定雙手合十拜拜以後就把林凌拖走了,她還掙扎。

  出來好一陣,林凌才有從金色誘惑中擺脫出來的輕鬆感,又去結識犛牛弟弟和妹妹了。

  伍文定站在山頭邊上回頭看這幾個廟宇,用相機分別記錄各種紋樣,這些帶有濃郁宗教和民族色彩的紋樣,搞創作的時候可是利器。

  天上的雲層逐漸的散去,彷彿知道遠來的客人已經領教過他們的表演,謝幕了。

  陽光重新完整的灑向大地,從松柏間斑駁的又投射下來,伍文定卻沒有前幾天那種斑駁感了,也許是宗教的圍繞,讓他一貫自由的心思也有點嚴肅。

  不過嚴肅感沒有持續太久,看見不遠處一個小廟子邊,張峰在對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還沒有走近,張峰就跳著過來,帶著莫名其妙你懂的那種猥瑣的笑容,讓伍文定一陣納悶,難道這個廟子是拜歡喜禪的麼?

  張峰擠眉弄眼的一張臉亂得不知道用什麼器官發出的聲音:「美女……美女……!」

  伍文定納悶:「你沒有見過美女咋的?去看看陶雅玲啊。」

  張峰終於正常點了:「小姑娘不能比。」說著右手還合攏拱起在胸前比了一下。

  「哦,瞭解,身材很正點?」伍文定抬眼望去,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什麼遊覽者啊。

  張峰終於有點見識比你多的優越感:「藏族美女,那不是一般的風情啊。馮雷他們幾個躲在那邊口水都要流到甘肅去了。」

  伍文定不受誘惑:「隔壁就是甘肅,也沒有流多少吧,前面帶路,待官人我去鑒定一下。」

  兩個人就偷偷摸摸的繞過樹林來到那個廟子邊。

  專業人士選的角度就是不錯,一片樹林下有個小小的拜壇,也就一米見方一米多高,躲在後面,前面的廟子一覽無遺,再有點草叢一遮擋,基本就看不見這些人了。馮雷,胖子還有一個男生都蹲在那一動不動,伍文定拍他們肩膀才嚇一跳的轉過頭來。

  看見是伍文定,就大度的讓了個空位給他,什麼都不說,指了指前面。

  啥都沒有啊,就看見廟子的背後一片紅色的空牆壁。伍文定很納悶。

  左邊牆角有了動靜,先出現的是一隻手,一隻拿著轉經輪的手,手指很長,不算很白,但很有纖細的靈巧,徐徐的搖動轉經輪。

  然後出現的是腳,黑色繡著圖案的尖頭小靴子,但不是全黑,從一般阿迪達斯運動鞋後面第三根斜槓的地方開始就變成羊皮的米白色,用紅色滾邊,靴幫不粗但渾圓,能看出主人的小腿瘦而結實。

  接著是藍色的藏袍,就是松耳石那種藍色,有暗紋,五彩鑲邊的袍擺,腰帶很低很豪華,好幾個拳頭大的半球銀雕飾鑲嵌在上面,雕飾上還有幾顆石頭點綴紅藍色。但腰帶明顯不是在腰部的位置,那麼重,只是鬆垮垮的掛在胯間,所以可以推斷腿很長。

  腰帶以上還是按照習俗半邊袖子圈在腰間,但是銀白色有底紋的襯衣明顯宣佈了腰肢的纖細,正在移動的腰肢上掛滿了各種銀飾,銀盒,幾串垂到腰間的項鏈就是傳說那種每顆都嬰兒拳頭大的珊瑚珠,幸好林凌不在,不然非自卑得把她那些黃豆大的石頭灑向廣袤的草原。

  價值連城的飾品也沒有擋住眾人穿越到胸前的視線,確實很大,而且很清晰的能看出水滴型重點上翹的完美類型,最重要的是跟隨走動的左右搖擺說明沒有固定住,讓看慣了各種帶填充半圓形堡壘的城市男生們倒吸一口涼氣。

  戀戀不捨的目光離開山巒後是另一隻手,捲起的襯衫袖子露出纖細的小臂,蜜糖色才是真正適合這個環境的健康膚色,握住的拳頭手指邊夾著一塊小石頭,走到牆角扔到一堆小石頭中。原來是在轉廟,每轉一圈就扔一個石頭計數。

  經過同樣小麥色的細長頸子,能略微的看到汗水正不停的流進襯衫裡。

  最後是臉部,漂亮!非常奇怪的沒有常見的高原紅,汗水貼住的髮鬢有一種勞作的美,口中唸唸有詞,齊腰的烏黑頭髮散在頭後把一條彩色石頭項鏈頂在頭上,項鏈固定住一顆雞蛋大的黃色圓球帶著紅色指甲大的石頭點綴佔據最高位置,就好像個黃色冰激凌球上的櫻桃。

  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雙眼睛,在美麗等詞語以後,卻沒有聚焦在什麼地方,神遊中,直到……

  直到胖子因為踩到一根樹枝發出聲音,她抬眼望過來。

  伍文定馬上逃跑,因為那是一雙可以長期帶著不屑的眼睛!

  那個可以用無鞍馬抓馬鬃四十碼漂移的女騎士啊。

  其餘幾人也帶著一臉的滿足跑出來,一邊埋怨胖子,一邊討論,突然都站住:「沒拍照!!!」幾人大悔!

  正要想厚著臉皮回去拍照,就看見陶雅玲在大殿那邊使勁揮手,可以看見那裡已經集中了不少的同學,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馬上招呼著林凌,他們往著遠處的大殿走去。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6 PM

第七章 大殿

  走到大殿正面的廣場上,水泥地面上很多藏民整齊的排開正在磕長身頭,有些人手上戴的羊皮套,有些是輪胎皮,有些是木塊,還有乾脆就是兩塊磚的,無一例外都磨得光滑溜滑的。

  同學們在側門邊的牆角下,蹲了一排,還有幾個老外也一起。就好像一群淘到了午飯,下午享受太陽的幸福乞丐一樣,伍文定趕緊照相,林凌也連忙蹲過去當乞丐。

  陶雅玲沒有,她戴了個帽簷很寬的白色圓邊太陽帽,基本上連肩頭都蓋住不會被曬到。所以靠在牆邊站著帽子被抵得有點歪。她比較擅長速寫,這次出來一本小的A4大小速寫本基本都要畫完了。現在就正在勾勒一個磕長身頭的老婆婆形象。

  她習慣用鋼筆,放倒筆尖,幾道寬寬的墨跡擺出大概的形態,立起鋼筆,纖細的線條連接起來,補上幾筆細節,蒼老的虔誠氣息看得站起來的林凌羨慕不已。

  伍文定走到兩人背後:「有什麼事情麼?」

  陶雅玲有點冷:「你還是不是班長?不隨時跟著老師就知道到處瞎逛?」

  伍文定有點莫名其妙:「大家都在瞎逛嘛。」

  陶雅玲閃開個角度面對面批評:「你這次寫生過程一點沒有你以前負責的工作態度。」

  伍文定還是摸不到頭腦:「每次都是這樣嘛,不是還有你嘛。」

  陶雅玲苦口婆心:「以前你起碼都是在老師附近,注意我們有什麼情況的,這次基本都是到處不見人影。」

  伍文定開展自我批評:「我晚來了兩天,沒有進入狀態,幸好有你嘛,辛苦你了。」

  陶雅玲的口氣終於軟化:「你也知道我辛苦,老陳不管事的,聯繫住宿,安排車輛以前都是你做的。」

  伍文定笑:「我也偷會兒懶嘛。」美術學院的寫生每個學期都要出來,也不應限於假期,主要是取決於目的地的景致時間段,這是他們升學生活第二次了,伍文定這個班長就是第一次外出寫生回去一致選舉的。他在那次寫生活動中,自來熟的安排所有環節,讓原本比較煩帶好奇新生的專業老師好好的逍遙了一把,專心完成自己的創作構成,回去在繫上是讚不絕口。其實伍文定在幾次附中外出寫生也老做這些事情的。

  陶雅玲說正事:「老陳說,早課要完了,所有的喇嘛都要出來了,很壯觀,喊大家注意留意一下。」

  於是三人也退到牆角邊找位置。

  過了一會,鐘聲沒有響,磕長身頭的藏民卻先有了動靜,一個個躬身起來,彙集到大殿門前的門廊上,低身俯臥到木質地板上,長二十多三十米,深四五米的木質門廊上很快就趴著幾十名上百藏民,沒有趴下的藏民也退到廣場上,一起靜靜的聆聽大殿裡面傳來的唸經聲。

  這裡的經聲和山頂那個金燦燦小屋的類型不同,更低沉,更厚重,如果剛才的誦經聲是一把大錘,重重的砸在你的心靈上,現在的經聲就是一片潮水,帶著錢塘江潮頭的力量,不洶湧澎湃,但是徐徐的推過來,一直到把你淹沒。

  音量也更大一些,畢竟這麼大的大殿不知道能夠容納多少喇嘛。突然經聲停止,某個遙遠單一的聲音響起,伴隨噹噹噹的敲擊聲,完畢了。

  同學們選好角度,準備用手中的相機捕捉潮水般湧出的喇嘛場景,正門因為有很多藏民在朝拜,所以都集中在側門。只有伍文定他們三個人因為陶雅玲剛才畫過那個老婆婆,所以在對著正門的角上,而伍文定說老年人的形象比年輕人更容易塑造和打動觀者,想抓點什麼不同的素材。

  結果他們真有了素材了,還是大不同的素材。

  幾乎所有的喇嘛都是從正大門出來,然後從藏民身上踩過去的!

  林凌的嘴巴張開差點沒合上,陶雅玲也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一直愣愣的看著那個老婆婆。

  伍文定還好,相機沒有停的選景,有幾張還趴在地面仰視拍攝,甚至靠近俯臥的藏民,看看從他們的角度有什麼感受。

  少說也有幾百個青年喇嘛有序的出來,都是十多歲以上不超過三十歲的樣子,大殿有一道高約四十厘米的門檻,門檻前就密密麻麻的俯臥了很多藏民,越到門前越是密集。

  除了部分喇嘛小心翼翼挑著藏民俯臥間隙的空地走開,好些都是直接從身體上踩過去,有些還一邊走一邊在討論剛才的什麼學術問題,更多是沒有什麼表情,就好像腳下不是人體而是地板一樣,只有極其個別調皮的小喇嘛跳來跳去的躲開人體。

  老婆婆在門廊邊的一個靠近欄杆地方,不是人流最多的中間區域,但是還是有好幾次被踩過的情況。老年人的骨骼相對要脆得多,肌肉也鬆弛了,沒有那麼好的緩衝能力,看上去很驚悚。旁邊等待的藏民中,有兩個年青男子看來是早有準備,拿上一塊木板準備去把人抬出來,旁邊一個姑娘卻拉住他們說什麼。

  伍文定這時才發現牆角邊還早就有幾塊門板一樣的東西準備在那裡,看來每次還是都有人受傷,只是不知道傷情如何。要知道一般擁擠人群發生踩踏事故的傷亡率是很高的。

  側門的同學以及遊覽者這時才發現正門發現的事情,紛紛跑過來。

  「靠……靠……」馮雷有點語無倫次了。跑過來才看見狀況的王嵐也一下驚訝得摀住了自己的嘴,不然估計得叫出來。

  老陳又是一臉喝了半斤酒的紅光像,激動的用相機不停的記錄,也只有他才是用的單反相機,還是反轉片。

  林凌往前走了幾步,想去拉老婆婆。

  伍文定回身拉住她的手臂,指指那邊的年青男子。

  陶雅玲倒是鎮定,拉拉伍文定,又指指那幾個外國人,他們正在用手持小型攝像機拍攝著整個過程。伍文定看了看搖搖頭說:「宗教儀式,外國比這個更慘烈的都有。」

  喇嘛人流很快就散去了,倒是有幾個中年喇嘛留下來彎著腰在人群中移動,不知道是在檢查傷勢還是摸頂賜福。

  有些看起來比較健壯的藏民,等了一會就起身,跪伏在地上拜了拜走開了,有些估計還是難受,等了一陣才陸陸續續的起身動作。木板組就上去了,抬走的基本都是老年人,不多,三四個,老婆婆被那兩個估計是她的兒子抬走。因為一直關注她,伍文定他們看見一身癱軟無力躺在木板上的老婆婆臉上一直帶著微笑,眼睛看著天空,右手還有一串佛珠在動。

  觀眾人群也陸陸續續的散開了。

  林凌有點帶著淚水:「老婆婆好可憐哦!」

  伍文定沒什麼表情:「她現在比你幸福得多。」

  林凌想擦一下眼眶又覺得不好意思,就仰頭瞇著眼睛:「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

  陶雅玲看看自己的速寫本,扶一下眼鏡框:「你剛才拍了多少照片?回去洗一份給我。」

  伍文定點點頭,慢慢的走向大殿門口,那裡有幾隻鞋子亂扔在地上。

  他慢慢的轉身坐在門檻上,信仰對他的觸動其實很大。

  他沒什麼信仰,中學連團員都不是,現在繫上有問過他作為班長是不是該申請下預備黨員資格,他沒有什麼回應。因為從來沒有覺得沒有信仰有什麼不對。但這一刻他覺得信仰的力量超出他的想像。

  門廊裡面光線被十多米高的黑色白框的巨大麻質門簾遮住了不少,所以稍微有點昏暗。

  望出去,外面的廣場上陽光明媚,遊客們正在討論剛才的奇景,陶雅玲在清點人數,還回頭望望這邊一眼,估計是在抱怨又不見他做事。林凌還在木板組周圍轉悠。張峰正卡馮雷的脖子,他過來晚了點沒有看見盛況。其他同學也在嘰嘰喳喳,一片熱鬧的景象。

  回過頭,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大殿的裡面。雖然是黑乎乎的,透過中心部位的天窗還是可以看見一些。木板地面是灰白色的,並沒有一休哥天天擦洗的那種乾淨,成列成行的方柱子都是包裹著紅色金紋的紡織物,各種顏色的帶子好像放大一倍的領帶頭一樣有個尖角,整齊的從天到地到處都整齊的掛滿,顯得巨大的空間一點不空蕩。藻井穹頂都是條紋的,因為太黑看不清楚顏色,地面上是一排一排整齊的長方形坐墊,長十來米,寬一米,厚二十多厘米,看來喇嘛們都是坐在這個上面的。沒有幾盞燈,都是很平常的小瓦數白熾燈。隱約能看見天窗下的主講座上金碧輝煌,活佛應該就是坐在那裡吧?想起大輪寺的小活佛,伍文定嘴角有點翹起來。

  黑,白,灰三種光影就在身邊,伍文定覺得還真有點禪意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8 PM

第八章 鼎

  有個老喇嘛,慢慢的在大殿裡走過,應該是在收拾東西,天窗投射出的光線都是帶點灰的感覺,畢竟是首次接觸到這樣神秘的場景,伍文定還是很有興趣,抬腿跨過門檻。

  門內側的牆邊完全是黑乎乎的,一支粗壯的手臂伸出來,嚇了伍文定一跳。

  一張帶著笑容的臉,比板寸還短的頭髮,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壯喇嘛,沒有說什麼,只是搖著頭。

  伍文定也不強求,就退後一步,站在門檻上張望。

  喇嘛不阻止,看來他的職責就是以門檻為限,笑瞇瞇的打量伍文定。

  站高四十厘米也不見得能多看點什麼,不過喇嘛在打量到伍文定脖子上的綠絲帶,就哦了一聲。

  伍文定看向他,見他盯著自己的脖子,就知道有門:「是大輪寺的小活佛送給我的,我陪了他一下午。」

  喇嘛對他合十,伍文定曉得可以進去了,就試探性的伸出右腳,沒阻止,心下大樂。

  其實裡面真的很黑,看不清楚有什麼,只是有這樣的特殊待遇,沒理由不好好的遊覽一番。

  誰知道看起來很憨笨的青壯喇嘛很是知情知趣,跟在後面,還把燈打開了。

  伍文定簡直想背起手腆起肚子走路了,不過還要拿相機照相。

  厚重的感覺充滿每個角落,空氣裡的酥油味都充滿神聖的因子。不自然的,伍文定放慢了腳步,盡量的輕一點。知趣的不往主講台邊走,外圍牆面的唐卡都讓他興致盎然。

  基本都是講述各種神魔故事的,一般都是某個寶相莊嚴的菩薩在正中,因為面積比較大,周圍都有很多敘事性的小圖案環繞,伍文定拿起相機看看青壯男點頭,才有選擇的拍了幾張,估計成像有點抖,因為不敢開閃光燈。

  其中一張的一個畫面細節引起他的注意,因為一般都是斗蛟伏虎的功績,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的菩薩座下卻有一身漢族武僧打扮的人被束縛在前。有點矛盾的情節比較少見。

  青壯男看他特別留意,終於開口承接導遊業務:「這是我們六世神童土益尼瑪活佛。」聲音低沉,正是伍文定一直想要有的嗓音,那**龍白蘭度的美國電影最喜歡的成熟男性沙啞口音。

  伍文定輕輕敲一下那個場景,專業導遊跟上:「這是上師,收服作惡四方的盜僧,保得一方平安的無上功績,那時……」感覺不開口則罷,一開口原來是話癆。

  伍文定舉起相機,取景在這張唐卡上,稍微有點近,退開點,不夠,再退,於是後腦勺就砰的一下撞在了一片紅色金紋的織物包裹的柱子上,正好有個不起眼的尖突最先接觸到他的頭皮。伍文定只來得及想了句「真的該去多燒柱香的……」就暈過去了。

  等他醒過來,看見的就是青壯男無辜的表情:「好像是有個釘子頭被你的後腦勺砸到了。」看這話說得多有技巧。

  伍文定又閉上眼睛定了一下神,才想站起來,他現在腦子很亂,是真的亂。

  看青壯男的樣子,應該只是暈過去一小會兒而已,但是他剛才卻感覺經歷了漫長的數百年,無數的場景片段像打包的壓縮文件夾一股腦的扎進了腦海中。

  亂的原因是,有兩個人的視角不斷輪流出現,而且兩個人是對著的,一站一坐,高低不同,轉換視角就覺得很亂。

  其中一個紅衣喇嘛有點老了,盤坐,拿著一串佛珠,眼神平和,嘴唇微動,應該是在誦經,斜露出的右邊式一件明黃色鑲紅邊的無袖衣,看得出來是有地位的喇嘛;另一隻手在腰間,彷彿隨時要掏槍的樣子。

  另一位看著他的就是個漢族人,看面相比喇嘛還要年輕一點,一身黑衣,站著不停的走動,一把年紀身材彪悍卻不失敏捷。

  場景也紛亂的不停變化但是都在廟宇的四周,年代跨度相當的大。從某些配角喇嘛的衰老變化出現感覺跨度有數百年。兩位主角卻沒有什麼變化,配角們也沒有看見主角的樣子,甚至有穿身而過的靈異場景出現。

  伍文定能夠感受到喇嘛安詳的心態橫跨所有時間,漢僧則是由興奮、激動、憤怒、煩躁逐漸進入到平靜的心路歷程。

  伍文定也能感覺到一種對周圍一切非同尋常的熟悉感,這是廢話,對著一部始終在一兩座山頭取景的電影看個幾百年,沒有誰不熟悉的。雖然這部電影現在是一瞬間就傾倒進了他的腦中。

  伍文定只覺得自己的骨骼和肌肉在不停的收縮又膨脹,該不會是撞到什麼腦神經,導致現在全身紊亂吧?胡思亂想的伍文定有點頭痛啊,是真覺得有點痛,不是後腦勺的受傷點,而是整個腦袋。扶著牆面慢慢的站起來,右手卻摸到了唐卡,他下意識的挪開手,看過去,漢藏兩僧的場景讓他似曾相識。

  青壯男扶著他,走向門口,看曬曬太陽好點不。

  伍文定有點虛弱:「剛才唐卡上的那位活佛叫什麼?」

  青壯喇嘛很稱職:「我們納珠寺第六世神童活佛,土益尼瑪上師。」

  「土益尼瑪上師?」很親切的感覺啊。「多傑?」接下來自己說的這句藏語,順溜得讓伍文定嚇一跳。

  青壯喇嘛變得有點恭敬和景仰:「那是上師正式受戒以前賢正大師灌頂賜名。您也聽說過?」看來平時成績不錯,頭頭是道。

  伍文定啥都不知道,腦子還是一團漿糊,剛才只是下意識的說出來。

  兩人走到門邊,伍文定艱難的跨過門檻,經過門廊,陽光鋪天蓋地的籠罩在身上,八月的中午,不只是暖洋洋的檔次,有點熱。

  但是身體感受到的熱度,讓伍文定的腦海裡由衷的感到一陣歡暢。順應這種愉悅感,伍文定自己慢慢的走到牆角邊,展開身體,讓陽光均勻的灑到身上,剛才全身的莫名其妙變化讓他也感到很虛弱,曬曬太陽,接受點太陽能或許是好事。

  陶雅玲奇怪的看他一眼,跑過來,蹲在面前:「你不舒服?」之前在學校就專門開會強調過,高原地區,任何身體的不適都會導致嚴重後果,所以要防微杜漸。

  伍文定抬眼看著陶雅玲沒有說話,馬尾辮又有點風吹起來了,真好看。

  陶雅玲有點著急,很難得的動手:「說話,是不是有高原反應,頭暈還是怎麼?」

  伍文定慢慢的笑起來:「我沒事,就是覺得高興,真高興。」

  陶雅玲的手還在伍文定額頭上:「沒有發燒啊,怎麼摸額頭能夠感覺到你的脈搏跳動?」

  伍文定又沒有說話,是啊,所有的血管都在突突突的劇烈跳動啊,如果你摸到太陽穴還會覺得跳得更歡。

  陶雅玲眼圈有點紅了:「你到底怎麼回事,一會不見人影就又搞什麼了?」

  青壯喇嘛很沒有眼力價的畫外音:「他剛才在佛堂裡面暈過去了。」

  陶雅玲嚇一跳,跳起來回身湊近喇嘛:「怎麼搞的?他身體很好啊?」

  青壯喇嘛也嚇一跳:「沒什麼,就是後腦勺在柱子上撞了一下。」

  伍文定拉拉陶雅玲的衣角:「打發點嘍~~~~」

  陶雅玲怒:「什麼時候,你還開玩笑,頭還痛不痛。」蹲下來的時候,口氣已經不吼了。

  伍文定說:「你讓他陪陪我,我曬會太陽就好了。你給大家強調等會要集合一起去另一邊寺廟再自由活動,不然容易找不到人。」

  陶雅玲有點不耐煩:「你真的沒事?這裡也沒個醫生。等你想起,我剛才就叮囑過了。」

  把伍文定的挎包取下來墊在他腰後,自己還是站起來朝同學那邊走過去。

  伍文定覺得身體彷彿能聽見劈裡啪啦的歡歌聲。有種充電的感覺,力量和精神都在一點一點的充實起來。就仰頭看著旁邊的喇嘛笑。

  青壯喇嘛一直沒有走開,看見他的眼神,也笑著過來坐下靠在牆上。

  「央巴?」

  「嗯?你怎麼知道我叫央巴?」

  伍文定看著附近的樹,遠處的山峰,目光落回大殿前的一口鼎,輕聲用藏語說:「那是我十八歲的時候放在那裡的。」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09:58 PM

第九章 登巴活佛

  伍文定說的鼎,有兩米來高,直徑一米左右,沒有內地寺廟道觀大雄寶殿前面的香火鼎那麼複雜造型,就是一口有兩個耳朵青銅鼎,只是鼎壁很厚,十多厘米的厚度上能走人,三隻腳也很粗,腳尖沒有捲起來的裝飾造型,就是直接的斜頂在地面上,厚重樸實。看起來怕有一兩噸重,好多地方都被信眾摸得锃亮,很有些年生的感覺。

  央巴張開嘴,想說什麼說不出來,就起身準備跪伏在地上。

  是轉生!一直沒有靈童轉生的第六世活佛轉生了!央巴想哭,想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哆嗦著像跪伏下去碰那穿著登山鞋的腳。

  伍文定受不住,站起來,拉住央巴:「帶我去見登巴活佛。」

  央巴不敢亂動:「我去請登巴活佛過來拜見上師。」

  伍文定要亂規矩:「我這麼年輕,自然是我去見活佛。」說著就開始往山頂西麓走。

  他的身體還有些隱隱作痛,但也主要就是帶來一些酸麻感,活動一下更有利於恢復。他也慢慢的理清腦海中的訊息。

  他真的是被土益尼瑪轉世了,撞擊的那一瞬間,他就形成了灌頂轉世,一切信息紛至沓來。不過這不是全部……

  他還被至空轉世了,就是那個一直不停轉悠的武僧。

  所以現在他還是伍文定,只是擁有兩位老和尚的思想和……大神通!

  說到大神通,伍文定很想叫央巴找本武功秘籍來看看都是什麼東西。

  那就走吧,慢慢的沿著小路走近一個小院子,兩層樓,比大輪寺小活佛的院子大。很多的樹,內外都有。紅色牆面,門簷是非常複雜的榫頭結構,全部包裹得金燦燦,一看就不是一般喇嘛的居所。

  伍文定在院門外站定,央巴趕緊上前推開大門邊一個正好容一人通過的小門進去。即刻就聽見一聲哭聲。裡面動靜就大起來。大門馬上被兩個喇嘛扶著門打開後跪伏下來,一個戴著眼鏡的老喇嘛從屋內撲出來,後面跟著央巴。另外一個中年喇嘛從小門出來面向伍文定,倒退著躬身,然後轉身飛快的跑下山去。

  伍文定走上前,微微躬身,雙手合十,用藏語說:「登巴通美,你做得很好。」

  戴著眼鏡的活佛躬下身,老淚縱橫,顫抖的雙手舉過頭頂,一串古舊的念珠也輕輕的搖晃。

  山下的鐘聲轟然響起,不急促,但很強烈,接著更多的鐘聲響起了。

  伍文定拿過那串曾經伴隨數十年的念珠說:「走吧,我先和你說說,我還要出去雲遊修行。」

  納珠寺第十九世登巴活佛擦淚:「您終於回來了。」

  伍文定笑:「我就沒走,一直在這裡。你還是個小喇嘛我就看著了,那時你就愛一個人哭。」

  登巴又想哭:「您先請坐。」

  一張豪華的坐榻就擺在門廊上,登巴還想扶伍文定坐下,伍文定終於有點掛不住一直的上師像,趕緊自己坐下。

  登巴不坐旁邊,剛往後一退,有眼色的小喇嘛就搬來一個錦色墩子放在前面,他正好坐下。另外一個小喇嘛躬身端上茶,倒退著一起離開到院門守候。

  伍文定還真有點渴了,端起來喝了一口:「味道真不錯,登巴,你也喝。」

  登巴有點愣,趕緊喝茶。

  伍文定拇指撫摸著念珠說:「那日我制住了彭錯,他打算同歸於盡,也許要傷了這兩座山,我把他一起抽離了身體,並且一直控制在寺內,所以,這六百一十五年來我一直就在看著納珠寺。直到今天……」

  登巴眨巴著有點渾濁的眼睛,不說話,只是把眼鏡取下來擦,手有點抖,老不好擦。

  伍文定繼續:「彭錯確實是有慧根的,當年我十九歲擒下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二十四歲精通武藝的漢子,五十年的隨侍生涯也讓他得悟,只是他心中還是有恨才想要反悔離開。」

  登巴看來也熟讀院歷:「上師捨身飼虎,登巴願意從此跟定上師,一步也不離開。」

  伍文定笑著說:「我知道因為沒有找我的轉世靈童,是拉薩認定的第七世活佛,讓你們這麼多年被對面的師兄一直有看法。不過現在無所謂了,你也萬萬不可跟隨我,還要做很多事情,尤其你建造蓮花土城,對佛法的弘揚、安國利民有很大的益處,好好的做下去吧。」

  登巴喜笑顏開:「登巴愚笨。」

  伍文定說:「我既然轉世了,就打算到處遊走修行,盡我的能力行善事,所以,你不用管我,我終會回來看你們的。走吧,我為你們講堂課。就要離開了。我的事情,不用封鎖不用宣傳,但是也不用向拉薩匯報,我自己有機會會過去拜訪的。」

  登巴的眼淚又有出來的趨勢,這麼大年紀還真難為了。只是低頭不動。

  伍文定站起來以手摸頂:「我的肉身現在還沒有太多的神通,希望你能眼目清明更好的做事。走吧……你小時候就喜歡賴在你師父前面,我知道的。」

  登巴的眼淚還是出來了,取下了眼鏡,站起來笑了,走在前面帶路。

  納珠寺的第六世活佛土益尼瑪是當得起現今任何一位活佛帶路的,且不說六百一十五年的閉口修行,即便在當年土益尼瑪也是以神童著稱的。土益尼瑪出生不到七天,就對周圍的人以微笑相持,不哭、不鬧,無煩惱、也沒有不快的表現,以愉快、祥和的,贏得大家的好感和敬仰。到七歲那年,一天在與一眾小孩玩耍時,突然以身色白而聖潔,手持寶瓶慧劍之童子之相,口唸經文。之後九歲成活佛,因流利背誦《祈願經》被灌頂賜名。十二歲正式出家受比丘戒,賜名「土益尼瑪」。從此注重戒學,戒律嚴謹,修煉得大神通,多次降妖除魔,直至七十歲左右,突然和自己多年的隨侍一起圓寂,觀海的大活佛始終無法看到指明靈童方向的景色,最後是由拉薩認定的活佛,留下一段數百年的無頭公案。

  幾個喇嘛陪他一起走向大殿,央巴當小尾巴跟在最後,實在是資歷太淺了。途中幾乎沒有一個喇嘛出現。所以這個時候的伍文定就有點打眼了。

  伍文定看見陶雅玲走過來,就迎上去小聲說:「我認識了個喇嘛,說是可以幫我看看受傷的地方,你們先過去看那邊寺廟,我等會在那邊山門等你。」

  陶雅玲看看後面老喇嘛目光炯炯,神采飛揚的不是凡人的感覺,還是有點顧慮的說:「別亂吃東西,也別亂喝什麼符水……」

  伍文定忍不住笑:「符水是道士才化的,喇嘛不興這個,他都沒有拿桃木劍。」

  陶雅玲臉上飛快的紅一下:「不管什麼別亂吃,我招呼其他人和老陳去了。」轉身跑開。

  伍文定和幾個喇嘛從側門走進他剛才被灌頂的空蕩大殿,現在終於有人氣了,大人氣!

  剛進去,眼睛還沒有適應由光到暗的反差,只覺得鴉雀無聲,彷彿沒有人,但是滿滿的熱烈氣息又撲面而來。突然非常厚重的嗚聲響起,現在的伍文定知道是那種十來米長的號在前奏。

  等眼睛適應過來,才看見滿滿一殿都是人,所有的位置上都是喇嘛,外圍還有很多藏民。

  登巴小聲的在後面說:「還有一些是那邊過來的。」誰都能聽出壓抑不住的喜意。

  不需要誰做介紹,伍文定走過的地方,喇嘛們潮水般的跪伏下去,信眾更是一直都跪伏在外圍。

  伍文定走上中午沒有來的細看的講壇,坐下,緩緩的用藏語說:「我曾經是土益尼瑪,現在我只是一個修行者多傑,也希望能為世間的人奉獻我的一份力量……」

  得到證實的人眾發出山呼海嘯般得呼聲,正在進另一座山門的林凌被嚇了一跳,看見不少的喇嘛也伸長脖子在看山那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04 PM

第十章 交代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到大殿後面接見來自兩邊寺廟的高級喇嘛的時候,登巴知道伍文定還沒有吃午飯,招呼一聲,很快就有一套金色碗具把酥油茶青稞糌粑端上來,伍文定是有點餓,對這種傳說中的藏族美食也很嚮往,腦海思想裡的歡暢感更是很清晰。

  接過伍文定喝完半盞清亮的酥油茶,一位大喇嘛有幸被指派完成美食,他用早就洗淨的手向茶碗裡舀進青稞粉,再加點牛油,灑點鹽,反覆的搓捏成型。最後完成的是一個有點胖的小紡錘樣子的流線型樣子,盛進茶碗獻給伍文定。

  雖然看見洗過手,看著捏製成型的過程中,紡錘由米黃色,越來越黑的過程,還是讓伍文定產生了一定的心理抗拒感。

  接過茶碗拿起紡錘,小心的用牙齒刮過硬殼般的表面,沒有想像的油膩,熱乎乎的粗糙觸感傳來,艱難吞嚥下一口之後,卻感到一陣熱量散開……只是最後,紡錘還是在眾人熱切的圍觀中,靈巧的滑進袖口。實在不喜歡啊~~~~

  最後伍文定是艱難脫身的,先是簡單的講述了一下他現在個人情況,表達了上師準備先把大學學業完成再準備進入社會修行的初步打算。留下一個學校的通信地址和家裡的電話,叮囑在這個階段如果不是發生解決不了的事情最好不用找他,免得打攪他修行。他的事情拉薩方面一定會知道。但最好讓今天的參與者不要外傳,封閉在藏族內部,畢竟有些東西別人理解起來比較困難。政府機關是可以備案,伍文定還指點就是那個「有關部門。」

  反覆強調打擾他修行的嚴重性,並感覺登巴已經能夠完全體會,才先從側門和登巴一干高級人眾離開,然後自己偷偷摸摸從山頂走後面小路繞到另外一邊的山門外,和央巴一起在角落裡的草叢坐下來。本來是登巴要求一起陪上師過來的,伍文定對各條小路門清,卻推脫不過,就指了角落里門邊最不起眼的央巴一起。

  登巴還請求上師帶上一些法器和供品,方便修行。伍文定也推脫了,只拿了那串念珠,反而還給登巴指出有幾樣珍貴的東西是藏在納珠寺的什麼地方,都是因為歷史上某幾任活佛沒有來得及交代,泯沒在歲月中很多年,而數百年整日遊蕩在寺廟裡的土益尼瑪就很清楚了。喜得登巴活佛明亮的眼睛又大了不少。想來面對山那邊的同事更有底氣了。

  伍文定終於可以安靜下來,從央巴死死捧住的小挎包裡翻出自己的煙,問央巴要不要,央巴一陣慌亂的搖頭之後又點頭,伍文定只好把正要自己點燃的煙給過去,又去抽出一支。央巴不抽,一手托包一手托煙。

  伍文定開始有點意識到煩惱:「你蹲好,動作小點,還不夠打眼麼?」

  央巴更慌亂,不知道怎麼蹲,最後紮了個馬步。

  伍文定有點暈。

  等了半個多小時才接近五點鐘,終於看見同學們陸續的出來,老陳在最後,王天曉還要落後半步扛著重型腳架。

  陶雅玲在最前面,風風火火的出來沒有看見伍文定,最後是注意到怪模怪樣的央巴才看見伏在草叢裡的伍文定,終於忍不住笑:「你都二十歲了還老這麼裝怪,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伍文定是支不走央巴,才躲起來免得暴露目標的。轉身先撫頭再低聲威脅央巴:「登巴活佛想跟來我都沒準,你現在完成了,有人接我了,你可以拿上這支煙回去了!」

  央巴扎這麼久馬步還沒有想好怎麼蹲,終於倒退著轉身,又一步一回頭的捧著煙走了。

  終於輕鬆了,伍文定蹦起來就想往客車那邊跑。被陶雅玲一把揪住:「剛才我有喇嘛在問你的名字,他們很多人聚在一起說藏語,你又惹禍了?」

  伍文定雙手合十:「他們覺得我有慧根,想喊我出家,女施主,老衲有禮了。」

  陶雅玲有點恨:「喊你做孫猴子麼?你這麼跳來跳去的。」

  伍文定稍微嚴肅點:「我還要回去準備今年新年晚會的表演,所以我拒絕了。」

  陶雅玲更恨:「你就和孫琴這些外單位的合作?你忘記你是哪個專業的?」孫琴就是舞台上擺了伍文定一道的那個附中學妹,不知道今年考進大學沒有。

  伍文定急於脫身不抵抗:「今年和你一起表演!」

  陶雅玲大恨:「你明曉得我不擅長表演。」

  伍文定終於被吸引了注意力,上下打量:「那你上個學期晚上經常去音樂教室練鋼琴做什麼?」

  陶雅玲不習慣動手打人,只能發怒:「你又去音樂教室打望!」

  「什麼打望?」林凌終於過來解救伍文定。

  「重慶話,就是偷偷的正大光明看美女。」伍文定一邊解釋,一邊打望。

  陶雅玲放棄戰鬥慾望,拉著林凌去登車。

  伍文定也招呼張峰馮雷幾個上車,順便問他們有沒有回頭去偷拍那個藏族美女。剛才講法的時候依稀看見在後面的信眾裡面的。

  都沒有拍到,哥幾個唉聲歎氣的一起上車。

  人齊了,客車在很多雙眼睛的凝視下懵懂無知的離開了。

  車廂裡面比起來的時候安靜了許多,畢竟在外面轉悠了一天都很疲倦了。

  伍文定坐在最後一排,回頭望向那片巨大的寺廟,他本來可以悄無聲息的走掉,只是感到淡泊至土益尼瑪這樣的高僧心中還是想給自己侍奉了一生的地方一個交代。所以才找到登巴稍微解釋一下,結果被狠狠的利用了一把,誰說高僧都是淡泊的。

  還有一個不淡泊的高僧就是至空,也就是隨侍在土益尼瑪身邊以後取了個藏名的彭錯。

  至空本是明代的少林和尚,原本天才艷絕的武僧被同門陷害污蔑犯了盜竊,逐出少林。一怒之下乾脆變身大盜,由北往南,由東往西,到處劫富不濟貧。期間還犯下多宗命案,很有點惡貫滿盈的意思。最後因為聽說這邊金銀器具豐富就流竄到藏區,作案多起後方被土益尼瑪以法力拿住。因為也算是佛門出身,所以至空主動改名彭錯,隨侍土益尼瑪身邊修行,內心卻一直伺機逃走,直到五十年后土益尼瑪都還未見衰老,一狠心,破釜沉舟的決定要麼逃走,要麼毀掉納珠寺,卻被一直以大神通感化他的土益尼瑪禁錮在一起。經過漫長的歲月,終於得以平和修成正果。

  瞭解完至空的歷史就要瞭解至空的不淡泊在什麼地方:這個前少林武僧被趕出少林後,發下誓言,積攢金銀買下少林寺,洗去一身的冤屈,堂堂正正的回少林寺。所以他所有的贓物,基本都是一路作案一路埋藏,集中在十幾個地點,自己的生活卻是簡樸之極。

  想到這裡伍文定很是被閃了一下腰,一直在少林寺長大的武癡和尚至空的文化水平不高,思維模式也很單純,不然也不會被人算計,估計這個誓言和洗白冤屈的方法也是撓破頭皮才想出來的。

  所以,伍文定覺得有必要什麼時候還是去一趟河南登封少室山,讓至空也給自己一直惦念的地方一個交代。

  一邊想一邊隨車搖晃回到縣城,伍文定一點睡意都沒有。

  因為這是寫生最後一天了,晚飯過後,老陳就把所有人集中起來,例行的作業點評以後,老陳就宣佈,本次外出寫生是積極地,順利地,成功地,明天一早離開,順利的話天黑前能到成都,然後就地解散,因為大家基本都是四川人,所以九月五號開學以前大都還是會回家一趟。林凌自然是到了成都也離團到大學報到。

  解散以後,伍文定一個人踱出旅社,穿過門前馬路,從另外一邊走到草原上,眼前有條大約三米寬的溪流水溝,右腳在土坎邊一蹬,原地起跳躍過,左腳單腿落地。拋物線有不符合物理常規的平直。伍文定也沒有太多驚奇,點燃一支煙躺下來,仰望星空,左手拇指和中指打了個響指,沒有火焰升起。

  今天發生的事情,其實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完全相信過來,一直都人或者事這樣那樣的推動著他。自己的想法還需要安靜的梳理一下。這片浩瀚的星空好像很適合做這事。

  我能做什麼,我該做什麼,我擅長做什麼?

  如果以前這麼問自己,伍文定一定會挖空心思的想一想,現在,他可以很輕鬆自信的回答:很多事。

  雖然他除了為登巴輕輕的做了點清心明目的調理,還什麼都沒有做過。但是他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蘊含著多麼大的能量,他一直沒有去嘗試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這樣的力量。一個小孩抱著原子彈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慢慢的發掘才是正道。對於他個人來說,擁有這些力量並不能改變他的思想,只有從屬於正常的思想,力量才是力量,不然就是災難。

  既然擁有了超越一般人的力量,老喇嘛的平和心境還是影響了他,盡可能善意的去幫助別人,也是他下午在講壇上的主題,只是這個在任何演講台慈善項目都可以聽到的主題,在他看來,完全有不一樣的形態和發展方式。

  煙頭燒到了濾嘴附近,在地上捻熄以後,他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不丁不八,雙手交叉,向前平推,口中唸唸有詞:「奧特曼!!」

  還好,什麼都沒有發生……

  正要試試至空的什麼武功,旁邊就傳來一陣笑聲加掌聲。

  掉頭看去,一大群人站在路邊看傻子表演。幾個女生還笑得蹲在地上。張峰馮雷幾個人的動作更是誇張得呼天搶地。

  林凌很認真配合:「起身動作很漂亮。」

  陶雅玲想得遠:「元旦的時候你就表演這個!」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05 PM

第十一章 手指

  回去的路上,波瀾不驚,非常順利,只是經過龍日壩的時候,林凌想起了什麼回頭看看坐在後面的伍文定,伍文定也從窗外收回視線在看她,都笑一下。

  到達成都已經是傍晚七點多,夜間八點多還有一班夜間列車回重慶,是學生們往來成渝兩地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手持學生證只要十五塊錢。高速公路去年剛剛開通,昂貴的車費還不是學生們消費得起的。

  朱青青是成都的,就邀請林凌去她家住幾天直到開學報到,而且她對大街小巷,市區名勝古跡是倒背如流,實在是林凌熟悉客場的強援,笑得沒口子的答應了。和伍文定相互留下通信地址就向大家逐一拜拜後離開了。其他成都本地的,綿陽,自貢等周邊的也迅速離開。

  剩下還有七八個人都是要回重慶的,四川美術學院是在重慶,所以伍文定的職責是要到重慶才能解散重慶兵團,之前是要對這些人負責的。老陳要在成都藝術界廝混幾天,把學生放心的甩給伍文定了。

  趕到火車站,七手八腳爬上火車,安頓好,清點人數完畢伍文定才發現,自己沒什麼可以坐的地方了。

  要開學了,擠得滿滿噹噹的夜間慢車幾乎全部都是各個大學的學生,還有很多借道重慶去別的大學,鬧得伍文定腦仁疼。

  自從下了長途汽車,伍文定習慣性的開始清點人數,安排大家離開,陶雅玲就再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跟在隊伍中,三個女生也安排坐到了位子旁邊,其他幾個男生或坐或站,都沒有鑽座位的。

  伍文定也實在沒有鑽座位下的勇氣,主要是那股火車上特有的味道實在太濃烈了。所以,他爬上行李架。跪在那佯裝挨個整理背包後,其實給自己清理了一個舒服的臥鋪出來,就等開車後享用。

  陶雅玲看著他的動作,先是一笑,嘴巴一鼓,正要說什麼,看看擠擠嚷嚷的車廂,還是忍住了。只是看著他假模假式的,在那上面弓著身子就又牽起嘴角想起了什麼。

  什麼時候發現他愛這樣假模假式的呢?

  就是上次寫生啊。陶雅玲又有點止不住笑了。

  上次去的貴州黔東南。是從凱裡坐長途汽車到七八個小時外很遠的貴桂邊界民族聚居區路上出的事情。

  汽車搖了三四個小時,半路上來兩個當地人,一上來足足吸引了同學們的眼球,連不是第一次來這邊的帶隊老師都張大了眼睛。

  七分褲,八分腰,不是後來的時尚服裝,而是看起來面料就是少了點的樣子,太陽穴帖一塊指甲大的白底黑心膏藥。手裡撐著個小鳥籠架子。一副我就是小流氓的得意神態。這都九十年代了,這個造型是解放前的電影裡面的吧?學院那套收租院的雕塑是不是以這個為原型啊?所有人都有點被震住了。

  公共長途車嘛,誰都可以上,打扮前衛點也不礙著誰,誰知這二位的工作是掏包兒的,這麼高調怎麼掏啊?那就直接點:拿嘍。

  於是從這二位上車就嚴厲盯住他們的陶雅玲一下站起來迎上前,她高中就是市級優秀班幹部,是作為特別推薦一到大學就連任班長工作的。旁邊帶隊的張老師都沒拉住。

  直接跳過當地人找到這群旅行者背包動手翻騰的小偷公司二人組瞟了一眼,手上沒停,嘴上的煙頭歪到一邊:「妹紙,啥子事情哦?」

  幾個男生也一起站到班長背後。二人組毫不畏懼,繼續工作,架鳥那位還把籠子托付給旁邊一個當地中年人拿好,威脅驚嚇了鳥給他好看,然後騰出雙手以更大熱情工作。

  陶雅玲義正言辭:「你們這是偷竊行為,請馬上離開,不然我要報案。」

  二人組手不停口不住:「打發點嘍~~~~鄉派出所在山那邊,要走五個多小時山路哦,早點出發哦,妹紙~~~~」其中中一個算是停下一隻手伸向陶雅玲的臉。

  陶雅玲氣得向前邁步,拍開那隻手。摁住另一隻還在一個背包攪合的手,幾個熱血沸騰的男生也一起動手,拳頭都向著身板不寬厚的二人組招呼過去了。

  張老師叫張成,白白淨淨的,國畫專業的,老笑瞇瞇的,站起來擋住了幾個動手的男生,坐在最後面的伍文定也過來阻擋。

  伍文定也笑瞇瞇:「鍋子~~~學生娃子,莫得啥子好東西得。」居然有點似模似樣的貴州口音。

  陶雅玲被擋在後面怒了:「伍文定,你還不一起抓住這兩個小偷,喊司機把車直接開到派出所去。」

  伍文定沒有回頭還在?嗦:「鍋子兩個是看錯人了,以為是旅行團嘛,我給你們說莫看穿的鮮艷,楞個小的歲數,哪點有錢嘛?抽煙不?鍋子?」

  貼膏藥那個接過了煙,另一個不領情,因為他已經挨了幾拳了,罵罵咧咧的,剛才也不曉得哪個熱血男是被新人班長美色晃了眼睛還是怎麼的,小宇宙爆發打在了這位的眼窩上,白色眼仁有點積血,很明顯,其實就是毛細血管破裂了,看起來嚇人,自己半個月就好。貼膏藥那個正喊他去照司機邊的鏡子

  伍文定手向後隨便戳了一下陶雅玲,不知道是腰還是腿,自己繼續:「我這點還有包煙,鍋子拿去抽。」

  話音未落,後面一隻手伸過來,勢如疾風,快如閃電,估計是想把煙打掉,結果抓在了眼窩男臉上。是陶雅玲的手,英勇的手,美麗的手。陶雅玲想

  這下不認可伍文定剛剛簽下的合約了,眼窩男一拉膏藥男,對著司機呱啦幾句下車從旁邊的山崖翻上去就走了。

  司機不動了,把車挪到路邊停下:「你們最好趕緊過去那邊村子找村委會。」指指前方小河對岸的村落。

  幾個當地人也從靜音狀態調整過來:「他們是山上的,你們趕緊過去那邊村子找治安找村委會。汽車不敢走的,天天在這條路上跑。」

  陶雅玲和幾個熱血男有點楞,伍文定卻過去和張老師商量了一下,自己拿起自己那個比較大的行李包走下車招呼:「都下來,都下來,不用拿行李,先跟張老師一起去那邊的村子。」

  大家都不知道狀況的跟著張老師,張老師拉了一下陶雅玲:「這邊是少數民族聚集區域,有些習俗以及實際情況和我們不太一樣的。先跟我過去,看有沒有電話,我聯繫一下人,可能有點麻煩。」

  陶雅玲更發愣了,這不是中國黨的天下麼?小偷也可以威脅人麼?

  大家走開了,伍文定卻沒有走,蹲在那裡和幾個當地人加上司機發煙抽煙,就像個小地痞,陶雅玲瞧不起。

  有些同學沒有意識到嚴重性,還一路照相,所以花了二十多分鐘才走到村子,問了村委會所在。張成就直接把學生們帶進那個十多平方的會議室,囑咐幾個男生關上門窗,喊陶雅玲召集討論一下速寫,自己拉條板凳擋在門口,坐下給聞訊過來的村長和治安員說了下情況。準備一起到村口去解決問題。

  不出半個小時。動靜就來了,一群人從山上下來,不多,二三十人,但是都操著傢伙,主要是刀,可是還有槍!真的有,很長那種,火藥槍!什麼年代了!

  遠遠看見車裡空了,就幾個人蹲在外面,就知道學生轉移了,所以刀槍團直接對著村落過來了,領頭是個這邊比較少見的大漢,一群人都穿著黑紫色質地像拓藍紙的那種民族衣服,看起來很有統一服裝的黑社會氣勢。

  一直趴在窗口的陶雅玲才知道這是個什麼狀況,才知道原來一指頭也是可以引來災禍的。也才知道原來害怕的時候,就算怎麼控制,身體也會顫抖的。

  伍文定算錯了路線,就把包一背,跑過去,終於在村口追上了氣勢洶洶的刀槍團。

  從窗戶看過去,也就十多米開外。伍文定被推搡了幾把,他居然沒什麼反應,還在發煙,就像個迎接皇軍的漢奸!等陶雅玲都恥於和這種人是同學的時候。他還來勁了,放下包蹲在地上開始翻騰起來,領頭的大漢也蹲下去,其他人就有的蹲有的圍,集中起來了。

  窗戶裡的同學們都看得緊張,有把火藥槍還老指著這邊的。

  出發的時候,有些人就奇怪,那個伍文定為什麼背包比所有人都大一點。還不給大家看裝的什麼,現在知道了。

  伍文定就像在獻寶一樣,一樣一樣的把包裡的東西拿出來:一版一版的蝴蝶結,髮夾,梳子,扣子;一疊疊塑料碗,塑料盤子,一盒一盒的便攜式刀叉,打火機,鉛筆,橡皮,小刀,作業本……全部都是日用品,居然還有幾把菜刀,天知道他是怎麼帶過火車安檢的。他準備千里迢迢過來搞小賣部麼?

  所有同學都看得眼花繚亂的時候,張成終於和村子裡的幹部迎上去了。

  結果沒說幾句,那兩幹部也蹲過去了,張成就在外面笑起來。

  最終的結果是,所有人都很滿意,包括伍文定,終於不用背這麼重的包了。

  等回到車上,陶雅玲坐到張成旁邊,張成看看那個每次都坐在最後一排的伍文定,對陶雅玲說:「九零年,附中高年級學生來寫生,類似的事件,鄉政府來都沒有勸住,當著老師和同學的面,砍掉了一個男生的小手指才揚長而去。那個男生現在是油畫系的研究生。」

  「我不是批評你,這些事情,或許我都沒有能處理得這麼乾淨,我只是個教國畫的老師啊。那個伍文定就是附中升上來的,剛才給我說了這個情況……」

  陶雅玲摸著自己的手指,看著擁擠的行李架又笑,「假模假樣的……。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06 PM

第十二章 盜版光盤

  火車終於開動,行李架基本都堆滿了,伍文定才舒服的躺下來,幾個同學的衣物背包不幸成了他的床墊。其他的站著的大學生有些想效仿,行李實在堆滿了,不好意思去拉下來。只好仰慕某個臥鋪男。

  其實昨天晚上,伍文定就發現自己不怎麼喜歡睡覺了,沒有太多疲倦需要睡眠彌補的感覺。可能也是老和尚後遺症,老人家不是都不喜歡睡覺麼。

  躺在各種包袱上,伍文定掏出兩張嶄新挺括的十元人民幣,練習看能不能一撒手就變成一把鈔票扇子,沒有反應。

  正在一個人胡思亂想,聽見吆喝聲,賣雞爪子和冰糕的小販過來了,聽見有人在問:「這麼貴?兩元一支冰糕?春熙路才五角……」「你瓜的啊,這麼貴,不如去搶好了……」

  結果一支都沒有賣掉的小販是把東西用竹編的筲箕裝著頂在頭上的,筲箕還很大,自然看不見天上的情況。所以慢慢擠過伍文定的時候,伍文定先把新錢放進去,右手精確的掐下八支冰糕,這次不錯,手腕一甩就變成了冰糕扇子,左手飛快的把八張冰糕紙取下來放回筲箕,回來時還挑揀了個雞爪子不用找補。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完全沒有驚動小販。所有看見的人都在笑,還有人鼓掌。販子聽見鼓掌好奇的回頭看了一下,鼓掌的人更多了。

  等販子走了,伍文定翻過身,從行李架上伸過扇子給最近的胖子:「發給大家吃,熱得很,雞爪你吃不吃?」

  陶雅玲和兩個女生一起笑得花枝招展的接過冰糕。

  一路無話就回了重慶,除了熱。

  列車在終點站之前的一個小站停靠的時候才早上七點過,伍文定幾個人都下車了,因為學院就在車站附近,走過去都只要十多分鐘。

  美術學院的學生大多都是在外面租房子當做畫室的,所以一路走去,陸續有人告辭離開,都是打算整理一下,放下專業器材再要回家的回家,家很遠的就等開學了。

  陶雅玲是嚴格遵守學校紀律沒有在外面租房子的,伍文定是因為沒有什麼創作的必要,也沒有租房子。兩個人就直接回寢室,走到女生寢室樓下,陶雅玲接過自己的背包,說了一聲白白就上去了。

  伍文定站在樓下發了下呆,還沒有開學所以沒有什麼可以打望的,就拎著自己的包回了男生寢室。經過寢室門口的時候用小賣部的公用電話給父親和母親分別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回來了。他的父母是離婚的,所以答應父親晚上回去吃飯,又答應母親明天去看外婆。

  回到迷宮一樣的寢室,稍微的做了下衛生,一個暑假還是有積灰的,然後自己到樓道頭的水房洗了個冷水澡。然後就坐在窗前點燃一支煙發呆。

  這一發呆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找出比臉還大的不銹鋼飯盆,溜躂著往食堂過去,順便看看佈告欄有什麼東西沒。結果真的有,張成貼了張大白紙,用漂亮的隸書寫著喊他回來以後去找他,沒有留名字,只寫了個閱字,張成算是有數的青年國畫家,一筆書法拿到外面畫廊還是可以賣點錢的,所以只留了個簽作業的閱字,想來伍文定知道他是誰。

  伍文定笑著把盆夾在腰間,小心取下書法作品,心想幸好沒留款,不然早就賣到外面去了,看樣子也就這兩天貼的。

  吃過飯,他就去張成那看看,不遠,就附近一排平房,青年教師嘛,有分房就不錯了。

  張成喊他修電腦。伍文定是高手,方圓幾里地第一高手,自學的。

  張成有台很牛叉的586,IBM的,在現在的九六年是很不錯的了,是在日本參加畫展然後帶回來的。不過他主要是拿來陪女友打大富翁。前兩天女友不小心把批處理文件刪了,伍文定要重新做一個。

  張成一邊拿水果,一邊找煙,說正事:「馮老師那邊要搞點東西,你後天去找他一趟。」

  「嗯。陳老師說你叫他來找我的?」伍文定一邊用DOS恢復那個批處理文件,一邊問。陳康健也叫他開學後去他的畫室幫忙,說是張成介紹的。張成口中的馮老師就是他的老師,國畫系的系主任。

  從附中起,他就主要是這些老師介紹一些和電腦有關的活兒給他,算是自費讀大學。幾個老師都以為他家境不算太好,所以很幫忙,活兒還不錯。當然也因為這兩年美院電腦熟練的沒有幾個。

  張成好奇:「他們說電腦也可以畫畫?」

  伍文定還是曉得:「主要是一些軟件,一類是對現成的圖片修改,一類是利用外設,比如電子筆直接在電腦上畫畫,習慣了還是好用的。」

  張成想像不出來:「我在香港看見過說是電腦畫的國畫,是印刷品啊,也不是宣紙的。」

  伍文定半罐子:「我還沒去過香港呢。」

  張成說:「你給馮老師搞那些東西,我還是看得懂。」

  伍文定忍不住笑:「張老師,那是平面設計,現在平面設計基本都要通過電腦,這是個趨勢,學院以後一定會開設這方面的課程的。」

  張成充領導:「那就是你來教這個了。所以,下次你去給陳副院長老婆的電腦搞點手腳,讓他見識一下你的手藝。留校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這餿主意出得。

  伍文定只好說:「我一定種個病毒,開機就閃字『張成是個好同志』。」張成大樂,說不錯。

  三下五除二搞好,伍文定想跑,張成要拉他吃飯。聽說要回家才作罷。

  伍文定回家吃飯,市中心繁華路段的大房子家,他父親有錢,開公司的。

  伍文定的電腦技術就是九二年開始每個假期給父親的公司看守辦公室勤工儉學學來的。

  那時公司就幾台286,一台386,還都死貴,一起要十多萬。

  開始他就天天翻牌,掃雷。掃了一年

  直到九三年父親一個新招的保鏢很得意的告訴伍文定他不是只會散打開車,還會3DS,是文武雙全的新一代保鏢。

  這保鏢其實也是個小孩,山東人,剛二十來歲從中央警衛團退役,高大陽光帥氣的典範樣子,別人輾轉介紹來跟隨企業家。看來北京真的是藏龍臥虎,一個退伍士兵都知道3DS。

  結果他帶來的7張軟盤組成的3DS運行不了,大感面上無光,托戰友又寄書又寄盤。兩人鑽研一番,發現書上說3DS是只能運行在486上,386要用還得加一個4086的協處理器。於是伍文定又看出來中央警衛團給戰士練習的電腦都很好。

  於是又研究是否能夠安裝這個協處理器,所以,兩個人每天晚上一下班就鎖上辦公室拆電腦,早上裝回去,經過多次驚險過程,終成硬件大器,媲美中關村裝機狀元,但還是沒有學會3DS,因為沒錢買協處理器。

  軟件方面不是從3DS啟蒙的,是一個公司從上海畢業回來的電氣工程師,也是個年輕人,神秘兮兮的說自己有張價值千萬的光盤,逗得伍文定和小趙心癢難耐,但是沒有光驅啊,小趙就是那個文武雙全的保鏢。

  領了三百塊勤工儉學工資以後,湊上自己去人民公園門口倒賣相思鳥的三百塊錢,伍文定自己買了個松下光驅,三個人隆重的裝進386以後,檢索千萬資產,就是那張盜版光盤。

  全部是都是國外號稱數千美金一個的PHOTOSHOP,CAD,CORDRAW,3DS等等設計軟件,滿滿一張,算算還真過千萬了,這盜版的人真有眼光。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06 PM

第十三章 父母

  回到父親家,吃過飯,父親說有事情要跟他說,去書房。

  伍文定就幫繼母收拾碗筷,聊幾句以後,洗了手先去書房候著。

  真是書房,好多的書,到處都是書,伍文定一直都認為,父親應該是個文人,而不是個商人。只是時代造就,形成這個結果。

  伍欽面相比伍文定看起來有氣質得多,儒雅氣息很重,不抽煙不喝酒,最大的愛好就是買書看書,手裡有點錢以後更是變本加厲的成套成套買,根本都來不及看。伍文定經常想在樓下開個書店找大凱子的錢,比他倒賣相思鳥輕鬆多了。

  伍欽端杯茶走進來:「什麼時候去看你媽?」

  伍文定擺好受教姿勢:「明天,我從學校上午過去,下午再回學校。」

  伍欽擺資格:「藏區寫生如何嘛?有沒有什麼創作靈感?」他下海初期也是跟人去拉薩倒賣過盤圓的,對藝術家的工作也一直很有興趣。

  伍文定無奈:「還可以,我打算搞一個藏族門上臉譜類似貼門神的作品。」小孩子不都喜歡隨手亂畫點什麼,父親就認為他有繪畫天分,在認識了一個附中老師以後就欽定這條藝術路線。鬼曉得伍文定小時候最有成就感的藝術創作是不是能登大雅之堂。

  那是六歲時候受太多國產電影荼毒的伍文定,在單位上最大一面牆畫了個妖女,題字「王a一是女特務!」王阿姨就是父親單位上的女同事王桂芳,只是因為抽煙被伍文定看見,就背上偌大個反動名聲,在那個年代,還是很造成了點影響,還好沒有實名舉報。

  伍欽繼續打探:「你這個專業創作,開銷還是不少,缺什麼東西不?要不要錢?」

  伍文定繼續無奈:「不缺,不要,我自己現在還能掙點。」心下嘀咕,要給就直接甩給我吧,問什麼問,明曉得我不喜歡開口要錢。

  伍欽得意:「你那點錢夠不夠哦,營養要跟上,多買點水果吃。」水果!煙都是買的三塊一包的。

  伍文定混亂:「您最近工作要注意身體,我自己知道管好自己。」

  伍欽終於切入主題:「你現在在耍朋友?恐怕錢更不夠吧?」

  伍文定莫名其妙:「誰說的,我現在一天忙得很,哪有時間搞那些事情。」

  伍欽感慨:「你說你吧,不該你想這些你很超前,該你忙活這些事情了,你又不著急了。」

  伍文定逃避這個話題:「老陳給你說的吧?他亂說的,那個孫琴是他學生,我都沒有打過幾次交道,小姑娘開我的玩笑,成功了,現在好多人笑我的。」這個老陳就是把伍文定拐進藝術行業的那個附中的老師,經常給一些附庸風雅的老闆介紹點藝術家什麼的。對伍文定的定位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當然伍文定附中時候確實不靠譜。

  伍欽沒打算放過他:「我的意思是,你找個週末的時間,喊回來,一起吃個飯,陳老師說她也考上美院了,服裝設計系。」

  伍文定終於有點驚奇了:「這些情報你都打聽了?」

  繼母端水果進來,正好接上話,得意:「老陳不就是喜歡喝酒麼,我和他多喝了幾杯,話多得很,聽他說那個女同學還是不錯的哦~~~~~」繼母姓錢,很高大,有點胖,平時就喊錢姨,喝酒是一把好手,做生意不喝酒的伍欽沒少靠老婆擋酒。在家裡和伍文定關係還近點,如果和他父親有了什麼口角,都先找伍文定評理。

  伍文定耐不住夾攻:「媛媛什麼時候開學?」錢姨帶來的女兒,姓鍾,也被送到藝術學校了,學舞蹈,不過現在有長胖跳不起來的趨勢。

  錢姨有打算:「我不是正好想做服裝代理,還可以叫那個女同學來幫忙,也算是內行。」

  伍文定啼笑皆非:「兩碼事,學校教的那些東西,設計出來保證賣不出去。」

  錢姨不放過:「總算是懂行嘛,說定了,開學後找個時間約出來吃飯。」

  伍文定匪夷所思:「不可能,完全沒有關係的。」

  錢姨有準備:「我找老陳,他去約。」伍欽大笑,自從兒子改邪歸正,他最喜歡大笑。

  伍文定終於崩潰了:「開學我去找老陳認錯,我不該罵他。這件事就不用說了,沒事我就回學校了。」

  伍欽終於通人情了:「下周跟小趙去把駕照拿了,別再偷偷跟他開車出去,萬一出點事,麻煩。還有,叫你配個傳呼你瞧不起,買個手機給你?」

  伍文定起身:「我小心得很,時刻牢記安全第一。手機算了,老師都不是人人有,文化老師看見了,我多半要掛科。」小趙專業出身,開車是高手,伍文定早就偷偷自己開車上路了,交警查得又不嚴。

  伍文定坐公車回的學校,換條球褲從寢室拿了足球一個人來到球場,對著牆面就彭彭彭反覆踢。

  現在他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精確的控制,踢了一會就開始顛球,以前十來個就不錯,現在一會就覺得好輕鬆,不就是把腳放到該放的位置,盯著上下跳動的球就可以做到。挑起來到肩上,可以,再到頭上,還是可以。掉下來,凌空一腳,準確的命中預定牆面上那個塗鴉的笑臉。要不我去四川隊應聘打職業聯賽?造福一方球迷,一直恨鐵不成鋼的偽球迷想。

  夏天的黑夜來得晚一點,城市的黑夜也總是要亮一些。直到快九點鐘,流一身汗的伍文定也沒有覺得多累,顛著球就往寢室走。

  路上遇見不少提前來學校的學生,有認識的不禁招呼一聲:「技術見長啊,今年比賽要出風頭哦。」伍文定笑著回應。

  洗完冷水澡回到寢室,站在那塊缺了大角的落地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身體,回想前幾天最酸痛,最緊繃的那些部位,好多肌肉都有膨脹收縮的變化。就感覺畫完大衛石膏像,有點似是而非,老師走上來,抄起筆,毫不客氣的東砍一筆,西補一塊,線條就清晰明朗起來。沒有健碩得刺眼的稜角,肌肉纖維卻很明顯的加強了。另外好像長高了點,應該是的,明天去量一下。

  天氣還熱,寢室連風扇都沒有,只穿條短褲就躺在床上,找出課本翻翻,沒的說,看一遍基本就記得了,土益尼瑪當年可是強聞博記的強人,那就看吧,反正也不太想睡覺。第一次覺得英語書還是很有趣的。

  到母親家的時候才上午九點過,正好陪母親上街買菜。

  母親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不在市中心,二十公里外的北碚區,算是風景區,風景很好,溫度都比主城區那邊低幾度。有兩所綜合性大學在這邊,所以暑假期間比較冷清,很適宜養老的地方。

  母親再婚過,又離婚了,所以乾脆把外公外婆接到一起住,拿以前的內退工資,自己做點財務賬,過得倒是比較輕鬆。兒子過來,例行要去多買點什麼菜的,順便給街坊鄰居展示一下。

  黃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小,不是因為保養有方,而是心態好。和兒子走一路逛街是心態最好的時候。

  伍文定曾經以為母親是個脾氣火爆的人,不然從小的記憶中怎麼會總是喜歡和那個脾氣好好的父親打罵。現在隱約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當年離婚是母親提出的,因為看不起老是個民辦教師的父親,父親羞怒之下,離婚後乾脆辭職到天南地北下海,一直沒有發大財,卻比平均水平好出太多,要強的母親也要別苗頭,也帶著公職去深圳做生意,大敗,差點帶來牢獄之災。那些年卻苦了伍文定,無人養,每個月還要去父親的弟弟家拿二十元的生活費。迄今伍文定不知道父親那時給了錢給叔叔沒,因為每次叔叔叔母總要順口說說,錢都是他們墊付的,他們的錢也不是地裡長出來隨便就有的……所以從小小年紀,伍文定留下了病根,恥於張口向所有人要錢,包括父母以及甲方。

  對外公外婆,伍文定也沒有什麼歸屬感,他從記事起就是在父母對吵中長大,自己兩邊吃飯兩邊住,那時條件不好,多半都是睡沙發或者支鋼絲床睡覺,所以也老是沒有個固定的床,直到開始住校。就再也不願意兩邊住了,就算現在父親那邊給他準備了個設施齊全的臥室。

  吃過飯陪母親說話,給外婆錘錘背,和外公一人一支煙聊一下《參考消息》上的政治大事。

  磨蹭到吃了晚飯,婉拒母親每次例行的挽留,伍文定還是回了學校。

  美術學院大多的寢室,都和正常的大學寢室不一樣。完全相同的房間面積,四張上下鋪,可以被這些創作欲迸發的學生,折騰出各種花樣,伍文定的寢室,進門就是一張橫擺的床,左側是另一張豎著的床緊靠,形成一個一平方的進門玄關,你只能從右側轉進去,進去又是兩張呈T字形擺放的床。這樣的好處是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壞處是發生火災估計逃生有點麻煩。學校也不管。檢查的老師還點評:「你們這客廳空間不行,別人402還折騰了個儲藏間,能幹吧?」

  原定住六個人,實際上有四個在外租房子住的,另一個是家境實在有點差。

  還是一個都沒有來,還有一個星期才開學呢,提前來的基本要麼有什麼創作要做,要麼有什麼業務要搞。美術學院的學生找勤工儉學的機會還是很多的。

  伍文定躺下,拿出今天順便買的幾本書,開始掃瞄式的學習《文物鑒賞初論》、《經濟學原理概論》、《股票操作入門》。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07 PM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4-5-4 10:23 AM 編輯

第十四章 老馮和老陳 

  其實馮主任找他還是那些事情,最近有台灣畫商要過來搞一個藝術沙龍鑑賞會,就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四星級酒店,伍文定需要做的就是所有場景,掛幅,背立板,酒店外橫幅等各種畫面,文字的電腦製作。

  伍文定接過那個白色的信封,是預付的費用:「謝謝馮老師,具體的資料我回去仔細看看,有不清楚的再來問您。」

  馮主任遞過一支煙,笑著說:「不著急,九月底才搞。」

  伍文定接過煙,去客廳茶几上找到那個5釐米見方的銀質小煙碟,放在書桌上。

  老馮四十歲不到,現代派國畫高手,很有寬厚長者的氣質,只是兩顆上門牙有點暴,略微影響了整體形象,說話斯條慢理,穿的是對襟綢衫,牛仔褲下卻又是白底黑布鞋。

  伍文定對這位老師卻更有父親的感受,只因為兩年前某次悲慘失戀的伍文定被往來不久的老馮喊去談話。

  本來就不是一個系的,自己還是個附中生,國畫系更是沒有管理權,自恃自己談戀愛也不太違反校規的伍文定去了。

  老馮就是找出那個小煙碟,點燃煙單刀直入:「我都聽說你失戀了?」

  伍文定渾渾噩噩的不想說話,只點頭。

  老馮看來很擅長做思想工作:「你一直在幫一些老師打理電腦,張成知道我需要,才推薦你給我。」

  伍文定繼續沉默點頭。

  老馮也不在意,繼續練單口相聲:「有老師給我說過,你是有名的三道檻。」

  伍文定第一次聽人背後給自己一個有名這樣的定義,還是老師,抬頭看。

  老馮有點笑:「說你坐在電腦前,開機以後不論是什麼問題先是嘆口氣,這時要發煙給你,什麼煙倒無所謂。」

  自己什麼時候有這個習慣?伍文定在回想。

  老馮繼續:「你就一直擺弄,也不說話,這時就要問你喝點什麼,拿茶、水果或者飲料了。」

  伍文定臉皮有點發燒,一定是張成找樂子哄領導開心,拿自己開涮。

  老馮還在不留情:「喝了水你就會沉痛的說:『這個問題很嚴重啊,』這個時候就要說好今天晚上吃什麼了……」

  伍文定終於不好意思起來:「他們開玩笑的,我最多也就吃個小火鍋。」心想在副院長夫人家就從來沒有嘆氣過。

  老馮哈哈大笑起來:「我覺得你有趣,就叫你來幫忙,你還是很收斂的。」

  伍文定羞愧:「本來就是他們開玩笑的,好些老師都算是師兄。」

  老馮說:「你不錯,沒有把自己定位在學生的位置上,吃技術飯嘛就是這樣的。不然我隨便找個學生開的廣告公司也是可以找人來幫忙做這些的。」

  老馮不等伍文定做自我批評就把話題轉移過來:「既然你不把自己當學生,我也當個兄長和你說幾句。」

  伍文定有點惶恐。

  老馮又點一支煙:「我大學時候失戀過一回,跑到成都她家樓下,傻乎乎的站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又坐車回來,坐在教室裡還是不知道自己都做過了什麼……」

  伍文定聽見高層秘史,更惶恐。

  老馮說:「這就是我要給你說的,很正常,一個男人應該經歷的,也值得經歷的一段珍貴的記憶。雖然我現在都不太記得她的樣子了,更像一個模糊的符號。」

  「那麼,你可以為這段記憶做上標記,標誌著你成熟的記號,你看看你在附中都做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連一個國畫系的主任都知道伍文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現在都還是開除留校察看的處分期呢。

  在伍文定的記憶中,那是第一個長者對他講述有關做人的事情。他當時沒有感動得淚涕橫流,只是有點發呆,之後就起身鞠躬說謝謝走人,老馮也當沒發生過,有活兒就喊學生找他,沒事也不介意他死活。

  老馮看他點燃煙,才說:「我有個朋友介紹個廣告公司,要個設計師,你如果想去,就打這個電話。」遞過一張名片。

  伍文定收下說:「這次東西有點多,我不能在您家來做,可能時間慢點。」現在可沒有哪個學生自己買電腦,8M內存都一千二,伍文定自己只有個光驅。

  老馮斜眼看他:「消息很靈通嘛……」聲音拉長,打官腔。

  伍文定冤枉:「什麼消息?我沒有提條件的意思啊?保證十號左右完成拿過來您過目修改。」

  老馮暴牙都笑得翻出來了:「還會掩飾了,不用繼續了,新成立那個電腦教室只有一個武大計算機系的畢業生過來當老師,開學後你去找他借用電腦,叫他打我辦公室電話確認。」

  伍文定算是六月飛雪了,誰叫你自己名聲不好呢?

  之後伍文定就主要弄這些設計,期間還去了三個老師家弄弄電腦,直到一片雞飛狗跳中開學。

  輔導員電話到寢室,喊伍文定安排人去做教室清潔,伍文定找個笤帚和抹布就自己去做了,順便到系辦公室領了課程表,貼在黑板旁邊收工回去了,第一堂專業課就是陳康健的油畫,得上一個半月。

  老陳的課程很簡單,兩件事,自己按照自己外出寫生的創作草圖,畫成不低於一米乘一米的油畫,另外每個人到街上去拍照,拍張大樓玻璃幕牆上莫名其妙支離破碎的反射組合,回來畫張不低於一米乘一米的油畫,他會每天不定時過來看看,指導一下,不打考勤,只驗貨,自己在出租屋閉門造車得不到指導是你自己的事情。

  三言兩語說完下課,喊伍文定和他一起走,這還不到十五分鐘,工資真好掙。

  和伍文定說話就不一樣了,其實老陳是個很老實的畫家,一直很勤懇的畫畫,可是一直沒有得過什麼大獎,作品也沒有拍出過什麼高價。年初他一個大學同學在香港拍出了一幅過五百萬的油畫,他仔細揣摩以後,覺得還是和大學時代一樣,沒有他畫得好,所以自己得求變!大變!

  找伍文定來也就是這個意思,他想把電腦這個元素加進自己的創作裡面,所以買了台儘可能好的電腦放在畫室,但是還不知道能做什麼。

  伍文定聽完老陳的講述,也不知道從何入手,就提出讓他在畫室呆一天看看老陳的畫。

  老陳笑瞇瞇的答應,然後說今天晚上吃火鍋。這張成的嘴真大!

  畫室比較寬裕六七十平方,堆滿了老陳的作品和空白的油畫框,都是單邊兩米以上的大型作品,他就這個愛好。

  轉悠的第一個結果是伍文定找到兩幅一米二一米五左右的空白框子,說要拿去自己用。

  老陳捨不得:「你還畫個什麼畫,浪費,98分太高了,92可以不?」

  伍文定眉開眼笑,連聲說好。又繼續轉悠。

  有些大畫還掛在滑架上可以拉出來,方便畫商來選畫的時候展示。伍文定就自己一個人拉來拉去看,看不懂的就問老陳。老陳自己回到畫架前畫一張巨大的喇嘛臉,有問必答。

  老陳的東西看不懂的地方實在不多,基本都是超級寫實風格的,又大,衝擊還是有,不過過時了,十年前流行。

  伍文定回來打開電腦打開PS,看見很多作品掃瞄好了放在一個文件夾裡面,老陳說是配電腦的公司專門給他掃瞄的照片,為藝術家提供的免費服務。

  伍文定就隨便打開一張研究,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他本來就沒有什麼藝術細胞,土益尼瑪也沒有,至空那個腦袋裡只有金銀兌換比率更沒有藝術細胞。

  鼠標就在上面亂晃,無意識用拖拽工具把畫面上的人鼻子拖到耳朵邊,眼睛拖到下巴,就聽見老陳一聲怒吼:「好!」

  轉臉看過去老陳一臉通紅得像喝了半斤酒,伍文定就笑起來:「那就簡單得很,把你的素材先扭曲一下再畫就是了,有濾鏡的,簡單,我教你。」老陳不幹,說他摸不慣鼠標。

  說是簡單,藝術家都是難以琢磨的,雞婆的要求這樣扭那樣扭,搞了幾個鐘頭才有點滿意的樣子。

  伍文定開始推銷自己的簡單化理論:「陳老師,我有個想法,你看能不能用。」

  老陳還在興奮期:「喊老陳,你說。」

  伍文定試探著說:「其實我看那些拍得好點的畫家,基本所有作品都是有獨特風格的。」

  老陳脖子一扭:「那當然,能成角兒的哪個沒有自己的風格?」

  伍文定就放開點:「您這打算是開始扭了,也是風格,但是我看那些風格上還有個特點。」

  老陳另眼相看:「說說?」藝術學院就是這點好,探討藝術的時候,文無第一,老師很少擺老資格,多聽點學生的新鮮想法沒準自己還可以探索出新路來。

  伍文定說:「符號化,你看那個誰,每張畫主角都是同樣的臉,男女都一樣;還有那個誰每張畫都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破罐子,評論說是暗示失貞……您是不是也把這個扭的樣式固定,一扭套百景,以後只要看見這一扭就知道是你。」天曉得,伍文定只是想自己的工作量低一點,每次直接把模板套上去就完事,不然次次都這麼磨磨唧唧不害死人。

  老陳如同又喝了半斤酒:「好主意!」拍肩膀,摟肩膀就來了:「今晚吃黃角樓!」學院地界最好的酒樓!

  最後沒吃成,老陳太激動了,伍文定怕他腦溢血,早早潑冷水,說這種做法他好像聽說過,別人沒見成功,老陳冷靜了點,但覺得那是沒底蘊。伍文定藉口說有事就溜了。中午飯都錯過了。

  回到教室都是下午了,有些同學手快都把框子和畫架排列上了,沒有框子的也搬來東西畫具佔據有利位置。畢竟一個教室光線還是有不同,門口也比窗前容易被打攪。

  就伍文定打空手,多搶眼的,陶雅玲沒忍住:「你租了畫室?」她今天穿的黃色長裙子,米色涼鞋紮著帶子在腳踝,那裡有根銀色的小鏈子,美術學院就算是再老實的學生也有點另類的因子。頭髮用絲帶束在一起,刷了一點劉海在前面,單邊一隻松耳石耳釘,這次的收穫。整體效果很有感覺,清爽又不失俏皮,煞風景的是兩隻袖套滿是油彩套在短袖胳膊上,愈發襯得小胳膊白生生的。

  這個理由好,伍文定一邊打望一邊大力點頭放大話:「老陳就那幾招,附中就畫過這種大畫了,我自己畫,自由點。」

  陶雅玲理解:「那你收拾乾淨點,別在那邊睡覺,少抽點煙,別搞得跟張峰那像個垃圾回收站,我過兩天去檢查。」

  這謊話說得!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10 PM

第十五章 耽擱

  伍文定張大嘴巴,癟了兩下:「我回家畫。」真是一個謊話要更多謊話來支撐。

  還好陶雅玲真是無心的:「味那麼大,你也不怕打攪你父母。」

  伍文定繼續:「支持嘛,肯定的。」

  陶雅玲轉換話題:「和林凌有通信往來沒?」

  伍文定沒想起這茬:「地址都沒有,她還沒有去學校報到,我的地址倒是給她了,估計過兩天就忘了吧,開學多新鮮多忙的。」

  陶雅玲有關註:「朱青青陪他去報到的,有地址,你要不要?」要給就直接給了,問什麼廢話啊。

  伍文定有立場:「不用,興許過幾天就有新朋友了,如果記得遲早要寫信過來吧。」

  陶雅玲笑:「楊主任喊我們下午去開會。」

  伍文定又想偷懶:「你去就是了,我都聽你的。」

  陶雅玲不氣餒:「有重要事情,應該有關學生會的。」

  伍文定更加想溜號:「學生會更煩,那些人都好上進的。」

  陶雅玲苦口婆心:「你也應該上進的,你有領導能力,有感染和號召的能力,能夠做個好幹部的。」

  伍文定很驚奇:「這樣你都能看出來?你懷疑我有傳染病?」

  陶雅玲想拿油畫刀把厚臉皮刮下來:「不准走,等會和我一起去開會,不然我翻臉。」

  伍文定找把椅子坐下來:「內心來說,我很想看看你翻臉什麼樣子,但是又怕你真不理我。」

  陶雅玲得意的笑:「你說我這個草圖好不好?我打算搞這個藏族女性的背影。」

  伍文定一看,熱烈:「正面的照片呢?美女呢,都不喊我去拍,這個角度不錯,背影浪費了,正面好。」

  陶雅玲又想舉刀,奇怪:「你看見過這個藏族女?」

  伍文定小聲說:「千萬不要給張峰馮雷他們幾個看見,那天沒有拍到這個女的照片差點沒哭起來。」

  陶雅玲拿刀的手都去捂嘴笑:「你們每次都去關心美女。」上次去貴州,他們幾個也是圍著一個全身銀燦燦的苗女神魂顛倒。

  伍文定把自己摘出來:「我沒有,我是去制止他們,幫助他們擺脫熱情的陷阱!」他當時把那幾個人支開,很嗨皮的和苗女喝了兩碗米酒後倒下了,被女生嘲笑得不行。那個米酒就和糖水一樣好喝,卻是後勁十足見風倒。

  過一會,陶雅玲整理下自己的東西,挎上暗藍色蠟染白花花的苗族包包,拖伍文定開會去。包包是伍文定教他們用發卡什麼的和苗女們換的,很地道的風格樣式。

  到繫上會議室坐好,不多,一共就每個年級兩個專業外加一個新專業九個班,加上幾個學生會幹部,不超過三十人。別人都是正在前,副在後,就他們兩個反過來,他捧著陶雅玲的包包在坐她背後玩包包上的蠟染帶子,陶雅玲坐端正,還擺個筆記本和鋼筆準備做會議記錄!

  系主任姓楊,中年婦女,北方人,水彩畫家。美術院校非專業老師基本就沒法上位,開個院領導會一水的畫家頭銜,紀委書記還是位版畫家。

  喝口水,楊主任開始介紹會議主題,兩件事:一個是明年九七香港回歸,該做什麼的做什麼,搞藝術獻禮是大頭,各個班級都下去宣傳,重頭戲;二個是學生會主席大四了,按理就要培養和選舉新的學生會主席,大家分頭考慮一下,推選出來交院裡。

  楊主任微胖,不嚴肅,說完事情順帶說了句:「系裡面的意思,為了保持穩定工作,大二的比較合適。」有兩個大二的學生會幹部就面帶喜色。她又接著說:「最好是搞班級工作的。」另外一個專業的大二正副班長又有點嚮往。楊主任終於不耐煩,直接說:「繫上幾個老師提議大二的伍文定來擔任,我也覺得不錯,大家考慮一下。」這還考慮個什麼考慮?!有幾個都開始鼓掌了,陶雅玲也放下筆笑嘻嘻的鼓掌。

  正在研究蠟染和扎染區別的伍文定聽見自己名字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謝謝大家,這是我應該做的。」反正是鼓掌,不是壞事,謙虛點沒錯,這麼說最四平八穩。

  楊主任正端上水杯,還沒有喝水,都差點就把自己給嗆住,指著伍文定呵呵呵的就笑起來。另外幾個老師更是樂得,學生們就誇張了拍桌子搖板凳,拿本子砸伍文定的都有。

  陶雅玲還是控制了一下,實在困難,埋頭趴在桌子上,肩膀使勁抖,兩隻手成爪狀,在桌布上刮。

  伍文定本來想問她說的什麼的,看來不行,就只好訕笑著站在那裡,手裡還拎個蠟染包。

  楊主任畢竟是領導,最先平靜下來:「既然你都不推辭,那就是這樣了,備個案送到院裡。你自己熟悉下事物,調整人員,安排工作。」趕緊帶老師離開。走出會議室,就聽見走廊就有人大笑。這邊的學生就活潑了,過來找伍主席握手。

  搞清楚狀況的伍文定很想看自己能不能發動大神通抹去這些人剛才的記憶,不到兩天,估計就會傳到全院耳朵裡。太丟臉了。繫上也不覺得丟臉,有這麼個不靠譜的學生會主席。不過美術院校真的不太在意這個事情,就這麼點人。這美教系還是最大的大系,不超過兩百人,有些系專業一個年級就五~七個人,一個系學生才三十多個。

  伍文定把包塞給陶雅玲,埋怨的挖一眼,陶雅玲捂著嘴毫不畏懼的頂回去,肩膀還在抖。

  伍文定自己走到剛才楊主任坐的位置,先抱拳:「求大家嘴上留情,真的是開小差了,沒有注意到,求大家了。」聲音誠懇平和,用上了土益尼瑪讀大金剛經的九成功力。

  第二輪大笑又開始,更多本子砸向他。

  伍文定只好正色:「老虎不發威不要當病貓呦!!我現在是主席了!!……」

  最後陶雅玲都是一手扶牆一手捂肚子走出會議室的,還有幾個不能走,說躺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伍文定走出教學樓,決定逃避現實,先離開學院一會,免得每個人看見他都笑,那就太悲劇了。因為他走下樓這一會,就有三個人拍他肩膀大笑了,其中還有兩個老師。

  順著牆根,埋著頭,往校門溜過去,學院太小了,就一個大門。

  埋著頭差點撞到人,連忙往牆邊一閃,對方也閃,他不耐煩玩遊戲,抬頭一看腦瓜痛:「孫琴,你擋我路了,我有急事。」

  孫琴個子高挑,腿長走路有點一蹦一蹦的彈性,笑瞇瞇:「你又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居然要順著牆根溜走?」

  伍文定抬頭周圍看看:「真有事,放我趕緊走。」

  這屬於自投羅網,孫琴還不趕緊拿翹:「陪我一起走!」

  伍文定上下一打量:「你這怎麼走?」孫琴穿的軍裝,新生在軍訓呢,不准離校的。

  孫琴得意:「門衛是老張嘛,別說你不認識,你以前老偷偷翻校門的,說一聲就是了。」

  伍文定急切:「走走走,懶得跟你說。」果然走到門口,伍文定只是瞟一眼孫琴,老張就笑著轉頭。

  除了校門,伍文定隨便選個方向就開始走,要離開這條街,熟人太多了。

  孫琴不說話,跟在旁邊一起,兩個人比競走。

  轉過了兩個街角,伍文定才放慢腳步,慢慢搖,孫琴去買兩瓶水,拿給他,自己拿面巾紙擦汗:「你準備走哪去?」

  伍文定沒啥目標,只是想等大家笑神經放鬆再回去,就說:「隨便走走。」

  「這個最喜歡。」孫琴有上來拉手的趨勢:「今天第一天軍訓,好熱,你看我擦了好多防曬霜,還是曬紅了。」

  伍文定撥開手:「注意影響,哪有新生就這樣在街上逛的。」

  孫琴整一下武裝帶:「好看不?我昨天晚上拿去改了一下,我自己動手的,褲腿改小了,腰改瘦了一些。算不算制服誘惑?」

  伍文定不看:「我不受誘惑。」

  孫琴直接:「就是改給你看的,你也沒見來給我送個水。」

  伍文定斟酌詞句:「想給你送水的多得很,我就不用湊熱鬧了嘛。」

  孫琴選擇性聽:「我允許你明天來湊熱鬧。」

  伍文定覺得不能拖沓:「你還沒有玩夠?上次我還沒有被嘲笑夠?」

  孫琴笑嘻嘻:「我是提早宣佈所有權,你看湊效了。現在沒有什麼花癡來打攪你吧。」

  伍文定大恨:「你就是!」

  孫琴不在意:「你別不當真,我是說實話,我真的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伍文定沒得退路,轉身正眼看著孫琴,孫琴毫不躲讓:「你瞭解我麼?我值得你喜歡?你考慮過我是否喜歡你沒有?撇開男女性別問題,如果你遇見一個異性這樣對待你,你是什麼態度?」

  孫琴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說到瞭解,恐怕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我低你一屆進的附中,你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全部都看著的,而且我一直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的,恐怕你都沒有我瞭解你那時在做什麼。」

  伍文定有點驚訝,沒有說話,孫琴就繼續:「至於值不值得,本來一般說感情沒有值不值得的,但是我長得還不錯吧?你也不差,配得上。」

  伍文定笑:「你的自信我倒不反對,還謙虛了。」

  孫琴嫵媚一笑:「你就是油腔滑調這點不好。別打岔,等會我搞亂了。」

  伍文定打開水瓶蓋,遞過去:「你繼續。」指指前面路邊的石椅。慢慢走過去。

  孫琴又斟酌一下語言:「我也是老陳介紹來的,以前我學舞蹈,我爸覺得那個圈子太混亂太髒,就讓我來學的這個。」

  伍文定拿手拂拂椅子,坐下:「附中也不見得好乾淨吧?」

  孫琴坐下反駁:「就是你們那撥給搞髒的!叫你別打岔,我說到哪了?哦,所以對你家的情況我從老陳那也瞭解了點,應該還算門當戶對吧?所以值得這個問題,基本是平衡對等的,值得。」

  伍文定不敢打岔,又遞水。

  孫琴搖手說:「你說你會不會喜歡,總要嘗試交往才知道會不會喜歡吧,沒什麼往來怎麼喜歡?何況只要你現在沒喜歡別人,你就有可能喜歡我吧?」

  伍文定忍不住:「喜歡一個人的同時,也可能會喜歡另一個人。」

  孫琴定睛看著伍文定:「碗裡都還沒有搞定,你就開始惦記鍋裡了?」

  伍文定嚮往:「一口鍋,那得有多少碗啊。」

  孫琴想了想說:「我現在還沒有把你舀到碗裡,沒有資格管理你的這些花花心思。回到我對你的回答。」

  伍文定比較嚴肅點:「您繼續。」

  孫琴就說:「追我的人也有,還不少,附中的,外面的都有,除開那些一點不靠譜的,我還是會思考,這個人適合我麼?我會喜歡麼?結果是我覺得比不上你的份量,所以我是選擇自己覺得正確的感情,我回答完了。」抿上嘴,像個回答完問題的小學生。

  伍文定也組織一下語言,彷彿才對得起對方的慎重:「第一次有人這麼明確向我陳述對我的感覺,還是美女,你可以想像得到我的虛榮心得到多大的滿足,我會保證,我不會大嘴巴。」

  孫琴笑一下,沒什麼表情。

  伍文定又說:「大學是個學習的階段,我覺得也是個人生觀得到強化的階段,包括愛情。所以我不會說什麼學生應該以學業為重之類的廢話。」看一眼端坐的孫琴「對於愛情,我很期待,也很珍惜,甚至希望一直有人能伴隨我一起,不幸的是,過去我還不夠好,不能保有那份感情,所以我希望自己能變得更好,更有保全自己感情的能力和心態,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那種失去很痛苦。」

  孫琴認真的說:「我知道,就是那種改變我才覺得你是值得付出感情的。之前你那些事情很值得喜歡麼?你所有的精力和腦子都拿去搞事了。」

  伍文定摸下後腦勺:「謝謝你的看重,老實說你元旦開的玩笑,我內心肯定是竊喜的,你今天的話,讓我也對你有了完全不同的認識。但是……」

  孫琴稍微有點緊張:「你有什麼直接說,我在聽。」

  伍文定調整一下語氣,稍微神秘點:「我最近發生了點事情,自己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具體以後要搞點什麼,都還在思考,或者說不敢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沒?」

  孫琴鬆口氣:「不明白,但是好像沒有直接或者委婉的拒絕我?」

  伍文定也鬆口氣說:「這個階段我還在調整自己的心態,要不了多長時間我肯定會有些變化,如果那個時候你還覺得可以和我說說,我們一起探討。」

  孫琴要明確:「兩個月行不行?不是我不能等,是這種倒明不白的等待比較難受。」

  伍文定連忙認同:「應該不用這麼久,不敢耽擱你那麼久,我國慶假期會出去一趟,假期完畢就差不多了。」

  孫琴嗔他一眼:「你耽擱的時間長了。裝模作樣的。」

  第一次,兩個人坐在一起聊了不短的時間,到天快黑才往回走。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10 PM

第十六章 米瑪

  孫琴很愉快:「我真的覺得很高興,雖然還不完全,但是能夠直接正常的對話,是個進展。」

  伍文定感謝:「我真的非常榮幸。」

  孫琴說:「你真沒什麼事?現在就回去了?」

  伍文定才想起自己的糗事,想著就給孫琴說了。孫琴倒是沒有笑得那麼誇張:「你這個態度倒是正確的,這種學生會沒有多大的意思,你又沒有走政工的想法,不過那我也去進一個,開學報名我們系就在問我要不要進去做個文娛幹事。」

  伍文定羨慕:「我是沒那個天分,不然我也去你們系。」服裝系!美女大系。

  孫琴懶得說:「我們要軍訓一個月,你如果有時間可以來看看我,還是很辛苦的。」

  伍文定打馬虎眼:「那不得讓別人記恨在心,新生一到就把最好的畫個圈。」

  孫琴不吃吹捧:「你現在除了和你們那個班長走得近,還是老實,所以要繼續發揚,我是盯著你的哦。」說完用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叉叉自己眼睛,再對著伍文定叉叉,警告一下,轉身就跑開了。

  伍文定一個人往寢室溜,接收恭喜和嘲笑無數。

  玩笑只持續了兩三天,正常的課程就開展了,貌似散漫輕鬆的氛圍下,都是有明確指標的,所以無論哪個專業都很繁忙。

  每週兩天文化課,三天專業課,去年剛開始實行雙休,不過意義不大,週末一樣繼續搞作業。

  老馮的東西做完了,根本就沒去那個電腦教室,直接在老陳的機器上做的。那麼好的機器,每天只是扭扭,真是白瞎了。

  老陳現在創作慾望大增,買了個投影儀,把扭好的畫面直接調用膠片打印出來,投影到畫面上描草圖,伍文定有時做完自己的電腦業務,也幫忙描一下,扭得實在抽像,照著畫估計不能每次都一樣。

  這天上午上完文化大課,幾乎所有二年級的學生合起來才把一個階梯教室坐滿,出來的時候人也不算太多,跟陶雅玲定確定了一下學生會工作以後,和一幫男生回寢室。他封了陶雅玲一個副主席,啥事都她安排,自己只管做就是了,所有人也不覺得奇怪。

  中午寢室比較熱鬧,外面租房的都會回來,因為要在食堂吃午飯,所以男生寢室門前人不少。

  今天人更不少,遠遠看見台階上面或蹲或站,參差不齊的有不少人。

  張峰緊跨兩步跳上去,立馬跌跌撞撞的倒回來,伍文定趕緊幫把手扶住,馮雷也跳上去看:「啥事這麼緊張?」臉色大變。

  張峰激動:「美女……就是那個藏族美女……」

  伍文定一哆嗦,拉著張峰過去,打算藏他後面看看狀況。

  果然是!但不是民族服裝,也完全看不出來是藏胞,一身常見青春打扮,黑白細條紋的中袖襯衫下面兩側有岔,堪堪蓋過腰部,袖口稍稍折起。牛仔褲是直筒的,顯得腿很長,白色皮帶垂個頭出來。下面是坡跟的船鞋。靠在門前的欄杆上,背個夾在腋下的黑色皮挎包。紮著馬尾巴的素顏乾淨清澈,對比壯觀的胸部,愈發顯得驚心動魄,反差強烈。

  美院悶騷男比較多,所以基本沒有搭訕的,畫速寫的有,照相的有,還都明目張膽毫不避諱。美,就是用來欣賞的嘛。

  美女一直在看臺階這邊,見張峰以及伍文定一夥人走上來,藏女直接走過來,張峰心臟不爭氣的開始劇烈運動,肺部開始拉風箱。

  美女直接走到張峰面前,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伍文定臉上。張峰掉頭一看,忍不住就把手裡一疊書砸他肩上,搶過伍文定自己的書,拉了馮雷就閃一邊看戲,不願意當個倒霉的配角。

  伍文定被砸的時候看見美女眉毛一揚,就要有動作,連忙示意:「你好你好,沒事沒事,我們找地方說事,這裡人多。」說完就趕緊轉身,生怕她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

  伍文定拉開腳步走快點,免得靠近聚焦點,聚焦點倒也識趣,拉開幾米距離跟在後面。只是放在寢室門前的一眾人眼裡就太過詫異,這麼是什麼態度?羨慕嫉妒恨啊,該雷劈的當官的!

  附近就是食堂,一會人就要多起來了,伍文定打算去二樓小食堂,那裡有包間。

  隨便去窗口點了兩個菜,要個包間,就過去開門坐下等著。還拿了兩瓶可樂,直接用手把鐵蓋拎開,插上吸管放桌子上。

  美女也很快進來,把門關上,轉身就雙手合十,眼看要屈膝拜伏下去,早有準備的伍文定欠著身,托了一下手肘:「在外面,沒有必要這樣,別人會奇怪的。」腳下還撥了個凳過去。

  美女老實坐下,沒有害羞沒有忸怩,就是直接看著,目光不是狂熱也不是愛戀,就是平靜,虔誠的平靜,和那些磕長身頭的表情一樣平靜。一點沒有當初那種諷刺的氣息。

  伍文定不想當泥菩薩:「怎麼稱呼你?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昆?普姆米瑪,上師可以叫我米瑪。」哦,還是有貴族頭銜的,名字就比較……可能是星期二誕生的。

  「我是代表登巴活佛,多吉活佛以及我們的二十四個家族來覲見上師的。」

  伍文定先定規矩:「我就叫你米瑪,你不用稱呼我上師,我在修行,就沒有什麼以前的身份,你叫我伍文定也可以,老伍小伍也可以,你可以放棄那些拜見的禮儀和敬語,因為我們呆的環境會詫異這些傳統。」

  米瑪應聲:「米瑪明白。」

  伍文定糾正:「說』我明白』更好一些,沒有命令的意思,這樣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米瑪瞭解:「我明白,你的寬容如同最……」

  伍文定頭痛:「打住打住,這種隨時比喻的書面語習慣也最好不要用。」

  米瑪掩嘴一笑:「我曉得,是他們喊說滴。」一口糯糯得成都腔,真好聽。

  伍文定佛心大悅:「他們還說什麼?」這樣就輕鬆了,看來這個妮子不是個央巴那樣的死腦筋。

  米瑪陳述人物時間地點:「您……你走以後登巴活佛、多吉活佛、朗巴活佛、格西活佛……」

  伍文定舉手:「直接說什麼什麼等多少位活佛什麼事。」

  米瑪受教:「你走以後登巴活佛等三十七位活佛舉行了三天的法事,為您慶祝祈福。」怪不得回來事情都很順利呢,伍文定偷偷想。

  米瑪繼續傳播:「我們各個家族也非常積極地參與了法事以及法事以後的大會。商議如何為您的慈善修行做點什麼。」

  伍文定也好奇:「你們打算做點什麼呢?」

  米瑪解釋:「我們在成都,北京等城市都是有會館,還有一些公司,都有人力可以運用,如果上……你需要錢財,我們也都可以去籌措,數目如果實在太大,我們還可以向所有的活佛尋求幫助的。」

  伍文定更好奇:「那你除了傳話就是送錢?你帶的卡還是存折?帶了多少?」

  米瑪拉過旁邊的黑皮包,看起來還是個很時尚的牌子。翻出一疊文件和一個卡包:「這是各個地方會館和機構的詳細情況,聯繫方式。這是各個銀行的卡,方便您支取,密碼是6個0,各有一百萬。如果不夠,具體的金額只要您告訴我,會馬上調集到您指定的銀行卡上。你有任何需要也可以直接告訴我去調動。」其實是登巴活佛在看見陶雅玲,以及央巴匯報林凌,陶雅玲和伍文定很親近以後,決定派個年輕女性去接觸可能融洽點,真聰明。

  伍文定連忙接過東西,主要是卡包,打開津津有味的翻看。

  各個國有銀行,商業銀行,市面上常見的區域銀行,還有兩張渣打銀行和花旗銀行的,,一共十七張。全部都是凸印WUWENDING的拼音,這麼快時間就全部辦妥,還沒他的身份證,很有手腳嘛。全部拿出來變成一把銀行卡扇子,很拉風的。

  看完把玩一陣,扇子打開又收起,裝回卡包,隨手還給米瑪。

  伍文定有點依依不捨:「文件我留下,卡沒有必要,我不需要錢。」這次砸錢給他真爽快,一點都不難開口。

  米瑪有點傻眼:「如果是我沒有解釋好,我們還有幾位長輩和活佛在外面等著的,可以為您解釋。沒有進來是擔心打攪您。」有點慌張。

  伍文定也有點傻眼:「那得長話短說,你是打算跟隨我左右?不可能吧?我一學生。你本來是做什麼的?就放牧?」

  米瑪有點想笑:「我可以在這裡買個住所,隨時聽您安排,也方便我們侍奉您居住,已經有人去準備這些事情了,不用您操心。我本來是成都西藏中學畢業的學生,考上了華西醫科大學,可以辦理休學或者轉學到重慶。那只是假期在家玩的。」

  伍文定很有點驚訝,不免有點不純潔的想法:「你多少歲?」

  米瑪低頭:「我今年就滿十九歲了,上中學前晚了一年。」

  伍文定很想咂舌,又覺得不禮貌:「好了,基本瞭解完畢,帶我去拜見各位長輩和活佛吧,不能讓他們等久了。」立刻就站起身來。

  米瑪連忙提上包包:「他們就在校門外。」

  開門出去,伍文定還不忘去窗口叮囑一聲,菜給他留著。

  下樓就看見一群一群的軍裝飄過。體育場上的軍訓下操了。

  這時米瑪就跟在伍文定身後,軍裝中傳來口哨聲,原本的喧嘩聲安靜不少,專業審美水平都很高的新生,很多都看過來。

  「要遭!」伍文定才想到,就聽見一聲娘子軍怒吼:「伍~文~定!」

  孫琴看見了,帶點表情的越眾而出。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11 PM

第十七章 開會

  孫琴是帶著一票娘子軍一起過來的,本來附中升美院的比例就高,何況她長袖善舞,半個月軍訓下來閨眾不少,伍大官人的名聲早傳出去,同仇敵愾的就圍過來了。

  米瑪不怯場,閃身站到伍文定身前,一改剛才溫順的樣子,那嘲笑的眼睛又開始了,掃視四周,群嘲。

  孫琴本來看見個美女和伍文定一道也沒太在意,可能性蠻多,只是開個玩笑,看了這個護在伍文定身前的動作,本來頗為誇張的氣憤表情玩味起來。

  伍文定想找條地縫把自己掉下去。又閃到米瑪前面,低聲對孫琴說:「找我談點業務,外面還有人等著的,別開玩笑了。」

  孫琴看看周圍八卦之火哄然高漲的軍訓生,有些來打飯的學生也在張望,還是知分寸:「下午來接我下操!」

  伍文定現在月亮都可以摘:「一定一定,五點嘛。」

  孫琴趁機壓價:「四點半,看我半個小時,還要帶水和毛巾。」

  伍文定簽下一攬子屈辱合約,轉頭給米瑪一個微笑:「你去校門口等我。」不一路走,麻煩。

  米瑪點頭收起表情,直接就從分開的人群走出去了。

  孫琴最後惡狠狠警告一下:「很聽話哦,下午好好解釋,給你時間想借口!」轉身得意洋洋的帶人離開。

  伍文定硬著頭皮也走掉,有點被捉姦的狼狽。

  到了門口,老張看見他走向米瑪就擠眉弄眼的,伍文定就很想找個煙盒砸過去。

  出了校門,米瑪就直接帶他過馬路,一個停車場,一水兒的途樂,六七輛。那邊的車就好這口,要不就是蘭德酷路澤。

  走到其中一輛面前,幾乎所有車都在開所有門,伍文定被嚇得不輕,連忙搖手示意停止,,只聽一陣沉悶的彭彭彭,有幾乎都在關門,就幾個腦瓜不靈活的蹦下來,又被拉回去關上門。

  打開門,三位老喇嘛坐後面,。最後一排還有兩位藏民,兩個副駕駛座的藏民跳下來,躬身推開門。伍文定挑副駕這邊上去,單腿跪在座位向後雙手合十招呼:「扎西德勒。」

  幾位喇嘛連忙回禮,後面的藏民更恭敬。伍文定回頭給站門外的米瑪說:「我帶路,去找個茶館坐下。」

  米瑪連忙招呼司機歸位,她和另一個人上了輛車,這邊先走出發。

  就找了個比較大一點但比較偏僻的茶樓,伍文定下去打招呼:「我是美院的,學院請了些藏族朋友來做活動,暫時包個場,不麻煩吧?」

  「不麻煩不麻煩,吃飯時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人.。」老闆很熱情。

  招招手,又是一陣彭彭彭以後,老闆嚇一跳,搞藏族黑社會麼?這麼多人,還很多戴墨鏡的。米瑪站伍文定旁邊解釋:「這邊光照感覺比我們那裡要刺眼,過成都就去批發了一箱,好些人都是從來不離開藏區的,最多去過拉薩。」

  伍文定就站門口,米瑪挨個介紹,有些族名他還有印象。每個喇嘛和藏民過的時候就先躬身捧他手親一下,他摸一下頭頂。都很熱切,但克制,只有兩個激動萬分突然獻哈達的,獻完被旁邊的人拉開,還傻樂,看來事先有告誡過。

  活佛就好一點,先雙手合十,伍文定就摸一下頂。

  總計四十五人,三位活佛,二十一位喇嘛,其餘都是藏民。也真難為他們了,過來還是有接近一千公里的,聽米瑪說他們是昨天出發的,想來的人多,連司機都是有點身份的,七輛車是最後好不容易精簡下來的,怕車多了太招搖。

  伍文定請大家坐,讓老闆端上茶,叮囑下關上門,用藏語說話。

  在感謝過大家的熱情以後,伍文定直接進入話題:「米瑪已經把大體情況告訴我,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我也需要大家的支持,但不是錢財,那些信眾的奉獻可以用在現在各個區域的教育事業和婦幼保健事業上,這是我的建議。」眾人也有點傻眼,但不驚奇。

  伍文定解釋一下自己這些天的一些思路:「彭猜有留下不少的財物,我都知道,想來我應該可以找到一些,我想把這些財物現在應該叫文物了,變換為錢,然後成立慈善基金,進行慈善事業,當然其中一部分會投入再生產,產生新的資金,不能坐吃山空。這是我現在的一些初步想法。我準備先嘗試看看。如果行不通,再用別的方式。」

  每天熟讀經書傳說的喇嘛活佛們自然知道彭猜是誰,藏民也熟悉,聽了以後比較激動,嗡嗡的竊竊私語聲一片,跟唸經的時候一樣。

  伍文定拿杯蓋敲敲杯子,繼續說:「眾生平等,我眼裡沒有民族和種群之分,所以我做的是面向所有人的,希望你們能理解。」

  一位藏民似乎是首領,先看向活佛點頭以後才站起來,先躬身說:「我們一定能理解,但是也希望上師允許我們參加,允許奉獻我們的力量。那些錢不是信眾的捐獻,也不是寺廟的財產,是我們各個家族的表達,如果需要更多的力量,我們也可以奉獻。」

  伍文定笑:「你們也是信眾,奉獻的也是你們的血汗。這樣吧,你們先幫我做這樣的一個事情。」

  眾人安靜下來:「請上師明喻。」

  伍文定思考一下說:「我大概能知道文物的地址和情況,但是是否能找到是一回事,估值是一回事,最後是否能夠進入拍賣流通渠道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們中有誰最好去找到一個拍賣行,得到一定的話語權。另外可以組織一組人和工具,不多,十個以內,身體好點的,如果涉及到需要挖掘,搬運,可以給我幫忙,這個世上貪戀財物的人太多了。」

  一位活佛就站起來提出由各個寺廟各提供一人,因為讓哪個寺廟獨力霸佔這個光榮的發掘事業,估計得讓唾沫淹死。另外一位藏民報告他們自己就有家寄賣行,和拍賣行聯繫很多,可以搭線到一些高層次的文物藝術品拍賣行。

  第一個站起來的那個藏民似乎最有眼光:「我們會回去在成都成立一家文化藝術公司,招募鑒定,拍賣,保養等方面的專業人手,做好準備。」

  有位喇嘛就插話:「保養就算了,我就是專門負責在納珠寺保養文物的,這麼多年有土益尼瑪上師的保佑,一件都沒有遺失。我們可以提供大量的保養人手。」自從彭猜這個大盜以後,還真沒有誰去納珠寺下手了。

  伍文定感謝:「具體情況就請各位安排,不過不宜過早,說不定我去找到各個地方都已經人去樓空什麼都沒有了,畢竟過去幾百年了。」

  眾人終於有點自在的笑起來。

  伍文定做最後的結束語:「我現在生活得很好,也有很多需要學習和修行的地方,所以就請大家放心,不用為我操心和花費。也不需要有人在這邊侍奉我,我還是個年輕人。不是只為享受來到這個世上的。也希望大家都平安吉祥。」說完站起來,躬身雙手合十。

  所有人都站起來回禮。

  伍文定打開茶館門,發現又新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居然是央巴。

  央巴兩人連忙伏身下地,嚇了老闆一跳:「同學,你們是搞行為藝術的麼?」這地界,開茶樓的眼光都瞭解藝術。

  伍文定拉起央巴,問他怎麼沒有一起到,央巴指著另外一個穿西裝一直不敢開口的康巴漢子說他們就是去買房子了,看好了三處,現在回來回話請他挑選的。

  一直恭送他出門的眾人,終於有機會,懇請他有一個居所,方便以後聯繫他,說這兩個人本來就是準備留下來給米瑪當副手隨他辦事的。是寺廟方和信眾方各有一個代表。

  伍文定想了一下:「那他們倆就留下,米瑪就不用在這邊了,她應該去唸書,學習更多知識,你學什麼的?」那兩人歡天喜地的眉開眼笑又不敢亂說亂動,很辛苦。

  米瑪要哭:「我考的是藥劑專業。我可以讓爸爸把我轉學到重慶醫科大學來。」拿眼睛瞟那個第一個站起來的藏民。原來那是他父親,看起來還不過四十吧?

  米瑪的父親也過來:「要不我們在成都給上師準備好住所,您以後也要過去處理文物和公司的事情,米瑪就負責那邊。那邊就更好安排了,我們人很多的。自己的房子都不少。」

  最老的老活佛跳出來做決定:「就是這樣了,你們兩個趕緊辦事,就在周圍,安頓好以後,再告知上師,以後你們就負責上師和我們的所有聯繫。成都這邊就是米瑪負責,公司什麼的你們幾個負責,人手我們負責。不要再打攪上師了,我們回寺廟。這裡太鬧,辛苦上師了。」

  一眾喇嘛紛紛附和:「確實太鬧了,上師辛苦了。」

  米瑪一臉苦相,留下聯繫方式,她還有手機!!那麼昂貴的東西。揪著父親的衣袖,一邊數落一邊上車。

  藏人做事是乾淨利落的,午飯都沒有吃,一陣拜別和對央巴二人的叮囑後,留下一輛車,就絕塵而去。也不知道六輛車怎麼擠得下四十六個人。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13 PM

第十八章 招眼

  那個康巴漢子也叫扎西,和大法寺的小頭頭紮西一樣的名字,很常見,長年跟隨米瑪的父親丹增在藏區和成都做事,算是保鏢和司機,見過世面。央巴原來在寺裡就負責接待,也算靈活。兩人除了面對活佛,還是能稱職。所以伍文定就告訴他們就在學院大門附近租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就是了,沒必要浪費,平時也沒什麼事,國慶節跟他出去看看,所以可以先收集點資料。他特別提到要先去的一兩個北方地點。另外叮囑最好把衣服穿平常點。別搞得跟黑社會和喇嘛廟一樣。

  在校門口把伍文定放下,等他走開,越野車才啟動走開。

  伍文定覺得去食堂吃飯怕遇見剛才的目擊者,就在門口隨便吃了碗麵才回了寢室。回了寢室就被大群人摁住,拿畫筆蘸上顏料,威脅在臉邊一晃一晃的。

  伍文定謊話張口就來:「那天給她照了照片,來威脅我不准外傳的。」

  張峰馮雷大怒:「吃獨食!!大罪過!!我們怎麼沒看見照片?」回來就逢人吹噓看見一**的美女,可惜沒有照片證明。

  伍文定繼續編:「陶雅玲那裡的。」就算他不說,下午保證陶雅玲都能聽見N個版本。

  眾人更怒:「佔著一個又一個,你還要不要兄弟們活了。」

  譴責聲一浪高過一浪。伍文定羞愧得不行。

  玩了一會,眾人才歡喜的摟住他,問剛才去哪了,二女爭夫的戲碼感覺如何。

  伍文定又想找個地縫掉下去,這都是個什麼地方啊,都是什麼人啊,別說手機,各個寢室連電話都沒有,謠言怎麼這麼快啊。

  等到下午上課,又是一番來自女生的調笑,被一群男生索要照片的陶雅玲橫他一眼,用本子把周圍人打開,走過來,很嚴肅的:「這次又是什麼情況?你還和孫琴有聯繫?」

  張峰馮雷一群人稍微站遠點,耳朵支得比天高,王嵐還拿出一包瓜子分給大家。

  伍文定低聲說:「幫我啊,女神,惹了眾怒了。」

  陶雅玲恨聲:「你就是惹我怒!」最後還是忍不住「你什麼時候去招惹的人家藏女?」

  「就是我給你說那個事情,覺得我有慧根,拉我去入伙的。」伍文定半真半假。

  陶雅玲覺得匪夷所思:「還真有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女的來找你去做和尚?」

  伍文定臉皮厚:「美色計嘛,那麼出名的。三十六計第一計。」

  陶雅玲還是懷疑:「你騙我的吧?」

  伍文定找證據:「美色計沒有成功,保證不會來了,但是還會有喇嘛或者藏民來找我,到時候你要保護我。」

  周圍的人看他們嘀嘀咕咕,忍不住靠近點。

  陶雅玲看周圍人的眼神,終於繃不住了,一邊趕一邊喊:「就是幾張照片的事情,看什麼看,上課了。」自己卻留下坐伍文定旁邊,準備繼續審問。

  伍文定看著張峰一夥,懷恨在心。

  上課了,這堂是《外國藝術通史》,一老頭說得是昏昏欲睡,張峰一夥就準備逃課,打手勢給伍文定,伍文定點頭。

  老頭子剛轉身板書,三四個人就站起來,輕腳輕手的走向左邊的窗戶,階梯教室後方有個窗戶離地只有四十厘米左右,外面就是樓梯,方便得很。

  張峰打手勢他掩護,其他人熟練的跨過窗戶就溜了,伍文定不動。

  等張峰剛剛抬腿跨窗的時候,伍文定突然喊:「老師!」

  張峰前腳還沒有到最高點,一慌,然後上下不協調的一歪,就栽出去了。教室裡一片哄堂大笑。

  老頭子轉過身一看,沒有什麼不同啊?又轉回去繼續板書。

  張峰扭曲著臉,沖窗戶爬起來,對著伍文定比中指。

  陶雅玲就趴在桌子上抖肩膀。

  等陶雅玲抖完了,剛要抬起頭。伍文定小聲在她耳邊說:「謝謝大家,這是我應該做的。」

  陶雅玲馬上又埋下去抖,而且越來越猛烈,連排椅都搖起來了。同一排的幾個同學都好奇的看過來。

  陶雅玲眼看控制不住要發出聲音了,就轉過來,一陣王八拳,沒頭沒腦的對著伍文定亂打。力道還不小,空空空的。

  因為伍文定把背亮過去,免得骨頭硌到她的手。

  好些人都轉過來看平時一臉嚴肅的陶雅玲亂拳打人。

  朱青青鄙視:「負心人是該打。」王嵐使勁點頭。

  終於止住了笑,陶雅玲埋下頭整理頭髮。口中繼續嘀咕:「我幫你,你害我……」

  好容易平靜下來開始小聲審問:「孫琴怎麼回事?」

  伍文定老實:「昨天從會議室出去,遇見了,出去走了走。」

  陶雅玲怒其不爭:「元旦的時候那麼坑你,你還待見她?你是不是看見美女就挪不動步子了?」

  伍文定說好話:「那我不天天看著你挪不動。」

  陶雅玲扯了下嘴角不吃這套:「我算什麼美女!」

  伍文定驚訝:「你又來問我,你是知性美女嘛。」

  陶雅玲終於扛不住笑:「知性都是不漂亮的含蓄說法。」

  伍文定正色:「那是一般人客套說法,知性美~女嘛,我這個是實話,首先是美女然後才知性。」

  陶雅玲也八卦:「孫琴是什麼美女?」

  伍文定還回想一下:「烈性美女,典型的重慶女生。」

  陶雅玲有點酸溜溜的:「很瞭解嘛,昨天很熱烈麼?」

  伍文定低頭:「我想熱烈,她不同意。」

  陶雅玲一下把頭扭過來:「你們在交往了?!」

  伍文定不否認:「有這個可能,我以前對她有些誤會。」

  陶雅玲猛然有點爆發:「就這麼一天,你就改變看法了?!」

  伍文定小心翼翼看看她:「你是不是有點吃醋?」

  「我……」陶雅玲看他一眼,不落俗套:「你認為我應不應該吃醋?」

  伍文定繼續小心:「我內心當然希望你吃醋,顯得我有份量嘛。」

  陶雅玲還是氣苦:「你當然有份量!這麼高!我有什麼資格吃醋?」

  伍文定無恥:「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也是可以吃醋的。」

  陶雅玲無奈:「你還知道我們是朋友,我以為只是工作上的搭檔呢。」

  伍文定逃避責任:「工作上不是搭檔,你是我的領導。」

  陶雅玲又找難受:「你和孫琴也是朋友?」

  「當然是。等會還要去送水呢。」伍文定坦白。

  陶雅玲覺得眼花,把眼鏡取下來揉太陽穴。

  伍文定拍馬屁:「取了眼鏡還是好看。要不不戴了。」

  陶雅玲不接受:「現在是送水,接下來呢?」

  伍文定說:「我說我想考慮一段時間,主要是我最近事情比較多。腦子也比較亂。」

  陶雅玲譴責:「你煩事最近是太多了,一年級的時候怎麼沒有這樣?」

  伍文定自憐:「你沒注意到我的事情嘛。」

  陶雅玲揉了這麼久的眉心和太陽穴,下了個決定:「我也要去操場看一看。」

  伍文定汗毛立起來,強裝鎮定:「好!」

  下課以後,陶雅玲把幾本書給室友帶回去。自己和伍文定往操場去。路上小賣部買幾瓶水和小毛巾。

  陶雅玲看見毛巾:「待遇不錯,很細心嘛。哦?」

  伍文定負隅頑抗:「她要求的,我辦事。」

  「那我的要求也可以滿足哦,我發現我真沒有給你提過什麼要求。」口氣有點恨恨的。

  「一定滿足!」

  「請我去吃飯!現在!」

  「好!先滿足前一位朋友的要求,我們一起去吃嘛!」

  陶雅玲大力白他一眼。

  其實幾步就到操場。

  人還不少,男生居多,情報工作很重要,雖然全部都是軍裝,看起來很費力。所以還有兩拿望遠鏡的!

  陶雅玲就拿伍文定撒氣:「你看你看,你們男人……」

  無妄之災,哪跟哪啊:「男人都喜歡打望嘛,夏天還是去解放碑好。」

  陶雅玲樹眉毛:「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伍文定無辜:「我是展示真實想法。」

  一邊說,兩人一邊走到操場邊的看臺坐下,陶雅玲穿的裙子,所以就坐在最下面層。伍文定拿手巾紙擦了座位把紙揣兜裡。望遠鏡有時也晃過來,怏怏的離開。

  坐在那,很容易就看見孫琴,個子高,排頭兵。一比較就看出來,軍服還真是改過的,很貼身,很顯身材。陶雅玲不時扭頭看伍文定表情。伍文定就對看。

  沒多一會,就下操了,伍文定沒敢過去。排頭兵就自己走過來,快接近的時候,一步一頓有點用力,還好這次沒有閨眾一起過來,遠遠看。陶雅玲有點想跑了。

  孫琴走過來,還有一米左右:「你存心氣我不是?!」

  這邊兩人對視一眼,陶雅玲現在想笑,伍文定遞上瓶水,又開一瓶淋濕毛巾遞過去無辜:「我是展示真實情況。」

  陶雅玲用手指遮住嘴開始笑。

  孫琴警覺:「陶班長很空閒啊。」

  陶雅玲還沒笑完:「我順路來看看,孫學妹不趕快去休息?軍訓還是很累的。」

  孫琴搶佔有利地形:「謝謝陶班長關心,伍文定還要陪我去吃飯呢。」

  陶雅玲調整好心態了,瞟伍文定,試圖加上點不擅長的玩味,結果有點嫵媚:「伍文定?」

  伍文定一邊接收難得的表情一邊包攬:「一起一起,吃得不好請包涵。」

  孫琴要擺架子:「我先回去洗澡,你去樓下等我。」

  陶雅玲搞破壞:「你自己過去就是了,等什麼等,女生寢室下面還不招眼?」

  伍文定使勁點頭:「我們先過去,小食堂二樓,自己過來。」雖然剛剛推手拒絕了筆巨款,其實伍文定還是沒有多少錢的。

  孫琴把毛巾甩給伍文定轉身離開:「我就是要招眼。」

  陶雅玲也轉身帶頭往食堂走:「她還真的很熱烈。」

  伍文定逃避,把毛巾搭在小臂上:「客官……這邊請。」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2 10:13 PM

第十九章 鄙視

  還是去窗口點了幾個菜,伍文定還順口問中午的菜可以頂數不,被鄙視了。

  陶雅玲小氣的只拿了兩雙筷子走向包間。

  伍文定也小氣:「你們女生感情真好。」自己去拿一雙。

  陶雅玲直拿筷子頭使勁敲打他的頭,跟鼓手一樣。

  坐下來,伍文定還是主動把他和老陳的交易活動告訴了陶雅玲,陶雅玲有點驚訝:「還可以這樣?你這個也太違反規定了吧,算作弊啊。」

  伍文定正眼奇怪的看:「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弊?」

  陶雅玲不用思考:「沒有,我覺得這是一種對自己負責的態度。」

  伍文定景仰:「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有作弊,真不知道不作弊還會不會認識你哦。」

  陶雅玲哭笑不得:「你還得意了?」

  伍文定沒有廉恥心:「我運氣也不錯。」

  菜端過來了,伍文定佯裝伸筷子,陶雅玲打掉:「起碼的規矩,尊重人!」

  伍文定去拿飯碗和飲料:「你們女生就是愛互相幫助。」

  陶雅玲舉起筷子舞一下又想敲。被正好走進來的孫琴看見。

  孫琴沒好氣:「你們幹部之間的關係很融洽啊?」

  陶雅玲就乾脆打下去。

  伍文定挨打還要幫忙解圍:「我偷吃,她說等你來。」

  孫琴有大是大非:「餓了就該先吃,你還在長身體的。」

  陶雅玲本來想針鋒相對的,忍不住笑起來:「他這麼大的個子,還長什麼長?」

  孫琴毫不留情:「那是你看他覺得高!」目測都看得出,她比陶雅玲高一些,只略微低伍文定一點,不過陶雅玲在西南女性中應該算高的了,快一米七了。

  這些天都是看新生穿的軍裝,現在陡然換成便裝,相當的養眼,何況本來條件就好,一件藕綠色吊帶,帶點白色蕾絲邊,下擺是蓬開的,露出細細的一截腰肢,因為白色七分牛仔褲是低腰的,沒有和上衣接上頭。褲腳露出一段白嫩的小腿,幾顆同樣粉綠的趾甲套著斜跟的海綿拖鞋。明顯是剛剛洗過的頭髮帶點濕漉漉的披在肩上。看見伍文定在打望,就把頭髮拉一拉:「開學前剛剛去做的小卷髮,好看不?」

  陶雅玲實在憋,拿筷子夾回鍋肉洩憤:「學生還是不要太過注意外表,重心應該放在學習上。」

  孫琴不退讓:「女為悅己容,有什麼不對。不是因為他,我還不定考這個學校呢。」

  陶雅玲完全不能接受這種狹隘的人生觀:「難道你只考慮你的個人感受?你的學業呢?父母的期望呢?」聲調有點高。

  孫琴不解釋:「和你說不通。」

  伍文定終於有機會說話:「吃點苦瓜清熱。」說著轉一下桌面上的玻璃,該點兩個的。

  孫琴不生氣,自己喝伍文定倒好的飲料,吧啦吧啦說軍訓的事情,教官傻,某人笨,還有每天來打望的都是哪些人,她眼力倒是好。

  陶雅玲擺不好姿態,也找不到位置,覺得煩躁就想走。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

  伍文定也調整不好兩邊說話的節奏,連忙:「吃飽沒?還喝點什麼不?」

  孫琴巴不得:「陶班長慢慢走,我還沒怎麼吃呢。」

  嘿,那還就不走了。陶雅玲咬牙又坐定。

  伍文定也咬牙,掙扎說:「我們都是朋友,但是看來真不適合坐一起吃飯,要不這樣,以後我中午和陶雅玲吃飯,晚上和孫琴吃飯?」

  陶雅玲終於忍不住了,筷子一摔:「你還真當自己是個寶了!」站起來就氣沖沖的走了,真是憋屈的一下午。

  孫琴不著急,笑嘻嘻看著:「我當你是個寶,中午晚上都是我的了。你志向不小嘛。去不去追?」

  伍文定還是沒有出去,給自己倒一杯飲料,當成酒喝下去:「我這樣,你還喜歡不?」

  孫琴不驚奇,又給他倒上:「男人都這樣……但是你以前不是這個樣的啊?刺激大了有點心理扭曲?」

  伍文定笑著搖頭:「沒有吧。我一直都這樣的,只是現在信心多了點。」

  孫琴終於有點正色:「你還真想著鍋裡?」

  伍文定點頭:「不是多大口鍋,只是想多點懷抱關愛。」

  孫琴都忍不住嘲諷了:「你這理想還真不大。」

  伍文定多吃幾口飯:「你也吃,我等會還要上晚自習,看能不能道歉,是不好受。」

  孫琴沉下臉:「你還真想拉回來?你又開始亂七八糟的亂搞了。」

  伍文定點頭:「不算亂搞,就一點小心思,不能接受?」

  孫琴還真思索了一下:「應該沒有誰能接受吧?」

  伍文定笑得像個狐狸:「中午那個米瑪可能會接受。」

  孫琴終於大怒:「我本來打算不問你的,原來你還打她的主意,這算什麼?你也太荒唐了吧?」

  伍文定笑瞇瞇的看著孫琴:「我還以為你會理解並毫不猶豫的接受的。」

  孫琴也終於忍不住了:「你混蛋!」摔下筷子也走了。

  伍文定自己歎口氣,端起杯子學古人喝酒的樣子,一揚脖倒下去。

  之後幾天他還是去了操場送過一次水,孫琴不理他,他也就不去了。

  陶雅玲也是看都懶得看他,工作上的事情也都幾句話說完走人,說不上冷冰冰,就是一張公事公辦的撲克臉。

  央巴和扎西當天就租了房子,什麼都沒有去購置,車上後面有厚毯子,拿去鋪上,擺上幾件類似長明燈的器具,掛上幾張畫,就住下來了。唯一說得上的就是去安了一部電話。然後過去到寢室外等到伍文定把號碼告訴他。

  月底他好好的忙了一把,跑廣告公司和印刷廠,把老馮交代的展覽周邊事宜辦得很順利,只是在四星級酒店大門外爬上爬下指揮幾個工人掛展覽畫面的時候,看見孫琴陪著應該是父母一起走進去,看了他幾眼,他點頭示意,沒有理他。

  老陳已經開始鋪開架勢搞他的新系列創作,也就沒有找他什麼事了。這個學分來得真容易,專業課他也不用去,就開始準備自己的國慶節出行--河南朱仙鎮。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08 AM

第二十章 傻武僧

  朱仙鎮位於河南省開封市西南部,算是個鼎鼎有名的小鎮,岳王廟就在那裡。

  因為毗鄰開封,自唐宋以後一直是水陸交通要道和商埠之地,在明代的時候更是開封唯一的水陸轉運碼頭。所以在至空那個時代,朱仙鎮是極其繁榮的。

  而朱仙鎮距離少林寺也就兩百多里地。當年至空被趕下山以後,先是徘徊流浪了一段,就是在看過了開封繁華與朱仙鎮的富庶以後,才立下以盜換名聲的奇幻想法。也因此,那裡就是他最早開始動手的地方。

  而重慶距離朱仙鎮有一千三百多公里,伍文定準備開車過去,因為考慮到路上要經過湖北,中途要分岔一趟第二個地點武當山,也只要一百多公里。而且到了地方估計也要到處轉悠。

  所以放假前,他回家一趟找小趙陪他去把駕照拿了,然後告訴父親,說是要去朱仙鎮看看那邊的傳統版畫,和幾個同學一起坐火車去,最後肯定的告訴一直問他的錢姨,自己和孫琴談過了,沒有這回事,所以不用想了。

  回到學校,稍微整理一下東西就和央巴,扎西一起出發了。只是臨走給女生寢室打了個電話給陶雅玲,說了自己國慶要去河南一趟,如果到時候有超期,幫他給老師報備一下。陶雅玲簡單的回答知道了。

  這邊就三十號連夜出發,他和扎西兩個人輪流開車,趕到朱仙鎮已經是二號凌晨。

  隨便找了個路邊停下來,天已經有點濛濛亮,霧氣瀰漫,是個好天氣。

  最後這段是武文定開的,途樂屬於比較硬派點的越野,減震不算太軟,連續這麼下來還是很容易疲倦的。他精神卻很好,應該說一路上都比較好,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才輪換開車。他能夠感覺到,越來越近的時候,有種急切和緊張的情緒在滋生。

  跳下車,伸兩個懶腰,有眼力價的央巴也跳下來,用水瓶淋濕毛巾捧給他擦臉。扎西還在後面呼呼大睡。

  武文定看看四周,這裡就是一般的北方郊外農村,一馬平川,一點沒有川渝兩地那種山巒起伏的感覺。樹木也不算多,道旁的都比較稀疏。到處都有點灰濛濛的感覺,讓看管了綠色的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剛才就已經過了縣城,看見了岳王廟,向著正對廟門的方向開了十多公里。大概記憶中的也就是這個距離了。

  記憶中至空第一次得手,心裡還是很忐忑,一口氣狂奔了二十多里路才停下來,之後在朱仙鎮、開封周圍作案以後都是來的這裡埋藏。所以找起大概方位來還算熟悉。

  不過幾百年過去了,地貌特徵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可以鎖完全沒有了當年的影子。從何入手呢?

  轉悠吧,這個事情上,扎西和央巴都幫不上忙,就要兩人找個省道邊的旅社住下,自己一個人開車到處轉悠。還好面積不算太大。

  轉悠了兩天,武文定才覺得自己之前的預想太過簡單了點。六百年來,這裡歷經多次大戰,土改,開發,墾荒。早已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哪能憑借一點記憶找到一個廢墟?

  是的,就是個廢墟,至空是尋找了一個村莊邊上一戶久無人住的破房子,院裡有口枯井,每次都把東西放進井下,直到最後一次決定轉移工作城市的時候才推倒一面牆埋藏起來。那個叫做李家莊的村莊,在這短短兩天,武文定就經過了三個似曾相識的,其中還有一個是建國以後才取名的。地名裡面都有個李字,而李家莊根本就沒有!

  直到第三天,毫無頭緒的轉悠才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在經過一個叫西李村的村莊時,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繞得遠遠的下車,慢慢的走進去。

  村莊不算太大,但是人不少,這時已經是下午了,不少農戶都在納涼休息,準備晚飯了。看見一個外鄉走進來,目光不少,還有兩個小孩跟上來溜著鼻涕看。

  大概也就三四十戶的樣子,沒有任何廢墟的樣子,但腦海中熟悉感越來越強的武文定知道應該是找對了地方。

  村子不是當年記得的樣子,但是方向應該是在北頭,信步過去,兩邊的房子基本都是青磚黑瓦,不會是老建築了,直到轉過角。

  這裡是莊子上的曬場,水泥鋪就的,面積不少,再過去就出莊了,西邊有片房子看上去也不會是老建築,但是建築總有看起來不太對的地方。

  武文定蹲在曬場邊,點燃一支煙,慢慢的看。

  煙頭燒完,武文定才有發現,那房子有一部分不是後來的。仔細看來看去,這幢房子是借用了原來莊子上最大院子的一個影壁修建的。

  走過用手慢慢的撫摸過那些被歲月腐蝕得坑坑窪窪的牆面,依稀能看見影壁上原來的屋簷線,上面加蓋了一些磚頭,形成這幢房子的東牆。對的,就是這堵牆,有見過……

  正在這時一把當地口音響起:「您可有眼光,這段真是老牆壁啊。」

  武文定轉頭看去,一個莊戶人家在轉角的地方拿毛巾擦汗,可能是剛從地裡回來。

  武文定笑著走過,遞一支煙:「我是河南建築學院的學生,趁假期出來看看有什麼有趣的老房子沒。」

  那人接過煙:「沒有了,就這一段,解放前老莊子就被推得差不多了,你看那就是機槍打的眼。一個村子炸得就剩這一點牆還沒倒,都不完整,就這裡到這裡是老的,房子是八幾年才修的,這邊都是亂的,搭著肩修的,省點錢。」

  武文定點頭:「能看見點牆就不錯了。」

  沒法挖了,如果還沒有被誰運氣好的挖到,算算方位,就在這片曬場下。不可能來挖的。只有以後創造條件來碰運氣了。

  給當地人打個招呼,慢悠悠搖出去,又兜個圈子才上車離開。

  到旅社叫上扎西和央巴,又開到村子邊,詳細的給他們指點方位和位置,畫山給一張手繪地圖,然後就連夜離開去嵩山少林寺。

  來少林寺就簡單了,把車停好叫兩人在山下等他,天雖然已經擦黑了,自己就一個人往山門跑去

  越跑越覺得輕鬆,上了少室山就如同到家的感覺,這裡是真正幾百年沒有太大結構變化的。天王殿,六祖殿,那羅殿,普賢殿……放電影一樣出現在他腦海,一股巨大的力量由外到內壓住他的胸腔,讓他感覺喘不過氣來,又感覺要把心臟從胸腔壓出來。控制不住的眼淚湧出眼睛,直到他跑到大雄寶殿外。

  仰頭看看大殿,有些廂殿已經不在了,風雨斑駁的石坊順著驚喜的看著他,彷彿認出了這個六百年多前的小沙彌,搖動那棵千年老樹歡聲招呼。

  伸出手同樣摸著那些幾百年的石頭,指肚上的紋絡彷彿在鋒利的刀刃上輕輕刮過,慢慢的跪下來,淚水灑在面前的石板上,白天曬得滾燙的地面,頃刻就把那點水分吸收進去了。

  伍文定從內心感到一陣揪心的感傷,想起那個初時看見過,一直在老喇嘛對面走來走去的身影,只覺得一下就佝僂起來。

  摸摸牆面的石磚,在角上一撐,騰身而起,翻過大殿,跳上殿頂,快速的躍動,帶著喜悅的跳動,悄無聲息,伍文定完全打開心防,交給身體,感受自己如靈貓,如落葉,如麋鹿,最後如同猛虎一般撲到塔林中,就靠在一座古塔下睡著了。睡得很香,就好像幾百年前犯了錯誤被師長罵了以後躲起來偷偷睡著的樣子。

  沒有想過回來做什麼,只是想回來,回來以後也就是蜷著在塔林下睡一覺,這就是至空,那個幾十年不惜自毀也要回來,那個幾百年癡癡不忘也要回來的傻武僧。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09 AM

第二十一章 寢室前

    最近睡覺時間都很短的伍文定,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來。

    上到達摩洞,下到柴火房,中間還去原來至空住過的廂房看了看。然後伍文定就離開了,心願已了,心下很是愉悅。

    只是出去的時候,看門的人都覺得很奇怪,這個人怎麼出去這麼早,也沒感覺有看見這個人進去,只是看著兩手空空,也不像小偷,就看著他泰泰然走了。

    下山會合央巴扎西兩人,即刻上路往回走。

    經過湖北襄樊的時候向西奔向武當山,這裡是至空當年第二站,還攜帶了一些東西過來,一來是會會和少林齊名的武當,二來襄樊一帶當年也是商貿雲集的地方,頗有收穫。

    來武當的把握比較大,因為至空是把東西放在山洞裡面的,比較可能保存下來容易拿到。所以他們就直接開車到山門,然后買票直接上山,直奔山​​頂最高處,站在金頂俯瞰周圍的群山。

    選定方位,伍文定悄悄指著西面一座感覺人跡罕至的斷崖山:“就是那。”

    扎西翻身出了欄杆,仔細觀察大概過去的距離和路徑。

    央巴也反復的看周圍幾座山的形態情況。

    五個小時以後,三人已經站在斷崖山下,分別背著一些背包繩子的央巴和扎西滿頭是汗,卻沒有一點疲憊的感覺。反而是一臉輕鬆的伍文定兩手空空,他本來自恃功力深厚,想背負重物,無奈此二人咬定跟來就是做這個事情的,爭執不下只得放權。

    天色已經有些暗,而山林間根本沒有什麼路,伍文定接過扎西遞來的一把開山刀,邊走邊劈,迅速接近腦海中斷崖下的一個山洞。

    劈開一叢叢生長茂密基本堵死洞口的茅草,一個開口半人多高的黑黝黝山洞終於露出形態,央巴找出電筒就準備搶身在前,還是被伍文定拉住了。

    “我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我先進去看,扎西拉上繩子拴在你腰里。”伍文定拉上繩子另一頭,接過電筒和一個對講機背上背包就進去了。

    說不上太激動,這樣人跡罕至的地方沒有什麼變化,所以也說不上冒險。而至空的記憶裡也不太具體有些什麼東西。經過六百年,不知道那些東西都什麼樣子了,只是有點好奇。

    山洞明顯是自然形成的,沒有任何人工痕跡,直到他不出所料的看見一堆烏漆嗎黑的東西。

    “沒有問題,我看見東西了。”伍文定輕輕對步話機說。

    “感謝佛祖保佑。”扎西在另一邊回答,還伴隨央巴嘀嘀咕咕的念經聲。

    伍文定蹲下來,把電筒照著放在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副橡膠手套帶上取出一個鑷子,小心的撥弄查看那堆東西。

    當年的至空沒有保養多久的意識,就把一些認為值錢的東西用油紙綢布包裹在一起,大多都已經在漫長歲月中化為粉塵,輕輕一碰就散開了,露出裡面的不少金屬器皿,伍文定感覺觸碰之下還是很堅固,就一件件輕輕拿起排列在旁邊,能感到裡面還裝了不少東西。

    一共有十九件看不出什麼成色的金屬器皿,以及三件瓷器被清理出來,最後還有一把古劍很沉沒有鞘。把東西用包裡的泡沫帶厚厚的纏上。連剩下的一堆粉末碎屑,伍文定也不放棄,找出小塑料薄膜袋,用小鏟子裝好,用步話機喊扎西:“把那些袋子拿進來。”

    進來的是央巴,扎西個子實在太過粗壯了點,不太適合這個狹小空間。

    幾個大提包和背包帶進來後,兩三件一包的裝好,裡面還裝滿泡沫渣。央巴小心翼翼的搬出去。直到最後伍文定在洞裡清理完畢拜了一下之後出來。

    接過扎西的煙,點上,三人坐在洞外的山壁邊。天色已經很晚了,月朗星稀。

    “你們睡一下,稍微天明點我們就出發。”伍文定安排。

    兩人應下,拉張小毯子和身就躺下。

    伍文定拿出那把劍,這是他唯一沒有包裹進去的,因為他記得這是至空在武當大殿順的。他忍不住捂一下額頭,那時的至空是有多瘋狂的。

    為了減少被注意到的可能性,他們連火堆都沒有生,反正那兩個皮厚的傢伙經常這樣。伍文定還是感到山間的十月有了一絲涼意,走到旁邊一點空地上,閉上眼睛隨著自己的心意,開始揮動數百年第一次被握在人手裡的古劍……

    天色微明,伍文定一直都沒有睡過,卻感覺一身歡暢,從樹梢跳下來,喊醒兩人,開始返程。

    回到重慶已經是七號下午,車停在美術學院外的街上,伍文定安排兩人不同的工作。

    扎西負責找米瑪的父親丹增安排人去西李村不動聲色的紮根,最好是去附近縣城搞個蔬菜牲畜收購之類的,等當地熟悉點了,就到西李村選址建大棚搞養殖加工廠把那塊地方悄悄圈下來,因為那邊數量有點多,所以值得慢慢做準備,花一兩年的細膩功夫都可以。

    央巴負責帶上所有文物,安排搞保養的那些喇嘛把東西清理出來,聯繫寄賣行那邊分件找人估值鑑定,伍文定再三叮囑,一是那些瓶罐裡面還包裹著一些珠寶玉器,注意取拿;二是東西一定要分開給不同的人估值,降低影響。等這些情況基本搞明白,他再過去看看怎麼處理。

    安排完畢,伍文定就從駕駛室下來走進學院,扎西二人直接開車去成都。

    伍文定順便去教室看看,儘管是假期還是有不少同學在繼續搞專業創作,別人問起他作品進展如何,他都眉頭緊縮:“不太順利,還要去找老陳請教一下。”陶雅玲聽見,縱然是不想理他,實在還是要翻起白眼。

    伍文定又去她面前討罵:“我回來了,找你銷假。”

    陶雅玲不理他,轉身整理自己的材料。

    伍文定站那東摸摸西看看,也不做聲。

    陶雅玲終於轉過來:“別打攪我完成作業。”

    伍文定再嘗試:“中午一起吃飯不?”

    陶雅玲堅定:“我受不起。”

    伍文定不死心:“朋友身份吃個飯很正常嘛。”

    陶雅玲不屑:“你朋友多,我擔不起。好了,不要打攪我,也不要打攪其他同學了。”很嚴肅。

    伍文定只好灰溜溜的走掉。

    陶雅玲也沒心緒繼續,收拾下東西回了寢室。

    伍文定走出大樓,時間上可以去吃晚飯了,他卻溜達著往校外走去。

    坐在那天和孫琴坐過的石凳上,點支煙,掏出本少林寺的旅遊介紹小冊子,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天快黑了才吃了晚飯回學校。

    第二天是從文化課開始的,《教育學》,是他們班級的輔導員在上,所以不用點名,人都到得很齊。

    課程也簡單,因為美術教育系能夠留在專業院校從事教育的是少數,大多還是要去向中小學任教,所以關於一些教育事業的基本知識還是要培養的。雖然美術教育一直不是個被中小學重視的環節。

    伍文定坐後面,聽了會課,就開始看他那些惡補文物知識的書籍,一本營銷管理的書也被他假模假樣的勾勾畫畫,書是節前回家拿的。

    下課前佈置要交一篇論文上去就結束了。一群人嘻嘻哈哈回寢室,看出來他這些天和陶雅玲不對的馮雷還摟住他安慰天涯何處無芳草。

    寢室門前又有人,這下不用看,所有人都知道是找伍文定的,孫琴站在那。

    馮雷自己打嘴,人家後花園草多,要他瞎操心。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0 AM

第二十二章 紅薯

    這次的情形就和以前不同了。伍文定趕快走過去:“是找我的吧?”

    孫琴看他一眼:“不然呢?”

    伍文定欣喜:“還好還好,要是你這個時候突然喊別的男生,我可沒面子透了。”

    孫琴不說話,自己往外走。

    伍文定連忙把書給馮雷,緊緊跟隨,不敢說話。

    孫琴發言:“就只有面子?”快到操場了。

    伍文定掏出紙巾擦位子:“說給別人聽的。”

    孫琴坐下,不看他,看遠處:“昨天我看見你坐那了。”

    伍文定隔隔二三十厘米在孫琴左邊坐下:“我想聽你答復嘛。”

    孫琴自己笑笑,有點冷:“是不是我是主動貼上來的,你就覺得特別不在意,想怎麼就怎麼?”

    伍文定否認:“是我貼你好不好,我送水給你,你都不理我。”

    不說還好,孫琴有點火:“就一次?”

    伍文定狡辯:“怕你煩嘛。”

    孫琴想起今天的主題,深呼吸:“你坐那,有什麼要給我說的嗎?”

    伍文定坦白:“我想你。”這麼深情的話,他也可以說得平淡如水。

    孫琴實在忍不住眼淚,是啊,倒追了那麼久,終於聽見喜歡的人說這句話,可是卻沒有那麼多歡欣和熱情。

    伍文定連忙遞紙巾。孫琴沒有接,拿手指輕輕抹掉:“你怎麼想的。”

    伍文定試探的坐近拿手巾去擦,被打掉了:“放假我出去了,事情比較順利,有些想法也比較成熟了。”

    孫琴真的有點冷笑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伍文定臉紅:“不是那,是關於我在做的事情。我去的少林寺和武當山。”

    孫琴有點被轉移注意力,武俠小說麼?

    伍文定說重點:“武當山不錯,風景很好,以後可以去那寫生,我在山上呆了一夜。坐在樹上,只聽見蟲子聲和風聲,突然就想起你……”居然有點浪漫的口氣了。

    孫琴只被蠱惑了兩秒鐘:“還想起別人沒有?”

    伍文定老實:“有……我爸媽。”

    孫琴正要冒火,又扑哧一下笑出來,總是繃不住了。

    伍文定沒有繼續刺激了。孫琴一笑了氣勢就回不去:“你去少林武當做什麼?”

    伍文定說:“有個朋友,去看看。”

    還好,和尚道士應該都是男的,孫琴心情確實好了不少:“你那個藝術沙龍設計不錯,我去看了。”

    伍文定埋怨:“我看見你還不理我。”

    孫琴也埋怨:“我心情不好,也不想我爸媽擔心。”

    伍文定馬上送吹捧:“你像你媽媽,都漂亮,你爸氣質也不錯。”

    孫琴白他一眼:“我說我心情不好。”

    伍文定惴惴不安:“是因為我?”

    孫琴完全壓不住笑:“看你這個熊樣!”

    伍文定繼續吹捧:“你笑起來真好看。”

    孫琴有自信:“本來就好看,別以為我倒貼你。”

    伍文定澄清:“是我貼你,真的,我們這樣走出去,誰都知道是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

    孫琴敏銳:“這是你的答案?”

    伍文定低頭:“昨天就想找你說的,怕你不理我。”

    孫琴不置可否:“看你實際行動。”

    伍文定頭更低點:“我一定好好表現。”

    孫琴抓領導權:“拿個計劃出來,準備怎麼表現。”

    伍文定從小事抓起:“下午接你下課,在三號樓專業課。”有準備有了解。

    孫琴這個領導不稱職,一下口氣就軟了:“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怎麼辦?”

    伍文定可憐:“遠遠的看著你,祝福你。”

    孫琴就直接右手拉耳朵:“你就不珍惜我?!”

    伍文定不反抗:“現在就開始。”試探的伸手抓住孫琴的左手,沒反抗,就拉過來點放自己腿上,孫琴就開始揪。

    伍文定很享受。

    等孫琴施暴完畢,陪她一起去吃了午飯送回寢室。

    孫琴也想回去思考一下發生了什麼,好像不是這樣準備的,又好像應該是這樣的。

    中午回寢室還是被施暴被八卦,下午上課才稍微好點。

    下了課準備一陣以後才溜到三號樓去找孫琴。

    三號樓是老教學樓,三層樓,樓板還是木頭的,走廊特別寬,有四五米,兩邊是教室,因為專業教室都是靠走廊沒窗戶的。走起來特別有抗戰時期的感覺,晚上是個拍恐怖片的好場景,不用道具燈光什麼事。

    新生專業課都是基礎的課程,所以伍文定大大方方的在教室門上的玻璃窗打望。

    服裝設計系女生居多,普遍水平也比較高,這也是每年元旦晚會模特走秀節目的保留原因,也算是個作業賞評,那些花大力氣做的衣服好難得秀一次的。

    孫琴正在畫素描,面前是燈光石膏像。教室沒有空調,聚光燈下還是很熱的。不過看上去孫琴不是很認真,東抹西塗的,畫板朝向門口,沒什麼藝術細胞的伍文定都著急想去改兩筆。

    一回頭就看見他的臉在窗上,扔下東西就出來了。

    伍文定連忙掏紙巾給她自己擦汗,另一隻手拿的冰水。

    孫琴接過以後就一起往樓下走。

    伍文定不留情:“你附中素描課是白上了。”

    孫琴不以為然:“本來就不喜歡,服裝還可以。”

    伍文定自豪:“第一件成品衣服是我的。”

    孫琴鄙視:“我們一般都做女裝,你要穿我不反對。”

    ……

    出了校門,伍文定說:“我們一起走走?”

    孫琴不反對:“回市裡?”

    伍文定懶:“就去江邊走走吧,專業課你都沒有穿高跟鞋。”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老練的附中女生都知道穿平跟。

    那就去吧。

    沒多遠,其實學院和火車線都在江邊。

    現在是豐水期,長江還是蠻湍急的流過。兩人在河灘坐下,背後是一片樹林,樹林後就是鐵路了。

    “你們原來就很喜歡來江邊玩?還烤紅薯?好吃不?”孫琴問。

    “嗯,偷偷的把教室裡面的木頭畫架拆了當劈柴,你還別說,那木頭燒起來不錯。”

    伍文定附中真的很調皮。

    “還來我們班上偷過吧?”孫琴查探當年懸案。

    “不記得了,所有的教室都偷過,身份證都捅壞了。”那是跟小趙學的開門絕技。

    “我們班男生宿舍的東西也是你們偷的?”孫琴不放過。

    伍文定惶恐“有相好的?”

    孫琴不留手,抬手就是一把沙:“你才有!”

    伍文定也作勢要抓沙,孫琴捂臉。聽見伍文定:“哎呀!”

    趕忙看,伍文定手插在沙裡:“拉不出來了。”

    怎麼可能?孫琴伸手拉拉,還真是定住了,好奇怪。

    就使勁拉,拉住伍文定手肘使勁,伍文定也一起使勁,終於出來了,兩人一下翻在地上。

    看著伍文定手裡的一袋生紅薯,孫琴就一陣打,不過笑得開心。

    伍文定還奇怪:“一下就把手掛住了,我說什麼呢,原來是袋紅薯,誰埋的?”

    孫琴就一直笑:“火呢?柴呢?早不說,我也劈我們教室的畫架啊,那個誰誰誰最討厭,就拆她的。”

    伍文定繼續演:“既然有紅薯,那就應該有柴吧?”

    傻姑娘就趴地上刨沙,哪有?

    伍文定揭曉:“左邊點,再左邊點,哎呀,再左邊點,好了。”

    拂開薄薄一層沙,就是一排木條。

    孫琴笑:“這不是畫架,你拆的什麼?”

    伍文定裝:“不是我,明明你找到的,我來生火,這個我拿手。”

    真的拿手,一會就把火騰起來了。把紅薯埋在火堆下。

    孫琴不顧高溫,坐火堆邊:“我爸說不衛生,不准我吃這些,都是來附中我才開始吃路邊攤。”

    伍文定不怕暴露:“我一直都吃這些,小時候家裡還不夠吃。”

    孫琴不信:“你家條件還不錯啊。”

    伍文定笑:“就這幾年起來的,還不關我的事。”

    孫琴理解:“怪不得你們原來搞那麼多事。”

    伍文定好奇:“你是不是覺得那些事情很刺激?才覺得我……”

    孫琴被火映得臉有點紅:“最開始注意到你,是有點因為那些事情,不過後來不是。”

    伍文定裝半仙:“嗯,你右手往後點,過了,就那下面。”是兩瓶水裝在袋子裡的。

    孫琴又笑:“如果我們不來呢?”哪有那麼多如果……

    打開水遞給伍文定,坐在他身邊,火堆邊實在有點熱。

    天已經擦黑了,火堆很是搶眼,蚊子什麼的一個勁撲過來,伍文定從兜里摸個小瓶花露水遞給孫琴,孫琴終於把頭​​靠他肩膀上了,小姑娘慢慢的輕聲說: “希望能一直這樣。”

    伍文定做常見姿態:“相信我,雖然我現在還很窮,但是一定會讓你過上幸福生活的。”多好一句話,換來輕輕一巴掌。

    孫琴聲音不大:“真的,伍文定,我們如果就這樣過下去,真的會幸福的,很容易的。”

    伍文定識趣:“我要讓你更幸福!”

    又是一巴掌,接著還有揪……

    伍文定連忙轉移:“紅薯好了,吃紅薯,不然要成紅薯乾了,還沒吃晚飯呢。”

    撥開火堆,一層沙下面就是排列得整齊的紅薯,挑出一個大的。掰開,拿個小木板把半邊盛上,找個小勺,遞給孫琴。

    “好甜,好吃”看來小姑娘是真沒吃過。

    “慢點吃,少吃點,這個白色的容易消化不良,後果嚴重。吃紅心的。”伍文定遭過罪。

    “你怎麼不吃?”

    伍文定說:“看你吃,好看。”

    小姑娘有定力:“你就是嘴巴甜,你也吃。”

    “多喝點水……你別說,還真好吃,我手藝不錯啊。”就扔火堆下,要什麼手藝。

    吃過兩三個紅薯就夠了,吃個新鮮,等會還是要吃飯。

    伍文定把紙巾沾了水遞給孫琴,孫琴伸過臉:“給我擦,看不見。”眼睛都閉上了。

    伍文定定了定神才把手伸過去,輕輕的在孫琴臉上擦拭。

    孫琴只覺得涼颼颼的滑來滑去,沒有想像中的什麼,有點高興也有點失望。

    最後把火滅了,走到鐵路邊,伍文定找了個沒有門臉的小路邊攤叫了點吃的,孫琴也歡喜的一起吃了。

    然後回學校,小姑娘很興奮,覺得要經常安排類似活動,還提出諸如買早餐,送開水等常規戀愛節目要求,伍文定一口答應,把依依不捨的孫琴送進女生寢室就跑了。

    因為小姑娘回了寢室就被室友們好多面大小鏡子包圍了,一臉的黑灰,畫得跟個非洲人一樣,怪不得吃飯找個黑漆漆的路邊攤,走路也順著黑的地方走,還以為他想毛手毛腳,自己還故意靠過去一點呢。

    明天找他算賬!孫琴一邊大罵一邊甜蜜的想。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1 AM

第二十三章 玩具和牛糞

    央巴和扎西第二天就回來了,他們的工作是隨時呆在伍文定身邊,所以跑來跟伍文定匯報那邊對東西很驚訝,已經開始在整理以後就回去唸經了。扎西這邊更簡單,第二天就有幾個不知情的漢族職員被安排過去了,聽說是開分公司在開封,搞藥材種植的。

    伍文定早上真買了早餐就和好幾個瞌睡男一起在女生寢室樓下守花。

    陶雅玲和兩個女生一起出來,美術學院人真的不多,所有女生都在一個樓上。所以兩人都有點措不及防。陶雅玲一眼就看見伍文定手上端的不銹鋼杯子和塑料袋裝的小籠包子,順著開始的驚訝,乾脆就轉身回寢室了,那兩個女生不是一個班的,莫名其妙的就自己走了,只是經過伍文定的時候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新來的,長得還不錯。

    孫琴跑下來,一邊吃包子一邊把油手在伍文定的臉上亂抹一氣,還命令不准動。伍文定一邊不動一邊苦口婆心:“豆漿灑了,不要亂摸,別人看見不好。”

    孫琴鼓著兩腮,含糊不清:“我碗裡的……就是要別人都看清楚……滅了你下鍋的機會……不准動,我再抹一把臉,誰叫你昨天晚上缺德。”

    伍文定只好不動,結果孫琴用油嘴在他臉上刷了一下:“這是獎勵。”

    伍文定嘿嘿笑:“早說嘛,我一開始就不動了。”

    孫琴拿了上課的東西的,一指方向,去上課。

    伍文定還要收拾東西,把不銹鋼杯子剩的一口就全倒進嘴裡,帶了個背包的,全收進去,拿出紙巾遞給孫琴,自己就隨便一抹,齊活。

    送到三號樓下,孫琴也還在摸索之中:“中午怎麼辦?直接去吃飯?我沒有帶飯盒。我不想回去拿,你來陪我上課嘛。”還是粉紅色的可愛飯盒呢。

    伍文定不含糊:“我帶了的,兩小一大三個盆兩把叉子一個勺,中午直接來這等你,你們教室就不去了,免得下鍋。”

    孫琴表揚:“是哦,你是有經驗的,乖哈。”摸摸他的頭,一跳一跳的走了。最近都是伍文定摸別人頭賜福的。

    伍文定背著一包鍋碗瓢盆去上課。

    沒人看出來這位是賣餐具的,除了陶雅玲,一直狠狠的恨著他。

    上課後伍文定頂著刺人的目光,看了五分鐘的書,還是偷偷的望過去,陶雅玲的眼神更惡狠狠了。確定是恨的他以後,伍文定就一手拿包,一手拿書,大大方方的直接走過去,坐在陶雅玲旁邊,她很少坐在後面這樣周圍沒人的。

    伍文定輕聲問:“沒影響到你,可以坐吧?”

    陶雅玲神色不改:“裝模作樣!”有點咬牙切齒的。

    伍文定回答:“你還不是。”

    陶雅玲意外:“我?”

    伍文定直接揭露:“這段時間都對我裝模作樣的,做出冷冰冰的樣子,很好看但是我不喜歡!”

    陶雅玲憤憤:“很甜蜜哦!?你考慮完了?”

    伍文定點頭:“她答應給我考察期。”

    陶雅玲有準備但是還是覺得委屈:“還考察?都是我讓給他的!”語出驚人。

    伍文定不說話了,淡淡的看著她。

    陶雅玲扭頭不想看他,一會就忍不住問:“她對你說那些話沒反應?”

    伍文定裝傻:“哪些話?”

    陶雅玲煩躁:“你那些……那些中午陪我,晚上……晚飯陪她的話。”

    伍文定承認:“你走了我繼續說,她差點沒給我一耳光。”

    陶雅玲驚訝了:“那你們現在還……”

    伍文定陳述:“現在你不是不要我麼?她決定嚴加管束,免得我犯錯。”

    陶雅玲覺得不平衡了:“憑什麼我讓出來!”

    伍文定加碼:“她說她覺得我是個寶。”

    陶雅玲果然傾斜了:“憑什麼!就憑我先走?”氣得拿筆戳書,書又沒犯錯。

    伍文定不敢說話了,怕她在課堂上暴走。

    陶雅玲見他不說話,轉移目標,拿筆戳他,不重,但是能感覺到怒氣值比較高。

    伍文定只好受了。實在忍不住才伸手過去一把抓住陶雅玲拿筆的手。

    說不定陶雅玲的本意就是這個結果,也不掙扎只是低聲說:“為什麼?本來是我的……為什麼?”

    伍文定還是不敢說話,就這樣握著手直到下課。陶雅玲才甩開自己走掉。

    後來的課,兩人就隔得遠遠的,只是有時陶雅玲轉頭看伍文定的時候,就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中午下課陶雅玲收好東西就走了。伍文定也提著自己的餐具包包,去三號樓等孫琴。

    孫琴下來的時候,笑顏如花,很自然的挽住他。

    並排坐在大食堂,兩三個菜打在大盆裡,一人一小盆飯,一瓶礦泉水,兩個人也是吃得開開心心,伍文定還拿勺子去搶孫琴的肉,說是讓她減肥。

    打情罵俏沒有持續多久,一個深綠色的飯盒出現了,陶雅玲坐在對面:“中午該陪我的!”

    孫琴轉頭快捷的一把抓住伍文定的耳朵咬牙:“這就是你承諾的?!”

    陶雅玲不阻止:“隨便掐,掐完就可以走了。別以為我走開就是你的。”語氣很平靜,這就是她一上午念叨出來的結果?

    孫琴又不傻:“我才不走,誰叫你自己不要的。”放下手,拿勺子去餵伍文定吃飯,剛才都沒這待遇的。

    陶雅玲不生氣,可是策劃了一上午,不上這小狐狸精的當了:“今天借你,明天伍文定你要陪我一起吃午飯,不然……”不說結果,自己就端上飯盒走了。

    她前腳一走,後腳孫琴就拿勺子敲伍文定的頭:“老實交代怎麼回事?”

    伍文定作無辜狀:“早上給你送早餐給她看見了。”

    孫琴不滿:“呦,這個眼鏡妹,還見不得別人好了?”

    伍文定告狀:“你看,上午用筆戳了我一上午。”

    孫琴不心痛:“誰讓你到處沾花惹草!”

    伍文定馬上油腔滑調:“你就是那最美麗的花!”

    孫琴哭笑不得:“你怎麼這樣的,我真是看走了眼。”

    伍文定沮喪:“昨天晚上看書,說隨時讚美自己的女朋友是最有效的。難道不准?”

    孫琴還是笑了:“我爸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賣嘴皮子的,你這樣最討厭了。”

    伍文定有信心:“見老丈人自然要換個尊敬的穩沉態度。”

    孫琴要笑不笑的:“見陶班長換個什麼態度呢?也隨時讚美?”

    伍文定否認:“不會~她太嚴肅,最好說點笑話。”

    孫琴拿著勺子就打過去了:“你還真在研究這個?我給你說,我不會讓的,明天中午休想陪她吃飯,我自己都傷心大半個月才到手的,更別說大半年都沒什麼回音。”

    伍文定苦笑:“你不休我,我就阿彌陀佛了,越接觸越覺得我該去早點找你的。”

    孫琴轉嗔為笑:“本來就是,早點來,還有那眼鏡妹什麼事?她才認識你幾天?”

    伍文定試探:“明天中午還是一起吃飯吧,鬧起來不好看,八卦傳最快了。”

    孫琴又晴轉陰:“你也知道傳得快啊?誰都知道我追你。現在你已經是我舀到碗裡的了,她還來折騰個什麼勁?”說道後面還是有點得意的。

    伍文定大化小:“等她折騰幾天,估計也就是小孩子心態,感覺被你搶了玩具,過了這攤就沒事了。”

    孫琴樂了:“嘿,你就是我的大玩具。誰都別想搶。特別是那個眼鏡妹!”拿手把伍文定腮幫子兩邊一陣亂扯。

    “別背後老說人家,等會她耳朵燙,還以為我在想她呢。”伍文定好不要臉。

    午飯吃完,剛開始戀愛的小姑娘捨不得,不回去午休,要求伍文定陪她去教室畫畫。

    今天的作業就好得多,看來昨天確實是有些心神不寧的原因。畢竟附中出來的,基本功都不算太差。

    孫琴坐畫板前,她是用套裝鉛筆的,伍文定就拿刀片,一支支削好,排列在盒子裡,然後從書包裡找個摺紙扇慢慢給孫琴搧風。

    教室沒別人,十月秋老虎的中午實在還有點熱。孫琴沒畫,就坐那看伍文定給他削鉛筆,然後輕聲說:“我都捨不得拿來畫了。”

    伍文定搧風說:“一定得畫,不然我沒機會削。”

    孫琴轉過頭,仰起臉,閉上眼:“我鼻子上有鉛筆灰沒?”還是有點緊張,眼睫毛都在抖,不過確實有點長。

    這次可不能逃了,伍文定就輕輕的用嘴唇去搽了一下:“好了,都乾淨了。”

    孫琴睜開眼。埋怨的:“都不是這麼回事!”她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雛,雖然都是聽人說的。

    伍文定搓手:“嘿嘿,不著急,不著急,都是我的。”

    孫琴忍不住倒過去靠住他:“就喜歡你這傻樣。”伍文定還得負責扇扇子,這麼大天氣,擠一塊也不嫌熱,不過孫琴的皮膚倒是涼絲絲的。

    伍文定一手拿扇子,一手拿鉛筆,在孫琴的畫板上畫了隻小豬,卡通的,活靈活現,拿根樹丫去捅地上插著一支鮮花的一堆大便玩。這是他和一高手學的,就幾招皮毛。

    孫琴咯咯笑:“那你就是那牛糞。”

    伍文定反駁:“你就是這隻豬。”孫琴滿以為要說她是鮮花的,忍不住又咯咯咯的笑起來,因為豬也很可愛嘛。

    就這樣酸倒牙的一中午很快就過去了,直到快上課走廊上有腳步聲了,孫琴才懶洋洋的從伍文定懷裡起來,還真不怕熱。

    伍文定動作不小的偷偷在孫琴髮梢上親了一下才溜掉。

    孫琴一邊開心笑一邊沒有忘記立規矩:“下午上課不許和她坐一起!下課早點來接我!”接什麼接,一號樓到三號樓就兩三百米。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1 AM

第二十四章 戒指

    伍文定沒聽話,下午上課就主動去和陶雅玲坐一塊了,還兩人都往後面坐。

    陶雅玲看他還是拿著上午那些書:“中午沒回去?”

    伍文定說:“去她們教室坐了一會。”

    陶雅玲酸溜溜的說:“你都沒有陪我中午一起畫畫。”

    伍文定笑:“不比這個啊,我現在都可以陪你一下午呢。”

    也是哦。陶雅玲好像覺得心情好一些了。

    經常扭頭看伍文定,伍文定安靜的在看書,心理又開始不平衡,就伸手過去亂翻書。

    好吧好吧,手又被抓住了,這下就安靜了,各自看各自的書,除了陶雅玲沒法記筆記,因為她是坐左邊的:“我不干,下次我要坐右邊。 ”

    伍文定不在乎:“好啊。”

    一直到要下課,陶雅玲才問:“下課又要去找她?”帶著委屈和不滿。

    伍文定又大化小:“剛開始嘛,熱乎勁過​​了就沒這麼緊了。”看這話說得真輕鬆。

    陶雅玲說:“那我們呢?還沒開始呢……”音調不好,還是很委屈。

    伍文定又拿扇子給手降溫,因為感覺到她的手在大量出汗。口裡不停歇:“早開始了,從你給我擦汗就開始了。”在苗寨他喝醉以後,是被別人拖到路邊的,他一喝醉酒就使勁流汗,多得嚇人,是陶雅玲一直蹲旁邊給他擦汗的。

    陶雅玲這下是眼睛大量出水了,取下眼鏡,趴在左臂彎,不出聲,肩膀有點小小的抽動。

    伍文定是真心痛,又不敢做什麼,就偷偷的使勁扇扇子。

    陶雅玲本來是有點抽泣的,感到風很大,偷眼看見伍文定的表情,扑哧笑一下,眉頭又皺起來還有點抽抽:“現在怎麼辦?我就看你們兩個親熱?”

    伍文定使勁扇:“也沒怎麼親熱。和我們這樣差不多。”手還緊一下,以免她發飆掙出去。

    陶雅玲沒有掙:“我真覺得以前很開心的,什麼事情都有你給我安排好,我一點壓力都沒有。我不喜歡當乾部的,可是從小就當。但是又覺得和你一起做做乾部也很愜意。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樣?”

    伍文定不迴避:“我花心嘛,原諒我好不好?給我點時間,慢慢適應一下?”

    陶雅玲不哭了,頭側靠在臂彎,定眼看著伍文定:“真難以想像,而且我還哭了。”

    伍文定放下扇子,拿紙巾輕輕給她擦淚痕:“都是我的錯,女神,原諒我嘛。”

    陶雅玲低聲說:“老這麼喊,我很老麼?”

    伍文定解釋:“尊重嘛,而且你氣質端莊嘛,我又有和尚緣,你看我們多般配的。”

    陶雅玲實在忍不住笑了,自己劈手拿過紙巾來擦:“臉皮厚!”

    伍文定進一步:“那晚上一起吃飯,保證不吵架。”估計難。

    陶雅玲有思想:“不去,免得心煩,我還要好好想想。”

    伍文定讓步:“好好想,不過不要把我想掉了。”

    陶雅玲右手滑出來點,掐住:“不准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麼。明天上課要來陪我。”

    伍文定又抓回去:“嗯,巴不得,那天是你趕我的。”

    陶雅玲又掐:“你還說!”大失敗。

    無聊的手指大戰到下課,陶雅玲才抽手走掉。

    花心的伍文定就又去找孫琴了,累死他。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女生裝不曉得對方這個人,伍文定課內課外各陪一個人,也還是注意不在外招搖,吃飯都是去小食堂,不然一人兩船也太惹眼了。

    再上《教育學》就要檢驗論文了,每人幾分鐘,簡單闡述一下自己的中心思想,也算是簡單的演講,必須得培訓的科目。

    伍文定進了教室就溜到陶雅玲左邊坐下,一上課就把手伸過去,陶雅玲作勢躲避了兩下才讓他抓住。因為前幾天專業課,伍文定就一直坐她旁邊看書,裝模作樣的畫草圖,攆都攆不走,跟個大蒼蠅一樣,討厭得不行。

    伍文定先抓陶雅玲的論文過來看,論點明晰,論據清楚,結論有力,堂堂正正的文章,論述的是美術教育的重要性以及美好未來。

    陶雅玲用圓珠筆在伍文定右手腕畫手錶,還是帶光影效果的,隨口問:“寫得好不好?”

    伍文定認真回答:“好!氣勢恢弘,文采非凡,實在是應該讓教育部的領導好好學習一下。”

    陶雅玲聽出點諷刺的意思,也不生氣,就在他中指上畫了個戒指,寫個陶字在鑽石上面:“不准擦,明天我檢查。”

    不一會等陶雅玲上台不久就該伍文定上台講述了,剛下台的陶雅玲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去搽他手腕,哪裡擦得掉,只好讓伍文定戴著手錶上講台。

    夏天都是穿的短袖,好明顯的,所有人哄堂大笑,回頭看陶雅玲,她只好把頭埋在手臂裡面當鴕鳥。覺得好丟臉。

    伍文定不丟臉,站講台上大大方方的看看手腕:“現在時間是三點十五分,我為大家闡述一下我的論文主題《美術教育改革勢在必行》。”

    嗯~這個口氣比陶雅玲那個還大。大家又笑,輔導員都笑。

    伍文定還是有想法的,中小學美術教育一直都是個雞肋,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上邊又要求必須要開。所以他就乾脆建議分為精英教育和大眾教育兩部分,前者就是有興趣有愛好的進行課外輔導形式的美術班,也是美術學院招生的主要來源,這一直都有的,沒新意;後者就是學校美術課程教育,全部砍掉,換成藝術鑑賞課,只培養學生對藝術品的欣賞能力,介紹各種美術作品以及傳奇故事,有可能的話,把音樂,舞蹈,電影等藝術形式都可以拉進來,形成不影響升學指標的素質培訓課程,既滿足校方對美術音樂等雞肋課目不得不安排,還要考評的怨念,又滿足上邊對所謂素質教育的答題方針。聽起來還是有點新意的。還有人鼓掌,多半是因為那隻晃來晃去的手錶。陶雅玲倒是認真的在聽了。

    輔導員聽了覺得也還有點意思,點評了幾句,精英教育、雞肋之類的說法過了點什麼的。後面繼續。

    下來陶雅玲就偷偷把手伸過來給他握住:“寫的還不錯,有點大膽,有點新意。”

    伍文定得意:“也不看看是誰。”還拿中指在她手上敲一敲的,看著戒指,陶雅玲覺得後悔。

    課後,伍文定先回了趟寢室才去找孫琴。結果沒一會就被孫琴發現怪怪的。

    誰叫他右手戴個護腕,中指戴個指套,還是湖人隊的。孫琴就沒見過他打籃球。

    “怎麼?準備給我展示全新形象?”孫琴斜著眼睛瞄他,她還蠻喜歡籃球的,以為伍文定在迎合他。

    為了讓護腕不那麼顯眼,伍文定是換了條肥大的籃球褲和板鞋的,上面還是圓領T卹:“嗯,去看看不?吃飯前運動一下嘛。光是你身材好,我也不好意思啊。”

    孫琴指指操場:“起駕~”

    和大多綜合性大學不一樣,美院足球場是最熱鬧的,籃球場就蕭條不少,寥寥幾個瘦猴圍著一個大漢在玩半場。連圍觀的人都沒有多少,挺心酸的。

    看見伍文定和孫琴站在場邊,美女啊!由不得人不多分泌激素,就有人招呼:“哥們,個挺高,來玩一個?”留住男的才能留住這女的啊,有眼力。

    伍文定不客氣,接過拋過來的籃球,給孫琴說了聲:“給你看個驚喜。”

    運球過去,閃開兩人,簡單乾淨的就是一個雙手扣籃!很暴力!

    孫琴“啊”的一聲摀住小口,很是驚訝。

    周圍幾個人也驚訝:“哥們,高手啊,沒見來玩啊?”

    伍文定就是來炫耀的:“很少玩,就是給女朋友看看,幫個忙?”

    “哈哈哈,沒問題。”幾個人開始傳球,靠近伍文定。

    伍文定看準傳遞在空中的籃球,突然發力,躍起、拍下、原地發力,只聽籃框籃板一聲帶著顫抖的“嘭”,又是一個扣籃,這次是單手的,很飄逸。

    那舒​​展的身體,空氣中被風反作用力的T卹,拉緊的肌肉,被緊緊抓在手上的籃球。都能夠很好的詮釋什麼要運動的美感和熱血的張力。

    孫琴忍不住拍手叫好,她今天穿的短裙,運動鞋加吊帶,本就一朵花似的,現在喜笑顏開的,有些足球場的就圍過來看花看熱鬧了。

    “哥們你不是哪個體院過來砸場子的吧?”有人懷疑。

    孫琴得意:“美教的!沒見過?踢球的還不認識他?”

    哦,有些老踢球的就認得了,這哥們個子好像變大了一些嘛。不過現在專攻籃球了?

    幾個配角也絲毫沒有沮喪的覺悟,平時看見這種扣籃還是很震撼的,還很有職業道德的給伍文定餵球。

    其實伍文定沒有太多動作,那些動作還是要練習的,他就簡單的扣,盡量換點花樣的扣。

    三跨步扣,可以!

    半空接球扣,也可以!

    躍起換手扣,還是可以!

    那就難點,胯下?終於一個趔趄,差點沒給摔個馬大趴。

    周圍還是喝彩,一陣高過一陣,跟看表演似的,連他差點摔下去也有喝彩:“看人家這反應,換你去,多半就臉朝地了。”

    孫琴樂得,過去拉住伍文定往外走:“好了好了,別摔著了,累不累?”自家東西,捨不得給人看了。

    那幾個哥們還沒盡興:“哥們!經常來一起玩!”

    伍文定回頭招招手,跟孫琴走了。

    圍觀的人不少了,有認識的就笑:“伍文定,你現在有人管了,還跑出來表演籃球?”

    伍文定得意:“就是得露兩手,確定家里地位嘛。”

    孫琴有點害羞,乾脆一把擰住耳朵就走:“你有什麼地位?”

    眾人哈哈大笑:“是該管,都有人了還出來現什麼現!”

    伍文定就邊走邊歪著頭拱手抱拳做告別狀。

    出了操場,孫琴就放下了手,還給他吹吹:“不痛吧?我沒用力的,沒傷你面子吧?”

    伍文定惱怒:“男人在外就靠這點面子,你還不留,看你今天怎麼賠我?”

    孫琴怕怕:“奴家知錯了,大官人你就憐惜則個~~~”

    伍文定不放過:“娘子~~~你就從了老衲吧~”

    孫琴笑得直不起腰,挽住伍文定就想跳起來打他的頭,最後改成給他擦汗。

    結果吃飯的時候,還是被孫琴發現了秘密,因為她要把指套弄來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孫琴一把拉開護腕:“怪不得我說怪怪的!她這算是挑釁!就是畫給我看的。你怎麼不洗乾淨?不怕我看見?”

    伍文定膽小:“她說明天要檢查!”

    孫琴都不怒了,冷笑三聲:“你等著!坐好!別動!”自己跑掉了。

    一會就回來,原來去窗口找阿姨借圓珠筆去了。

    就直接把右手無名指拉過來,畫一戒​​指,還多大一個,中間一個“孫”字:“明天我檢查!我倒要看看中指和無名指,誰才是正宮娘娘!”

    昨天晚飯後走走還可以摟腰的,今天沒有了。

    唉~籃球場的汗算是白流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3 AM

第二十五章 一根筋

    接下來幾天,雙方輪流作畫,直到天然畫布某一天勃然大怒,號稱要去按照這些圖案紋身,兩位新銳美女畫家才悻悻作罷。

    十月下旬,天氣開始轉涼了,剛做了幾筆小單子的伍文定正說分頭邀請美女畫家上街買新衣服,扎西來找他了。

    扎西來的時候,伍文定還在專業教室和陶雅玲練王八拳,看見扎西在門口,明顯的藏人特徵,陶雅玲一把抱住伍文定的手臂,​​警惕的看著門口。她現在在教室是一點不忌諱有點親暱動作了。

    伍文定想笑又不敢,就輕輕的把陶雅玲的手拉開,小聲說:“我去和他談談,可能要出去一趟。”

    陶雅玲眼色一正:“還要出去?”

    伍文定笑:“保證不得當和尚!一定盡快回來找你。”

    陶雅玲有點害羞,又拉不下面子做什麼:“那早點回來哦。”

    伍文定點點頭,走到門口就跟扎西走了。

    他估計也就是這段時間了,那些送過去的文物應該有個結論了。

    跑三號樓下給孫琴說了一聲要外出辦事,孫琴聽說去成都,就強調要一同押運監督免得伍文定犯錯,最後她成功了。

    轉頭出門直接上車就去了成都。車子在城南一個小院子外停下了。

    敲開院子門。倒沒有什麼戒備森嚴的感覺,只是裡面人不少,看見伍文定,都恭恭敬敬的雙手合十鞠躬,孫琴那傻姑娘還以為是什麼民俗,也跟著雙手合十對拜。

    伍文定也不解釋,直接說要和別人一起開會,對扎西叮囑幾句,讓人只接待,啥都不要說。就有藏族女子帶她去觀賞充滿藏族風情的佛堂,還有各種藏族首飾可以把玩呢。

    這邊帶路進入一處不小的房間,感覺是個會議室,一張很大的桌子,鋪著白布,各種文物排列在上面,滿滿一桌子。米瑪的父親丹增跟在他後面,輕聲介紹每一件的年代,材質,產地,有沒有什麼來頭,大概的估值是多少。另外有幾個喇嘛也一直伴隨移動,好不容易插嘴說說清理的時候有什麼發現。搞得伍文定覺得自己真是個領導了。

    一路說丹增一路的自豪,總的估值應該都接近輕鬆過億。重點不是那些金銀器皿,而是那三件瓷器,以及被裝在器皿瓷器裡面的一些首飾玉器。

    那三件瓷器有兩件是元代青花,品相很好的元代官窯青花,造型大氣,紋飾精美,關鍵是至空那文盲,當時為了多裝點東西,挑了三個比較大點的,所以越發顯得難得,光這兩件保守估計都得要一千來萬的價格。另外那些玉器,伍文定這外行都看得出那種溫潤如玉的形容詞是怎麼來的。首飾當中還有一串佛珠,是非常罕見的古菩提子加舍利子組成的。喇嘛插嘴說好些活佛都想申請請回去當做鎮寺之寶。不過最離譜的是有幾張明代大家徐渭徐文長和董其昌的書畫作品被至空隨手捲來包裹首飾,還好沒什麼損毀,展開修復了。看得伍文定嘖嘖稱奇。

    聽完介紹,領導開始發話,有人記錄的:“首先是備案,以周邊幾個寺廟的名義向有關部門報備,為了進行慈善事業,各廟從自己的館藏中挑選一些不具備考古研究價值的古玩,合成一次規模宏大的元明代古玩拍賣,整個過程可以接受國家的監督和檢驗。優先考慮國內競拍價格。”眾人點頭稱善。

    伍文定繼續:“另一方面先籌借自有資金成立個集團公司,名字……就叫嘉德,下設房地產、文化教育、服裝、藥品、廣告、物流各種子公司,董事長,法人以及各個公司的人選你們自己安排,成立完畢,等拍完資金回收就把借的還回去。重點是:在這個集團之下成立一個自有的慈善基金會,這樣可以不受太多的約束和管理,這世上聞見血腥味就圍上來的貪婪客太多了。”眾人更是點頭稱是。

    “具體的慈善基金會的操作方式,我會在資金回收以後進行安排。”伍文定做結束語。

    有人先合十在申請發言:“我們有一些現有的公司是否可以直接合併到上師的集團來。”這是打算奉獻身家的,還不少。

    伍文定搖手:“首先集團不是我的,只是為了慈善事業的一個平台。我不在任何公司掛名,董事長請登巴或者丹增擔任都可以,不過我要領工資,我現在只是個學生很窮的;其次你們現有公司只要覺得自己能夠出上力,都可以加入,原名可以不改加個嘉德的註釋就可以了。慈善事業是會用到物流、廣告、文化教育這些公司的,也會進行正常結算,請各位老闆給個優惠價就可以了。”眾老闆笑,紛紛豪言賠本也要做。

    伍文定接著落實:“拍賣的具體事宜安排有了框架沒?”

    之前有家寄賣行的藏民叫做次旦,講述了他們的工作狀況,原本已經參股成都一家文物拍賣行,但是沒有料到這次的數量和成色這麼高,可能不具備相應的承受力,但是公司也算入行了,所以聯繫了香港一家知名拍賣公司作聯拍,到時地點也會放到香港,這樣的影響力會比較大,成交價也比較高。

    伍文定有個建議,把那串佛珠和那把古劍,分別贈送給佛教協會和道教協會,算是順應國家團結方針,但是要操作得當,獲得最大的影響力。

    有兩位喇嘛出聲代表各個寺廟擁護,丹增估計也看出那把古劍的來歷,笑著說:“那可一定要他們出點血本才可以拿走,起碼也要捐贈幾件藏品? ”

    伍文定忍不住笑:“那最好。”

    眾人紛紛認領工作安排,大約在元旦以後春節前就可以舉行拍賣,伍文定也建議可以先搞一個藏品巡展,盡量擴大影響力招攬貴客,不過安保措施要做好。

    談完正事,眾人簇擁著伍文定坐下來喝茶,沒有變成糌粑的酥油茶還是很可口的,幾位看起來輩分頗高的喇嘛非常好奇上師入世修行的感受。大多藏民則坐遠點安靜的圍觀。只有丹增和幾位老闆還在緊張的交流工作安排。

    過了一陣,有人過來通報說孫琴坐立不安,問了幾次伍文定在做什麼了,有人忍不住笑,伍文定就只好散會,告訴丹增自己在成都逗留兩天,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他討論,反正扎西和央巴是要跟著的。然後跟大家告別。

    出來看見孫琴打扮得像個藏女,正在院子邊張望,旁邊還陪了兩位藏族女子。

    看見伍文定就過來一把挽住:“把我擔心得哦,到底什麼個情況啊?怪怪的。”

    伍文定回頭招招手就走了,小聲給孫琴解釋:“有點事情,過來開會嘛。你就這麼跟我上街?衣服不還給人家?”

    孫琴得意洋洋:“送給我的呢,你看這珠子,頭髮還幫我盤了的呢。你不是一統成都黑社會了吧?那麼多大漢穿得整整齊齊……”想像力還真豐富。

    扎西過來把車鑰匙給他,就和央巴上了另一輛途樂等在旁邊,伍文定心下感謝這個安排的真有水準:“我是黑社會老大,你不就是壓寨夫人了?走吧,在成都玩兩天回去。”給孫琴開門扶她上車,她還不習慣那個裙擺比較緊。

    孫琴一陣樂:“又不是沒見過黑社會,我爸就有……真的?那我要去春熙路買衣服,還要去府南河喝茶,還要去……”

    伍文定要哭:“你把我賣了吧……”真沒那麼多錢。還好從來加油都是紮西去的。

    孫琴歪嘴:“看你那樣,知道你一直都是自己扛的,我有卡!”轉過來拉住他的臉亂扯:“不過最喜歡你這樣了,我很好養活的哦。”

    伍文定不介意吃軟飯:“早不說,我也要買衣服……”換來一陣打。開車出發,後視鏡還看見有排人恭恭敬敬的站院子外行禮,漢族早把這些禮儀忘得一干二淨了,還號稱禮儀之邦呢。

    孫琴真的很好養活,到了春熙路只給伍文定看衣服買衣服,伍文定要給她看衣服,她不屑:“我自己要買還是陪我媽去,你會選麼?”伍文定敗退。

    重點是逛,很快樂的逛。

    孫琴在車上把罩在外面的藏服脫了,裡面還是她自己的牛仔褲,細條紋襯衣外面有墨綠色的羊皮小馬甲,但是盤的頭髮和兩串藏式項鍊沒有取。一路走來很有關注率。

    聽見有人議論:“這個藏族女娃子好乖好高哦,打扮也多新潮的,咋個臉嘟嘟沒有高原紅也?”孫琴就樂得直把伍文定手臂抱緊宣布所有權。

    伍文定還是不洩氣,終於為孫琴挑選了一套運動服,自己給的錢。幾個包包提在手裡把注意力放在找吃的。

    成都是個好吃的城市,到處都有小吃,孫琴都捨得放開伍文定的手了,每樣吃點就給伍文定收尾,說是要盡量多吃點不同樣式,一路走來一路吃。

    最後終於可以在府南河邊找個露天茶攤,兩個人斜躺在竹椅子上,都有點撐住了。端上來一元錢一杯的茶,正好可以解渴消食。有遊販問要不要掏耳挖腳?這個孫琴有興趣,享受完了以後,買個挖耳給伍文定掏,說是要同樂樂。

    伍文定當地主,躺好享受美貌丫鬟服侍。天色微黑,堤上路燈亮起,河邊微風陣陣,遠處城市的燈光也遲疑著漸次打開,真的好享受。

    光線不好,其實看不見什麼,孫琴還是小心的亂掏一氣,然後把伍文定的腦袋拉過來,放膝蓋上亂擺弄,就好像動物園給公猴子抓蝨子的母猴子。

    伍文定給她說了自己的感受,孫琴輕笑著:“我就喜歡這樣呢。”

    一邊捧著頭,在伍文定頭髮上亂撥弄;一邊講她的爸爸媽媽,她家是做防盜門企業的,當年爸爸也是撬門出身,江湖人稱七哥,後來洗手了,改邪歸正鑽研防盜,但是創業初期打市場也沒少找弟兄們幫忙,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才高雅起來,她幾歲的時候家裡就有點底氣了,老安排她學這學那。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有個溫馨安靜的家,不過老爸作風比較粗暴,媽媽也不是省油的燈,滿恩愛也蠻鬧得慌。

    伍文定笑稱:“七妹,以後上你家怕是要帶保鏢哦。”

    孫琴喊他別動:“別以為我沒看出來,那兩個是你的保鏢吧?還不是你爸那邊的,你到底在做什麼?犯法沒?我爸那可以跑路哦。”這都沒有個善惡之分了。

    伍文定哭笑不得:“我做好事呢,年底元旦後可能要去趟香港,一起去不?”

    孫琴驚訝:“跑這麼遠?我爸那邊都是跑各個分公司避風的,東北吧,我們還可以去看雪。”

    伍文定感動:“你都不問我犯了什麼法,就陪我跑路?”

    孫琴不以為然:“應該的嘛,不然你一個人,指不定遇見個什麼狐狸精就不回來了。”

    伍文定有點被打擊:“我們在香港搞了個拍賣會,我是過去辦正事的,那時估計我要領點工資,在香港給你買衣服好不好?”

    孫琴一根筋:“衣服喊我爸媽買,不浪費錢,你的工資給我管,免得陶眼鏡給你用了。”

    伍文定很失敗​​。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4 AM

第二十六章 廢話

    消化完畢,伍文定正說是不是得去酒店開個房間抵禦誘惑。扎西過來說住所在附近不遠,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了?

    那就帶路吧,兩輛車在附近一個小區停下,晚上也看不清楚方位,只知道在鬧市區,估計不便宜。

    在樓道門口用對講器通知開樓門以後,扎西交給伍文定鑰匙說了房門號就和央巴跑了。

    電梯上樓,伍文定正看門牌號,孫琴正有點小小的緊張,門就開了,米瑪半躬著雙手合十笑:“您終於過來了。”這半躬著身子,胸前的地心引力不就更明顯了麼,孫琴有點自卑。嗯? !怎麼她在? !

    伍文定也被嚇一跳:“米……米瑪?怎麼你在這裡?”

    看見這反應,孫琴正感覺好一點就聽見米瑪輕聲說:“不是安排我在成都​​侍奉您麼?”

    侍……奉……好遙遠和好容易聯想的動詞啊,孫琴就又拉伍文定耳朵去了。

    伍文定一把抱住孫琴,免得小姑娘一激動跑掉,這外地黑燈瞎火的真不好找:“走走走,進去坐下說,米瑪幫我們倒兩杯果汁,喝一晚上茶有點苦。”

    孫琴不掙扎,一口咬住伍文定的耳朵,反正她個子夠高,含含糊糊的說:“我就這樣聽你解釋。”

    伍文定只好也不掙扎,把小姑娘抱進去,坐個單人大沙發上:“我才第二次和米瑪說話,她和我是一個單位的,我算是乾部,她算安排給我的勤務員,你沒看出來她是藏族?他們就這麼說話的。我你還信不過?”

    孫琴本來都鬆口了,聽見最後一句,就又咬一下才說:“就是信不過這個事!”乾脆抱住不放。

    伍文定才有機會打量一下房間,應該是個三室的套間,裝修說不上豪華,但是很整潔清爽,不少帶有藏族特徵的裝飾品看起來還有點價值,一套兩個單人,一個三人的皮沙發,原本該有電視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佛龕,供奉了一排小金佛,就跟當時在納珠寺迷住林凌的一樣,嗯?好久沒有想起林凌了。

    孫琴也在打量:“你不會是加入了什麼邪教吧?”

    伍文定順口:“嗯,我們拜歡喜佛的。”孫琴不懂,媚眼做給瞎子看了。

    被正端飲料過來的米瑪聽見了,紅了臉放下杯子,斜著半邊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伍文定端起飲料給孫琴:“謝謝,我介紹一下,掛我身上的這是我女朋友孫琴。”嘻嘻,這個頭銜喜歡,孫琴不好意思的滑下來坐三人沙發上。

    “這是米瑪,剛才你看見那個穿西裝的領頭的就是他父親丹增,都是藏族的。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不過我只見過她兩次。”伍文定心想兩次你都看見了。

    米瑪肯定是想起實際上的第一第二次見面,有點笑,就趕緊轉頭對著孫琴笑笑。孫琴還是有禮貌的回笑一下。

    伍文定繼續介紹:“孫琴和我是一個學校的,大一,那天米瑪你也見過了,米瑪是華西醫科大學的,也是大一,不過比你大一歲。嗯……騎馬騎得好。”還是有怨言,米瑪就笑。

    伍文定直接問米瑪,免得這姑娘亂說話:“這次開會,你怎麼沒有去?”

    米瑪低眉:“都是長老和喇嘛去,我就回來收拾一下,等你回來……。”

    伍文定覺得有點糟:“會議的具體內容你知道麼?”

    米瑪搖頭:“我不知道,我只關心你的生活起居的,晚上回來就好……”還故意羞澀的笑一下。故意的!故意的!伍文定心里大喊,原來還以為這姑娘老實,是了,原來在草原上哪裡老實了?飆馬族啊!

    還好孫琴不是很注意,她起身在各個房間看看,一個書房兩間臥室一個衛生間,有一間臥室明顯是女孩子而且是住在這裡的是單人床,另一間就乾淨簡單很多的是雙人床!書房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廚房也明顯是有人經常使用的。

    孫琴問:“米瑪你平時都住在這裡?”

    米瑪還是做尊敬狀:“是的,我平時都是一個人住這裡,只有他有鑰匙的。”多這句做什麼。

    孫琴挖伍文定一眼,意思是等會有你交代的。不准備給米瑪更多和伍文定交流的機會:“伍文定,去洗澡,然後早點陪我睡覺。”石破驚天的話,後面聽起來其實是有點顫音的。

    伍文定還準備睡沙發的,有這麼好的事情?樂顛顛的就去洗澡了。

    孫琴坐到沙發上,看著米瑪。

    米瑪的眼神就沒了掩飾了,看著孫琴又開始帶點別的什麼意思,這女孩怎麼老喜歡這個風格啊。

    孫琴不客氣:“伍文定是我的人了,你別打什麼主意。”

    米瑪也不客氣:“你連他做什麼都不知道,我才是最適合他的。”原來這位早有打算了。

    孫琴只覺得怎麼勁敵連連,這位相貌氣質不弱於自己,身材還遠遠拋開,所以學校那位就可親很多:“你來晚了,學院還有人排隊。所以你趁早打消念頭,免得耽擱你自己。”

    米瑪不在意:“我有四個姆媽,這個有什麼?”

    孫琴頓時覺得危險,這個不是伍文定最嚮往的麼:“只能分到一部分的感情,能算是完整的愛情麼?”

    米瑪嗤之以鼻:“跟你說不通!”哈哈,報應來了。

    孫琴正要冒火,飛快洗完的伍文定出來叫她去洗了。

    她看一眼穿個T恤和下午買的運動褲的伍文定,覺得還是不放心,就對米瑪說:“我們休息了,你也儘早休息。”拉著伍文定就進臥室。

    放長線的米瑪根本不著急,悠悠然的去衛生間收拾伍文定的衣物。

    伍文定被孫琴拉進臥室,還急忙忙的關上門就怕怕:“你要對我負責哦……”

    孫琴沒心情:“老實交代到底怎麼回事?”

    伍文定心虛:“你們說了什麼?”

    孫琴自然不會暴露敵情:“你管我們說什麼,你們到底什麼單位?”

    伍文定就挑選著說:“我們是一個慈善機構,規模應該會比較大,我負責一些資金的籌措,所以還算比較重要,扎西和央巴都是安排給我的,本來米瑪也是要在重慶和我們一起工作的,我拒絕了,你看我表現多好。”還邀功呢。

    孫琴臉色好點了:“我警告你,別和這個妖精什麼瓜葛,你還在考察期哦!”

    伍文定表決心:“我一定聽你的,跟你走,娘子……我們是不是該那啥了?”

    孫琴才有點直面現實的緊迫感了:“你別想!還在考察呢!”

    伍文定嘿嘿的直搓手:“沒想沒想,一起睡嘛。”一臉犯賤的樣子。

    孫琴也是個假把式,有點招架不住:“我等會去洗澡,你自己去睡好,晚上不准碰我。”自己找個遠離大床的窗邊坐下。

    伍文定聽安排,樂淘淘的跳上床,還翻了個跟斗。

    孫琴看他調皮就忍不住笑。

    米瑪把伍文定的衣服洗了,兜里的東西都取出來放在茶几上,晾上衣服以後自己才洗漱完畢敲敲這邊的臥室門:“晚安哦,我去睡覺了……”

    孫琴橫眼止住伍文定,自己回答:“晚安,我們也睡了……”伍文定撇嘴。

    聽見米瑪那邊門關上,警告:“不准溜出去​​啊。”孫琴才偷偷的拿上自己的衣服去洗澡了。

    不止下午,其實來成都的路上,孫琴就反復考量過這個問題了,所以下午還是買了身睡衣的,不敢太誘惑,盡量平常點,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等她又悄悄的溜進房間,鎖上門就看見伍文定在床上翻過去反過來:“你在幹嘛?”

    伍文定一臉賤笑:“興奮得輾轉反側啊,第一次體會到這個詞這麼傳神。”

    好容易擺出鎮定模樣的孫琴又臉紅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床邊坐下,拉開薄薄的被子躺進去的:“不准碰我啊……”

    伍文定不放過:“起碼也要晚安親一下啊。”說著就腆著臉過去。

    孫琴飛快的伸頭在他臉上撞一下就縮回去:“可以了,老實睡覺。”

    伍文定躺回去,側對著她:“轉過來對著我嘛,我可以做個好夢的。”

    孫琴猶豫一下,還是木訥的轉過去了,動作生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伍文定真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她,孫琴看著這笑容,只覺得身體又是自己的了,緊張感就跑遠了。拉拉被子確定自己沒有漏風:“乖~早點睡。”

    伍文定說:“嗯,你自己睡,我想看看你,真好看。”

    其實孫琴哪裡睡得著,就也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伍文定:“哪裡好看?”

    伍文定開始賣嘴皮子:“哪裡都好看,最好看的是眼睛,水靈靈的,嗯,還要加上眼睫毛,你早上是不是上了假睫毛,這麼長……哦,錯了,現在看到鼻子了,鼻子還要好看一些,有點下弧線的鼻樑,鼻翼好小,你看我鼻孔好大,哎呀,差點錯過第一名的嘴巴了,好紅好潤,後悔了,那天沒有好好感受一下… …還有耳朵,只能看一隻呢……一隻耳……”

    孫琴就安靜的聽他碎碎念,說到耳朵還把壓住那隻抬起來給他看,方便繼續描述。然後又轉回去看著伍文定。

    伍文定說了一大片最後總結:“所以……我愛你。”聲音不算大。

    孫琴正眼睛水水的聽甜言蜜語,突然就給愣住了,下意識的:“死人,這個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早就聽室友說過這個時候男人的話最不能信了。

    伍文定沒有什麼動作,只是說:“下午的時候就想說了,不想給別人聽見。”

    孫琴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伍文定。

    伍文定頓了一會,繼續開始話癆:“元旦的時候你調戲我,現在我也可以調戲你了,真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高興啊。”

    “那時我爬在酒店門頂上,你爸看起來也不很兇,不過是有點壯,你不理我,我可是心都涼了半截,還好還好你願意和我說話了,還好我去那邊坐了坐,我說,如果我說我只是順便走累了過去坐坐,你生氣不……”話真不少。

    孫琴突然說:“你可以抱著我說。”

    伍文定愣了一下,孫琴用不耐煩掩飾心情:“趕緊的……”

    伍文定聽話,伸手把孫琴輕輕的摟住,背向自己懷裡,又廢話:“其實附中的時候,我還是去打過你的​​望的,不知道你看見沒有?你和幾個女生在排個什麼舞蹈,那幾個路人女真的連樣子都不記得了,當時就覺得好漂亮哦……”

    孫琴用臉蹭蹭伍文定的手臂彎:“繼續說,我喜歡聽……”結果,過一會就睡著了。

    伍文定小聲廢話一陣就聽見孫琴均勻的呼吸聲,自己笑了笑把女孩摟緊點,也睡了。

    和尚嘛,還是老和尚,這點定力沒有?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5 AM

第二十七章 野蠻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伍文定還是摟著女孩的腰,被壓住那支手的掌心握著孫琴的手。晨間的尷​​尬還是讓伍文定輕輕的想抽身出來。

    稍微一動,女孩就醒了,沒有驚慌失措,回想了一會轉過身,拿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有點點迷糊的說:“我睡得很好,你呢?”還小小的打個呵欠,又把頭伸到他懷裡了。

    伍文定急於脫身:“睡得好,我去給你買早點?”

    孫琴只是說:“讓我懶一下,蠻舒服的,要不回去我們就搬出去住嘛?”

    這個誘惑就不是一般大了,伍文定幻想:“那就和昨天晚上不一樣了哦……”

    孫琴埋頭笑:“你做夢,還是跟昨晚一樣。”

    發現只是鏡花水月的伍文定先解決現實:“我起床了,你自己再睡一下?”

    孫琴想起昨晚的戰況了,摟緊點:“一早就想去找大波妹?你休想!”

    言語和實際情況的刺激讓伍文定激動了一下,被孫琴發現了,小姑娘終於反應過來:“好噁心……你快出去!……”

    伍文定就被趕出去了。小姑娘羞紅了臉在被窩裡傻笑。

    伍文定是看了一下客廳才出來的,免得尷尬,洗漱完畢以後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外面陽台,光線大好,但是卻不是很鬧,昨晚記得是在市中心的啊?

    走到陽台上,樓層不算高,六樓,結果發現應該是在大學校園裡面,估計就是華西醫大了,可能是租的教師住房?那倒確實很方便米瑪上學。說到米瑪也不知道起來沒有,看見陽台上給自己洗好的衣服,恩,這個高傲的飆馬女其實還是很居家的嘛。

    投桃報李,伍文定就直接穿著運動褲和T卹下樓去買早點了。還碰見扎西和央巴了,趕緊嫌這二人煩,要麼回城南那個院子去,要麼先回重慶,自己開車回去。還找扎西勒索了一張加油卡。

    回到樓上,孫琴也起來了,換上昨天買的運動服,伍文定得意自己眼光還是不錯。

    沒見米瑪,就拿嘴呶呶她的房門,孫琴白他一眼,去敲了敲,沒反應,打開,沒人,可能先去上課了。

    孫琴就高興了,感覺好像兩夫妻起來吃早飯一樣,積極的幫忙弄好開始吃飯,伍文定沒忘表功:“是我去買的。”孫琴就給他個幸福的白眼。

    吃完兩人就出去走走,學校真的蠻大,根本不是美院那種小專業學校可以媲美。孫琴感受著面積自戀說:“如果我去這樣的大學,還不知道多少人來追我,好煩哦。”

    伍文定懂事:“所以一定要感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

    孫琴挽著他的手:“昨晚表現還不錯,如果沒有那個大什麼妹就比較完美了。”

    伍文定責怪:“我都忘記了,你又提醒我,還真是有點大。”

    孫琴一早鍛煉身體,手腳都上:“不准比!不准看!”最煩這個事!其實她也不算小,只是確實沒法和米瑪比,難道是喝羊奶長大的不一樣?

    伍文定就跳來跳去:“你說我要不要又去找個籃球場,讓別人沮喪一天?”

    孫琴咯咯笑:“臉皮厚,不知道天外有天麼?你那幾招三腳貓……”你去隨便找個三腳貓來扣扣?

    伍文定就轉移目​​標:“要不我去那個單槓上轉他個幾十圈?”

    孫琴拖他:​​“走了走了。”想遠離這個米瑪的主場。

    回到樓下,開上車就出去了,在校門口買了張地圖,一問這裡還真是華西醫大,隔壁就是川大。

    去哪呢?兩個人也沒個目標,伍文定想起林凌說的樂山大佛,覺得土益尼瑪和至空應該都還喜歡去看看,就提出來,孫琴跑路都可以,自然沒意見,買了些零食就走了。

    到樂山市也就一百來公里,遠遠發現扎西和央巴還是悄悄的跟著的,頭大,這兩死心眼,不過也是,萬一有事要找他也得靠他們兩,他們有手機,昨天伍文定才驚訝的發現的。

    兩個多小時到了樂山市,樂山大佛就在市區的對江面。遠遠看過去就很有點氣勢了。

    吃過中午飯,兩人買個傻瓜相機拍些傻乎乎的照片,伍文定還沒好氣的招手喊扎西過來給他們拍照,順便也給扎西和央巴拍,央巴估計很少拍照,很有點激動。

    四個人一起爬上山從佛頭的部位開始遊覽大佛。扎西和央巴很有點景仰這鬼斧神工的鉅作。特別是央巴,感覺出來還是開了不少眼界,比起少林武當,似乎這裡給他的震撼更大一些。

    孫琴不奇怪扎西和央巴對伍文定恭敬的態度,好奇央巴看起來像個和尚,就問伍文定:“這是傳說中的僧兵麼?”

    伍文定就笑著敲她的頭:“人家是喇嘛,隨著我辦事,算我的秘書的。”

    嗯,這個男秘書不錯,比那個大什麼的女祕書順眼多了,孫琴對他們的態度就很好。

    站在大佛的腳指甲上拍了照,還教央巴和扎西伸食指中指做“也”以後,就去大睡佛的佛頭看看,也就是一個豐水期的石頭山上看看,那上面有個廟子,參拜一番後,央巴對上師的修行表示敬仰,表達自己也隨之昇華了。

    下午時分就回到停車場開車回成都。

    晚上找了個小酒吧坐了一陣,孫琴沒去過,挺喜歡,說她爸爸禁止她去一切娛樂場所,說到處都有眼線,知道了要挨批。看著上面唱慢歌的歌手,還跟著哼哼。伍文定鼓動她上去唱一曲,沒上當。

    最后孫琴就表示今天還是找個酒店住,不想回醫科大去住。

    伍文定找理由:“我算是來出差哦,還是要回辦事處的。”

    孫琴冷笑:“哼哼,我不來,就真的是辦事~處了。”

    伍文定不怕:“今天就辦事!”

    孫琴更不怕:“老實給我唱催眠曲才是你的正職工作!”

    結果還是回去米瑪的主場了。

    米瑪在家把孫琴換的衣服都洗了,弄得進門本來準備虎著臉的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她都是每週把衣服全部裝一包拿回家洗的,還沒自己洗衣服的習慣。

    米瑪泡好茶給伍文定端過來,笑瞇瞇的說:“早上怕打攪你們我就先上課去了。”

    伍文定說聲謝謝端過茶:“你父親那邊有做藥材的公司?”

    米瑪匯報:“嗯,有做藏藥和藥材的生意,算是除了畜牧類比較大的生意了。”

    伍文定問:“那你呢?學的這個專業,準備以後接手你父親的生意?”

    米瑪瞟他一眼:“以前是有點這個打算,現在就決定一直和你一起了。”

    學著在折疊兩個人衣服的孫琴眼睛一眨一眨的,打算把伍文定眨死在裡面。

    伍文定鎮定:“我是這麼考慮的,嘉德集團的事情他們給你說了沒?”

    米瑪聽見有關她的規劃,就坐正:“聽說了。”

    伍文定繼續:“我不太可能隨時在這邊,集團​​其他公司的情況我現在也還不算了解,我希望你能幫我把基金會的事情負責起來。”

    米瑪有點振奮:“我能夠做好的。但是現在我還不清楚我能做什麼。”

    伍文定說:“集團的架構是必須要的,一來可以為以後的基金會提供足夠的造血機能和實施能力,二來最重要的是可以為基金會提供一片保護的樹蔭。這麼說你能理解基金會和集團的關係了麼?”

    米瑪點頭:“我也知道很多不干淨的事情,我們的基金會要把事情做好,就要在我們自己的掌控下。”

    伍文定滿意的說:“就是這個目的,同時基金會也不能永遠靠我那一部分支撐,遲早要自己生血的,所以必須投資到集團的公司產生盈利。也算肥水不流外人,投資折算股份就是了,基金會就是股東,不控股,只監管。”

    米瑪了解:“這是我們基金會的一部分職能了,投資以及監管財產,從重慶回來以後我也在看類似的專業書籍了。”

    伍文定讚賞:“保持這個學習的方向,另一部分職能就是散財,但是要有效的散,這部分我會在這次的拍賣會以後給你詳細的方案的,你先學會做好前面一部分,可以考慮招聘一些人組成一個班底給你算是實習。因為資金明年年初就到位了。”

    米瑪考慮一下答復:“我會積極了解和學習,把我們的基金會做好!”特別在我們的上面咬重字眼。

    看兩個人說正事,孫琴不插嘴,只是眨眼睛。差點沒把自己眨暈過去。

    看伍文定把茶杯拿去續水,米瑪一下就變得興高采烈,轉過來得意的接過被孫琴折得皺巴巴的衣服來全部打散重新折,還對著孫琴使勁眨眼睛。畢竟也還是個十九歲的女孩子嘛。

    孫琴氣得七佛升天,又找不到理由發洩,就晚上睡覺的時候折騰伍文定。不停要伍文定說事,自己還不熟練的去撩撥他,伍文定是真的痛並快樂著,但還是扼守尊重沒有亂動手,不斷挑戰自己忍耐極限。

    直到最后孫琴是真看出來伍文定在苦苦忍耐,才歡喜的摟住他的脖子說:“要一直對我好,聽我的話……”她也有點動情了。

    伍文定都要化身了,看著她敞開的領口,惡狠狠的:“回去租個房子搬出去!”

    孫琴笑嘻嘻:“可以啊,我早想搬出去了,就看你怎麼給眼鏡妹說。我可不許她去我們家。”

    伍文定本來的滿腔慾火都沒了,發愁:“是啊,回去知道你陪我出來這麼幾天了,我還不得把一身都被畫滿。”

    孫琴先笑後怒:“哈哈,該你倒霉……一身她都敢畫?膽子也太大了吧?我掐死你。”

    伍文定一邊發愁一邊解釋:“形容一下而已,估計是打,她是真愛打,比你手重得多,真不知道她家是不是開武館的。”

    孫琴繼續幸災樂禍:“你本來就該打,這麼野蠻的女人,理她做什麼?看我多溫柔?”還甩個媚眼。

    伍文定就見色忘險,放寬心伸手去摟孫琴:“管她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下回帶她過來。”

    孫琴就不裝溫柔了,劈頭蓋臉的一陣亂打,其實都一樣野蠻嘛。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5 AM

第二十八章 打望

    第二天一早,米瑪就沒有去上課了,和伍文定孫琴一起吃完早飯就要求參加他們的活動,並表示周圍比較熟悉,可以當好嚮導。

    伍文定決定下午晚點就回重慶,所以就沒有走遠,就在成都市區逛逛,陪著兩個美女的時光果然很拉風,一個腿長身細,一個波濤洶湧,很是被人詛咒了一遍又一遍。中午吃飯的時候,伍文定就安排米瑪陪孫琴自己逛逛,自己要最後過去和丹增他們商量一下集團的事宜。晚點他過來一起吃了晚飯再上路。

    兩個姑娘都表示無妨,但他前腳走,後腳兩個姑娘就決定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兩道靚麗的風景線卻不怎麼友好的隨機挑選了一家咖啡廳。坐下以后孫琴的卡布奇諾,米瑪的檸檬茶端過來了。

    米瑪先開口:“我不反對你和文定在一起。”看這稱呼親熱得,當面怎麼不喊?

    孫琴覺得牙酸:“還輪不到你這麼叫,而且這麼叫真的很瓊瑤。”

    其實米瑪也是強忍著胃酸這麼叫的,只是為了佔上風:“叫什麼無所謂,我只是表明我的態度。”

    孫琴好笑:“我現在已經和伍……伍文定在一起了,你有什麼資格來說這句話?”這時候直接喊名字確實沒有什麼震懾力。

    米瑪想造反:“現在在一起不表明以後可以在一起,我才是最適合他的,昨天晚上他對我的安排你也看見了,我和他一起做的事業。”

    孫琴無視:“那算什麼?合夥人?秘書?甚至就算你是他的上司?都不是女朋友吧?”

    米瑪放點內幕:“他肯定會和我在一起的,他是有大智慧大神通的人,不是一般人。”

    孫琴煩躁:“你翻過去翻過來都是他一定和你在一起,我也懶得和你磨牙。建議你不要浪費時間和耽擱我們的生活。”

    米瑪得意:“你衣服都不會洗,我專門回去學了的,就是為了給他洗。”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孫琴好像找到點苗頭了:“你還會什麼?”

    米瑪繼續得意:“做飯啊,炒菜啊,我專門去學了幾個菜的,上次去看見他點過,應該喜歡吃。”

    孫琴開始下套:“吃穿住行你才完成一半,另一半呢?”

    米瑪沒察覺:“穿的我得回去跟嘎瑪阿姨學學,行嘛沒有問題,開車我會,騎馬我是高手。”

    孫琴收網:“誰先給你說他以後要和你在一起?”

    米瑪有點警惕了:“我不告訴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孫琴就笑了:“我真是上你的當了,看你身材這麼成熟,被你誤導了,結果就是一小孩。”

    米瑪不滿:“誰告訴你我是小孩?”一挺胸,真不是小孩了。

    孫琴很有一種優越感:“兩個人是要感情的,不給你說了,好奇的問一下,你怎麼這麼大的?”才不教你怎麼談戀愛呢。不然你這個攻勢上去還得了。

    米瑪也不上當:“就不告訴你。”看來自己也知道這是獨門大殺器啊。

    孫琴沒了鬥志,米瑪的高傲就沒了對手,偶爾孫琴還刺她兩句,逗小孩嘛。

    孫琴裝神秘:“伍文定在我們學校還有相好的!”

    米瑪很不以為然:“他們那個班長嘛,假惺惺的,端起架子。”

    孫琴大笑:“對對對,就是喜歡端起架子教訓人。”

    米瑪才有爆料:“川大還有一個女的,很可愛哦……”

    孫琴大驚,從來沒有聽說過啊?陶雅玲都知道?大件事!

    最後兩個人咖啡茶都不喝了,直接去川大看人……

    其實伍文定最初決定集團化方案時就考慮過,可以適當的放這些信眾的公司進來,信仰的力量不可低估,但是不能把所有寄託在信仰上,可能他是個沒有信仰的。所以他定下框架後,就留兩天時間給大家考慮,權衡。丹增他們有不少人都是商人,也許會願意捐獻財產甚至身家,但是如果能夠更有效的有機結合,各取所需,可能他們會更願意吧?

    去到城南的院子,人比上次不一樣了,喇嘛少了很多,他們護送古玩到附近的寺廟去了,那是最安全的。商人多了不少,而且看起來新增了好幾個頗有丹增那種實力的。

    在一起進拜過上師以後,丹增還是能代表大家先呈上他們這兩天討論協商的結果,基本上涵蓋了很多方面的集團公司架構已經有了,都顯得有點臃腫了,看來還是都比較看好整體的後期投資運作的,畢竟一次就過億的資金湧入,雖然是信眾,還是有眼紅的。

    伍文定在看過架構分佈以及一些公司明細以後,沉思一下:“首先感謝大家的積極參與和運作。嘉德集團就按照這樣來成立。”順帶也把那天和米瑪說的給大家講了一下,眾人聽見真的會把資金注入來投資,而不是只要求捐獻,更熱烈了。

    伍文定等眾人興奮一會才伸手要求安靜:“但是這部分給集團內部的投資,我們是要篩選和監管的,有競爭力的,有潛力的才會投資,投資按照進入集團時核定的子公司價值,進行股份置換,所以希望大家好好權衡自己準備進入集團的公司是否是績優股,沒有能力的公司是會被集團放棄的。而被一個大集團放棄掉的公司,還不如不要進來,起碼不會丟失很多現有的信用度。”很殘酷,但是必須得這樣。商人都理解,而且渾水摸魚的多了,大家獲利也少,所以都擁護。

    伍文定繼續宣布:“因為所有的拍賣資金都是歸基金會所有,所以所有的投資置換股份也都歸基金會所有,但這種說法僅僅對內,對外基金會只是一個靠各位捐贈的福利機構,希望大家理解,免得什麼人以為基金會是個金娃娃,都想來挖一鋤頭。”

    “基金會由丹增的女兒米瑪出面主持,擔任法人代表。但所有對子公司的投資由我組織決定。”嘩~多少羨慕的眼睛都給了丹增,不管是不是完全掌控,只是檯面上都不得了啊。丹增不想得意的笑,可嘴角出賣了他。

    “所以,現在我會帶走這份集團架構組織明細,如果還有需要調整的,三天之內,送到央巴那裡,最終成立集團的組成就以那時為準。丹增這邊就可以進行集團正式成立。”說完,伍文定就散會,眾人對上師的作風完全理解,恭送離開。

    米瑪還是做了準備工作的,也可能是丹增做的,林凌的基本情況都被打聽出來,畢竟只要知道是在川大,找個大一新生還是不難。

    孫琴和米瑪就按照資料,直接去國際貿易專業大一找,兩個美女出馬問人還不容易?不多時就找到林凌寢室樓下。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兩人決定在樓下蹲守,至於伍文定要找兩人一起吃飯,那個花心爛人,管他去死。

    孫琴沒有過在女生寢室樓下等人的經歷,就在那揣摩男生的心理,還給小女孩分享,米瑪確實聽得似懂非懂,突然就來神了,小聲:“來了來了,就是那邊那個小個子。”相比孫琴米瑪的一米七五左右,一米六多點的林凌確實是小個子。

    孫琴有點皺眉頭,走過來的小女生不是那種很漂亮的,但是男人應該很疼愛這種吧?有點西瓜皮的碎發到耳下,劉海很整齊,因為臉不大,本來就不小的眼睛就顯得更大,有點娃娃氣的感覺,看誰都笑瞇瞇帶點好奇的樣子。身為女孩子的自己都覺得會喜歡這個隔壁的小妹妹,何況伍文定那個該死的蘿莉控!咦,旁邊的米瑪也有點娃娃臉,加上胸部的一對比,反差更大,伍文定該不會真是個蘿莉控吧?

    孫琴一陣心下亂想,米瑪用手指捅她一下:“怎麼辦?叫不叫她?她好像見過我的……”

    孫琴心中一陣亂煩:“轉身走啊,你這個胸大無腦的白痴!”沒有說出來,只是拉拉米瑪就走。

    要死不死的米瑪電話響了,這個手機很稀罕的年代,連孫琴都被鈴聲嚇了一跳,林凌也疑惑的看過來。

    米瑪手忙腳亂的接電話,伍文定問她們在哪,想吃什麼。米瑪胡亂的說馬上回家就掛了。

    看到過米瑪的林凌自然有很深的印象,陡然看見認識的人,好奇的就走過來了:“你好,我是林凌,還記得我嗎?納珠寺的……”

    米瑪更加慌亂:“不是我,不認得,我走了……”

    孫琴很想找塊豆腐讓米瑪撞死,再不還是讓她自己撞自己的胸部吧,一邊亂想,一邊十分丟臉的拖走了米瑪,林凌在後面還很奇怪的招呼:“不記得了?明明是嘛?……”

    走遠了以後,米瑪才回過神:“我緊張個什麼?”

    孫琴也質問:“就是啊,你緊張什麼啊?”

    米瑪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應該是我們偷偷去看被發現了,所以心虛?”

    孫琴想哭又想笑:“你不說,誰知道你去看她?等會不准給伍文定說哦,一定不許說,說不定他就要去看。”

    等伍文定回到米瑪住的地方,兩個女孩子也已經到了。

    伍文定慶幸自己打了幾個快餐的包,幾口吃了,就​​拖孫琴一起回重慶了,扎西和央巴還在樓下等著呢。

    一路上伍文定沒有少莫名其妙的被孫琴又掐又打。不過想著要麼是米瑪惹了她,要麼就是要看到陶雅玲了,所以就不敢反抗,卻完全想不到是因為林凌。

    晚上到了重慶,把孫琴送回寢室,孫琴看他在偷偷的望樓上,很帶了點嘲諷的口氣:“要不要我去幫你喊下來?”

    伍文定還是沒有那麼無恥:“不用不用,你也累了,早點上去休息,明天早上我給你送早飯來。”還拉孫琴過來親一下。

    孫琴笑著白他一眼,轉身上去了。

    伍文定也不敢打電話,現在都是傳達室喊電話的,一喊孫琴肯定就聽見了。

    算了,明天見。

    伍文定往上看了幾眼陶雅玲的寢室,就轉身回男生寢室。

    結果一轉過來就看見陶雅玲站在一棵樹下,木木的看著他。

    伍文定連忙走過去,伸手拉陶雅玲:“我看你們寢室好像沒人?”

    陶雅玲聲音有點沙啞:“你和孫琴一起出去玩了?”

    伍文定連忙解釋:“那天走也給她打個招呼,她說要去監督我不准看別的美女就一起去的成都,剛剛回來,我也不敢當面喊你下來。電話都不好意思打… …”

    陶雅玲聲音由沙啞轉冷:“你……”

    伍文定知道沒好話,趕緊堵住:“一路上我們都在說你,要到了,孫琴還掐我,說我馬上就要去找你,你看,都紅了,在成都我還說,下次我們去,不帶她玩了……你看這裡就是又被掐的……我這次去真的是辦正事,下次你去就知道了。孫琴非要去的,還說我回來要被你畫一身……”

    唉……何必呢……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6 AM

第二十九章 拔頭籌

    伍文定結果就陪了一晚上時間才勉強把陶雅玲的委屈情緒好轉。

    在學校轉了好幾圈,陶雅玲才突然關注到重點:“你們這兩天住在哪的?”

    伍文定避重就輕:“扎西他們在成都有辦事處,我們住那。”

    陶雅玲不放鬆:“怎麼住?”

    伍文定只好交代:“一起住的,不過沒那啥……”

    陶雅玲就發洩的一陣踢:“你個沒良心的……”伍文定一把抱住。

    陶雅玲繼續發洩:“偷偷出去玩,沒良心,兩個一起鬼混,沒良心……”

    伍文定沒羞恥心的:“我們兩個鬼混是不是就有良心了?”

    陶雅玲怒:“不是你這樣,怎麼會那樣?”

    伍文定回答:“就是那樣,我現在才這樣,你到底要怎樣?”給她看被踢的小腿。

    “陶雅玲同學!我嚴重的警告你!”伍文定提高音量。

    陶雅玲不管不顧:“警告我什麼?來啊?”

    伍文定理直氣壯:“下次再踢我……就……一邊踢幾下,老踢一邊真的很痛。”

    陶雅玲不笑,不過不踢了:“你也曉得痛,我心痛,你知道我這兩天第一次喝酒不?”

    伍文定嚇一跳:“不要吧,我不在,沒有人給你擦汗啊。”

    陶雅玲順勢:“我要去喝酒!現在去!”

    伍文定頭痛:“好好好,已經都快到熄燈時間了。”

    陶雅玲難得任性:“我不管,我就要!”

    伍文定順從:“好好好,就去喝酒。”

    兩人出門找喝酒的地方,飯店都關門了,路邊攤陶雅玲又怕同學發現,你說你借酒澆愁還要挑地方?那就只有去酒吧了。小酒吧不少,隨便找了個看起來乾淨明亮的還偷偷摸摸進去,伍文定在後面直笑,被陶雅玲發現一指就不敢笑了,結果剛進去就有熟人:“兩位班長這麼晚出來玩?”嚇得陶雅玲落荒而逃,伍文定哈哈大笑,陶雅玲在街上直頓腳。

    那就找家黑一點的,進去陶雅玲就東張西望,伍文定實在忍不住:“什麼都看不見的,就桌子上有個小蠟燭。”

    陶雅玲的情緒完全被轉移了,或者說自己強迫自己轉移了:“我還沒來過,這麼黑,有什麼好?”還有點興奮。

    對著坐下的伍文定招手要了兩支喜力和兩個小吃。然後就轉頭給陶雅玲詳細敘述這次去成都的情況。說的和給孫琴的差不多,但是更偏重事務性一些。

    果然陶雅玲很有興趣,就問他慈善基金都要做些什麼?

    伍文定有一些初步想法但是還不具體,就大略的說了下:因為中小學基數太大,初期主要還是集中在資助貧困大學生,大學生創業等一些項目上。

    陶雅玲聽了就認真的分析,提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伍文定就笑:“是不是感覺很好?酒吧就是這樣放鬆和聊天的,不過只能和我來。”說著就伸手過去抓住陶雅玲的手。

    陶雅玲拿另外的手去拿啤酒來倒:“你坐過來……”

    伍文定連忙坐過去:“早說嘛,害我剛才還裝模作樣的。”

    陶雅玲終於有點笑了:“你就是裝模作樣。陪我喝點……”

    伍文定把少的給她,舉杯:“祝你永遠青春美麗……”

    陶雅玲在黑暗中完全蛻變:“就你油腔滑調。”一口就悶了。

    “又來!”陶雅玲節奏很快;

    “多倒點……”陶雅玲要求多;

    “再要兩瓶!”陶雅玲還喝上癮了。

    伍文定摁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慢慢喝。”

    ……

    等兩個小時以後,陶雅玲是真有點喝多了,其實喝得不多,可能她潛意識有點想去醉,於是就醉了。

    伍文定扶著慢慢走出酒吧,好吧,去酒店吧。

    隨手招了個出租車去酒店,等到了房間把扶著的陶雅玲輕輕的放在床上,很有點心疼。幫她脫了鞋襪和外衣,拉被子蓋上。自己搬個椅子坐在床和窗戶之間抽煙。

    半夜陶雅玲醒了一次,上了廁所才覺得有點情況異常,穿著內衣一下鑽進被窩,呆呆看著窗戶前坐著的伍文定:“你一直沒睡?”

    伍文定笑嘻嘻的,像個大灰狼:“我說了我有慧根嘛,精神好得很,何況還可以看著你呢。”

    陶雅玲稍微坐起來點,伍文定把自己襯衣給她披上:“我中學從來沒有和別人談過戀愛,還抓住過幾對,別人應該很恨我。”

    伍文定瞠舌:“還好你沒有和我一起念中學,那不忙死你。”

    陶雅玲有點遲疑:“我們這樣算不算談戀愛?”

    伍文定說:“算吧,我喜歡你,你對我有好感,還經常拉手呢。”

    陶雅玲分不太清:“可是還有孫琴。”

    伍文定無恥:“你就當我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去上班了。”

    陶雅玲顯然被這種無恥噎住了,好一陣盯著他沒說出話。

    看著好一陣才艱難的說:“你是認真的麼?”

    伍文定張口就來:“認真,你認為這事糾結麼?我自己都覺得糾結得很,可是又捨不得你,也捨不得她,不認真我就不糾結了。”

    陶雅玲有點認命:“我從小到大都是最聽話,最認真的,唯一任性一次就是選擇學美術,我是真覺得數理化什麼的讀膩了,可每次又一定要考高分,累死人。結果就遇見你,大一是最快樂的,你還當了班長,我終於可以不用當了,我只想就跟你傍邊。雖然你老喜歡溜號,還是我做,但是我做起來很輕鬆,因為有你可以擋住我不會做的事情,我不用硬撐。”

    陶雅玲把下巴放在曲起的膝蓋上,有點自言自語:“我想過好多次,你在學校也不招搖,真好,大學畢業就是我的了,順理成章,結果被孫琴發現了,這個死小孩……”看來經常在寢室這樣自己喊。

    伍文定不說話,倒杯水,遞過去。

    陶雅玲接過去,沒有喝,拿手握著放​​床上,好像自己在長考。

    直到自己長呼一口氣:“今天……你必須去租個畫室……我們搬過去住!下午六點必須搬,我把東西提到校門口去!”說完一口把水喝掉,放旁邊,滑下去拉上被子蒙頭睡覺。

    伍文定就嘮叨:“得找個近點的,還不能是單間,天天你穿這樣,我不得流鼻血啊……哎呀,被七妹知道了,我又得扒層皮……我還有幾層皮可以扒哦……最好找個隔壁也可以租的,一定會被喊租的,不然……”

    陶雅玲本來自我檢討錯誤就在自己太保守太理想,狠狠做了決定正在醞釀鞏固自己的驚天舉動,聽見伍文定一直在那嘀咕,忍不住就彈起來拿枕頭一直砸。

    伍文定不喊不鬧,就抓緊時間看美景。

    陶雅玲自己看自己一眼,心一橫:“脫都是你脫的,你裝什麼裝!”

    伍文定一把拉自己懷裡:“好了好了,不鬧了,天要亮了。”抱著人一起坐到床頭上。拉起床單,十月底的清晨,還是有涼意的。

    不過得承認,陶雅玲抱懷裡是很有分量的,不是重,是手感,肉肉的,涼涼的,很舒服。伍文定忍不住抱緊點。

    陶雅玲也舒坦了,找了好一陣位置才不動:“都看見了哦,要負責的啊。”

    伍文定想到前兩自己才說過的話,就嘿嘿的笑:“一定一定,巴不得。”

    陶雅玲迷上眼睛:“都看見什麼了?”

    伍文定色迷迷的:“小內褲嘛,沒想到你還穿黑色的,還是套裝的。”

    陶雅玲自己也嘿嘿笑:“還看見什麼?”

    伍文定描述:“前凸後翹嘛,魔鬼身材,天使相貌。哦,我幫你把眼鏡取了,以後都不要戴了,你眼睛本來就不怎麼近視。”扶過來的時候忍不住輕輕撫過了陶雅玲的眼睛。

    陶雅玲迷迷糊糊的了:“嗯,剛才就沒有戴了,有個眼鏡看起來稍微嚴肅點嘛。”

    ……

    天亮後,兩人就出了酒店回學校,穿衣服的時候陶雅玲還把伍文定趕出去,莫名其妙。

    伍文定有心機,陪陶雅玲在外面吃早飯,順便打個包提著。陶雅玲知道是給孫琴帶的“哼”一聲不多言,只是上樓的時候:“記住六點鐘哦……今天上課也必須陪我。”伍文定立正點頭,他也覺得有必要,免得老在學校這樣,好打眼的。

    孫琴下來後,表揚今天的早餐比食堂的好,送到教室樓下,伍文定才說事情:“今天我去租個房子?”

    孫琴就笑:“就看你早上吞吞吐吐有話,還真急不可待了?”新練就的媚眼拋一個,很得意。

    伍文定真有點吞吞吐吐的:“我……租……兩個?主要是在學校太招眼了。”

    孫琴課都不想去上了,伸手,伍文定把耳朵湊過去,咬牙:“昨晚還是去找眼鏡妹了?”

    伍文定不隱瞞:“我們告別的時候不是親了下麼,她就在旁邊,刺激了,我說了一晚上好話。”

    孫琴抓字眼:“一晚上?我說呢,這身衣服都還沒換。光說話?”

    伍文定表忠心:“光說話,您這麼國色天香的我都沒那啥,她那麼嚴肅……”

    孫琴知道不該笑,但是確實忍不住:“於是就要求出去租房子好拔個頭籌?”

    伍文定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孫琴放開他:“走吧。”也不上樓,自己往外走。

    伍文定愣:“走哪?”

    孫琴白眼:“找房子啊。”伍文定拍馬跟上。路上還有機會給一過路的同學說一聲:“給班長說我去辦事,她交代的。”

    那個女同學上下打量,心說膽子不小啊,那邊上課和班長卿卿我我的,這邊和別的女生出去,最不待見這種人了,哼了一聲就走了。

    伍文定只好屁顛屁顛的跟孫琴走。

    沒中介的,就自己問,孫琴比伍文定熱情高,不好找。

    因為要找挨著的兩間房,還得基本一樣,這都期中了,退租換租高峰期早過了。最后孫琴不耐煩了,就直接找了個兩室的,說還便於監督。

    這周圍的租房一般都是全空的,啥都沒有,除了兩張床。孫琴不怕,熱情高漲就是這個環節,佈置自己的房間,還調笑伍文定:“三個和尚是沒水吃的,你多半睡客廳,如果你頂得住眼鏡妹,我不反對你跟我睡,我是不許你過去睡的。”

    伍文定只好去給自己買個沙發放客廳。一整天就折騰過去了。

    下午伍文定看看時間,跟孫琴說一聲就回學校,孫琴不在意,揮揮手。

    地方真不遠,就大門對面一片住宅樓,伍文定到女生寢室樓下遠遠候著,快六點,真看見陶雅玲拿個包出來,不敢拿太大,還心虛的埋著頭。伍文定就在半路把她給截了,接過包,陶雅玲一臉的紅。

    路上碰見熟人,都直接問:“搬出去了?啥時我們過去鬧新房?”

    陶雅玲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拉開十米距離走。還有人問:“伍文定,搬出去?可以啊是……哦,那邊的美女啊,恭喜恭喜~”

    這都什麼人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18 AM

第三十章 殺伐果斷

    跨過街,幾步就到了,上樓的時候,伍文定牽著陶雅玲的手還是打預防針:“孫琴在這邊,找不到兩個挨著的,就找了個兩室的……”

    陶雅玲熟練的滑出來點掐住虎口:“我就知道你不敢背著她!”

    伍文定無辜:“我也不敢背著您啊,女神……”

    陶雅玲豁出去了:“我都出來了,我看她還能怎麼著,死小孩。”

    伍文定連忙:“你平時都不罵人的,當面不罵哦。”

    陶雅玲順手就是一下:“我以前從來不打人不罵人的!都是你這個死人……”

    伍文定呵呵笑:“喊得好親熱哦。你東西怎麼這麼少?”

    陶雅玲臉紅:“拿多了別人都知道了,而且我本來也沒有打算在這邊睡,不過現在得在這邊住了,你不准去小妖精那邊睡!”

    伍文定低頭嘆氣,摸把鑰匙給陶雅玲。自己拿一把去開門。

    孫琴笑瞇瞇的拿個笤帚在肩膀上,還拿帕子給自己扎了個頭巾,很有點俏麗小女僕的感覺:“好看不?”

    伍文定連忙到位:“好看好看,灰大,這些我來做。”

    陶雅玲瞟一眼,自己​​到處看看,明顯整理好的一間是孫琴的,就不進去了,廚房,衛生間,另一間臥室都看過了,還滿意,伍文定都打掃了一個下午了。陶雅玲的房間也是買的一樣的寢具,只是沒有孫琴那樣,連檯燈杯子都有了。

    孫琴拖伍文定:“走,陪我回去搬東西。”她越來越有興致,就沒打算回去睡了。

    陶雅玲不管,自己打開包包,拿些瓶瓶罐罐開始佔領衛生間,孫琴著急,拖了伍文定就走。

    孫琴就誇張了,大包小包的裝了兩個箱子,還跟管理員說好話,讓伍文定上樓去搬,因為實在太重,連一套小音響都要拿走。兩個幫忙的室友看著伍文定開玩笑:“呦,要對我們琴琴好點哦,這就算嫁出去了。”伍文定招架不住。

    上樓的時候,孫琴就不管了,自己拿個小包包就跑了,搬運工伍文定力氣不小,一手一個箱子,健步如飛。半樓還遇見陶雅玲急沖衝的下樓:“我得回去拿點衣服。”伍文定趕緊上樓放下又回去,累死你。

    管理員是奇怪,這個男生剛才不是來過了麼?看來就是一苦力了。

    說是幾件衣服,也是一大包。

    等東西都放好,也好晚了,孫琴自己放上音樂,哼哼著整理東西不時喊一聲:“伍文定!明天買個衣服架子,還要買個簡易衣櫃……”

    陶雅玲就更乾脆,把東西鋪開,自己坐那寫了張單子甩給伍文定:“明天照著搬回來……”

    伍文定樂呵呵,保證明天完成任務。他自己除了幾件衣服啥都沒有拿過來。

    陶雅玲就在沙發上坐下,指揮伍文定擺東西,最後還是說:“明天……一早,我先走,你過一陣才許下樓。”

    伍文定難得的翻白眼:“那不行,我得先走,別被人小看了.。”

    陶雅玲臉紅扔沙發抱枕去砸:“流氓!”

    孫琴就靠自己門框邊看著:“可不許當著我打情罵俏的。”

    陶雅玲脖子一梗:“我自個的,想咋就咋。”

    孫琴可不怯場:“想打劫?沒門。”

    眼看有槓上的局面,伍文定打圓場:“我說兩句,說兩句啊。”沒人理。

    他就拿個凳子站上去:“我真的說兩句。”不由得人不仰頭看啊。

    伍文定才下來:“首先感謝兩位美女給我面子,大家共有一個畫室。”這偷換概念的。兩姑娘不做聲,斜眼看他。

    “其次,我保證,我真沒有什麼烏七八糟的想法,就當我們大學期間一起快樂的生活一段時間。從我內心來說,非常的高興,如果大家還能適應,就更高興。我說完了,謝謝大家。”

    孫琴想了想:“我懶得吵。去睡覺了,明天還要買東西。”回頭進了房間關上門。

    陶雅玲不落後,伸手揪一把伍文定的臉:“便宜你了。”也關門進去了。

    伍文定就自己坐下來傻笑。心裡卻發愁沒多少錢了,得回家要去。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坐了一會,伍文定就去檢查衛生間和廚房的水氣,把熱水器調節好,自己先洗了個澡,換套運動服,就跑沙發上去躺著。

    過了一會孫琴跑去洗澡,橫一眼一直盯著的伍文定:“色胚,不許偷看。”

    伍文定悄悄指陶雅玲房間,孫琴大笑。

    等孫琴出來坐他面前擦頭髮,陶雅玲才換了睡衣也去洗澡。

    伍文定就拿過毛巾,坐孫琴後面細心的幫她擦頭髮,一縷一縷的擦,磨洋工,還忍不去白生生的後脖子上親了一下。

    孫琴癢著笑:“住外面還是要好一點,起碼洗澡上廁所方便不少,吃飯怎麼辦?你做?我可不會。”

    伍文定大包大攬:“當然是我做,以後都我做,可別讓油煙傷了你的手。”還趁機去摸了一把手。

    孫琴不屑:“你看你搞的什麼東西,本來正大光明的,現在還得頭偷偷摸摸,何苦啊?”

    伍文定得意:“我是真高興,希望你也高興,什麼都得慢慢來嘛。”

    孫琴白他一眼,但是真的很嫵媚,完全沒殺傷,把手放他膝蓋上。

    陶雅玲出來了,也坐沙發上:“伍文定,你忙完了就給我擦頭髮。”

    孫琴揪他一把,抓過毛巾,在伍文定臉上親一下就自己去睡覺了。

    伍文定轉過來繼續擦頭髮,享受得很。

    陶雅玲是半側著的,看著他樂呵的樣子,也不說話,就安靜的看著他。

    伍文定可不怕看,一邊擦還一邊揩油,摸摸耳朵什麼的。

    陶雅玲的眼光就越來越柔。

    這時聽見孫琴在房間喊:“伍文定!你忙完了來陪我睡覺!”

    陶雅玲也就揪他一把,低聲說:“你敢!”猶豫一下,也親一口回去睡覺了。

    伍文定喜笑顏開的:“我睡覺了,祝你們有個好夢……”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就下樓去買了早餐放茶几上,分別敲敲門:“我今天回家一趟,下午回來,你們吃了早飯再上課啊。”就去找到央巴他們,把車開走了,今天要買東西的。

    陶雅玲其實早起來了,實在沒想好怎麼出門,不做聲,磨蹭了好一陣就隨便找了本書,才出來吃早飯。

    孫琴不著急,回了伍文定一聲繼續睡覺,聽見外面有響動了,才打著呵欠出來:“睡得好不好?”

    陶雅玲有點吃驚:“還不錯,比寢室的舒服點。”

    孫琴去衛生間磨蹭了一陣也過來吃早飯,看著陶雅玲。

    陶雅玲有點奇怪,看她一眼。

    孫琴說:“其實只要伍文定不在,我們好像沒那麼大火氣?”

    陶雅玲也覺得是,但不接話,只“嗯”一聲,可手上卻給孫琴夾個雞蛋過去。

    孫琴打個呵欠說:“昨天晚上我就想了,其實就當是我們兩個出來搞的畫室,他來客廳借宿的,免得覺得怪怪的。”

    這麼想好像也不錯,陶雅玲點頭:“我也覺得感覺好一些,也免得老想吵,他也糾結。”

    孫琴皺鼻子:“管他糾結去死……”

    這句說得真好。陶雅玲想鼓掌,又不願意助漲情敵的氣焰。

    伍文定直接回家吃午飯,一般他那個不愛應酬的父親也是在家吃午飯的。

    父親兩口子顯然比較驚訝他會回家吃飯,錢姨去盛飯了,伍欽就好奇:“這幾天不忙?怎麼回來了?”

    伍文定在糾結,夾塊排骨在嘴裡,含糊不清的:“拿生活費。”

    伍欽大樂:“好好好,終於開口了,要多少?”他還想再過癮。

    伍文定大恨:“您看著給。多少都可以。”

    伍欽沉思狀:“兩百夠不夠?”太過癮了。

    伍文定差點沒把骨頭卡嗓子眼,兩百?姑奶奶要買個折疊衣櫃都得兩百,而且總不可能買一個吧?

    錢姨坐回來了,拿筷子敲伍欽:“吃飯別亂開玩笑。”轉頭給伍文定說:“上次你在酒店做那個什麼,給譚叔看見了打電話問你爹是不是把你趕出家門了,在酒店屋簷下做小工去了,說我們不要的話他收養你。你爸得意得喊了多少人去看那個什麼沙龍。”譚叔是父親的一個老朋友的,專門收二手東西,小到電器大到房屋,項目,什麼都收。

    伍文定看一眼父親,也想拿筷子敲他。

    錢姨繼續解密:“老陳也給我們說了,老七的女兒嘛,是不是花錢有點大手大腳的?”

    伍文定想跑,他爹就止不住笑:“女兒要富養嘛,但是這麼早給我們家養,是不是過了點?”一邊說一邊還是起身去拿了張准備好的卡給伍文定,“密碼還是那個。要車不?”

    錢姨就繼續她的計劃:“這週喊回來吃飯,今天怎麼沒有一起?”

    伍文定拿到卡,目的達到就畫問號,三口兩口刨完飯,站起來跑:“我走的時候她還沒起床,我自己有車!哈哈。走了……”關門跑掉。

    這邊兩口子真的是一頭的問號,急人啊。

    伍文定出來就去買東西,裝到樓下,電話喊扎西來幫忙,順便喊他們注意下這邊的安全,反正他們就旁邊單元,平時也無聊。

    兩個女孩都不在,等扎西和央巴走了,他就開始整理廚房,買了個最小號的冰箱,幾百塊的,其他東西也一股腦的搜刮回來,還買了菜。整理好東西也接近五六點了,就開始做飯。越弄越覺得快活,一邊哼哼,切魚的時候還雜耍一樣把魚拋起來反手接住。掉頭就看見孫琴傻不愣登的看著他。

    伍文定穿個大短褲,一件黑色T卹,戴個大圍裙,踢著拖鞋,拿把菜刀雜耍的造型確實很古怪。

    孫琴就跳起來要去抱,她個子本來就高,腿又長,伍文定只好站那不動,手裡一邊的菜刀,一邊的魚遠遠的舉開,等孫琴自己掛在在身上。孫琴膩聲膩氣的:“最喜歡你這樣了,沒個正形……”

    伍文定咬著煙,真沒辦法說話,就吱唔著:“髒啊,魚啊……”

    孫琴歡笑著取下煙:“我給你買了煙的,別抽這種了,焦油重。”跳下來去翻自己東西去了。

    伍文定輕鬆了,對那邊喊:“吃了飯我過來看,你別過來了,有油煙。”回頭繼續做飯。

    陶雅玲回來得晚一點:“今天輔導員在問你,說叫你有空去趟系辦公室,還老問你怎麼不經常去找領導匯報工作。”看見伍文定做飯,就捲起袖子,去幫忙,動作看得出來很熟練。看見伍文定切了西紅柿,旁邊有兩個雞蛋就知道要炒什麼,把蛋敲了打散,直接下鍋煎成蛋渣。

    伍文定等她做了一會,才拿毛巾給她擦手,推出廚房:“你就是我的領導,我只給你匯報啊,油煙多了發胖,我買了個小冰箱,有飲料。”

    陶雅玲先拿了一罐打開餵伍文定喝了口,看見孫琴坐客廳,才又拿一罐過去給她。

    伍文定拿了個全開的畫板,加兩個木架,就做了個大型書桌在客廳角上,又買了三把椅子,之前只有兩隻小凳子。孫琴就是坐在書桌前看書,那上面都是伍文定帶過來的書,主要就集中在商業經濟類,沒有幾本藝術類的。

    接過飲料,孫琴指指那些書:“看過沒?”

    陶雅玲搖頭:“沒,他最近上課都是在看這些書的,是聽說那個基金會的事情。”

    孫琴想了想還是說:“這次去成都,看見米瑪和林凌了。”

    看見陶雅玲眉毛一挑就要跳起來,連忙拉住說:“別問他,他估計還沒多想,那小女孩可囂張得很。”說的時候還也拿手在胸前一拱。

    陶雅玲就一下笑起來,還是問:“怎麼看見的?”

    孫琴分享情報:“米瑪也是基金會的,算是他秘書,那個川大的是米瑪帶我去看的,小妹妹還多討人喜歡的。”邊說邊又有點咬牙。

    陶雅玲回報,就把寫生出去的事情講了一些。

    孫琴就殺伐果斷點:“他得經常去成都出差,就要過去盯住,免得翻浪,那小女孩可是虎視眈眈,啥都不懂,估計家里人教的,要釣住咱家老伍。 ”

    陶雅玲才想起事兒還真不少,直發愁:“去年都好好的,怎麼現在老整這些麼蛾子。”

    “男人開始做事了,這種事兒還少?就得抓住了!”孫琴裝老練,還拿小嫩手一抓挽一下。

    伍文定不知道,還樂淘淘的在做菜呢。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21 AM

第三十一章 偷偷摸摸

    伍文定手藝還是不錯,四菜一湯,就在茶几上吃的,沒餐桌。

    吃過飯,伍文定就幫陶雅玲改畫,他的基本功確實是紮實的,而且對老陳的理念也更了解,知道怎麼畫最迎合老陳,陶雅玲乾脆把畫搬回來畫了,就在客廳掰開陣勢,放自己臥室她嫌油畫味太重。

    伍文定一邊改一邊給陶雅玲說:“大概畫畫就行了,估計老陳沒太多心思來點評或者給分,說不定還喊我去打分,他那邊自己的創作好像不太順利,叫我要去幫他另外想轍……”陶雅玲就鄙視。

    孫琴在一邊看了一會,也多嘴指點,被陶雅玲頂回去了就使壞,喊伍文定去給她裝衣櫃。

    伍文定買了兩個折疊的簡易衣櫃,是金屬架組裝的,回來做了一半佈置工作就做飯,還沒來得弄。一說就想起了,又畫了幾筆就去裝衣櫃,現在兩人的衣服都堆床上的。

    蹲在孫琴房間裝架子,孫琴就悄悄的趴他背上玩,用頭髮梢測試他的鼻孔靈敏度。

    伍文定就背著孫琴做事,反正他力氣大,直到裝好孫琴的,去陶雅玲房間,孫琴還捨不得下來。

    兩人就二目睽睽之下掛著走過客廳進陶雅玲房間裝衣櫃,孫琴還好奇打量這邊有什麼不同。陶雅玲比她還是要細膩點,要求伍文定買了些格子佈掛在牆上當牆紙,畢竟原來牆面有點髒亂,還有前任畫家隨手塗鴉畫的什麼。決定自己也要採納這個好辦法。

    伍文定蹲下來做事的時候,她還看見陶雅玲在床下放了兩雙拖鞋,一大一小,哼哼哼,很有心思嘛,我也要去多買一雙。接著就看見陶雅玲的眼鏡放在床頭桌上,那上面還有個相框,居然是伍文定和陶雅玲在藏區的合影,藍藍的陽光下,都笑得很開心。我也有!等會就找出來,明天去放大一張掛牆上,小姑娘打算盤。

    陶雅玲本來是要發火的,跑到門口,看見孫琴咕嚕咕嚕的眼睛東看西盯的,拖鞋,合影都讓她臉紅不已,又看著重壓之下忙忙碌碌的伍文定,就說不出口,靠在門邊看。

    伍文定站起來轉身,連體二人都看見了臉紅彤彤的陶雅玲,很奇怪,該紅臉的不是背上這個麼?

    伍文定臉皮厚,背著一個走上去,親一下陶雅玲:“弄好了,要不要我幫你掛衣服?黑色的我最喜歡……”

    陶雅玲回過神來就是一巴掌,現在是練得越來越熟練了:“死人!流氓!”

    孫琴聽了就回頭去看床上疊的衣服:“什麼黑色的?我看看。”還滑下來準備去翻。

    陶雅玲大窘,把兩人一起推出去,把自己也關外面:“伍文定,繼續給我改畫。”

    孫琴得意的去掛自己的衣服了。

    伍文定乘機擺架子:“除非你也趴我背上。”

    陶雅玲臉紅紅:“她趴過的,你換件T卹。”伍文定還真換,她就真爬趴上去了。

    伍文定力氣還真是不小,背上掛個人,手裡拿支畫筆還一點不抖。

    陶雅玲比孫琴稍微豐滿點,也許豐滿點的是要敏感一些,不多一會,陶雅玲就有點眼睛水水的了,反正現在也沒戴眼鏡,就把臉貼伍文定臉上輕輕磨。伍文定享受得不得了,手上還是慢慢的畫,畫的什麼鬼曉得。

    孫琴衣服不少,很整理了一陣,就給了外面兩人好親近的一段時間,感覺比那天晚上赤身抱著還刺激,陶雅玲渾身發癢,伍文定也覺得自己好像所有毛孔都打開了一樣。等孫琴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完全沉浸進去了,一點沒發現。

    從臥室走出來看過去,其實一點感覺不到,只​​是看見陶雅玲趴伍文定背上畫畫,畫框擋住了臉,孫琴現在多少有點免疫了,而且剛才自己也趴過,所以大喇喇的就走過,越過畫框,才覺得氣氛不對。

    兩人都是衣裙整齊的,伍文定的手也沒作怪,還在畫畫呢,陶雅玲也只不過是摟住了他的脖子,唯一接觸的就算是臉吧?怎麼陶雅玲的臉看起來就像要滴出水來,妖嬈得不得了,伍文定也一臉發紅的樣子,和那晚自己撩撥他差不多,做了什麼啊?

    孫琴沒有覺得發火,而是覺得奇怪,這兩人就感覺什麼都做了,又看到什麼都沒做。

    直到孫琴疑惑的臉出現在畫框上方,伍文定才發現,肩膀顛了一下,陶雅玲還用鼻音撒嬌的“嗯”了一聲才看見孫琴,差點沒從伍文定背上掉下去,慌忙站起來就進自己房間了,門都沒關,拉了被子蓋住自己的臉,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邊伍文定鎮定的看著孫琴:“都趴趴嘛,你看她臉皮好薄……”

    孫琴充滿探索精神的,轉到他背後,找原樣趴上去,也把臉靠住:“好燙,你們在做什麼啊?冷?”奇怪得很。

    陶雅玲聽見了,忍不住就在被子裡咯咯咯大笑……

    第二天上午,最近經常曠課的伍文定就去了系上的老師辦公室。

    輔導老師是個女的,三十多歲,白白淨淨的,姓田,笑著給他說:“你和陶雅玲在談戀愛?強強聯手哦?”

    伍文定有點不好意思:“還好還好,沒違規吧?”美術學院這些方面管得很鬆,感情嘛,沒有了藝術家怎麼有靈感?

    輔導老師說正事:“你那個論文有點新意,系上也看了,修改了一下,送到市高教委去了,正有一個素質教育推廣活動,打算就安排你去中學上一堂公開課。”

    伍文定有點愣神,反應過來就說:“謝謝系上領導的關愛和您的支持,我有個小建議,讓陶雅玲去好不好?她形象好,氣質更像老師,更適合這個活動,因為這一去就不是代表我個人了,代表的是我們學校我們系,老實說她打官腔比我厲害,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田老師哈哈笑:“別人都是聽見這種機會爭得頭破血流的,你還推,不過也不算往外推,還是自家人,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個活動真的很重要哦,有可能會影響到以後就業一些走向哦?”

    伍文定眼睛亮:“真的?那更要陶雅玲去了,市裡面也有面子啊,剛進校是他們指定的優秀學生幹部,現在經過我們系上的培養,全面發展,希望之星啊。”

    田老師一想,也對哦,很有文章可以做呢:“那你去給陶雅玲說說做好準備,我去給系領導匯報一下,明天你們一起過來確認一下。”

    伍文定連忙感謝,要了自己的論文底稿就回去了。

    孫琴上課去了,陶雅玲在家畫畫,看他回來,還有點害羞,感覺好像很少兩個人單獨在這麼一個空間裡。

    伍文定過去就抱,抱起來在懷裡才坐沙發上,陶雅玲不掙扎,連忙把筆什麼的放好,避免搞髒,然後就順勢靠他懷裡,拿手指戳戳這戳戳那的。

    坐著溫存了一陣,伍文定才說正事,把論文拿出來,說我們搞個聯名或者你單獨署名,到時候公開課就你去講,應該有不錯的回報哦。

    陶雅玲不干,覺得是在作弊,而且本來是屬於伍文定的,伍文定得意:“我的還不是你的,你不去我喊孫琴去哦。”

    陶雅玲懶得打:“她都不是我們系上的,有什麼資格,我看看你的論文,和我的論點完全不同嘛。”

    伍文定來勁:“這個公開課保證很好玩,所以你一點不擔心,我幫你把提綱,草案,具體細節都設計好,你發揮自己的魅力就好了,一定很成功的,我要去看! ”

    這麼一說陶雅玲的興致高起來了:“那我就按你說的做哦。”

    伍文定就把她摟住開始描述他的想法,哪知道陶雅玲靠他臉上又有點動情了,本來就有點小感動的,現在又在這樣一個感覺是自己的小家裡面。就根本沒聽他囉嗦,小聲說:“抱我進去……”

    伍文定一看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嘿嘿嘿笑著就把軟噠噠的姑娘抱進去了。

    兩人在裡面床上摟摟抱抱的,陶雅玲這些天一直端著畫畫,腰椎有點酸痛,伍文定就申請幫她按摩,按著按著,就再次申請隔著衣服不方便,陶雅玲一邊嬌嗔死人起壞心思又一邊翻身方便伍文定下手脫衣服,一會就給剝得只剩內衣了。

    還按什麼按,就像那天晚上一樣,兩人抱在一起,不同的是氣氛好了很多。

    伍文定看著眼神混亂的陶雅玲,終於忍不住親上去了。

    陶雅玲就更軟了,全靠伍文定把她綣起來摟在懷裡,只知道把頭仰著方便伍文定下嘴。憋得自己氣都喘不過來了,才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紅嘟嘟的嘴唇厚厚的,真的很誘惑人,那就再誘惑一把,伍文定又去騷擾。

    陶雅玲只能把光光的手臂伸起來掛他脖子上,不然人都要變水了。

    好一陣伍文定才把自己控制住不更進一步,陶雅玲還沒把自己的魂拉回來,掛他身上喘氣。伍文定忍不住又看身上:“今天是紫色的哦,也好看,真好看。”

    陶雅玲實在沒力氣迴聲,就下口咬,表達自己澎湃的情感。

    伍文定就用緊緊的摟抱來回報。

    快接近中午了,兩個人才慢慢分開伍文定現在就有幫陶雅玲穿衣服的權利了,大進步。主要是她自己確實沒力氣。

    然後她就坐沙發上回氣,伍文定去做飯,等孫琴回來就看不出來什麼了,陶雅玲心里大愉悅。

    孫琴還坐她畫前端詳:“你這進展不行啊,和早上差不多,要不要我幫你畫點?”陶雅玲就在沙發上忍不住的嘻嘻嘻的直樂。然後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太仗義,就問孫琴什麼時候沒有課?孫琴莫名其妙。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21 AM

第三十二章 底細

    過兩天,扎西來了一趟,把最新整理好的集團公司架構文件交給了伍文定,伍文定就在那兩架子一畫板組成的繪畫台上慢慢審視價值快三個億的集團公司文件。

    一共最終有十七家公司成為集團子公司,其中三家房地產公司,兩家廣告公司,三家醫藥公司,兩家文化教育公司,一家畜牧業進出口公司,兩家物流公司,一家餐飲公司,一家娛樂公司,一家拍賣公司,一家財務公司,沒有服裝公司,加上預期成立的基金會,就是十八家機構。其中實力最強的確實是丹增家族,擁有兩家醫藥公司,一家畜牧業公司,一家物流公司,一家房地產公司,最堅決的也是他們,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投入到集團中來了,估計也是想力保一個控股地位。其他基本都是一家公司一頭,所以丹增的地位也就很穩固了。

    各個公司的產值和公司資產估值高低不一,有產值過七千萬的醫藥公司,也有一年做個三四百萬的文化教育公司,但從報表來看,還是屬於比較良性的資產,負債率不高。在這個年代也算不上多大的集團公司,但應該能有一個比較好的發展空間。

    文件有個總綱,決定就在十二月左右正式掛牌成立集團公司,會把集團公司總部和基金會以及另外兩個公司放在同一層大樓,其中一家財務公司就作為集團的財務運作部門。希望到時他能夠出席,並且擔任名譽主席。

    伍文定確實沒有什麼控制集團的想法,只想有一個比較適合開展自己以後慈善運作的機構。所以仔細分析一番就寫了一份回函給扎西發回去。

    伍文定專心做事的時候,陶雅玲最喜歡,端了茶以後,就自己坐那繼續畫畫,時不時的還看看伍文定,很有一派和諧的紅袖添香的感覺。

    孫琴就不待見了,她下課回來看見伍文定在做事,就有意無意晃來晃去,力求影響伍文定的注意力。陶雅玲就拉她到自己房間談話,她還不情願。

    陶雅玲很不解:“他在做事呢,應該很重要的,就別打攪他?”

    孫琴不以為然:“他能做什麼重要事情,重點是我還不願意他參與基金會的事情。”

    陶雅玲有點了解:“因為那個米瑪?”

    孫琴點頭:“嗯,斷了聯繫自然就掐斷了這條線,我可不放心。”

    陶雅玲用心:“可是這也算是他的事業啊,男人總要做事的,他一直都很用力的,大一一直都在自己勤工儉學,可能他家情況也不算太好,我們租房子啊平時生活啊用錢還是不少的,他壓力還是有點大,我都想去做家教什麼。”

    孫琴有點詫異有點得意:“你還想這些?你是不是有什麼貧賤夫妻共患難,想他出人頭地的想法?你是不是看小說看多了?你不知道他家的情況?”

    陶雅玲覺得落了下風:“你知道?你家好像條件不錯?該不會是要他吃軟飯吧?”

    孫琴就倒在陶雅玲床上笑:“他家條件很不錯的,他就是骨頭硬,硬扛著不找家裡要錢,一直都是自己養活自己的,不過我估計最近他老本清空了,哈哈,該叫他陪我們去買衣服,挖空他,叫他吃軟飯。”

    陶雅玲真的驚奇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怎麼知道?”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

    孫琴得意洋洋:“我認識他四年多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還不知道他以前是個什麼搗蛋樣吧?”

    陶雅玲不滿:“怎麼能這麼說他。我覺得他一直很自立自強的。”

    孫琴小聲透露:“他是自立自強,不過以前都沒什麼好壞立場的,好早就夥著一幫人偷東西,還銷贓,就為這些他被附中是開除了的,要不是有些關係才留校察看,估計都不認識你了。”

    陶雅玲簡直是覺得聞所未聞:“怎麼可能?”

    孫琴得意:“你只看到他現在好像能力很不錯,以前他可是把這些精力和聰明都用在了搞事上面,如果那個時候你是他的班長,你恐怕要瘋。所以這才是我喜歡他的地方,做過那麼多錯事,他可以改正,而且是一下就改正過來,完全變了個樣,了不起吧?”

    陶雅玲好奇得不行:“給我說說看?”

    孫琴擺架子:“你不能給他說啊,嘿嘿,你該不會聽了不喜歡他吧,我巴不得。”

    陶雅玲不耐煩:“說啊,他本來就不靠譜,我看你還越發的慣著他了。”

    孫琴不是個好講故事的,還沒有講自己就咯咯的笑,低聲說:“那些壞事我就不給你說,我就給你說幾個他們最搞的事情。”

    “他們附二的時候,就用雕塑泥做大便,還上色,加了很多細節,就跟真的一樣,還做了些是消化不良的那種,在學生寢室的台階上,所有人都以為是真的,繞著走。連做清潔的都不願去打掃,一直擺了好多天。之後他們就變本加厲了,撬開一個別人的寢室,用東西填充做了個假人躺地上,腳朝門口,也很注意細節,穿的那種民工的爛鞋子舊衣服,敷上泥巴,在周圍灑上紅色顏料做的血,還有幾根沾了血的木棒,臉拿爛草帽蓋住,寢室整亂,煞有其事的封鎖寢室,說是有人行竊被打死了,別人好奇只能趴在門縫看,嚇死人,都以為是真的,派出所都來了,最後撞開門才知道被騙了,哈哈哈哈,他真是,搞這些都那麼聰明。”

    陶雅玲聽得瞠目結舌,這還是學生麼?

    孫琴說得興起:“他們那時一幫人,滿世界偷書,學院到處偷東西,他被抓過,抓到刑警隊還偷人刑警隊的東西。”

    陶雅玲下巴都要掉了。

    孫琴問:“怎麼樣,顛覆人吧?我可沒說假話,你去附中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景仰他們那撥的小姑娘多著呢,全靠我壓著。”下巴一揚,後悔了吧?

    陶雅玲好一陣才回過神:“變化是很大哦,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孫琴不屑:“他浪什麼子啊,就是無聊,精力旺盛,沒事找事。你看他現在哪有無聊的時候,那時候都無聊完了。”

    “所以說,要管緊點,他就不是安生的人!”孫琴最後的總結。唉,成了她給陶雅玲談話了。

    等出去以後,陶雅玲忍不住把坐著的伍文定摟在懷里關懷了一下,覺得迷途歸返的小同志真不容易。伍文定就莫名其妙,孫琴哈哈的笑。

    伍文定正搞完給那邊的函以後專心給陶雅玲的公開課寫教案呢,這是大事。系上聽田老師匯報以後,也覺得很有點操作性,就把讓陶雅玲去,定在月底到一所中學上課,還叮囑伍文定好好安排操作。

    後來孫琴知道了就撇嘴,嘲笑兩人狼狽為奸弄虛作假。陶雅玲就真羞愧,反把孫琴給弄得挺不好意思。

    快月底的時候,伍文定偷偷的和陶雅玲去商場買了套衣服,挺白領的,挺修身的深咖啡色小西裝,搭配黑色的筒裙,白色襯衫,伍文定也給孫琴選了套,陶雅玲覺得自己是穿不出去的。

    結果兩人偷偷摸摸的回去,剛到樓下就被孫琴給逮住了。

    “紙袋裝的什麼?老實交代……”孫琴明察秋毫。

    伍文定出面:“教師服,過兩天上公開課穿的。”

    “哼,那個小盒子裝的什麼?”孫琴眼尖。

    伍文定企圖隱瞞:“這個袋子是給你的,我選的……”

    孫琴高興的一把拿過打開:“嗯,套頭衫加短裙,好短哦……嗯,那個小盒子是什麼?”好奇心很大的。

    陶雅玲唯唯諾諾:“他非要買的……絲襪……黑的。”

    孫琴就大力白眼:“死色胚!走,我們上樓自己看,你不准回來,坐門口樓梯反省!”

    結果,等伍文定鬱悶的在門口抽了兩支煙,還是開恩准他回去看看了。

    孫琴是灰色的套頭衫,胸口有兜兜和英文字母,比較長,短裙都只露出了十厘米左右,百褶的,顯得很俏皮,孫琴又在裡面打底了一條完全貼腿的肉色彈力褲外面套長筒過膝黑色厚襪,活力十足,還帶點青春的性感氣息,伍文定直說明天再去買雙鞋子來配。

    陶雅玲的職業套裝就洗去了學生氣息,顯得成熟很多,本來陶雅玲的氣質就顯得要成熟一點,現在更增加了一些幹練的利落,白色襯衫前襟的花邊襯托著小西裝的收腰,反差更大,更有曲線美。而黑色絲襪長腿就別提多誘人了。

    伍文定得意:“孫琴,你們系今年搞什麼服裝走秀,就你們倆去就行了,保證滿堂彩。”

    孫琴不上當:“你捨得?”

    伍文定自私:“那還是我自己留著看好了,來來來拍幾張照片。”膠卷是隨時都有的。伍文定還設定自拍,三個人一起拍了幾張。

    最後伍文定確實捨不得,說陶雅玲上課還是穿學生氣息點,免得把學生情緒影響了,也免得上級領導看了有看法。

    幾天后的公開課相當成功,因為伍文定的腳本寫得很詳細,四十分鐘的初中美術課,是上得滿堂喝彩。

    陶雅玲一開場是用漫畫吸引學生的,從學生中比較流行的《灌籃高手》《月光美少女》等幾部風格各異的繪畫技巧開始的,這時候陶雅玲比較好的速寫功底派上用場,隨手幾筆,動感強烈的漫畫人物就出現了,看得學生們興致盎然。換伍文定還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效果。

    在吸引了學生注意力以後,從漫畫延展開來,比較淺顯的介紹一些美術藝術的門類,分別還用學生比較感興趣的一些東西來作為話題介紹,比如女生的服裝色彩搭配,男生的暴力美學美感等。

    最後才是一些世界級名畫的介紹,利用掛畫,講解幾乎所有人都耳熟能詳一些名畫為什麼有名,怎麼去欣賞這些畫,畫的背後有些什麼有趣的八卦故事。

    四十分鐘課程感覺一會就過去了,不光是學生,後面的一些老師領導也覺得新奇有趣,更有幾位美術教師,覺得這才叫美術課。

    伍文定就是上去掛畫的那個助手,除了那一會,別的時間他都坐在下面仔細欣賞。今天陶雅玲沒有穿得那麼職業成熟是正確的,她條紋襯衫外面加小夾克配牛仔褲的穿法,既有青年成熟味,又有藝術氣息的學生味。當然,經常上台做報告做演講的陶雅玲就沒有怯場一說,有良好的腳本作為基礎,侃侃而談,動作流暢大方,唯一就是老喜歡去看伍文定有沒有仔細看她。結果發現,伍文定居然偷偷的關了閃光燈在偷拍自己!

    等回到學校的時候,領導和老師都表示很滿意,就看上面能拿個什麼結果了。

    陶雅玲禮貌大方感謝領導的支持鼓勵。出了辦公室就一把抱住伍文定:“去洗照片,快點,我要看……”

    伍文定頭疼:“才照十幾張呢……好啦好啦,別掐……不再抱會?”

    照片出來效果還真不錯,拿回去給孫琴看了,小姑娘也要找點成熟衣服拍照片。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23 AM

第三十三章 見父親

    孫琴作為新生的課程是相對要排得滿一些的,不過明顯她不太上心,有點愛曠課;陶雅玲還是比較扼守自己的高標準的,一般都不逃課,只是對伍文定現在去不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伍文定陪孫琴逛街去了,因為孫琴說上次沒帶她。

    其實也不算逛街,兩人逛啊逛的就跑動物園去了,也沒有多少動物,就是個面積蠻大的公園。

    孫琴拿支棉花糖,一邊走一邊問:“最近不去成都?”

    伍文定提好幾個袋子:“不去,又沒什麼事,對哦,我們得去先辦理港澳通行證吧?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孫琴點頭:“我回頭問問我爸,嗯,他問過你的,是不是老陳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了。”

    伍文定有點鬱悶:“嗯,那個大嘴巴,我家都知道。”

    孫琴有興趣:“你家說什麼?沒有什麼不好的話吧?”稍微有點緊張,書上的自由戀愛不是都蠻多周折麼?

    伍文定寬心:“說什麼,說你好啊,老七的女兒,這麼早就交給我們家養了。早喊你去我們家吃飯了。”

    孫琴不滿:“那你怎麼不早說?”

    伍文定解釋:“那時你還沒穿上軍裝呢。”

    孫琴驚訝:“那麼早就知道了?”

    伍文定壞笑:“他們還知道我們同居了。”

    孫琴啊的一聲摀住臉:“怎麼辦?還知道什麼?”

    伍文定拉手:“我跟他們開玩笑的,我阿姨很想你去的,要不挑個日子過去吃飯?”

    孫琴也壞笑:“陶雅玲呢?”

    伍文定有準備:“我帶她去我媽家吃飯。”

    孫琴捧額頭:“你還真有主意,這算什麼主意啊?”

    伍文定說:“過段時間你還不是可以去我媽那吃飯。”

    孫琴有點緊張了:“你阿姨應該好相處,我看見過,怪不得那時盯著我看。你媽呢?不都說媽很難處的嗎?”

    伍文定走走看看,乾脆說:“那要不今天我們就去好相處的那邊吃飯?”

    孫琴有點嚇著了,一下跳開:“我衣服都沒換,頭髮也沒做,還要去修個指甲,總得買點禮物吧……”

    伍文定來了興致:“哪有那麼麻煩,一起回家吃飯,我錢姨的手藝不錯的。不跟他們說,我們搞突然襲擊。”說著一拉孫琴就出去開車,現在車都成他自己的了。

    上了車孫琴還在嘮叨:“你說我是不是還是找個美髮廳去洗個臉,稍微的化化妝?”

    伍文定伸手去臉上吃豆腐:“這麼光滑細緻的臉蛋,誰不喜歡看?”

    孫琴安心了點:“那是,不看看我是誰~陶子臉上有細紋,估計是太嚴肅了。”陶子是她最近給陶雅玲的稱呼,有時還當面喊,陶雅玲不好意思喊她孫子,居然被她得逞了。

    伍文定大笑:“哪有什麼細紋,你們都還這麼奇怪,都是最細嫩的年紀。小心把她給嚇著,天天拖你裝鬼臉。”偶爾兩女孩還是會做個面膜什麼的,伍文定都認為是在裝鬼臉。

    孫琴明顯比較興奮:“看見你爸叫什麼?叔叔還是伯伯?不用直接叫爸爸吧?你阿姨姓錢?”

    伍文定繼續笑:“你叫爸爸他們估計開心得很,我去管你父親叫爸爸,估計得大耳刮子抽我。”

    孫琴撇嘴:“你是還要努力……”

    到了樓下孫琴再次理了下整理了一路的衣裝,伍文定伸手去握住她右手,她就穩定不少了。今天她就是套頭衫加短裙的青春打扮,下面是過膝襪子和運動鞋。老覺得不太莊重,才想回去換衣服。

    敲了敲門,他父親來開的,錢姨估計還在做飯,看見他帶一漂亮的小姑娘回來,大喜:“帶同學回來吃飯啊?請進請進。”

    孫琴確實有點緊張:“伯伯好。”

    伍文定一邊給孫琴拿拖鞋一邊介紹:“這是我爸,很像吧?這是我帶回家的女朋友,孫琴,你們都知道了,我介紹個什麼呀。”孫琴就暗暗的戳他。

    伍欽是看得高興,都忘了自己堵在門口了,伍文定提醒:“走了嘿,我們是跑回來吃飯的,沒買什麼東西啊。”

    伍欽哈哈笑著就轉身過去給錢姨說了,準備打電話喊送幾個菜上來,再不出去吃。

    錢姨聽了消息,圍裙都沒有取,直接就出來了,看見孫琴就樂:“我就說小姑娘是我們家的嘛,出去吃,不用換鞋子了,我們換。”

    伍文定不聽話:“懶得出去了,就在家吃,有什麼吃什麼,我們又不挑嘴,哦?”

    孫琴連忙:“錢姨好,就在家吃,早就聽伍文定說您做菜好吃了。”

    錢姨謙虛:“別聽伍文定瞎說,老伍?”

    伍欽就將就:“那我打電話喊樓下酒樓送幾個菜上來。伍文定你招呼孫琴坐啊。”

    錢姨不想去弄菜了,這兒媳婦多好玩,就跟伍欽說:“多喊點菜,我不煮飯了,都喊送。廚房的我晚點去收拾,伍文定,你去倒茶拿水來。”自己就拉孫琴坐沙發上。

    等伍文定把飲料和茶端過來,伍欽和錢姨就圍著孫琴看,孫琴別提多局促了,伍文定就笑著解圍:“孫琴,你該知道你有多好看了,看了這麼大一陣他們還不過癮。”

    這麼一說,看的被看的都很不好意思。

    伍欽很滿意:“伍文定,你這次終於靠譜了。”

    錢姨怕小姑娘誤會,就一邊白伍欽一邊解釋:“伍文定有點調皮,這下我們終於放心了,有你管著就好多了。”

    伍文定就笑:“別人這幾年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比你們了解。”

    孫琴就低頭笑。

    錢姨開始推銷自己的計劃:“聽說你是學服裝的?你家以後想做這塊?”

    孫琴老實:“也不是,只是對服裝興趣大一點。”

    錢姨就拉攏:“我也有興趣,想做點服裝什麼的,有時間我們要多交流。我早就給伍文定說了,他還藏著掖著的不帶你回來。”

    孫琴害羞:“我剛進大學,軍訓完了課程有點緊,所以就沒有來得及來拜訪。”

    很快,飯菜就送上來了,孫琴還積極的去幫忙擺菜,只是確實沒有什麼幫忙的經驗,有點幫倒忙的感覺。

    坐下以後,伍欽就先舉飲料杯:“歡迎小孫來我們家做客,以後也歡迎常來。”

    孫琴也滿意今天的會見成果:“謝謝伯伯阿姨,以後我會常來的,也歡迎有空去我們家做客。”那就是雙方見家長了,沒有這麼急吧?

    伍文定招呼吃菜,錢姨就笑瞇瞇的在旁邊看:“下次回來提前說,把媛媛喊回來,看看孫姐姐比她斯文多了,多學學。”

    伍文定就笑:“她在學校吃飯可暢快得多……”孫琴著急踢他。

    是哦,夫妻倆想起了上次的問號,伍欽就說:“你們在學校伙食還是要開好點,伍文定做飯還是可以的。”

    孫琴這個時候多容易上當:“嗯,都是他做飯的。”說完才發現露餡了,只好望著伍文定。

    伍文定解釋:“我們在外面有畫室,她住臥室,我住客廳的,保證注意安全,不會出人命的。”

    孫琴好想拿筷子打,好不容易才忍住,就使勁咬筷子頭。

    錢姨就笑:“來來來,吃菜,別吃筷子。”

    伍欽也笑:“你們現在都是大人了,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拿主意,伍文定自己拿主意比較早,也走了不少彎路,希望現在能和你一起走好路。”

    孫琴就擺好筷子認​​真回答:“伍文定以前是有點貪玩,但是現在真的很努力了,今年還是系上的學生會主席了,平時也經常幫一些老師一起處理一些工作,只是他比較側重商業設計一些,所以藝術方面有些就要放棄了。”

    伍欽更高興:“看來你真是能好好的幫助伍文定的了,在這裡伍伯伯也要給你說聲感謝。希望你們能互相幫助。”

    錢姨也高興:“沒聽伍文定說過這些事情的。”

    伍文定笑:“說這些做什麼,我們學校又不看重這些,不過孫琴說得對,我可能要轉向專門搞一些商業化的東西了。”也沒有細說是商業化而不是商業化設計。

    伍欽說:“你們確實都大了,這些事情就自己決定了,只要不違法,不害人,就好好的做。”

    一頓飯吃下來,孫琴的神態說話都自然多了,不過還是有點繃緊的感覺。伍文定怕她累,吃了以後就告辭走了,伍欽想問問車是怎麼回事都沒有來得及。

    出來上車以後,孫琴才鬆了口氣,接過伍文定的一瓶水喝了才說:“好了,現在才算好了。”

    伍文定笑:“多喜歡你吧?你緊張個什麼,你這樣人見人愛的。”

    孫琴也笑:“你家氣氛不錯,比較隨和,我很喜歡。”

    伍文定表揚:“你今天很得體嘛,我發現你平時比較大大咧咧的,具體到什麼事情上還是很注意的。”

    孫琴揚頭得意:“那是,得看什麼事情,大事情我只要留意了,就不會出岔子。”

    伍文定一邊發動車一邊伸大拇指:“繼續發揚啊。”

    回了學校,中午剛過差不多要上課了,一中午沒見他們人影的陶雅玲好像也沒有原來那麼的在意了,叫伍文定下午陪他去上課,孫琴就回屋睡覺,還叫伍文定下午下課幫他去教室把專業作業帶回來。

    在外面陶雅玲沒有那麼粘人,並頭和伍文定一起去學校。

    到了教室,兩人照例又坐在後面,陶雅玲左手拿給伍文定握著。

    看了一會書,伍文定就笑瞇瞇的看認真上課的陶雅玲。

    陶雅玲現在有定力,自己做自己的,隨便你看。

    伍文定就說:“過幾天,要不要去我媽媽家吃飯?”陶雅玲是知道他父母離婚了的。

    陶雅玲也一副被驚嚇到的樣子:“怎麼突然想起了?”

    伍文定嬉皮笑臉:“我看著你認真上課的樣子覺得我媽一定喜歡,就想她也看看。”

    陶雅玲歡欣的笑:“上課不專心,就想這些東西。”

    伍文定說:“去不去嘛?”

    陶雅玲有信心:“去!為什麼不去,不過孫琴怎麼辦?”

    伍文定搞分化:“他爸和我爸他們認識,讓她去我父親家。”

    陶雅玲也覺得發愁:“你怎麼搞哦,你說你……”

    伍文定安慰:“慢慢來嘛,又不是明天就要抱孫子。都不急。”

    陶雅玲想起此孫子彼孫子的,笑著也舒緩不少。突然就想起快年底了,就叮囑:“系上在喊各個班級準備元旦節目了,你可別亂來去幫孫琴搞什麼啊。你現在也算是系上的學生幹部,沒有道理去幫別的系哦。”

    伍文定一臉怕怕:“誰還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陶雅玲就趴桌子上笑,低聲警告他不要說一套做一套。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25 AM

第三十四章 見母親

    說是過幾天,結果快十二月底,伍文定和陶雅玲才有時間一起去他媽媽家吃飯。主要就是因為學校還忙起來了。

    先是專業課空間設計來了一新老師,結果是附中畢業去了中央美術學院,現在畢業應聘回來的,算起來還是伍文定的師兄,伍文定也認識,是他附中校隊踢球時候的守門員,兩人看見都覺得有點詫異。伍文定還假模假式的帶頭鼓掌,歡迎竇老師上課。結果課程繁瑣,作業繁多,壓力繁重。晚上在家經常陶雅玲和伍文定爭桌子。

    然後就是全校持續一個多月的足球杯賽開始,各個系別紛紛摩拳擦掌,因為八十年代,美院曾經獲得過一個什麼大學生比賽的第二名,到現在還做了個雕塑立在那紀念呢。要擱一般綜合性大學,不得冠軍都不好意思說,還立碑?可見美院對足球的熱愛和水平不高了。伍文定自然是大發神威,控制了又控制自己,還是有不錯的成績發揮,面對服裝設計系的時候,孫琴班上的女生紛紛要求孫琴拿出獻身精神,把伍文定榨乾,結果假把式沒得逞。最後美教係好難得的得了一次冠軍,系上楊主任還得意:“你們看,我們的學生幹部,全面發展嘛。”一共就這麼點人,幹部比例那麼高的,有什麼得意的。

    最後就是各個專業都在準備元旦節目,本來沒伍文定和陶雅玲什麼事,結果系上有兩班級怎麼也湊不出節目,別的文娛骨幹又都有節目了,就只好伍文定和陶雅玲作為學生會幹部自己頂上充數,孫琴本來自己就忙節目,看見他們倆要一起上節目,大不滿,強行要求三個人一起,那兩人平時都不排練,反正打算到時候糊弄一把,只有孫琴很認真,仔細了解兩人的打算以後自己搗鼓。

    抽了個時間,伍文定和陶雅玲就開車去媽媽家吃飯,孫琴擺足了可憐樣在家留守。

    去媽媽家就要提前電話知會一聲了。陶雅玲也偷偷的買了點禮品的,有老人,就買了點營養品。

    伍文定習慣掐著晚飯點到,免得太多時間找話說。結果發現黃丹是在樓下等的,陶雅玲就有點慌,哪有讓長輩等的道理,伍文定倒是笑:“我媽是給隔壁鄰居看兒媳婦的,我給你說,保證上樓進屋要走好一陣。”

    果然,伍文定他媽高興的拉過陶雅玲磨磨蹭蹭的往回走,路上碰見打招呼的就介紹,這是我兒子的女朋友。陶雅玲就作攙扶狀,斯文的陪婆婆走,有人問還點頭微笑示意。鄰居都說好福氣,兒媳婦好漂亮好孝順。伍文定他媽就笑開花。

    伍文定提著東西在後面,等上樓進屋,看見外公外婆,再一起介紹,黃丹對陶雅玲果然比較喜歡,這種正統一點的感覺讓黨員媽媽覺得有自己年輕時候的感覺,等陶雅玲沒說幾句就陪著下廚房動手就更喜歡了。

    外婆也去廚房湊熱鬧,外公照例和伍文定在外面抽支煙,聊聊天。

    外公以前是支邊去教育局的,伍文定就和外公說起最近陶雅玲搞的那個公開課,老人家聽了也覺得挺有意思,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問了一下。

    黃丹更喜歡,得知陶雅玲是班長,學生會主席還一直都是先進人物,就嘖嘖稱好,說起自己當年積極上山下鄉的經歷。伍文定就打岔:“最後您還不是耽擱了不少青春?所以別太先進。”

    黃丹橫兒子一眼:“你這落後思想是錯誤的,我們那是大環境影響的,保持思想上的積極態度是對的。你看雅玲都是預備黨​​員,你也不上進點。”

    陶雅玲知道站邊:“所以說你平時沒事還是要多關注思想動態,說不定可以留校呢。”

    黃丹就高興:“有這樣的可能?”

    陶雅玲還是表揚:“他一直還是很不錯的,很有工作能力,就是有時有點漫不經心的。不過系上,院裡蠻多老師都對他印像很不錯的。”

    外婆是農村出來的,不多說話,就一個勁給陶雅玲夾菜,以前都是給伍文定夾的。

    外公吃得快,坐開點,點上一支煙笑瞇瞇的看晚輩說話。

    吃完飯,陶雅玲又動作麻利的幫忙收拾,黃丹是越看越喜歡,就要求要一起出去散步。於是三個人又出去走了一圈,才心滿意足的放他們離開。

    車發動以後,陶雅玲才收回給黃丹告別的手:“我表現還好吧?是不是話多了點?”

    伍文定嫉妒:“我媽平時都沒這麼熱烈的,看來是真喜歡你。”

    陶雅玲嘻嘻笑:“和我媽有點像。”

    伍文定惶恐:“那還是等我入了黨再去你家。”

    陶雅玲鄙視:“你這種壞分子我們是不會要的,所以你趁早死了心。”

    伍文定犯賤:“那不是就進不了你家門?我去孫家了哦。”如願被打,開車呢。

    回到家,還沒等滿心幽怨的孫琴發作,有客人來敲門。

    是米瑪,從她一進門,房間的氣場就不對。

    明顯因為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的陶雅玲和孫琴要和諧得多,米瑪又毫不掩飾自己對伍文定的心思,所以就有了對撞。

    米瑪是因為具體事務過來的,事情還不少,集團公司成立了,文物運到首都搞了個反應很不錯的展覽,後面還要去四個城市,給佛教和道教協會的溝通也聯繫上了,幾方的反應都比較大,但是具體的還沒有確定……

    家裡也沒什麼辦公室的氣勢,伍文定就隨隨便便的坐在工作台前,米瑪坐沙發上,陶雅玲捧本書坐沙發另一頭,孫琴拿把小銼刀靠門上修指甲。

    米瑪來之前是有心理準備的,卻沒想到是三個人住在一起,總感覺被孫琴和陶雅玲隨時夾攻著,讓她頗有點不適應。當著伍文定也不好擺什麼臉色,就邊說邊頻頻喝茶。還偷偷的觀察三個人之間的表情。

    這個時候陶雅玲就最端得住了,一副別管我,你們說你們的表情,還故意進去換了套睡衣出來,雖然很保守的樣式,卻擺足了女主人的樣子。時不時還越過米瑪和孫琴說兩句。

    孫琴靠那十個指頭都弄完了,估計也有點站累了,乾脆也去換了身睡衣拉把椅子坐下來研究自己的掌紋。

    伍文定倒是很快就把公事處理了,集團沒他也可以運行,巡展就注意安全問題,至於佛道兩協會,建議就在拍賣會之前現場搞一個贈送儀式的記者會,順便就把拍賣會也宣傳了。如果那兩協會還有回贈就最好,最後是安排好去拍賣會的人員名單,這邊就他們三個人加兩跟隨。

    米瑪記錄以後說會盡快反饋回去,然後就神色平靜的說不平靜的話:“我自己會在這邊等到和你們一起去香港。因為一方面辦理你們的過境手續,另一方面基金會也會在重慶招聘一些人手組成一個辦事處,方便您處理工作。我這次還帶了兩個人過來。”

    陶雅玲和孫琴顯然就是“嬌軀一震”,先對視一下,就一起看向伍文定。

    伍文定埋頭看文件:“嗯,你具體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不多插手,你住扎西他們那恐怕不是很方便,就直接住市裡面的酒店吧?也方便你開展招聘工作。”

    米瑪想打入情敵內部:“我就住這裡吧?還有十來天,就在臥室支個床,我也想和兩位姐姐親近一下。”

    伍文定顯然有點被誘惑到了,抬頭看孫琴和陶雅玲,還沒說話就被孫琴掐斷了:“不方便吧?我們就兩間臥室,伍文定也要住這邊的。”

    米瑪有興趣:“他住哪間?”

    陶雅玲神色不改:“兩邊都住……”伍文定低頭一陣嘀咕才壓住表情,孫琴都被嚇到。

    米瑪不死心:“那我就住客廳。”這下沒話說了吧?陶雅玲和孫琴是真沒話說了。

    伍文定想鼓掌,被陶雅玲拿眼睛掃回去。

    米瑪說著就拿出自己的包,掏個電話出來,通知扎西把她的行李拿過來。

    孫琴站起來偷偷夾伍文定耳朵,給陶雅玲一個眼神,三人去她臥室開會。

    陶雅玲冒火:“伍文定你搞什麼搞?”

    伍文定無辜:“我叫她去酒店的。”

    孫琴解圍:“是那小孩沒安好心,怪不得伍文定,你怎麼說她都可以住進來,說不定大塊頭那邊小床都買好了,只等送過來。”

    陶雅玲平抑下怒火拿結論:“這幾天伍文定你回寢室去住。”

    伍文定申請:“我跟你們住嘛。”

    孫琴似笑非笑:“你做夢,現在這裡是女生寢室了,回你男生寢室去。”

    伍文定就只好灰溜溜的回寢室,上樓遇見人都笑他是不是給趕回來了?

    這邊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扎西拎個大箱子上來了,十幾天要得了這麼大麼?

    等伍文定和扎西走了,陶雅玲和孫琴就開小會,商量怎麼抵禦外敵入侵。

    “一定要不能讓那小孩單獨和伍文定在一起,指不定她主動做什麼呢。”孫琴不相信伍文定的定力。

    陶雅玲贊成:“那就得隨時不離開我們的視線範圍,咦,要是那小女孩現在跑去找伍文定還不保險了,該把人留下來看著。”

    孫琴就笑:“捨不得了吧?是不是你一晚我一晚?”

    陶雅玲臉紅:“我沒這麼想,你想的,那就把那小孩看住。”

    孫琴警告:“你千萬要警惕哦,那小孩沒什麼底線的,她自己都說她有四個姆媽。”

    陶雅玲發愁:“那還得了,伍文定不最喜歡這樣想的?恐怕還巴不得!”口氣恨恨的。這做慣領導的,看事情角度確實不一樣。

    孫琴一聽也覺得蠻嚴重:“你們都招惹的什麼人啊,現在還有利益糾葛了,更麻煩。”

    兩人一陣煩躁。

    等她們出來,米瑪都換好睡衣,真的支了個小行軍床了,兩人有點傻眼。

    米瑪得意:“我回家都是住帳篷的,雖然有床,家裡也備著這種臨時的。”這游牧民族的適應性不是一般強啊,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米瑪看兩人不說話:“你們怎麼讓他走了?他不一直住你們房間嗎?”

    孫琴隨口:“你來了,都是女生不方便,這段時間就讓他回寢室去住。”

    米瑪直接:“你們該不是想把他支開不和我一起吧?”兩人面面相覷。

    陶雅玲艱難開口:“我們這樣已經很不合理了,你真沒有必要來摻和了吧?”說著拉孫琴在沙發上坐下,乾脆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米瑪自己也在行軍床上坐下:“我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你們誰覺得不合理可以離開啊,我是無所謂的。”

    孫琴無奈:“就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不通,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只是因為你家裡覺得他有用才讓你要和他在一起吧?”這種事情還見少了?

    米瑪詫異:“你怎麼能這麼看?我和我家裡對他是很尊重的,他也是很值得我伴隨的。”

    陶雅玲敏銳:“伴隨?尊重?你不是因為喜歡或者是愛他?”

    米瑪忍不住雙手合十:“他是佛祖賜給我的……”

    另外兩人忍不住想暈倒,這個大波妹完全無法交流嘛。

    只能去睡覺……明天管嚴點!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27 AM

第三十五章 交融

    還有兩天就搞元旦匯演了,孫琴還是強烈要求漫不在意的兩位主席合練一下,於是就隨便去找個比較空的專業教室排練。

    上了教學大樓才發現還是很沒有空的,雖然是晚上了,有趕作業,有搞創作的,也還有排練節目的,好容易找了個空教室,就看見孫琴給伍文定使眼色,伍文定摸個銀行卡去刷了下就開了。陶雅玲好驚訝,連忙要看是什麼銀行的卡,這麼功能齊全,把孫琴笑得哈哈哈的,才給她說不過就是用卡去捅門而已,連米瑪都看出來了,一臉驚奇,這也是上師的修行麼?

    是的,米瑪也一起來了,因為她說她一個人晚上沒事幹,又沒電視,於是伍文定就安排她負責抱小音箱。進去以後,找個靠邊的桌子把音箱和隨身CD機連接上就可以開始了。

    本來是伍文定說自己去打套拳就完事,陶雅玲非要自己也上台一起,就說彈鋼琴,好像《將軍令》更適合打拳,結果一嚐試才知道這不是她那點三腳貓技巧所能掌握的,那種古箏劃出來的金戈鐵馬,氣勢鏗鏘如果用鋼琴真的是要實力才能體現,何況陶雅玲還沒有那個編曲的能力。伍文定這懶人覺得音樂確實不錯,又捨不得陶雅玲苦練,就叫她到時候借個古箏擺個樣子就是了,反正又不是音樂學院,聽得出來是古箏就不錯了。重點是要換身旗袍哦,說得陶雅玲甩手就是一本書砸過去。

    孫琴畢竟是有不錯的舞蹈底子的,她要求把自己加上去,就是圍繞伍文定的陽剛拳法,增加一些民族舞蹈的環繞,起到個調節作用。看伍文定給她演示了一遍拳法的動作後就自己折騰了一個來月。今天就是要一起排演一下。

    陶雅玲是最簡單的,找孫琴藝校同學借的古箏,表演那天才去拿,就裝模作樣的坐在桌子前,拿手指一陣撥弄,孫琴見識過,就說了些動作要領,還是簡單。

    CD機開始流淌出鼓點前奏,伍文定站在教室中央,提氣聆神,慢慢的閉上眼睛,隨著音樂的節奏,一套明代最常見的太祖長拳,抄,衝,回,捶,打,拍,踢,探,伏,立……當真是豪邁奔放,優美中又不失其威猛的澎湃氣勢。當年這作為基本功的長拳,就是至空最為熟悉,幾乎是本能的就可以行雲流水的比劃出來。

    孫琴上次只是看伍文定用手勢比了一下大概的動作,也是第一次看見完整的動作,原本的水袖剛剛甩出去就停那看,這樣迅猛剛勁的氣質真的很少見。

    陶雅玲原本是搖頭晃腦的閉著眼睛做演奏狀,無意睜眼看見了騰挪跳伏的伍文定也呆呆的看,這樣節奏流暢的拳舞真的很吸引人。

    米瑪這花痴還稍微正常點,原本就知道上師身有神通,一套拳法算什麼,只是伍文定表情安詳,帶點我佛慈悲的和尚氣,看得她心晃神搖。

    最後的回壓收勢,伍文定才緩緩睜眼,地面的灰塵印子明顯的有一個圈,原本長拳更多是呈一條線行進,有行拳過步的痕跡,為了方便孫琴的舞蹈,就基本在一個原地的小範圍內盤旋。

    看看三人的樣子,孫琴還在起步的位置,就奇怪:“難道我打拳你們都沒有動?”

    陶雅玲稍微好點,低下頭,手指在桌面上划划,好像是在用速寫記錄剛才的動作。

    孫琴現在閉上眼,回味一下剛才的衝擊,怎麼才能千捶鋼上繞指柔。

    米瑪就雙手合十,低眉順眼的小聲嘀咕,應該是在念經。

    伍文定看沒人理他,正要洩氣,孫琴就蹦過去,跳他身上親一下:“我很喜歡~再來一遍,我好好跟,剛才看入神了……”

    那就再來一遍吧。

    陶雅玲也抬起頭,指指自己的臉,伍文定也趕忙過去親一下。米瑪?眼神很可愛,算了……

    這次就好很多,難度其實主要就是在孫琴,因為《將軍令》的節奏是很硬朗的,音節點很明確,如何調整步伐和舞動去迎合,還是需要很多的技巧。孫琴就多次改動自己的動作,最後還是做了很大的改頭換面,讓伍文定教她一些國術的動作,配合他的拳術身形來舞動。陶雅玲也投入進去了,隨著節奏搖晃身體和手臂,彷彿真的在拂弄手邊的古箏。

    米瑪看得欲言又止,最後是實在忍不住,要求也要參與,這三人都否定了,跨係都比較離譜了,還來個外校的,絕對不可能的。小姑娘只好滿含幽怨的坐在邊上看三人表演。

    最後還是有大不足,不過孫琴心裡有譜了,說自己再琢磨兩天,正好上台表演。

    四個人收拾下東西,下樓吃宵夜。然後就把伍文定趕回寢室去了。這幾天都這樣,米瑪基本上就和伍文定說不上什麼話

    米瑪倒是在白天召集自己的人去辦公事,扎西給她當司機,到處跑跑看看,給伍文定買了幾件衣服,還有套武術表演服,伍文定本來打算就穿個運動服上去的。最後在市中心寫字樓租了個不算大的寫字間,一百平方左右,很快就掛上了“嘉德集團重慶辦事處”的牌子,在重慶招了三四個人,就用的現成的裝修,比較奇怪的是要求改造了一個基本上超過總面積一半的大型辦公室,一張大班桌,一張秘書桌。

    到了元旦匯演的下午,四人一起吃飯,伍文定和陶雅玲做的,孫琴不會,米瑪手藝還不過關。

    吃完飯,就帶著東西去學校禮堂,伍文定幫陶雅玲背那個碩大的古箏盒子,孫琴和陶雅玲拿服裝包,米瑪一定要自己拿武術服。走在學院路上還是很養眼的,陶雅玲的端莊,孫琴的活潑,米瑪的性感,讓伍文定忍不住多走幾步在前面給她們拍照留念。不過看起來三個人不是很和諧,端莊的和活潑的走得近點。

    前面表演過不少節目以後,就輪到這邊的三人組了,米瑪一直在後台幫忙。最后索性就在後台幕布邊觀看,不少人都很奇怪這個美女是哪的?沒見過啊。

    其實學院的匯演檔次不算高,畢竟也就是個愛好者的業餘水平,偶爾還會出現幾個搞行為藝術攪局的,不過領導也不責怪,就樂呵著當個熱鬧看。

    伍文定有關係,特別提前給燈光打了個招呼,喊張峰幾人去幫忙打光,免得老是亂七八糟的。

    所以背景音樂響起,鼓點敲響的時候,舞台是黑暗的,顯得鼓聲特別能夠觸動心靈。畢竟都是搞藝術的,這點鑑賞力還是有,亂哄哄的禮堂逐漸安靜下來。

    一束燈光首先投射到舞台的左後方,陶雅玲在《將軍令》第一聲錚錚的箏聲響起的時候開始假奏,黑色繡花,黃色滾邊的旗袍在左胸有一朵嬌豔的牡丹。腳上是一雙繡花布鞋,側面的開叉不算太高,但是長腿還是若隱若現。一片肆無忌憚的口哨和掌聲一起響起。

    在大家以為是美女古箏表演的時候,又一束燈光投射在右後方,又一個美女出來了,輕紗,長裙,水袖的古典閨秀風範,似乎和《將軍令》這樣的熱血不太協調。但是孫琴的動作一頓一展,隱隱又有合上節拍的感覺。口哨和掌聲更熱烈。

    最後一道燈光投亮到中央的時候,伍文定一身灰布武衣,不是那種太極表演常見的寬鬆袍子,而是典型的短打,腰間一條黑布腰帶,腳上是白底黑布鞋,正宗的長拳完全契合到古箏聲中。所有人都有點傻眼,現在還有人能夠這樣詮釋國術?有幾位國畫系的老人家是興趣盎然,看來有現場潑墨的激情在醞釀。

    孫琴苦想兩天的結果就是,不完全去迎合伍文定,而是表現鐵血剛烈以外的脈脈深情,馬革裹屍的戰場以外,烽火連天的戰役遠方,還有個可人兒在期待,在苦盼良人的歸來,淚水伴著月光的漣漪。

    似乎孫琴是配角,又似乎伍文定才是她的背景板。伍文定如老僧入定,自顧自的按照節拍剛猛十足的施展一百零八式太祖長拳。孫琴時而在他後方灑淚,時而在他身前遠眺。台下很安靜,似乎能夠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那種無形的衝突與張力。

    陶雅玲還是閉上眼假奏,因為剛才她睜開了一瞬間,不得不承認有一絲不甘和嫉妒,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自己才是了解那個人,兩個人才是最適合在一起的。而現在不是,起碼這一刻不是。

    米瑪開始一直只是出神的看著伍文定,但是孫琴卻老在周圍晃來晃去,不得已納入視線,逐漸卻能夠感受到一種以前沒有思考過的東西,兩個男女之間的東西,思戀和責任交混在一起的東西叫做感情。

    一曲罷了,沒有口哨聲,掌聲都是逐漸響起的,由零星到熱烈再到長時間的整齊。

    三人相互對視而笑,低頭謝幕下台。有人認出了那個武打男就是去年的大官人,就有人喊起來:“大官人留步啊~”伍文定差點踉蹌一下,換來笑聲一片,似乎才沖淡剛才的蒼涼感。

    出了後台,三人會合米瑪早早離場,反正這個匯演又不評獎,沒收入的。

    兩個女孩子化了點妝的,夜色中顯得嫵媚不少,米瑪咕噥自己也該化化妝的。伍文定就只畫了兩道劍眉,被剃了極短的寸頭,很有點和尚氣息,走在夜幕中,幹練異常。

    孫琴非常得意:“感覺很好,很有交融感,能夠感到咱家老伍動作中的悲涼和無奈……”

    伍文定笑:“我哪有悲涼,哪有無奈,要無奈也是你把我們一個簡單的1+1變成了一場大戲,你那些交錯的處理倒真的很不錯,很棒。”孫琴大得意。

    參與卻不怎麼出力的陶雅玲失落:“我就是一花瓶,襯託你們的。”

    伍文定忍不住抱一抱她:“最美的花瓶可值錢了,老珍貴的,得好好珍惜……”

    陶雅玲白他,不過現在看起來真的是風情萬種,旗袍都沒換呢。

    米瑪試圖參與:“我就該騎匹馬在後面,不動都有氣勢!”

    伍文定沒好氣:“嗯,你還可以一把把我拉上去打橫!”

    米瑪沒想到睿智的上師這麼小氣:“那是我不對……那時……”真有道歉的架勢。

    伍文定也沒想到:“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

    孫琴摟著米瑪拉開點:“別在意,別放在心上……”

    陶雅玲也明理挽著伍文定拉開點:“晚上回去我要吃湯圓,要加蛋……”

    回家吃完湯圓,三個姑娘就分別去洗澡拾掇了,而經歷一場難得感受的孫琴真捨不得伍文定回去,偷偷去找陶雅玲說:“今晚我想伍文定陪我,明天陪你好不好?”

    陶雅玲也覺得有點捨不得,又覺得不能這麼就答應開了頭,糾結半天才:“就這兩天哦,而且這次你先,下次有什麼就該我先了。上次出去玩你們還出去玩了。”

    孫琴沒發現她這麼糾結,還不滿:“你們每個學期都出去的,都出去兩次了,以後還多呢。”

    陶雅玲一想,也是哦,不禁有點期待了。

    伍文定還不知道有好事,在刷鍋,米瑪趁機過去,端了碗:“我這裡還有一個湯圓,你吃吧?”說著就用調羹餵過去,伍文定手都騰不出來,乾脆就吃了,**的伸手接過碗一起洗了。

    米瑪笑顏頓開:“今天的拳術很棒,什麼時候教我好不好?”

    伍文定點頭:“是可以學點防身的,到時候可以和她們倆一起學。”

    米瑪小心的問:“你決定要和她們一起生活了?”

    伍文定有點奇怪的看她一眼:“是啊,怎麼?覺得很奇怪不好接受?”

    米瑪否認:“我是怕我和她們不好相處,她們也比較排斥我。”

    伍文定差點就脫口而出誰叫你那麼大:“觀念上不容易,就是她們兩個,我也不見得能說現在就已經成功了。”

    米瑪連忙表述觀點:“我可以接受的,我也接受她們的。”

    伍文定正要說什麼,討論完畢的孫琴和陶雅玲出來,看他在勾搭米瑪,孫琴就拿伍文定的睡衣甩過去:“快點去洗澡,早點休息了。”

    陶雅玲也喊米瑪去準備睡覺,達到目的的米瑪不反抗,瞟瞟伍文定就走開了。

    伍文定差點沒把嘴笑咧……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29 AM

第三十六章 服裝買手

    等伍文定洗澡出來,陶雅玲截住他:“借給她一晚,你不准亂來哦。”

    伍文定表決心:“哄小姑娘睡覺嘛,對著你我都老老實實的。”

    陶雅玲眉眼帶水:“你還老實?明天晚上檢查你是不是老實。”說完自己轉身睡覺去了。

    躲著客廳米瑪的目光射線,偷偷摸摸進了孫琴房間,被孫琴嘲笑:“真的每次都想說你,光明正大的事情搞得偷偷摸摸,我都覺得虧。”

    伍文定理直氣壯:“你知道我就喜歡偷偷摸摸嘛……”說著就摸上床。

    孫琴嘴上嘲笑,心裡卻很是開心,一把摟住就笑:“今天真該找個攝像的錄下來,以後一定好有紀念意義的。”

    伍文定說:“以後還不是可以陪你打拳。”

    孫琴撇嘴:“去年你還跑,早點這樣多好。”

    伍文定點頭:“我是後悔,說不定現在你都當孩子他媽了。”說著就拿左手枕住孫琴的脖子,右手環住她的腰。

    孫琴就習慣性的轉身背對他,縮在他懷裡:“想都別想,還沒畢業,我就領個小孩回去,我爸不得把你打死。”

    伍文定悲壯:“只要照顧好你們娘兒倆就好,我……就讓我去吧……”

    孫琴咯咯笑:“繼續編,編好了回去騙我爸。”

    伍文定認真點:“我也很開心,你花的心思我明白。”

    孫琴無所謂:“就想想而已,以前學這個的時候還是喜歡,不過要是一直學下去就遇不見你了。嗯?那不就便宜陶子了?”

    ……

    一夜廢話,直到孫琴沉沉睡去。

    早上孫琴軟綿綿的醒來,感覺到自己在伍文定的懷裡,越發覺得依戀,似乎趕走米瑪以後還是叫伍文定和自己一起睡覺好了,大不了分幾天給陶子。

    陶雅玲倒不著急,快上課才來敲門喊伍文定。孫琴繼續睡懶覺,米瑪也一早去搗鼓自己的事情。

    坐在課堂上,拿圓珠筆威脅伍文定交代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伍文定拿手握住她:“就是這樣了。”

    陶雅玲不相信,威脅要在他臉上畫自己的頭像。

    伍文定不怕,就和她商量去香港的事情,手續蠻麻煩的,不過都是由嘉德集團那邊去辦理,畢竟那麼一個有影響的拍賣會在九七之前,也是很有正面意義的,所以應該問題不大。伍文定也主要就是想更近的接觸一下古玩文物市場,畢竟後面還有不少的東西會被起出來,對於集團和基金會都是一筆巨大的資金來源。

    陶雅玲沒有孫琴說起去香港遊玩的雀躍情緒,更多還是關心去香港的重要性,伍文定就給她放寬心,說我們主要就是去賣東西的,賣完就回來,也就幾天的事情,於是幾乎不曠課的陶雅玲要伍文定想辦法去系上請假。

    伍文定說好,下課就去系上說因為給一家香港拍賣公司做了套場景設計,邀請他和陶雅玲去參加電視都有播出的那個元明代古玩拍賣會,順便得監督下設計執行情況。學院這樣的事情其實經常有,只是更多集中在老師和高年級學生,請假條都沒有就答應了,系上老師還笑他假公濟私,搞香港雙人遊,別以為大家不知道。

    晚上吃完飯陶雅玲就有點坐立不安的,伍文定看出來了,就拉她去改畫。誰知道孫琴食髓知味,想著晚上要陪陶子,有點不平衡,就坐沙發上,把長腿搭伍文定大腿上,自己坐那隨便拿本時尚雜誌看。米瑪坐沙發另一頭,換了寬鬆睡衣在那搗鼓自己的文件。

    伍文定倒是泰然,一邊幫陶雅玲改畫,一邊和孫琴閒聊服裝的事情。

    伍文定說:“下個學期,我們搞一個服裝公司怎麼樣?”

    孫琴有點愕然:“服裝公司?拿來做什麼?”

    伍文定驚訝:“賺錢啊,展示設計才華啊,讓老婆發揮啊,用處很多嘛。”

    孫琴有點意思了:“我可什麼都不會,別指望我。”

    伍文定笑:“所以你要惡補啊,眼光總有吧,這個行當,眼光才是最重要的。”

    陶雅玲就暗暗拿手指撓伍文定另一邊的腰,你在和我調情也,認真點好不好。

    伍文定不怕癢:“這邊,這邊也撓一下……”

    陶雅玲紅臉、低頭、收手……

    伍文定繼續一心二用:“我是想搞個服裝連鎖加盟產業,整體體系我是心裡有譜了,就是產品很發愁呢。”

    發愁那就要解憂了,孫琴認真起來:“主要想賣什麼類型的衣服?女裝?”

    伍文定表述自己的想法:“女裝,但是年齡稍微大一點點,畢竟真正有購買力的還是超過了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多一點的樣子,算是時裝吧,但不是很超前,主要還是在優雅和氣質上下功夫。”

    孫琴就撐下巴:“系上有幾個老師是在外面這種接活的,其中還有兩個是幫別人公司兼職帶設計團隊的,不是重慶的,成都的。”

    伍文定轉頭問米瑪:“成都那邊有接觸服裝公司的渠道沒?”相比成都,重慶在這些方面還是差得有些距離。基本就沒有在全國稍微拿得出手的服裝企業,成都倒是有幾家算是二線的。服裝主要還是沿海城市最發達。

    米瑪應該在集團公司那邊就有做過準備,直接回答:“父親他們有接觸過一些服裝公司中層,高層也有約過一起吃飯,因為我們對服裝確實不在行,所以就沒有搭上線。 ”那倒是,民族服裝和一般市場服裝總是沒那麼容易交叉起來的。

    伍文定忍不住用筆頭頂下巴,因為陶雅玲利用畫框的遮擋在揪他鬍子,真不知道那一點點鬍渣怎麼能揪到的。

    “我主要還是想擁有比較靠譜和成功率比較高一些的買手,款式不一定要自己設計,但是一定要由有眼光的買手來找款,這樣最後上市銷售容易得多,也更容易吸引加盟商,要知道有些加盟商自己就是不錯的買手,看一下你的貨就知道做你的加盟商是不是能賺錢,你說得天花亂墜都沒用。”伍文定沒打算自己慢慢培養設計師團隊,那是個長期活,會做,但回報期太長了。

    孫琴難得的陷入思考:“這樣啊,我想想,買手……,我好像有點思路……想到了給你說。”然後就捧著書不做聲了,不知道是思考事情還是又看書了。

    陶雅玲就心滿意足的繼續撓伍文定,卻不知道孫琴的長腿也偷偷的在撓他,伍文定有定力,慢慢畫畫,不搭理。只有米瑪坐得遠不太清楚狀況,把腦細胞主要放在買手的話題上。

    最後她佔先了,因為最專心嘛:“我知道有些賣貨的小女孩很不錯,在成都荷花池市場……”

    孫琴眼睛一亮,跳出來搶功勞:“對,就是這個意思,那些做批發的小妹妹,給老闆打工的,二十多歲上下,其實在服裝市場泡了十來年了,看衣服眼光毒得很,從廣東扒拉貨,一下就是幾百件,發回來賣,只是一來沒資金,二來沒有銷售渠道,一直都是給人打工的,可以高薪請的。我媽媽有個姐妹就是做批發的,經常聽她說哪個很厲害,幾乎不失手,哪個又運氣不好,給老闆積壓了不少貨。”

    伍文定手上不停,在畫一扇扭曲的窗戶,心裡想著盤算著口中答復:“嗯,有道理,等回來米瑪可以著手了解這樣的人手,五六個就可以,孫琴你如果能找幾個也可以。然後我們就湊一季貨出來看看。”

    原本有點委屈的米瑪接到新任務才神色歡顏中帶點得意。孫琴見不得,拿腳去捅她,米瑪奮力反抗,其實都是小女孩子嘛。

    陶雅玲好奇的問:“那你做什麼呢?”

    伍文定有信心:“我做推手。”

    晚上睡覺的時候,伍文定就溜陶雅玲房間去了,相同的是孫琴照例也堵他一回:“不許哪個啥!不然小心……”兩支修長的手指哢嚓哢嚓的做剪刀狀。

    伍文定厚臉皮的親一下把她抱到臥室,蓋好被子才跑掉。

    這邊陶雅玲就熱情了,非要他關緊門,然後要求幫她脫衣服換睡衣。弄得伍文定是血脈賁張,激動萬分。結果是因為她專門又買了套黑色絲綢內衣,還帶蕾絲邊的,要給他欣賞,這不是害人嘛,伍文定都想流鼻血了。

    伍文定溜進被窩把陶雅玲抱住,免得她不熟練的動作更加撩人。

    一晚上陶雅玲是又要親又要抱,比孫琴鬧騰多了,當然最後自己也軟綿綿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也感受過一回明曉得伍文定在別屋的事情后,孫琴難得一早就起來去敲門喊伍文定起床。

    伍文定還正把手放陶雅玲胸前享受呢,這是昨晚的新待遇。答應一聲就慢騰騰的再揩點油,陶雅玲忍不住就發出了點誘惑的聲音,聽得外面的孫琴是又猜測又冒火還有點不好意思,貌似自己好像很少發出類似膩人的聲音啊。

    陶雅玲早上是實在不想起來了,就要伍文定親她以後再睡一會。

    伍文定出來就給孫琴逮住,東問西問的。

    伍文定低聲笑:“哪有什麼,都一樣嘛。”

    孫琴實在懷疑,從附中以來她可沒少聽寢室女生描述加演示過的:“剛才什麼聲音?”

    伍文定鎮定:“她打呵欠。要不晚上我教你?內呼吸發聲,很簡單的……”

    孫琴實在想溜進去看看現場,被伍文定拖走去吃早飯了。

    晚上米瑪回來就宣布,手續已經完成拿到,過兩天就從廣州到深圳過關去香港。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31 AM

第三十七章 本心

    孫琴懶得去請假,直接逃課。四人稍微收拾一下就上路了,扎西和央巴就沒有跟隨,因為安全問題現在看來確實不用太多慮了,沒有人懷疑上師的武力值。至於其他事情,有米瑪可以處理嘛,看來丹增還是很有私心的。

    從深圳過關是伍文定的提議,因為他想從廣州和深圳這兩個目前比較集中的服裝產地、批發地直觀的感受一些東西。先去的廣州,下飛機就直奔白馬服裝市場,人山人海的熱鬧場面很有衝擊力,三個女孩子看見鋪天蓋地的漂亮衣服,也很興奮,說是給伍文定當助手,實際上自己就商量著買這件那件,伍文定只給錢,這些市場很多都不刷卡,只收現金。

    在廣州折騰了一天,連夜坐車去了深圳,到羅湖口岸附近的酒店,已經接近半夜了,就隨便找了家四星酒店要了個行政套房,有三個臥室,他自己就睡客廳沙發,米瑪覺得上升到同等待遇,電梯裡就忍不住的偷偷笑,被孫琴從電梯鏡面反射看見,對著莫名其妙的伍文定一陣掐,帶路的服務員更莫名其妙。

    陶雅玲還在調整心態,還算是第一次來這種比較高檔點的地方,就連酒店開房間也應該算第一次,上次喝醉了。

    住下以後,分配好房間,有兩個衛生間,女孩子們很快就收拾好了,伍文定分別去孫琴和陶雅玲的房間說晚安,親熱一下,這是前幾天以來,伍文定天天輪流兩邊睡形成的習慣了,都在適應。分別被警告兩次,別半夜偷摸房間,也別半夜被別人偷摸了。

    其實哪有那麼多事情,一夜無事,早上在深圳明媚的陽光中醒來。三個女孩昨天實在有點累。伍文定就自己換套運動服到旁邊的公園去鍛煉,最後躺在一棵樹蔭下覺得悠閒的感覺真好,一定要發揚光大。

    等他快十點鐘回到酒店,三個女孩子已經都起來了,看見他的留條也不著急,分別在整理自己的收穫,行李和文件。

    吃過粵式早茶又去逛街吧。明顯深圳的街麵店鋪感覺要新一點,潮一點,更顯得商業化操作點,畢竟是新興開發特區,又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所以今天的逛街比較集中在服裝產業化配套上面,吊牌啊,模特啊,衣架啊,什麼都值得看看。

    走著走著,孫琴和伍文定就要近點了,因為要針對一些細節有討論,陶雅玲完全是看新鮮和買東西,和實際年齡心理年齡都還很不成熟的米瑪慢慢走一塊了。

    兩個人其實比較少交流,寫生回來以後陶雅玲還以米瑪作為人物形象創作了一幅作品,現在知曉小姑娘有挖牆腳的念頭,不由得一直都防心甚重。小姑娘是自從四人同居半個月以來一直被兩個女孩子夾攻,很有點鬱悶。難得今天可以放開心思,活潑了不少。

    在行業集中的東大街一帶神遊了一陣,又去繁華的華強北一帶轉悠,中間就在街頭巷尾吃飯,直到晚上伍文定才決定一起去吃海鮮大排檔。

    除了孫琴跟著父母有機會不經常的吃到不正宗的海鮮,另外三人基本都是沒有開過葷的,所以簡簡單單的街頭爆炒海鮮,清蒸風味吃得他們不亦樂乎,特別廣味的菜係對於西南片區的人來說更是喜好,所以紛紛邊吃邊嘟噥,以後幾天天天晚上吃海鮮大排檔。

    伍文定難得的要了瓶啤酒自斟自飲,陶雅玲看見了也要了個杯子陪他喝兩杯,孫琴乾脆自己要一瓶,米瑪看不起,自己要三瓶,說是算漱口。

    孫琴可是覺得自己能喝點的,受不得小姑娘激,倒上一杯就要和米瑪碰了。

    伍文定拉拉她的手肘:“比什麼也別和米瑪比酒量啊,你看她爸爸的樣子就是能喝的,她恐怕也不是個善茬。”米瑪還得意的揚揚頭,鬱悶好久了。

    孫琴抬手就一杯喝下去了,挑釁的看看米瑪,米瑪笑瞇瞇直接拿瓶子吹,抬頭展示出天鵝般修長的脖子,胸前更顯雄偉挺翹,瓶子的底部越來越高,不多一會就見底了,大排檔嘛,本來幾個小姑娘就挺惹眼的,現在圍觀的人還不少,還有人鼓掌呢。

    孫琴有點傻眼,她其實也最多就比陶雅玲好點,一瓶多的量,還得慢慢勻下去,哪能這樣?喝水都不至於這樣的。

    陶雅玲不同仇敵太,笑嘻嘻的端杯酒,陪伍文定碰一下抿一口,再給伍文定夾點菜,自己吃一口又看兩人斗酒。

    孫琴拿眼橫她,她就拿眼交代回去:“我就這點兩三杯的酒量,別指望我。”

    孫琴只有找伍文定要說法,又是媚眼開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啊:“你幫我喝……嘛”

    伍文定堅決:“不!等會要是我醉了,有什麼不開眼的人來騷擾,誰保護?”其實他是巴不得幾個女孩都喝醉,就他最清醒。

    孫琴沒轍,只好換上不在乎的表情:“小酒鬼,不和你喝,老闆!給我來瓶可樂!”

    其他三人實在​​忍不住笑,被孫琴一一用筷子打頭。

    圍觀人群散開,還是覺得好看。

    晚上逛逛夜市,五元錢一個的胸針米瑪看上去和她那串幾十萬的珊瑚珠一樣喜歡,孫琴淘了個煙嘴給伍文定,說是可以過濾,陶雅玲撇嘴:“七塊錢的東西有這麼神奇,可以進中科院了。”伍文定就拿來點了一支煙插上面,挾在手指裡跟個師爺一樣,過一陣孫琴就受不了,給他下了要扔,伍文定搶回來說要保存。

    晚上回了酒店。三個女孩就覺得累得不行,伍文定申請按摩,都同意,但兩女孩拒絕米瑪參與,米瑪就擺出要哭的樣子,另外兩人不動心。伍文定就問酒店要了個盆,去衛生間裝好熱水端給米瑪,喊她泡腳,旁觀就行。然後就先給陶雅玲,後給孫琴按摩。

    確實是異性按摩,但確實很舒暢,兩女孩趴著,伍文定順著頭頂的百匯開始,一路按照經脈血流,肌肉的舒展按下去,一絲不苟,絕不揩油,雖然到某些部位兩女孩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一會就沒注意了。最後是腳部按摩,活血舒絡,實在是旅遊間隙一大必備消遣。

    等按摩完,兩女孩都差不多要睡著了,伍文定分別抱回臥室,脫了衣服,換上睡衣放進被子裡,親了親才出來。

    米瑪還坐沙發上,很是委屈的看著他。剛剛給兩位美女脫衣換衣的伍文定正不好受,就沒敢正眼看她。蹲到盆子前,伸手在水里給米瑪捏腳。米瑪開始覺得有點惶恐,後來就躬身把手肘放在自己膝蓋上,把臉慢慢湊近伍文定。

    伍文定拿**的手威脅她,她乾脆一把把伍文定的頭摟在懷裡,也不知道誰教的絕招,反正是差點沒把伍文定給捂死,幸福的捂死。

    伍文定屏氣凝神的享受了一會,才把手在自己褲子上擦一擦,一把抱住米瑪的腰,站起來把她抱進她的臥室。放下來的時候,米瑪不放手,還上身扭了幾​​下​​,差點沒讓伍文定元神出竅。

    伍文定好容易把頭掙脫出來,急喘幾口氣:“還要不要我幫你換衣服?”

    米瑪有點臉紅,摀住胸口慢慢點頭。

    伍文定笑:“再過段時間好了。”拉過被子“換好衣服早點睡覺……”

    小姑娘看著他轉身,有點發楞。阿媽不是說男人這個時候就該忍不住那啥嘛?

    其實伍文定還是有點難受,出來都想自己去DIY一把了,只是想著三個美嬌娘做這種事是不是太詭異了一點,所以跑客廳使勁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讓躲門縫觀察的米瑪更加奇怪。

    折騰了好一陣,才稍微過火了一點,洗完澡,坐客廳打開電視,關上聲音,看有字幕的粵語新聞台。靠在沙發上休息,結果米瑪這小妖精又出來了。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米瑪換了身睡衣,比較靠譜的寬鬆型,但還是很誘人啊,洗得白白淨淨的小臉蛋看著就很清純的樣子,帶點濕漉漉的頭髮還披在肩上。伍文定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沒等他說什麼,米瑪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有點迷惑:“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怎麼做才好?”

    伍文定狠狠的定了一下神才艱難的說:“我們還沒有什麼機會這樣坐下來聊天吧?”

    看他說話,米瑪重新有點振作:“您覺得我漂亮嗎?我們周圍的族人都說我漂亮,學校也有不少人說我漂亮。”

    伍文定拍腦袋:“你當然漂亮,不但漂亮還很聰明。”

    米瑪更疑惑:“那您……我說過我能接受她們的。”

    伍文定整理一下頭緒才開始說:“在你眼裡,我是值得尊重的上師,值得隨侍的長者?”

    米瑪點點頭:“家裡面也說,我應該和您在一起,其他人,特別是學校那些人我都覺得不能和您比較。”

    伍文定有點笑:“其實拋開所有這些,我還是那個在草原上被你一把抓起來的學生,你還會尊重還會覺得值得隨侍麼?”

    米瑪有點混亂,點點頭又搖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伍文定解釋:“那些身份和名號都是過去的東西了,我現在真的還是那個學生,和你周圍那些覺得你漂亮的人一樣的普通人。當然,我比他們還是要好一點,起碼你覺得我是上師,我就很得意了。”

    米瑪繼續迷惑。

    伍文定繼續解惑:“如果不是有彭猜的寶藏,我也許會按照別的方式進行我的慈善推廣,也許就不會和你​​父親以及各位喇嘛、信眾一起合作,我們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往來。也許你也不會有隨侍在我身邊的想法。”

    米瑪急著解釋:“一開始在納珠寺我就下定決心要隨侍您身邊。”

    伍文定搖搖手:“現在不是以前了,沒有那麼多奉獻或者信奉的念頭,我的看法有些不一樣了,在一起是因為相互愛慕,相濡以沫的生活,而不是有身份地位差別的感恩或者奉獻,你明白嗎?”

    米瑪慢慢的邊點頭邊思考。

    伍文定繼續:“我和孫琴、陶雅玲你也看見了,她們沒有對我施捨過什麼,她們也沒有圖謀過什麼,就是單純的相互喜歡,就算這樣,這個社會也是不太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的,畢竟一夫多妻是法律不允許的。但是她們還是在退讓,不是因為我是什麼上師,而是因為喜歡我才容忍我的花心。花心你明白麼?”

    米瑪這個懂:“電視和小說有講,但我覺得您不是花心。”

    伍文定好奇:“我這不是花心是什麼?難道是慈善胸懷,博愛天下?”

    米瑪堅定的點頭。伍文定覺得自己白說了:“我這是貪婪,我喜歡她們,捨不得這個又捨不得那個,或許我還會喜歡你,喜歡別人,這就是花心,不是什麼博愛,你要看清楚這個本質,不要趟這個渾水,當然我巴不得你趟……”

    米瑪想想說:“我願意……”

    伍文定真覺得自己白說了:“這樣吧,我們說好,你就當我是個朋友不是什麼上師也不是長輩,還是那個被你嘲笑的學生,我們慢慢互相了解,慢慢接觸好不好? ”說到長輩的時候,看看米瑪精緻的蘿莉臉龐,還真覺得有點邪惡。

    米瑪要糾正自己的思想,所以比較緩慢而慎重的點頭:“嗯,但是你好像沒有和她們……合體?”

    合體!夜半三更的,坐那和一個小姑娘說這個,伍文定真覺得自己有點手足無措了:“我喜歡她們,也尊重她們,畢​​竟我們現在的狀況是混亂的,也許來自她們的家庭,也許來自她們自己的決心,也許她們會選擇離開,我希望能在她們完全確定要一定和我一起之前,不會因為這些原因影響她們的決定,對你也是一樣,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你快點去睡覺,你不知道這樣對我來說是很難受的麼?”

    小姑娘有點明白了,臉也有點紅:“我……能……確定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的。”有點下定決心的口氣。

    伍文定嘆口氣:“你的問題和她們不一樣,你先考慮好如果我不是上師你還會不會下這個決定,我說好幾遍了,我還是那個傻傻的膽小學生的,你明白沒有?”

    小姑娘終於有點明白了:“問我的本心是看中你的哪個本體?您只願意用伍文定的身份面對世人和我們?”嗯,看來有辯經的經歷。

    伍文定伸手舉個大拇指,閉上眼不說話了。

    感謝菩薩……您……終於明白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32 AM

第三十八章 絲襪奶茶

    第二天起來就直奔香港了,通過關口,轉乘城際快車,在紅磡落地,就到資本主義的地盤了,這是陶雅玲的感慨。孫琴瞧不起,那去美國不得喊帝國主義?

    米瑪從早上起來就不太說話了,看得出來,小姑娘是努力在思考的,也注意把自己稍微拉遠一點點,擺出似乎旁觀者清的姿態來觀察三個人。

    嘉德公司先期已經有多人到達,更多的人會在今天隨即將拍賣的珍寶一起到達,同行的還有來自佛道兩協會以及政府有關部門的人員,總的來說各方面都比較看重這件事情的。何況來自神秘區域的活佛一次就來了五位,香港人很追捧這個身份的,不少八卦文刊更是追載報導。所以嘉德這邊是集中在一起包的酒店幾層樓,在銅鑼灣。

    過去把行李放了,隨便找了個路邊兌換店換了些港幣,幾人就晃晃悠悠開始逛街,本來銅鑼灣就很多小檔口店,很討孫琴和陶雅玲的喜歡。

    陶雅玲一直是戴單邊耳環的,她很喜歡這種小裝飾品,一路看去,實在喜歡的太多,就單邊掛三個,另一邊掛一個,一搖頭,耳朵上就亂晃,看得伍文定花眼。還有腳鍊,也是賣了好幾根。最後居然是眼鏡,現在她雖然覺得不戴好像也沒有覺得有視力障礙,也沒有去深究為什麼,只是習慣性的要戴,就只好換成平光的,現在精心挑了幾副給自己替換。伍文定還順便幫三人都挑了一副大框墨鏡。

    孫琴的注意力還是在衣服上,給自己挑,給伍文定挑,偶爾給陶雅玲說:“那件可能比較適合你的風格哦……”還很內行的口氣給伍文定說正事:“你看看,這些款不知名設計的,拿到內地保證能賣個好數字。以後還是要找買手來這邊看看。”

    伍文定就問米瑪:“是可以挑選一些比較熟悉廣州深圳香港的買手,價錢高點都沒關係,眼光稍微低點,把款帶回去給其他人借鑒都是不錯的。”

    米瑪就很不避嫌的掏個小本子記錄,陶雅玲翻白眼把她拉出去指指到處都可以看見的牌子“同行莫入”,您這不是找抽麼。

    在經過一家電器行的時候,米瑪實在忍不住了:“我想買幾個電話……”嚐過移動電話無處不在的方便以後,實在不能忍受這幾人的漫不經心。

    伍文定想想覺得好像也是,更方便聯繫,反正也沒有其他人找自己,就這幾人而已,而且在香港買確實便宜不少,就帶頭進去選機型,看來看去都是紮西和米瑪帶的那種大磚頭,只有剛上市一款摩托羅拉的小很多,刷卡買了三部,看看米瑪那個裝在包包裡碩大的磚頭,米瑪看見是他給兩個小姑娘買,也流露出希冀的眼神,就乾脆又拿一部,等回了重慶再買卡了。米瑪拿到以後遠比另外兩個姑娘雀躍,好像也算是獲得了同等的待遇。

    中午是找的一家甜品店吃的蛋撻什麼,所以逛到下午隨便吃點小吃,準備晚點再吃海鮮大排檔。

    結果準備把下午的採購收穫放下再出門的時候,嘉德集團有人就過來邀請幾人一起去參加一個當地名流舉辦的酒會。

    幾人都表示興趣缺缺,還是大排檔更有誘惑力,推辭一番,就自己出門了。

    晚上還是住的行政套房,不過面積就要小很多了。

    第二天中午就是安排中的贈送記者會,就在嘉德集團這次借道的蘇比富拍賣行舉行。伍文定先自己過去見見那幾個老和尚,免得待會人多的時候有什麼驚人舉動就麻煩了。米瑪自然要隨行,孫琴和陶雅玲自然有人殷勤接待先去現場。

    在一個小型會客廳,五位年齡不一的活佛和十來位中年以上的喇嘛匯集一起,又是一個都不認識,看來是分撥的來參觀伍文定的。看見伍文定進來就又是一片拜見聲,伍文定寒暄一陣就分頭去到記者會現場。

    長槍短炮不少,中外記者都有,還有不少感覺是國字號的國內記者,看來有關部門的重視度真的很高。按照伍文定事先的要求,內部工作人員把他和米瑪引導到前面角落的一個座位區,孫琴和陶雅玲也在那坐著,好奇的打量大廳裡的動靜。

    因為拍賣會在記者會後直接就地進行,所以不少有頭面的人物也提前到達,算是給帶有濃厚官方色彩的贈送儀式面子。上百名記者就在大廳外圈靠牆聚集,除了幾個看來是地位比較高的攝影小組才在台前晃悠操作。能容納三百人左右的大廳進出管理非常更嚴格,每個座位基本上都是標著相應的名字的,畢竟在歷史悠久的蘇比富拍賣行看來這也是一次規模頗大的專題性拍賣會。

    別人也在好奇的打量這兩個小女孩,穿著打扮很一般,卻有一股顧盼生姿的美態,一個秀麗青春,一個端莊雅緻,記者們很有點膠卷用在這些花絮上了,能進來坐那的就不是一般人了。

    伍文定坐在她們之間,米瑪就自己坐在他身後,孫琴就得意:“我剛才看見那個什麼誰誰誰,演功夫片那個……”

    陶雅玲關注的不一樣:“剛才我有看見CCAV的主持人,這次活動的規格還不算低呢。”

    伍文定笑:“我們都是鄉下來見世面的,不說話,只看戲。”

    孫琴不滿的皺皺鼻子。

    她們幾人的座位是單列出來的,大概有十來座,一會就看見五位活佛和幾位喇嘛默默的走過來,徑直坐下,還好是在她們身前,也引起閃光燈一陣白花花的連動,剛才都有一位活佛說昨天進機場大廳也是這樣,很是讓眼睛不舒服,乾脆就閉目念經。

    等了一會,在台上就坐的幾位都到齊,記者會開始,中間那位主持的居然是一位宗教事務局的副職領導和民委的一位司長,左邊是一僧一道,右邊是一位喇嘛一位藏人,非常符合國家大方針理念。各自都在面前的桌上有個盒子。

    在幾句話宣讀了互贈活動的情況以後,那位喇嘛先向活佛這個方向​​緻禮以後才端起面前那個裝著舍利佛珠的透明玻璃盒子同來自佛教協會的老和尚交互握手,老和尚捧的是一本也裝在透明盒子裡的古本《金剛經》;之後就是丹增手持裝有古劍的盒子和道人交換了一支明代瓷瓶。米瑪還忍不住在後面嘀咕:“道士們真是摳門,還不如把古劍留給伍文定自己用。”真真是闊氣……

    一陣拍照攝影紀念,那兩位領導非常高興,對各民族各宗教的交流互助感到由衷歡迎,分別接受不少媒體的採訪,這邊有工作人員迅速更換台上佈置,轉為拍賣現場。看來當初伍文定擔心關注度不夠的預想是稍顯悲觀了點。現在撇開拍賣本身,帶有政治意味的記者會在九七年這個敏感的時間,真是無意間是不是太隆重了點。

    等採訪完畢,領導們在另外一邊的獨立座位上就坐,把正面全部交給競拍者,基本上座位都坐滿了,過來的丹增坐在米瑪旁邊,低聲介紹哪些人是比較有地位有身份的,還談到昨天晚上的歡迎酒會上,這邊的名流紳士聽說拍賣全部都將進入基金會操作,而且不是國家控制的私人基金會,非常感興趣,有意參與到基金會的事業中來,比較確定的就是有三家自己擁有的慈善會將會在近期派人到成都進行協商。伍文定倒是很樂意,香港地區的慈善活動由來已久,機制也很健全,很值得借鑒學習,叮囑米瑪要全程參與談判協商。

    中途安排一些茶點就算是下午茶,一位看上去很精明的拍賣師上台,正式開始,全程英文,還好背後有中文字幕投影。

    因為拍品價格不菲,昨天下午就有一個戒備森嚴的實物觀摩展,獲得競拍資格的都仔細的觀察和審視過了,拍賣行絕對保證真品。這裡就通過另外一個投影儀展示拍品。

    拍賣行看來是深得個中三味,第一件就是元青花中較小一點的一件,經過八組人多輪激烈競拍,以三百七十五萬美元被一位華裔拍走,這一下就掀起了拍賣會的熱烈氣氛,伍文定也禁不住點頭對丹增說:“你們這樣確實安排得不錯,別人有經驗,有氣派,就是佣金有點肉痛啊。”

    丹增也點頭:“我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拍賣會,這個佣金看來以後都還得給人家賺了。”

    伍文定小氣:“所以我們要把集團運作好,有很好的造血機能,才不用每次都拍賣,後面的東西大可以搞個博物館自己藏嘛。”

    丹增也笑著點頭稱是。

    接下來的拍賣過程跌宕起伏,最有意思的卻是一件玉壺,兩位明顯是香港本地的老年富豪爭執不下,最後以一位趁另一位激動吃藥的時候一舉拿下,估價一百八十萬港幣,卻以三百四十萬港幣成交,拍到那位還很得意對另一位搖手,看來是熟識。

    其他拍品屢屢拍出好價格,直到最後一件元​​青花以五百四十二萬美元拍下,總金額兩千二百五十七萬美元約合一點九億元人民幣。

    看完結果,伍文定對幾位活佛合十點頭,跟丹增說了一聲,就帶著兩位姑娘離開了,米瑪只有留下來參與後續工作,不免又是把丹增的高級衣服一陣不依不饒的拉扯。

    走出會場的三個衣著平常的年輕人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很多豪車和專職司機還等在門口。

    眼前的一切,剛剛看到的幾十幾百萬美元標來飆去,都和平時的生活雲泥天壤。陶雅玲長長的呼一口氣:“這就是你一直在和米瑪他們一起搞的事情?”

    伍文定搖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用這些錢去幫助別人。”

    孫琴一直自認為家境很不錯了,現在覺得還是有點坐井觀天了:“好嚇人,幾千萬買個陶瓷罐?”

    伍文定繼續搖頭:“那些東西也不重要,都是死物,喜歡的人喜歡,不喜歡的也就是個陶瓷罐。”

    伍文定化解比較沉悶的氣氛:“我們去找家茶餐廳解決晚飯好不好?都快八點過了。”

    孫琴頓時覺得有點餓,關注力放到晚餐上來,決定打車去廟街那邊吃。

    坐上車,陶雅玲才稍稍有些緩解過來,看了看伍文定,還是什麼都沒說。

    坐在後排中間的伍文定伸手握住她:“我還是那個不靠譜的人,你不是要我上進些嘛?我會上進的。”

    孫琴就直接挽住說:“哪有那麼多上進,好餓,我要一杯絲襪奶茶,嘻嘻,我那天看見陶子穿絲襪了~”

    好吧,那就三杯絲襪奶茶吧。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9:33 AM

第三十九章 交流

    晚上回到酒店,陶雅玲直接就給孫琴說:“他晚上陪陪我,我想和他說會話。”孫琴也看出來她有點情緒波動,就答應了。

    最晚回來的米瑪也有情緒,感覺被三人拋下了,進門就帶點孩子賭氣的看著伍文定。伍文定忍不住笑:“這樣還好一些,別老覺得我怎麼怎麼的。”

    他轉身來到沙發上坐下,指著另外的單人沙發:“你也過來坐,我得把有些想法給你說說了。”

    米瑪還是有點憤憤的坐下:“我還沒吃飯,我要你陪我下去吃飯。”

    伍文定聽了,倒是點頭,給孫琴說去和米瑪談點基金會的事情,就一起下樓了。

    走進電梯,米瑪才帶上了笑容,伸手去挽伍文定,伍文定也不退開,樂呵呵的接受了:“你看我就是經不住你這麼美麗才花心啊,責任在你。”

    米瑪不說話,手收緊點。伍文定身體有點發緊。

    樓層很高。觀光電梯外的夜景很璀璨,她的心裡也有點璀璨。

    就沒有去外面找什麼吃的了,直接到餐廳,給米瑪點了個套餐,伍文定端杯飲料看她吃。

    “你多大離開家去成都唸書的?”伍文定沒話找話。

    米瑪一邊慢慢的玩調羹,一邊回答:“十三歲去的,不過阿爸和阿媽也在成都有家,陪了我很長時間的。”

    伍文定好奇:“什麼時候開始學騎馬的?”

    米瑪自豪:“六歲!阿爸給我找的小馬,十歲我就能騎大馬了。”

    伍文定稱讚:“很漂亮,看你騎馬真的很瀟灑。”

    米瑪得意:“那是我的寶貝,下次你也可以騎的,要不我運到重慶去?”

    伍文定不贊成:“好馬就要在草原上奔馳,可不要在城市裡被束縛了。”

    “嗯,我也覺得是,所以每次回去才陪它到處跑跑。”

    伍文定由馬及人:“你也是,要在你自己的天地裡飛揚,不要被我束縛了。”

    米瑪有點變色,放下調羹:“你……不要我了?”語氣都有點變化。

    伍文定連忙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嗯,你喜歡做基金會的事情麼?”

    米瑪還是沒有放鬆警惕:“你不想我做?”

    伍文定解釋:“我當然沒有這樣的想法,我是問你自己~你自己想做或者說喜歡做基金會的事情麼?”

    米瑪認真的想一下:“很多事情都是我沒有做過的,但是我覺得我在學習,應該能做好,我想和你一起做嘛。”

    伍文定換個角度問:“那你自己有沒有想過自己想做什麼?”

    米瑪很直接:“我想和你一起,有自己的孩子以後再把他們教得像你一樣好。”

    伍文定決定放棄詢問了:“你這個想法得讓多少人得羨慕我哦……”

    米瑪笑起來:“我真這麼想的嘛。我想要個兒子,你要教他打拳,我教他騎馬……”

    伍文定被帶跑了題:“女兒更好,像你這麼漂亮,誰敢來追,我打斷他的狗腿……”

    米瑪爽朗的哈哈哈笑起來:“哪有你這樣的。”是真高興了。

    星級的餐廳很幽靜,伍文定連忙噓嘴,米瑪摀住自己笑。

    伍文定還是說正事:“那你回去以後就可以正式開始運作基金會的事情了。回到成都……”

    米瑪少見的打斷他:“我想和你一起,我想搬過來住,我也要你陪我。”

    伍文定擺出膽小樣:“你過來就不得了了,她們倆不扒了我的皮,你知道我膽小的。”

    米瑪發愁:“那怎麼辦嘛,我也想你啊。”

    伍文定又開始拖:“你還是回成都吧,有空也可以過來看我們,我有空也去成都看你嘛,順便你自己再成都也可以想想我給你說的那些事情。”

    米瑪低頭:“我問過我的本心了,我想和你在一起,無論你是草原上那個孤零零站那的膽小鬼,還是廟子石碑後那個偷偷看我的色鬼,還是廟子裡大神通的上師……”調羹在盤子上晃一晃的,都沒吃多少。

    伍文定伸手過去抓住拿調羹的手,放低聲音:“我們還年輕,時間很長,在一起的時間也會很多,慢慢來好不好?這樣你想著我,我想著你也很快樂?”

    米瑪另一隻手無意識的去摘桌上小花瓶的葉子:“可是想著她們和天天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很不舒服。”

    伍文定樂開花:“你說你在為我吃醋?”

    米瑪揪下那可憐的葉子:“就是!憑什麼她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還做飯給她們吃,我就得一個人在那邊自己吃。”口氣真的有點氣勢,那兩位在,保不定要吵起來。

    伍文定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給我點時間把?總要慢慢的相互接受了才能在一起?不然你和她們有矛盾,我也不好受。”好無恥的理論。

    米瑪最後勉強接受了,但是說好她隨時都會過來,反正重慶的辦公室也有了,他們倆的辦公室。伍文定才知道這小姑娘這麼早就布了個陣在這邊了,很有點驚訝。

    本來要說事的,結果東拉西扯,時間差不多了,為避免樓上兩位擔心他們私奔了,伍文定把米瑪剩的飯拿過來幾口扒拉了,結賬走人。

    再上電梯,米瑪就很自然的偎在伍文定身上了,向上走的夜景彷彿也要美麗不少。直到電梯門叮的一聲,米瑪才說:“我有點知道為什麼覺得剛才的時間很短暫了。”

    伍文定拉手:“相對論嘛,很高深的。”

    米瑪也嘗試著去揪他。

    進房間兩人還是把手放開了,孫琴眼裡可是揉不得沙子的,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呢。

    看見他們進來,放下一直都在換的遙控板:“星星數完沒?”

    伍文定還沒說話,米瑪自己走向臥室:“我們去餐廳邊吃邊說的,晚飯我都沒有吃,一直在做事……”

    伍文定在後面擺個鬼臉。孫琴伸手指勾一勾,伍文定就連忙過去挨著。

    孫琴鼻子一皺,轉身就聞:“明明在這裡靠過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伍文定臉皮厚:“說完事情,在電梯靠得有點近。”

    孫琴懶得說,吊他脖子上:“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要明白,我看你能做點什麼出來!”口氣還是有點酸,雖然面上擺出得無所謂的樣子。

    伍文定伸手摟住她:“我是真的說不出什麼來,連委屈你的話都說不出來……”居然還知道慚愧。

    孫琴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一下,站起來:“晚上去哄哄陶子,她心事還要多,我看你最後能留幾個,能不能把我留住。”轉身自己去臥室了。

    自作自受的伍文定,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才洗澡完去了陶雅玲的房間。

    陶雅玲背朝門口睡著的,香港大多數的酒店面積都比較小一點,這裡稍微好一些,所以離門邊也不遠,一床薄被子平展著蓋在身上。

    伍文定關上門,輕輕的上床躺下:“在想什麼?”

    陶雅玲沒有轉身,輕聲:“想你啊,想到底你是個什麼樣的。”

    伍文定試探的伸手過去她的頸下,陶雅玲抬起了一點點方便他穿過去:“我就是這個樣子的,一直都是。”

    陶雅玲彷彿在自言自語:“剛開學你吊兒郎當不靠譜,等你在貴州拉開我賣日用品的時候還是漫不經心不靠譜,等我們一起做各種事務工作的時候你更加不靠譜。可是我就喜歡你。因為什麼呢?我也說不出來,也許是依賴,也許是你讓我放鬆?”

    伍文定沒有說話,輕輕摟近一點,用另一隻手去劃過她的長發,馬尾辮已經解開,黑亮順滑。

    陶雅玲繼續自說自話:“突然有一天孫琴告訴我你其實家境不錯,不是那種靠自己勤工儉學的窮學生,也許只是想體驗一下生活吧,我告訴自己這又不是小說電視劇,你還是我原來喜歡的那個不靠譜的人。於是米瑪來了,帶來一個更靠譜的你,你在他們之中也是處於比較高的地位吧?從他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這些和你們家沒有關係吧?你已經在運作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畢業一輩子都不會遇見的事情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語氣很平緩很平靜。

    伍文定又等待了一會,確定自言自語結束了,把陶雅玲摟緊點才開始自己的:“剛開始田姐說你是上面指定的班長,我就覺得很搞笑,多半是個溜鬚拍馬的,後來我錯了,你有一種魅力,就是認真的美,什麼事情都認真,你左邊的耳環是一周一換的,但是周末回家就會戴上兩隻,幾乎都沒有變化過。”陶雅玲把自己縮得更靠緊點,嘴角帶上點笑容。

    伍文定繼續:“我的不靠譜是你慣的​​,什麼時候我懶點,走神了,溜號了,都是你幫我補鍋,所以你要負責的,我以前不這樣的,你可以去問孫琴。”

    “我家是有點錢,但是不關我事,而且有很多情緒上的東西還有點莫名其妙的隔閡,我媽媽你也看見了,對我們很親熱,我爸我姨對孫琴也很熱情,但我做不到,我個人一直認為嬰幼兒是性格的成型期,十多歲的孩子是世界觀和感情觀的確定期,我正好被錯過了,十來歲的時候沒有人關照我,我最羨慕的就是去我叔叔家看見我那個堂兄十八歲了還在我叔母身上撒嬌。所以現在他們老了,想感受親情了,我也想,但是無法接受,稍微親密點我一身都癢,就是這樣… …”說著還輕輕的呵陶雅玲的癢。

    陶雅玲轉過來,抱住他,把頭埋進去柔柔的說:“所以你就投入到我身上,孫琴身上?”

    伍文定爆猛料:“小學五年級我就約女同學去看電影,過幾天又約她的朋友去看電影……”

    陶雅玲一下就驚駭得彈開了。

    伍文定允許彈開但不放手,繼續爆料:“後來還有個好幾年的女友,孫琴知道,分手了,因為她很早就進入社會,看到更好的生活方式。”

    陶雅玲咬牙切齒:“死人,死琴琴,都不給我說……”

    伍文定不耐煩:“還聽不聽,不聽就睡覺了!”

    陶雅玲想一下,勉為其難:“睡覺還有點早,那就聽一下嘛。”

    伍文定抱回原位,陶雅玲作勢掙扎一下就放棄了。

    “我專業上沒有什麼天賦,你是知道的,所以學這個專業也就是一來費用低我自己好承擔,二來學得有點雜,好做事。所以才會遇見你,現在附中老師知道我大學的情況,都很驚訝,其實也是有你才會這樣的,老是你幫我這樣那樣的拉扯,我才積極了一些,所以,要謝謝你哦。”

    “至於米瑪的事情,我都給你交代過了,道理也很簡單,我想做點什麼,為人就是可以多幫助別人,為己就是想好好的霸占你,嗯,是你們。”

    陶雅玲本來聽得已經有點軟的身子,一下就又彈開,翻在伍文定身上就開始掐脖子,不過卻是眉眼帶笑的,自己都壓不住的笑。

    伍文定不反抗,手往睡衣裡偷偷上滑,口中還一本正經:“還有什麼不了解的沒有……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就給陶雅玲一下扑住,用厚厚的嘴唇封殺嘮叨的來源。

    所以說,溝通交流才是最有效的手段嘛。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24 AM

第四十章 治療

    等陶雅玲心滿意足的睡著了,伍文定才悄悄的把自己滑下床來。打算去敲孫琴的門。

    正要敲,想了一下,直接輕扭門鎖,開了。

    孫琴被他摟在懷裡才睡眼惺忪的睜開眼:“來了啊?”然後就又睡了。

    伍文定也不多說話,緊緊摟在懷裡就睡覺了。

    一早是被孫琴弄醒的:“臭流氓,什麼時候上來的?一早就這麼下流!”昨晚抱太緊了。

    伍文定閃開點,還是摟著。

    孫琴故意靠近點:“怎麼?昨晚陶子沒滿足你啊?”

    伍文定不說話,只把臉在她頭髮裡蹭,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孫琴忍不住:“膽儿夠肥啊,敢半夜過來?說崩了,把你踢出來了?說話,別裝死……”

    伍文定交代:“沒,睡著了我才過來的,想你了嘛。”

    孫琴收了臉色:“肯定是沒得什麼甜頭,你們都做什麼了?”

    伍文定把在她腰間的手往上滑了滑又回到原位,算是回答。

    孫琴的反應居然是:“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你說那個什麼內呼吸?討厭!”

    伍文定誘惑:“蠻好的,她蠻喜歡的。”

    孫琴大怒:“是不是她比我大點?!”

    伍文定耍賴皮:“還沒比較過呢。”

    孫琴狂怒:“現在就比!馬上!”

    伍文定目瞪口呆狀,手慢慢動:“你說的啊,我奉旨的啊……”

    孫琴一下把他的手打掉:“差點上你當,哼,我就說陶子心眼多,老想拔我的頭籌,我可告你,不准那啥的啊。”小姑娘是真還沒意思到有些什麼區別花樣。

    伍文定忍不住嘿嘿的笑:“娘子,相公來教你嘛……”

    孫琴一邊笑一邊打:“臭流氓,休想……趕快教你小妾去。”

    伍文定無恥:“她已經學會了。”

    孫琴終於停下來了,有點累,一邊喘息一邊問:“你們真的……”拿手指去捅伍文定的胸肌,還不錯,很結實的感覺。

    伍文定繼續無恥:“很正常嘛,有激情有誘惑嘛。”

    孫琴就低聲問:“我沒誘惑?沒激情?”

    伍文定澄清:“嗯,你沒誘惑,在成都不知道是誰把我誘惑了。”

    孫琴有點害羞:“那時是覺得有點熱,你們……嗯,我們……”

    伍文定著急:“你到底要怎麼嘛?”

    孫琴背過去煩躁:“我也不知道!誰讓你搞現在這麼個局面,不然就是生個孩子回去我都不怕!”

    伍文定就安靜下來了,只是輕輕的撫摸她的腰,穿過脖子的手握住孫琴的一隻手掌。

    孫琴低聲:“我是不是有點情緒化?”

    伍文定搖頭:“沒有呢,是我讓你不開心的。我是想你開心的。”

    孫琴不說話,拉他的手抱緊點。

    是米瑪來喊起床的,陶雅玲好像是心情舒暢了就瞌睡多一些,伍文定把她吻醒的,醒來就咯咯咯的笑,美得讓伍文定又親了一把。

    今天就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了,四個人一起到處逛逛,吃吃,在伍文定的建議下,分別挑選了一些禮物回去給父母,同學。晚上就直接從啟德機場回重慶了。

    在機場接機的紮西就直接送米瑪去成都,依依不捨的眼神和原本可以直飛成都一定要這樣周折一下的過程讓伍文定也忍不住送上車的時候偷偷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小姑娘才勉強多了一絲笑容。

    這邊三人坐央巴開過來的車回家,中途陶雅玲先到家附近下車,孫琴本來要回自己家的,看見只有自己了,多機靈的,立馬要求一起回學校。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兩個人的時光了,臉上一直都笑嘻嘻的,手也拉著伍文定,伍文定就乾脆給央巴說一聲,兩個人打空手提前下車,慢慢逛回去。

    走在鬧市的街頭,正是喧囂繁華的時候,春節前的一個月,天氣還是有點冷,但是行人卻很多,兩個人牽手走在街頭,周圍彷彿都是見證者。

    隨便買點吃的,再一起喝一杯熱飲,幫孫琴美麗凍人的手呵呵氣:“是有點冷哦。”

    孫琴確實穿得少,畢竟上午還穿個罩衫在逛中環呢,現在穿個皮夾克已經是帶的極限衣服了,還披上伍文定脫下來的夾克,都是在香港買的新衣衣。不過小妮子不覺得,看著穿個套頭衛衣的伍文定:“你也穿得太少了吧?要不去買件羽絨服?”

    伍文定是真不冷,大手一環,把孫琴摟在懷裡:“只要和你在一起,暖和著呢,走繼續逛。”

    孫琴樂呵呵的:“這個時候有沒有覺得後悔?這樣就有簡單的快樂,我早給你說過,我們倆要幸福,太簡單了,你非要挑戰高難度。”

    伍文定認真:“除了讓你們分別有不開心,我真覺得大家一起很幸福的,分別在一起是單獨和你的幸福,和她的幸福,不是挑戰什麼,我是捨不得,好喜歡看你拉著頭髮對我笑的樣子,又好喜歡陶子內呼吸的樣子,米瑪幽怨的樣子也好看,又都這麼好,我怎麼捨得放棄?”

    孫琴切了一聲:“你以為你是情聖?如果再有十個,一百個女人都喜歡你,都美麗,你都抱回家?得到你百分之一的女人是幸福的?”

    伍文定探討:“當然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都應該有個限度,個位數就足夠多了。”

    孫琴掉頭看他:“九個?你真的想找打?”

    伍文定委屈:“說說嘛,想著都覺得好多好嚇人的,如果都有你這麼長的腿,真是坐在家看個電視都是長腿如林了,我頭皮有點發麻。”

    孫琴吃不住吹捧。抬起腿得意:“這條褲子是好看,收腰提臀,褲型好,顯得腿很修長。”這次在香港買的新褲子。

    伍文定明事理:“我曉得你是照顧我,很少穿高跟,不然怕比我高點了。”

    孫琴是得意:“我是有雙超高的,除了上台基本都沒穿,穿上就怕陶子鬧。”

    伍文定感謝:“你最好最體貼了……”

    兩人最後坐公車一起回家,伍​​文定要求洗個鴛鴦浴被書砸了頭。孫琴洗完澡用浴巾把自己裹著跑回臥室,喊伍文定早點過去陪睡。

    伍文定就打仗衝鋒的洗完又想衝上床,被孫琴用長腿從被子伸出來阻擋住。

    臥室裡只開著檯燈,冷倒是不冷,就是光線有點朦朧,伍文定被擋得很奇怪,不過可以欣賞光溜溜的長腿,昏暗燈光下,非常的直,又沒有瑕疵,連一般膝蓋的小光影都看不見。

    孫琴發現了,連忙收回去:“站遠點……,再退點……好看不?”自己輕輕的揭開被子。

    原來是她在香港買的一套絲綢吊帶睡衣,小性感的,粉紅色鑲黑邊,在小卷長發襯托下很是嫵媚。

    伍文定吞口水,嬉皮笑臉的就想摸上床。

    孫琴輕笑著有要求:“說十個讚美我的詞……”

    多簡單:“睿智,清靈,溫婉,大度……”邊說就邊靠過去了,摸住孫琴的腳一路上游“玲瓏,修長,挺翹,纖細,絲滑,微凸…… ”已經都陶醉進去的孫琴突然就給驚醒一樣跳起來,不管自己穿得多清涼,拿枕頭一陣亂砸“我叫你微凸,我叫你微,叫你凸……”多忌諱的詞啊。

    伍文定使勁抱都停不了手,只好順勢摸過去:“好好好,你沒有聽室友說過適當的按摩可以變大麼?”

    “咦……是有這個說法,我怎麼忘記了,嘿嘿”傻姑娘就上當了。

    於是漫長的治療之夜開始了~~~~~還是個療程很長的治療。

    其實孫琴也不算小的,很正常的,只是有米瑪那個非人的存在……

    第二天上午就回來的陶雅玲看見孫琴老是在挺胸就很奇怪,伍文定敢不敢說話。

    看陶子回來了,孫琴也連忙回家去了。

    這邊兩人就去上課銷假。得準備期末考試了。

    不過歷來伍文定考試都是能糊弄就糊弄,大一下期還鬧過一個公認的英語高手因為失戀,發揮失常導致包含他在內大面積人考試不及格的事情,陶雅玲引以為恥,現在有身份管理了,索性拉他從頭到尾陪讀。

    下午伍文定去電信局買了三張卡,把三人的移動電話給激活,晚上就有藉口給米瑪打電話了。

    主要還是關於基金會的具體安排的,沒來及說。

    伍文定小聲點:“拍賣資金到位以後,我個人留存百分之五,基金會直接投入百分之五十,剩餘的百分之四十五以不超過控股比例的形式投入子公司。這次優先選擇文化教育、廣告、物流和房地產公司,具體最後的投資方案交給我審查,財務公司跟進,獨立審計。”米瑪一一記錄。因為蘇比富拍賣行是按照買方佣金制度的,所以這次的拍賣所得扣除相應稅費,基本就沒有太多損耗了。而米瑪反映在香港聽那兩位領導說,因為是慈善事業,又和民族宗教有關,擬減免稅費……

    然後伍文定開始表述基金會的重點:“目前首先開始三個方向:大學生創業基金,大學生教育基金,殘障大學生基金……”

    伍文定正要開始長篇大論,米瑪說:“我覺得你的計劃很大很複雜,電話裡不能詳細的了解,明天我會帶兩位基金會的職員一起到你的辦公室詳談,就這樣了,白白,記得想我~!嘻嘻,明天見!”一口氣說完就掛掉了。

    拿著被掛掉電話的伍文定有點發怔,才走一天又回來,該怎麼給兩位太后交代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25 AM

第四十一章 碰頭

    其實兩位太后沒怎麼在意,一來都在眼前晃習慣了,二來又能咋辦呢,打伍文定一頓還傷害嬌嫩的小手。

    不過這是晚上的事情了,早上伍文定沒敢說,只說去市中區的辦公室有工作要做,還邀請二位太后隨同,陶雅玲有興趣但是要去上課,孫琴有的是時間,不過聽說只有一百來個平方就覺得沒多大意思,還好還好。

    伍文定自己開車到了寫字樓下的車庫,停好車,自我感覺好像是個上班族的感覺了,還差個啥包什麼的。就這樣空著手按照米瑪給他說的地址到了公司寫字間,進門屏風隔斷上就是嘉德集團重慶投資二部。

    前台一個接待文員,典型的重慶女孩,乾淨爽朗,接待聽說是傳說中的BOSS到了,稍微有點慌亂,連忙帶路,屏風背後就是幾張辦公桌隔斷,一男一女年輕人正在對著電腦劈裡啪啦的錄入。聽前台介紹說是老闆,也有點驚慌,連忙起身問好。伍文定也不急著去辦公室,就晃悠著看看他們的工作。一個是在根據傳真錄入《蘇比富一九九七年元明代珍品拍賣會清單結算總匯》,另一個是在錄入集團公司章程。看來還是沒多少實際工作,都在當打字員。

    伍文定沒有去辦公室坐,就在前台外的接待椅子上坐下,面對疑惑的前台,笑瞇瞇的說:“萬一我是個知道你沒有見過老闆的壞人呢?”

    前台一想肯定是開玩笑,就去端杯茶過來:“米總一早就電話說她們上午會到,您也會過來的。”

    米總沒多久就到了,很早就出發了,看見伍文定坐門口,還以為前台不識趣,臉一沉正要說什麼,被伍文定截住:“好了好了,我一個人坐裡面怪無聊的,出來喝杯茶等你嘛。累不累?”

    小姑娘可能是還沒有適應這種比較關懷的口氣,努力改變:“還好,不過還沒有吃早飯……”

    伍文定喊住正準備去買早餐給領導的前台,拉米瑪下樓:“上街去吃了再來,反正公事沒多少也跑不掉。”米瑪笑,過來不就是找他麼,有多大公事。

    下樓找了個臟兮兮的街角麵館,兩人一人一碗擔擔面,伍文定問:“你吃得啦不辣?我喊多放點哦~”

    “嗯……”

    “你有紙巾沒?我鼻子有沾到湯汁了。”

    “別動,我給你擦,我想喝水。”

    “我沒錢,自己買,還米總呢。”

    “嘻嘻,你伍總嘛。”

    “水腫!”

    吃完面,米瑪趁機要求逛街,那就逛了,四處看看,伍文定有個好處,每個店面隔壁是什麼都記得,想看什麼,都知道在哪看,一看就是經常練腿的。

    伍文定也有要求:“挽住點嘛,我堂堂一伍總,怎麼也配得上你這麼大的美女吧。”

    米瑪笑顏如花:“有多大。”

    伍文定本是順口說的,聽這麼一問,禁不住轉頭看看米瑪胸前。

    米瑪不害羞,還一挺胸,小鼻子裡得意的:“哼!”

    伍文定臉紅:“這得張峰,馮雷他們看見該多讓人得意啊……完全錦衣夜行嘛,咋不來個熟人?”

    別說,還真有,還是大熟人,錢姨和他爸!可不是,家就在沒多遠,伍欽就喜歡住鬧市區嘛。

    兩邊在一商場女裝部碰頭,都有點傻眼。米瑪還樂不滋滋的把胸口往伍文定上臂蹭呢。

    拎著錢姨包的伍欽先回過神:“伍文定?不介紹一下?”錢姨正拿件衣服在看,笑得神神秘秘。

    伍文定覺得自己真是多嘴:“這位是我朋友米瑪,這位是我父親和阿姨。”

    有走著摟這麼近的一般朋友麼?

    朋友米瑪聽說是伍文定的家人,態度就不一樣了,趕緊放開手,恢復端莊姿態,雙手反扣在腰間,微微低頭,中度低腰:“伯伯您好,伯母您好,我是昆·普姆米瑪,以後請多多關照……”

    這大家閨秀出來就是不一樣,前後狀態反差極大,熟練的禮儀姿勢,不是現在一兩代人乍富起來能比擬的,伍欽和錢姨驚訝得下巴要掉了,還是外國人?漢語說得這麼溜。

    伍文定給解釋:“米瑪是藏族,那啥……我們還有事,您二位就慢慢逛。”一拉米瑪準備溜人。

    伍欽怎麼可能讓他跑,一把抓回來:“米瑪?那你不是要選衣服嗎?陪錢姨一起選,讓她給你買。小崽子誒,過來說話!”父子兩走到落地幕牆邊,不少男士都在那等著。

    伍欽著急:“怎麼回事?孫琴呢?你還真不省心!”

    伍文定慢騰騰:“沒什麼,孫琴在上課呢,您別多想,我和米瑪一起在做事呢。”

    伍欽看不起:“做什麼事,做事要這麼摟著逛商場?”

    伍文定謊話那是張口就來:“我們要搞個服裝牌子,裝情侶呢,不然逛這些地方好怪的。”

    伍欽半信半疑:“我看你們剛才……我可告你,別亂來啊,小心孫琴找你鬧,我看那姑娘是個主意正的。”

    伍文定求解脫:“保證沒事,過幾天我和孫琴回家吃飯,您問她?”

    伍欽還是護犢子:“我怎麼問!你可自己搞好啊,別……”

    這邊米瑪可就歡實了:“錢姨,您身材好,穿這個要合適得多。我幫您拿著……”

    錢姨注意力不在衣服上:“我叫你小米啊,你和我們家小伍怎麼樣了?”

    米瑪做羞澀狀:“沒怎麼,我們剛從辦公室出來,我們一起做事呢~”

    錢姨沒注意:“你們一起在打工?做什麼呢?”

    米瑪熱烈:“我們自己的公司,什麼都做點。您看那件怎麼樣?”

    錢姨小驚,別又是哪家的小孩吧:“這件還不錯……你好像有點成都口音?”錢姨不做偵探可惜了。

    米瑪點頭:“嗯,我在成都呢,今天早上剛過來的。”

    錢姨奇怪了:“那你怎麼和小伍在這邊做什麼?”

    米瑪理所當然:“這邊是分公司嘛。”

    錢姨大驚,又不太好問了,就帶著心思一起看看,最後一人選了套衣服。

    出了商場,伍文定就找個空子喊米瑪一起走了,米瑪禮貌的告別,伍欽和錢姨也不好喊米瑪去家裡坐坐,回頭一合計,還真是不省心。是得把小兔崽子拎回來審問。

    伍文定汲取教訓,不閒逛了,直接回辦公室。

    兩人的辦公室其實面積不大,但是和外面壓縮的感覺一比,就覺得很是開闊了。

    米瑪還在得意於剛才來自伍家的第一套衣服:“你父親看來好文雅,一點不像丹增那樣沒文化。錢姨也很有氣質,她幫我選的衣服,不錯吧,我換給你看……”

    伍文定坐在大班桌背後,看著自己名義上的秘書嘰嘰喳喳的飛來飛去,很是賞心悅目。

    反正是外套的,大冬天,換起來也容易,在大班檯面前擺兩個模特珀斯,也還似模似樣的,伍文定把下巴擱桌子上,看得入神:“你當過模特?動作很嫻熟哦。”

    米瑪炫耀:“中學的時候就經常上台表演,領導也經常來我們那視察,大學了也叫我去參加什麼表演節目呢,要是你和我一起表演個什麼,保證不比她們倆差。”還是承認那天的表演有水準的。

    伍文定實在覺得舒坦,就招手:“小秘,來賠老總叔叔坐一下。”拍拍自己大腿。

    米瑪覺得他樣子實在有點猥瑣,顛覆了自己心目中的上師形象。有點受不了,就過去幫他擺姿勢,坐好,端正點,笑容要清淡,手要平穩,嗯,就是這樣的。

    擺個觀音坐蓮姿勢的伍文定一會就散了,米瑪坐在桌子邊,眉頭有點皺:“怎麼才能讓你有個樣呢?”

    伍文定賣弄:“我心中有佛嘛,外在就不強求了。”

    米瑪現在也不全信他了:“外人看見不好的……”

    伍文定說:“你又不是外人,過不過來坐?爽快的……”

    米瑪笑:“那倒是,我不過去坐,你現在是那個膽小鬼。”

    伍文定也不在意:“好好好,搬椅子過來坐我對面,該說正事了。說完再過來坐……”

    米瑪越來越熟練:“你就沒個正形。”笑著還是拉把椅子就在傍邊坐了。

    伍文定隨便扯張白紙開始寫寫畫畫:“我們主要還是說關於慈善基金的事情……”

    “其實這點資金投入到無限的慈善活動中去,不過是杯水車薪,不過有多大的力量就做多大的事情,不能因為不夠強大就不做。”米瑪的神情也在逐步變化,又回到那個傻乎乎的隨侍角色了,自己也拿筆在記錄。

    “這次差不多有一個億吧?所以我先局限在大學生,這樣基數就小很多,先做這一塊。”說著伍文定拿筆在白紙上畫了個大圈,分成三個扇形:“首先是等分,但是不完全會不逾越這個比例。”

    然後分別在三個扇形寫上教育,創業,殘障三個詞:“首先是教育基金,這個很好理解,目前一個一般大學生的學費大概四年是兩萬左右,我們全部承擔,只要有錄取通知書,都可以申請,不限民族、年齡、性別、成績、系別專業。申請接到後,只要願意和我們簽署基金會認可書,就可以發放,數量有限,先來先得。大約也就兩千份,所以這次只能限於川渝兩地的大學。”

    “重點是基金會認可書,內容大體就是需要認可基金會的如下要求:

    一、每學年不能掛科,掛科次年就取消;

    二、無論何種專業,畢業以後必須到我們集團實習半年至一年,領取基本生活補貼;

    三、實習期完成後,願意留在我們集團的擇優錄取,不願意留的就自便;

    具體就是這幾條,回頭安排律師稍微正式點整理出來,也別咬文嚼字,明白道理就行了。 ”

    米瑪專心,有問題:“畢業後不遵守承諾來實習呢?”

    伍文定無所謂:“所謂實習,其實兩個目的,一來是給這些接受幫助的大學生一個台階,是交換,不是恩賜不是施捨;二來大學生畢業以後能真正很好立刻投入工作的並不多,我們是給他們一個緩衝,一個就業學習的機會。當然這些不用寫,你明白就好,唯一要加上去的就是,違背承諾的,我們只會列一個誠信黑名單,每年上報公佈一次,隻公布身份證號,沒有姓名。”

    米瑪就笑:“那就是廣告公司的工作了。”

    伍文定也笑:“所有完成申請的,我們也只上報公佈身份證號,算是個輿論監督。”

    米瑪回頭問:“為什麼沒有什麼限制呢?不怕人騙錢?”

    伍文定想一想回答:“願意申請的,縱然不是貧困,起碼也是因為學費有困擾,就算是緩解,對這戶人來說也是幫助,就足夠了,沒有必要因噎廢食,先執行,有漏洞再彌補。”

    米瑪點頭稱是:“上師慈悲……”

    伍文定有點窘。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26 AM

第四十二章 發呆

    伍文定調整一下坐姿:“再說創業基金,這個就必須篩選,總不能什麼奇思妙想都搞?”

    米瑪笑。

    伍文定在創業兩個字邊畫小圈圈:“每個投資限制在十萬。所以,所有的創業項目也必須按照這個限額來製定,從我個人來說,小一些的項目更務實一點,也更容易讓剛出校門,心比天高的年輕人們知道創業的艱難。”

    米瑪撇嘴,您不也是年輕人麼。

    伍文定繼續:“首先是一份不低於兩萬字的創業計劃書,內容必須包含:設想起源,詳細的創業步驟,預期投資,預期收益,創業規模,可持續性設想等等。這些你可以找財務公司的人完善一下。”

    “經過第一次篩選然後才是面試,當面向我們闡述整個創業計劃,獲得通過以後才簽署基金會創業認可書。這份認可書的重點就是,我們以十萬元初始投資佔據49%的股份,經營權歸創業者所有,創業時間為兩年,兩年後,創業者可以十萬元免息購回股份,也可提出進一步投資申請。整個創業過程,我們會一直派人調查,關注,以及監督。資金發放以財務支取的形式,而不是一次性發放。這裡就真要成立基金會投資部了,一個專員負責幾個案子,每個專員配備財務稽查員。說起來你什麼時候想著這裡叫投資二部?”

    米瑪狡黠的一笑:“聽起來比較氣派,有很多個部的感覺。”誰說波大無腦的。

    伍文定樹個拇指表揚:“最後就是比較複雜,但更需要幫助的殘障人士,這個的基數小一些,但是費用更高一些,還是一個宗旨:天助自助之人。我們不是天,但是我們遵循這個原則,只幫助奮力改變自己的人,一個殘障人士考上大學要付出更多的艱難,所以我們就盡力幫助,這個不設上限,但是也僅限於提供學費和讓學習方便,讓希望成才的人不為身體的原因落下學業。這個項目直接向我報告。嗯,創業的我也要看所有初始報告。我有這麼忙?”

    米瑪的眼神本來有點神往崇拜的迷離了,聽見這個問話,一笑就清醒了:“那我還是過來幫你好了。”

    伍文定摸下巴:“我也想啊,過來坐不?”

    米瑪完全清醒的咯咯笑:“還是伍叔叔自己坐好了,我去給你端茶。”

    伍文定大悔:“香港的時候你不是多主動的麼。”

    米瑪提醒他現實:“現在中午陪我吃,晚上我要一起回去吃飯,你還要面對她們倆。”現在都過了中午飯時間了。

    好吧,那就先吃飯,車到山前必有路的。

    公事做完了,就跑遠點吃,米瑪把記錄拿出去喊外面的員工整理以後發傳真回成都,有些工作都可以開始動起來了。

    下樓到車庫,米瑪謝謝伍文定給她開門,開車的時候才問:“你很喜歡車?要不我們自己買輛新車?這個途樂有點舊了,跑了不少山區。”

    伍文定啟動車,搖頭說:“這車挺好,扎西養護得不錯,他們都自己又調了個車過來,我已經很滿意了,而且你看,能坐七個人呢~”拖長聲音。

    連一貫在這個問題上比較慣這他的米瑪都捂額頭,不想理他了。

    這次就上山,重慶是山城嘛,到處都是山,找了個山野鄉村的火鍋店。

    米瑪看來還是喜歡這種比較清新自然點的環境,樂呵呵的給伍文定弄餐具,又想把她的馬帶到這裡來飆一飆。

    山崖上的餐館還是很有特色的,遠遠望去,城市就在遠處,山風習習的吹來。

    兩人的飯桌也在窗邊,埋頭大吃,偶爾對眼一笑。

    米瑪的飯量明顯比那二位大一些,伍文定有時就挾菜給她,她也有時還個小南瓜餅餵伍文定,一派溫馨和美的氣氛。

    直到孫琴打電話來查崗,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用移動電話聯繫,就逮個正著。

    伍文定也不隱瞞,說和米瑪一起,談完了公事,正吃飯呢,待會就買菜回家。孫琴哼了一聲就掛他電話,肯定是給陶雅玲說了什麼,因為一會陶雅玲又打電話來了,主要內容是點菜,武文定一一記下,囉嗦好一陣。

    如果是以前,米瑪可能還會故意發出點聲音顯示自己的存在,現在小姑娘明顯有小心思了,一直不說話,坐那偶爾給武文定挾菜,自己慢慢吃。

    伍文定放下電話,有點自嘲:“看見沒?多忙,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吧?”

    小姑娘把筷子伸進鍋裡挾了片肉,不動聲色:“車上七個人的話,你得比現在忙好幾倍。”

    武文定汗顏:“那你口才比孫琴好,她前天晚上關於這個問題嘲笑我好一陣都沒有讓我身上冒汗。”

    米瑪覺得靈感指數蹭蹭的上漲:“那是因為你現在坐火鍋旁邊,溫度高。”

    武文定定睛看住她:“你在暗示我把自己放火邊烤?”

    米瑪得意:“我看我阿爸有時候就是在火邊烤。”

    武文定臉皮真的厚:“我覺得烤過的東西比生的好吃。”

    米瑪扑哧一下笑了:“問題是你同時烤好幾樣啊,要麼一起吃,要麼一個都別吃。”

    武文定只覺得自己智力水平在下跌:“看我表演……”拿​​了一把肉串,施展好久沒練的扇子功,扇開放進鍋裡,一會提起來一起就吃了。

    米瑪笑得一身都在抖:“我才不當肉串,我要當這個……”拿筷子夾片青菜葉,桌子上也就這個雅觀苗條點。

    武文定很想夾兩個肉丸子說像她的,沒敢。

    打完機鋒,吃完飯,米瑪要求走走消食,因為邊笑邊吃,有點脹氣。

    米瑪和孫琴一般高,今天穿了半跟鞋的,挽著武文定走在林蔭路邊,還真有點一對璧人的感覺。米瑪不時探出頭回看伍文定,好像這樣就可以看見兩人並肩的樣子。

    伍文定看她可愛的舉動,就問:“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值得喜愛的,撇開上師那樣的。”說著還自己擺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

    米瑪歪著頭想了想:“從小看著阿爸他們長大,覺得還是強壯的漢子才是最有力量的。”

    “力量?前面那塊石頭舉起來算不算力量?”伍文定指著前面一尊看上去幾百斤的大石頭。

    米瑪有點驚訝:“世界冠軍也舉不起來吧?”

    伍文定跑過去,先嘗試著搬了搬,只晃動了一下,米瑪就捂著嘴笑。伍文定有點受傷,半蹲下去,扣住兩邊,運氣一陣,“嘿”的一聲,搖搖晃晃的舉了起來,米瑪摀嘴的手還沒拿開,就直接變成驚詫的摀住嘴了。

    伍文定得意的朝她一笑,氣一下就洩了,趕緊扔開,引起路邊土面嘭的一聲悶響,砸進去一小半。一下就聽見旁邊一家休閒山莊看門的在喊:“誰在亂倒東西?!”接著就有腳步傳來。兩人連忙落荒而逃,只留下米瑪忍不住的笑聲,還真的銀鈴似的,還一邊埋怨:“你作弊,明明就是上師的神通力量!”

    伍文定不承認。

    兩人逃回車上,立馬開溜。米瑪還嘗試著去揪伍文定的手臂,​​對他作弊的懲罰。

    買了菜回到家,孫琴立馬就發現兩個人有點變化,狠狠的恨了伍文定一眼。

    伍文定去廚房做飯,孫琴不許米瑪去幫忙,自己堵在廚房門口:“怎麼樣?今天單獨約會哦?”幸好沒看出來米瑪身上的衣服是新買的,還是錢姨買的。

    伍文定不抵抗:“上午先去新世界樓上的辦公室把事情商量好了,我還是第一次去那裡,是米瑪之前過來租的,還有三個員工。中午過了時間,才去吃飯,火鍋,然后買菜回家。”

    孫琴瞟一眼在客廳整理自己東西的米瑪:“怎麼?打算過來長住了?”

    伍文定說:“應該不是,這次把慈善基金會的總體思路溝通了一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回成都去做。”

    孫琴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發火,因為伍文定的不抵抗讓她很沒力:“懶得和你說了,我去睡一會,味道清淡點,免得上火……”轉身走了。

    晚點陶雅玲回來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晚上也沒人留伍文定了,差不多就把他給趕回寢室去了。

    伍文定一個人走在學校路上,不免有些鬱悶,經過小操場的時候,手一撐,翻過鐵欄杆,脫下外套,在水磨石地面上擺開架勢打了一套長拳,虎虎生風,有微微的汗水浸出來。立定收勢以後,腿一橫擺,拉出一個馬步,又是一套羅漢拳,剛猛蒼勁,不夠,再來一套地躺拳,蹭得一身髒污也沒注意。

    有兩三個過路的學生注意到了,呆呆的站在欄杆外看。只是天色已晚,確實看不到什麼細節。只覺得有個敏捷的身影在操場上翻滾。

    伍文定索性脫下襯衣和內衣,蹬掉鞋子,赤裸上身將心中記得的拳法套路,挨個回憶一遍,行雲流水的力量在輾轉騰挪之間迸發,直到渾身水淋淋象撈出來的一樣。

    外面那幾個學生還鼓掌,伍文定抱抱拳,撿起自己的東西就回寢室了。

    正要去洗澡,難得回寢室的張峰看見他,也覺得奇怪,摟住他發煙:“我聽人說你和你那個娘子也勾搭上了??你不怕陶班休了你?”

    伍文定皺著臉:“你看我像那個得意樣子麼?”

    張峰仔細打量一番:“確實不像,不過我還聽說你和那次寢室門口那個藏妹也勾搭上了?”

    伍文定臉都要爛了:“我有那麼好的福氣麼?”

    張峰哈哈笑:“有!一定要有!怎麼?被陶班發現趕回來了?去我們那邊住不?熱鬧得很。”

    伍文定怕怕:“不去,你們不知道又要熬夜到幾點,明天陶子看見我眼圈黑的,我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張峰不放棄:“寢室都沒人,你回去多寂寞啊?”

    伍文定奇怪:“大魚呢?”就是唯一一個住寢室的,姓於。

    張峰嘿嘿笑:“有伴了唄,搬出去兩三天了,看來你脫離群眾了啊,得自罰三杯。”

    伍文定不怕:“明天晚上和你們幾個喝,好不?快去,別耽擱你時間,我得回去整理東西,明天晚上七點,大門外宋記燒烤,我請客。快去快去……”

    張峰笑呵呵:“好,我告訴他們去,看明天有多少人去宰你。”揮揮手,出寢室了。

    伍文定拿著盆子坐下來,點燃煙,一個人發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27 AM

第四十三章 喝酒

    第二天伍文定也沒過去,自己去圖書館看了一天書。

    晚上,伍文定真請客,來了不少人,還有些外系的,要麼是踢足球的,要麼就是以前附中那些狐朋狗友,張峰真是個大嘴巴。不過都是男的,看來是真想把伍文定灌醉。

    坐下以後就開始點菜,燒烤店最簡單,肉串不停的上,幾盆素菜拌好作料隨便吃,還有人按自己愛好不停加醋。

    然後就不停的開啤酒,開始還一個個打著各種藉口和伍文定乾杯,球賽逞威啊,喬遷新居啊,愛情開花啊,表演成功啊,到後來,沒藉口就亂哄哄的一陣喝,相互喝,分陣營喝,最搞的是,還有人聽見消息趕來。最後黑壓壓的在燒烤店門口坐了一大攤人。

    伍文定是來者不拒,沒感覺有醉酒上頭的感覺,就一杯接一杯的往口裡倒,肚子脹得不行就去衛生間,回來繼續倒。

    陸續有人喝高了,哈哈,有人就很歡樂,更熱烈的喝。居然有過路的被拉住敬酒的,被拉住的看這麼多人,要麼樂呵呵的喝一杯走了,要麼就乾脆拔腿就跑。

    最後老闆說沒東西了,也沒酒了,一群人趁著酒勁要鬧,伍文定跳到桌子上:“嘿!嘿!夠了啊,我結賬,還想糟蹋我錢啊!一幫白眼狼!”

    一圈人就去桌子上拱他,還有倆跳起來要去結賬的,給伍文定指揮別人拖住了。學校周圍的消費也不高,啤酒才一塊五一瓶,所以最後也就不到一千塊。

    結完賬,大概有二三十個人一起也不知道幹嘛。就在路邊蹲著扎堆,看見女學生過路就一起吆喝,其實啥事都沒幹,就是起哄。

    所有人看見都遠遠躲開,女生就更怕怕。

    孫琴和兩個也在外面住的女生一起出了校門,一天沒看見伍文定,也有點想念,趕緊跨幾步過了馬路,相互告別,就聽見一陣巨大的起哄喧嘩聲。

    街頭對面一大群男生,扎堆在那邊當小**,最討厭了,正要掉頭離開,就突然轉身,揉揉眼睛,伍文定真的在裡面蹲著的,還是主力呢!

    孫琴就頓著腳往那邊走過去,另兩女生嚇得不行,你這不是投狼窩去了?不敢過去拉,就遠遠的看,真有什麼再報警喊門衛好了。

    看見被起哄的女生還真有敢過來的,起哄黨更興奮了,鬧個不停。

    有稍微清醒點認出孫琴的,就幸災樂禍的看伍文定。結果他還神色自如和周圍幾個喝得爛醉的一起吹口哨。

    孫琴確實有膽量,直接走進去就拎伍文定的耳朵,蹲著的伍文定,一點躲的機會都沒有,周圍幾個還幫忙摁住他,最後所有人一起恭送他給揪走,哄笑聲一點不小。

    伍文定一直不說話,就隨著孫琴的手走。

    直到走上樓梯,孫琴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不高興?”

    伍文定不說話,只是搖搖頭,不過耳朵被控制,幅度不大。

    孫琴掉頭借路燈看著他:“今兒一天干什麼去了?”

    伍文定說話,稍微有點沙:“啥都沒幹。”

    孫琴確定有問題,放下手,正眼看他:“你還有情緒了?”

    伍文定低頭:“沒。”

    “這就是有情緒的樣子!”

    “為啥今天不回家?”

    “不為啥。”

    孫琴低聲:“不想和我說?我去喊陶子,還是喊米瑪?”口氣有點冷。

    伍文定抬頭看她:“真沒什麼,就覺得沒做好,我是想你開心的,陶子也開心,大家都開心。”

    孫琴看他:“你還覺得委屈了?”

    伍文定搖頭:“說不上委屈,你們才叫委屈,我那叫憋屈,就是憋得很。”

    孫琴的眼光有點柔了:“要我陪你說話不?”

    伍文定點頭:“想!”

    孫琴上一級台階:“背我上天台去。”

    九層樓的房子,沒電梯的,伍文定也不吃力,跟玩一樣,就背上去了,也不放,背著孫琴在天台走來走去。

    孫琴一指天台矮牆:“坐那!”後面還有天台,不危險。

    伍文定把她放在那,自己也坐上去,孫琴在他兜里摸出煙,抖一支放他嘴​​裡,幫他點燃:“和我說說吧?”

    伍文定吸一口煙,也不用手去拿,就叼著:“我也不知道說什麼,說我愛你,怕你打我耳光,說愛陶子,估計也得打,米瑪就使勁打。”

    孫琴不說話,看他嘮叨。

    伍文定說:“我們組建個大家庭好不好?我真想,熱熱鬧鬧的。”

    孫琴還是不說話。

    伍文定叨叨:“應該就是一耳刮子吧,憑什麼就要同時招惹幾個女人?憑什麼一個女人只能得到幾分之一的愛,你就要得到幾倍的愛,對等麼?還是該打。誰說的一個茶壺可配四個茶杯?辜鴻銘說的吧?林語堂還反駁了呢,哪有一隻碗裡放了兩把羹匙還不衝撞的麼,其實這話是潘金蓮說的,嘿嘿。”好像是有點喝醉了的口氣。

    孫琴伸手幫他拿過香煙,彈掉煙灰,又放回去。

    伍文定就定定的看著那隻手:“琴琴,你彈煙灰的動作很好看,真的好看,我就被吸引住了。某次看見陶子畫畫的時候推眼鏡的樣子,很笨拙,也很美。走在街上看見某位女性,或許不漂亮,但是某個瞬間可能很吸引我,也想擁有,但也許想擁有的只是那個瞬間。我很有幸,得到你的喜愛,可以擁有你,也有幸得到陶子的依戀,可以擁有她,能不能一起擁有?誰都說不可能。米瑪說可以,她不介意,她是腦子中毒了,得解毒……”

    “也許現在只是新鮮,還勉強可以接受我的無法無天,或者有一天你幡然醒悟,離開我了,我還是想挽留你,但是我能怎麼挽留你呢?所以我才想啊想啊,想得憋得很,既要無恥的花心,又要厚顏的挽留,好矛盾啊,為什麼你就不能不花心?……”

    孫琴就一直聽他嘮叨,最後看他沒說了,才繼續揪他耳朵:“臭男人,有機會就混出去和那些傢伙喝酒,別以為我沒看見,你附中那幾個狗友都在,是不是又討論哪個美女了?跟我回去,一身的酒味!”

    拖了伍文定就下樓回家。

    陶雅玲看見了也是一陣埋怨,接手拖他去給他洗頭,因為頭上還被誰倒了些酒,孫琴就靠在洗手間門口看。

    陶雅玲穿的睡衣,把袖子高高捲起,拖伍文定躬在洗手台前,一邊碎碎念一邊把洗髮液倒在伍文定頭上,幫他把頭髮撓來撓去,還順手幫他把後腦勺按了按,說是酒後要舒服點。掉頭過來看見孫琴站那看,就沒好氣:“不幫忙?”

    孫琴笑:“馬上。”回去換了睡衣過來,幫忙把花灑拿過來澆水。這時就輪到米瑪在門口看了,進門就輪不上她的邊,正鬱悶呢​​。現在衛生間也小,三個人在裡面也很擠了,她又只有當觀眾。

    孫琴邊灑邊笑:“你不來幫忙?”

    米瑪愣了一下才醒覺是喊她:“扎不進去了。”

    孫琴瞟她:“擠擠還是可以的哦?”

    米瑪不推脫:“那就擠擠~”真的扯了塊毛巾就擠進去。

    陶雅玲煩:“真不知道怎麼了,喝這麼多,上次我喊他陪我喝,還不准我喝多……”

    米瑪有經驗:“也沒怎麼喝醉,洗了澡就好多了。”

    孫琴一直笑瞇瞇:“好了,頭洗好了,我出去了,誰要幫他洗澡?”

    米瑪搶先:“我!”

    陶雅玲頭暈:“都出去了,自己洗。別裝醉,米瑪你去拿個板凳放裡面給他坐著洗。”

    伍文定就自己洗澡。

    三個女孩子走出來坐在客廳,衣服都有點濕。

    孫琴自己回去換了件,又找件給米瑪:“不知道你扣得上釦子不。去我屋換?”

    米瑪還是不推脫,拿過就去換了。

    陶雅玲有點奇怪的看孫琴。

    孫琴說:“春節怎麼辦?”

    陶雅玲想想說:“看他,我還是想他陪我回家一趟的,嗯,先說好,去你家我不介意的,你自己拿主意。”

    孫琴有點驚訝:“你什麼時候想通的?”

    陶雅玲猶豫一下低頭:“我想過了,他又不會害我,所以我就陪他一起隨便他,結果最差也不過是失戀,現在走還是失戀,不如享受一段,說不定你還先走呢。”

    孫琴真的有點驚訝了:“陶子,你行啊,偷偷的就把自己的思想工作做了?”

    陶雅玲抬眼:“給你說說而已,你春節怎麼打算?”

    孫琴無所謂:“家裡不提我就不提,如果提了就喊一起去家裡坐坐。”

    兩人對眼看了看,突然覺得有點奇怪,不該這麼平和的吧。

    米瑪換了衣服出來,真的有點緊,胸前幾顆釦子有點張開的趨勢。而且她又不穿內衣!看得孫琴火起,過去就抱住一陣揉:“你這不是給老伍看掉眼睛麼,快去被窩裡藏好。”

    米瑪才真無所謂:“看看嘛,反正都要給他看。”

    陶雅玲也忍不住伸手了。

    等伍文定出來看見三人糾纏在一起,很是奇怪。

    孫琴指陶雅玲房間:“快去暖床!”眼睛卻瞟自己那邊。

    伍文定樂呵呵的點頭跑了,孫琴也站起來:“睡覺去了,你們慢慢玩。”回自己房間了。

    米瑪實在覺得委屈:“明天晚上陪我……”

    陶雅玲得意:“沒門。”

    米瑪不滿:“明天我就走,看著煩。”

    陶雅玲不怕:“慢走不送!”趕緊跑了。

    小姑娘恨:“等去了成都,就全是我的!”決定明天一早就回,真的很心煩。

    蒙頭大睡。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28 AM

第四十四章 告別

    小姑娘一早還是沒捨得走,那兩位以為她要走,就放鬆了點警惕,讓伍文定送送就上課去了。給她留一大空子。

    昨晚伍文定心領神會的後半夜跑孫琴床上去了,現在給米瑪佔領了。

    米瑪坐伍文定旁邊:“我今兒就回去了。”

    被窩裡的伍文定把被子給她多蓋點:“回去也要考試了吧?”拉過自己的外套讓坐著的米瑪披上。

    米瑪吐吐舌頭:“得找人通融一下。”是啊,這個學期就沒怎麼去上課。

    伍文定也坐起來,米瑪就順勢靠進去。

    “要不干脆到這邊來換個醫學院?”伍文定摟住小姑娘的肩膀,真暖和。

    米瑪抵禦了一下誘惑才回答:“不!我在在成都做出個名堂才正式過來,免得她們倆老擠兌我。大不了經常過來就是了,還可以氣氣他們。

    伍文定緊緊手臂:“回去就可以安排廣告公司在成渝兩地做三項慈善基金的宣傳了,就當是給嘉德集團做廣告,你也不用太忙碌,安排好別人做。”

    米瑪點頭:“我知道,阿爸他們也經常有人來幫我的。只是……”

    伍文定低頭:“怎麼?”

    米瑪稍微有點喘息的輕聲說:“以前想著是為上師做事,隨時都覺得有勁有力,現在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有時候想起你,就懶洋洋的不想做事了。”

    伍文定樂呵:“你要提要求嘛,要我去看你不?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米瑪難得撒嬌:“人家想你自己主動來看嘛……”有點酸牙的口氣了。

    伍文定不由得“虎軀一震”……最難消受嘛。

    兩人一直綿到接近中午才起來。

    起來的時候伍文定才看見孫琴借的睡衣被漲開的樣子,眼睛都直了。怪不得小妮子剛才一直把胸口貼他手臂邊取暖哦。

    米瑪對那兩位放大話,其實自己也是個假把式,稍微驕傲的迎著目光挺了挺胸,還是趕緊拿衣服跑陶雅玲房間換去了。

    等把米瑪送走,伍文定才去陪陶雅玲溫書。現在他還偶爾可以給陶雅玲炫耀某些背誦環節了,文科嘛,基本都是背功課的。

    考試很快來臨,伍文定每次都嘿嘿笑,還拉人坐自己周圍,很得意的宣傳,英語考試都可以當他的衛星哦,所以到最後一門美術史考試的時候,他周圍都坐了十多個人了,沒把陶雅玲氣個好歹。

    考試完就放假回家了。伍文定和陶雅玲商量好,大年初二去她家吃個午飯。主要是伍文定覺得晚飯太麻煩,也不好溜號。孫琴就看她自己隨時召喚伍文定了,三人在商量這事的時候,孫琴還嘲笑伍文定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好,兩邊見家長,居然都不慌張。伍文定確實鎮定:“我迎難而上,創造美好明天,慌個什麼?”他假期就乾脆還是住在這邊,中間回兩邊去吃吃飯就好。從小就會耍這個把戲了,給伍欽說在黃丹那邊過年,給黃丹就反過來說,反正又不會對口徑。

    陶雅玲和孫琴先後和他晚上膩歪一陣,第二天就回家去了,叮囑他電話隨時保持聯繫,不許偷偷去成都玩。伍文定一一答應。

    結果第三天就出了岔子,伍文定沒走,成都來人了,米瑪也還在成都,這次是林凌,那個福建妹。

    小妹妹是可憐兮兮的在學校大門口問門衛有沒有個伍文定的,一副千里尋夫的戲碼。把看門的老張樂得不行,找個椅子就叫小妹妹坐,說伍文定住校外,但是這兩天都還在回學校吃飯,所以,等一會應該就會從門口過。

    老張真有可能是存心的,小妹妹老實的坐在門衛室外的屋簷下,清清秀秀的西瓜皮頭髮,好像半年來長長了一點,還好奇的挑染了一點點。帶個大包包,記得當時去學校的時候才是個小包包啊。紅色的短身羽絨服搭配牛仔褲小靴子,在門口還是很打眼的。剛放假,還是有不少人沒有離開的,過門口的時候就會多看兩眼,老張就主動介紹:“找伍文定的……”聽見的人就樂。林凌是起碼經過了五次以後才意識到有點怪,悄悄的把椅子轉過去人也背著點。

    快接近中午,果然看見伍文定拿個小臉盆去吃飯了,一個人,他就懶得做飯了。

    剛到門口就被老張看見,洪亮的聲音:“伍文定!有個女孩子找你!”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老張目的達到了。

    伍文定沒在意,畢竟看見林凌還是很驚奇的。拎著盆子,奇怪的走過來:“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都忘記我了呢?”

    林凌小嘴一癟一癟的要哭。

    伍文定趕緊接過包包:“走吧走吧,回去說。”帶著林凌就往外面走,經過老張的時候沒忘謝謝一支煙,老張好奇得很。

    一路沒多話,但是上了樓,林凌的表情完全變樣,一點要哭的感覺都沒有,好奇的打量房間,驚奇的發現兩間臥室明顯是女孩子在住。拿臉盆的住客廳,看來地位不高。

    伍文定路上就問了林凌還沒吃飯,就自己在廚房打雞蛋下面,順便開始詢問:“怎麼回事?失戀了還是被搶劫了?”

    林凌到處轉悠了一圈,自己找出毛巾去衛生間洗了臉才過來廚房邊,繼續到處打量:“放假了,沒回了家,就只好來找你。”

    伍文定奇怪:“你說你一個學期都沒有聯繫過我,我以為你都不記得了,怎麼這時想起了?”

    林凌才順手拉根凳子坐下來嘮叨,原來這倒霉小姑娘,來的時候提前了不少,所以沒有見識過所謂學生高峰,一點沒有提前買票的準備,系上學生會組織提前購票也沒上心,專心迎接考試,等放假才發現加上春運高峰,根本就買不到票。大多同學都是外地的,本地的早早就回家了。沒了主意,聽外系的說從重慶走也許能回去,因為成都大學多一些,結果就懵懵懂懂來了重慶,結果火車站外的人山人海還是嚇了她一大跳,還遇見兩撥不懷好意的人靠攏,趕緊打個車就來了美院。在她說起來,真是驚險萬分。

    伍文定三下五除二的把麵撈起來:“嚐嚐?餓了吧。”

    林凌是昨晚坐通宵車過來的,一早慌亂中確實還沒有吃飯,端了就開啜。伍文定也端一碗自己吃。

    等吃過了,伍文定就把自己沙發收拾出來,讓林凌睡覺,自己拿本書就出去,說起來就給他打電話,這邊在米瑪來過以後是安了電話的。

    林凌點點頭就開始睡覺,直到晚上才把在外面和幾個沒回去的男生廝混的伍文定喊回來。伍文定回去路上就買了幾個飯菜打包回去。在茶几上擺開一起吃飯。

    林凌的表情明顯是還沒有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伍文定給她倒杯水:“今天臘月二十三了,你怎麼考慮的?還回家不?我可以找人幫你買票的,飛機票,火車票都可以,便宜。”

    林凌沒想到自己覺得天大的困難在伍文定看來就這麼輕鬆,怪不得一個白天都沒有問,有點發楞:“當然想回家啊,我還第一次離開爸媽這麼久呢……”

    伍文定放下筷子,打電話:“餵,譚叔啊,我伍文定,嘿嘿,別聽我姨亂說,好好好,春節快樂,我有事,真有事,幫我搞張機票,去廈門的,我自己能搞我還找你?嘿嘿嘿,春節前都可以,隨便哪天,那我明天去找你拿。名字是……”掛上話筒,給林凌點頭。

    林凌應該家境不錯:“機票多少錢?明天我取給你,在成都我連黑市票都買不到。”

    伍文定充大款:“沒多少,就當送你的春節禮物好了。這麼久都不聯繫我,看你怎麼好意思~”

    林凌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心下大石頭也落地了:“你還不是沒有聯繫我?有女朋友了?”指指臥室。

    伍文定點頭:“管得很嚴,所以不敢跟女生聯繫,成都的美女就更不敢聯繫了。”

    林凌呵呵笑:“怪不得,是不是那個戴眼鏡的班長,嗯,姓陶的?”

    伍文定點頭:“漂亮吧?就是有點嚴厲。”說著還擺個氣管炎的姿勢。

    林凌點頭:“是漂亮,我們寢室也有三個有男朋友了。有一個還搬出去住了。和你們這一樣。”

    伍文定鬱悶:“才不一樣!你呢?有男朋友沒?”

    林凌有點不好意思:“幾個高年級的來找,還有兩個打著老鄉的旗號來,覺得怪怪的。”

    伍文定傳授經驗:“大一大二是最多人來找的,慢慢挑。”

    林凌好奇:“這裡還住了別人的?”

    伍文定點頭:“還有個女孩子。明天下午和我一起去拿機票,順便逛逛重慶,還沒來過吧?和成都以及你們那邊的城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林凌認可:“剛下火車,走到廣場就覺得兩邊全部是高高的坡,山崖,大樓,覺得眼暈。”

    伍文定笑:“你是被春運人流和票販子給嚇暈的。”

    等吃完飯,伍文定把自己鑰匙給林凌,說自己去寢室睡覺,有什麼問題給他電話,晚上把門鎖好,林凌點頭。

    伍文定回了寢室,分別給三位姑娘打了電話聊了一下就睡覺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上午,伍文定過去敲門的時候,林凌還埋怨他過來晚了,等他吃早飯呢,都冷了。上午就聊聊天,看看書。中午一起在外面吃過飯就開車去找那個譚叔拿飛機票,譚叔確實是天生撈偏門的,什麼和偏門有關的事情都可以找他,從小伍文定沒少被他荼毒。

    譚叔很瘦,說話的時候喜歡用枯竹一樣的手指夾著煙,最近正在忙梅花黨黃金尋寶工作,看見伍文定過來就樂呵呵:“好久不來找我,怎麼樣?聽說你跟老七的女兒在耍朋友?”手就大力拍伍文定的肩胛部。

    伍文定嬉笑:“別告訴她爸,小心拆我的骨。”

    譚叔很不屑:“知道的人多了,都開玩笑說他把賠錢貨甩出去了,他還假裝生氣。”

    譚叔這才注意到他背後的小姑娘,就使勁對他眨眼睛。

    伍文定介紹:“我朋友林凌,川大的,沒買到票,過來找我幫忙,我譚叔,好人。”

    譚叔很高興:“有空來玩啊,這是小禮物,算過年禮物哦。”順手在桌子上拿塊小的觀音玉墜,抽屜裡還有一大把。

    小姑娘很喜歡,笑嘻嘻的就接了,謝謝譚叔。

    一會有人把票拿來了,伍文定去結賬,。譚叔就旁敲側擊小姑娘和伍文定的關係。林凌多老實的,就說是去旅遊的時候碰見的,一個學期都沒聯繫呢。

    票是明天下午的,理論上來說,明天晚上林凌就可以在家陪爸媽吃飯了,樂得不行。一番謝謝以後就和伍文定告辭走了。

    晚飯也在外面吃的,到處走了走,介紹了一些重慶的特色景點,晚上就把林凌送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下午,伍文定開車送林凌去機場,扎西和央巴早被伍文定趕回去過藏歷年了。

    坐在車上,開始一直都比較沉默,林凌突然說:“我看到那個女孩子在床頭的照片了,和你照的。”

    伍文定沒什麼表情:“我們關係比較好一些。”

    林凌說:“我認得她,她和那個藏族女的一起去我們寢室樓下過。”手上也在胸前比劃了一下,是個人都會注意到這個。

    這個伍文定就很詫異了:“她們?怎麼會去你們寢室樓下?哈哈哈。”聯繫起來的伍文定就忍不住哈哈笑。

    林凌奇怪:“怎麼了?”

    伍文定笑:“沒什麼,沒什麼,那個女孩子是容易印象深刻。”

    林凌沒說話了,直到登機才回頭對伍文定揮手:“祝你們幸福啊~”

    伍文定笑著揮手。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28 AM

第四十五章 登門

    假期伍文定回兩邊家各去了兩次,大年三十陪媽媽外公外婆一起過的。初二上午就去陶雅玲家了。

    陶雅玲家父母都是機關人員,父親是個清水衙門的科長,母親倒是市委的,不過也是一般辦公室的,算是很正統的家庭。

    伍文定按照陶雅玲說的地址開車過去,提前老遠就找個地方把車停了,提著點禮物就直接走過去,沒走多遠就看見陶雅玲在路邊張望,趕快加緊腳步迎上去。

    陶雅玲笑著過來:“站街上還是有點風。”她穿著米色的羽絨服和黑色運動棉褲,頭上還戴個有小球球的紅白毛線帽,一點沒有學校的樣子。看得出來有一點小緊張。

    伍文定摸摸小球球,也笑:“很可愛哦。咱爸咱媽在家嗎?”

    陶雅玲白他一眼:“別亂喊​​,我媽比較嚴肅的,不過出去她們科長那拜年去了,我爸在家準備中午飯。”

    進了門,陶雅玲一邊給伍文定拿拖鞋,一邊對廚房喊:“爸~伍文定來了。”

    陶進文扎個圍裙,從廚房探個頭​​出來:“小伍來了啊,請隨便坐啊,我們隨便點,等我弄完菜。”

    伍文定放下東西,認真的躬身行個禮:“有需要我幫忙的麼?在家我也經常下廚房的。”

    陶進文揚揚手​​,笑呵著:“不用不用,很快就好。”

    確實很快,這邊陶雅玲才把茶給泡好,陶進文就出了廚房,摘下圍裙給女兒:“最把最後點收拾一下,湯可以再熬一會關火。”

    然後過來沙發邊坐下,伍文定連忙起身,隨同一起坐下。這算是公房,看得出大概是八十年代的房子,三室的,還算不錯,裝修很簡單,但是比較整潔。陶進文可能喜歡書法,有掛了好幾幅自己寫的草書和魏碑。

    陶進文個子不算高,大概一米七,微胖有點白,頭上頭髮有點稀疏了,看得出來在單位也是比較和氣的人。

    坐下以後,他順手拿起茶几上的煙,抽出兩支,遞一支給伍文定,伍文定雙手接過,連忙掏火機幫老丈人點上,然後才自己坐好。

    陶進文看著他,點點頭說:“聽小陶說,一直你們都是你正職她副職?”

    伍文定想著就笑:“一直都是她讓我,而且我有時出問題都是她在補漏。”

    陶進文也笑:“你還把參加高教委的活動機會讓給她?”

    伍文定連忙說:“不是讓,我跟系上的老師和領導也溝通過,陶雅玲比我更適合完成這項工作,而且最後的實際完成也證明她的優秀。”

    陶進文點點頭說:“那你呢?這種機會也許會幫助她有一個好的結果甚至前程,你也許會被她拉開距離,如果影響到你們之間呢?”

    伍文定笑:“陶叔叔,我個人認為前程有很多種路線去完成,也有很多種不同前程,陶雅玲能夠欣然去達成的,我就想盡力的和她一起去完成,至於我,我會伴隨她共同進步的。”

    陶進文點點煙灰:“你這種論調,小陶她媽媽比較喜歡。”

    伍文定膽子大:“那您的意思呢?”

    陶進文覺得他有意思,帶了點笑說:“我覺得,如果你沒有興趣在這條路上走,就不如自己另外走一條不同的路,或者可以和小陶遙相呼應,也可以相互照應嘛。”

    伍文定拍馬屁:“一般都是她照應我。她比我更嚴謹一些,對自己的要求也嚴格。”

    陶進文終於哈哈笑:“我看你適合走這條路。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伍文定一路拍:“我父親是做點生意,母親已經退休,他們很早就離婚了,所以經常聽陶雅玲說起家裡很和諧很溫馨,我也很羨慕。”

    陶進文看來是被拍舒服,哈哈哈正要說話,門開了:“什麼事情這麼得意?”陶雅玲的母親盧青回來了。

    伍文定連忙起身站好,陶雅玲弄好廚房就偷偷在廚房門邊聽得傻呵呵的笑。聽見媽媽回來,趕忙出來迎接。

    盧青一看上就很利落,陶雅玲很多氣質應該就是來自於自己的母親,看見迎上來的陶雅玲:“平時都沒有這麼殷勤,有客人來還是不一樣啊。”說著把眼光就移到伍文定身上。

    因為元旦表演被剃了個近似光頭,所以伍文定現在的頭髮還是很短,上身一件夾克,下身是休閒褲,看上去除了很精神,很普通的樣子,相貌只能說是比端正稍微好一些。盧青心下自己給了個評價。

    等盧青到家,陶進文就和陶雅玲開始把飯菜端上桌子,伍文定第一次來,不敢貿然動手,就安靜的站在那裡,偶爾幫忙挪開下椅子什麼的。

    等盧青換了件外套出來,四個人就在餐桌邊坐下。

    盧青端杯子發言:“算是歡迎小伍到我們家來做客,乾杯。”她和陶雅玲喝的是飲料,伍文定就陪陶進文喝兩杯啤酒。

    陶進文給伍文定挪挪盤子:“我們家吃得比較清淡,你看習慣不。”

    伍文定連忙嚐嚐味道:“我婆婆是上海那邊的,小時候家裡也吃得清淡,後來才稍微重點。”

    陶雅玲呵呵笑:“別管他,他手長的。”

    盧青端著杯子看伍文定:“元旦前,你就和玲玲去你家吃過飯了?”

    伍文定正面回答:“是我母親家,我媽媽和外公外婆住一起的。”

    盧青提問:“對於雙方都去見過了家長,你有什麼感想。”又不是招聘員工。

    陶雅玲就有點笑,覺得媽媽太一本正經的打官腔。

    伍文定輕輕拉她一下,自己才說:“應該說,有壓力也有動力,我媽是很喜歡陶雅玲的,還專門帶出門去炫耀了一番,那邊街坊鄰居都這樣,這要感謝叔叔阿姨的悉心培養,才給了我媽這個機會。”

    頓一下繼續:“來到這裡,我也很榮幸,希望以後能有機會經常來。陶雅玲一直都是學校的尖子生,老師喜歡的模范代表,我要稍微不著調一點,但是我想生活和社會也不能只有平坦和鮮花,所以我想我們倆應該是能夠有點互補的,希望您考慮我的時候有這點給我加分。”

    陶進文端起杯子自己喝一口還笑:“小伍還是有趣的。希望你能做成一番事業,來,乾杯。”

    盧青也忍不住有點笑:“玲玲原來回來就經常說到你不怎麼著調,這個學期口氣就變了,我估計你們有什麼變化,結果現在就來我們家吃飯了。”

    伍文定連忙放下剛和陶進文喝完的杯子,回答:“大學二年級了,我們也算很熟悉了,加上最近工作學習都接觸比較多,所以謝謝陶雅玲能給我這個機會。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也會以學習為重,以走入社會工作為重,希望您二位能放心。”

    盧青實在是繃不住只有笑出來:“該說的你都說了,你看起來又不像個耍嘴皮的繡花枕頭,那就看你的行動了,好好照顧陶雅玲啊。”

    伍文定大喜:“謝謝謝謝,我敬您二位一杯,也敬陶雅玲一杯。”自個高興的把兩杯酒喝了。

    ……

    飯後陪兩位長輩聊了會天,陶雅玲才要拖伍文定上街,告辭走了。

    盧青看看陶進文:“還是比較靠譜的哦?”

    陶進文喝口茶:“慢慢來嘛,年輕人都是這樣的。”

    出門以後,伍文定也問陶雅玲:“我表現怎麼樣?我算體會到你見我媽出來的感受了。”

    陶雅玲挽著他笑:“還不錯,就是有點裝模作樣的。”

    伍文定也不在意:“見你爹媽嘛,總不能過於嬉皮笑臉吧。去江邊走走?”

    兩人就一起順著石板路下到嘉陵江邊,岸邊怪石嶙峋,陶雅玲穿的小靴子,伍文定就牽著她的手,護送她在大石頭之間跳來跳去。最後看見塊一層樓高的大石頭,兩人在上面找了平坦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冬日的下午,有點太陽,暖暖的,江邊卻又有點風,交錯著,伍文定坐在上風的位置。

    陶雅玲也喜歡去他兜里掏煙給他點上,靠著他的肩膀瞇著眼睛像在打瞌睡。

    兩人都不說話,靜靜的享受午後的陽光。

    坐了好一陣,兩人才搖搖晃晃的去開車,陶雅玲順口問:“孫琴給你電話沒?”

    伍文定說:“每天都有電話聯繫哦,不過沒說去她家的事情,快一周多沒見了吧。”

    陶雅玲笑笑:“想了吧?我也有點想,好奇怪是不是?”

    伍文定就興奮:“那我們約她出來吃晚飯?”

    陶雅玲想想也不錯,就說要去上山吃火鍋。

    伍文定打電話給孫琴,那邊也說正無聊,喊趕快去接她。

    孫家住得就稍微遠點,是重慶最早的別墅區,現在一共都還沒幾個別墅區呢,也算是先富起來的了,伍欽都還沒這個意識,只覺得住市區方便。

    等了一會就看見孫琴,鬼鬼祟祟的從白色雕花石柱的小區大門溜出來,看見不遠處的車,就招手,過去接上她就往山上開。

    孫琴上後面,喊陶雅玲也翻到後面去坐,越野車就這點好,空間大,翻來翻去都不礙事。還掏了包煙給伍文定,說是過年看見她父親買的好煙,一包得一百多呢。

    兩個小姑娘在後面嘰嘰喳喳就聽見孫琴在說車上有味,陶雅玲也點頭說是,一直覺得味道比較重。沒有一般車上那種清新味道或者皮革味道。

    過年前,拍賣後百分之五的款項也早就劃到了伍文定賬上了,現在他也算一小富了,聽兩位太后這麼說,想起米瑪也問過他要不要換車,就想乾脆換輛車?

    給後面說了說,兩姑娘有點發楞,好像還沒有到消費汽車這個年齡和階段吧?只是順口說說而已。孫琴能開開車,但沒照,陶雅玲就要學了。不過去看看車還是有興趣的,於是約好等大年十五完了以後,三人就一起去車行看看車,不一定買,就當是個遊樂項目。

    到了上次那家山巔邊的火鍋館,坐下點菜後,兩個小姑娘顯然很興奮。冬天的景色在重慶並不怎麼破敗,反而還是頑強的到處都有綠色成片,從山頂望下去,還是很有看頭的,於是吃飯成了次要的,觀景才更主要了。

    一頓飯直到晚上天黑才吃完,觀完夜景,伍文定才把倆姑娘分別送回家,自己回了學校。

    孫琴後下車,所以給他說了下家裡是有在問她和伍文定的事情,叫有空就一起回家吃飯,還問他今天去陶家的感受如何,伍文定就乾脆明天再去孫家,免得夜長夢多。

    結果孫家之行大出他的意料,孫琴的父親孫明耀實在是個很有趣的人。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0 AM

第四十六章 拜訪

    第二天伍文定連提的禮物都一樣,這次就直接把車開進去了,園子很大,主路旁邊分了很多小支路出去,看得出來,一條支路就是一戶人家,在這個年代,確實很有超前理念和豪華了。

    房子倒不會顯得什麼豪華。都是兩三層的獨棟,孫家是三層,院子外自己有幾個停車位,看得出來孫明耀是個喜歡車的人,停了一輛牌照為77889的林肯,還有一輛內地很少見的捷豹,牌照是11223,最後是一輛平凡到渣的豐田佳美,牌照就更平常了,接門外接他的孫琴看他注意車,給他說,佳美才是他爸自己最經常開的,別的車都是司機開。

    伍文定給自己鼓勁:“我也有司機,還是倆!”

    孫琴就忍不住笑。

    進門不用換鞋,有保姆,孫明耀坐在有兩層空高的大客廳,看見他進來,就有點怪模怪樣的笑。指指旁邊的沙發,讓他坐。

    伍文定隨手把禮物遞給保姆,先敬個禮再坐下,端詳一下自己兩天內見的第二位岳父,個子不算高,還沒自己女兒高,孫琴估計是遺傳的母親,平頭,很壯實,顯得很彪悍的樣子,主要是眉毛分得比較開,就有點目光炯炯的樣子。

    伍文定沒等長輩先看口:“孫叔叔您好,第一次來拜見您,祝您身體健康,事業順利~”

    結果孫明耀不按劇本來:“你這娃兒好久和孫琴開始的也?”中氣很足。

    伍文定還是平穩:“就孫琴進入大學開始的,我們以前在附中就認識了。我……”

    沒等他說完,孫明耀就揮手:“莫說那麼多虛的,你說你扛得住孫琴不?”

    伍文定本來想說孫琴又不重的,想起孫琴再三叮囑別嬉皮笑臉的,就裝穩重:“我覺得還是可以,我一直都是自己自力更生的。”

    孫明耀就換個姿勢,上身傾向他一些:“帶我女兒去人民公園賣鳥騙人?”

    嚇伍文定一大跳,那不過是只做了一兩個月的事情吧。旁邊的孫琴都不知道什麼意思。

    不等伍文定說話,孫明耀繼續:“你才十六歲就敢去銷贓?你為啥子不找譚老六,要自己去,結果被刑警隊的鉤住了?”

    伍文定丟臉:“我那時不知道譚叔有這些路子,出來他才嘲笑我不找他,要自己去上當。”

    孫明耀問細節:“你們遭抓老三個人,為啥子只有你一個人被拘起來了?”

    伍文定回憶:“本來我就是怕對方吃我們年紀小,喊的兩個人陪我,自然不能牽連別人,就說他們是順路的,而且他們還帶了刀,可大可小的,先撇清,我的事情也小點。”

    孫明耀有點興趣了:“那你怎麼出來的也?”孫琴也聽得有興趣。

    伍文定繼續坦白:“我一直說不曉得是賊贓,那個下手的小孩能開銬子,看起也老實,我就把他甩出去,結果,他果然後來跑脫了,就沒我什麼事了。”

    孫明耀終於哈哈大笑:“好耍不?後悔不?”

    伍文定終於心裡落定了一點:“還是刺激,也不後悔,但是後來我就再也不違反這些事情了,感受過聽見警報就心慌的日子,才曉得做正事有多珍貴。”

    孫明耀坐過來點大力拍他肩膀:“你比我運氣好,吃點點苦頭就得了教訓。”道上的都喜歡這麼拍麼?

    孫明耀得意:“你父親就是不像我們沒底線,那兩年握那麼多貸款不知道做什麼,還好最後做了地產,你應該不得像他這樣老實哦?”

    伍文定兜圈子:“我父親的事情我一直都是沒有接觸過的。估計以後我也不得接手。”其實當年選擇地產伍文定才是最極力推薦的。

    孫明耀正在取煙的手都停住了:“這麼早就打算接我這邊?”孫琴一下就臉紅了。

    伍文定連忙解釋:“我其實也沒有什麼藝術天分,就當去什麼都學點,我現在已經在成都和別人合夥做事情了,以後我會自己做事的。”

    “成都啊?”孫明耀有點意外“為什麼不在重慶?那邊水深得很哦?”

    伍文定決定還是說點具體的:“有很多環節和藏族有關,所以還是比較安全的,孫琴也去看到過,那是比較自成體系的,不受外界影響。”

    孫明耀把煙也遞給他:“藏人很猛的哦,你覺得能吃得住?”

    伍文定說:“我有點關係了,應該能相處得比較好。”連忙把火給老丈人點上。孫明耀還很有江湖習慣的給他把中指點兩下。

    孫明耀站起來:“陪我出去走走。你去看廚房還有多久。”伍文定跟上。孫琴就撇撇嘴去廚房看看了。

    兩人走到院子,孫明耀看看他:“你是聽孫琴說的我?”

    伍文定笑:“嗯,後來我才開始偶爾喊她七妹的。”習慣油腔滑調的,忍不住啊。

    孫明耀果然有點皺眉頭:“你家還有個妹妹?”

    伍文定嚴肅點:“是,我後媽帶來的,我想,她們承接家業更好,更熟悉,也更穩當。”

    這句話看來是說到點子上了,孫明耀笑顏大開,眉毛更開了:“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自己闖,做錯做對都無所謂!”您那是運氣好,收手早啊,您看您那些老兄弟闖個什麼勁?

    伍文定沒笑:“我後來聽孫琴說了您的事也覺得很值得我學習。”

    孫明耀搖手:“說那些都是虛的……”這時走到院門口了,看見伍文定的車:“這個車牌是藏區的吧?你好像關係是不錯,這個途樂是他們的?這車還不錯,就是市區顯示不出能力來。我就愛好個車,還愛好樹。”怪不得伍文定在院子看見有棵很粗,明顯是外移進來的大樹。

    伍文定解釋:“因為有時要成渝兩邊跑,還有可能要去野外,所以就直接拿了個他們的車,不過昨天孫琴說覺得有味道,打算過節完了去看看有什麼車。”

    這下完全說到孫明耀的心眼去了,說了家公司,讓他到時候去看,都是進口車,看中了,十來天就到,保證價格划算。一定要去,回頭他就打電話喊那邊準備接待。

    伍文定明白,嘿嘿笑著說:“好,正說重慶沒什麼太多進口車型的。”

    孫明耀興致很高:“要不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你錢夠不夠?不夠我幫你補。”這就當女婿看了?

    伍文定不敢:“我還有點,亂用您的錢,孫琴知道了要批評。”

    孫明耀不吃這套:“你還怕她?哦,你是要對她老實點哈,如果被她抓住了,不要怪我不幫你。我不該給你說這些噻,以後你老實點,不過看你樣子好像不貪在外面玩的吧?”

    伍文定有點吃不消:“您就別……我一定對孫琴好,保證不闖禍,天天回家吃飯。”

    孫明耀滿意:“走吧,她媽應該也下來了,剛才在搞什麼衣服。”

    回到大客廳,孫琴媽媽果然下來了,張思琪看起來確實比較高,保養得很好,孫琴完全遺傳她媽,眉毛都分得沒那麼開的。

    張思琪看來是了解女兒的,過來還似笑非笑的看著伍文定:“不錯嘛,怪不得我們琴琴看上你?”

    伍文定放低姿態:“是孫琴給我機會,還在考察我呢。”

    張思琪指指飯桌帶頭過去:“坐下吃飯吧。和她爸談得如何?”

    伍文定邊往那邊走,邊回答:“還不錯,我們還聊車呢。”

    張思琪沒好氣:“你別學他啊,一天就知道搞這些。”孫明耀聽見了,翻眼。

    伍文定虛心:“您教我該做什麼?”

    張思琪看他:“陪琴琴逛街,買衣服,嗯,還有學習工作……”

    孫明耀都不稀得去反駁,指揮保姆拿大勺來盛湯。

    伍文定保證:“這些我都可以做好,是不是哦?”最後是問孫琴的。

    孫琴給面子的笑一笑,把頭轉回去了,今天表現是很文雅的。

    吃完飯,張思琪讓孫琴先帶伍文定到處轉一下。

    走出院子,綠化做得很好,不是那種造型精細的園藝,而是很自然的鬱鬱蔥蔥,孫琴話比平時少,指指這裡介紹那裡。

    伍文定就伸手抓住她的手,慢悠悠的走。

    走不遠還有個小噴泉,不過冬天就沒有開很大,小股水潺潺的流,伍文定掏出紙巾擦擦,兩人就坐在水池邊上,孫琴慢慢把頭靠他肩膀上。

    伍文定說:“是不是有老了就這樣的感覺?”

    孫琴低聲:“嗯。”

    伍文定揉揉她的腦袋:“別想太多,我會處理好的。我想陪你一起到老的,不會讓你爸拆我的骨頭的。”

    孫琴有點笑了:“看見你在我家,我就覺得我想像的幸福生活就在眼前了,所以覺得有點不真實,又覺得你那該死的小妾,小秘都在危及我的幸福,不是說她們自己啊,我是說……”

    伍文定伸手:“我知道,我知道,怕別人不能接受嘛,要不我去換個國籍?其實換個藏族是不是就可以呢?”

    孫琴終於有點恢復正常了,開始揪:“你那麼早就跟那些藏人打得火熱,是不是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伍文定不怕:“嘿嘿,我沒那麼遠見,你才最有遠見,一兩年前就把我預定了。”

    孫琴好奇:“我爸給你說什麼?”

    伍文定說:“喊我明天一起去看車。”

    孫琴撇嘴:“他就喜歡這個,你也喜歡,明天陪我一起去。”

    伍文定高興:“那最好,你也去把駕照拿了吧?米瑪都有。”

    孫琴白眼:“就方便你和小妾在後面那啥,我開車?”

    伍文定興致勃勃:“這個主意好,以後可以嘗試一下。”

    孫琴大掐。不過一會就有要求了:“等會一起吃晚飯,吃了飯帶我回去,我想你了。”

    伍文定撓頭,保證完成任務。

    其實最後完成很簡單,說一聲兩人就溜了,孫明耀和張思琪就沒上心,這倆孩子本來就該這樣嘛,十天半月不見面才不正常。

    回了學校這邊的家,孫琴就情緒大好了,換了睡衣就要伍文定搞治療,順便練習下內呼吸。

    把伍文定熬得不行~這小妖精的腰真是要命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2 AM

第四十七章 化學反應

    第二天孫琴捨不得難得可以兩個人纏綿的日子,就自己給父親打電話,說伍文定去不了,氣得孫明耀說她壞興致,叫她喊伍文定接電話,伍文定接過來就被嘲笑還要怕老婆,趕緊的,到汽車市場那邊去碰頭,不去,小心不把女兒嫁給他。

    伍文定笑得沒邊,帶著咕咕噥噥的孫琴就去汽車市場,見到孫明耀都還在笑。孫明耀知道是女兒搗鬼,見面就拉伍文定走,叫孫琴自己玩,別打攪他們,孫琴不依,非跟著。

    明顯是被喊來臨時接待的車行老闆姓黃,車行名字很江湖,就叫江湖車行。

    黃老闆很熱情,看孫明耀帶這麼個年輕人一起來逛,還以為是什麼新血液:“七哥,帶了小兄弟來看?

    孫明耀鼓眼:“我女婿,什麼小兄弟,他看越野車的。”

    黃老闆明顯是一驚:“七哥你都有女婿了?也不喊大傢伙兒去慶賀一下?”

    伍文定連忙拱手:“黃老闆好,新春愉快,生意興隆啊。”

    孫明耀不耐煩:“把車庫打開,順便把資料也弄過來,沒現貨就訂貨。”

    黃老闆喊了兩個小弟過來,把辦公室後面的一個捲簾門拉開,後面就是一個容納幾十輛車的內部車庫。

    唰的一聲,大燈打開,另一個小弟就把另外一面的捲簾門拉開,外面就是汽車市場的大廣場,隨時可以把車開到外面去試車,現在才大年初四,更是沒有人,估計也就是孫明耀要這兩天過來的原因。

    現在車庫並沒有完全裝滿,黃老闆介紹,春節前提走了一批車,但是對越野車的需求並不多,所以這次來的幾輛越野車都在,聽著黃老闆的介紹,幾人一起朝一個角落走過去。

    主要就是兩輛豐田陸巡,一輛奔馳G系,一輛陸虎衛士,都不是走正規渠道進來的,但是現在都有合法身份證。陸巡便宜,三十萬,G系最貴,九十萬左右,衛士居中四十萬不到。孫明耀以前好像沒有關注過越野車,看得津津有味,還問伍文定喜歡哪個?那口氣好像趕快哦,不然我搶先了。

    伍文定沒骨氣,回頭問孫琴的愛好,孫琴東看西看,對這些方頭方腦的大傢伙沒什麼興趣,隨便找了一輛車打開坐進去打瞌睡。

    孫明耀還在幾輛車之間看來看去,伍文定卻看見角落還有一輛白色的大型越野車,問黃老闆說也是春節前到的,因為以前沒賣過,剛才就沒有介紹,也是陸虎的,系列不同這個是發現1的新改版,得五十多萬。

    伍文定笑瞇瞇的把孫明耀拉過來看:“這個才合適,您看,奔馳的太招搖了,是人就知道是個好車,陸巡藏區那邊太多了,怕偷,衛士是手動的,我怕孫琴以後不方便開,我就要這個。”

    孫明耀不屑:“她還和你一起開?回頭把捷豹給她,我自己另外買,看好了?買定離手哈。”

    伍文定笑著說:“那就衛士吧,最皮實,還托您的福,不然這個價格可買不到。”

    孫明耀得意:“你別說話,我去找他說價格。”

    伍文定就拉孫琴去那輛衛士上面看,孫琴很奇怪伍文定的審美觀點,而且這麼一個看起來很簡陋的四四方方鐵殼子車居然要三十多萬?不過顏色搭配還是好看,白色的車身,銀色的前臉格柵,黑色的保險槓和頂部行李架,配合圓圓的大車燈,頂上的一排方形射燈,很有設計氣息,輪胎高高大大,很深的齒,很有點猙獰的氣勢。總之是不怎麼符合女孩子的喜好,孫琴還估計陶子也不喜歡。

    不過孫琴很快有大發現:“這車是四​​座哦?”這種情況確實很少見,一般的車都是前二後三,途樂最後還有兩個座位,衛士的後排座和前面一樣,也是兩座分開的,所以就只有四個座位。孫琴一邊看一邊深有意味的說:“看來你是打好主意四個人坐哦?”

    伍文定冤枉:“小的真沒這麼想過。來,上來,陪我去轉一圈?”

    “嗯~”這個孫琴樂意,跳上副座,伍文定招手給小弟說一聲,鑰匙都是插在車上的,打著火就往車庫外跑去,轉了兩圈,孫琴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極力感受的結果是:“這個好像要高一點,你轉彎多了有點暈。”

    伍文定才覺得有點暈:“讓你看看為什麼這個車好……”看見路邊有坡水泥梯子,直接一打方向盤就把車開上去,上完梯子才發現這邊好像在搞什麼聚會,很多人愕然的看著這個彷彿從地裡爬出來的鐵盒子,孫琴看著這些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伍文定尷尬的把車掉頭,又沿著梯子開下去:“怎麼樣?如果在野外,能力還要強,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保護你們的安全,我什麼都不怕,就怕你們不安全。”

    孫琴不感動:“你這時候和我爸一樣,為了買東西,什麼好話都能說。”

    下來就看見孫明耀樂呵呵的看著他們翻梯子:“越野車還有這個玩法?我以前都是在路上跑的,那下次一起去爬山。”

    過來拉住伍文定:“說好了你那個湊整數,三十萬,帶錢沒?沒帶我給?”

    伍文定笑:“不敢您給,您不一起買點什麼?”

    孫明耀偷偷說:“就那黑色的奔馳,你先把孫琴帶走,我好偷偷開走,玩幾天再說是藉的,開回家去,免得她們倆母女廢話。”

    伍文定連忙點頭,刷卡交錢,立馬開走,牌照都上好的,只是戶頭是黃老闆的名字,過兩年再過戶。自有小弟開途樂跟著送回去。

    一路上孫琴都在座位間走來走去:“怪怪的,感覺是個小公共汽車。”

    伍文定問:“你什麼時候還是去把駕照拿了,有車開什麼事情都方便點。”

    孫琴無所謂。

    車開回樓下停了,沒人注意,感覺就是一普通越野吉普,只是剛硬的輪廓和粗獷的風格,有時會引起過路藝術家的注意。

    結果這一回來,就基本上到開學,孫琴都沒有回去過了,陶雅玲中途過來兩次,晚上都得回家,很是不滿,老拖著伍文定在車裡磨蹭老久才上樓回家,還嫌後排座分開的座位不方便兩個人在後面躺著說話。

    孫琴就樂呵得不得了,天天拖著伍文定在家裡玩,熱戀中的男女好像就是怎麼都膩不夠。雖然未曾真個銷魂,孫琴的內呼吸發音也練得嫻熟,治療效果也滿意。

    要開學了,伍文定就去成都一次,打算把基金會的事情視察一下進展,其實內心主要是去看看米瑪,電話裡念叨好多次了,再不過去,她就又要過來了。

    孫琴現在也不嚴管了,樂得自己正好回家陪陪爸媽,警告他不許亂來就讓伍文定送回家了。

    越野車也開不出多高的速度,大概四個小時左右到了成都,找個菜市買了菜才直接到華西醫大那邊的米瑪住處去。

    米瑪是早得了消息的,開門就撲上來抱住。這大半個月才讓她真的覺得什麼叫思念。

    伍文定當大爺,讓米瑪給他洗完臉,就去廚房做飯,米瑪一會在門邊,一會去收拾下自己,一會又去整理下房間,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又有點興奮亂動的樣子,畢竟兩人也算是第一次單獨在一起啊。

    伍文定動作倒是麻利,一會就把三菜一湯弄好,一個芙蓉蛋一個回鍋肉一個雞丁外加黃瓜皮蛋湯,端上桌子,這邊的房子比美院那個家還是更有生活氣息一些。米瑪去拿了瓶酒和兩個小杯子才過來坐下,還是白酒呢。

    伍文定給兩邊都倒上點,舉杯:“祝你永遠都美麗,天使一樣美麗。”

    米瑪嬌羞的接受了:“謝謝哦。”

    伍文定比起三個人或者四個人一起吃飯,就熱情多了,又是挾菜又是舀湯的。米瑪很享受,還嘗試著提要求,要這個要那個,都在慢慢適應。

    吃完飯,伍文定三下兩下就把鍋碗收拾了,米瑪泡好茶,兩人坐沙發上去,在伍文定勾手指的引誘下,米瑪慢慢的移過去靠他身上。還沒過正月,成都的天氣要冷一點,但是開了暖氣的房間很溫暖,所以都穿得不多。

    伍文定把手環在米瑪的腰上:“你什麼時候開學?”

    米瑪的注意力明顯不在對話上:“嗯,嗯?還有三天。”

    伍文定算算時間:“那我們去峨眉山玩玩?你去過沒?”

    米瑪有點雀躍:“好,去過的,有去拜過金頂佛的……”

    伍文定就換一個:“那就青城山?那邊總沒有佛給你拜吧?”

    米瑪撒嬌還不熟練:“去哪都可以~嘛~”還扭過頭看伍文定。

    看著眼前有點紅撲撲的笑臉,長長的睫毛還在忽閃,小巧的鼻翼似乎有點扇動,剛剛不是吃過飯麼,怎麼粉紅的唇間有水潤的光澤?伍文定有點暈眩的抓住機會,輕輕吻過去,米瑪就給施了定身術,閉上眼,呆呆的任伍文定用嘴唇在她唇邊擦動,偶爾的深度接觸她也只是被動接受,直到感覺伍文定要撤退,才用力轉身過來,騎坐在伍文定腿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使勁把自己的嘴印上去,有點笨拙的印上去。

    小貓一樣的米瑪好像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伍文定好一陣就被動的被蓋章一樣蓋來蓋去,連忙把手從後面抱住米瑪,固定住她的頭,慢慢把舌頭試探過去,米瑪的熱情終於找到了出路口,舉一反三的開始學習。

    熱情持續了好一陣,米瑪明顯又和陶子的情動不一樣,更多的是體現在熱烈上面,所以當伍文定偷偷的把手攀上高峰的時候,換來的是米瑪一陣怕癢的笑聲。

    笑開了的米瑪把頭埋在伍文定懷裡喘氣:“好奇怪,你……是不是又用神通在作弊?我剛才都不能​​動了……”

    伍文定嚴肅:“不是神通,是化學反應,看來你上課不認真。”

    小貓翻起好奇的眼睛盯著他:“化學反應?”

    伍文定忽悠:“我接觸到你,你的神經元傳送到大腦,產生化學反應,因為你喜歡我,所以就不能動了,如果不喜歡,就可以躲開……”

    米瑪好歹是大學生:“又開始胡編,不過真的……好奇怪。”

    伍文定繼續忽悠:“還可以有別的感覺呢,要不要試試?”

    米瑪有學習精神,摟著脖子臉紅的點頭。

    那就再來一次,輕輕柔柔的吻,胸前暫時不行就別的地方,總有喜歡的地方,伍文定有耐心,慢慢的抱起專心投入的米瑪,到臥室放床上仔細找。

    原來是背部哦……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4 AM

第四十八章 山間

    確實是最後伍文定才發現,只要自己的手指慢慢劃過米瑪光滑的背部,小妮子就會不自然的一下挺直背脊,好像很多動作都會停滯住,前胸更是會無意識的在伍文定身上摩擦。

    有了這個石破驚天的發現,伍文定興致勃勃的研究了一晚上,等米瑪滿臉通紅疲憊得沉沉睡去時,都只有兩件內衣在身上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米瑪執意要拖延一陣,說以前老是自己早早起來,很心煩。伍文定沒敢反對,就兩人再學習研究一番。

    等兩人起床出門上車的時候,都快中午了,不過米瑪明顯更趨向伍文定的審美,看見衛士,非常喜歡,圍著車轉了好幾圈,要求自己開車出發。

    伍文定有點擔心,結果上路以後才發現,米瑪的車明顯比自己開得好,半路上看見一個土丘,米瑪方向盤一拉,衛士跳躍著就轉下路基,小手一撥拉分動桿,鐵盒子就吭哧吭哧的爬上泥濘的山丘頂部,抽白色一身的泥點,轉身就要俯衝下來。

    今天米瑪穿的是卡其色馬褲,下面是一雙黑色平跟馬靴,上身的橫條紋套頭衫有效的削弱了胸前的膨脹,外面罩一件軍綠色的小獵裝,穿藏服時盤的大辮子解開扎了兩個馬尾在後面,配合剛才的動作,帥氣十足,伍文定坐遠點欣賞,還在包裡把相機翻騰出來拍照,要求米瑪停車,自己下去給她拍,米瑪很得意。

    後面的路上,米瑪就讓伍文定來開,她來指導,伍文定自己都還沒把分動桿的作用檔位搞清楚呢,途樂的分動箱不太一樣。等到了青城山下已經接近吃晚飯了。

    在山下小鎮吃了飯,兩人開車找旅店,伍文定才順口說,彭猜在青城山也是有藏東西的,如果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不過沒什麼準備,可能得明天再去。

    米瑪大有興趣,埋怨伍文定不早說,抱著他抓排擋的手就用胸口來蹭,撒嬌要去找個戶外用品店買東西,這都跟誰學的啊,伍文定根本不說話,專心享受。

    旅遊景點附近一般都有不少這樣的店,何況是出名愛玩的成都附近。找了家比較大的就去敲門,老闆看有大美女,就開門加夜班了。

    兩人選了套帳篷睡袋和繩索,照明器具以及背包等各種物件後就轟隆隆離開了,老闆是識貨的,揉揉眼睛:“衛士?靠,這麼晚去進山?”

    其實至空的埋藏點一般都不會太深,主要安全就好,兩人似乎也不是奔著尋寶去的,是個樂趣。特別是米瑪看著一身背著大包拎把開山鏟的伍文定,更是喜歡。

    車已經讓米瑪開進山林裡好長一段了,雪亮的燈光下似乎樹林太密既不去了,兩人才下來的。本來伍文定打算背著米瑪,抱著背包走的,米瑪懷疑他沒安好心,嘻嘻的打個空手戴個頭燈就走了。陪著神通的上師,貌似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次就比上回同那兩個大漢一起進山有情趣得多了,伍文定的背包都感覺沒什麼重量,判斷著方位就往前走。翻過一個山頭,出了密林在一片山崖上,兩人紮下了營。

    山崖下似乎有條小溪流過,潺潺的水聲在寂靜的山澗清晰的傳來,一般野外都應該有的蟲鳴聲,好像都聽不見,就是一片沉靜,讓習慣了城市喧囂的兩人覺得分外寧靜。只有天上的半弦月,陪著遠近不一閃爍的星星俯瞰這山林。

    沒有買什麼禦寒的衣服,找了塊絨巾幫米瑪脫了外衣,擦乾剛才運動的流汗,就直接把她裝在睡袋裡,抱到山崖邊靠住,小姑娘只露個腦袋,手裡端杯飲料,笑瞇瞇的看著伍文定搭帳篷。

    伍文定吹著口哨,手腳麻利的在帳篷燈的照耀下,拆裝著鋁製骨架,罩上篷布,在周圍灑上驅蟲粉。

    米瑪突然發問:“你為什麼只買了一個睡袋?”

    伍文定泰然:“適合這個寒度得,就這個藍色的好看點。”

    米瑪也終於學會翻白眼了:“你就是沒安好心。我們就在這裡住兩天再走好不好?”

    “好啊,多住兩年,生個娃回去給丹增瞧瞧。”伍文定咬牙。

    米瑪瞧不起:“只要你敢,就怕你回去被她們倆打得一頭包。”

    伍文定笑:“一頭包的是如來好不好?”

    米瑪瞪他:“不許亂說!”

    為了防火以及避人耳目,沒有生篝火,用燈都是在角落的。所以米瑪被抱進帳篷的時候,還奮力伸手去拿角落的照明燈。關上帳篷門,拉開頂上的觀景簾,兩人並頭靠在一起看著天上。伍文定並沒有擠進睡袋裡,他們倆的個子都不小,太擠也太容易讓他犯罪了。

    好久伍文定才聽見米瑪平靜均勻的呼吸聲。偷偷的出了帳篷,坐在山崖邊,擺了個觀心的姿勢,沉入打坐的清明當中去。

    等早上的陽光灑下來,伍文定是在一片晨間的鳥叫聲中醒來的,回過頭,米瑪還是蜷在睡袋裡,看著他,黑溜溜的眼睛裡充滿崇敬,愛戀,自豪,歡喜等各種情緒交纏在一起的混沌感。簡單說,就是有點迷糊。

    伍文定就笑:“睡得好不好?”

    米瑪點頭:“你怎麼不進來?空蕩蕩的……”

    伍文定苦惱:“你那麼惹火,我怎麼敢哦.”

    米瑪嘻嘻笑,支使上師:“過來幫我穿衣服嘛。”

    伍文定一個縱身就過去了:“這個我喜歡!”

    周圍的溫度其實是比較低的,山間更是要低一些,遠處一些山頭還能看見白雪,昨晚伍文定很找了一陣才有這個溫度級別的睡袋,畢竟這邊很少有人這麼冷來露營的。

    伍文定順便伸手進去幫睡袋裡穿得很少的米瑪的做了個背部的按摩,主要是為了舒經活血,免得她在這麼冷的天氣下受到什麼傷害。摸摸索索的穿上衣服還是讓米瑪就在睡袋裡。他倒點水,直接捂熱了端給她喝,再看看,實在沒什麼吃的,就一點能量棒,兩包方便麵,隨便玩玩下午還是回去吧。

    米瑪不依,指揮他去打獵,要吃野味。這麼冷的天有什麼動物啊?伍文定就只好左右到處找找,最後的結果是,一隻松雞,一隻兔子,還在下面小溪扎到一條魚,雞和兔子是他用石塊硬砸到的,然後在溪邊剝洗的時候看見的魚。

    米瑪趴在崖邊,探個頭一直看崖下幾米的伍文定忙碌。剛才打獵要求也多,不能遠離她的視線。

    等都收拾好,伍文定幾步就翻上來,找個角落,用石塊壘個小圈生了個小火堆。米瑪像跳布袋一樣跳過來:“我會照看火堆,我會烤東西!”

    於是用樹枝穿上生肉,慢慢在火苗上翻烤,直接把方便麵的調料包拆出來弄上去,聞起來味道還不錯。伍文定不禁說:“下次把陶子和琴琴也帶上,一起吃野味。”

    米瑪不介意這個時候提到情敵,只在意自己:“我也要你叫得親熱點……”戀愛的女孩子總是這樣的。

    伍文定一邊抹醬料一邊笑:“米米還是瑪瑪?前面這個不錯,一喊就知道是你。”

    估計米瑪的漢語詞彙量還不夠豐富,暫時沒領會這個笑話。

    最後的東西,味道還不錯,加上泡出來的面可以吃兩頓,兩人就覺得明天再回去。

    吃完午飯,才想起來的主題是尋寶,伍文定指指旁邊山崖:“喏,就是這塊石板背後,沒人來過的,所以也沒什麼驚喜,臟兮兮的東西,走的時候再去拿,不好洗。”

    米瑪好奇,要看。伍文定就過去把那塊大石頭推開,這里大型機械不好過來,一般人又沒有這把力氣,確實很安全。燒個小火把扔進去燃燒一陣。伍文定才戴了頭燈走進去,米瑪還好笑的在後面喊:“你快點回來哦,我給你燒熱水洗手……”

    裡面還是很乾燥,也許後來至空的欣賞水平提高了,下手朝珠寶比較多一些了,這裡就三個四十厘米左右高的胖瓷罐,裝的都是首飾,還插了兩幅捲起來的畫,伍文定輕輕觸碰發現有粉碎的跡象,就用塑料袋裝起來封好。走了兩趟就抱到外面,打開罐蓋給米瑪欣賞。

    米瑪還是懂的,沒有用手去觸碰,怕某個部件腐蝕壞了,就在罐口細細打量。看得出都是些玉器以及金釵珠花項鍊一類的比較多。發出讚歎:“好漂亮哦,這個玉佩好白好純的樣子……”

    不過因為不敢取出來慢慢看,一會,小姑娘就失去了新鮮感,讓伍文定裝好,伍文定倒是打量了一番這三個罐子,因為上次的罐子是很值錢的,其中兩個的罐蓋不是原裝的,是用的盤子反扣過來蓋住的,應該還是屬於青花類,只是官窯民窯就不是他這個水平了解的了。

    兩人就在山林邊的這個小山頭呆了一天,因為小姑娘一直在睡袋裡,就指揮伍文定做這個做那個,到了晚上才安靜下來。

    米瑪自己跳到帳篷裡面以後,紅著臉伸出小手:“進來,陪我睡覺嘛。”另一隻手還把脫下來的衣服遞給伍文定。

    其中還有內衣!伍文定覺得自己的鼻血好像流出來了,捧著忍不住聞了一下才放旁邊。米瑪笑著罵他變態。

    等伍文定脫了外衣鑽進去,發現米瑪真是沒穿什麼了,這得多要人命啊。伍文定開始默念經文。

    米瑪八爪魚一樣抱住他,在他耳邊細細的說:“我都考慮好了呢,我的本心是喜歡這個陪我一起的你呢,無論是誰~”

    輕聲的呢喃,若有若無的女人香,呼在耳邊的氣息,最重要的是接觸到的火熱細膩,讓伍文定的腦海轟的一下燃起大火……沒法撲滅了。

    “別掐……別掐啊……很痛嗎?還沒開始呢!”

    “快點……別管了……”

    “不怎麼痛啊……快點啊”

    “這個睡袋怎麼這麼緊……”

    “慢點……慢點……舒坦了”

    “到底快點還是慢點?……”

    “你跑不掉的,你終究是我的了……”

    好一陣手忙腳亂以後,米瑪雙眼含春得意洋洋的從睡袋口探出來換氣。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5 AM

第四十九章 北京吉普

    米瑪體質終究是比較好一點的,第二天一早醒來只是略有不適,雙手環掛在伍文定脖子上,胸部驕傲的貼在伍文定前胸,昨晚這裡可是讓伍文定流連忘返,兩人的腿還交纏在一起。頭髮披散開來。

    她捻起點髮絲,在伍文定的臉上慢慢滑動,依戀的眼神傻子都能讀出濃濃的情意。伍文定終於沒忍住鼻孔裡的頭髮,打個噴嚏睜開眼睛,手上緊一下摟住米瑪,徐徐的吻過去。

    纏綿過好一陣,伍文定才鑽出去,拿衣服給米瑪穿上,抱在旁邊,自己開始收拾東西。最後就索性把沒用的裝備全部打包放進那個山洞,繼續用石板蓋住,以後還可以來這裡玩。

    把裝在睡袋裡的米瑪用帶子直接綁在身上,手裡提著兩個裝著瓷罐的包就下山了。米瑪一路上沒少樂呵,伍文定的輕鬆也讓她新奇得很,總結就是:“你就喜歡拿神通來做這些事情。”

    伍文定得意:“昨晚我可沒用什麼神通……”米瑪嬌紅了臉拿頭髮去掏他耳朵。

    回到隱藏在樹叢裡的衛士上,打開空調溫暖了一陣才把米瑪抱出來,米瑪也樂得像個洋娃娃一樣隨伍文定擺弄安排。

    把睡袋折好,用幾個包把瓷罐固定保護好,就趕緊開車回家。因為兩人都有點黏糊糊的想回去洗澡……

    回家收拾好東西,洗完澡,食髓知味的米瑪把伍文定拖進臥室又折騰了一番,正式宣布自己的所有權,兩個年輕人一直沒下床,直到半夜才起來一起出去找吃的。

    伍文定打算多留幾天再回去,打電話分別給陶雅玲和孫琴說了一番。轉過臉看見米瑪高興的笑容,覺得回去挨個罵也是值得的。

    第二天從溫柔鄉里醒來,兩人才覺得總是要做正事的,就去到嘉德集團總部。

    總部位於城南的一片開發區,因為前期義拍活動的造勢,現在集團的發展很受當地領導的關注,優惠政策的傾斜也不少。所以,佔地面積不小的七層獨棟辦公樓裡的氣氛很不錯。

    兩人直接上到頂樓的總部領導層辦公室,聞訊趕來的一些高層也在電梯邊迎接。伍文定就只好作視察狀,到處看看,寒暄一番。最後在給他預留的一間辦公室和一群人商量事情。

    桌上放著最近一段時間的成都主要報刊,買下的整​​版廣告,詳細宣傳了之前的三項基金申請介紹,米瑪身邊的一位秘書介紹了最近蜂擁而至的基金申請情況。

    由於教育基金的門檻最低,所以申請也是最多的,因為已經是接近三月,距離六月高考沒有多長時間,很多家境不如意的應屆高中畢業生家庭都已經以信函的形式寄出了申請,甚至有打聽到公司地址,直接上門來遞送的。根據初步統計已經有超過三千份的申請,因為是按學年發放,所以配額還有不少。

    殘障基金的數量不算很多,只有一百餘份,還包含了一些在校大學生,在廣告中也特別提出這項基金主要是針對在各種一般大學中的殘障學生,專門的聾啞學校等並不在其列,因為那是由國家專有機構以及專業人員在維護的。這也是伍文定的方案送過來以後,極少被做出調整的部分,伍文定也很認同。

    創業基金就比較複雜一點,有一些已經送過來的,但初選都很難過,在這些五花八門的創業計劃書中,有些過於神奇,有些過於空洞,加之這項基金的時限比較長,所以申請高峰應該是在各個大學開學以後。

    伍文定慢慢的用手轉動桌上的一支鋼筆,聽完介紹思考了一下才發言:“首先是感謝大家的辛勤工作,集團和基金會能夠很快打開局面,有賴於大家的虔誠和勤奮敬業,我個人代表以後會受到慈善事業幫助的人,感謝大家。”

    “其次就是關於各個項目部的構成,我剛才了解過了,也參觀了一些部門,很贊成,各個獨立的項目部更有利於熟悉自己的基金對象。”

    接下來就是關於基金會的一些工作安排了,有位秘書就開始刷刷刷的記錄。

    “教育基金可以在大約4~5月的報刊上以廣告的形式列出已經報名受理的身份證號,並強調這些號碼只要領取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就可以來集團換取學費支票,然後與各個大學協調這種支付學費的方式,杜絕一些不良後果的發生。當然,之前身份證號碼也要通過戶籍民政部門得到一個初步的證實。希望這種提前宣布的方式可以讓有些心裡有負擔的孩子可以輕鬆上陣,明白改變自己生活的機遇就在眼前,當然也希望伍文定的形式溫情點,不要反而給了孩子壓力。”

    有人忍不住拍掌,嗯,是個領會領導意思的好角色。也沒有人覺得這個一口一個說別人是孩子的小年輕有什麼不對。

    伍文定搖搖手繼續:“殘障基金也同樣處理,因為數量比較少,我希望殘障基金項目部可以安排回訪,了解不同殘障​​情況的孩子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幫助,當然最好是以選擇問卷的方式進行,設計問卷注意到分寸,既避免某些個別家庭的獅子大開口,又避免觸及有些孩子或者家庭比較敏感的傷疤。”

    還是有人鼓掌,還有人輕聲:“上師慈悲……”

    米瑪有些想笑,又覺得該鼓鼓掌。

    伍文定最後談到創業基金:“這個很複雜,也需要很謹慎,與其說我們是在做善事,還不如說我們是在投資。所以請創業基金項目部的同事們多細心多探討,有些現在我們看起來天方夜譚的創意想法也許就是明天的投資熱點。這點請楊經理回頭整理下現有的所有創業申請,我也可以看看開拓思路,我也是要創業的大學生嘛。”創業基金項目部經理姓楊,三十多歲的一位女性,看起來很乾練的樣子

    這下就大家笑了。

    基金會的事情討論完以後就是關於投資基金的事情,目前大約有八千萬左右的資金儲備,投資預期方案已經出來,文化教育公司將會比較側重大學生創業基金的創業項目本身管理,轉型為專為創業基金項目部服務的公司,廣告公司也是類似的轉變,所以在業務量會得到保證情況下,額外的投資不需要太多,大約在兩三百萬左右,主要是器材和人才流動;物流公司會是比較大的投資,大約有三千萬左右,主要集中在車輛購置和物流市場的建設,這也是伍文定提出的一個對藏區相對有利點的方案,既可以有效的增強物資運輸能力,擴大藏區的流通能力帶來開發機會,而在伍文定的遠期構想中這也是慈善事業的一個有力執行部分。剩下的一半左右基本就投入房地產這個相對暴利的行業了。除開物流市場的建設,其他子公司也有不少土建類的工程項目,加上有力的資金支撐會使房地產公司有比較大的發展。

    獲得投資認可的幾個公司老總還是比較激動,畢竟都知道後期的投資還會比較持續的進入,公司會有一個很大的跳躍性發展階段。而其中擁有一家物流公司一家房地產公司的丹增應該是份額比較大的,很有利啊。

    伍文定也沒有讓未能獲得投資的子公司老總失望:“這次我和米瑪抽時間去起出了新的一批古玩,在經過寺廟的師傅們篩選保養以後,可以交由拍賣行的次旦來操作拍賣,然後其他公司報投資方案給我,一起來研討發展。”

    眾人一起鼓掌,真是皆大歡喜。

    會後,有些公司的老總還留下來分別找伍文定談了一會,還有啥都不談,只是為了和上師多坐一會祈福的……米瑪陪丹增找人去交接新的一批東西了,這裡還專門有個佛堂,隨時有十來位喇嘛,據說是專門為伍文定留在這邊的人手,還各個寺廟輪班來,不然想來的太多。於是喇嘛們也集中上來拜會了一番,心滿意足的回去繼續念經了。

    還有位經理專門匯報了關於香港幾個基金會要求一同參與的事物,伍文定意見是,歡迎參與,獨立核算,也可以有自己的計劃嘉德來酌情參與。

    下午很晚了,伍文定才有時間站在落地大窗戶邊看看大樓周圍的情況,丹增就過來介紹:“旁邊就是我們的藥業公司,那邊是物流公司,財務公司和伍文定公司已經搬進這裡面了,這里以前是作為藥業公司的新基地的,就直接按照估價轉入了集團。那邊還有批給我們的空地,米瑪說的您要搞服裝企業,可以放那邊;集團其他的一些公司散佈都不算太遠,畢竟基本都有些藏族背景,有點扎堆。”夜幕已經有點降臨,成都的地勢很平,不遠處能看見物流公司的車燈已經打開了不少,醫藥公司這邊也燈火通明。

    伍文定面對近期看見的第三位老丈人,還是稍微有點拘謹:“我該怎麼稱呼您呢?現在米瑪和我在一起,我也非常感謝這些商業上的實際工作都是你們在做。”

    丹增也有點拘謹,不太適應自己輩分的陡然升高:“我們會竭盡全力為上師和佛祖做事的。呃……河南那邊已經有消息傳回來,他們已經準備去西李莊圈地修廠房了,不過經辦人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是當做一般的經營投資在做的。大約兩三個月以後可以動工,我們就派建築隊過去,全部都是廟裡的人。”

    都覺得彆扭的兩個人連忙扯開話題,伍文定說:“等會去辦公室我寫個止血粉和補氣活血丸的方子給你,是當年彭猜帶出來的江湖方子,特別是補氣活血丸還要用到藏紅花,你的藥業公司可以試驗一下,如果有效無害就可以申請批號投入生產銷售,河南那個廠也可以拿來做這個,也算造福一方,帶動發展。”

    丹增也有點喜形於色了。

    回到辦公室,伍文定偷偷給米瑪說,能不能去她家吃飯?米瑪自然是一臉喜氣,拉了丹增說過,丹增就匆匆先走了。

    兩人把手裡的事情都處理完才在眾人簇擁下下樓離開。還有人嘀咕:“看看上師開的什麼車?最便宜的北京吉普!這才是修行啊!看看你們開什麼車?!”

    很多人都點頭稱是,一臉崇拜……也怪不得孫琴要罵了,哪裡值三十萬? !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6 AM

第五十章 徐妃青

    米瑪還是了解伍文定的口味的,平時看來也沒少給家裡念叨,到吃飯的時候不是伍文定暗暗擔心的酥油糌粑,本來他是下定決心要吃下去的。

    米瑪的媽媽看起來高原紅就要明顯很多了,一直面帶歡心的看著自己這個女婿,傳說中米瑪另外的姆媽只出現了一位,神情很恭敬的對待伍文定,對米瑪倒是歡笑得很。

    一起吃飯的人還不少,應該都是家族的長輩,就住在​​第一次去城南那個院子旁邊。

    飯後一起喝了酥油茶,小兩口才告別離開。米瑪一離開家,原本安靜溫順的樣子就不見了,嘰嘰喳喳個不停,興奮得不行。

    伍文定伸手過去拉住她的左手,手動擋就​​這點煩,還不時得去換擋,不過他換完,米瑪又來抓住他。

    伍文定輕聲說:“跟我回重慶吧?一開始可能有點難,但大家一定會好好生活在一起的。”

    米瑪慢慢的搖頭,一改剛才的興奮:“我想好了,我現在就在這邊,你過來時候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等她們倆如同你說的,確定留在你身邊了,我就到你身邊,隨便你在什麼地方安家都可以。”

    伍文定不做聲了。車本來就開得不快,就在路邊停下來。拉上手剎,一把抱過米瑪,兩人就親在一起了。

    ……

    第二天兩人到處遊玩一番,還跟殘障基金項目部得幾個年輕人一起去做回訪。在四川音樂學院遇見了徐妃青,一個剛考完專業的盲人女孩​​。

    徐妃青是媽媽陪伴著接受回訪的,看上很清瘦,齊耳的短髮很簡單清爽,上身是一件稍微有點舊的淡藍色羽絨服,下身牛仔褲,一雙平跟布鞋。相貌很清秀,甚至能說得上很漂亮,只是因為眼睛中彷彿缺少點什麼打了不少折扣,所以一旦閉上眼睛就顯出一種嬌柔的魅力,但是緊抿的嘴唇看上去又有點倔強,尖尖的下巴讓人很心疼。

    今年才十七歲的徐妃青,兩樣東西是始終伴隨在她身邊的,一根盲棍,一把二胡。

    她是報考的民樂系,名列專業考試第二名,按照同樣是藝術院校的伍文定理解,這種專業尖子生文化考試一般來說基本都不會過不了的。

    徐妃青一直沒有怎麼說話,只是偶爾伸手摸摸盲棍或者二胡。低斂眼簾,彷彿不願意透露出任何的信息。

    下崗好幾年的徐媽媽看來是經常陪女兒在外面奔波,不少年的操勞顯得蒼老得多,但是精神很好,穿著也很整潔,沒有因為生活的壓力和無奈讓臉上有一絲戾氣。介紹完徐妃青的情況,就是家裡的情況,目前父母都下崗,父親在外做零工,晚上守停車場,因為女兒從小跟人學習拉二胡,就這麼個心願,希望能上大學深造。

    徐妃青清冷的表情讓項目部本來滿活潑的兩個年輕人都有點拘束,米瑪皺皺眉,乾脆拿過基本情況調查表,輕言詢問。伍文定看了看,就招呼項目部那個男員工跟自己出去門外抽煙。這裡是音樂學院外的小旅館,徐家母女是從貴州一個二級城市過來投考的,裡面面積太小,怕煙味惹人嫌。

    那個員工明顯有點惶恐,伍文定倒不在意,他現在抽十塊的煙了,拿了一支給別人就靠在走廊邊的欄杆上自己點燃。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米瑪就和另外那個女員工一起出來了,徐媽媽也陪同送出來,低聲致歉:“小青性子一直都是這樣的,希望能諒解。”武文定對米瑪點點頭,和徐媽媽握握手:“希望能夠幫到您和您的家人,申請我們會盡快答復的,請安心準備高考。”幾人就一起告別離開了。下樓的時候,能夠聽見傳來悠揚的二胡聲,剛勁有力,一改印像中二胡常見的幽怨綿長。

    回家的路上,米瑪有點沉默,好一會才說:“看見徐妃青,才覺得自己很幸福,現在有你就更幸福,也更想把基金會做好,幫助更多的人。 ”

    武文定摸摸她的手:“不需要憐憫,只需要提供我們的幫助讓別人得到尊重,得到尊嚴。因為很多殘障人士的心理都是很敏感的,對待外界如同刺蝟一樣緊縮內心。所以殘障基金這塊是比較難做的,掌握好分寸是重要的環節,你以後也要多給這個項目部的員工們灌輸這點。不要最後好心辦壞事,弄巧成拙。”

    米瑪點點頭。

    和米瑪又纏綿了一天,武文定也要開學了,工作也安排完畢沒理由廝混了,米瑪依依不捨卻堅定的把武文定送上了車。

    回到學校,已經是晚上了。打開門卻只有陶雅玲在家,桌上的飯菜還熱著的,陶雅玲正捧本書在沙發上,看見他進來,笑著接過背包:“終於知道回來了?你的娘子氣走了!”

    武文定做驚慌狀:“怎麼辦?我馬上去追?”

    陶雅玲隨便指個方向:“喏~那邊,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武文定慌亂的走過茶几:“哎呀,這裡有美味的飯菜,先吃飽再去追孩子他媽……”

    陶雅玲白個眼,去廚房盛好三碗飯出來:“孩子他媽,出來吃飯了……”

    孫琴才咕咕囔囔的從臥室走出來:​​“不是說好,把他騙下樓麼?”

    陶雅玲挑撥:“那是因為你的魅力不夠大。”

    孫琴不上當:“又挑撥,最煩你這種政治人物了。”

    武文定在旁邊搓搓手,嘿嘿笑:“抱一下?”

    陶雅玲拿筷子指一下:“娘子,你代表我抱兩次。我忙著吃飯。”

    孫琴不示弱:“你幫我抱,我要喝湯,我做的美容湯呢……”

    武文定只好主動上去兩邊抱一抱,然後坐下來吃飯。

    邊吃,孫琴就忍不住邊審問:“交代吧,沉在溫柔鄉不回來的大官人。”

    大官人說:“基金會的事情都辦好了,很順利,還陪米瑪一起去了一次青城山,一半是旅遊一半是辦事,服裝公司的事情也有了眉目,另外還參加了殘障基金的活動,感觸很深。”

    陶雅玲眼光犀利:“水分很多,話裡隱藏了很多東西,希望你認清形勢,主動交代。”

    伍文定不敢負隅頑抗:“我投降,我吃飯。”

    兩人也不多說了,自己聊天吃飯把他晾一邊。伍文定也不多話,就殷勤的兩邊夾菜添飯。

    伍文定的移動電話適時的響了,兩個女孩支著耳朵繼續吃飯。

    結果是孫明耀:“你跑哪點去了?找你好幾天了,後天下午跟我去爬山!”口氣永遠中氣十足。

    孫琴一下就聽出來是自己父親,撇一撇嘴,繼續吃飯。看見陶雅玲疑問的眼神:“我爸,他們兩個現在關係好得很,完全沒我什麼事。”

    陶雅玲不免有點羨慕:“我爸有點嚴肅,他們倆坐一起就說得一本正經的,我看見都不習慣。”

    孫琴翻翻眼:“我也不習慣,我是說我爸,看見他跟看見兒子一樣,難得有人陪他,居然還想把我撇開!”

    伍文定約好時間地點,掛掉電話,主動發言:“我們去買套房子好不好?裝修好點,住起來也方便一些。”

    孫琴不如他意:“我覺得這個房子就很好,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陶雅玲也不同意:“我也覺得還是住這裡好,你犯錯誤還可以繼續睡客廳。”

    孫琴眼咕嚕一轉:“你是不是想買個有三間房的,給米瑪留一間?”

    伍文定不隱瞞:“本來我是喊她也回重慶來的,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在成都。”

    陶雅玲奇怪:“把你甩了?不可能吧?我們家老伍魅力這麼大的!”

    孫琴也奇怪,看著他聽下文。

    伍文定老實:“沒,我也去她家吃飯了。她要求我有空就去成都看看她。”

    這兩女孩都不說話了。

    孫琴想了想,站起來回臥室:“反正都這樣了,今晚你陪哪位太后睡覺?”

    陶雅玲笑了:“還是陪我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後來都溜她床上去了。”

    晚上去給太后侍寢的時候,陶雅玲邊整理被子邊說:“看你在那邊留這麼幾天就知道米瑪捨不得你走,還熱乎吧?”

    伍文定老實交代:“給她拔了個頭籌,我們出去的時候。”

    陶雅玲有點驚訝,驚訝自己居然沒有什麼憤怒的感覺:“不好說你什麼了,你自己看著辦。”

    伍文定也不要臉了:“之前去香港我就和她談了一次,主要就是她看出來我們沒那啥。”

    陶雅玲是真的驚訝了:“這都能看出來?她學的什麼啊?”

    伍文定也奇怪:“不知道,可能她們藏族有什麼能看出來?”

    陶雅玲就好奇了:“然後呢?”

    伍文定猶豫一下說:“主要就是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我表達的含義是我們現在很相愛,但是關係是不正常的,萬一以後有什麼原因不在一起,我不想因為這是一個影響決定的因素。 ”

    “那你還和她……那啥?”陶雅玲沉默了好一陣,才低聲問。

    “她給了我一個承諾。”伍文定也沉默了。

    又過了好一陣,陶雅玲才說:“你不看好我們在一起?”

    伍文定回答得快:“我渴望,但害怕失去,所以我會好好的做。”

    陶雅玲看了看他,想了想:“你先出去,我一個人想想。”

    伍文定過去親她一下,給她披上一件外套就轉身出去了,輕輕的躺在沙發上,盡量不驚動另一邊的孫琴。

    陶雅玲坐在那裡發呆,過了一會喊:“伍文定,進來陪我睡覺!”

    伍文定跳起來,摸進去:“沒生氣了?”

    陶雅玲取下外套,轉身躺下:“沒。”

    伍文定鑽進被窩,伸手摟住她,輕輕的聞著髮梢之間的香味,慢慢入睡了。

    陶雅玲緊緊握住胸前伍文定的手,也慢慢入睡。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7 AM

第五十一章 傻子

    第二天一早是孫琴敲門的。

    “起床啊,真是說話不算話,哼。”孫琴很不滿。

    伍文定醒來親了陶雅玲一下就起床出去了。

    三個人一起吃完早飯去上課。

    上課的時候,伸手拉住伍文定的陶雅玲還是很沉默。

    中午兩人一起去食堂吃飯,孫琴剛開學,事情比較多。

    下午下課兩人一起回家,坐在沙發上,陶雅玲還是有點發呆的樣子。

    伍文定試圖說點什麼,想想還是沒說話。

    陶雅玲一直看著他,看著他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就笑了:“傻子,過來,給我抱抱。”

    伍文定正要展開手臂抱過去,陶雅玲搖頭張開了手:“是我抱你,傻子。”

    伍文定有點莫名其妙,就把上身探過去,躺在她大腿上。

    陶雅玲伸手摸著他的短寸頭,好一會才說:“我愛你~傻子~我會好好愛你的。你這沒有安全感的傻子。”

    伍文定沒說話,原本一直繃住怕壓著陶雅玲的上半身一下鬆開力氣,緊緊的壓在陶雅玲大腿上。

    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了,直到窗外的光線越來越暗,直到外面街面的燈光亮起,直到孫琴哼著小曲開門回來。

    黑漆漆的房間讓孫琴以為沒人在家,打開燈,沙發上的兩個大活人嚇了她一跳:“哎呀呀!你們在演啞劇麼?還是故意嚇我的?”

    伍文定連忙坐起來,還給陶雅玲揉大腿:“沒,我們開始在說話,說著說著天就黑了。”

    陶雅玲開始哀號:“抱我去床上按,我腿不能動了,你這個死大個,這麼沉!”

    伍文定趕緊抱起來送到臥室躺下,用點力活血。

    孫琴得意得哈哈大笑:“叫你們兩個在家偷偷摸摸的,遭報應了吧。”還是去給陶雅玲拿了毛巾拿過來擦擦臉,都有淚水的痕跡了。

    就是給壓麻了,一會就沒事了。伍文定去做飯。陶雅玲一跛一跛的起來慢慢走,孫琴扶著她一邊走一邊笑:“你們到底在家做什麼啊,搞成這個樣子,也?你們該不是那啥了,你才這樣吧?”還真有點像。

    陶雅玲忍不住對孫琴也下手揪:“口無遮攔啊,哪有~”

    第二天下午,伍文定開車去和孫明耀一起越野,孫琴居然推辭不去,說看見他們兩個熱烈歡喜的樣子容易吃醋,陶雅玲笑得不行。

    孫明耀的G500是在城北一個山邊路口等著的,還有兩輛切諾基改裝車一起的,明顯是資深玩家,不知道剛剛涉足越野車的孫明耀從哪找來的。看見伍文定過來,那兩人明顯表現出比對奔馳更景仰的表情,靠上來就東摸西摸的。

    孫明耀甩了個對講機給伍文定,揮手,走了走了,別磨蹭,他車上還帶了兩男的,切諾基上也還有幾人,就伍文定單人單車。

    一輛切諾基帶路,孫明耀和伍文定跟著,另外一輛收尾。一溜煙上了山,翻過一兩公里的山路,前面就沒有路了,只有一條由山雨沖刷形成的山體石溝,所有車得爬上去。

    石溝坡度不算很大,基本都是20度以下,局部有三十度左右,依山沖刷成大概兩三米寬,平坦的地方就是大石板裸露在外,不平坦的就是很多石頭亂散著,對底盤要求很高。

    對講機傳來第一輛白色車的聲音:“這裡算是入門級別的了,我先走一遍,您二位看一看……”

    白色切諾基,連助跑都沒有,直接從陡坡開始起步,碩大的越野寬胎,就跟拖拉機輪胎似的,看起來好像很容易,對講機裡,最後那輛藍色切諾基在解說:“一檔起步,他現在沒有掛低速四驅,你們可以掛,就是那個4L,注意他的行徑路線,重點是根據你的車寬選擇路線,力求輪胎掛住能夠吃力的高點,避免底盤沉下去掛住……那裡是第一個陷阱,中間隆起很高,就要把方向盤抓緊靠左邊,讓右胎吃上隆起的部位……”

    右邊就是山崖了,下面不說百丈深淵,掉下去也是不能活的,伍文定看得有點熱血了。

    孫明耀一直沒說話。

    白色切諾基很快就到了頂部,整個爬坡行程有五百米左右,呈Z字形沿著山崖上去,真不知道當時這些人怎麼找到這的。

    對講機傳來孫明耀的聲音:“我試試?”廢話,這路寬就能過一輛。

    放下的車窗聽見G500低沉美妙的吼聲,原地頓了一下,就起步了,白色切諾基在上面居高臨下的指揮:“起步不用太快,不需要助跑,500的抓地力足夠的,慢一點更好控制,對的……對的……再左邊點,再左點……趕緊轟油!趕緊!唉!……”

    畢竟是新手,G500給擱在那個隆起上了,底盤死死的被頂住,而且由於掉下去的一瞬間孫明耀操作失誤,下滑了一下,後面的輪胎給滑到了一個周圍都是水沖石頭的地方,原裝輪胎在光滑的石頭上吃不住力,留下漆黑的印子。看起來只有一個輪胎能吃上點力,別的都因為腹部底盤被擱淺只能空轉了。

    藍色切諾基上傳來的是哈哈的笑聲:“還是難得,500的4MAT系統居然會打滑~”

    對講機裡孫明耀的聲音倒不惱怒,有點尷尬:“方向盤沒轉好……”旁邊也傳來人嘿嘿的笑聲。

    後面車上下來兩個男人,簡直是歡天喜地的撲向伍文定的衛士。

    在車窗口非常歡樂的問:“絞盤開關打開沒?還沒用過?不知道開關在哪?要不您下來,我幫您弄?”得到許可的兩個人還爭搶了一番。伍文定鬱悶的下來點支煙,看他們的快樂。沒忘了發煙給人家,人家是要去援救自己老丈人嘛。

    獲勝的那個男人,打著火就把車靠近G500,另一個咕咕囔囔的從衛士前保險槓拉出一根鋼纜去掛在500屁股上,伍文定都不知道這裡還藏了個絞盤機。

    掛鋼纜那個男人拿步話機:“500點火,掛倒檔,準備一起動,一,二,三,OK!”

    輕輕鬆鬆就給拉出來了。

    孫明耀這次就一次開過,在指導下,經過前面幾個卡子的地方也很有趣。

    等伍文定開的時候,剛才開過衛士那個乾脆賴住不下去了,在副駕座上親手指導。

    結果伍文定還是在後面一個卡子丟了臉,那裡因為塌方,只有一半的寬度,車輛就只能貼崖過,他看到有個大路轍,習慣性的避開,旁邊那位正在喊:“壓在那個路牙子上!”哐的一下就把左前輪掉塌方的口子上了,相當於左前輪就掉山崖下了,說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對講機裡孫明耀的笑聲說不出的幸災樂禍:“哈哈哈,我剛才過的時候很輕鬆啊!”

    旁邊那位又一臉的興奮:“好好好!來掛個低速,鎖上差速器。倒檔,轟油!使勁轟!哈哈哈哈,就是得力啊。”剩下三個輪胎利用差速鎖,輕鬆的就擺脫出來,重新對正位置開上去。

    孫明耀的興致明顯很高,上上下下來了好幾次,還叫自己車上的人給他卡秒錶,又不是競速賽,你卡個什麼表。

    伍文定興趣也大,但是沒去跟老丈人搶車道,在山頂抽煙,看得津津有味,G500上下來的一個男人看來知道他是誰,張羅著擺下椅子,飲料和煙給他休息。

    後來孫明耀上來也坐下休息的時候,切諾基上來個人,笑嘻嘻的問能不能藉衛士去開兩圈。伍文定把鑰匙給過去,那幾人就爭先恐後的拍順序試車,G500居然沒人去借。

    孫明耀擦把汗:“這山上的味道真還不一樣。”

    旁邊一個幫閒看來是牽線的,了解情況:“也可以選擇去江邊,那邊又是一種風格,就是容易被陷住,從泥濘裡面拖出來是常事。”

    伍文定就和孫明耀一起約下次去江邊玩,這還是得多幾個車,一個車掉進去出來就麻煩。

    下山回到城裡吃完晚飯,孫明耀不許伍文定走,要陪他一起去和幾個老兄弟喝酒,喝花酒!這老丈人當得。

    約好碰頭的路邊站著幾個看起來很平常的漢子,其中還有白白淨淨帶眼鏡有點禿頂的,哪像江湖中人啊,孫明耀得意的介紹一番,有些現在還在道上做事,不過基本都是比較白一點的了,一般都是搞正事了,最多不過開點娛樂場所,搞個財務公司放點債。

    看得出來都是很多年的老朋友,對伍文定這個小後輩開玩笑的不少,搞娛樂場子的那個領路,不過不是去自己的場子,說是有新地頭,自己的場子從來不去,太熟!

    有幾個就沒開車,分別爬上這三四輛車就出發。

    到了地頭,上了樓,應該是被認出來了,接待的人很快就換了年紀大點的,能一口一個叫出名號,叫到伍文定就是小老弟。

    一群人被引導到一個比較寬闊但不空曠的包間,酒水,小吃就輪番上來,接待的公主躬身服務,還得注意老伯伯的鹹豬手。

    幾位媽媽輪流帶不同組別的年輕女孩子進來挑選,孫明耀坐在伍文定旁邊,正在觀察他,看他忍不住笑就問怎麼回事。

    伍文定笑著說:“我在學院經常跟幫年輕老師一起做事,有一次,在外面餐廳吃飯,喝多了點,附近正好有幾個女學生也在吃飯,看見老師在這邊,應該是鼓了不小的勇氣,過來敬酒,站一排,喏,就跟這一樣,一位喝多了的老師就突然說話'媽媽!下一組!A組啊!'當時我們都很尷尬……”

    正在這時,有位伯伯拉開嗓子:“媽媽!換一組!剛才那組有個!”

    孫明耀就哈哈哈的笑起來。

    最後伍文定還是沒待多一會。隨便喊了個年輕女孩子坐在旁邊,喝了兩杯酒,電話就響了。孫琴氣勢洶洶的問:“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跟老孫去喝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什麼……”

    伍文定把電話摀住話筒拿給孫明耀聽,孫琴還在繼續發飆,孫明耀又開始笑,還說給自己的老兄弟們聽,女孩子們也聽說是老丈人帶女婿來喝酒,都笑。伍文定就趁機每個人敬一杯,然後跑掉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8 AM

第五十二章 座位

    新的學期開始了,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伍文定依舊上課牽陶雅玲的手,下午經常去接孫琴下課,還是經常給一些老師做點什麼單子,四月的時候還去了趟成都,扎西和央巴也早就回來繼續待命,帶來了創業基金項目部的申請資料以及青城山起出物件的詳細清單。

    這天晚上,伍文定在桌前看完了資料,轉過來,看見陶雅玲蜷坐沙發上看書,孫琴帶個耳機在一個半身模特上紮小人,最近她開始上專業在接觸一些服裝功課了。

    感覺到他轉身,陶雅玲抬頭對他笑一笑,勾勾手指,伍文定過去坐​​沙發上,她轉身靠住,繼續看書。

    孫琴瞟他們一眼,繼續拿圓頭針在布身模特上紮來扎去,手腕上還帶個布團子,扎滿了針,像個刺蝟,看得伍文定背部有點發麻。

    伍文定想起看過米瑪叫人送過來的資料,問陶雅玲:“這個學期我們寫生排的北京?”

    陶雅玲合上書:“嗯,說是體會建築美感和皇城氣勢……好像是下個月。”

    伍文定有主意:“我們先走?月底就走,辦完事等一兩週就參加寫生。”

    陶雅玲眼裡帶點光彩:“我們倆?”

    伍文定笑:“大家一起嘛,要辦事的,回頭和班上碰頭就是只有我倆一起了。”

    陶雅玲點頭笑。

    結果孫琴偷偷關了音樂在聽:“又想私奔?”

    伍文定大窘:“一起嘛,後面是寫生課程嘛。”

    孫琴就拉把椅子反坐過來:“講講你的打算。”

    陶雅玲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就離開點自己坐正。

    伍文定說:“服裝公司的場地沒有什麼問題了,在成都嘉德集團旁邊,現在就是需要啟動架構,四月底是全國服裝博覽會,行業盛會,孫琴你是知道的吧?”

    孫琴不但知道還了解一點:“現在叫國際服裝博覽會了,全國最大的,什麼牌子要做大都要去那裡樹名號的。”

    伍文定點頭說:“就是這個意思。”

    孫琴奇怪:“你牌子沒有,產品沒有,廠房也沒有,你去做什麼?”

    伍文定大概有點譜:“這次主要就是去見識一下,主要還是我們自己去玩一下,什麼都還在籌備,明年這個時候發力。”

    決定了行程,就分頭準備,伍文定喊米瑪發了個函過來,拿到系上說有個服裝公司要做什麼什麼方案,邀請他和陶雅玲去參觀服裝博覽會,服裝設計系那邊早就在安排很多老師學生過去觀摩了,孫琴是因為大一才沒有安排,如果自費去是鼓勵的。米瑪決定還是過來一起走。

    中午時分,米瑪到了這邊,先掩飾性的和孫琴陶雅玲握握手,使勁抱住伍文定,快半個月沒有見了啊,好長時間了。

    孫琴沒說話,陶雅玲還拉了孫琴先下樓。

    後面兩人也緊接著就下來了,四個人上車去機場,陶雅玲坐的前面。

    到了機場,就直接把車停在停車場,就換牌走人。

    到北京天氣感覺就差不少,有點幹,灰濛蒙的,孫琴有準備,把保濕產品拿出來大家分享。陶雅玲決定還是一起去購買一些相應物品。

    下了飛機,米瑪就在打電話。出航站樓的時候,就有人過來送車鑰匙了,一輛豐田佳美,等四人一坐進去,陶雅玲和孫琴就飛快的對了下眼色:有味道!兩人忍不住就笑起來。

    伍文定開車,隨便買了份地圖,因為國展中心在北面,就乾脆去北三環那邊住。找了個四星酒店,開了個行政套房,現在感覺都成了固定習慣了。

    收拾一下放了行李就出門,有車確實方便很多,先去轉悠轉悠走走吧。現在就是孫琴坐前面了,因為只有她來過幾次北京,拿著地圖當導航儀。

    不過孫琴也是口頭派,沒什麼方位感的,還得伍文定自己看,先去長安街吧,畢竟來了北京一般都是要去偉大的**看看的,結果在**停車太遠了,主要是這個地界太大了,讓邊區來的鄉巴佬們很不適應。

    在**前,陶雅玲一定要給自己拍張器宇軒昂的單人照,伍文定照辦的時候,孫琴還不懷好意的給米瑪說:“你看她那個樣子,一看就是裝模作樣的領導像。”米瑪吃吃笑:“是有點,我也要去拍個這樣的,嚴肅點掛辦公室……”叛變的走開了,孫琴直搖頭。

    參觀幾大主要項目的**一日遊在晚飯前才結束,伴隨夜幕下**各種燈光打開,四個人站在一起,請個看起來很懂行的遊客幫忙拍照,很專業,還用手指做一二三逗三個美女笑。這是四個人第一次一起拍照。

    回頭上了車,陶雅玲突然說:“剛才最後一張合影回去洗一張大點的,掛客廳。”

    孫琴又被嚇到:“陶子,我覺得你是不是有時腦袋裡面有一根叫驚人的弦,突然會跳出來嚇我一跳。”

    米瑪喜歡這個提議:“嗯,好,找個好看的框子裝裱,我還要去找活佛請條哈達賜福掛上面,哦,不用請活佛的,自家……”差點說漏嘴。

    孫琴苦惱:“我媽知道我住外面,還說過些天過來看看呢。”

    陶雅玲不以為然:“門上有貓眼,看見是你媽,取下來放沙發背後就是了。”

    孫琴不忘攻擊:“你這種干部就是最會做表面文章!”

    米瑪還是站陶雅玲一邊:“回去就掛,我去掛……”

    伍文定不好參加討論,專心開車找地吃飯。

    經過一個巷子看見胡同口有塊牌子“驢肉火燒”,不知為啥他就有點流口水了,就這了。

    下車三姑娘還在嘰喳,根本沒關心下車在什麼地方。

    門臉不大,就是個小四合院,進去找個桌子,一人一方坐下,伍文定不等伙計動手,自己就給三個姑娘倒水倒茶。自己就點了些吃的,繼續聽女孩子們廢話。

    等吃喝的上來,小姑娘們才驚訝的發現面前放一堆燒餅!

    一起瞪伍文定,只有米瑪樂呵呵的那筷子好奇的去翻看。

    伍文定連忙介紹,好東西,好特產,好味道,吃不完打包,他是主吃。

    孫琴撇嘴:“就是肉夾饃嘛。”

    陶雅玲研究完菜單,有點興趣:“是驢肉?”

    於是都有點興趣了,嘗試著吃吃,還不錯,不過確實吃不了多少,除了米瑪還有點戰鬥力,剩的都給伍文定消滅了。陶雅玲覺得以後可以給後來的同學介紹。

    吃喝完畢,四人又慕名去三里屯酒吧露天坐坐,孫琴和陶雅玲喝點飲料,米瑪陪伍文定喝了不少酒,看得兩個姑娘有點咋舌。

    孫琴還是對沿街賣唱的歌手很感興趣,揚手招呼過來點了好幾首歌。

    回到酒店已經快半夜了,伍文定幫三位姑娘做了按摩才分頭睡覺,不過伍文定過最後是溜進米瑪的房間睡的,小姑娘趁著酒興,狀態很好,伍文定勇攀高峰,大展神威,很是費了點工夫才降伏下來。

    第二天先順路去國展中心,以嘉德服裝公司的名義申請了幾張專業觀眾參觀證,展覽還有兩天才開始,伍文定就饒有興趣的去觀察布展的過程,還喊米瑪也來看,指著那些搭建的展台,一一討論。

    孫琴就和陶雅玲去看那些在巨大白色帳篷裡面排練走秀的模特,小聲討論模特身材和衣服。居然還有人過來發名片問有興趣去模特公司試鏡不,孫琴很得意,因為名片是給她的,矮點的陶雅玲沒收到!

    伍文定和米瑪就女裝男裝場館都大概的看看,了解一下展覽佈局,才心滿意足的出來找孫琴和陶雅玲。

    四人在孫琴炫耀聲和陶雅玲牢騷下上車出發,去傳說中的秀水街看看。

    剛才華麗炫目的時裝看來沒有蒙蔽女孩子們的眼睛,秀水街琳瑯滿目的衣服更合她們的胃口。

    其實秀水街的價格也不算便宜,這是陶雅玲和孫琴久經批發市場考驗的眼光結果,米瑪就有點好奇,因為一貫除了藏服是定制,她的便裝基本還是在比較好的商場買的。多問過幾家以後,發現對國人講價有點不帶搭理,反而是外國人有些講價還降得下來一些。孫琴就鬼心眼的給米瑪出主意,叫她用藏語去問價,最後用計算器講價,佯裝不是漢人。

    本來就不是!不過米瑪這傻姑娘真去了,結果真得意的拎著兩件陶雅玲看中的衣服回來了,把孫琴和陶雅玲驚嘆得不行,奉若神明。

    伍文定除了當好保鏢、搬運、衣服架子、司機之外,自己也觀察著街頭女性的打扮、風格、色彩,被孫琴誤認為是在亂打望。

    逛得興致勃勃的四人中午就乾脆在路邊吃盒飯,伍文定拎好大兩個紅白格子蛇皮袋,真的好像一個服裝販子,就蹲在街邊開吃,呼嚕嚕的吃相讓三個女孩坐遠點,邊吃點涼皮什麼的邊討論晚上吃什麼。

    下午繼續練腿,不過等出了秀水街,把兩大包使勁摁進佳美的後備箱,就人模人樣的去王府井一帶比較好的商場看看了。

    一樣有喜歡有選擇,等去吃晚飯的時候,做後面的米瑪和陶雅玲之間不得不隔著大大的一包衣服了。

    不過明顯三個女孩子之間沒有什麼隔閡了,米瑪的曲意迎合,陶雅玲的刻意交流,孫琴的隨意笑罵,讓氣氛前所未有的和諧。

    伍文定很享受一直都沒有怎麼說話,只是盡量做好自己的事情,包括為每個女孩子開車門。

    開了車門就是到了吃飯的地了,在亞運村,據說是現在最大的火鍋館,服務員上菜都得穿溜冰鞋,四個人聽說了都覺得很有噱頭,決定過來親身體驗一把。

    還排隊等號,好一陣才坐進去,看來飲食行業還真好做,不過等點菜上來,把第一筷子的菜涮了出來一嚐,一貫不太挑剔的米瑪都搖頭,孫琴只吃小吃,陶雅玲勉強找點自己刻意接受的菜吃,只有伍文定無所謂,什麼都大包大攬的吃。這南橘北枳的老話還真說的對。

    飯後活動是看電影,這居然是幾個人之間第一次進行看電影這個戀愛必修項目,還成了四個人的活動。

    在一家看來比較高檔的電影院選擇了一圈以後,一致決定看新上映的《泰坦尼克號》,到處都在宣傳的強力催淚彈。伍文定是從海報上覺得電影應該做工很精細​​,值得觀摩。

    不過該怎麼坐座位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39 AM

第五十三章 主動

    伍文定頂著三位若有若無飄來的眼神,硬著頭皮去問售票員有些什麼座位。高檔場所的服務意識還是不一樣的,售票員指指掛著的座位圖,我們有情侶包廂,有親友包廂……伍文定看了就喊停:“這個親友包廂是什麼?”

    售票員說:“就是中間有個小幾,V型沙發圍著的,可以坐六個人,最適合家庭一起……”

    伍文定如釋重負:“就這個,按人算還是包廂算,算了,一共多少錢?”

    也沒多貴,八百八。贈送點飲料和小吃。

    坐下以後米瑪給擠到一邊,她幽怨的劃悲痛為食量,對桌上的零食下手猛吃。其實電影開始以後,伍文定就把手從陶雅玲背後伸過去拉住米瑪的手了。孫琴獨占一邊,拉著伍文定另一隻手,自己拿小叉子找吃的,伍文定兩隻手都沒空,只能幹看。

    陶雅玲靠伍文定身上,因為一旦黑暗中,她彷彿都能迸發出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妖冶和媚態,讓伍文定覺得回去一定要經常分別單獨的去看電影,特別是和陶子看。

    電影院效果確實不錯,對得起這個價位。明媚的海洋,豪華的遊輪,英俊到掉渣的男主角,豐滿得肉呼呼的女主角都很有看頭,四人很快沉入劇情中。

    劇情到傑克和露絲在馬車裡留下手掌印的時候,米瑪的手心明顯多了很多汗,捏緊了許多,孫琴就無意識的拿另外一隻手指在伍文定手掌上畫圈圈。胸前的陶雅玲則加重了呼吸,臉也慢慢的蹭了起來。搞得伍文定覺得自己真的有精神分裂的苗頭,還是分裂成三份或者四份的。

    等到流傳影史的催淚點你跳我跳的時候,孫琴也依偎在他身上抽泣了,米瑪乾脆站起來,邁過陶雅玲,直接正面坐他腿上,抱著他脖子哭,被擠開的孫琴和陶雅玲一人抱一個手臂有點被驚呆了,也沖淡了電影的威力。

    伍文定是沒手去幫哪個女孩子擦眼淚的,只能讓米瑪在自己脖子上領口上擦,孫琴和陶雅玲在他兩個肩膀上擦。

    所以走出電影院的時候,伍文定的外套都是皺巴巴,七扭八扯的。三個女孩子走到亮光下,先是害羞,然後對視一下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伍文定沒不好意思,右手牽著陶雅玲,左手牽孫琴,米瑪可憐兮兮的在後面拉住他的衣服。

    上了車,坐前面的孫琴就反跪在座位上質問米瑪:“有那麼誇張嘛?還要把我們擠開!”

    米瑪理所當然:“我是想抱著他哭嘛!”

    伍文定沒有急著開車,也轉身,先是陶雅玲,然後米瑪,最后孫琴,溫柔的用濕紙巾把淚痕擦乾淨,他在小賣部偷偷買的。

    然後才轉身開車,一路都在偷偷的笑,被孫琴發現斥責以後才稍微正經點。

    回到賓館先米瑪,然後陶雅玲,最后孫琴,挨個睡前晚安,陶雅玲叮囑,今晚得過來陪陪。所以就先陪著孫琴睡覺。

    孫琴倒沒什麼廢話,只是對米瑪已經成功平和的進入生活感到不憤,而且感覺是不是伍文定對米瑪治療用心一些,因為這次出來感覺明顯又豐盈了一些,差距更大了。

    伍文定雙手托住,在後面偷笑,孫琴感覺到了,羞惱之下,翻身過來反攻結果反被制。只好用軟軟糯糯的腔調求饒,未果的情況下,只好乾脆耍賴,把嘴吻上去,以前都是百試百靈的。

    好一陣兩人才把嘴分開,孫琴迷離著眼神:“回去還是搬個家吧,自己的家,我要好好裝飾一下。”伍文定點頭稱是,手又滑過去。

    孫琴就扑哧一笑:“米瑪的摸起來有什麼感覺?”

    伍文定搖頭:“你想像不到的……”還賣關子。

    孫琴好奇了:“有那麼誇張?”

    伍文定做痛苦狀:“她不能隨便摸的,怕癢,要笑,壞氣氛。”

    孫琴真的好笑起來:“還有這樣的?”扭幾下把自己躺在伍文定臂彎的姿勢調整舒服。

    伍文定就作採訪:“那你呢?摸起來有什麼感受啊?”

    孫琴奇怪:“你最喜歡摸,你來問我?”

    伍文定有志向:“我們要精益求精,達到雙方滿意嘛。”

    孫琴就有點害羞了,支支吾吾的:“還可以啦……就是身上有點怪怪的,還是有舒服的感覺。特別……特別是那個最上面的地方。”

    伍文定做肯定狀:“好,我一定再接再厲,讓您滿意!”繼續做治療,孫琴也瞇上眼不說話了。

    等半夜快一點過,孫琴睡熟了伍文定才偷偷的溜出去找陶雅玲,真是自討苦吃。

    這邊留了門,輕手輕腳打開,卻看見陶雅玲端坐在床頭看書。看他進來賊頭賊腦的樣子,沒好氣的笑:“又沒別人看著你,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偷偷摸摸的樣子呢?”

    伍文定苦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晚上去誰那都是這麼一副竊香偷玉的心情,又興奮,又緊張,表現到動作上就是這個樣子了。”

    陶雅玲不禁摀住嘴吃吃笑:“過來我抱抱,你這賊子……”

    伍文定也得意:“好大一塊玉,真的好香,嘿嘿。”

    陶雅玲說:“漢白玉吧?這麼大的都是漢白玉,雕塑系多得很,不值錢。”

    伍文定摟住:“老值錢了,你看這頭髮,這脖子,這、這、這,就更別說這臉了,分拆開賣都不知道賣多少錢,還別說合起來這麼協調美麗,價格更得翻跟斗。”

    陶雅玲表情是舒坦的,嘴上不留情:“你是不是在她們面前也這麼說?”

    伍文定把床頭燈調暗,拉開被子把兩人蓋住:“說法都不一樣,不過基本都是真心讚美,下回帶個錄音機錄給你聽滿意不?”

    陶雅玲掛他脖子上:“就現在說點好聽的讓我滿意。”

    伍文定還是把她抱在懷裡:“好聽的很多了,我還是說最簡單的吧,我愛你~”

    兩人慢慢親在一起,床頭的燈光幽幽的投影在陶雅玲的臉上,嘴唇勾勒出誘人的曲線,引得伍文定在上面往返留戀,卻又捨不得閉上眼,捨不得她閉上的眉眼之間流露出的款款深情。

    感覺得到陶雅玲是在下決心,遲疑而堅定的把自己的手往伍文定有著明顯反應的身下滑去,被伍文定巧妙的避開了,輕輕的在她耳邊說:“我想挑個就我們倆的日子,好不好?”好容易鼓起勇氣的陶雅玲輕輕點頭,使勁抱住他,不敢睜眼看他:“我這樣是不是有點……”

    伍文定撫過她的肩胛,笑著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動,我明白你的心思,就好像你明白了我的想法一樣的。”

    陶雅玲頓了一會才盡量睜開眼:“那就先看看這塊玉……香不香?”

    好吧,那就再熱烈一陣。

    第二天的國展中心,人山人海,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宣傳資料,各個品牌都免費贈送的手提袋,畫冊遍地都是。

    米瑪始終在拿個小本本記點什麼,和伍文定走得最近也是她,看上去,這兩位還真像某個服裝公司的老總和小秘,就是年齡都小了點。

    孫琴和陶雅玲走在他們旁邊,時不時看看這邊兩人的工作狀況。孫琴覺得今天早上起來的陶雅感覺氣色很不錯,左邊戴了只心型的小銀耳飾,看什麼都有點笑瞇瞇的,好像以前常見的那種眉梢的嚴肅味道少了一些。

    孫琴存不住什麼話:“陶子,我覺得你怎麼有點發浪的感覺?”

    正在看周圍展台的陶雅玲被驚住:“你說什麼?”哪有大白天在人群裡說這個的。

    孫琴指指她的臉,小聲說:“你看你這個樣子,哪哪哪,那個牌子展台有面穿衣鏡,你去看看你自己的臉,面帶桃花的,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伍文定給搞定了?這麼明顯。”

    陶雅玲摀住臉:“又亂說,啥都沒發生,還不是和以前一樣,真的很奇怪?”

    孫琴拉她過去照鏡子,還專業的分析:“你看這眉毛,你看這臉頰上的暈色,你看你嘴角拉都拉不住的上翹,又翹,我最見不得你這嘴唇,是不是老伍最喜歡這?”這學美術的,就是不一樣,看相都比別人多點說辭。

    陶雅玲自己看看自己,都覺得好像是有點什麼不一樣。

    直到接待小姐看兩個女孩在這裡研究穿衣鏡,就奇怪的過來接待查看,兩人才落荒而逃。

    伍文定還是承認自己對女裝的款式沒有什麼研究:“你那邊的買手找得如何了?”

    米瑪翻翻自己的本子:“現在有三個人,暫時是掛在基金會下的,我讓她們不用辭職,繼續做原來的工作,我們提供一份完整的工資,但是要整理一些款式出來,我給她們各配備了一個打版師和一個庫管員,這是幾位對服裝公司比較了解的集團中層提出來的方案。”

    “服裝公司本身已經在籌備階段,現在大概有十來個人,分別是市場部和生產部,設計部的基本人員。其他就需要你來做決定安排了,因為目前還不太清楚你大概的思路。是不是想讓孫姐來做這個公司?”米瑪最後才問她疑惑了好久的目的。

    伍文定笑:“她如果有興趣來做,就來做,不過我估計她不會,她只關心我做什麼,不會太關心自己做什麼的。”

    兩人邊看邊聊,一會才看見孫琴和陶雅玲神神秘秘的跟上來,問她們又不說什麼。伍文定就給孫琴說這邊美女多,你們還不把我擋嚴實點?

    孫琴不屑:“帥哥更多!陶子,我們去男裝館!”

    陶雅玲只笑不參與。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40 AM

第五十四章 別離

    這次主要還是看女裝,各個展台確實美女不少,很多大學生兼職的花花草草或者說模特公司是傾巢出動,看得四人眼花繚亂。有些有特色的展台也很吸引眼球,伍文定突然想起個點子:“明年我們來可以請徐妃青來做表演,她有這個氣質,另外在音樂學院找一個拉流行音樂的小提琴手,當然也最好是年輕漂亮的,兩人各有一種不同的感覺。應該會有一些衝擊力。”

    伍文定描述自己的想法:“讓徐妃青穿白色的長衫,有清雅悠遠的傳統氣息,搭配二胡的音質特點,展示優雅路線的服裝系列。另一邊就是穿黑色拉丁裙裝的小提琴手,熱情奔放,音樂節奏要快,要有……去年很紅的那個小提琴手,華裔的,就是那種感覺的,演繹出熱烈的職場服裝系列。兩者要同台表演,有對比,有衝擊。展台設計我這邊來做,你注意人手的尋找和安排,明年初我們再合在一起排演調整。”

    孫琴就好奇徐妃青是誰,米瑪解釋是基金會幫助的一個盲女學生。孫琴巴拉巴拉的問題還不少。

    伍文定就跟陶雅玲討論:“看見這些展台了吧?上學期那個老竇教的空間設計還算是比較貼近現實的,他畢竟是從中工畢業返聘回去的,還算是有些真功夫。”

    陶雅玲習慣性的糾正他:“對待老師你這個態度不要這麼高姿態好不好?不過現在我確實也能看懂這些展台設計的意圖和思路,應該說明還是沒白學。”

    伍文定說感受:“你看這熙熙攘攘的展館,怕有上萬人吧?我的感覺就是這就是一個濃縮的市場,各個產品品牌竭力的吆喝宣傳自己,這裡逛的大多都不是普通觀眾,要麼是開服裝店的個體戶,要麼是有點實力的經銷商,再不就是我們這樣的行內人士,怎麼在這個小市場裡做好,才能去展館外那個大市場做好。”

    陶雅玲點頭:“我們畢竟是學專業的,可能商業的東西涉足得少一些。”

    伍文定感慨說:“一大家子要養啊,我沒專業天分,就得多做點商業啊。”

    陶雅玲拿小包包打他的頭:“你還委屈了?”

    伍文定笑:“有壓力嘛,說好要陪我一起啊。”

    孫琴冒個聲音出來:“不是吧,你們大白天這麼喧嘩的地方也可以說這種話?”

    陶雅玲實在有點臉紅,站開點。

    伍文定就問她:“剛才米瑪還在問是不是你有興趣做這個服裝公司?你自己覺得呢?”

    孫琴有點可愛的歪歪腦袋:“不是吧?我才開始學服裝設計原理,你就問我要不要搞服裝公司?不帶這麼開玩笑的吧?你們自己弄,我最多去你辦公室玩玩,別找我。”

    米瑪有不同意見:“孫姐,我認為我們應該全力在事業幫他,一起努力吧?”

    孫琴想法是有點和別人不一樣:“他如果看見我開心,我就算幫助了,何必讓我去費力搞那些事情?”

    伍文定鼓掌:“這個我贊成,看見你們高興我就最高興。”

    陶雅玲忍不住送個白眼,孫琴送媚眼,米瑪恨他一眼:“就我一直費力做事。我也想偷懶!”

    孫琴得意:“偷懶也是需要天分的。”

    逛完女裝展館,就去看輔料館,伍文定一直比較關注服裝外周邊的東西,比如做工精細的打版模特,有特點的衣架,關於賣場的配套公司,而面料、飾件、線繩這些他們不是很懂,就孫琴有點興趣看看,結果在一個做骨膠類飾品的廠家,卻看見非常多製作出來的小注模玩意,各種卡通動物的立體小塑像,栩栩如生,很漂亮,孫琴和陶雅玲看見就想買,結果一問人家是做樣品展示給服裝廠家的,根本​​不賣。過來孫琴就給伍文定撒嬌,伍文定就給她出餿主意:“有些展交會到最後一天就可以賣了,因為這麼多東西又弄回去,運費就不划算了,不如在這邊賣掉,所以最後一天下午我們再來逛逛,看能不能撿點什麼便宜。”幾個女孩子就得意,打算來買便宜又美麗的衣服。

    伍文定就打擊:“琴琴同志,虧你還是學服裝的,這個時候展示的都是下一季的服裝,好多都還沒有量產,是設計款,怎麼可能賣?這是全國最昂貴的展會,不是那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展銷會。”

    孫琴不在意:“一定要回來搜刮那家的小飾品,多帶點手提袋進來,多買點回去,也?乾脆我們全部買回去,在學校門口擺個地攤來賣?”陶雅玲不太能接受這種遊販式的做法,米瑪倒是有興趣。

    伍文定就笑:“米瑪不能去擺地攤,你蹲那,別人視線就方便了。”

    孫琴和米瑪就都拿包包去砸他。

    中午都過了好久午飯時間才一起在展覽館吃了盒飯,繼續看看男裝館基本就差不多了,不過因為專業買家的身份,讓他們拿到了不少服裝走秀的門票,有幾場是晚間在各個四星五星酒店舉行的,還是值得看。

    於是晚飯就乾脆直接去其中一家酒店的餐廳吃西餐,也算是四人第一次一起在這種比較正規的場所吃飯。

    西餐禮儀孫琴更了解一點,畢竟家境更有機會嘗試這些東西,米瑪和陶雅玲就完全沒概念,伍文定似懂非懂,於是就由得意洋洋的孫琴做臨場培訓。

    端上來的七成熟牛排還是可以接受,西藍花味道很一般​​,蝸牛味道也一般,羅宋湯很受歡迎,瑣碎的禮儀細節讓米瑪不耐煩,陶雅玲倒覺應該回去好好看看這方面的書學習一下。

    伍文定卻和孫琴假模假樣的裝紳士和淑女,相互敬酒扮深情,米瑪看得呵呵笑,陶雅玲覺得牙酸。

    吃完飯,直接上一層樓就是一家比較大牌的女裝發布會場地,四人進去坐在比較靠後的地方,孫琴和陶雅玲把自己的相機都給伍文定掛上,讓他裝成攝影記者去近處拍照,說是給他一個仔細看看美女的機會,再回來比較家花是不是最香。

    服裝很不錯,模特也很漂亮,但是走秀的款式比展場的又略微有些不同,伍文定更注意的就是走秀本身的一些組織和操作細節。拍了不少照片,其實不少都是模特之外的走秀場細節照片。還有個也掛著幾個相機的傢伙找伍文定互換名片,說是可以共享這次的照片,方便做報導。

    等伍文定回到外圍的座位,發現三個姑娘表情各異的坐那,都有點奇怪,問又不說,都是一副又想笑又有點氣的樣子。

    等回到車上,孫琴才嘰嘰喳喳的開始說,原來前後來兩撥自稱是模特公司的找她們,孫琴就不用說了,也有找米瑪的,卻是問她當內衣模特的,陶雅玲明顯身高不夠,卻也有人忽悠她去當模特,明顯有打別的主意。畢竟這個光鮮亮麗的台子還是很容易吸引一些有夢想的女​​孩的。最後是陶雅玲招手喊保安才把人攆走。

    伍文定連忙檢討是自己失職,以後都別離遠了。

    接下來的兩三天展會時間,就白天下午晚上看各種類型的走秀。有古典奢華的,有中式傳統的,有簡約抽象的,也有很具專業特點形式古怪的,到後來連陶雅玲都能說出個子丑寅卯。

    最後一天中午,孫琴就迫不及待的拖上米瑪和陶雅玲去搜刮戰利品,結果果然是如伍文定說的,服裝類基本上都沒有銷售的情況,只有一些輔料類的飾品、書籍、配套有不少展品偷偷的在特價銷售。不過同樣等著搜刮的明眼人也不少,不少就是經常參加展會的老常客。

    孫琴倒是如願以償的以三千元一舉拿下兩大箱骨膠小飾品,伍文定買了不少服裝設計類和服裝賣場類以及商業運​​作類的書籍。陶雅玲很幸運的在數個小展位以低廉的價格買到了不少笑首飾和絲巾之類的東西,米瑪只關注伍文定的行動,啥都沒有淘。

    然後不用出國展,就找到一家物流公司安排釘木箱子打包把這些東西一起直接發回重慶,幾人開著空車就輕鬆的回酒店了。

    接下來還有幾天,寫生的同學才過來。孫琴就得回去了,系上已經在詢問各個參加服博會的學生老師的行蹤了。

    米瑪也一起出發,不過是直接飛成都,她也有大把的事情要做,而且她也還是個學藥劑的學生,雖然確實不怎麼去。

    所以晚上陶雅玲就把伍文定讓出來,反正還有半個月是自己的呢,心懷竊喜的自己去睡覺了。

    本來打算先陪著孫琴入睡了,才去米瑪那,結果孫琴很是依戀,不怎麼說話,眼神卻很多意思,結果伍文定就沒捨得走,早上起來才去米瑪那邊說了會話。

    上午送倆小姑娘去機場,陶雅玲就乾脆沒去,很大方的留時間空間給別人。

    飛機是中午的,就在路上找了個茶莊,三人坐那磨蹭著喝茶,對看,拉拉手時間快到點才去換牌登機。孫琴先走,拎了包,親了親伍文定,轉身做得瀟瀟灑灑,其實眼淚快下來了。

    然後米瑪就乘機獨占一會,在候機廳有傷風化的坐伍文定身上,再三叮囑這邊完事要去看她,最後也才獨自走了。

    伍文定倒覺得沒有那麼傷感,不是沒感情,而是可能沒那麼情緒化,這種熱烈之後的分離是最容易讓人傷懷的,小姑娘就更容易沉浸進去,他是老和尚了嘛。

    回了酒店,陶雅玲已經自己換了個標間,留言在總台。

    敲開門,喜氣洋洋的把伍文定拉進去摟著傻笑,伍文定滿心愛憐。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42 AM

第五十五章 初識

    下午兩人沒開車,就出去坐公車乘地鐵的遊覽。

    經過中南海的時候,伍文定還逗小姑娘是不是想進去瞻仰?陶雅玲懶得滿足他想被揪的想法,只摟了一下手臂,哼了一聲。

    孫琴說的對,確實兩個人的幸福快樂可以來得很簡單,就這樣走在街頭,不需要在意誰可以牽手,誰站誰旁邊,有什麼說什麼,不用考慮是不是會讓別人不容易接受,也不用考慮誰的無心之語是不是會傷害誰。

    “伍文定你真是自討苦吃。”陶雅玲真的忍不住輕聲說。

    “但是你又放棄誰呢?剩下那個就真的覺得勝利了,只剩下幸福了,自己的男人就不花心了?我不覺得,那個男人恐怕也太絕情了點,有一天也許也會這麼放棄我吧?”陶雅玲還在自言自語。

    這個時候坐在地鐵上,重慶還沒有,兩人就新鮮的來坐一圈。

    伍文定低頭看看靠著的陶雅玲,沒說話,習慣性的握著手。

    “所以……我決定了,要好好的讓大家一起友好的生活!”前優秀學生幹部最後總結的說。

    伍文定瞠目結舌。

    晚上回了賓館,小姑娘心情很好,介紹自己上午特意選擇這個視野開闊的高層房間作為這些天兩人的根據地。

    伍文定坐在大窗前,把腳伸直放在窗台上,喊陶雅玲過來。

    陶雅玲小心的坐他懷裡,注意不把自己的絲綢睡衣弄皺了。是的,一回來她就洗澡換睡衣,暗示的意味很濃重。雖然房間的空調開得很足,偶爾碰到玻璃還是會在皮膚上激起一層小疙瘩。

    伍文定環著她的腰:“你有什麼理想呢?我想分享,也想一起去做。”

    陶雅玲吃吃笑:“最早當然是想為人民服務,做個好公僕,後來實在覺得很累,還是做個藝術家輕鬆點,誰知道還是擺脫不了,要不我就去做藝術行業的公僕?”這個學期,系上已經有領導在吩咐她稍微側重一點學生會的方面,可能要更深入的參加學院學生會的主導工作。

    伍文定疑惑:“你喜歡麼?不是覺得不想再掛著張臉譜麼?”

    陶雅玲看著遠處的燈火:“我總要顧及爸媽的想法吧?也許學藝術是我以前最大的一次擅作主張,而決定和你在一起可能會是以後最大的一次和他們的爭執,總要有滿足他們的地方吧?”

    伍文定感動而驚訝:“你都想這麼遠了?我不太贊同你的想法,責任都在我,我認為應該由我……”

    陶雅玲轉過頭抱住,打斷他:“在一起就是我們一起的事情了,這是我媽從小教我的。”

    黑色的絲綢吊帶睡裙,下擺不算很長,堪堪蓋過了臀部,胸圍上的蕾絲花邊明顯很屬於陶雅玲這種盡量想嘗試性感一點的正統女生所能接受的極限。

    伍文定一隻手把她托起來,在陶雅玲驚訝的目光中,另一隻手去拉窗簾,陶雅玲拉拉他的手:“關燈就行了……這樣很開闊的感覺很好”

    好吧,那就關燈吧

    感謝還是有月光灑進來,讓伍文定能欣賞到黑暗中的妖嬈美麗。

    還很青澀的動作稍微有點害羞,卻有著一往無前的堅決,很多時候彷彿都是陶雅玲在把持著節奏和主動。

    散開的馬尾披在肩上,伴隨起伏動作飛揚,陶雅玲又對在上面更有興趣,展示開來的風情使伍文定一直無法專心投入到純技術動作上去。直到最後小姑娘有點累了,拉他上來,才讓他有機會一展雄風,不過陶雅玲一直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

    伍文定有點小心的問:“痛不痛?”開始可是很有點血蹟的。

    陶雅玲半閉著眼睛自己也有點迷糊:“好像沒什麼感覺痛的吧?”

    伍文定申請:“我抱你去洗澡?”

    陶雅玲點頭。

    衛生間室的光線就很好了,米色的石材牆面更好的反射了光線,第一次完全**相對的兩個人不免有種重新認識對方的感覺。亮光下的陶雅玲好像恢復了羞澀,不自主的用手臂遮住自己,因為不知所措有點微彎的右腿向內收著。沒有眼鏡掩蓋的眼睛偷偷的瞟向伍文定,以及伍文定的身上。

    伍文定就落落大方了,先是調水溫,又找毛巾鋪在浴缸邊上,檢查好以後才過來一下打橫把陶雅玲抱進淋浴間。

    自己坐在浴缸邊上,一手摟著姑娘,一手拿花灑,洗浴液,毛巾,細心而輕柔的幫陶雅玲從頭到腳洗擦一遍。於是,剛剛童真初識綺羅香的女孩摟著伍文定的脖子慢慢用臉摩擦一陣後:“我們……再來一次?”

    沒等伍文定點頭搖頭,已經算是識途的姑娘伸手抓住早就致意的部分,跨身面對著坐下去。

    老實說伍文定這個時候不期然的想到了米瑪,因為米瑪也最喜歡這樣坐,說是有騎馬的感覺,面前的小愛人沒有騎馬的經歷吧?抑或是控制欲?

    抱著環掛在自己身上的陶雅玲,伍文定小心的站起來,把花灑固定好,在淋浴中給心愛的姑娘又上了一課……

    等兩人風雨停歇收拾好躺到大床上,陶雅玲已經累得有點昏昏欲睡的,只是勉力支撐著要伍文定抱著睡。

    早上醒來的陶雅玲完全沒有一絲壓力的感覺,通透的玻璃灑進明亮的光線,準確的說,她是被光亮弄醒的,交纏在身邊同樣**的男人帶給她由衷的喜悅感。雪白的床被也符合小女孩對初夜的憧憬。嗯,除了還有兩個有待團結的情敵,一切都很美好!傻姑娘笑瞇瞇的想。

    昨晚早有準備的陶雅玲還弄了張厚毛巾鋪在被單上,不是為了紀念什麼的,只是怕萬一弄下什麼痕跡在酒店,很不好意思。現在偷偷用腳勾出來一看,東一點西一劃的血跡也並不像什麼花什麼浪漫嘛。

    等伍文定醒來半支著身靠在床頭,陶雅玲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煙給他點上。 **的肩頭和偶爾從被單下露出的風情晃得伍文定眼花。一大早的,何必這樣呢?伍文定猛吸兩口,伸手在煙灰缸熄滅,抱住陶雅玲,不依不饒的就開始……

    “我還……沒刷牙……”

    “怎麼你比我還主動?”

    “不……不行……快點……”

    早上的交戰沒過多一陣,明顯陶雅玲這時的情緒和動作剛好契合,第一次真正的享受到了**。輕微的顫抖和語無倫次,都表現了她極度的歡愉情緒,這一切的視覺和觸覺感受,讓伍文定充滿成就感的繼續追擊,一直到擊潰自己為止。

    之後的陶雅玲不太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只覺得有點空白,但明顯被這種奇特的感受吸引住了。不停的找伍文定追問各種細節。

    伍文定解釋完畢以後說:“孫琴建議回去以後還是另外搬個房子,買或者租都可以,更適合居住或者說我們一起生活。”

    陶雅玲點頭,有心眼:“也好,不過現在的房子也不用退掉,稍微收拾一下,萬一誰家父母要過來看看,就帶那邊去。”

    伍文定給自己加擔子:“我會盡量努力,以後會爭取得到你們家裡的同意……”

    陶雅玲這時就沒什麼冷笑了:“看你努力了,嘿嘿,我是要一起的。”

    伍文定惡狠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陶雅玲害怕​​,順勢縮進他的懷裡。

    就賴在床上不起來了,按開床頭的請勿打擾開關。

    中午是直接電話點餐的,門鈴響的時候,伍文定拉塊打浴巾在腰間一纏就去開門了,自己把小餐車推進來。

    陶雅玲慵懶的靠在床頭,忽然看著伍文定說:“嗯?站好,站直點了……去窗邊……我好好看看你”

    昨晚實在是過於主觀的一晚上,現在頭腦清醒了不少,才突然細細的觀察到自家男人的身材好像很好的哦。

    身上的肌肉很流暢,沒有特別結實的隆起,卻充滿力量感,轉過來看見背上也充斥著一股男性的陽剛氣息,啊,自家的啊。

    伍文定任看任摸:“還要不要我多展示點?”手也放到腰間的浴巾上。

    陶雅玲卻一陣雞啄米:“好哦好哦。”

    展示的結果是午飯前再次讓陶雅玲感受到什麼叫**。

    軟綿綿的姑娘最後是伍文定餵著吃的……

    纏綿的限制級生活持續了三天,直到打電話去預先約定的旅社確認同學們都已經過來北京,兩人才決定摒棄這種不健康的腐朽生活方式。

    開車到附近就停好,走路過去,在一家叫恒源旅社見到了同學們,帶隊老師姓甘,是個中年男老師,教環藝的,很樂呵,看見伍文定兩人就笑:“你們這些天恐怕把功課都完成了吧?是不是打算提前回去?”

    伍文定趕緊上去發煙:“甘老師好,我們住她一個親戚家呢,服博會還是有看頭。明年我應該會參加這個設計。”

    老甘有自己打算:“你們過來會合了就好了,這次寫生和在野外不同,沒什麼具體任務,我想就交給你們倆,我自己有事,但你得給我保證不要出問題?”

    伍文定上道:“沒問題,以前老陳還不是什麼都不管,都是我們自己弄,您忙您的,有需要幫忙就叫我們一聲。”

    老甘有移動電話,留下個號碼就走了,他說有個比較效益可觀的高級餐廳設計等著的,自己得趁機來北京取經一番。

    伍文定就去旅社召集大家開會。張峰馮雷一夥人還是沒心沒肺的鬧騰他,幾天不見就想念得很的樣子。

    伍文定裝嚴肅:“老甘跑了,國安局在找他麻煩,所以交給我們家兩口子來管理你們!請大家合作。”

    所有人哄然大笑,陶雅玲本來很害羞這麼直接暴露關係的,也實在忍不住一起笑。

    伍文定繼續:“首先是房間,老甘不在,有談戀愛有同居經歷的,趁早來報名,我給你們分雙人間,其他的都是多人間,但是我建議第一次想嘗試的就不太合適了。”

    所有人繼續大笑,有那麼兩三對同班談戀愛的倒有點害羞。

    有人就問:“你們倆呢?”

    伍文定臉皮厚:“我們做好表率作用,肯定住雙人間,嗯,對了,雙人間超出的價錢直接負擔哦。”

    陶雅玲實在是要砸本書過去表達自己很害羞了。

    伍文定還沒完:“然後是專業,我的要求就是,只能分四個組,每組五人,五個人必須一旦出門就隨時一起,保證安全。我和陶班長也會分別在不同的組,有任何問題一定要找到我們,在外面寫生安全就是第一,必須保證大家安全的一起回去,也請求大家體諒老甘甩給我的沉重包袱,女同學別太招搖,男同學別太招惹。提醒一聲,如果有事情,老甘會挨批,我和陶子也要挨批,沒人恨我們吧?”

    其他人繼續笑。

    伍文定最後才說實話:“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們包個車,大家一起活動,好不好?費用算我們倆的。”

    大家都轟然說好,還有女生去笑陶雅玲:“你們家是不是你管錢?”

    所以接下來的十來天真的就很順利很安全了,除了胖子在西單街頭畫速寫被一北京女孩說是色狼以外。

    因為他老蹲著畫,而初夏的北京已經有心急的女孩穿短裙子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43 AM

第五十六章 吆喝

    老甘到最後兩天才回來,看得出他不論是做什麼去了,都是比較順利的。大家一起愉快的踏上返程。

    回去就得是火車了,伍文定自從會合了大部隊就把車還給了藏人會館,那邊接到電話執意要上門來取的。也退了酒店和大家一起住。現在自然也是一起坐火車回去。老甘就乾脆自己飛回去,放心得很。

    這個時間段的T10火車就一點不擠了,二十多個小時的車程,一點不顯得勞累,打打牌,畫畫速寫,饒有興致的幾個人還組織唱歌比賽,讓同車廂的人很羨慕這些年輕大學生的青春活力。

    到了重慶,下車就地解散,本地的可以回家,外地的就基本都回學校,把人都支使上了車,兩人才往火車站廣場邊的停車場過去,孫琴早就在這邊等得不耐煩了。

    寒假以後,孫琴就去拿了駕照,從北京回來是她自己把車開回去的,現在早早的就過來火車站等著了。打開車後門孫琴就掛伍文定身上了,這時她原來覺得好像個公車大巴的空間就顯得有用多了。陶雅玲把行李從後門扔進去,自己爬上副駕的位置,笑瞇瞇的看著後座上擠著的兩個人。

    一貫比較主動的孫琴也給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看什麼看?我很想他嘛,哦,也還是有點想你的。”

    陶雅玲還是笑瞇瞇:“我也想了你的,說真心話。雖然還不算太多。”

    伍文定插話:“你們看,要是這個時候陶子有駕照,我們倆就可以繼續在這裡膩歪,這是多麼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陶雅玲也有了點興趣:“回去我就學,你們教我,看起來也不是很難吧。”說著還是轉過去了

    伍文定的手偷偷在孫琴身上揩油,孫琴還悄悄的挪來挪去的配合。

    好一陣,孫琴才忍不住說:“好了好了,你去前面開車了。”實在是覺得陶子就在前面坐著後面激情萬分的感覺太奇怪了。

    伍文定賊笑著往前跨:“陶子,我親熱完了,輪到你去跟她親熱了……”

    陶雅玲真的作勢往後翻,假把式孫琴給嚇得哇哇大叫。現在陶雅玲可有心理優勢了,老娘是過來人了,小女孩!

    三個人歡快的往回趕,路上經過一些地方還順口討論,搬家搬那些地方合適點。

    上樓到了家,孫琴又往伍文定身上膩,陶雅玲笑:“不著急,這幾天都讓給你,我現在膩得不行了。”

    孫琴不領情:“本來就該讓給我,你們這些天一直在一起,當然膩住了。”

    陶雅玲好像也有點伍文定的口氣了,不抵抗:“好好好,你們繼續,我去做飯……”

    孫琴自己倒不好意思了,但還是膩伍文定身上:“嘿嘿嘿,她做飯……”

    伍文定給她鼓勁:“就讓她做,我們也嚐嚐領導的手藝。”說著就把孫琴抱進臥室了,狠狠的輕薄了一番。

    不一會,口是心非的伍文定還是去廚房了,把陶雅玲腰上的圍裙給取下來,推出廚房:“好了好了,該我來了,你去洗澡。”

    孫琴帶著一抹羞紅又磨磨蹭蹭到廚房門口守著。

    生活回來了……

    生活大體還是一樣的,除了有時半夜陶子得拼命壓住自己的聲音,但是越壓抑就覺得越興奮,越興奮就越想大聲的叫,不能叫的結果就是使勁的掐伍文定,後果就是時間拖得越長,真是苦惱啊。

    白天陶子開始跟伍文定學車了,沒有去學校內學,都不喜歡招搖,而且周圍可以學車的空路實在比較多,伍文定某次還不懷好意的把陶子帶到某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學車,哪知剛到地,還沒等伍文定裝模作樣的準備邊教車邊下手,陶子就興致盎然的把伍文定給弄在車後面震撼了一把,都很滿意,只是一直被躺在下面的伍文定決定去買個海綿墊放車上,車後面的金屬地面實在有點硌人。

    忙過十來天,伍文定還是去了成都,陪著米瑪把不少工作完成後才回重慶。

    學習和生活繼續,還是經常和馮老師、老陳、張成等人一起做點什麼單子,老馮倒是某一次看見伍文定開的車,很是驚訝,伍文定就解釋是別人的車借來開的,隱約聽說他在和富豪的女兒談戀愛的張成就嘲笑他吃軟飯,老陳知道了更是好笑,想研究小白臉的內心世界。

    不過現在他到市區的辦公室的次數明顯有點多了,陶雅玲興趣不大,經常都是孫琴陪他去,幾個職員不免私下很是嘀咕:看起來米總和伍總是戀人吧?米總回了總部,伍總就帶小三來公司?太大膽了吧,高層的生活真混亂啊。

    通常都是伍文定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公務,孫琴倒是從小就養成了不打攪辦公的習慣,但是確實坐不住,就出去找小職員聊天,別人怕站錯隊,不敢多搭理她,於是通常都是她自己跑到街上去玩。

    這天天氣比較熱一點,伍文定忙著審理了那邊發過來的幾個廣告方案和幾個殘障基金的申請,站在窗前,覺得孫琴好像不在辦公室?打電話問問,就聽見孫琴在那邊驚奇的說:“你快過來看看,有好東西哦~”

    孫琴說的好東西是房子,就在寫字間的接待大廳,有地產公司租用了大廳的一個部分作為樓盤的展示區,因為這個比較高級點的寫字間往來都是收入還不錯的白領,所以也算很有針對性的好策劃。

    孫琴覺得好是因為樓盤是在她們學院所在的區,算是一個比較面向白領的小區,不算很高檔,但比較小資一點,在九七年還是很難得了。伍文定也覺得有趣,要了點資料,打算回去給陶雅玲看看,估計她也會比較樂意參與進來。

    下午回去的時候,孫琴倒是樂滋滋的,說感覺好像小夫妻下班一起回家的樣子。伍文定不浪漫:“一般都是分頭坐公車回去,而不是這樣開著三十萬的鐵皮盒子一起回家,而且其中一個人今天的上班時間都是在逛街。”

    孫琴不以為恥:“我是陪你嘛,要不然我做點什麼好呢?你小秘把所有她桌子的鑰匙都帶走了,還故意在桌子上放了張你們倆的相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的心眼。”

    伍文定繼續反駁:“你看你看,哪裡會有一般的小夫妻,這麼討論小秘的?”

    孫琴有了點主意:“要不我在你辦公室搞個工作室,我自己設計點衣服,先買給陶子和大波妹,價錢可以賣高點。”

    伍文定哈哈笑:“好主意,米瑪的私房錢好像不少,我上次看見她有十多張不同給銀行的,我贊成你全部賺過來。”

    孫琴越說越有乾勁:“嗯,你外面已經沒什麼空間了吧?可能得向物業部再租點面積?”

    伍文定點頭:“我贊成,不過你之前的地攤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孫琴是有點想一出是一出的:“哎呀,你不說還忘記了,你們倆在外面的時候,貨運公司就通知去提貨了,結果我們用的是你的身份證發貨的。你耽擱了我的發財大計!”

    歷史罪人伍文定只好馬上掉頭去貨運公司。

    確實到了好多天了,很交了點倉儲費才把貨給搬到車上,好大幾包呢。

    搬回家,陶雅玲也才想起自己的戰利品,開始分頭瓜分。

    孫琴幹勁大,要求伍文定明天中午陪她去食堂外擺地攤,陶雅玲實在沒法說服自己參加這樣的非正常活動。

    伍文定一口答應,還連夜畫了幾張挺大的宣傳海報,陶雅玲總算貢獻了點力,給海報畫了主題的飾品造型。孫琴就一直在登記造冊算標價,忙得不亦樂乎。

    其實陶雅玲還是很好奇的,等伍文定和孫琴把一部分用背包背著去食堂的時候,忍不住就跟在後面,遠遠的站著看。

    伍文定讓孫琴先整理東西,自己就從大門口的張貼欄,到體育場、男女生寢室、教學樓得張貼欄都去貼上了四開的宣傳海報“日本進口卡通人物造型飾品大甩賣!”

    等伍文定回去,孫琴還沒有把東西擺好,小姑娘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唯唯諾諾的站在牆角。

    伍文定臉皮厚,早就搞過這些了,拉開黑色地攤布,按照動物,人物,怪物的造型分類,把大概兩百個各種三​​到六厘米左右的小玩偶整齊擺開。

    還有一會才到中午食堂的開飯時間,孫琴有點緊張,甚至想打退堂鼓:“會不會賣不出去?會不會有人來嘲笑?”

    伍文定平淡無奇:“好生意呢,一定會能掙錢的,你老爸慫恿我買車,這下我終於可以靠你掙點油錢了,真是的。”

    孫琴一想:“也是哦,大不了開車到鬧市去賣,別人又不知道我是誰,就把車後面的平台當攤位。”嗯,開價值幾十萬的車去賣五塊錢的小玩偶?

    伍文定還抽時間去親了一口孫琴,說是要孫琴賜給他好運,孫琴還認真的回親了一下。

    不一會,開始陸續有人拿著飯盆出現了。

    伍文定開始吆喝:“買玩偶,買卡通人啊,還有動物和怪物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哦。”

    孫琴想摀住臉。

    開始有人圍上來,還有認識的:“伍文定,你們開夫妻檔啊?”

    伍文定沒臉皮:“家庭生活開支高啊,請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我們好掙點奶粉錢啊!”

    孫琴想給自己挖個坑埋進去。

    伍文定就用腳踢蹲著的她:“嘿……嘿,有人問呢,快點啊,都是一口價五元一個,隨便挑選啊。”

    孫琴張不開嘴,好容易才擠出來:“歡迎大家自己挑選啊,五元一個。”聲音小得只有地攤前面幾個人聽見。

    還真有人買。

    伍文定話多:“美女!,這個適合你啊,帶個湯姆克魯斯的造型在鑰匙上啊,找個帥哥啊,好!謝謝啊……這位您適合這個嘛,多襯您?嗯?只有十元?我也沒補的啊,您再多拿一個?”

    “大何,快點過來買個古力特的,我給你留的,五塊,等找了錢再喊大家喝酒!”

    “張峰過來過來,買兩個回去,送朱青青啊,別以為我不知道~趕緊的!”

    “這位您……嘿嘿,馮老師,我勤工儉學,賣點美術用品嘛~”

    老馮有眼力:“不錯啊,帶女朋友玩情趣啊,多錢一個?給我來六個吧,還是要給錢的,做生意嘛,哈哈。”

    其實就是第一句擠出來就好了,後面孫琴越來越熟練,一旦熟練,她那大大咧咧的風格,比伍文定還合適:“大哥,買一個啊,才五塊錢,沒用?送人啊,這麼可愛的小狗,送人加分啊。什麼?送我?我老公在呢……”

    圍的人不少,有點手忙腳亂,伍文定又只管吆喝,孫琴收錢給東西的忙的不行,忍不住了,站起來:“陶子!嘿,別站那看熱鬧啊,快點來幫忙啊,嘿!”

    被點名的陶雅玲,紅著一張臉擠過人群,蹲那幫忙收錢,還從背包裡拿新的出來補貨,適應了以後就落落大方,畢竟從小上台看著的人不比這個少吧?主要還是覺得賣地攤有點不好意思。

    有些外面看的就怪話了:“不是吧,賣五元錢東西的小地攤,找這麼兩位大美女當銷售?得給多少工錢啊?”

    “估計倆美女是老闆,那吆喝的不是伍文定嘛,想追人家誰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44 AM

第五十七章 突訪

    其實就是忙中午食堂那大半個小時。

    三人收拾剩下的東西,出去吃飯。陶雅玲心態調整得快,勤工儉學也是種體驗嘛,不錯,值得回去寫篇稿子。孫琴就瞧不起,玩玩嘛,還想著端幹部架子。

    三個人坐外面一館子裡,孫琴打開包,在那小心翼翼的數賣了多少個,陶雅玲就數錢,還得把零票給理整齊了,伍文定最有經驗,他經手收的錢,收的時候就是按大小面值疊一摞在手裡的,現在結算非常簡單,倆女孩的就是一堆,裝一鞋盒子裡。看過去,三個人就好像剛剛賣藝收攤的手藝人,挺心酸的。

    老闆端菜過來就說:“不至於吧,上我這小店吃飯還要湊錢?”

    伍文定隨口:“不容易啊,生意不好做呢。”

    孫琴有狀態,靠在伍文定身上擦汗:“您看我們這麼辛苦,今葷菜就打半價得了。”

    陶雅玲不參與坑蒙拐騙,把整理好的錢給伍文定,自己去用香皂洗手,剛摸過錢的。

    老闆不上當:“伍文定!別以為我不認識你!哈哈哈。我還看見你開車!”

    倆小騙子不在意,專心對賬,結論是,今兒帶了五百個,賣了三百七十七個,收到一千八百七十元。丟了三個,不知道是誰膽儿肥,摸到伍文定頭上了。

    孫琴很得意,已經把成本撈回來,還掙了個對半多了,宣布明天再賣一天,剩的就全部留給自己做紀念,紀念自己的第一次成功生意!

    在等陶子回來的過程中,還得意的給老爸打電話,宣揚自己和伍文定的第一單生意如何如何成功,孫明耀倒是開心,說自己當年第一次賣一扇水管做的防盜門也不過才找了一百二十塊錢。

    這是老闆又端湯進來,就很不屑:“伍文定,你看你們都有大哥大了,還找我打折,不是尋我開心嘛!”

    正進來的陶雅玲聽見了,不由得也吃吃的笑,坐下吃飯。

    孫琴掛上電話,給陶雅玲炫耀今​​天的收入。

    陶子也很驚訝,笑著說:“乾脆你們倆就天天去賣這個好了。”

    孫琴憧憬:“好有意思哦,每天都去擺攤,你來給我們倆送飯,生意好就多炒個蛋,生意不好就吃稀飯……”

    伍文定啼笑皆非:“也就今天能賣個好價錢,學校就這麼點人,明天說不定就沒這麼好賣了,要不就得去街頭賣了,那就辛苦了,有工商稅務城管,說不定還有小地痞在收保護費呢。”

    兩個女孩都對他翻白眼,好美麗。

    結果第二天的地攤活動擊碎了伍文定這個假內行的預言,好像好多人都知道兩美女在擺地攤,聞訊而來買東西,看熱鬧的,搭訕的人還不少,生意也很不錯,剩下的幾百個賣得都沒了多少,畢竟美術學院的學生普遍都是經濟條件不錯的,對這種充滿趣味的小東西也都比較喜歡。伍文定就沒讓參與了,都嫌他礙眼。

    最後是孫琴捨不得自己的收藏了,才草草收場,和陶雅玲一起帶著三四千元巨款得意洋洋的回家了,丟下目瞪口呆的伍文定和一眾看熱鬧的蹲一塊熱烈八卦。

    晚上仗著有幾千塊的巨款了,孫琴和陶雅玲就商量著搬家要買點什麼東西。自從伍文定把樓盤資料帶回家,常常晚上的飯後聊天話題就是這個。

    因為陶雅玲看過樓盤資料也很喜歡,伍文定就去交了錢,價錢真不高,一百多點平方三室,一共才十多萬,就這價格還算重慶比較貴的。過幾天就可以去看房子領鑰匙,不過伍文定找了環藝畢業的一個師兄開的裝修公司幫忙裝修,還要幾個月才能搬家。

    大財主孫琴最後決定用這筆錢給家裡買個舒服點的沙發,因為現在這個是當時隨便買的,有點小。有了計劃就懷疑錢是不是不夠了,陶雅玲幫她寬心,說不夠就找伍文定補。

    過了幾天,還沒到中午吃飯時間,地產公司就來電話請伍文定去接房了。

    伍文定就和陶雅玲一起溜到校門口等孫琴。

    結果等來的是陶進文,陶雅玲心下大驚,伍文定暗暗的捏了捏她的手,拉著她迎上去。

    陶進文也很驚訝:“你們怎麼知道我要過來?還到門口來迎接我?”

    伍文定笑:“我們剛出來,正準備去買點東西然後去吃飯呢。”

    陶雅玲總算喘過了一口氣:“爸,你怎麼過來了?”自己的家長平時很少過來學校這邊的。

    陶進文解釋,也沒什麼事情,正好辦事經過這邊區,加上覺得女兒自從談了戀愛好像不太愛回家了,就順路過來看看。

    伍文定笑說:“那是我的錯了,以前陶子都是每週回去一次的,呵呵。叔叔要不請我們吃飯嘛?”

    正要離開校門口,孫琴就過來了,看他們和一中年男人在一起,也沒多想,直奔著就靠上來。

    陶雅玲總算反應快,上去就挽住準備去挽伍文定的她:“正好,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爸,這是我畫室的室友孫琴。”

    小姑娘好歹沒嚇得滑到地上去,強撐著回話:“叔……叔您好,我叫孫琴,是服裝設計系的。”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陶進文看著這挺高的姑娘,也沒多想:“小孫你好,來來來,一起去吃飯,平時在學校營養可是要跟上啊,小孫就瘦了點……”

    伍文定就沒心沒肺的笑,看著他這樣,兩姑娘才覺得好像好了點。

    找了個比較上檔次的飯店,四人坐下來,伍文定熟練的主動點菜,照顧了陶進文的風格和兩姑娘的愛好,價錢也控制在剛好合適的範圍。

    等菜的時間,陶進文提問:“最近學習生活怎麼樣?”他看著的是伍文定。

    伍文定沒壓力:“還不錯,寫生的成果蠻多的,陶子的學習就更不錯了,哦,對了,這個學期我們倆都有獎學金。至於生活,可能這位孫同學更有發言權,她們住一塊的。”

    巴不得找片葉子把自己擋起來的孫琴看見自己被點名,有點哆嗦:“陶……陶子很刻苦,我比不上,經常半夜還用功。”確實是半夜都還沒睡,在用伍文定呢。

    陶雅玲已經能逐漸端住表情了:“爸,您就放心好了,我們忙著呢。”

    飯菜及時的上來了,伍文定很給面子的狼吞虎咽,陶進文笑瞇瞇的看著問陶雅玲:“你們畫室有做飯的地方沒?自己還是要多注意營養,給小伍也多注意點嘛。”

    孫琴好容易覺得可以發言,掩蓋自己的不正常:“有的,伍文定做飯……”一說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

    陶雅玲也想咬下她的舌頭:“嗯,我們手藝不是很好,伍文定有時就買菜過來看我們,順便幫我們弄點菜。”

    伍文定不含糊:“陶子你手藝還可以,孫同學就要加油了,以後才嫁得出去。”

    孫琴終於可以進入角色了:“要你管!”

    陶進文哈哈笑:“學生就是有活力嘛,吃完飯我也去你們畫室參觀一下。”

    兩女孩驚愕。

    伍文定在桌子下輕輕踢孫琴兩下:“孫同學,你還不趕快去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服裝布片收拾一下?”

    陶雅玲有配合:“就是嘛,每次都是你的東西到處扔,學服裝的真的很佔地方哦。”

    孫琴反應過來,刨了兩口飯,擠點笑容:“我吃完了,先回畫室去收拾一下,你們慢慢來。”對陶進文敬個禮,一溜煙跑掉了。

    上了樓,孫琴就慌忙腳亂的把有關伍文定的東西扔自己床上用被子蓋住,還幫陶雅玲臥室的伍文定的東西也收到自己那邊,到處檢查看沒有什麼破綻了,才把陶子的畫架拖出來擺上一副平時作畫的樣子。

    過不多一會,三人就上來了,陶雅玲開的門,帶點擔心的掃視了一下,才放後面兩人進來。

    陶進文對藝術明顯沒什麼研究:“挺整潔的嘛,嗯?這是雅玲最近在畫的?畫了多長時間了?”

    伍文定若無其事的把沙發下露出來自己的拖鞋踢進去。做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以我這麼高的出現頻率,這次算是最整潔的了。”

    孫琴翻白眼。

    陶進文又觀察繪畫台上的服裝繪畫作品:“小孫的作業?也很有藝術氣勢嘛,我看不太懂。”

    “伍文定呢?你沒有在這裡畫點什麼?”確實沒有註意到有什麼伍文定的東西。

    伍文定笑:“我到這裡來的崗位就是廚房,我們寢室基本都出去弄畫室了,就我一人,也就相當於畫室了。”還得意。

    陶進文又去參觀了一下女兒的臥室,還是很滿意,女室友的就不好去了。聊了幾句就準備走了。伍文定連忙申請去送到街上,下樓兩人才點上煙。

    陶進文笑:“看來平時雅玲還是很需要你照顧的。”

    伍文定謙虛:“說不上照顧,應該的。”

    陶進文點頭:“我放心不少。”

    上了街邊,陶進文對伍文定揮揮手,攔了個出租車就走了。伍文定在原地目送離開遠去了才沉著的去開自己的車,順便打電話喊兩姑娘下樓。

    兩姑娘說等一會,還沒緩過勁,叫他把車開到樓道口等著。

    這時兩姑娘坐在沙發兩頭,對看著發呆,好像老陶不經意的造訪觸動了她們一直在刻意忽略的什麼。

    陶雅玲過了一會才說:“你爸媽會來麼?”

    孫琴點頭:“會,而且我媽特細心,我爸人面又特廣,什麼小道消息都能打聽到。”

    陶雅玲有點後怕:“如果是我媽來,恐怕就危險了,她也特細心,察言觀色特厲害。”

    孫琴不忘本色:“那是,你不也厲害麼,學你媽吧?”

    陶雅玲煩躁:“真麻煩啊!”

    孫琴沒良心:“他來煩這些,我們不管!”

    ……

    所以等大半個小時以後,兩姑娘才下樓,神色如常,一起去看新家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45 AM

第五十八章 上路

    小區距離學校不遠,開車也就十分鐘左右的事情,還有公車,陶雅玲很滿意。

    到了小區門口,三人跳下來,孫琴打頭,直接進門口的展示售樓部要鑰匙。有認識伍文定的接待小姐連忙前面帶路去看房間。

    按照這時候的新房習慣,其實是通了簡單的水電氣的,牆面也刷白,地面是水磨石,接過鑰匙,伍文定示意接待小姐可以離去了,說我們要看看,待會下去辦簽字手續。

    孫琴心眼多,搶先進去佔房間,,唯一帶陽台的臥室被她如願以償的佔有,站門口很警惕的:“我要這間……我要買床買櫃子買小桌子。”

    伍文定伸頭進去看了一眼笑:“要不我們買倆雙層床,都住一間屋,別的還可以搞畫室和書房?”

    兩姑娘都恨他:“那不跟寢室一樣,還不如寢室上課方便呢!”

    陶雅玲有點迫不及待:“我看這也就能住了吧?要不直接搬過來?牆上再掛點布什麼就行了。”

    孫琴不滿意:“不一樣吧,這邊是自己的,還是得弄一下,要住好些年的。”

    伍文定有志向:“我會努力的,過​​幾年爭取換更大房子。”

    陶雅玲警惕性高:“房子越大住的人越多哦?”

    伍文定否認:“孫琴他爸房子那麼大,還不是那麼幾個人。”

    孫琴歪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天去找小姐了吧?男人啊……”

    陶雅玲不亞於被晴空霹靂:“什……麼?找……小姐?”

    伍文定連忙解釋:“開車爬山那天,完了而以後他爸安排的和一幫朋友喝酒,我也去坐了一會,是喊了幾個陪酒的女孩,就是陪著喝喝酒,活躍氣氛。我就喝了兩杯酒就走了。”

    孫琴也沒想到陶雅玲這麼大反應,連忙跟上:“真沒什麼,現在不就好這口嘛,一幫大老爺們喝酒就喊群小姑娘陪著,我們學校還少點,別的大學女生出去找這個錢的,多著呢。”

    陶雅玲有點不能接受這些邪惡的東西,不說話了。

    最後陶雅玲隨便挑了間臥室,孫琴得意,說是把最小的留給米瑪。客廳還挺大,和飯廳連一塊,還可以兼畫室。

    最後覺得改變一下裝修形式,貼牆紙鋪地板,不做太麻煩的造型什麼的,盡快搞定,一個多月就可以完工,都覺得很急切的想搬家。

    晚上陶雅玲上了床,就有話要問。仔細的詢問那些喝花酒的細枝末節,刨根問底,都牽涉到了社會和價值觀的層面上了。

    伍文定倒沒什麼憤世駭俗的反應:“都很正常,物質的誘惑越來越強烈,和自己的收入以及汗水形成反差,自然就選擇這種出賣自己姿色以及青春的做法。這個是道德觀的集體淪喪,個人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陶雅玲有疑惑:“你們基金會不是一直在資助大學生麼?怎麼不挽救這些掉進火坑的女孩?”

    伍文定啼笑皆非:“這是兩碼事,我們幫助的是需要幫助的人,這些女生基本都是自己主動去的。”

    陶雅玲不同意:“不是有那種因為家境貧寒不得不去賣笑的麼?”

    伍文定搖頭:“你去和她們聊天的話,每一個都會給你說是這樣的情況,你會覺得每一個都是出於污泥而不染的清秀荷花,其實呢?還是因為對物質享受的過於追求放棄了本我,也許開始是因為有點拮據才開始,然後覺得來錢真容易,抱定我賣酒不賣身的心理,然後也許有了更高的誘惑,就賣賣身,再發現來錢更容易,就不如賣身了……這種不是我們所能資助的對象。”

    又紅又專的干部第一次接觸到這些陰暗面,還是有點唏噓。

    伍文定不願意她想太多這些:“我們平時也接觸不到這些,孫琴他爸以前有些社會關係才這樣的。”

    陶雅玲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爸和我爸差不多大吧?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女孩喝酒?”

    伍文定哈哈笑:“關心下一代嘛。”

    陶雅玲就掐他:“死人,你們還關心下一代,下一代才幾歲哦!”

    逐漸靠近年中了,畢業的時光要到了,所以有關創業基金的申請也越來越多,都有把副件轉到伍文定這邊來。

    伍文定基本每週都去辦公室三天左右,不得不說,實際的工作量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想,雖然很多實際操作不需要他簽字點頭,但是因為涉及的小筆金額和頭緒實在太多了,很多比較主觀性的判斷還是需要他來做。

    現在擺在伍文定面前的就是三份他從送過來的幾百份創業申請中篩選出來比較有意思的。

    一份是成都一個大四學生提出的餐館方案,理念很簡單,就是為學生服務的快餐,規劃和數據都很詳實,看得出來是花了功夫,而且對於遠景,模模糊糊的有一種連鎖的想法,但還不清晰和成熟。

    目前市場上還沒有多少快餐,洋快餐在北京看見不少,成都和重慶還剛起步,重慶的笑餐館還是集中在麵館。而中餐,全國都有人嘗試快餐化,但是成功的不多,因為中餐的樣式和烹調形式太多太複雜,要滿足各個地方的口味實在比較困難,很多人都還在摸索之中。

    而手上這個學生卻提出了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具體說來就是後台效仿學校食堂的大鍋菜形式,前台卻是小份的裝好上櫃,沒有食堂那種粗糙感,改變食客的流動方式為順著玻璃罩著的菜台自選,搭配乾淨明亮的衛生場所,實際上就是把食堂偽裝成快餐館。

    重點是這個學生提出了為學​​生服務的理念,創業方案上的幾個擬定備選開店地址都是在大學周圍,這樣在人流量上能夠得到保障。

    伍文定是比較看好這個方案的,而且打算推行到白領工作餐來,所以做了一些批註和擴展,決定下週去成都見見這個學生。

    另外有一份是個重慶的女學生想開服裝店,類似這種開店的申請不少,伍文定倒是覺得只要人比較勤勞,有點眼光這種申請都可以支持,因為風險不大,有指導的話,成活率還是有一定保證的。

    創業基金部那邊不知道是因為覺得老闆可能比較青睞服裝類還是因為這個女生的方案比較特殊一點,才特別篩選出來的。

    一般別的開店申請都是側重店本身,這個女生的方案側重的是模式,她比較詳細的闡述了她的想法和特點,簡而言之就是做批發不做零售。

    因為這個女生在方案中提到她覺得自己有抓住服裝流行特點的能力,可是苦於家庭原因,一直沒有接觸到服裝行業,而自己卻很喜歡做這個流行服飾。所以假期也有去服裝店打工的經歷,但是她自己的經歷卻說明兩點:一、她確實很有服裝流行敏感度,能夠很快看出店面哪些款式會暢銷,哪些會滯銷,覺得哪件衣服上身會討顧客喜歡,哪些東西是畫蛇添足沒有必要的。二、她確實不是一個好營業員甚至好老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能力有點欠缺。最頭痛的是她對數字真的很不敏感,很不適應喋喋不休的講價,所以思來想去,希望能做批發,利用自己的眼光吸引別的服裝店到她這裡拿貨。她甚至還提出了一些眼光失敗的退換貨賠償。看來對自己的眼光確實很有信心。

    伍文定笑著翻翻後面這個女生的資料,確實看起來有點內向,讓人愕然的是她的電磁場與無線技術專業,天知道得有多大的偏差才會把這個專業和服裝行業聯繫起來,而且這個明顯看起來是理科的專業怎麼會讓這樣一個對數字不敏感的人考上。而申請裡面絮絮叨叨通過不專業的術語表示了她對服裝流行款式的一些看法,就是這些稚嫩甚至不通順的文字卻讓伍文定覺得確實有天賦一說。

    這個叫做陳曉娟的女生倒是可以很快安排見面,畢竟就在重慶。

    最後有一份引起伍文定興趣的就是一個大四男生開房屋中介的申請。

    在這個年代,房屋買賣並不算很多,主要集中在租賃上,但是這個經濟專業的男生指出房地產的繁榮即將鋪天蓋地的到來,現在就是鋪場子的時候,先依托租賃鋪開佈點,隨著市場的變化逐步轉化到買賣為主,租賃為輔的方式。所有店鋪必須統一管理,統一形象,一改租賃房屋行業混亂不上檔次的局面。

    伍文定很有共鳴,到時候也可以見見。下班時就交給前台安排了。

    陳曉娟的見面安排很快,看得出來她沒有想到和他談話的是這麼年輕的小伙子,感覺比她還小一點。

    伍文定先開口打消她的疑惑:“我姓伍,是嘉德集團的管理人員,看過你的申請方案,冒昧的問一下你為什麼不去服裝公司上班?”

    陳曉娟被問話吸引,思量了好一陣才開始說:“您好,在最近兩個月的畢業分配雙向流動會等場所,我們學校不可能會出現服裝公司。我自己倒是專門去到一兩家服裝公司諮詢應聘,說實話,我去了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工作,我不會設計,不懂色彩,也不懂製版,更別說那些車工什麼的專業分類了,只能去做銷售,我一想到要專門和人打交道而不是衣服,就覺得有點暈,所以只能決定自己做點什麼。”說話比較慢,看得出來有點邊想邊說的樣子,但是很認真。

    伍文定繼續:“你家裡面對你放棄專業有什麼看法?”

    陳曉娟有點發愁:“沒怎麼跟家里溝通,因為考大學填志願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該選什麼專業,基本就是分數到什麼就學什麼。家裡都不太明白我學的什麼,所以我如果去開店他們可能會很詫異甚至阻攔,所以我才申請基金幫助的。我從小就喜歡擺弄衣服,逛街看衣服,上了大學更是經常陪同學買衣服,幫別人選衣服,講價都是她們的事……”

    伍文定倒是帶點笑:“我倒是有個建議,看你是否有這個興趣。”

    陳曉娟認真看著他帶點詢問的意思。

    伍文定說:“如果你覺得你對服裝的特點有一種直覺的敏感性,這本來就是一種能力,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嘉德集團自己有家服裝公司,你可以去實習一段時間,不用太長,一兩個月左右,如果雙方都覺得滿意,我想那裡會有你的位置。”

    陳曉娟奇怪:“我剛才說過我去服裝公司確實找不到自己該做什麼啊?”

    伍文定也奇怪:“就做你最擅長的事情,逛街買衣服啊?”

    陳曉娟有點發楞:“有這樣的工作?”

    伍文定笑:“我們現在已經有幾位專業買手了,希望你能有超出她們的能力體現。至於待遇,我想還是那句話,能者多勞,多勞多得,表現好,算是高薪的。”

    陳曉娟有濃厚興趣但還是迷糊:“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試試?我們學校這邊已經基本放學生自行處理畢業前的時間了。”

    伍文定把前台喊進來,交代可以安排陳曉娟,這兩天就來領車票去成都總部,請米總安排她和那幾個買手接觸,實習下工作,做出考評。

    陳曉娟很快就疑惑著上路了。

    逛街都可以是工作?還是高薪?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0:46 AM

第五十九章 吃軟飯

    陶雅玲的車學得不快,但是在能上路以後,就迫不及待的拿了駕照,週末非要伍文定陪她回家,她自己開車。

    伍文定就給孫琴出壞主意:“你爸說的要送輛車給你,你回去找他要啊。”

    孫琴咕嚕轉眼睛:“他那豐田是第一輛車肯定捨不得給我,黑大個我也要,林肯太傻,捷豹?太招搖了吧?”她現在也算是有點了解伍文定的喜好了。

    也是哦,那就先湊合著開我這手動擋吧,伍文定想想還是和陶雅玲出門了。

    陶雅玲明顯還是有點緊張,明明每次回家都走的路,還不停問:“左邊還是右邊?要不要先打轉彎燈?”

    伍文定不慌張:“直走吧,你開車真漂亮,很有點幹練的女強人氣質。”

    陶雅玲不吃這套:“別打岔!”腦子還忙不過來呢。

    伍文定就靠遠點慢慢欣賞。

    衛士的車身其實不算龐大,街上的車流量也不算太大,所以有驚無險又到終點。

    陶雅玲大舒一口氣的一甩盤子,靠邊下車,結果甩過了,寬大的輪胎毫不客氣的就碾上了路牙子,歪著屁股就翹那了。

    陶雅玲還是得意,掛上倒檔,把頭伸出去看後面。

    結果就聽見對面街上:“玲玲?”

    一激靈,抬頭看去,盧青提個包,很有點驚訝的看著一貫溫順的女兒駕馭著一台很猙獰的機器。

    伍文定沒義氣,自己就飛快的跳下車,跑過去獻媚:“盧阿姨好,陶雅玲剛拿到駕照,所以就說乘回家來上路練練車。”

    陶雅玲總算自己退下路牙子,擺正了,也晃過來見母親,本來是沒打算告訴家裡自己開車的。

    盧青就笑:“不錯嘛,現在的大學生真是全面發展了,一起回家吃飯吧?”

    伍文定求之不得:“要不要我去買菜?我跑得快。”

    盧青搖頭:“玲玲她爸爸已經買了菜了,我們回去吃現成的。”

    陶雅玲揭短:“他飯量大,得再買點什麼。”

    伍文定就自己去附近隨便買了點滷菜,一起就回去了。

    在陶家吃完飯,伍文定就告辭出來。看看天色還早就乾脆回父親家一趟。

    伍欽和錢姨都不在家,就妹妹鐘媛媛在,也是周末剛回來,看見他就喊:“稀客啊,你怎麼捨得回來?”

    鐘媛媛有點微胖,個子倒不小,隨她媽。因為很小父親就病逝了,所以沒什麼印象,對伍欽倒很是尊重,對這個哥哥嘛,比較景仰,因為從就覺得哥哥可以自力更生,不像自己還是個米蟲。

    伍文定從包包翻兩個小掛飾給她:“你孫姐給你的,最近沒碰見你。”

    鐘媛媛有點喜歡的接過:“這麼早就知道討好我這個小姑子了,看來你們還真要修正果了。”

    伍文定正色:“你一高中生,懂什麼修正果的。”鐘媛媛上高一,實在是因為最近兩年發育期到了,有點發胖,再也不太適合在舞蹈藝校繼續發展了,就轉了個私立高中,說是讀兩年就送到國外去留學。

    鐘媛媛口沒遮攔:“你們搬出去住了吧?早就聽說你們學校沒談戀愛的都愛在外面租房子住,更別提你們郎情妾意的了。”

    伍文定終於有點正視自己這個長大了的妹妹,不再是記憶中那個扎著黃毛小丫的鼻涕孩子了:“學校有人追你沒?現在學生不得了啊。”

    鐘媛媛怪他沒見識:“你們那個時候才叫超前啊,別提我們,什麼時候帶孫姐和我見個面?”

    伍文定無所謂:“隨時,明天都可以,我們經常過來這邊的。”辦公室離這裡本來就不遠。

    鐘媛媛有興趣:“那就說好,不過我們逛街買東西你買單?放心不會買貴的。”她也知道哥哥自己找錢不太寬裕。

    伍文定出主意:“喊你孫姐給你買,她有錢,挺有錢的。”

    鐘媛媛有想像力:“啊?你吃軟飯?”

    伍文定懊惱:“那就我報賬,本來幫你找個買好東西的錢包的。”

    正說著,伍文定的電話響了,鐘媛媛更驚訝:“你這軟飯吃的高級啊。都給你配大哥大了?爸媽都剛買沒多久呢。”

    電話是米瑪的:“想我沒?我想你……”一貫都這麼直接。

    伍文定點頭,把靠在耳邊竊聽的鐘媛媛推開:“想呢,怎麼?還沒到晚上啊。”一般訴衷腸的情感熱線都是晚上的。

    米瑪撒嬌:“白天也可以想你嘛~”

    伍文定說:“我在我爸家呢,晚上給你說哦。”

    米瑪說正事一貫很快:“我聽孫琴說你們去買了房子,分的小房間給我,我要過去看!”什麼時候她們也有互相聯繫了?

    伍文定說:“現在還沒裝呢,這樣,過些天我要去成都,你再和我一起回來好不好?”

    聽出電話那頭的女人不是在重慶的孫姐,鐘媛媛的眉毛都立起來了。

    等伍文定掛了電話,得​​到的就是妹妹極其崇拜的眼神:“哥!你太厲害了,吃軟飯都可以養小三!”這都什麼善惡價值觀啊。

    伍文定電話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驚訝住了:“你……你這是什麼態度?你認為可以腳踏兩隻船?”

    鐘媛媛看來確實是新人類:“學校厲害的男生有兩三個女朋友不少見吧?”

    伍文定真覺得自己是有代溝了:“你們都在學什麼啊?這是什麼學校?”還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鐘媛媛不屑:“我們學校算管理得嚴格的了,你去看看那些一般的高中,談戀愛腳踏幾隻船的都有。”

    伍文定只好嘆口氣:“我還是回學校算了,我們那好純潔的。”

    鐘媛媛正在興頭上呢,怎麼能放走:“說說嘛,成都這個姐姐叫什麼?什麼時候可以看看?”

    伍文定不怕:“過段時間吧,嗯,爸媽都見過的,你媽還給她買過衣服。”

    孫琴來自己家,鐘媛媛是知道的,現在真的覺得太刺激了:“哥!你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我……我……”內心來說她最想找自己的小姐妹炫耀了。

    伍文定看她這個樣子,也覺得好玩,就掏出錢包:“先給你看看照片,別給爸媽說啊。”打開的時候才突然想起,錢包裡的照片是陶雅玲放的四人照片啊。

    著急的鐘媛媛一手就抓過來:“我看看,我看看……啊呀呀,四個人一起!”有呼吸不暢的傾向。

    伍文定裝淡定:“看出來了吧,就是一般朋友,所以不要大驚小怪的。”內心還是有點膨脹的。

    鐘媛媛羨慕:“好漂亮啊,每個都漂亮,哪個是孫姐?哪個是成都姐?還有個是誰。”

    伍文定指指:“那~這個是孫琴,這個是成都的米瑪,這個是陶雅玲。”

    鐘媛媛發現問題:“明顯這個米姐最親熱嘛,陶姐也抓著你手的!哪裡是什麼一般朋友。”

    伍文定拿回證據:“明天遇見孫姐別問這些啊。”

    鐘媛媛一副你小瞧我的表情:“我又不是傻的……”

    正在囉嗦呢,伍欽和錢姨回來了,看到兒女倆在家,都很高興:“怎麼,都回來了?,那就……那就一起出去吃飯。”

    說著就不容置疑的轉身下樓,還摸個大傢伙出來:“老黃啊,我伍欽,給我留個包間,不請誰,一家人自己吃,嗯,好的好的,一會就到。”

    下樓的時候就給伍文定說:“小趙已經開車回公司了,懶得喊他過來了,你有車吧?坐你的。順便交代下車怎麼回事。”

    結果真是上樓看見那輛很有氣質的車,雖然不認識是什麼車。

    錢姨也覺得好奇:“這車好奇怪,不便宜吧?”眼光還是有。

    伍文定避重就輕:“公司的,經常跑山區嘛,越野車。”

    伍欽坐前面,現在這些老闆好多都喜歡坐前面。他自己外出辦事是個寶馬,可是不會開車,都是司機開,平時上下班還願意走路,因為實在很近。

    鐘媛媛就看見自己座位上有寫字:陶子的座位!然後上面打把叉,旁邊寫:孫琴的座位!偷偷笑不說話。

    錢姨不偷偷笑,直接問:“伍文定,我這位置是米瑪的?”

    伍文定沒回過神:“嗯?不知道啊?”

    錢姨哈哈笑:“椅子上寫著呢,旁邊還畫了個小人翹大拇指,畫得還不錯,活靈活現的小姑娘呢。”唉,寫字的肯定是孫琴,畫人的肯定是陶雅玲。

    伍欽指路,也沒多遠就到了餐館。

    停車的時候,飯店黃老闆就有眼光了:“呦~老伍!不錯呀,給兒子買了輛陸虎?得五六十萬吧?”那是進口價。

    伍欽也給嚇了一下:“沒,他們公司給他配的,能幹吧?”還是得意。

    黃老闆伸大拇指:“不錯不錯,你這兒子不錯,沒有嬌慣。”

    伍欽得意:“那是!”

    等坐下來就審問了:“你們什麼公司,你和米瑪的?你這到底是什麼車,這麼貴?”

    鐘媛媛看父母真知道米瑪,好奇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伍文定解釋:“我們公司主要做投資的,經常要跑山區,總公司車多,我就隨便找了輛來開,都差不多,都是越野車的,不信你們去查查,車的戶頭都不是我的。”沒想到當時買走私車還有這一好處。

    鐘媛媛不放過:“哥,公司是你和米瑪姐的?”伍欽和錢姨也感興趣。

    伍文定煩妹妹:“嗯,算是米瑪的,我們這邊只是一個小部分,她也是才上手,有總公司領導的。”

    伍欽怕他上當,他們當年可沒少到處倒空賣空投機倒把:“總公司叫什麼?在哪?”

    伍文定只好回答:“嘉德集團,在成都,我們這邊是投資二部,就在都會廣場二十六樓。”

    伍欽有見識:“嘉德?名氣最近不小啊,電視上都播了他們那個拍賣會,你怎麼搭連上的。都會廣場租金很高啊,我都沒捨得。”他是捨不得每個月掏錢,直接在附近買了一層樓做辦公室。

    伍文定乾脆一口氣說完免得你來我往的:“就是去藏區寫生那次認識的,一起做了些事情,搞了些設計,後來參加了他們的那個慈善拍賣,做了一些商業企劃,大家覺得還很有共識,就決定幫忙做做了。現在還沒見什麼成效,可能要到明年才有一些回報。”

    伍欽想來想去覺得好像也沒什麼有害的地方,還是覺得自豪:“那就好好做,有需要幫助或者不明白的隨時回家來。”

    錢姨就得意:“我就說小伍能幹嘛,去美院這條路走對了。”當年就是她把老陳喝趴下了,才讓老陳幫忙的時候誠心誠意的。

    伍文定還是端杯子敬錢姨:“謝謝您啊,嘿嘿。”

    鐘媛媛繼續打岔:“明天我要見孫姐,爸,你給我點錢逛街。”

    伍欽被提醒了:“伍文定你和米瑪做事歸做事,孫琴可都看著的啊,有什麼差池我可沒好話伺候你。”

    伍文定真想拿個包子把妹妹的嘴堵上。只好點頭。

    吃完飯出來的時候正說要兇一把妹妹,鐘媛媛的崇敬已經上升到無以復加的高度:“哥!您兩邊吃軟飯,然後還養個陶姐,太無敵了!”

    伍文定無敵的想去撞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43 AM

第六十章 90E

    第二天是周日,投資二部是不上班的,但是因為伍文定約了那個搞房屋中介的男生來辦公室談話,所以前台也會去加班。

    晚上回去給孫琴說了明天的安排,順便說自己妹妹也會去看嫂子。

    孫琴看起來很喜歡嫂子這個名號,去搗鼓自己的小收藏,看有什麼可以給小姑子當見面禮的。伍文定看她翻得辛苦就出主意直接一起去商場買點什麼就好了,孫琴恍然。

    晚上睡覺還突然質問為什麼最近陶子越來越水靈,胸也大了不少?伍文定支支吾吾的敷衍過去。

    第二天上午兩人才磨蹭著去了辦公室,路上孫琴小興奮,練習擺嫂子架勢,還說可能陶子比較會擺這個架勢。

    說起陶子,伍文定就問她椅子上的字怎麼回事。

    孫琴嘿嘿笑,說是她們倆爭寵,爭這個正位,米瑪就責無旁貸的坐個後面的位置。

    等到了辦公室,卻發現鐘媛媛早來了,伍欽和錢姨也來了,開家長會麼?

    前台搞不清楚狀況,只是禮貌的倒了三杯茶,另外一邊有個年輕人坐在椅子上,也算是沉穩的打量環境。

    伍文定給父親打個招呼,就直接向那年輕人走過去,伸手:“林永剛是吧?我是伍文定,投資二部的主管,是我要求你過來談談的。”

    林永剛連忙起身握手:“您好,我是……”

    伍文定就帶林永剛去自己辦公室,前台去端茶倒水,孫琴就責無旁貸的招呼公公婆婆一家人。

    孫琴現在就好多了,先主動給伍欽和錢姨打招呼,又問:“是媛媛吧,聽伍文定說起過你,一直沒見過呢。”

    鐘媛媛一副見到了美人的樣子:“嫂子,你真漂亮。”

    被喊得心花怒放的孫琴大喜:“嘿嘿,等會逛街買禮物啊,我空手來的。”

    伍欽笑瞇瞇的看著環境,給錢姨說:“你們一起去逛街啊,我在這看看?”

    錢姨的注意力都在兒媳婦身上:“那好,走走走,我們去逛街。”

    知道是BOSS的父親,前台略微有點惶恐,而且伍欽看起來也是個當領導的樣子。伍欽揮揮手說:“別管我,我隨便看看。”結果就直接進了伍文定的辦公​​室。

    伍文定和林永剛剛坐下來,看見父親進來坐在米瑪的位置上,給他個手勢不要管他,就順口給林永剛說:“這是我們集團公司領導,順便過來看看的,我們談我們的,不管他。”

    伍文定還是拿申請開始談話:“你怎麼有做房屋中介的興趣的?我看你是學經濟的,而且成績論文反映都不錯。”

    林永剛口才就比那個陳曉娟好很多:“學校的成績只能是一方面,這段時間我也去一些相應的公司,部門應聘,還去了上海和深圳看看有沒有什麼發展的機會,最後才看到你們的創業基金招募,覺得何不把我的一些想法作為一個立足點來做一番嘗試,反正我還年輕。”

    伍文定沒有坐在大班台的後面隔著桌子談話,而是直接自己也坐在林永剛旁邊的班前椅上相對而言:“你的方案很有點意思,但是十萬可能只能支撐你開最多兩個小舖面?”

    林永剛有意思:“如果前面兩個鋪面能夠盡快盈利或者說產生價值,我會以新的創業者身份再申請基金,有事實業績可以證明嘛,也可以以這兩家店面作為抵押,向基金會申請新的資金。”

    伍文定繼續:“你從什麼角度認為你的創業可以成功呢?”

    林永剛直言:“沒有誰能夠說自己的第一次投資是可以百分之百成功的,所以我也想尋求基金會這樣的合作者分擔風險,你們的認同說明從你們的高度來說也是看好這個項目的。而我個人來說,我是學經濟的,不說能夠把握經濟脈搏,總是能看到點走向的,目前無論GDP還是國民收入,以及政策的綜合考量都說明房地產市場會有一個高速發展的階段,這個階段必然導致這個商品深深的進入到我們生活的各個環節,所以及早佈局才能獲得最大的利潤。”

    伍文定還挑著一些別的問題詢問了林永剛,看得出來是有備而來,侃侃而談,一個多小時左右,伍文定就給了一個比較確切的答復:“談到這裡也差不多了,這樣,我提出一個方案,你看看:我們把投資提高到三十萬左右,但是你的股份稀釋到百分之二十,前期還是以十萬起步,我們只為你提供財務人員,你按照你的想法運作,半年時間後我們視你的運作情況追加投入,如果一年左右能夠運行良好,我們還可以再投入,你的股份不變。怎麼樣?”

    林永剛看來還是比較謹慎:“我會回去重新整理我的計劃書,三天內到公司來正式確定?”

    伍文定伸手:“好,期待你有個比較完整的計劃保證我們的投資。”

    兩人起身握手,林林永剛就告辭離開了,出門前也對伍欽敬了個禮。

    伍欽對他點點頭然後過來,很欣慰:“你還真有點做事的樣子了,不錯。”

    伍文定站在桌子邊笑:“小打小鬧,你別笑話就行。”

    伍欽說:“我都聽明白了,他這個東西還是有可行性的,要不要我幫忙?”

    伍文定搖手:“我們是面對大學生的創業基金,不是做大項目的,都是新手,慢慢來。”

    伍欽點頭:“應該是這個樣子,先試水,看看市場的反應,如果值得做就要把握機會扎進去,不行就立刻抽身離開。看你們這個樣子還有些別的項目?”

    伍文定點頭:“我們搞了個十萬元的創業基金,提出申請的各種項目都有,還是有些可行的,一方面我們可以得到一些回報,另一方面也可以幫助一些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輕人早點站穩腳跟。”

    伍欽就笑:“你還不是個小年輕,別搞得自己老氣橫秋的,就為這你才穿西服的?沒看你穿過。”

    伍文定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裝笑:“孫琴幫我選的,我在這邊上班還是基本都穿這個,到一個山頭唱一路歌嘛。”

    伍欽坐下來,有點感慨:“你一直都還是那個有點亂七八糟不著調的兒子,突然就長大成人了……”

    父子倆很難得的坐下來談了好久,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比較深的交談過。

    孫琴就很高興了,身邊有個一口一個叫著嫂子的妹妹,還有一個把自己當兒媳婦看待的婆婆,那得意的勁就差把歌唱了。

    學服裝的就這點好,逛街的時候很專業,幫婆婆小姑子選衣服,也可以評論得頭頭是道。

    “錢姨,您更適合這件一點,有兩寸的收腰,而且盤扣更有傳統味道,和您現在這個髮型更配一點。對,我記得我在那邊看見過一對耳環,一定很配您的……”

    “媛媛,你這個衣服顏色不對,可以選另外一個系列的,恩,帶點條紋好,肯定是豎條的,這樣瘦一點,你哥就說你是運動間隙症,練功多了,一停下來就要發胖,我也有點……”

    櫃檯小姐也樂得輕鬆,連廢話都不用說,就有人幫忙搭配推薦了,只好不停送好話:“你這個女兒很有眼光呢,啊?不是,是兒媳婦啊?真有福氣,女兒兒媳婦都這麼漂亮……”

    氣氛那叫一個好。樂得錢姨頻頻刷卡,孫琴還是艱難的搶到給媛媛買了條裙子的。但是自己收穫更多。鐘媛媛看見孫琴瀟灑無比的自己刷卡就羨慕得很。

    孫琴得意:“我剛和你哥一起做了筆生意,兩天賺了五千塊!”

    這邊娘倆就有點呆,今天的消費就不止五千了,你有這麼高興麼?

    錢姨怕問出米瑪來,就接話:“做什麼啊?還是蠻快的啊。”

    孫琴就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去擺地攤……”

    “啊……”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中午就一起吃飯,還是去老黃那。又博得老黃對兒媳婦漂亮,全家幸福的一片讚揚。

    回去的路上,孫琴就一直在那樂淘淘的傻笑。

    伍文定看她今天收穫不少就好言說:“回去別張揚啊。”

    唉……總在快樂的時候想起不如意的現實,家裡還有一個呢,孫琴禁不住白他一眼:“不用你說,就不能讓我多樂呵一陣!”

    伍文定灰溜溜:“您繼續,您繼續。”

    孫琴就翻到後面去,在那分贓:“這個裙子陶子能穿,給她,這個褲子只有我要了,這個外套也是我的,這個皮帶給她,耳環給她,罩衫是我的,帽子給她,T卹給她,墨鏡我要,哎呀,這個上衣試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大,但是好看啊,本來打算拿教室去改的,乾脆給米瑪,她一定繃得住……”

    伍文定不禁說:“謝謝你!”

    孫琴得意:“買的時候就想過的……”

    伍文定都忍不住伸手過去感謝了,不過還是得回來換擋。

    回到家,孫琴就去獻寶,換來陶子一片批評聲:“你們是去上班還是消費的?伍文定找點工資怕還不夠這麼花的吧,咦,這個耳環我喜歡,嘿嘿,謝謝哦,你戴這個墨鏡是好看,嗯,這個只能給米瑪,我看她起碼都有90E了,唉……你就不要比劃了,你還要努力……伍文定!趕緊做飯!別杵在這打望。”

    孫琴有主意:“過去我們做個大衣帽間,衣服都一塊,肯定壯觀!”

    這邊伍文定就只有去做飯,還邊炒菜邊給米瑪打電話,因為油煙沒人來打攪他:“嗯,還不錯,今天我爸和錢姨也去辦公室看了看,嗯,我和那個林永剛談過了,嗯,他們問起你了,我就把事情說了,就是說那些嘛,沒說,下次你自己給他們說……”

    等飯菜都弄得差不多了,也煲完電話粥,招呼兩位太座吃飯。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46 AM


第六十一章 業

    伍文定挑了一天還是逃課去找那個做裝修的師兄給幫忙裝飾新家。

    直接帶到現場交底,灰黑色暗豎條紋的牆紙,白色踢腳線以及陰角線,黑褐色木地板,白色顯紋漆家具,黑色羅馬窗簾桿,客廳除了沙發還有個碩大的深色台子,三米多長,又當飯桌又是工作台,還煞有其事的做了個白色的壁爐,以上這些就是孫琴和陶雅玲以及伍文定一起設計商量出來的結果,一家四個人,有三個學美術的,聽起來好厲害,結果搞個自家的設計,就好糾結,好妥協才有了這麼個結果。

    師兄一口答應,包含家具,八萬塊,飛快搞定,保質保量,不超過一個月。

    伍文定就自己去電腦城買台電腦,因為現在是在有很多要用到電腦的時候了。結果發現現在的電腦配件批發地點居然在一個菜市場的樓上,不過蠻火熱的,8M的內存得一千二,2.5G的硬盤也要一千多,花了七千多才買齊了配件,另外買了台噴墨打印機,直接讓人給搬到車上。

    回到家,兩女孩還沒下課,伍文定就自己重作馮婦,操把螺絲刀開始攢機,動作麻利,不多一陣就在工作台上立起了一套奔騰166的最新型電腦,開機自檢,裝上系統,一切正常,嗯,還帶了以前那個光驅。

    等孫琴和陶雅玲下課回家就看見桌子上的電腦在放CD,伍文定哼哼唱唱的在做飯。陶雅玲就捲起袖子去幫忙,孫琴躺沙發瞇著眼睛上當大小姐。

    晚上就是伍文定給兩位電腦白痴科普的時間了,陶雅玲好一點,畢竟大一就知道伍文定在搞電腦,而且也經常聽說某個老師的電腦做過什麼什麼設計效果很不錯;孫琴就還沒有意識到電腦有多大的用處,僅僅局限在聽說電腦可以打字和做設計的階段,完全處於落後狀態,伍文定裝了個服裝軟件,展示下在一個模特軀幹上,隨意的搭配面料和樣式色彩以後,就有點興致勃勃的自己搗鼓了。只是兩人抓鼠標的動作還實在不標準,就好像真的抓個老鼠。

    伍文定就教她們翻牌和掃雷,最容易練習動作了,好一陣自己終於得空,在一邊看書看資料,陶雅玲觀察了一會就讓給孫琴了,自己也拿本書靠沙發上看,腳就和伍文定抓來抓去的。

    很安詳很溫馨,不過了幾天就沒有了。

    壞消息是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聽說的,女生寢室有人從樓上掉下來了。

    陶雅玲正和伍文定在食堂吃飯,孫琴端個飯盤過來:“吃不下了,聽說沒?”

    這邊兩人點頭,陶雅玲正不好受,因為她認識那女孩。

    挺倒霉的一女孩,大四畢業將近,在外地已經找到了工作,興沖衝的回來取消辦手續,結果沒帶鑰匙,就從隔壁陽台翻過去,在平時也是常做的事情,結果腳一滑,就從四樓掉下去了,沒等救護車來到就走了。

    之前也是學生會的,和陶雅玲的接觸蠻多,因為要畢業,更是把很多工作託付給這些大二的新鮮血液,所以對陶子的照顧也很多。

    孫琴聽陶子斷斷續續描述了一陣,也恍惚知道那個女孩是自己見過的什麼樣子了。

    看著陶雅玲有點失神的樣子,孫琴就喊伍文定送陶子回去休息,順便開導一下。自己中午去教室做點作業。

    兩人順著學校的林蔭路慢慢往回走,伍文定也沒說什麼,只是牽著陶子。

    陶雅玲輕輕搖搖手:“有什麼要給我說的麼?”

    伍文定搖頭:“每個人的感受不同,因為別人的境況觸動的情緒也是不同的,所以你被觸動的情緒是個人化的,我保持尊重的態度。”

    陶雅玲說:“你是在獨闢蹊徑,轉移我的注意力。”

    伍文定拉拉她:“走,我們找個高點的地方坐下來看看。”

    兩人就直接到最高的教學樓上,樓頂是鎖住的,就在頂樓走道頭的窗戶邊站住。

    伍文定先拿紙巾給陶子擦汗,自己趴在窗台上:“看看​​下面來往的人~很小吧,就好像我們平時看螞蟻一樣。”

    陶雅玲說:“你這是上帝視角,看視人人為螻蟻,上帝是以天父自居的。”

    伍文定隨便指一個:“你看那個姑娘,下一秒過馬路,她就會被車撞到,那個男的中午吃飯就會噎到,都是無法預測無法挽救的。從這個角度來看,你會覺得是什麼?”

    預備黨員艱難的說:“是命運?”

    伍文定沒有趁機宣揚佛法:“也許是吧?不然從唯物的角度怎麼解釋呢?”

    陶子安靜了一會:“你不是說你有佛緣麼?如果是佛怎麼說?”

    伍文定講述:“是業,一般白話說的就是因果報應,一因常生多果,她也許就只是那個果,因根本不是她……嗯,這個說起來需要找個大喇嘛來解釋,你確定要聽?”

    陶雅玲說:“人一生是不是真的很短暫?需要及時行樂,需要緊緊的抓住自己的幸福?”邊說邊點頭,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伍文定說:“你這是從佛學跳到哲學然後跳到相對論了……”

    陶雅玲想了想說:“我想為她做點什麼,你會做法事麼?”

    伍文定有點笑容了:“我這個樣子不倫不類,你可以請央巴去做,他是正宗的。”

    最後陶雅玲真的請央巴在他自己的佛堂做了場法事,扎西打下手。久疏戰陣的央巴很認真。

    晚上孫琴回來的時候就看陶子的情緒好多了。沒敢提這茬,偷偷瞅機會問做飯的伍文定,伍文定就擺個阿彌陀佛的姿勢。

    晚飯後米瑪電話就來了,等不及了,要伍文定趕快過去,伍文定就當面請假,準了。

    第二天伍文定就帶著新衣服出發去成都。

    米瑪居然在高速路口等著的,看見車過來就歡天喜地的招手。

    伍文定停靠過去:“美女,到哪點哦?”

    米瑪上車入戲:“春熙路,搞快點哈。”

    伍文定想宰客:“打表不?有點遠哦。”

    米瑪:“不打嘛,美女得嘛。”

    伍文定受不住誘惑:“也是啊,那親十下?”

    米瑪不扭捏,跳過來摟住就是幾下,咯咯咯的笑:“先付定金。到了還有……”

    伍文定笑得個傻樣。

    那就先到處玩玩,去哪不重要,是一起就夠了。

    先到遊樂園。

    米瑪要求先坐木馬。

    兩人坐在輕微上下起伏的馬上轉圈圈,相對而笑。

    伍文定還是記恨:“要不要把我抓過去趴你面前?”

    米瑪摟著吊桿說:“來來來,姐姐帶你出去哦,乖……”

    伍文定真跳下馬,過去趴她面前,換來管理員一陣吼,兩人立刻就被趕下來,還有父母指著他們教育孩子:“別像哥哥姐姐那樣哦……”

    兩人笑得直不起腰,灰溜溜的去坐雲霄飛車。

    慢慢向上提升的時候,伍文定忍不住轉過頭看著米瑪的胸前:“要不要我給你托住,免得受地心引力影響亂跑?”

    熟女米瑪不怕,挺胸:“來呀,要不要我把這個保險槓掀開坐你身上?”

    伍文定怕了:“那你還是自己託吧,我受不住。”

    米瑪還自己做個託的動作:“好看不?”

    伍文定吞口水:“好看好看,我可不可以申請下車回家啊,我退票!”

    米瑪做個媚眼:“急死你!”

    等翻滾起來,伍文定和米瑪一樣嚇得哇哇大叫。

    中午就在路邊吃的黃粑,米瑪指著嘴角的殘餘要伍文定用嘴幫她清理,伍文定照辦,換來旁邊小孩子的圍觀。米瑪終於有點羞紅了臉,是真高興啊。

    然後是去逛商場,開始都不願意買東西只想牽手逛逛,抵不住好衣服多啊,米瑪看上一件上衣一定要伍文定去試試,還動手扒他衣服。買下以後,伍文定也看上一件,要扒米瑪的衣服,把米瑪笑得不行,跌跌撞撞的逃去試衣間換了,營業員連忙說好,伍文定讚揚她的眼光。

    經過去年米瑪和孫琴談判的咖啡廳,就拖伍文定去瞻仰舊地,伍文定莫名其妙,米瑪就面帶桃花的給他講述去年的經歷,總而言之就是老娘今年得逞了,那柴禾妞你那啥了沒?伍文定吃不消,說人家孫琴逛街都記得給你買衣服,你還說人家,小姑娘就不好意思了,說要把自己剛買的褲子讓給她,反正她倆身高差不多,腰也差不多。

    喝杯茶就當是歇腳,休息好以後就繼續轉悠,商業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進了百貨商場更是人流如織,米瑪吊緊伍文定的胳膊,免得走掉了也免得被人揩油。

    這個時候的米瑪就有覺悟了,給陶子買衣服,給孫琴也買,還問要不要給伍文定妹妹買,都是聽孫琴說的。伍文定讓她隨意,那就一起買。

    伍文定也問米瑪:“你那兩個哥哥現在做什麼?”

    米瑪說:“大哥在物流公司做事,二哥在地產公司,二哥最疼我。說上次你去我們家吃飯,沒有機會見到你,想什麼時候拜見你呢。”

    伍文定有禮貌:“是該我去見見大舅哥二舅哥的……”

    晚飯找茶餐廳吃的,環境很不錯,因為米瑪說現在她一個人晚上吃飯就喜歡來這種地方,能想起在酒店餐廳第一次兩人吃飯的感覺。

    伍文定伸手抓住:“搬家就過去吧?”心裡是又愛又慚。

    米瑪驚訝:“哎呀,你這麼快就把她們倆……”

    伍文定低頭:“有一半,不過不是這個原因,我也很想你的,更不願你一個人覺得孤單。”

    米瑪有性格:“說不上孤單,有你呢,也不覺得寂寞,有時下課看見別的同學有人來接,或者下班以後回家是有點覺得如果你在身邊該多好,但是想到你,就覺得心裡不空落落的,所以也就沒什麼了。”

    伍文定懇求:“那你什麼時候能和我一直在一起呢?”

    米瑪想:“等這邊上路吧?基金會的運作比較專業了,不用頻繁兩邊跑了,我就過去,好不好?”

    伍文定點頭:“辛苦你了。”

    米瑪合十:“為上師服務嘛。”可能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就有點面紅耳赤,眼帶春意的了。

    伍文定一看,哪能不上火,兩人趕緊買單走人,急匆匆的往回趕,半路上米瑪就指個樹林:“就停那邊,別以為我沒看見,後面有個墊子…… ”

    原來是米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學了口活,想給伍文定服務一下。

    這還了得,伍文定就加倍的還回去,兩人就在車後就熱火上了,幸虧天黑了,樹林是個僻靜地,周圍也沒人,因為米瑪**的時候反應真挺大的,又叫又抖的,伍文定只好奮不顧身的去堵住她的嘴……

    好一陣兩人才舒坦過來,又糾纏好一會才開車回家。

    伍文定發狠:“今晚你就別想睡覺!”

    米瑪針鋒相對:“東風催戰鼓擂,今天晚上誰怕誰!”

    最後伍文定沒贏,米瑪沒輸,都想打和。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47 AM


第六十二章 看穿


第二天起來,伍文定慫恿米瑪去上學,自己去接她下課。
  小姑娘舍不得,就干脆讓伍文定陪她去上課,大課,化學課。伍文定這壓根就沒怎麼學過化學的慫人怕,給小姑娘硬拖了去。
  藥劑系有名帶刺的大花帶了個外面男人來上課!
  等他們走進階梯教室,好多人都在嘰嘰喳喳的低聲討論外帶窺視。伍文定不怕羞,隨便拿本書就跟著走,米瑪也不避嫌,挽了挽手,讓周圍有些男生很是不忿。
  使勁挑后面不招眼的位置坐下,伍文定臉皮是真厚,還助人為樂,老師點名到一個叫“陳金樹”的,喊了兩遍,沒人幫忙,他裝著慌張的回答:“來了來了嘿!”笑得米瑪拿手掐他。
  上課一如既往的無聊,伍文定是真看不懂那滿黑板的化學符號,就認真的觀察米瑪:小姑娘的頭發是扎成兩個馬尾的,光滑黑亮,昨晚可是伍文定幫忙洗的呢。額頭不算很寬,但是很白,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被曬出點紅色?所以連臉頰上的紅色都不算很多,正好也就烘托出了小嘴唇的嫩紅,眼睫毛長長的翹起來,偶爾還會忽閃一下。眼睛是單眼皮的,因為都被大大的眼睛擠占了位置,眉毛有點細,帶著笑,嗯,又轉過來對著笑了。
  伍文定正經,低聲說:“上課呢,專心點。”
  米瑪反駁:“你呢?”
  伍文定得意:“看你,就是我的正事。”
  小姑娘心花怒放:“傻子樣。”
  伍文定更得意:“再傻你也是我的……”
  米瑪忍不住過去叭一口。
  看得周圍有些偷看的學生一片嘆息聲。
  下課以后,米瑪摟著伍文定歡歡喜喜的隨著學生人流走出教學樓,站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米瑪低聲說:“下午我不想上課了,還是出去走走……”
  伍文定點頭:“那就走走,中午吃什麼?”
  米瑪無所謂:“順著這邊走,看見什麼喜歡的就去吃了。”
  出了校門就隨便選個方向走,伍文定看見有個新疆大盤雞:“就吃這個好了,我突然有點流口水。”伍文定也想順便看看那個面向學生的餐飲思路有沒有市場。
  米瑪點頭,這個時間正是學生就餐的高峰期,找個座可不太容易,這里是個高校區,幾萬人的學生,可不是伍文定他們那個一千來人的小學校可以比擬的。各個校門吞吐量極大,學生中稍微經濟水平好點的都有在外面吃,大不了幾個人AA都比食堂來得好。
  兩個人正要擠進飯館找位置,就聽見有人喊:“伍文定?!”聲音遲疑,還帶點怒氣。
  兩人掉頭一看,是林凌?也是了,川大就在華西醫大隔壁嘛。
  林凌是和幾個同學一起出來吃飯的,她有點好吃,對各種風味都喜歡,正坐那敲著筷子討論吃大盤雞還是沙縣小吃呢,就看見伍文定和那個藏族美女格外親昵的站那。
  說不出來什麼感受,伍文定給過她非常可靠的依賴感,但是接觸時間實在不長,各在一地也沒有什麼交集,雖然自己有了事故莫名其妙的想到他,應該只是病急亂投醫吧?重新見面好像也喚起了什麼不同的情緒,可他有女朋友了,雖然那個家看起來怪怪的,但是總歸只能祝福了。
  但是!現在算什麼?你居然可以這樣背叛那個陶班長?
  林凌不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怒氣,一貫她都是給人乖巧活潑感覺的,大學快一年了,也沒跟誰紅過臉。旁邊的幾個女生都很奇怪的看著有些漲紅臉的她。
  伍文定有點意外,還是有緣分啊,米瑪就很警惕了,手上再摟緊點,強勢的宣布所有權,就差打電話把重慶二人組喊過來擋住伍文定了。
  伍文定感受到手臂的豐盈,笑瞇瞇的說:“她知道我和陶子的,不會有什麼,我再花心也沒花癡吧?不過現在這個狀態要保持,我很喜歡。”
  米瑪白他一眼不說話,狠狠的看著林凌。
  林凌幾乎是甩下筷子的走過去,幾個女同學看她對著另外一對男女走過去,八卦得無以復加,男的高高大大還算帥氣,主要是這女的確實臉蛋清純,身材火辣,林小妹可不是一個級數,不能吃虧了,得幫忙。
  伍文定看那邊幾個人起了身要跟過來,連忙舍不得那張人潮中的桌子,迎上前去:“幾位同學不用過來,正好正好,一起坐……”
  林凌可能是被他的無恥給驚住了,剛站起來走了兩步,就給伍文定拖回去按在座位上,只聽見他絮絮叨叨的開始點菜:“幾位同學要吃點什麼?林凌不太能吃辣吧,你們呢?米瑪,你要不要個小湯包?”
  林凌明白的告訴自己,自己是為那個陶班長覺得憤怒的,可是看著他坐在旁邊的身影,突然一種無以復加的委屈就出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還帶著點哭腔了。
  幾個同學有點愣住,剛才看這男的反應很正常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吧?現在這個樣子又把劇情復雜化了。
  伍文定有點慌亂的掏出紙巾遞給她:“這麼久不見,不至于這麼激動吧?”米瑪注意觀察小姑娘的表情有沒有演戲的成分。
  林凌一手抓過紙巾,借著用紙巾擦擦眼角馬上就要迸出來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緩沖了一下情緒。放下手的時候就平靜多了:“怎麼有空跑這里來了?”
  伍文定順便給大家做介紹:“這是我女朋友米瑪,華西醫大的,我過來看她。你們都是林凌的同學?”嘻嘻,這個介紹真喜歡,米瑪占了上風,得意洋洋。
  林凌不放過:“她是你女朋友?那……”
  伍文定拿筷子頭敲她一下:“好了好了,有什麼待會吃飯完了再問?”
  林凌不說話了,拿筷子敲桌子邊,不時瞟米瑪一眼,米瑪不怕,笑瞇瞇的還回去。
  幾個女生還是好奇的,嘰嘰喳喳的邊吃邊問,伍文定就順口介紹了幾句他和林凌是在藏區旅游認識的。
  大盤雞還是有特點的,叫的菜也有點多,幸好有伍文定和米瑪這兩個能吃的,最后也沒什麼浪費。
  吃完以后,伍文定對林凌說:“我們要去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凌有點賭氣的:“我還要聽你的解釋!”氣鼓鼓的樣子其實很可愛。
  于是幾個女生就先告別走了,臨走還給林凌使眼色。
  伍文定就說到前面找個人少的茶樓坐一下。
  米瑪心情好,摟著伍文定就開走。
  伍文定看林凌,林凌抬頭:“坐就坐,我看你怎麼解釋!你不讓她回避一下?”
  米瑪伸頭:“沒什麼回避的。”
  等三人在一家路邊茶樓坐下來,等一壺茶端上來,米瑪伸手給都倒上,林凌又顯得有點局促了。
  伍文定就先開門見山:“嗯,說起來有點難開口,陶子是我女朋友,米瑪也是,她們都知道。”
  林凌皺住了眉:“你說的真話?”
  伍文定點頭:“真話,我知道我這樣做很無恥,還好她們都很遷就我。”
  林凌都忘記了該說什麼:“怎……怎麼能這樣?”
  米瑪不耐煩:“我們都互相接受了,就是這樣,我們會很幸福的。”
  林凌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事情。
  伍文定看她表情,就只好說:“我們還算是朋友吧?”
  林凌只是無意識的點點頭,喃喃的說:“太奇怪了……”
  伍文定無奈:“是很奇怪,好了,還願意和我們一起走走麼?”
  林凌好像恢復了點思考力,搖搖頭,看米瑪去結賬了就問:“那個和陶子住一起的女孩子呢?我說看見過她和米瑪一起的。”
  伍文定猶豫了一下:“也是我的女朋友,這下被你徹底看穿了吧?”
  林凌刷得一下站起來,好像會沾到什麼不干凈的東西,有點慌張的說:“我……我先回學校了。”
  伍文定站起來:“嗯,不送了。”伸出手。
  林凌沒有理他,點一下頭就匆匆的走了。
  伍文定趴窗戶看沒有出現過路被車撞到的狗血鏡頭,就坐回來慢慢喝茶。
  米瑪笑嘻嘻的過來:“看什麼看,舍不得啊?”
  伍文定就給他說他想的,米瑪笑他神經病。
  兩人倒慢悠悠的坐著把茶喝完才離開。
  米瑪問:“你說林凌會怎麼想?”
  伍文定檢討:“覺得我無恥,我下流。”
  米瑪高興的不介意:“我喜歡你無恥,喜歡你下流。”說到下流,臉都有點紅了。
  伍文定撓頭:“大白天呢,又回家?”
  米瑪忍不住呵呵笑:“走吧走吧,還是去街上走走,凈化心靈。”
  休息了兩天,伍文定和米瑪才有去集團總部辦事的安排。
  先了解一些基本的事務進展狀況,因為伍文定一直有強調自己並不插手具體的集團運作管理,只是了解一下具體事務也算是對自己有個學習的過程,在這邊他個人的重點也還是在基金會,服裝公司可能算是一個特例。
  各個公司領導還是有事沒事來蹭一蹭,聊聊天什麼的。
  直到下午米瑪才把服裝公司的具體事務做了個小節匯報,因為伍文定的思路是盡量不做生產都外包,所以廠房建設大多數都轉為庫房,獨立的服裝公司辦公樓四層高,集中的是市場部、企劃部、設計部、倉儲部、招商部、采購部、生產部、財務部、質檢部等幾個核心部門,運輸是外包給物流公司了。因為目前辦公樓還在建設,逐步招聘填充的人員都在總部這邊借了一層樓在辦公。
  按照內地服裝銷售舶來品比較吃香的趨勢,這邊申請了五六個諸如歌利雅,馬克魯斯一類的洋名,還輾轉到香港去落地注冊,加上一些早期造勢的軟文編撰都交由企劃部在操作執行。
  設計部已經有七位比較年輕的服裝設計師在運行,基本都是剛從學校出來的,還有點心比天高的樣子,和買手組成的采購部則兩不交叉的自行其是,兩邊現在頗有點科班草莽的互相瞧不起。米瑪說起這個的時候,神色帶笑,自己也還是個小姑娘,自然覺得有點詭異。
  因為這些架構和安排都是按照伍文定的吩咐做的,不免有點想看看伍文定如何收拾場面。
  伍文定也笑:“不交叉就不交叉,兩邊還是各自按照之前秋冬裝各八十套款型的設計定版八月底交貨,都得是全碼全色各五套,到時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倉儲部現在倒是空落落的,只有兩名主管帶領一幫人員操練貨架排列。
  招商部和市場部的人員招聘都還沒有完全開始,因為現在實在是用不著,只有幾個主管在做事。
  質檢部和財務部倒是都開始充實認識熟悉業務了,好幾個還是比較年輕一點的信眾。
  米瑪還特別說到那個陳曉娟現在在采購部上班,一直都隨著幾名已經離職過來上班的買手在粵港兩地跑得不亦樂乎,聽同事反映話不多,也看不出來什麼特別的地方。
  兩人還過去服裝公司的場地看了看,白色瓷磚起伏的圍欄圈了好大一片地,米瑪說是政策圈地不圈白不圈,只需要平整好種草種樹就可以了。辦公樓在社火朝天的做鋼筋混凝土澆灌,倉儲以及生產車間是用的輕鋼廠房,現在只做了框架,伍文定說還是早點把這些輕鋼房也搭上,免得明年才搞,顯得也太新了點,別人看起來要嘀咕,這些細節都是可以影響到經銷商心理的,特別是廠房,可能今年會用到一部分,可以安排設備和工人了。
  大門確實很氣派,碩大的石材斜面上“嘉德服飾有限公司”的金屬字氣勢很足。
  伍文定回到辦公室,交代在八月初租賃兩個比較好一點的門面,相隔稍微遠點,不要太大,四五十平方的那種就可以了,作為今年試水的場地。他在八月份可能也會扎在這邊,主力經營這件事。
  米瑪聽到暑假伍文定會基本在成都,就高興得不行,就算那兩位一起來也無所謂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48 AM


第六十三章 期末


 伍文定還是抽時間和那個申請搞餐飲的學生陳永紅,最后的結果和林永剛差不多,也是多提供了一部分基金稀釋了股份,畢竟搞餐廳前期的投入也要高不少,雖然點鋪得不需要那麼快,各方面要更復雜一點。
  陳永紅是個子挺高大的北方人,在成都上了大學就迷上了這邊的口味,學的是物理,最后卻覺得自己是做飯館的命。現在得到確切的認可,還是很有點激動,畢竟自己家條件一般,不太可能提供十多二十萬給自己折騰。
  伍文定說:“這邊你的初步選址,我們比較認可的是這兩個,你帶我們的財務去談,最后選定一個就可以著手準備了,馬上就要暑假了,開學就是你正式營業的時間,別錯過了。還是那句話,這個店我們不會做出任何的指手劃腳,全部是你自己做,做得好,后面我們就全力支持你,不好,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陳永紅明顯比林永剛要簡單點,恨不得馬上轉身去炒菜,點點頭,握手就走了。
  這樣在集團總部上了兩三天班,毫無組織紀律性的米瑪就樂顛顛的跟伍文定跑重慶去了,還帶了一大堆自己的衣服,說是要把自己的房間弄好免得到時候被侵占了。
  伍文定一邊往車上搬,一邊好奇:“藏服你搬過去做什麼?”
  米瑪得意:“炫耀!”
  伍文定只好搬,還擔心:“你這些東西算是貴重了吧?那不得把家里的價值成本搞上去,我上學上班都不放心家里了。”
  米瑪出主意:“買個保險櫃放家里?”
  伍文定說:“我們都沒什麼貴重物品,你這樣是不是脫離群眾了?”
  米瑪瞧不起:“這算什麼貴重物品?”
  路上兩個人確實比一個人開心多了,米瑪還指揮伍文定去超別人的車。越野車不擅長這個啊,所以一路上埋怨不斷。
  等回到重慶,伍文定就還得把東西搬上樓,還好他力氣大。
  打開門,米瑪主動示好:“孫姐好,陶姐好……”
  本來想出言諷刺一下的孫琴有點不好意思:“你比我大一點的……嘿嘿。”
  陶雅玲坐工作臺前自己笑,她在專心畫圖,最近的專業課程是店面空間設計,她都是一板一眼的完成,才不像伍文定那逃課常客一個樣。
  伍文定把大包值錢東西放角落里,更多的衣服包就干脆放車上了。
  然后走過去后面摟住陶雅玲親一下,再過來給沙發上的孫琴也親一下:“我買了菜的,我去做飯。”
  米瑪不怯場,自己笑嘻嘻的拎個小包坐沙發上去,孫琴也笑,看伍文定走廚房去了,才問:“衣服穿得嗎?”
  米瑪搖頭:“小了點,有點緊。”
  孫琴大恨,歪過去小聲問:“你到底是多大?”還拿手指去戳米瑪。
  米瑪挺胸驕傲:“92F了。”
  孫琴哐當一下倒回去:“還要不要人活了……”
  米瑪算舊賬:“你說你給我留的小房間,好小?”
  孫琴總算是出口氣:“很小很小,只能放個單人床!”
  米瑪不上當:“單人床還擠得緊點!”
  陶雅玲在那邊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孫琴你說不過她的。”
  米瑪小聲通報情況:“我們這次遇見了那個林凌的,不過被伍文定氣走了……”
  吃過晚飯,天色還早,米瑪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房間。于是四個人就當去散步,出發過去。
  打開門墻紙都貼了,地板也裝了,只有家具說是在外面工場制作好一起拉過來組裝,所以看上去有基本要求的樣子了。
  米瑪對自己的房間還是滿意,只是比劃了一下衣櫃可能有點小。孫琴跳來跳去的看,她搶先的臥室是不錯,有陽臺還多個衛生間,現在就有點不好意思。陶雅玲就笑,干脆在那個衛生間上裝個女衛生間的牌子。
  米瑪看了一陣,突然說:“只有三間房?那住不了多久哦?”
  孫琴嚇一跳:“還有誰來住?”
  米瑪好難得扭捏了一下:“有了……孩子就不夠住了。”
  陶雅玲都好想把她的腦袋撥開看看有些什麼不正常的念頭。
  孫琴更是覺得好遙遠的事情。
  伍文定是要求把客廳陽臺封閉起來的,在外面給電腦找了個安身的地方,走過來看見三個姑娘臉紅紅的站那,好奇:“說什麼呢?”
  孫琴乘勢揮手:“去去去,沒什麼。”自己卻走開了。
  米瑪也不好意思的走開。
  伍文定就拖陶雅玲去看廚房,寬大很多,要整套好點的廚具,用的時候可不少呢。
  陶雅玲就提意見,冰箱這次可以買大一點了,微波爐烤箱也一個不能少。
  看完一圈,才下樓去走走。
  出了電梯,看見有些年輕人都在搬家了,估計是沒有怎麼裝修就直接入住了。
  孫琴就好憧憬,催伍文定喊那個師兄加快速度搞定好搬家。
  伍文定搖頭:“家具這些東西,慌里慌張做出來的哪能用?下次買裝修好的房子,直接買家具,馬上就入住。現在我們都還是學生,就先將就幾年。”
  晚上,閑不住的米瑪就翻開自己的大包包,炫耀那些藏服和飾品,讓孫琴和陶雅玲非常新奇和眼紅,最后本來有點不好意思還讓米瑪睡客廳的孫琴氣哼哼的就把伍文定拖自己那邊去睡覺了,讓米瑪和陶雅玲在外面笑。
  伍文定很得意這樣的氣氛。
  應該說伍文定三人平時還是比較注意影響,一般都是兩兩一起出現在學校,也沒有太多親昵的動作,所以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不正常的戀愛關系。加上幾人本來在學校人緣也不錯,就沒什麼風言風語出現。
  所以米瑪過來呆了一周多時間,伍文定也就干脆不怎麼去上課,老在家或者辦公室和米瑪一起。
  米瑪坐在自己的秘書位上,東看西看。
  伍文定好奇:“干嘛?你喝了猴子酒?坐不住的樣子。”
  米瑪笑:“我覺得現在辦公室有點小了。”
  伍文定正在看今天過來的傳真,集團旗下的拍賣行這次還是在香港進行的拍賣,只送了十余件過去,最后拍得八千余萬元,整個過程是由六位不同寺廟的大喇嘛監督完成的,剩余的古玩都保存在成都市的一座喇嘛廟里。傳真在詳細列出拍品拍價清單以后,主要是詢問款項現在已經歸入集團賬上,詢問如何安排。
  伍文定還是按照老規矩,做出一半給基金會,一半給集團運作的批復。
  米瑪接過簽字文件收好:“我剛才去大樓物業部詢問過了,為我們這個樓層一共五家公司,有兩家面積比較大,沒有什麼多余的空閑了呢。我讓他們如果有了什麼空余先通知我一聲。”
  伍文定就說:“不過是我們倆的夫妻檔罷了,要那麼大面積做什麼?不過孫琴倒是說想來這旁邊搞個工作室,倒是可以安排點面積給她。”
  米瑪喜歡夫妻檔這個詞,拿筆寫下來卡在兩人的相框上,向往:“那就是她的工作室在我的公司管理之下?”
  伍文定澄清:“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她是想搞個獨立的小工作室,做點成衣賣給你和陶子的。”
  米瑪鄙視:“身材都看不準,還做什麼成衣?”
  伍文定承擔責任:“那不怪她,怪我太勤勞……”
  米瑪就笑得嘿嘿嘿。
  米瑪走了以后,伍文定一貫的懶散不得不忙碌起來,因為事情突然一下實在太多了。
  首先是學校接近期末要準備考試,各種專業課程也總要交點什麼上去。
  其次是高考已經結束,成績出來了,關于教育基金,殘障基金的申請越來越多,前者還好,是沒有什麼門檻的川渝籍應往屆大一新生一並接受,但是也出現了一些川渝籍以外慕名的申請者。只能說是先勸慰,保證在第二年對這些外地的大二學生優先照顧。
  后者就麻煩很多,因為不光是掏錢就可以,涉及到的要求也不一樣,超出想象的復雜和混亂。第一年做,很多項目部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可以為殘障學生提供的幫助到什麼地步,有什麼流程。伍文定只好一邊督促項目部員工多與申請者溝通,一面與幾個主管連夜制定工作流程,保證工作可以在一個程序化的范圍內運行。
  然后創業基金還好一點,畢竟就當做是投資,項目部的跟進還算靠譜。算是幫伍文定省了不少心。
  最后就是因為九七回歸,重慶直轄了,他之前幫了好幾位老師參與相關的一些主旋律活動,現在紛紛趕稿趕作品。
  陶雅玲看他忙碌的樣子,就整理好期末考試的內容,讓他有空間隙看一看,專業方面就干脆幫他全部做了空間設計的圖紙,版畫雕刻的母版,雕塑課的小浮雕人像,嗯,這個頭像是做的自己,自己的作業做的伍文定。
  孫琴就沒那麼好心,嘲笑他臨時抱佛腳,這時才開始燒香,就是經常去成都耽擱了時間。其實偷偷的還是學著洗衣服,打包回家吃飯,不再讓伍文定做什麼家務事了。
  伍文定晚上經常就坐工作臺前寫東西,改稿子,看申請書。
  陶雅玲給他泡好茶,自己拿本書坐沙發上看看書,看看人。
  孫琴坐不住,學陶子學了兩天,就去練打字,吵吵嚷嚷的說要幫伍文定做錄入,結果一直到放假,她的五筆字根還是沒背完,只能用拼音練一指禪。
  不過直到學校放假,伍文定的工作還是沒有忙完,持續到七月底才基本把基金會和老師這邊的事情處理完。
  兩女孩終于松了一口氣,才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49 AM


第六十四章 家


 其實回家也沒幾天,兩人就經常回來這邊了,因為在搬家了,大件事!
  那位師兄把房子弄好交給伍文定了,三人也過去看了兩次,很滿意,提出了一些小改動都修改好了,只是因為這段實在有點忙,沒有時間搬家。現在放假了,工作又告一段落,正是裝飾新家的好機會。
  所有的墻面基本都是暗黑色銀紋的墻紙,師兄還自作主張的把白色踢腳線改成了白色護墻板,讓整體色調不至于太過暗淡。部分不是墻紙的地方用青磚砌成刷白漆,加上黃楊木色的雜木定制家具,整體風格顯得清爽又帶點中西混搭的韻味。
  孫琴如願以償的去買了套三米多長的北歐簡約風格沙發,寬、大、厚的特點讓人很喜歡。
  陶雅玲卻別出心裁的在白色磚墻上用黑色毛筆手繪了一幅齊白石風格的游蝦圖,更添中情西韻。
  伍文定就又去弄了臺電腦,打算把兩臺電腦都裝在陽臺上,做個局域網方便工作和設計。
  米瑪聞訊趕過來,開始樂淘淘的把自己的衣服什麼的開始往不大的櫃子里收拾。
  四個人都有鑰匙,所以來的時候不一定是一起。
  陶雅玲采用的是螞蟻搬家的方式,偷偷的把父母家里自己的衣物和物品,喜歡的毛絨熊,從小得到的獎狀獎章,日記本等等,一點一點不露聲色的轉移到新家,盧青還奇怪最近陶雅玲怎麼回家次數頻繁增加。到后來不耐煩,趁父母都上班直接把車開回去,一次次往返車和家里直到裝滿一車,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孫琴動靜大,一開始就直接開車回去裝,被她媽逮住還念念有詞:現在大學生都這樣!欺負自己爸媽都沒上過大學。
  孫明耀知道了就直接打電話給伍文定:“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不清不白的把人拐走?”
  伍文定是真不知道,一早被孫琴拿走車鑰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傻笑:“估計是和同學搞的畫室吧?好像是和一個女同學,現在都流行出去搞畫室,不然在寢室她設計作業都沒法做。”
  好不容易才把孫明耀糊弄過去。
  米瑪之前就拉了不少東西和伍文定一起過來,這次又開一普拉多,就她一人,嫌多個司機少裝貨,可見拉了多少東西。
  等伍文定某天過去準備往衛生間墻上裝個架子的時候,突然發現各個房間都是堆滿東西,客廳倒還看起來空曠的很,真有點哭笑不得。
  于是伍文定裝好放那些瓶瓶罐罐的架子以后,就打電話喊最近扎根在這邊的米瑪一起去買電器。孫琴回家了,陶雅玲就一起過來了。
  一到了家電中心商場,兩位姑娘就有點撒歡的到處跑,什麼都覺得好看,什麼都覺得可以搬回家。
  伍文定耐心的勸說,最后不得不收繳米瑪的銀行卡,陶雅玲的小錢包才抑制住了兩位的購買欲。
  二十九寸的電視,VCD機、小型組合音響,洗衣機,微波爐,冰箱、烤箱,抽油煙機,還有四臺窗式空調,基本都是國產的,伍文定不迷信進口貨。不算太貴一萬九千多,正在刷卡交錢,米瑪看見遠處有個掛鐘還可以,正要奔過去取走。
  陶雅玲破天荒的拉住她,小聲說:“我在家拿了一個,不用買了……”
  伍文定正要表揚這種勤儉持家的好作風。就看見米瑪和陶雅玲拉著往進口家電專櫃過去了。
  等他好容易完成這邊,讓工作人員幫忙把貨品都安排到側門以后,就看見兩姑娘興沖沖的拿著開好的單子過來喊他交錢,一看單子一萬多,伍文定瞠目結舌:“姑奶奶,我還要做善事呢!”
  進口飛利浦的小家電基本上挨個拿了一件:吸塵器、熨斗、咖啡機、士多爐、電吹風、無繩電話……甚至還有四把電動牙刷。
  沒等伍文定發言,陶雅玲就雙手合十,興奮得不行的紅撲撲個臉著他……唉,那就刷卡吧。兩姑娘高興得抱著歡呼,有這麼高興麼?
  兩部車是裝不走的,喊了一輛小貨車把大件裝上,小件裝自己車上,陶雅玲都不稀罕跟伍文定一起,說是要和米瑪一起分享狂購的快樂,迫不及待的隨便拿了幾件就開車跑了,說是回家等著。
  等伍文定帶著貨車回到樓下,安排搬運工搬上樓,打開門就看見兩個姑娘蝴蝶穿花一樣在各個房間晃來晃去,這個擺這里好,那個還是放這邊。
  伍文定第一次覺得好花眼,坐沙發上喊:“這只是電器類,還有各種各樣的小物件裝飾品沒有買,那不得把你們累死?”
  米瑪抽空回答他:“我在成都買了一些帶過來了。陶子說她也從家里拿了一些。孫琴更是搬了不少來……”
  等晚上孫琴回來聽說錯過了白天的狂熱采購,直接就把伍文定推倒在沙發上一陣掐,直到伍文定承諾明天去采購各種裝飾品,日用品才勉強作罷。
  但是陶雅玲說:“今天我是不想回去那邊了,就在這邊住!”
  米瑪附和:“我終于有房間,不用睡客廳了。”
  伍文定有煩惱:“床單都沒有啊,就只有床和床墊,本來準備明天去買的。”
  孫琴不耐煩:“就到外面的菜市場邊隨便買幾床席子,和毛巾被就好了,夏天哪有那麼麻煩?”
  伍文定只好按照指示出去尋找席子和毛巾被,還順便買菜準備晚飯。
  后來一想,廚房的東西還不齊全,不如明天買,還是打包回去好了,結果三個姑娘對吃的什麼根本沒注意,陶雅玲筷子夾著菜,眼睛都在看墻面是不是要裝個鏡框什麼的。
  吃了飯,伍文定就給攆到衛生間用磚頭洗新的竹席子,這是陶雅玲叮囑的,看來也只有她知道這些生活小常識。
  三個姑娘在一陣忙亂以后,終于有點體力不支了,躺大沙發上喊伍文定洗完席子晾上,然后來給她們把電視打開,音樂打開,做按摩……
  伍文定還得趕緊把電視接上,把音響安裝好,才開始給三位姑娘按摩。
  等他兢兢業業的完成以后,舒坦了的三位姑娘抖擻精神繼續整理各種衣服,家具,裝飾品,根本沒人理會又去安裝空調的伍文定。
  這一折騰就到了半夜,都累得不行,還相互謙讓伍文定,最后是米瑪勉為其難的接收了伍文定侍寢。
  倒頭就睡的米瑪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穿著一身白色長袖睡衣打著呵欠走出房間,發現另外兩個姑娘都還在睡覺。
  伍文定精神好,一早就起來出去把廚房的各種調味料,七七八八的零碎東西買齊全,早就做好了各種餐點,放在大桌子上,自己正在熟悉各種小家電的說明書,嘗試著用士多爐烤面包,用煮蛋器煮白水雞蛋。
  米瑪舒坦的從后面抱住他:“電視上經常看見這個場景,現在才覺得是真浪漫。”
  伍文定笑:“一定要配上干凈的廚房,锃亮的小家電,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郎才女貌的男女主角才稱得上是合格的鏡頭。”
  米瑪瞇上眼:“全部都符合……”
  伍文定指揮她去洗漱,小妹妹撒嬌:“你幫我嘛……”
  伍文定抱起她,放在寬寬的馬賽克洗漱臺上,用電動牙刷給她咬在嘴里自己動,又拿毛巾浸濕給她擦臉,欣然享受著戀愛感覺的米瑪,最后給伍文定滿臉涂上牙膏沫兒表示自己的高興。
  等兩人都坐在桌子前開始裝模作樣吃早餐的時候,陶雅玲才念叨著出來,也是穿著睡衣,不過款式可就比米瑪的火熱多了,吊帶裙,下面就白生生的大腿,看了一眼客廳:“伍文定……過來給我洗臉。”一臉迷糊的表情。
  米瑪撇嘴~伍文定屁顛屁顛的就去了,還關了衛生門,不知道在里面做什麼。
  孫琴最后是被伍文定從床上喊起來的,懶姑娘還翻過去反過來的不願意起來,最后威脅這邊仨一起出門不管她了,才不情不願的起來。吊在伍文定脖子上不睜眼,伍文定干脆第三次提供早起洗漱服務,孫琴才笑呵呵的閉著眼睛說:“真希望每天都這樣……”
  等她坐下來吃飯的時候,那兩姑娘都坐在桌子邊涂涂寫寫的,應該都是今天的采購清單。孫琴有發現:“四把椅子,但是這個桌子很大的哦,坐十個人都沒有問題嘛……”最后定型的大臺子兩米四長,一米二寬,很大一張,國畫系的老師就喜歡這種桌子,畫點四尺的大條幅,都不用移動紙張。
  陶雅玲表示喜歡:“能坐十個人不代表就有十個人,但是確實不能再增加人了哦~”眼睛還瞄一下伍文定,伍文定屏氣凝神接受。
  米瑪不參與,專心寫自己的清單,還念:“床上用品六件套,浴巾,窗簾,臺燈,落地燈,衣架,穿衣鏡,梳妝鏡,化妝品,保養品,清潔用品,相框,文件筐,文具,嗯……我還要買套紗簾掛床頭。”
  看來有提醒,陶雅玲連忙去修改自己的。孫琴也被刺激到,含著筷子就撥拉過來一支筆一張紙開始寫自己的。
  等四人收拾停當出門,都已經是中午過了,這次把戰場放在家居商場和百貨大樓,下車前,伍文定就挨個搜身,一番香艷嬌嗔之后,所有的卡和錢包都到手,才略微放心的走進商場大門。
  先去的家居商場,因為這里關門早,晚間不營業。
  買的東西不少,體積也不小,還好衛士后半截的空余也不小,裝上都顯得滿滿的。陶雅玲還表揚伍文定安排得好,進商場就先去訂需要稍微制作一下的窗簾什麼的東西,兩小時逛完以后,取貨走人。
  然后是去的百貨大樓。
  一樓是化妝品居多,掃蕩一番,東西不少,但速度快,因為都是自己平時用習慣的東西。三個人用的還不是一個類型,真頭疼。
  二樓是日用品,屬于主力掃蕩樓層,這個就耽擱時間了,選個床單都要糾結好久,好不容易選好,看到另外姑娘選的,又推翻重新來過,伍文定性子好,就在這個樓層選了個小折疊凳,坐旁邊笑瞇瞇的看。營業員就奇怪,這幾位選東西這麼猶豫,卻不怎麼看價格,三女一男的搭配也更奇怪,而且三位姑娘的穿著明顯比那男的好得多。
  好不容易把這些東西選完,都要接近晚餐時間了,看看三樓四樓的服裝,以前最喜歡去逛的地方,今天卻沒什麼興趣。招呼著伍文定這大勞力搬東西,米瑪把車給停大門口來方便裝。
  一致表示沒有什麼興趣在外面吃什麼,要求盡快回家,所以就裝人裝東西趕緊走人。還真是難為了這輛車,最后連坐在前面的陶雅玲都抱了一個裝滿小東西的垃圾筐。米瑪和孫琴之間也塞滿東西。
  開動以后,孫琴終于有機會發牢騷:“你說你看,家里四口人,春節你還非買這個鐵盒子,上下都不方便,就前面有門,平時得從屁股后面上來,今天就只有從你的座位爬進來!”
  米瑪不同意:“平時也沒這麼多東西嘛,再說要大點,我那不是還有車麼?”
  伍文定出點子:“要不你和陶子也買個車?”
  陶雅玲一口否定:“沒必要,這一年來,就今天覺得稍微擠點,真要用車,我自己開這輛就是了,哪需要?”
  孫琴也反對:“你這鐵盒子要不是認識的人少,你還以為不招眼?上次我就聽見有人在說看見學校周圍哪哪停了輛陸虎,聽得我心驚肉跳的。”
  那就先將就吧,都還是學生呢。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50 AM


第六十五章 榜樣


 回了家,又是一番旋風般的忙碌,伍文定當苦力和看客,最后自己就坐電腦前做點設計什麼的了。
  歡樂的新家時光持續到了七月底,伍文定就按照之前的安排打算去成都扎上一段時間,準備九月開張的兩家服裝店。
  三姑娘還在興奮期,有點舍不得走,伍文定就先過去,哪個先呆不住了就過去找他。
  公司找的門面都在春熙路附近,不是最紅火的地段,但也不錯,因為有些比較的意思在里面,所以兩家挨得很近,中間就隔了兩三個門面。
  伍文定事先也有看過設計師團隊和買手團隊的服裝,分別根據不同的風格色調,做出了兩套店面裝修設計,相對來說,設計師這邊叫輕緋衣雨,更時尚更亮麗一點,買手那邊叫綿雅,就傾向白領典雅一些,米咖系的灰色調更多一些。
  從集團地產公司調動出來的人手,正在組建裝修公司,干脆就一撥全部調過來,兩家一起開工,伍文定就扎在那,每天除了在現場交底就是喊設計部或者采購部的人員過來陪他逛街,陪他看店面裝修,討論哪些理念更適合現有的情況。
  還把裝修公司的主管找出來提要求,所有的裝修必須考慮模塊化,服裝展示架,中島臺,邊櫃,都必須可拆卸,可組裝,盡量避免現場動手做,可把一直只蓋房子,刷墻壁,做木工的裝修公司一幫人累得夠嗆。
  集團公司以丹增為首一幫人,經常輪番過來看看,沒事就陪伍文定蹲路邊抽煙,好像藏人更容易簡單的生活一些,見識過伍文定的雷厲風行都覺得理所當然。
  才過兩三天,姑娘們就有點想念了,沒了伍文定的家,完全不是那個味了,于是,三人輪流開車,又奔成都來了,半路倒是去游覽了一下什麼地方的廟子。
  到了成都,知道伍文定的所在方位,就直接過來,看見伍文定正蹲路邊和一個穿西裝的藏族漢子吃涼粉,兩人氣勢都很足,甩開膀子猛喝,一點沒有和姑娘們在一起,悉心照料的習慣。
  米瑪在駕駛座就介紹那是集團一藥業公司的老總,平時還是多端正的一個人。孫琴就哈哈笑:“我們家老伍多大一塊染料啊,不留神就把別人給抹黑了。”
  陶雅玲糾正:“這個叫有感染力好不好……”看什麼都是自家的好。
  伍文定眼力多好,遠遠就看見米瑪的車了,站起來招手,這邊這老總看見了,笑著告辭先走了。
  三姑娘找個地方把車停了,裊裊婷婷的走過來,看得伍文定笑開了花。
  過來站定,陶雅玲就數落:“你是不是沒事就站太陽下?幾天不到就黑了一圈?還是瘦了?”
  米瑪就搗亂:“哪有這麼厲害?”
  孫琴還是有專業水準:“帶我們去看看你這幾天的工作成果?”
  伍文定謙虛:“剛開始呢,幾天能有什麼,要搞大半個月,你們累不累?要不先回去休息?”
  陶雅玲有興趣:“還是去看看,你那圖紙我還幫你弄了的呢。”
  那就一起去看看,不過現在真沒有什麼可看的,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樣子,還在補灰呢,店面裝修一般都是不到最后光鮮耀人的時候,前面每個環節看起來都是挺磕磣的樣子。
  最后還是米瑪帶著先回她那邊去休息了。
  伍文定弄到下午,也買菜回去了。
  這邊就只能睡三個人,于是孫琴和陶子一起睡,伍文定只能睡客廳個,不過他無所謂。
  接下來八月之中,伍文定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服裝公司這邊。
  陳曉娟也過來店面這邊面見大BOSS,她過來呆了兩三個月了,算是了解伍文定是個什麼地位,不免現在有點發怯,不過自己是他親手招進來的人,好像又算是親信,所以很有點忐忑。
  伍文定態度很和藹:“做了三個月左右了,感覺如何?”
  陳曉娟立刻回答:“我覺得很好。”好像又覺得有點空洞“服裝公司這邊給我的工作范圍,我很喜歡,感覺是我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伍文定覺得還是空洞:“具體到你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呢?”
  陳曉娟好像在外面歷練了一番,溝通能力好不少:“我先是跟的常姐跑廣州批發市場,見識了什麼叫做海量,款式、數量、訊息什麼都是海量,后來她們又帶我泡深圳和香港的商場,就是不停的逛商場,逛到閉上眼睛都能數出來哪家隔壁是賣什麼的,哪個款式上次來掛這里,下次來掛那里,我很滿足。”
  伍文定好奇:“這次你們的八十個款,你提供了多少個?”
  陳曉娟有點臉紅:“我們八個人,我提供了十七套,但是我們內部評審的時候,我自己又刪除了五套,她們幫我去掉了四套。我現在還是有點信心不足,畢竟我從來沒有擔任過這個工作。”是啊,這還只是試水檢驗,每套全碼全色乘以五也就幾十套,以后正式鋪開,動不動就是一個批次五百到兩千,如果店面數量足夠多,首批上貨也許就是五千套,一個看走眼,壓力可以想象有多大。那個常姐就是長年在批發市場磨練出來的,其實年齡比陳曉娟還小兩歲,初中文化,看上去卻很老練了,一個批次拿五百套幾乎是三天兩頭的事情。
  伍文定有點驚訝:“不錯啊,她們都是老油子了,還接納你這八套了,那我們就看看實際的市場反應好了。不用太擔心,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交學費的,你還有半年的時間來證明你自己。”
  陳曉娟還是很七上八下:“我非常感謝公司和伍總給我這個機會,我……”
  伍文定笑:“別想那麼多,我也算是學藝術的,嗯,有些時候,既然你選擇了做這行,就相信你自己的直覺,也許會給你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
  陳曉娟有點感激的點頭,畢竟她一個剛出大學校門的女孩子,這幾個月翻天覆地的變化,說不患得患失是不可能的。
  伍文定也抽時間在工地見了陳永紅,那個搞餐飲的男生。
  陳永紅明顯把注意力放在了裝修工地上,有點羨慕:“伍總,我們那邊成本限制,所以請的裝修隊動靜比較小一點,沒這麼高級啊。”
  伍文定笑:“進度如何?”
  陳永紅報告:“”裝修大體要完成了,配套正在準備進場,然后就是試菜,人員培訓。”
  伍文定警告:“你要注意好按照圖紙來,既然考慮了不是單店的問題,就要把系統化擺到前列的位置。”食尚快餐的店面設計是陳永紅自己搗鼓的,有些人機工學的尺寸都不靠譜,交上來被伍文定改得七零八落,陳永紅才知道隔行如隔山,冷汗落了一大把。最后連LOGO都是伍文定設計的。
  陳永紅還有想法:“我打算開學以后還是找大學生來兼職送外賣,大學生懶得出奇的人實在太多了。”這倒是,兩人相對而笑。
  伍文定提建議:“初期先用印名片菜單的方式,成本低廉一點,有幾個店面了就可以印A4大小的彩色菜單發。”
  最后伍文定還給了陳永紅一個好消息,為了支持餐廳營業采購,調了一輛面包車給他,在他沒有駕照以前司機的工資由伍文定個人墊付,盡快拿了駕照還錢給他。
  陳永紅有點驚訝,笑呵呵的說晚上就去找師兄借車練習。
  最后伍文定干脆和他一起過去看了下餐廳的裝修情況,這邊就好看不少,要完工了嘛。明黃色的大型門頭,紅色LOGO和食尚店名,明亮的大型櫥窗玻璃,由伍文定的聯系制作的十多盤飯菜模型,鮮艷欲滴的放在櫥窗讓人垂涎。當年他大便都細心鉆研可以做得那麼像,現在找工業設計系幫忙做的這些東西更加容易。
  深色小碎磚地面顯得很趕緊,伍文定提醒要注意防滑問題。
  兩層樓店面,一樓八十來平方,除了密密麻麻的座位就是呈L型擺放玻璃櫃臺,按照進門習慣第一個是飯的選擇,有稀飯和米飯以及面塊三種,之后就是各種菜肴,隨要隨取,櫃臺前的欄桿保證了只能沿這個方向行進,直到后面有水果和飲料,最后一個才是收銀。
  二樓就簡單多了,也大了不少,因為少了廚房嘛。除了一排櫃臺提供飲料,全部都是座位,衛生間也在二樓,這是伍文定特別要求的。
  一樓后面的廚房,現在還比較空蕩,設備沒有進來。
  伍文定就提出,等試菜的時候,他再來最后審查一下。現在還不錯,沒有什麼可太挑剔的地方。
  因為下個月周圍的大學就開學了,伍文定和陳永紅一起討論一些開學以后促銷的手段辦法。伍文定給陳永紅強調的還是視野是要放開一點,但還要踏實的做好目前的小店,只有這個成功了才能延續到后面。
  伍文定寬慰陳永紅:“目前規模小,很多的投入分攤就比較高,我們在計算盈虧的時候,是會考慮進去的。”
  陳永紅嘿嘿笑:“開三個店也只需要一輛面包車,成本就低很多。”
  伍文定哈哈笑:“你在提醒我不要忘記把車給你,是舊車啊,別以為是什麼多好的車。”
  陳永紅大滿足:“您都開個北京吉普,那麼節約搞慈善,我這就很滿足了。”唉……又是個沒見識的。
  伍文定也滿足,拍陳永紅肩膀:“那我就祝願你生意興隆,以后開好車啊。”
  陳永紅有點認真:“有榜樣,好車不是我追求的目標。”
  這老實孩子……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實的真相,讓伍文定情何以堪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51 AM

本帖最後由 可可膠囊 於 2014-5-3 11:53 AM 編輯


第六十六章 上山


 伍文定還是在中旬抽了兩天時間陪三位姑娘去了趟青城山,很不錯的避暑勝地,不是去的上次和米瑪大戰的山崖,而是直接去的青城山山巔上的道觀。
  道觀很便宜,有四人間,就是四張木床,一共才三十塊錢,不過山頂沒什麼吃的,就只有吃面,還好都不在乎。
  太陽慢慢落下去的時候,夕陽投在米瑪的臉上,映射出七彩的光芒,她正趴在山巔欄桿上,望著至空藏寶的方向,拿小眼神瞟伍文定。
  伍文定忙呢,正在找殿堂前的小工買了四把鎖,自己拿工具在刻名字,最后是要鎖到一起,鎖到同心崖上的。孫琴感興趣,蹲在旁邊,挑了個看起來比較漂亮的,拿筆給自己描名字。
  陶雅玲在認真的看山頂上的碑文,介紹。一陣山風吹來,屋檐下的鈴鐺清脆作響,也帶起了她的頭發輕揚,很飄逸的感覺,值得拍照留念啊。
  最后是孫琴把鎖拿去鎖的,串在一起相互交錯鎖在幾千把鎖里面好像也沒有那麼顯眼奇怪。

  晚上搬了小木頭椅子到院子里坐著納涼,其實很有點寒意了,這里晚上一點沒有悶熱的氣息。伍文定拿把蒲扇,不是扇風是扇蚊蟲。

  陶雅玲望著天上好像很近的星空說:“要是就住在這里也不錯。”

  米瑪笑:“那倒是,你還可以當個山長。”

  孫琴呵呵笑:“挑水都是伍文定的事……”

  伍文定有力氣:“買菜做飯都是我的事。”

  孫琴還是有話:“你別這麼辛苦,你才大二,何必搞這麼多事情?”

  陶雅玲看法不同:“做事就是要趁年輕,現在領先一小步以后就可以領先一大步。”

  孫琴嗤之以鼻:“又是你那套精英理論。”

  米瑪立場獨立:“伍文定做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的,也難不倒他。”

  伍文定感激:“我一定好好工作,但是該陪家人的時間不會被擠占,家人優先嘛。”

  陶雅玲就批評:“說起家人,你回家看父母的次數實在太少了。”

  伍文定不怕被雷劈:“你們最親嘛……”

  孫琴給米瑪灌輸:“男人這種時候說的話,不能信,太甜言蜜語了。”

  米瑪不好刺激她:你一小女孩懂什麼男人?但眉眼間不免有點變化。

  看出表情的陶雅玲就哈哈大笑。

  晚上四個人一起睡一個房間,還是第一次,都覺得有點奇奇怪怪的。

  孫琴見識多點:“伍文定,你是不是還打著大被同眠的壞主意?”說著話,還把睡袋拉緊點,因為了解這些小旅社的衛生情況,上山的時候就直接帶的四個睡袋過來的。

  伍文定否認:“天可憐見,小的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陶雅玲現在也算過來人,知道點端倪了:“伍文定我可告訴你,這種齷齪念頭你可想都別想。”

  伍文定說:“我可真的沒那種想法,可能有的男人很向往吧,我不是。”

  米瑪不說話。孫琴不放過:“米瑪,你是不是贊成這種念頭?”

  米瑪嘻嘻笑:“這個看他的意思,我無所謂。”

  另外兩姑娘頭痛,這真的不是一般人……

  臥談會興致勃勃的開得很晚。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先偷偷的輕身起來,歡喜的挨個親一下姑娘,才自己出了房間,來到院子里。
  陽光很輕柔,周圍的青松草叢都在微微的搖擺,很安靜,透出一股油然而生的歡暢感。

  伍文定抖抖肩膀,就在院子里拉開架勢,把一套太祖長拳舉重若輕的打了一遍。當拳頭迎向湛藍的天空,好像一個攬尾就可以把云朵摘下來。怪不得古時候那麼多門派都要立在山頭上,這樣的環境,練拳都要熱愛幾分。

  收身回勢的時候,才瞄見院子角門邊有位老道人站在那里看。

  看見伍文定在注視他,打個稽首,走過來:“看見你在打拳,不小心看入神了。”

  伍文定沒出什麼汗,笑:“您也喜歡拳?”

  道人看起來五六十歲:“我還算是癡迷于國術吧,不然也不會幾十年如一日的呆在山上了。”

  沒等伍文定多說,老道人就發問了:“我知道問起來有點唐突,不過實在是不得不問,您是打的長拳?”這麼大一歲數,一說到拳術口氣都變了。


  伍文定點頭:“太祖長拳,比較久遠的了,怎麼?”

  老道人明顯有點激動:“我看您剛才一套打下來和一般的長拳不太一樣,招式也多了不少?”

  伍文定有點明白:“要不您和我切磋一下,這算是比較老一點的套路,不妨交流一下?”

  老道很驚訝,拉了拉有些花白的長胡子才說:“謝謝謝謝,我想請兩位師兄觀摩一下?”其實是怕自己記不全。

  伍文定不介意:“沒關系的……”

  老道轉身就跑,不一會就拉來了五個人,也不太說話,只恭敬的行個禮,站在屋檐下。

  老道士站在那屏氣凝神了好一陣,才睜眼對伍文定說:“見笑了,實在有些激動,您請吧……”口氣再一次變得更尊敬。

  伍文定點頭,起勢就靠上去了,動作迅猛快捷,大開大合,很有豪邁奔放的氣勢。

  老道接招明顯有點油滑,很多時候都是卸字當頭,不過也沒有辦法,正面威猛的長拳最適合的就是軍旅之中,如果沒有能夠相媲美的力量與氣勢,最好還是這樣避其鋒芒。

  旁邊幾位一直大氣不出的看著,那表情恨不得變個攝像機出來。

  伍文定還是收了力的,有幾次掌尾也快到老道的胸前,一拂而過。老道也明白,就盡量多拉開動作,希望能多看到一些變化和組合。

  米瑪打開房間門,看到的就是,伍文定騰挪跳躍,龍行虎步的樣子,輕輕的靠在門框上,也不說話,看得入迷。
  后面的陶雅玲聽見響動過來,看著院子的態勢也知道是在友好切磋,也站那看。

  最后的孫琴從兩人之間伸出頭,攬著她們的肩膀:“怎麼樣?不是一般人吧?看我這眼光!”

  伍文定還是盡量按照套路的順序演練的,有時還加入了一些隨性的變化。所以招式就顯得比較多,把幾位道人笑得喜上眉梢,手腳都有點跟著動來動去的樣子,只是越看到后來越安靜,最后就干脆都立那當桿子了。

  等伍文定以一個雙手捶結束的時候,老道很有點氣踹噓噓的樣子,站定以后還是不說話,閉上眼睛,不知道是在回憶剛才的動作還是在調整氣息。

  伍文定也不著急,背著手不丁不八的站著,只看老道的臉。

  好一陣老道才睜開眼,一拱手,就向伍文定攻過來。

  伍文定不退,只擋拆只卸力。原來是給老道喂招,讓他把剛才感悟到的招式,走一遍。

  最后伍文定不再指點,看老道大概也了解到七七八八了。至于那五個道人,有多少造化就看自己的悟性了。老道躬身行禮,算是有點執弟子禮了,那邊五個起碼也是中年以上的也一起在行禮。看得三個小姑娘想笑,孫琴還低聲說:“我可不要這老鼻子叫我師娘。”

  伍文定受了這一禮笑:“我這是來自少林的武功,所以有空你可以和他們交流一下,畢竟他們現在的功夫都是現摸索的了。”
  老道明白他的意思:“我一定會去好好的和他們交流一番的。敢問您的稱呼是……”

  伍文定笑:“我一小年輕,你就別這樣了,我姓伍,如果以后有機會有緣分,我們再多溝通,我就是來避暑的。”

  老道更明白,又行禮完畢,才幾人一起離開。

  等看老道出了院子,米瑪就鼓掌:“好有氣派……”

  陶雅玲也贊同:“你開會的時候怎麼不擺這個架子?老是吊兒郎當的。”恨鐵不成鋼啊。

  孫琴有想法:“什麼時候你回去敢對我爸也這個態度我就算佩服你。”

  后來也沒什麼人來打攪,孫琴就去要了副麻將,四個人坐著藤椅,就在山崖邊打牌。

  陶雅玲還是感慨:“這種生活怕是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伍文定打張五筒笑:“神仙還要吃蟠桃。”

  孫琴怒視:“又打我五筒!”

  米瑪得意:“我自摸,給錢。”算了錢的,孫琴說不然不刺激。

  這下連陶子都有點怒了:“又自摸,怪不得你……”

  山上悠閑的時間只過了三天,因為中旬過了,飯廳得去試菜,服裝店要開始掛貨,某些大學生教育基金開始發放,一些殘障學生已經要開始前往學校了。

  離開的時候老道才出現,介紹自己叫云松,希望伍文定以后都能來這里避暑,后山有座青城別院,會專門整理出來,給他留著住處。伍文定笑著承應了,但還是把所有賬目結了才離開。

  云松一直伴送著到了山門外,一直也不再多說話了。

  回到市區,都分別開始忙碌起來,陶雅玲去幫米瑪處理教育基金和殘障基金的事情,孫琴跟伍文定去看服裝店的事情,晚上再集合去吃食尚快餐。

  在基金會辦公室陶雅玲一直沒說什麼話,就在一邊看著米瑪安排工作,米瑪也不介紹,其他工作人員看她們倆很熟稔的交流,也不敢多問。

  米瑪過了好一陣才問:“陶姐有興趣來做嗎?”眼睛認真的看著陶雅玲。

  陶雅玲也認真,呼了一口氣:“很有興趣,但是你在做了,我還是去做我那一攤事。”

  米瑪把桌上的文件拉開:“其實這邊的事情很多,我是真心希望你能來一起幫伍文定的。”

  陶雅玲想想說:“可能我的想法和你有些不同,我覺得還是相對獨立一些比較好,這樣彼此都有一些空間。”

  米瑪擺個皺鼻子的鬼臉:“孫孫我就不問她了,她根本就不在意做事。”

  陶雅玲笑,還是幫忙整理一些文件,不時還提點有用沒用的建議。

  去服裝店的孫琴確實不在意做事,現在吊伍文定身上,要求先去吃個冰激凌再去店鋪,伍文定也沒骨氣的照辦。

  “你相對更喜歡哪個?”站在輕緋衣雨和錦雅的店面前,伍文定問正在專心對付冰激凌的孫琴。

  “你……”孫琴都沒抬頭。

  伍文定大爽,嘿嘿嘿笑著要討口吃的。

  孫琴把剩下的給他收拾,自己抬眼看店面:“從年齡的角度來說我更喜歡輕緋衣雨,感覺時尚一些,從買衣服的角度來說錦雅可能會找到更適合我的,因為感覺這邊的衣服會更舒適一些。”

  是的,從外部看起來,兩邊店面裝修是有一定區別的,這也是設計部采購部兩邊人員都認同了之后才順著方向設計的。

  輕緋衣雨很多磨了鴨嘴邊的豎條鏡片鑲嵌在墻面,衣架也多半是不銹鋼,到處都有點亮閃閃的,局部有點墻紙也是黑白銀灰色調的,馬賽克也有局部點綴,中心點一盞水晶吊燈垂下來,有兩個設計部的設計師已經在這邊測量一些尺寸,內部開始爭奪展示衣架了。

  錦雅這邊就基本上是米咖色調的墻面處理,掛架也是拉絲不銹鋼,顯得沒有那麼奪目,光源基本上都是暗藏式的,顯得更含蓄和安靜一點,連收銀臺這邊都顯得很幽靜的樣子。

  伍文定笑:“兩邊得背景音樂都要分開選擇了,一邊用通俗歌曲,一邊用英格瑪愛爾蘭風笛之類的。”

  孫琴也很好奇:“不知道兩邊的銷售情況如何?”

  伍文定呼氣:“我也很拭目以待。”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57 AM


第六十七章 禮物

晚上等米瑪開車和伍文定會合,就一起到川大邊的食尚快餐去試菜。

還有不少總公司和基金會項目部的人也跑來了,大概三四十人。亂糟糟的坐在一樓二樓的桌椅上。

看見伍文定和米瑪當先進來,很有點一下就安靜的感覺。

伍文定笑:「要熱鬧,才有快餐店的氣氛嘛。」上下才又恢復了嘈雜聲。

陳永紅指揮幾個服務員把菜品擺放在櫃檯裡。準備介紹一下進餐流程,伍文定搖了搖頭,直接拍拍手掌:「好了好了,下課了,大家可以去吃飯了……記得給錢啊!真的要給。」

眾人哄笑,亂哄哄的開始走向櫃檯。

櫃檯前有欄杆,只有入口那邊是開放的,另一頭是收銀處。所以又開始亂糟糟的彙集到入口處。有人就在喊:「入口應該做成喇叭口,免得戳到人。」

這時已經過來站伍文定身邊的陳永紅,趕緊拿個小本記錄。

伍文定說:「大家姑且說,你姑且聽,到時候營運再調整都來得及,我們也是外行看熱鬧的。不過如果來進餐還要說明,那就說明程序太複雜了。」

有些動作快的已經在開始端菜,就直接喊:「菜碗要調整,最好兩邊帶手的,不然真有點燙。」

還有開玩笑的:「份量不夠啊。」「您不知道多拿兩份麼?」

最後收銀台那邊反應還不錯:「不算很貴啊,一菜一湯五塊錢左右。」

伍文定看著說:「我個人感受啊,能不能做點雜燴菜,份量差不多,但是是兩三個菜混雜在一起的,也許符合有些人喜好。」

陳永紅還真姑且聽了,BOSS說的也不記,就站那看,小聲說:「真的做起來了……我一定會好好做下去。」

伍文定拍他肩膀:「你很幸運,不是說我們基金會給你機會,而是你幸運的擁有理想,而且在不斷去實現,所以好好幹,一定要堅持,一旦開始做了就要堅持。」

然後伍文定就否定了他開始免費吃三天或者半價促銷的建議:「那樣一開始人會多,但是一旦你停止促銷,就會有人覺得心理上有道線,你的飯菜就只值那個價格了。搞贈券吧。到新生報名點[www.wrshu.com],到學費收費處去發兩元贈券。特別是新生,給陪同家長描述你的衛生,找幾個會說的人去發。」

孫琴已經和陶雅玲米瑪笑嘻嘻的拿了個餐盤端菜吃飯,還喊走最後的米瑪請客。

菜品大概十來個,紅燒肉,回鍋肉,青椒炒肉絲,番茄炒雞蛋,糖醋排骨,炒青菜,土豆泥,涼拌茄子,居然還有個廣味滷肉,看得伍文定自己都覺得有點食慾了:「你還是注意點各地口味,衛生一定要放到首位,店面乾淨整潔,嗯,那三四個服務員就只負責收餐盤,專門有一個人隨時負責清潔。」

最後陳永紅才和伍文定也去端上飯菜,坐在門口吃,要求每個吃完離開的必須提個意見才許離開,各種亂七八糟的說法搞得陳永紅頭大,伍文定胃口倒是很好,笑瞇瞇的坐在那繼續吃,還問吃了不夠咋辦,陳永紅沒好氣:「自己再去端。」

孫琴的意見是蔬菜少點,女生可能是追求環境乾淨的主力。

米瑪沒什麼意見,就覺得是不是可以提供點民族食品?

陶雅玲就囉嗦了,還拿個小本來說。

陳永紅摸不清這三位美女和大BOSS的關係,只好唯唯諾諾的應下。

晚上還沒法休息,已經接近夜間十點過,大多的店面商場都已經關門,嘉德旗下的兩家服裝店卻燈火通明。

開始掛貨了,設計部和採購部幾乎都是傾巢出動,而作為公司現在唯一的兩個銷售點,其他部門連質檢部的人都來了兩個在店面外圍觀。

米瑪給孫琴和陶雅玲介紹那個稍稍有點微胖的陳曉娟就是伍文定招進來的。

場面有點亂,但還算有序。

對於女裝本身,伍文定實在是沒有什麼眼光和鑒賞能力,就喊了個策劃部的主管站遠點看整體效果

從夜間來說,燈光效果也還不錯,櫥窗都比較大,輕緋夜雨這邊還做了一個三角形的進門玄關,顯得更有異國味。

伍文定一邊看一邊提要求:「左邊的進門那還是增加一個水牌,可以展示產品促銷信息,錦雅就不需要了。導購培訓搞完沒?每個店三個人吧,以後輪訓,畢竟下半年就要開始考慮貨品和鋪點了。」

策劃部主管有準備:「我們現在大概有十五人的導購人員,先輪流上崗,以後其中大部分會作為店長培養。裝飾品,水牌這些東西我們都是按照固定配件來配給的,具體清單已經做好了,只是要看這兩家樣品店的銷售情況和運營效益來決定以後給經銷商的提供價格。」

伍文定打量他一下:「嗯?你想到了這個環節可以產生利潤?」

主管姓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想法挺活躍的:「如果我們是按照整體形象打包提供裝修以及專櫃道具給經銷商,適當的產生點利潤也是可以的嘛。」

伍文定點頭:「這次一個店的基本裝修費用是三~五萬,那麼對一線市場來說,不算什麼,有些二三級市場就比較頭痛一點了。」

程主管迎合BOSS的思路:「要麼削減裝修檔次,要麼縮小面積?」他也知道公司集團一直在做慈善基金,算是很有公德心的企業了。

伍文定想想說:「或許這個思路可以用到明年的招商上面去,免費提供裝修道具,一兩年內分期逐步收回,一來降低門檻,二來也算是把新加入的經銷商拴住。」

程主管馬上開始拍馬屁:「伍總的思路很開闊,也很為經銷商著想……」

伍文定打斷,發支煙給他:「你們也可以按照這種方向構想一下,我說個目的,就是為明年年中的招商,構建全國銷售體系。」

程主管接過煙,幫BOSS點上:「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急?現在還一件銷售都沒有,明年就要全國招商,是不是有點危險?」

伍文定笑:「走得急不急無非是兩條腿,一個是產品,一個是營銷,現在是營銷為王的年代,所以你們這些屬於營銷中心的策劃人員是重中之重,好好的花心思,以後才會在這棵大樹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產品嘛……就靠他們了,張經理,你過來一下。」張經理是生產部的主管,連忙跑過來。

伍文定叮囑:「外包主要就是和OEM廠家的關係要隨時聯繫著,這邊開始試點,也許就很快要開始補充生產了,而且那些廠家也不光和我們打交道,別到時候一點生產余量都不給我們,店面可就成了沒米的巧婦了。」

張經理連連點頭,還順便提出能不能適當的稍微增加點生產車間的比例,免得完全依靠外聯生產,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伍文定同意,但要逐步增加,因為公司在這塊很多都是一張白紙。

孫琴明顯就顯得比米瑪專業了,在輕緋夜雨這邊,挨件的翻看,給米瑪講解有些什麼設計元素,什麼流行點,面料的特點是什麼。還在一個設計師給模特套穿衣服的時候,主動伸手幫忙拆卸手臂大腿,很是嫻熟。年輕設計師們還以為她是米總帶來的什麼親信,不太敢發言,本來同行相輕,很不喜歡這樣來人指手畫腳的。

陶雅玲的穿著習慣比較偏向錦雅這邊的風格,就自己在這邊觀察,有看見她是隨著米總伍總一起下車的明眼人,連忙跟著介紹。

其實陶雅玲主要還是在看裝修,因為上學期自己也搞了套店面設計,而伍文定這套設計,她也是經手做了一些製圖工作的,現在算是第一次看見圖紙上的東西變成實際的空間,頗有點興奮。

看得出來,平時伍文定和她們一起逛街的時候,沒有少仔細觀察一些服裝店的細節特點,這邊眼界頗廣的買手們,言語間也對店面裝修很滿意,掛上服裝,調整燈光也沒有出現什麼尺寸上的誤差。

米瑪後來給伍文定匯報,整個內部調整還要持續兩三天,主要是各種款式色調的調配,導購人員也要在短期內熟悉產品,和設計師溝通款式銷售賣點。

伍文定還是比較滿意,半夜的時候才上車回家,路上米瑪就喊餓,陶子覺得也可以去吃點,就一起在路邊吃了點夜宵才心滿意足的上樓回家。

臨睡前,伍文定給孫琴和陶雅玲說明天上午他要陪米瑪去辦公室,她們自己安排午飯,中午過後辦完事會盡快去找她們。

米瑪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沒做聲。

一早伍文定就和米瑪出去了,米瑪賊兮兮的問:「你要拉我私奔?」

伍文定只點頭:「陪我去轉轉嘛。」

米瑪就笑著不說話了。

結果伍文定去的是大廟,在城北的一座大喇嘛廟。

應該是有事先來安排過,接待的喇嘛看見他們就很恭敬的過來迎接,送他們去到一個小佛堂,平時就是接待重要人物領導之類的。其實主要是個談話的場所,進門就是個類似榻榻米的地界,周圍都是厚重的布幔以及彩色的幡文裝飾,牆面還有不少繪畫,光線不算很好,但很有莊重的氣氛。

伍文定謝過喇嘛,自己輕輕關上木門,米瑪有點忐忑,這裡可得算是佛堂也,不至於要在這裡做點什麼吧?

伍文定走到她面前:「帶你來呢,是想送你件禮物。」指指從房樑上垂下來的幾根細繩。「一根一根拉哦,別一下子掉下來砸了頭。」

小姑娘有點好奇,走過去拉拉懸在房間中央的一根細繩,彭的一下,一個髒兮兮的大東西就砸下來,嚇了她一大跳,閃開一看,原來是一匹咖啡色毛茸茸的卡通馬。

米瑪很新奇,咯咯咯的笑,抱在懷裡,回頭看伍文定,伍文定坐在角落,得意洋洋的看著她。

米瑪又去拉另一根繩子,是頭牛,犛牛。

再拉,是個大洋娃娃,女的,脖子上扎根帶子,寫著米瑪。米瑪笑開花,接著拉。

這次就是個男的洋娃娃了,脖子上不出意外的寫著伍文定。

米瑪看還有最後一根,不禁有點害羞,是個男的還是女的呢?

結果是個氫氣球拉著的小卷軸,一打開,一個穿在捲上的戒指就顯露出來了,不算很貴,銀的,鑲點碎鑽,幾千塊而已。

米瑪一陣驚喜,毛手毛腳的就拆掉氣球把戒指拿下來找手指戴。

伍文定就招手。

米瑪滿眼帶笑的過去蹲他面前。

伍文定接過戒指,輕輕給她戴在中指上:「去年的今天,我在草原上看見了你,謝謝你接受我陪在你身邊。」

小姑娘眼睛就濕了,伸手要抱。

兩人就這樣溫吞吞的一直磨蹭了一兩個小時,啥都沒做,又啥都說了。

小姑娘很得意,經常伸手自己看,其實她手上很戴了幾個戒指,還有彩色珊瑚石的,多這一個也不顯眼,伍文定就打的這個主意。

「回去別讓她們看出來了啊。」伍文定一副偷情的口氣。

米瑪哈哈笑:「看你那沒出息的樣!」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1:59 AM


第六十八章 先斬后奏

走的時候,伍文定還是提起房間角落的一個大包走的,米瑪上車好奇的打開看,一袋子毛絨玩具,鐵定是拿回去給孫琴和陶雅玲交差的。

伍文定邊開車還得意:「批發!一次買這多,稍微一講價就算批發了,人多真划算!」

米瑪不禁沒好氣的一陣打:「你就不能嘴巴甜點,獻個慇勤還批發!」

伍文定笑得沒邊。

下午和孫琴她們會合,果然沒看出來米瑪的小秘密。毛絨玩具倒未見得討好到陶雅玲,她說從小就不太喜歡這種玩具,孫琴樂呵的全收了。

沒過兩天,服裝店、快餐店都開業了,據創業基金項目部的人說,還有另外四家小店也是在這個開學前的時間開張,林永剛的房屋中介倒是九月中旬才開始營業,現在在搞中介紹售人員的培訓和房源整理。

服裝店不是為了銷售成績,投資這幾十萬就是為了檢驗定位,檢驗人員,檢驗方針路線。所以策劃部派了十來個人手在店舖周圍做調查工作。

幾個男員工,蹲街對面樹下,死死的盯著進門口,進出人流數量、門前經過數量、男女比例,年齡結構比例,外觀服裝檔次比例,甚至還有左右方向不同人流進店比例,很細緻的在那專職畫正字。

幾個長相乾淨點的女員工就去做市場調查,有在店舖門前針對進出店面人感受建議咨詢的的,有在鬧市區做服裝喜好感咨詢的,還有乾脆混在店面裡面假裝購買,聽顧客反應的。

幾個主管部門經理也經常拉一塊開會,很有點緊張作戰的感覺。伍文定這時就經常處於一個旁聽的狀態,不太多發表意見,下面的人覺得是個表現展示的機會,越發活躍。

能看得出,一部機器在開始慢慢的啟動運轉了。

快餐店處於九月一號前的試營業階段,位置好,外觀醒目,店面乾淨,所以人流如織,伍文定還是讓廣告公司去了兩個人,幫陳永紅打理一些印刷品製作,店面張貼更換的工作,說好以後扣他的錢,早點學會自己做。

因為快餐店也在華西醫大和川大附近,所以陶雅玲就建議,乾脆這幾天就天天去吃快餐,也算是近距離檢驗感受,所以幾個人和陳永紅也算混了個眼熟,把所有菜品都吃了個遍,結論就是陳永紅看來是個真愛吃的人,做快餐有點浪費了。

集團公司那邊也有個餐飲公司,開了兩家火鍋館和一家藏人飯館,很有點嘮叨,說這些開館子的事情應該他們來做。伍文定的答覆就是:去看看快餐館,能看懂人家在做什麼,就寫份市場報告和擴展計劃上來申請資金。

結果老實的餐飲公司老總只看出來快餐館位置好,菜品不錯,價格公道。被伍文定喊他繼續看,看到看出名堂為止。這位老總還覺得是上師喊他悟東西,樂顛顛的去了。

米瑪就經常不見人,還拉走陶子幫忙,因為很多殘障學生開始上學了,光成都本地就有不少,她們倆每天開車出去,到處查看實際情況,尋求解決方案。

米瑪對於肢體傷殘的學生覺得還好一點,一般提供輪椅或者義肢來解決,因為很多地方沒有太完善的殘障設施,也大不了是先安排護工陪伴適應一個月的時間。主要問題還是集中在聾啞盲學生這邊。

因為這三者面對的更多還是心理上的問題比較多一些,外觀基本和正常人無異的他們,心理上更敏感,更容易受到傷害,對於項目部的幫助也更牴觸一點。

陶雅玲的解決辦法就是開會,召集這部分學生來開會,提出自己的需求和顧慮,交流溝通解決問題,效果還不錯。

臨到伍文定他們要開學,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一個基本的統計數據也出來了:

一共有大約四千名大學生得到了教育基金的資助,具體的身份證號碼也詳細的羅列在了近期報刊上,算是給社會監督一個交代,報社還給了個免費刊登優惠。

一百八十九位殘障大學生正在接受幫助,不僅是金錢方面的,更多的是一對一幫助,這方面得到了高教委的肯定,安排高校學生會和他們銜接,希望能提供學生幹部充當義工。

創業基金開始運作的申請有五十來份,開店,開小公司的居多,有十幾份是開辦特種養殖場和農作物生產的,根據項目部的審核,都還盡量避免了項目重疊,其中三個申請養鴕鳥的,後來有兩家分別調整思路養牛蛙和肉狗。肉狗那位最點背,鴕鳥不成,連續提出香豬、鵪鶉、鹿,水貂海狸都給別人佔了先,一發狠乾脆養狗。伍文定打算下次一定要見見這位一門心思要養點什麼的老兄。

伍文定還是在會上對三個項目部提出了感謝,目前一切正常,但是他話一轉,周圍人就有點緊張:「這些申請是有時間特點的,所以接下來的階段,各個項目部就要轉變自己的角色,好好的運作跟進自己的項目,教育基金監督學生成績最輕鬆,請多考慮如何改進我們的資助方案;傷殘基金更要考慮如何改進現在不完善的輔助工作方法,創業基金積極充當好創業者的好幫手,聯繫商家,傳遞信息。一句話,所有人手裡的工作都應該轉化為績效考核的指標,如何為成績突出的同事帶來更好的回報,這就是各個部門主管經理應該面對基金會做的事情了。」

除開基金會的項目,服裝公司這邊更急一點。

不是銷售不好,是沒貨,當初主要是考慮新款試貨,所以一個店也就三千多的存貨量,接近九月的秋冬季銷售已經開始,新上市的款式受歡迎程度是出乎預料的。日均60~80套,週末120~150套的以上的銷售不得不說讓大家都很吃驚,也大受鼓舞。

銷售進入第二天,生產部的經理就開始聯繫廠家進行生產補貨,質檢部連忙把人派出去,到廠方蹲點監督。

細緻一點分析,買手幫的採購部情況好於設計部,錦雅的日均銷售都要高過輕緋夜雨10~20%左右,最重要的一點,錦雅的銷售很平均,爆款比較多,沒有特別明顯的滯銷款,而輕緋夜雨就比較明顯了,就算在一個設計師身上也可能出現兩極分化,不穩定,說明對市場口味的把握有一定的偏差。

再分析到補貨就體現得更明顯,設計部還是受到銷售的影響,有點畏手畏腳了,補貨不太乾脆,一般就是幾百件,有些滯銷款更是不好意思的一件沒有補。反觀採購部,很有點雷厲風行的大將風度,生產部張經理才叫人過去通知補貨,就帶回來一張四萬餘件的補貨清單,理由是這麼些好款式不賣這麼多對不起她們的辛苦,至於兩個店賣不掉,就應該是市場部的事情,趕緊去開店,公司又不是沒錢。把張經理嚇得不輕,趕緊報上來。

伍文定指著採購部的人:「數字誰定的?」

那邊不怕,一個幹練的女孩子站起來,就是陳曉娟說那個常姐,採購部領頭的,翻了張紙給伍文定送過來:「伍總,這是我們的銷售預測,還有一些跟進款式必須要上,所以最後的總量是在十萬件左右,之前我們跟生產廠家也是這麼談的。」

伍文定都有點吃驚,笑著問:「這麼有信心?你這不是先斬後奏麼?」

常主管做點嚴肅的樣子,還是有點像在吆喝貨品:「市場會驗證眼光,眼光也是市場磨練出來的,我們這個團隊是信任自己眼光的,我們以前就看見過很多國有服裝廠,在款式,市場都得到了驗證的情況下,還磨磨蹭蹭,不敢冒進,最後錯失很多銷售機會,現在有公司支持,我們希望能夠更好的表現。所以這裡也請市場部招商部不要拖後腿!」

口氣很不客氣,會場有點嘩然,基金會的沒走,也興趣盎然的看服裝公司的吵吵。

伍文定沒有先回答採購部的話,而是喊設計部的主管來說話:「張姐,說說你們設計部的想法。」

設計部張主管站起來,年齡也不大:「這次採購部算是給我們好好上了一課,她們的東西更貼近市場,更能貼合顧客需求,我們有很多值得學習和借鑒的地方。希望在來年的設計工作中改進……」

「我們提出的雙店補貨只有八千到一萬左右,但是確實如常主管所說,這麼一點量分成幾十上百個款式,生產廠家都不願意接,所以我們也有一個約七萬件的生產申請。」

市場部經理就站起來:「我們會盡快安排新店建設,只是需要伍總批准和調動集團支持。」

伍文定點頭:「那就按照八到十個店的數量在川渝兩地開直營店,記得二三級市場都要覆蓋到,重點還是摸排,設計部、採購部積極跟進,仔細衡量區別一二三級市場的需求差異化,我個人明年的目標還是按照二三級市場為主,一級市場為輔的路線進行招商,招商部也多派人下去看看二三級市場的特點,別到了真有經銷商上門來,被別人說得啞口無言就難看了。」

最後伍文定把幾個主管留下來開個小會,把一些細節和大家談了一下,取得共識以後才算基本開始今年秋冬季的服裝工作。

和米瑪一起回家的時候,小姑娘倒是沒有因為要分開一段時間糾結,說了個自己的想法:「我打算明天把徐妃青接過來和我一起住,因為她的學校就在旁邊,我想多幫助下她。」

伍文定點頭:「也好,平時你也算多個人說話。」

米瑪說:「不過現在開始我可要經常過去重慶住了,有家了嘛。平時你可得把我那邊收拾乾淨。」

伍文定笑:「我也經常過來吧,這麼多事,不可能當甩手掌櫃的。」

米瑪飛個媚眼:「知道就好!」

接了陶雅玲,孫琴就直接回重慶了,明天就得開學報名了。

回到重慶。扎西就過來了,他和央巴這些天沒有一起去成都,他就經常去辦公室那邊,接到個消息,有媒體要採訪公司領導。

重慶這次也有一千六百多名接受了教育基金資助的大學新生,雖然報紙上刊登身份號碼單沒有太多的說明,還是引起了一些媒體和有關部門的注意,一番查證,嘉德集團在重慶也有個投資二部,就打電話來要求採訪公司領導,以及一大堆要求合作和有關部門領導接見的說法。

四川那邊因為更瞭解嘉德集團的民族背景,沒有太多人在這個上面做文章,這邊還是給人看上了,那就見見了,不過不是伍文定,他打算就讓央巴去,反正他以前就是做接待的。算是給各方面一點面子,不打攪就行。

誰讓吸血的人太多呢?好話壞話都不敢聽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0 PM


第六十九章 毒害

第二天,三人就去學校報到了。交完學費,伍文定和陶雅玲一起去繫上拿課程表,然後去專業教室看看需要做點什麼。

大畫室還是有點亂,因為有人體模特課程的安排,大窗戶的窗簾比較厚,教室的光線就不算很好,得開燈。

陶雅玲覺得得安排人來開始做清潔,準備迎接上課,伍文定就說自己來做,讓她把吊扇打開,實在是有點熱,還叮囑開最小檔,免得把地上的鉛筆灰什麼的揚起來不好做清潔。

陶雅玲笑他囉嗦,伸手打開吊扇。

吊扇緩緩啟動,藏在扇葉上的東西就開始紛紛揚揚的灑下來。

陶雅玲又笑又罵:「搞什麼搞!還沒做清潔,你就搞得更亂了。」

是,兩個吊扇灑下來的很多亮晶晶的碎片到處都是。不過很好看,還有兩個紙飛機在飛。昨天半夜伍文定可是測試了好多張紙才搞定紙飛機這個高尖科技項目的。

陶雅玲笑得合不攏嘴,舌頭不留情:「這麼大,還搞紙飛機,還不趕快給我抓下來?」她可是眼尖的看見紙飛機上有吊東西的。

伍文定臉皮厚:「自己抓的東西有成就感一些。」

陶雅玲就真在教室跳來跳去的抓,其實是用魚線給吊在風扇軸上的,飛得不快,只打圈。

每架紙飛機吊了只耳環,一隻是藍色的小水晶,背後刻了個伍字,還有一隻是綠色小水鑽的,刻了個陶字。還是伍文定獻寶一樣指給她看的。

陶雅玲把耳環緊緊摁在手裡,拉住他的耳朵:「什麼時候買的?無事獻慇勤,又有什麼壞事?」動作卻溫柔得好像撓癢癢。

伍文定笑:「前年就是今天在財務處交學費遇見的你嘛,算是個紀念。」

陶雅玲更溫柔的拉耳朵:「去年呢?」

伍文定說:「去年還沒確定關係嘛,所以送兩隻,補上去年的。」

陶雅玲拉過耳朵過來親:「算你識相……」

伍文定驚慌:「外婆說吃了耳屎要變啞巴的!」

陶雅玲禁不住:「呸!」一口給他咬下去。

伍文定就抱住她,笑瞇瞇的看著親過去:「分我點,也變個啞巴。」

陶雅玲眼睛水水的:「死人,還不趕緊回家……」

兩人就趕緊下樓,出大門,過街,上樓,伍文定的手就在陶雅玲牛仔褲上開始亂摸了。等打開門,兩人看孫琴沒回來,趕緊關門上床,手忙腳亂的幫對方脫掉衣服,迫不及待的合在一起。

陶雅玲舒暢的拉出一口氣:「慢點……她事多,沒這麼快。」

伍文定猴急急的:「多少天了,一直沒機會啊。」

陶雅玲嬌媚得很:「死人,拉窗簾啊……不許出去……帶我去拉~」

伍文定有情趣:「來,我把耳環給你戴上,最喜歡看這個時候耳環晃來晃去了。」

陶雅玲想揪他,沒力氣也沒工夫。

可能迫於孫琴隨時都可能會回來的刺激感,陶子的高潮來得很快,就開始催伍文定:「搞快點嘛,你搞什麼呢搞!」

伍文定吃吃的笑:「搞你哪~別揪別揪,越干擾越慢,快點發嗲,越那啥越快。」

陶雅玲只好生澀的展示點想像中的風情。

還是有用,伍文定的表情起碼說明了這點。

等兩人洗完澡出來又溜床上去躺著,陶雅玲才遲疑著問:「我是不是做得還不夠好?」

伍文定吃驚:「我都那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陶雅玲偷偷笑:「我聽寢室人說……說要蕩嘛。」

伍文定有點受不了:「你現在這個表情和聲音就很蕩啊……」

陶雅玲賊眉鼠眼的說:「她們說有三級片可以看,可以見識……」

伍文定哈哈笑:「我還賣過一級片呢,看不看?家裡就有!」

陶雅玲震驚了:「那是犯法的啊!」

伍文定不屑:「夫妻倆在家研究點人體藝術,犯什麼法?看不看?趕緊的,不然孫琴回來要搶。」

陶雅玲遲疑:「那……那就……看一看,只看一下。」

伍文定翻個光盤包出來,兩人穿著內衣裹個毛巾被就去客廳電腦上看,幸好這台電腦還沒搬走。

驟然看到妖精激烈打架,陶子一臉潮紅,死死摁住伍文定在自己胸前亂動的手,看了幾眼就正說要求抱自己進去的時候,鑰匙開門聲響了,孫琴回來了……

陶雅玲彭的一下就彈起來,一把拔掉電腦的電源,衝回自己房間,竄進被子裡蓋住自己,只覺得如果被孫琴發現真真是丟臉到家了。

伍文定就被不負責的甩在客廳,只有個毛巾被裹在身上,沒等這武林高手反應過來為什麼陶子比他還快,孫琴就進來了。

晃著套在手指上的鑰匙圈:「我在外面聽見什麼聲音?少兒不宜的!」

伍文定表情豐富的斜一眼電腦。

孫琴就笑瞇瞇的去打開,等著系統啟動的時候,還調侃伍文定:「你怎麼穿這麼少?」

伍文定鎮定:「熱,回來洗澡了。」

孫琴繼續問:「臉怎麼有點紅?」

伍文定回答:「熱啊,沒空調嘛。」

孫琴笑:「陶子還咬你脖子了?這麼大一紅印,你沒注意到?」

陶雅玲在裡面聚精會神的偷聽,大叫:「別聽她亂說!」正在換衣服呢,剛才的內衣確實沒法穿了。

伍文定驚慌:「是不是哦?」連忙去鏡子前找來找去,哪有……

孫琴哈哈笑。

陶雅玲好容易才鎮定的走出來,臉上紅撲撲的,真好看。

WINDOWS95啟動還真是慢,特別是剛才給無故關了一次機。等孫琴拿鼠標一陣點,都沒發現什麼,伍文定經手的可是有隱藏機關的動作片,她只看見光驅裡是世界名畫精選,不禁有點發呆:「你們還一起研究這個?」

這時該陶子好得意的哈哈大笑了。

晚上回新家陪孫琴睡覺的時候,孫琴就嚴刑逼供,伍文定這小賊就招了。孫琴其實也沒看過,迫不及待的要出去看,伍文定說光盤包給陶子拿去保管了。

孫琴不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事,就一包?」

伍文定嘿嘿笑伸倆手指,孫琴一虎眼,伍文定就又伸了倆手指。

好容易磨蹭到半夜就押著伍文定去陽台看動作片。

兩人拖鞋都不穿,光著腳,踮手踮腳的摸去陽台上的電腦邊。

結果發現陶子已經戴個耳機在電腦前看得津津有味,從屏幕反光都可以看見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十分投入,兩個人從她斜前方走到背後都不知道。

孫琴正要笑就看見屏幕上的情節了,不禁驚奇得大叫。伍文定連忙一把摀住她的嘴,孫琴要掙脫,兩人一下就翻滾到了沙發上。

這麼大的動靜,終於把陶雅玲驚動了,掉頭看見沙發上的兩人,孫琴還一副使勁拉開伍文定的手要笑要說的樣子,趕緊驚慌的跳起來,甩了耳機就跑,臨走還沒忘記又一把拉掉電腦電源,電腦就是這麼弄壞的啊。

伍文定看她表情,連忙騰出手一把拉過來也倒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暗暗的摟了一把孫琴。可孫琴實在忍不住,就吃吃的笑,想伸手去摸另一邊的陶子,就聽見陶雅玲嗚嗚的有哭聲出來。

孫琴好驚奇,伸手過去拉:「你哭什麼啊,好好好,不笑你了,我也本來是打算出來看的。」

陶子不說話,埋頭專心哭。

伍文定也不說話,好難得可以一手摟一個正舒坦著呢。只是輕輕的抹陶子的背,免得抽泣哽住了。其實陶子的手一直在下面揪他大腿。

孫琴想不通:「這有什麼好哭的嘛,要不一起看?嘿嘿嘿。」還是忍不住要笑。

陶子應該是被悶得不行了,終於抬頭:「伍—文—定!管管你老婆!」還有點抽抽。

伍文定不知道偏袒哪個,就說:「好嘛好嘛,孫琴,你是自己去看,還是回房間等我?我幫陶子治抽抽。」

孫琴嘿嘿的笑:「不看了不看了,好噁心的,我去睡覺,不用過來了,好好安慰安慰……」自己親一下伍文定爬起身走了,一路走也一路抽抽,是給忍住笑抽的,最後是扶著門進臥室的,還傳來哈哈哈的笑聲。

伍文定就把陶雅玲摟到胸前,輕聲問:「不哭了哦。」

陶子低聲:「唉~~~這下丟臉是丟到外婆家了。」邊說就邊往伍文定身上爬。

伍文定調戲:「好看不?剛才看你進度條都要看完了。」

陶子一邊小抽抽一邊吃吃笑,說不出的詭異:「人家只是想學學嘛……邊看邊想你來呢……」

伍文定正要繼續調戲,陶子的手就把他一把握住:「快進來……剛才……看有在沙發上這樣的,快點……嗯……就是這樣……別亂動,慢點,不然想喊……」

唉,玉女變欲女啊,伍文定大喜,連忙積極配合。

反正客廳都是黑摸摸的,這下可讓陶子滿足得不得了,無比刺激,只是得辛苦忍住不發出聲音,最後還是讓伍文定把她摟進臥室,關上門,抱住枕頭使勁暢快的喊了一陣。

完了以後,就懶洋洋的啥都不想動了,就讓伍文定幫她收拾,自己只是尋思明天還是找個時間測試一下房間隔音的問題,太難忍了。

其實第二天最難的還是面對孫琴隨時都是笑瞇瞇的表情,大把柄呢,陶雅玲心中大恨,看不過就撲上去揪。

不過那兩天陶子連上課拉伍文定的手都有點眼波流轉的,讓伍文定直歎黃色製品害人啊,特別毒害青少年!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1 PM


第七十章 嘮叨

陶子的狀況過了兩三天才消退,把伍文定也拉來打了一頓,說是他害得自己誤入歧途。伍文定不抵抗只傻笑,叫她要專心學習,化激情為力量,更好的報效祖國,又換來一頓打。

孫琴倒是偷偷抽時間和伍文定看了一遍,她反應就沒那麼大,老是喊跳過跳過的,伍文定就嘿嘿嘿的笑,約孫琴下午下課去接她。

伍文定給陶子說下午和孫琴出去玩,陶子不以為然,只是斥責他:「下午學生會開會,又是我代你去做事,你和你的寵妃花天酒地,想來都覺得心酸!」

伍文定有解決辦法:「那我去辭掉這個系主席的職務?」

陶雅玲趁機拿美術簡史砸他的頭:「第一個主動辭職的系主席哦,你巴不得楊主任恨死你一碗血啊?」

伍文定就很好奇最近陶子哪來這麼多奇怪的語言。

陶雅玲得意:「經常去學院以及市裡開會,很多外地學生幹部,方言多得很,帥哥也很多。」

伍文定做惴惴不安狀:「那下次開會我還是去接你好了,去找孫琴他爸借那輛捷豹去接你。」

陶子居然有點憧憬:「一定把重大那個據說迷倒萬千女性的學生會副主席下巴都驚掉,哈哈,我支持你這個想法。」

伍文定憤怒:「你的原則呢?你的黨風呢?怎麼可能因為外在的物質改變你的心態?」

陶雅玲繼續憧憬:「別開你那鐵盒子來,識貨的太少,最少也要開上次米瑪開那個普拉多,威猛,龐大,有視覺衝擊力。建院那幾個幹部看起來很瘦弱的,一定被嚇到。」

伍文定苦口婆心:「你應該像拂去袖子上的灰塵一樣給這些花花草草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陶雅玲看他:「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你現在有三棵草!」

伍文定就氣弱的開不起腔了。

下午下課,等伍文定跑到三號教學樓下,看見孫琴已經在那轉圈圈了。

看見他,孫琴跑過來挽著他:「準備出去玩?烤紅薯?」

伍文定裝神秘,不說目的,就出校門去開車。

一直開到江邊,不是上次的地方,更上游幾公里的地方,才停下車從後面拉下一個大黑包。

孫琴早看見了,翻看一番看不懂,橡膠的什麼東西,來搭帳篷?

伍文定從車後拉出一根氣管,打開充氣泵接到黑乎乎的橡膠團上,不多一陣就成型了。原來是個橡皮筏!

孫琴很驚訝:「你打算劃這個在長江裡漂流?」興奮得腔調變形。

伍文定嘿嘿笑:「你要穿救生衣。」拿過一個小橡皮團展開給她,還叫她去車上換套中腿中袖的泳衣。

孫琴一臉羞澀的從車上下來,的確是太貼身了,老實姑娘還把胸罩也脫了,曲線玲瓏得好像沒穿什麼。

伍文定伸手笑:「可不能讓我們家的寶貝給人看去了,趕緊把救生衣穿上。」等孫琴把那小的橡皮團套上就給她充氣,一個黃色鼓鼓的救生衣就成型了,還不小,一直到腰間都固定住了,但氣室主要在頸部。

然後孫琴就在旁邊跳來跳去的問東問西,車怎麼辦?打算漂到哪去?晚上吃什麼?怎麼回家?最後還說沒跟陶子告別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了。

伍文定哈哈笑:「我們就是娛樂一下,漂到兩江口就回來,喊扎西來開車去接我們就是了。」說著給扎西打電話,事先說好了的,央巴送他過來。

最後就啥都沒帶,伍文定穿個T恤和沙灘褲就上去了,伸手把又緊張又興奮的小姑娘抱過去。拿根繩子套她腳脖子上,另一頭套在橡皮筏上。拿支船槳在沙灘上撐開往江上滑。

孫琴傻乎乎的就一個勁的拍船身,大聲喊:「好嚇人,這麼大的水,頭好暈。」

伍文定鄙視她:「這裡的江面才幾百米寬,你看見九江以下動不動就幾千米寬的江面不得嚇暈?」

孫琴好不容易笑出來:「你的船太小嘛,我又不是沒有坐過輪船,完全沒有你這樣的暈眩感。」

伍文定繼續划槳,把橡皮筏滑向江心,然後就笑嘻嘻的看著孫琴。

一江春水向東流說起來很文藝,現場漂一漂還是很震撼的。

周圍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江水堅定不移的向遠處平移,孫琴惟有緊緊的抓住筏邊的繩索,也不知道伍文定是有意還是無意,孫琴是面向前進方向的,撲面而來的江風讓她越發緊張,迎面感受兩岸的景色好像是撲過來一般,江水滔滔彷彿隨時可以把小筏子掀翻。她終於忍不住大聲喊:「我要到你那邊!」

怎麼可能,這麼小的筏子,站起來翻船簡直是必然的。

伍文定就拿漿在左邊使勁的劃了幾下,在孫琴的尖叫聲中,掉過頭來。嗯~世界安靜了,孫琴也安靜了……

這樣看著兩邊的景色在倒退,好像就安全很多了,孫琴還有閒心指景色給伍文定看:「鵝嶺!嗯,那片別墅我去看過,很差的!……」

伍文定不用劃,船都是自己漂的。他趁現在沒事,把兩支槳安裝在橡皮筏的兩側,為等會的登陸做準備。

遠遠的能看見有一個很大的漩渦,橡皮筏正向著那漂過去,伍文定還別有用心的指給孫琴看,孫琴一扭頭,嚇得哇哇大叫。

伍文定就雙手搖槳,跟有馬達似得,帶著小筏子就離開了那一段。

孫琴又傻笑:「你是故意的!你嚇我!」

伍文定才笑:「所以你擔心個什麼嘛。」

孫琴得意了:「嘿嘿嘿,要不要釣魚什麼的?書上都這麼說。」

伍文定解釋:「這麼急的水流除了在岸邊用拋鉤的形式來釣,基本上和靜水釣魚兩碼事的。」

孫琴會想:「該帶張網的,網一口袋回去喊陶子做來吃。」

伍文定笑:「說得陶子好像丫鬟。」

孫琴哼:「她就是!」

其實這樣漂,比在城區裡開車還快,眼瞅著就要過長江大橋了,伍文定開始搖槳了,小艇開始在寬闊的江面上斜著移動。岸邊都有人注意到這不平常的景色了。

孫琴是越來越不緊張,有時還嘗試著挪動一下屁股,甚至提點要求:「我也要劃幾下!」

伍文定嚇唬她:「力量跟不上手臂要受傷哦。」

孫琴不傻:「你騙我,快給我。」

伍文定無奈交出操作權,孫琴歡天喜地的接過來,像模像樣的劃幾下,筏子有轉圈的跡象,本來就是在斜著划動,突然不著調的劃幾下,船體就有點失控了。

孫琴又是一陣哇哇亂叫,趕緊把槳甩開,其中一把一下就掉出去了。

伍文定反應快:「你別動!」撲通一下就翻出去了,撲騰撲騰的就游過去搶救船槳,開玩笑,沒了槳,啥時候才能靠岸?

江水很湍急,槳一下就沖遠了,不過伍文定動作更急,要不是怕踹翻船是靠著翻進江裡,一個猛子估計就抓到槳了。

孫琴也知道犯了錯,不說話,只看見伍文定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也開始撲騰起來。

突然覺得伍文定不會就這麼沖走了吧?那些被江水捲走的人還少麼?

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忽然就擒住了她的心臟,好像血液一瞬間就全部擠壓出去,又一股腦的擠回來,眼前有點發黑。渾身覺得一顫,正要開始大哭,就看見伍文定莫名其妙的趴在筏子邊看著她,原來是他撲在筏子上才顫了一下。

孫琴碩大的心理落差讓她忘記了現場,不管不顧的就一下撲過去抱住伍文定。筏子毫無意外的翻了……

沒等孫琴喝一口江水,就覺得自己被舉起來了,伍文定一隻手就舉起了她,另一隻手順著她的腳拉過了筏子,反過來,一下把她扔進去。

也就是說,孫琴還沒來的反應過來自己掉進水裡,就又回到了筏子上。只有一身的濕漉漉的水說明發生了什麼。

伍文定一扣邊沿,輕巧的就翻進來,這下一支槳都沒有了……

兩個小時以後,伍文定才覺得離岸邊的距離比較合適,跳下水,推著筏子靠近岸邊上了岸,距離市區已經起碼十五公里開外了。

其實平心而論,伍文定真不覺得有多驚險有多累,只是原本策劃的一場逗孫琴開心的遊戲砸鍋了,有點鬱悶。

孫琴自從重新回了筏子上就沒說話,伍文定一直摟著她。直到現在跳下水去推筏子,孫琴在轉過來死死的看著水裡的他,過一會又拿一隻手抓住他推船的手:「不許拋下我……」

伍文定是真在笑,可是在游泳,嘴邊有水,看起來就好像苦笑。

孫琴都要哭了:「不行就上來,我們一起死都可以,不許一個人走……」

伍文定趕忙使勁踩了幾下水,上身浮起來:「小事情,馬上就靠岸了,哪有那麼多悲情故事。」撲通,又掉水裡了,還是加油推吧。

伍文定有傻力氣的把筏子拖上岸邊,孫琴還不願意下來,要伍文定摟著她。伍文定笑嘻嘻的說:「對不起啊,我安排得不好,該弄個潛艇來陪你的……」

孫琴撲哧就笑了:「就是你不好,你非要用槳!你非要去拿槳!……」

伍文定抱著她,稍稍加點溫度,就讓兩人身上的寒氣沒了感覺,孫琴還嫌救生衣礙事,要脫了。伍文定連忙拉住小氣:「裡面可什麼都沒穿呢,可不能把我的寶貝給人看了。」

孫琴就笑,要親。

伍文定也覺得礙事,就把氣放了,摟著兩人就在岸邊葦草叢裡火熱上了。

孫琴特別激動,手腳都纏得緊,伍文定反應也熱烈,到後來兩人都有點喘息了。孫琴才說:「回家吧,下回給你……荒郊野嶺的,好奇怪。」

伍文定癟嘴:「你可別空口說白話,記得哦~」

孫琴甜笑:「一定給,這衣服不舒服,周圍又沒個擋的,真奇怪,再給你摸摸嘛。」

伍文定有立場:「我才不!你倒是舒坦了,我不上不下的,乾脆現在就走。」

孫琴猶豫又下決心:「要不我用手?……用嘴我可不幹!」

伍文定哈哈大笑:「又給我畫餅!記住啊!!!回去要用手,遲早也要用嘴啊!」

翻身就起來叫孫琴上路,孫琴看他有反應,得意又害羞。

伍文定扔了筏子,背著孫琴就上路了,他無所謂,有的是力氣,就順著大概的方向走,不多時就上了路,順著路走,還給孫琴唱歌。

孫琴也不發愁,跟著他唱,還越唱越興奮。

兩傻帽就好像春遊一樣沿著江邊唱歌走路。

這邊扎西就難過了,和央巴開了兩輛車在兩江交匯的朝天門等到天黑都沒看見人,到處一打聽,說開始看見個小筏子翻了,兩個人掉水裡,後來好像起來就漂遠了。

說是太擔心也不至於,上師的神通可不是這點事情就難倒的,不過總有點慌張,給上師打電話,電話就在車上,孫琴的也在。給米瑪和陶雅玲打電話,米瑪沒那麼緊張,說馬上叫人開車送她過來,陶雅就玲差點沒暈過去,連忙出來打個出租車到朝天門和扎西他們會合。

正驚慌失措,準備去水上派出所報案,扎西的電話就響了,原來伍文定他們終於走到有人的地方,借了個電話打過來,喊過去付電話費呢。

陶雅玲才一下坐到地上,摟著電話就開哭。

央巴和扎西把她扶起來送上車,兩輛車就往伍文定說的那邊開過去。

陶雅玲也不掛電話,就一路哭,中間還要指路,斷斷續續的,也真難為她能連上氣兒。

不過等看見伍文定和孫琴,她就不哭了,想笑,最後還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扎西把車交給伍文定就和央巴在遠處等著了,在他們想來也是沒什麼大礙。

伍文定把倆姑娘送上車,分別親了親才開車。

孫琴也翻到後面去安慰陶子,順便換衣服。

陶雅玲就邊抽抽,邊拿毛巾幫孫琴擦身子。

孫琴說:「你別怪他,是我犯錯把槳弄水裡,把小筏子弄翻了。」

陶雅玲忍不住批評:「你們倆怎麼跟小孩一樣,怎麼去做這種沒頭腦的事情呢?」

孫琴嬉皮笑臉:「刺激嘛,下回喊他帶你去,這邊也擦擦~」

陶雅玲說:「米瑪待會也該到了,有得說你們的。」

孫琴愁眉苦臉的:「你們倆怎麼像兩個媽一樣……這麼嘮叨!」

伍文定不敢說話。

陶雅玲還真是嘮叨回去的。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3 PM


第七十一章 蒼蠅

其實米瑪一點不嘮叨。

她沒過多久就到了,路上就聽扎西說人找到了,根本就是找借口過來玩的。

在她心目中,恐怕沒什麼能難倒伍文定的。

見面以後把孫琴安慰一番,自己倒裝著很擔心的樣子,兩小姑娘就上當了,喊伍文定晚上陪陪她。

米瑪和伍文定上了床就嘻嘻笑:「沒事你別嚇她們啊。」

伍文定還有點懊惱:「沒想到啊,本來就是陪孫琴去玩玩的,也沒多大問題的。」

米瑪笑:「她們是不知道你底細……」

伍文定嘴硬:「我有什麼底細,你們還不是都知道。」

米瑪驕傲:「我的男人那是一般人麼?」

伍文定只好拍馬屁:「那是,您就不是一般人。準備又逃學過來玩幾天?」

米瑪說:「正說你走了就想你,又找不到理由不好意思過來,現在怎麼也得呆個十天半個月的幫你們壓驚吧。」

伍文定禁不住翻白眼:「你這樣三天兩頭的曠課,還不如不上了,當然我是支持你上學啊。」

米瑪有心結:「那不行,大學文憑還是得要,不然以後在家矮一頭。」

伍文定樂:「我們家還看文憑?」

米瑪也樂:「指不定什麼時候她們倆就拿這事兒說話怎麼辦,這麼著糊弄張文憑就是了。」

伍文定嘴上說,手上也不停。

米瑪得意:「出來還專門換了套內衣呢,我就知道她們得讓我。喜歡不?」

伍文定笑:「回頭她們知道你算計她們,可不得恨死你,不過這款式我可是真喜歡,你什麼時候去選的?」

米瑪更得意了:「找常韻陪我去選的,她眼光毒,砍價狠,連專賣店都講價,我算是找到好行家了。」常韻就是採購部那主管,看來很知道怎麼迎合老闆嘛。

伍文定都捨不得脫了,是真好看。

兩人絮絮叨叨的就把事辦了,米瑪還說自己一起買了好幾套,有兩套是給她們的。

等米瑪睡了,伍文定還是偷偷去陶雅玲那邊,果然沒睡,等著呢。

陶雅玲放下書白他一眼,拉開床被讓他上去。

等躺好了才說:「摟緊點,使勁……」

伍文定小聲的承認錯誤:「我沒考慮周全,出了點小岔子,希望領導原諒。」

陶子背靠在他懷裡說:「你本來就不靠譜,孫琴更是慣著你鬧,你倆遲早還得嚇我。」

伍文定就坦白:「本來打算帶她去蹦極的,有點遠,開車得一個多小時,耽擱時間,下午過去也晚了,說就近找點樂子的。」

陶雅玲拿屁股拱他一下:「你還真不省心,花樣繁多,今天我差點沒嚇暈過去。」

伍文定溫柔的幫她卸裝備:「真不用擔心,多輕鬆的事兒啊,你叫我現在去游個橫渡來回都來得及。」

陶雅玲掉頭媚他一眼:「就這樣進來,讓我安穩點……米瑪沒叫你那啥?」

伍文定責怪:「我們都在那啥了,你提她幹嘛……」

一陣輕語呢喃,陶雅玲才滿意的沉沉睡去。

伍文定還得去安慰孫琴,您這是何必呢?

早上孫琴是在伍文定懷抱裡醒來的,舒坦得忘記發生過什麼了,就偷偷伸手到下面去摸。

伍文定裝沒醒,等她自個探索發揮。

孫琴在驚訝、好奇、羞澀、試探、嘗試、再好奇,再嘗試,多次經歷以後,才第一次見識到男性噴發的狀態,還手忙腳亂的企圖堵住。伍文定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看著可愛的她,被孫琴發現以後,一腳揣下床,她現在是算體會到陶子那天為什麼會哭了。

伍文定把她給抱進衛生間一起洗澡,等出來,孫琴的臉色才算恢復正常。

伍文定去廚房做早飯了,孫琴還在床上翻滾著傻樂,感覺又瞭解點東西了,和電腦裡比起來也沒那麼噁心嘛。

早上起來吃早飯,陶雅玲看見米瑪的表情就知道上當了,不過米瑪適時的給過一個小紙袋熄滅了她的情緒,孫琴也有,都很喜歡。

伍文定吃完飯還得去上課,米瑪就說自己開車去辦公室上班,叫伍文定下午去接她。

伍文定他們現在在上人體素描課,是個老頭模特,因為越年輕越難畫,他們不是專攻這個的,所以隨便畫畫得了。

張峰還撇嘴:「魏三他們畫的可是少女模特,那小姑娘可水靈了。」魏三是油畫系的,一年一半時間都在畫人體模特。伍文定覺得那些成名油畫家的作品那麼抽像那麼變異,就是因為畫太多人體模特,物極必反給逼成那樣的。

陶雅玲現在都把畫板給立在伍文定旁邊,伍文定當仁不讓的承包了所有繪畫工具的準備,沒事就坐那幫陶子把所有鉛筆炭筆給削好,還買水,給小CD機換碟子,自己畫的東西就瞎胡弄。別的女生就經常笑,陶雅玲有福氣,伍文定這麼早就開始吃軟飯不求上進了。伍文定揚頭:「我軟飯我光榮。」一副不要臉的架勢,陶雅玲都懶得說他了。

專業課老師倒不生氣,本來就是這樣,只要你不搗亂,隨便你,造化隨人的,何況伍文定人緣本來就好,最近揣的煙都是二十塊一盒的了,孫琴要求的,免得傷肺。

中午回對街畫室午休的時候,孫琴拖伍文定在床上給她解釋早上的生理現象,伍文定一陣天南地北的海侃,把小姑娘詐得一愣一愣的。

下午伍文定給陶子說晚上她們自己開車回家,自己提前打個車去接米瑪了,陶雅玲撇嘴說他們瞎折騰,不過總比和孫琴一塊靠譜。

米瑪有小算盤,等伍文定把一天工作過目以後,就提出逛街喝咖啡看電影的一系列約會項目。

最後看電影因為超出晚飯時間被砍掉,別的都執行了才一起回家。

陶雅玲在做飯,看見伍文定就把圍裙甩給他,又說他去約會逛街,她來做黃臉婆,極其不合理。沙發上看電視的孫琴唯恐天下不亂的附和。

得了實惠的米瑪不參加爭論,自己去房間整理戰利品,把孫琴給勾過去分了點走。

其實米瑪沒呆幾天就走了,得上學,得上班,小姑娘事情挺多的。

伍文定本著自己多做點,米瑪就可以少做點的態度,除了週一學校比較忙一點,每天下午都去辦公室做事。

服裝公司的事情千頭萬緒,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向他請示匯報的。

現在有了幾個店面,有現金在回籠,不像前面半年一直花錢不見進賬,所以整個上下的員工幹勁都很高。設計部更是咬著一口氣,聽米瑪說經常有人加班;生產部連天連夜的爭取盡早完成自己的一部分生產力量;市場部正在新建店面,忙得不可開交;質檢部、策劃部辦公室人都撒出去做事;倉儲部終於有了存貨,也在反覆斟酌調動,考慮合理的庫存比例;聽集團公司這邊的反應說,服裝公司在本部的就基本沒多少人,都在外面跑。

基金會就相反,好像最近是個練內功的階段,都基本在公司整理檢索前一個階段的工作情況,力求規範化制度化的建立基金項目制度。

伍文定是坐在寫字樓旁邊一個咖啡廳看這些文件的,辦公室讓給央巴了,接待那些媒體和部門,居然還有來化緣的。

前納珠寺接待僧的表情很隨和,換了身西裝,但是板寸的頭型還是有點喇嘛味。不管對面說什麼,都先雙手合十才慢慢回答。

一位官員樣子的最先開口:「你們的慈善活動非常好,但是應該在有關部門的監管和幫助下進行……」

另一位官員也作出視察狀:「你們的辦公室很高檔嘛,會不會讓群眾覺得錢花在了不該花的地方?」

因為之前要求了好幾次了,這家公司都不溫不火的不予理睬,上門的公務員都覺得有點惱火,應該給不識相的這些人一點下馬威。

央巴笑瞇瞇的點頭:「非常感謝各位的指導,我會把各位的意見轉達給我們的活佛的。」還要求前台記錄下各位公務員的部門和頭銜。

媒體記者不落後:「我是電視台社會萬象欄目的導演,對你們這個題材很有興趣,希望你們能夠大力支持我們拍攝一部宣傳慈善活動,弘揚人間真情的紀錄片……」

還有報社的:「我們也希望能夠更好的宣傳貴公司的善舉,可以在很寶貴的版面中擠出一個半版為你們做一個詳細的訪談,只是潤筆……」

「我們也是慈善基金會的,希望……」

「我們有個很好的捐助項目……」

「你們應該……」

「貴公司必須……」

央巴還是笑瞇瞇的喊前台記錄和收集名片,還隨口說:「我會在今天晚上返回公司總部,能夠有重慶各界的熱烈支持,活佛應該是很高興的。」

那就是機會難得了,有人偷偷的給同行打電話:「人傻錢多速來。」

直到下午快五點過,鬧劇才算結束。

央巴看看沒什麼再來的人了,最後在鬧哄哄的辦公室裡站起來:「謝謝各位了,這裡我們謹代表我們基金會以及名譽會長鄭文元,張朝忠先生感謝各位的支持。」

說完就招呼送客。

周圍的人有點反應不過來,張朝忠不會是四川省省長吧?那排他前面的鄭什麼是哪位?有人感覺對方背景深厚,開始偷偷溜掉了。

前台這時走進來說:「我已經把剛才各位的資料都傳真給了鄭先生辦公室,秘書回答會督促重慶市相關部門安排聯繫,如果有不符合法規的做法,一定查辦。」

有人膽大:「什麼辦公室?」

前台驕傲:「全國民族委員會監督檢查司。」

嘩啦啦走掉一大半,還是有不怕的,強裝鎮定:「山高皇帝遠關我什麼事。」

扎西走進來:「四川省公安廳已經派人過來協查了,說半小時後到……」

全跑掉了。

沒什麼公安廳,不過資料是真都送到民委去了,蒼蠅最煩人……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4 PM


第七十二章 小偷

伍文定接了電話知道基本已經處理完畢,這邊自己的東西也看得差不多了,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剛起身,眼睛就瞟見收銀台那邊有個男子的動作很不正常。

三四個人在收銀台邊,那男子靠近一個女的右側,雙膝微曲,左手垂直,正從那女子右手拎著的挎包裡夾東西呢。

伍文定想笑,您這活太糙了點。

他把文件夾放進背包裡,大大方方的就朝那邊走過去,靠近那男子就伸左手:「老張?好久不見了……」一把拉住那男子的左手開始熱情洋溢。

那男子明顯被嚇了一跳,看見女子也掉頭過來看,就握住伍文定的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伍文定拿手攬住他的肩膀,就往外面走,那男子也不抵抗,有點抖,一出門伍文定就低聲說:「這老闆娘是六哥罩著的,你還敢在裡面做事?趕快走!」

那男的知不知道什麼六哥都難說,趕緊拱拱手溜掉了。

伍文定心情頗好,一摟背包,就往停車場走。

「你為什麼不抓住他!」後面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伍文定也給嚇一跳,轉過頭去,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看著他,眉宇間頗有點怒色。

「嚇,小時候的陶子啊。」伍文定的感覺就是這樣,還真不好解釋,就神色有點尷尬的摸頭。

小姑娘不放過:「我也看見他偷東西了,但是我沒力氣抓,你有力氣,為什麼不抓他去派出所?」

伍文定承認錯誤:「我膽小,我錯了,以後改正。」說著就轉身想溜。

小姑娘欺負他膽小,跟上來:「你是不是他的同夥?」

伍文定啼笑皆非:「少先隊員可不能亂說話,我都阻止他了,怎麼是同夥。」腳下不停。

小姑娘一起並行:「看見壞人壞事就要堅決作鬥爭!」

伍文定站住,轉身看著這這正義感滿溢的小姑娘開始繞白話:「你看那叔叔,年紀和你爸差不多吧?」

小姑娘很不滿拿一個罪犯和自己的父親相提並論:「我爸爸是好人!」

伍文定繼續:「他可能也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女兒,但是家裡窮,沒錢交學費,只好做這些事情?你們今年的學費是多少?」

小姑娘被帶歪了思路:「五百多……但是……」

伍文定打斷:「也許他的女兒成績沒你好,還要交贊助費,一萬塊吧,怎麼辦?他剛下崗,媽媽在家生病躺在床上呢。」

小姑娘思路徹底變樣:「真的……這樣?」

伍文定講故事:「你看,說不定回家,嗯,他們家在江邊的小破屋,昨天晚上下大雨了吧,家裡到處都漏水,和你一樣大的小妹妹正拿小盆子接水呢,但是還要專心的做作業。爸爸一時湊不齊學費,又不忍心讓女兒上不了學……」

小姑娘聽得專心:「啊?……」

伍文定教育:「以後你看見班上的同學,家庭環境不好的,不要嘲笑別人,要好好的幫助她哦……叔叔走了,要記得與人為善哦。」說著慈祥的伸手在小姑娘頭上摸了摸,苦著個臉轉身走了。

小姑娘呆那還有禮貌:「叔叔再見……」

好一陣,伍文定都沒影了,小姑娘才有點恍然大悟:「真的假的?大騙子!」

伍文定一邊開車一邊哈哈大笑。

回家講給孫琴和陶雅玲聽,果然陶雅玲大怒:「你怎麼能誤導小孩子?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好好一個純淨心靈給你玷污了!」

孫琴被玷污這個詞給嚇到了:「沒這麼嚴重嘛?開個玩笑嘛!」

陶雅玲甩著筷子,三人正吃飯呢:「青少年價值觀的培養最重要,十多歲的時候很容易影響到一生的人生觀!」

伍文定得意:「我剛剛影響了一個小美女的一生!」

孫琴笑得湯都差點噴了:「你該拍個照片回來,過幾十年我們去看看她在做什麼。」

陶雅玲拿這兩個沒辦法,轉移目標:「那我問你,你為什麼不抓那個人去派出所?別告訴我你沒力氣你膽小。」

伍文定刨飯:「為什麼要抓他呢?從法律上來說,他這種行為,最多拘留幾天,拘留不能改變他吧?」

陶雅玲不能理解這種扭曲的思路:「那法律是用來幹什麼的?就不用遵守了?」

伍文定苦口婆心:「別人的人生觀就如同你說的,是有自己的價值觀的,他認為他就是掏包的命,那麼就一輩子掏,運氣好,一輩子就小偷小摸也算是份工作,運氣不好萬一觸雷了,蹲大牢也是他的命,決定權都在他自己手裡的。」

孫琴來搗亂:「那你為什麼阻止他?別人在工作呢!」

伍文定說:「我看見了,自然就應該阻止,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比他強一點才能阻止,小姑娘不夠強,所以沒有阻止,我認為是很正確的,說明這個小姑娘很有頭腦了,和我們陶子一樣聰明。」

陶雅玲不吃這套:「有頭腦還不是被你忽悠!」不知道說自己還是說小姑娘。

孫琴端起碗擋住自己的笑。

過了幾天伍文定真去接陶雅玲開會了,不過沒有找孫明耀借車,還是開自己的衛士去的,孫琴覺得挺好玩一定要求一起,說大不了自己躲在後面假裝車裡沒人,自己就是去當觀眾的。

事先沒告訴陶雅玲,她是去重慶大學那邊參加一個高校之間的學生會幹部會議。

兩人把車開到重大,問了保安人員找到開會的場所,躲在車裡竊竊私語。

原本伍文定的想法是自己去買一車的花跑會場門口去接,陶子一定會斥責他,但是內心會甜滋滋的。

孫琴嗤之以鼻:「你這種招式完全是沒有新意,沒有殺傷力,完全不能配合陶子的氣質。」

伍文定有點發愣,就請教:「那孫姐認為應該怎麼做呢?」

孫琴得意:「看我表演,你去後面躲著!」

伍文定要問計劃:「你到底打算怎麼做呢?」

孫琴描述:「陶子和一群人一起走出來,突然車就滑到面前,我跳下去,擺個保鏢的姿勢……」怪不得她今天穿的黑色小西裝,還戴了副墨鏡哦。

伍文定要笑,咬住牙問:「然後呢?」

孫琴自己也想笑:「我就說『小姐!你的車。』等陶子開車離開,我再離開,我本來想喊你把扎西的車也開出來,你這時接我上車是最完美的!」

伍文定沒忍住笑:「你這個完全是黑社會做法,看電影看多了吧?」

孫琴轉換思路:「要不我開門跳下去抱住她喊老公?」

伍文定敲她的頭:「我們是來逗她開心不是來嚇她的,咦?你都沒有叫過我?」

孫琴做害羞狀:「好肉麻的。」

……

等了好一陣,才看見陶雅玲自己出來,完全沒有她自己描述的很多帥哥的場面嘛,這邊兩個人一陣笑,伍文定說幸好沒有去買一車的花,不然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乾脆直接把車滑過去過去接她。

陶雅玲看見伍文定的車,一陣沒好氣的笑:「你們兩個又一起搞怪!」

拉開車門,還喊孫琴拉她一把,因為今天開會,穿的是黑色套裙裝,很有點OL的風範。

正要上車,終於有人姍姍來遲,一個男生匆匆跑過來,口中還喊著:「陶雅玲同學……」陶雅玲不由得大為得意,炫耀的眼神劃過孫琴和伍文定,自己轉身站定,稍微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看著對方。

這邊二位也覺得大為有趣,伍文定更是偷偷的起身爬到後面去,和孫琴一起露出眼睛在後車窗上偷看。

男生不算太高,但也還清秀,跑過來很鄭重其事的對陶雅玲說:「這次關於教師節期間,各院校師範專業的學生活動非常重要,我們是不是需要找個地方坐下來仔細商量一下。」

陶雅玲更得意,不由得有點面帶喜色,可能這位男生就有點誤會了,連忙趁熱打鐵:「我知道那邊有家不錯的咖啡屋,一起過去麼?」眼睛還是看了一下這邊的車,不是什麼好車吧?

陶雅玲還在猶豫要不要去讓這兩位看看我也是有魅力的,又覺得對對方很不尊重。

那男生就覺得有戲:「其實那家的卡布奇諾味道還是很正宗的……」

孫琴小聲給自家男人打氣:「賣相沒你好,說話有點拿腔拿調的,你要不要下去秀一下恩愛?」

伍文定才是拿腔拿調的假裝為難:「不好吧?難得陶子有人可能要給她表白,我去打攪的可能會是她一生的浪漫回憶啊。」

孫琴頓時在後面笑得地上打滾,使勁摀住自己的嘴。還是給外面的陶雅玲聽見了,一陣羞惱,轉身砰砰砰的一陣拍車身。

然後回身還是展示一個正常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得回家做飯帶孩子了!」

說完轉過來的上車,也不管一步裙的限制了,拉開門看見兩人在後面笑得打滾,更是氣憤,乾脆自己一下跨過去,坐上駕駛座,點火開車,臨走還不忘告辭:「趙同學,再見了……」

那男生呆呆的看著剛才還斯文典雅的OL一下就變身駕馭機器怪獸離開,很有點回不過神來。

孫琴還學:「趙同學,再見了……」後面兩人又笑翻,陶雅玲終於也忍不住,靠邊停下來哈哈大笑。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5 PM


第七十三章 足球賽

其實伍同學新學年就被學院給盯上了,不是因為他缺課曠課,盯上他的是學院體育部。

四川美術學院是非常的熱愛足球的,但是這種專業學院怎麼可能和綜合性大學媲美?人家要麼人多基礎廣,一萬人選十來個人,要麼本來就有體院專業,足球尖子生從小專業培訓出來的,甚至還有專業隊退役來學文憑的。所以多年來四川美院的足球傳統就只能僅限於在內部搞搞比賽窩裡橫。

但是去年伍文定在學院內部的比賽中表現出來的綜合素質實在讓學院體育部的幾個老師喜出望外。如果今年能在大學生傳統比賽中獲得點什麼名次,那可不就討了全院上下的歡心了?

先找繫上,繫上也樂意,就叫伍文定一定要到校隊去好好表現,伍文定還是喜愛足球的,只是現在有感覺作弊的嫌疑,加之兩位,不,三位太太經常有這樣那樣的陪伴要求,就沒有經常去踢球了。

陶雅玲對參加這種集體活動是很贊成的,孫琴就純粹是看熱鬧的小女孩心態,巴不得伍文定大殺四方。所以伍文定得了批准就去體育部報到,每天下午還去參加訓練。

美院的場地本來就比標準的小一些,所以為了適應場地,大家一起合訓沒幾天,教練就安排到其他院校去打友誼賽,美其名曰「以賽代練。」

伍文定看守門員老杜是開了個馬自達929裝隊員和教練一起,就乾脆也把扎西的車開出來裝人,那車能裝,而且有點舊,不怎麼打眼。

老杜是自己開裝修公司搞了幾年,又考美院來進修的,所以年齡大點,眼力也不錯:「小伍,打哪弄的途樂啊,性能不錯哦。」

伍文定還是那說辭:「一藥材公司借的,幫他們做東西呢,阿壩的。」

結果他車上擠了九個,老杜車上裝了六個,幾乎天天都往外跑,孫琴和陶雅玲就自己開衛士。

不得不說以賽代練還是很靠譜的辦法。院裡選出來的就這十來號人,一個教練,也沒那麼多複雜的戰術,大家都是愛好者不是專業人員,多了記不住。

但是合練和友誼賽不久就感覺出來伍文定全面的素質了,沒得說,核心,大家圍繞吧。這樣還簡單,都很樂意。

主力是最常見的四四二陣型,一個小個子前鋒能跑,還有一個高大中鋒站樁,兩邊鋒速度也還快,主要就是另一個中場確實是專業體校畢業考的美院的,能力還不錯,現在有了伍文定這個中場,大呼過癮,因為有人幫他干髒活累活了。四個後衛,中間兩身強力壯,兩邊的靈巧結實能跑,其中三個都是雕塑系的,那專業都是打石頭的,身體能不壯嘛?

沒錯,伍文定頂著核心的頭銜,專門就是干髒活累活的,這是大家一致為他量身打造的。

最開始伍文定還繼續打他以前的前鋒,後來大家就發現他太能跑,又不累,速度快,老在前面簡直浪費,讓他從後往前跑上幾個來回也跟玩似的。最驚奇的還不是這,伍文定下腳那叫一個快准狠,反搶點球,盯下人是最合適不過了。

所以最後的戰術就是,大家平常心的打,重點就是不聲不響的伍文定自己去搶,搶到就給那中場,然後自己埋頭跑,大家都跑,中場就分球,誰機會好給誰,伍文定機會好的幾率很大,所以也經常進球了。教練得意洋洋的稱為「美式足球四分衛戰術」。

打了十來場,大家就越發嫻熟了,主要是戰術太簡單了,有幾個不甘寂寞的還乾脆就練套路,一開始跑,幾個人就固定的跑各自位置,分球的那位不看都知道哪有人,把幾個經常和他們打練習賽的大學隊搞得很冒火。

美院高年級學生的經濟獨立條件都不錯,所以經常贏球,大家就很開心,每天都有人輪流做東請客,很是歡樂的時光過了大半個月就到了全市杯賽的開幕式了,據說全市冠軍還有機會參加全國比賽,美院是沒想過這些,就圖今年要出線!小組出線,挺沒追求的一目標。

美院校方的經濟條件也不錯,人又少,所以每場比賽,校方都承諾派車接送,有多少去多少,大不了借點車,周圍廠礦多,反正杯賽是集中場地,也不算遠。

第一場是面對沒多遠的工業管理學院,也不大。校車拉了兩三百學生過來助陣,還有不少老師領導自己開車過來看的。

今年是裝飾設計系贊助的球衣,紅黑AC米蘭的,學生們以前基本都是看敗仗的,所以也沒太多希望,就圖個熱鬧,還沒開場就喇叭喧天的吹,搞得比球員還專業。

對方來的學生也不少,面對歷年的副班長,喜笑顏開。

裁判吹哨,美院開球,哨音剛落,所有人都有點掉下巴,這是什麼隊啊?

除了守門員和持球的那個中場,其他人都在往前跑,直線的,根本不看球,田徑隊麼?

後衛到了中場線就不走了,其他人全部在禁區一帶。

那個中場就熟練的一腳把球拗到角球區附近的空地,伍文定跟個兔子似的兜過去,拿住沿著底線就帶,帶了沒兩步就在禁區裡往門前橫傳。

門前一堆人呢,爭先恐後的起腳射門,誰碰上都行,防守隊員加守門員一共才仨,這邊有五個人在抬腳射……

這次是那小個前鋒何勇運氣好,蹭上就進了,跑場邊擺個珀斯等人慶祝呢,結果其他幾人切他一聲,失望的往回走,準備發球了。

還沒一分鐘呢,場邊一片歡騰。自己偷偷開車來的孫琴抱著旁邊自己班上的女生就大叫!

好吧,對方重新開球,想收拾一下心情,在後場稍微倒倒腳,還沒熱身呢。

這邊的人又開始往前跑,還是直線的,還是不管球,就只有伍文定奔著球跑。

幾個後場也不怕,遛猴嘛,誰不會,結果沒遛幾腳,稍微不注意,就給伍文定截住了,伍文定也討厭,明明前面就一個人,完全可以去突破的,他還是回傳給中場,所有人都跑到位了,中場又很討厭的把球一下拗到角球區附近……這次是站樁的劉鵬進球了,其他人又唸唸叨叨的往回走。

場邊都樂瘋了,這都什麼人啊!專門組織大家坐車過來的陶雅玲也笑得花枝招展的。

幾個領導也把教練體育老師張勤拉過來笑:「你們在搞什麼啊?這樣也太搞了點嘛。」

張勤樂得跟朵花似的:「我們搞娛樂足球的……」

真是娛樂足球,不過也不至於就一直這樣搞,進了兩個就稍微正常的對打了,只是有時對方稍微有點攻勢,那個中場就往那角球區附近傳,伍文定也不一定去追,老讓對方挺膽寒的。

2:0完場的時候,對方真的也很冒火。

過了幾天第二場面對人數比較多的工商大學,去的人就多了,因為很多人都聽說了校隊很搞的傳說,一定要去見識一下。

幾乎沒什麼懸念,還是一樣無賴的招式,有點變化的是,有慶祝動作了,因為回來有領導說大家進球不慶祝,有點藐視對方,這樣不好。

場邊的美院學生極其歡樂,專門還做了大旗來揮舞的,組委會也覺得美院組織得好,還打電話來表揚,對球隊倒沒什麼注意,兩個2:0嘛,又不出奇。

打了四場小組賽,四個2:0,這下就有人注意到四川美院的成績了,還有人來提前看過比賽打探情況,結論就是:「開場兩板斧,打了就收工。」有針對的考慮對策比較多了。

出了小組賽就是八強了,爭前四面對的是綜合型大學渝大,一萬多人的學生來了三四千,美院一共加上所有的家屬貓狗都還沒兩千呢。氣勢弱了不少,不過依舊是歡樂的海洋。

人家有針對排演過,兩個人得釘死,一是傳球那個中場十號,二是兜角球區那個八號,就是伍文定了,其他人都是豆腐渣!。

一開始就有人肆無忌憚的纏住兩人,動手動腳,巴不得打一架,雙方紅牌下場。

十號有風度,大將風度,站那都不跑動,你總不能主動打我吧?

伍文定硬來,到處亂跑,跑死你。

孫琴現在一定要和陶雅玲坐一起,因為她太喜歡摟著旁邊人笑了,怕摟錯人。兩人一直摟在那笑,因為伍文定太討厭了。

誰盯他,他就使勁跑,到處跑,誰拿球截誰,讓對方攻勢老是磕磕絆絆的,盯他的球員累了,他還走回去站旁邊問人家好了沒,等人家有力氣了,他又跑,把盯人的活活給累得換人,一場球下來換了仨。

結果只要對方累得不行,他就招手,那中場就一拗,就進球,然後對方就換人。

場下到處都在笑,對方的學生都在狂笑,美院到哪去找的這個練田徑的啊,太無恥了!

3:0完場的時候,美院這邊好些球員都沒多少汗。

下來的時候,老師學生都笑得踹不過氣的使勁拍他們肩膀。

半決賽對手就不好對付了,西南大學嘛,人家是有足球專業,每年和重慶大學爭冠軍的。伍文定那種到處攔截的戰術就不可能了,那麼大場地,人家技術穩定就不容易抓住了。

別人的戰術就是以我為主,你要進攻由你,我盡量防,我們也使勁攻。

結果一開場人家就拿伍文定來遛猴,看得孫琴好心痛:「我們家老伍跑不死吧?」

伍文定確實跑不死,不過也不能那麼傻跑,過了一陣攔截無果,他就退回到自己禁區,和幾個後衛一起收縮,別人還以為他累了,開始組織進攻。只要對方一進攻到禁區,人員密度就比較大了,伍文定三兩下就把球給截到,對方趕緊去圍那個中場,中場也不急,樂呵呵的站那看。

伍文定就又開始跑,這次是自己帶球跑,沒人能追上,還不往門前跑,他非要跑到角球區,沿著底線帶……一般他這樣,連後衛都去門前搶點射門,這次就是左後衛搶到了。

陶雅玲得意:「你看老伍這腦子就是好使……」

這次球隊就跑得厲害了,別人一進攻,全部都收縮到禁區,等伍文定一截到,全部都開始直線跑,對方終於覺得搶伍文定是不靠譜的,也全部都去門前攔截,伍文定就自己帶到禁區角上發力遠射,這是他整個開賽以來第一次射門,掛上角進球!這哪是練田徑的,明明是練射擊的吧?

只是整個場景比較好笑,人都在禁區裡面扎堆,伍文定一個人在禁區外,他身後就是孤獨的老杜。

最後就是個3:1完場了。

第二天連繫上楊主任都來問伍文定:「你們這次是不是要拿個冠軍回來?」

伍文定好奇:「拿了冠軍,雕塑系是不是要做個碑,還刻我們名字在上面?」

楊主任哈哈大笑:「美術學院刻在足球碑上就是不務正業!」

伍文定鼓勁:「那我們就拿一個回來!」

結果他賽前還是和大伙商量了一下,是不是就到此為止?畢竟大家是個什麼水平大家都知道。

眾人哈哈笑,說他不可惜了?那個中場還是有點想出風頭,說最近都有專業隊的教練來問他伍文定的情況了。

伍文定笑:「我就是為了和大家一起樂啊,我可是藝術家!」

大家就覺得順其自然的打,伍文定也不搞怪了。

結果人家先驚後喜的以3:2拿下了冠軍,所有人都說美院在放水……那個八號在放水,有內幕有黑金!

完場以後,對方還過來表示感謝。

伍文定卻招集大家一起去吃飯,還叮囑有家屬帶家屬啊,自己就把兩姑娘都帶去了,介紹的時候就直接說是我朋友。

氣氛很好,陶雅玲和孫琴也是第一次一起陪伍文定出現在公開場合,開始有點拘謹,一會就好得多,還相互夾菜。

其樂融融。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6 PM


第七十四章 打拳

在足球賽期間,伍文定還去找了孫明耀,找自己老丈人幫個忙。

事情也很離譜,參加過回歸展的一位老師在全國都還算有點名氣,暑假前伍文定和另外幾個學生一起跟著他做了個比較大的單子,對方不但不付款還威脅要收回訂金。

對方是家五星級酒店,這個單子就是為整個酒店做形象識別設計,簡稱VI系統,整個單子十來萬,前面付了兩萬,老師就招集一些學生開始做課題一般開始做整套設計,前後搞了一兩個月,送過去,也開始用了,只是不付尾款。

這種事情也不少見,老師雖然算是挺有點名氣的業內人士,也沒辦法,秀才遇到兵嘛,聽說對方還有點道上的地位,就更麻煩了。

就在糾結如何收回尾款的時候,先傳來一個壞消息,另外一位更有名的教授提供給酒店的畫不但不付款,要求拿回畫乾脆說畫被偷了,一副我就是無賴的樣子。

還沒等老師調整好心情,一位彬彬有禮的中年人上門了:「您好,您是楊老師吧?」

老師有點奇怪,還是點頭:「我是,您……?」

中年人有名片,就站在門口:「我是負責這片的……兄弟,上面讓我來找您收收之前付給您的兩萬塊錢~您家裝修得不錯啊,好像還有個女兒讀小學?」態度很好,很有教養的樣子。

可以想見這位從來都只是聽說過道上兄弟這個詞的老師當時給嚇成什麼樣了。

中年人也不是要馬上收錢,說明情況就告辭了,臨走給一個跟班輕聲說:「記得這裡就是楊老師家,以後別來錯了。」那就是一副歪瓜裂棗典型的流氓樣了。

等老師給伍文定說這事都過去兩天了,家裡人都沒敢上班,小孩乾脆就送到成都親戚家去了。他實在是周圍沒有聽說誰能跟大哥們拉上什麼關係,好容易聽到某位學生說伍文定以前就是道上的才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找他了。

伍文定本來可以分個五千塊,之前拿了兩千,後面也沒給,他也不急。老師喊他來,還以為是收錢呢,聽了以後也有點撓頭。

他其實知道介紹他讀附中那個老陳才是管這片的,不過那都是老兄弟老前輩了,現在的新扎師弟可不講這些道理了,沒有誰能管教誰的。

最後給擔心得頭髮混亂,神色蒼白的老師說他去問問,別太擔心才告辭了。

出來給譚叔打了個電話,講了下事情,譚叔說他們掉坑裡了,一大坑。

譚叔知道底細,給他詳細講述了一番:

兩兄弟,底子黑,有了錢想洗底子,才聯繫了這家全球連鎖五星級酒店,估計是項目太大,現金不就手了,習慣性的還是按照道上的蠻橫路子來做,很棘手的,現在掉這坑裡的還不少〔517z小說網•www.517z.com〕,這邊十來萬都是小事了。

「不過……」譚叔說:「這事擺你這兒就輕鬆了,找你老丈人啊,是你老丈人當年帶出來的人。」

伍文定可不願為這事去找孫明耀,倒不是怕欠老丈人人情的,主要是他都洗白了,再為這些事出頭說話,別人賣他的人情可就太大了,賣一回少一回的,不划算,才十來萬嘛,估計得被孫明耀嘲笑。

但是最後他還是去找了孫明耀,不找他幫忙,就是問問主意,也算是學習一下。

孫明耀看見他一個人上門來找:「怎麼?犯了什麼錯誤來認錯?」

伍文定就笑:「找您請教個事。」

孫明耀笑:「找我請教個什麼?你那邊搞得還不錯嘛,我都聽說了,坐下來說,自己倒水。」

伍文定坐下來把事情前後講了一遍。

孫明耀就大笑:「那兩兄弟手可黑啊,你那老師運氣不好。」

伍文定也笑:「所以我才來請教您該怎麼做,不是請您伸手的,不敢當。」

孫明耀有點意思:「如果不認識我或者老譚,你是這個老師怎麼做?」

伍文定想想說:「如果我不差這點錢,我就認了;如果必須要這筆錢,那也只能鋌而走險。」

孫明耀笑:「怎麼個鋌而走險?」

伍文定撓頭:「動腦筋嘛,什麼都可以做做,核算下成本收益值得就做。」

孫明耀不放過:「隨便舉個例子?」

伍文定想想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我沒那麼傻,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做這種事情,周密點的下個套,弄他們點東西或者錢都可以,不算很難。」

孫明耀說:「你才二十歲出頭啊,沒這麼老氣橫秋吧?年輕人不應該是喊打喊殺麼?」

伍文定笑:「所以覺得自己處理不好來請教您啊。」

孫明耀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肯定是喊上兄弟去打殺回來,到我現在的年齡才應該算計算計怎麼搞回來。你想太多了……」

說著他打個電話:「二娃!那個什麼給你們搞設計那個美院的老師,把帳給別人結了,嗯!你才想起?我女兒女婿都在那,你丟我的臉哦!」說著就掛了電話。

回過頭來不笑了:「你沒有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激情!要改正,這樣不好。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老出錯老搞事的你,也許沒什麼大出息,但很快活。」

伍文定笑:「不能總那樣吧?那樣,你也不能把孫琴交給我。」

孫明耀罵:「我才不交給你,女兒自己要嫁,我有什麼辦法?不過也好,你算半個兒子總比她貼心點。」

伍文定老實:「你不帶我出去喝酒就好,免得她罵我。」

孫明耀繼續不滿:「我就是看你不安分才覺得對胃口,結果你被她管得一點脾氣都沒有,還越來越嚴重了。」

伍文定嘟噥:「孫琴是有點管,抽煙都管。」

孫明耀得意:「晚上跟我去喝酒,那兩兄弟剛才就說了,一起吃個飯,算是當叔叔的誤會。」

伍文定想想說:「好,晚上過去好好喝一回。」這是準備大喝了。

下午兩翁婿就聊天談事,伍文定也提到自己現在搞了個服裝公司,可能以後會搞全國招商,和老丈人的各地經銷商也可以溝通一下,有興趣的可以優先來搞。

孫明耀有興趣,說好些經銷商夫婦都是男的搞他這個建材門業,老婆就開服裝店什麼的,有合作潛力。

晚上,孫明耀就帶伍文定去赴酒宴,就在那新五星級酒店。

兩兄弟姓王,都很彪悍的樣子,哥哥個子還矮一點,不過都穿得西裝革履的,很有成功人士氣派,起碼比孫明耀還光鮮。

看見伍文定,也好一陣打量,哥哥先說話:「七哥你這個女婿身架子很不錯,等會有興趣一起看看我們的節目。」

孫明耀笑:「我女兒說的啊,是操扁卦的,我沒驗過,看你們的了。」

弟弟很熱情,招呼還有幾個陪客一起入席。

原來孫明耀現在沒事也經常和這些老弟喝酒,只是不參與任何事情了,搞這個酒店還是他的支的招。

幾個陪客看來很專業,勸酒,發話,耍寶,逗笑都很有一套,既不影響討論事情,也不會讓場面冷場。

伍文定話不多,就專心喝酒,還幫孫明耀喝,說是孫琴交代的,孫明耀很得意。

兩兄弟就開玩笑,說孫明耀這個兒子看來可以接掌他的事情,他可以好好享受了。

孫明耀哈哈笑:「他自己有事情做,攤子也不小,你們喝快點,我也想看看他的手腳。」

原來他們在酒店搞了個場子打拳,不少上層次點的人喜歡來尋求點刺激。

於是幾人就幾口把酒喝了到九樓去,時間也差不多了,正是人多的時候。

伍文定沒想到這個城市還有這種地方,稍微有點好奇。

孫明耀以為他緊張:「就是來看看,你不用上的。我也喜歡這個,年輕的時候還是能動幾下,現在確實只能看了。」

伍文定笑著說:「我申請上,手還真有點癢。」好難得機會可以打一打的。

孫明耀真有點驚訝了:「你還真能動下手?這裡有些手腳很重哦?」

伍文定點頭:「重才有味道。」

確實是比較重,走進九樓大廳裡面,就看見中間有個粗繩圍欄的場子,橡膠地面,紅色海綿柱,看起來很專業,兩個男人上身赤裸下身長褲正在拳拳到肉的搏擊。周圍看的人不少,卻不怎麼喧嘩,都比較專心,只聽見彭彭的擊打聲,瀰漫著一絲嗜血的味道。偶爾有幾聲女性的驚呼。

伍文定問孫明耀:「有買勝負?」

孫明耀說:「當然,五萬起買,最少一賠二,他們兄弟坐莊。」指指牆邊,那裡有個電子屏,綠色4,紅色2,看來買紅色長褲男子的比較多。

兩人坐在前排留的幾個空位。

伍文定笑:「您待會買我點,給您孝敬點油錢。」他是真想好好的打一場,發自內心的想。

孫明耀驚奇:「你真打?孫琴不找我鬧?你對手都不看?」說著就招手。

兩兄弟就坐他旁邊,看他招手也好奇:「你買下一場?人都沒看見。」

孫明耀給服務員指指伍文定:「買他二十萬。他要上,你們隨便安排……別怪我坑你們啊,只投了一點玩。」

王老大也驚奇:「他真上?難得!你家女婿還真猛!」

一會就有人帶伍文定去換衣服,伍文定簡單,脫了衣服鞋襪就成,下面的休閒褲都懶得換,掏出東西放一盤子裡。

在門口看見一個穿紅色長褲的大漢,就點點頭,別人不理他。

前面兩位打得有點慘,紅褲子最後給打倒起不來了,王家兄弟估計賺得不少,笑的很開心。

伍文定和那大漢走進剛清潔過的場地,給他帶路的看來得了吩咐,輕聲說:「三十分鐘,無裁判,無規則,擊倒為勝。」三十分鐘,基本沒平的可能,累死人。

伍文定看起來遠沒有那個大漢的肌肉健碩,又太年輕,就好像個玩票的,一會賠率就出來了,紅色2,一個藍色的7。難得的聽見有人在喊加油!看來是冒險買了伍文定,待會就該笑了。

小鍾一敲,雙方對麵點點頭就開始,漢子上來就是一套左右擺拳,偶爾打個勾拳,伍文定不還擊,想好好享受一下,只用手啪啪啪的擋,腳步略微的前後移動,讓肌肉都慢慢的緊張起來。

突然那漢子就一個右鞭腿橫抽過來,伍文定不退,直接抬左膝擋回去,緊接著一個左膝又頂過來,還是用手一下推開,自己還趁勢退了半米……

王老二看來是行家,給孫明耀伸大拇指:「你這女婿是高手,這樣的再來幾個看他都輕鬆。」

孫明耀看得咂舌:「不會吧,這小子什麼時候練得這身跌打,換我們那時,這得多能打!媽的,張老二就不會挨那一刀了。」張老二就是老兄弟中的一個瘸子,當年膝蓋挨了一刀,半月板粉碎,基本上就半廢了。

其他有觀眾也看出來了,有點喧鬧,感覺差異太大了。

王老大直接招手,吩咐又上去了兩個人,伍文定的動作才快了一點,還是沒有用招式打,就直接用拳頭,簡單的擋、格、進、擊,連腿都沒用,還是看得下面的人喊過癮。

打的三位也看出來這年輕人比自己高太多,又不下重手,就乾脆當做攻防練習,越發肆無忌憚的出手。伍文定才有些熱血的感覺,放開手腳,悉心感受酣暢淋漓搏鬥的快感刺激

這三人兩人主攻,一人游弋著下黑手,伍文定就不躲避了,用最簡單的方式,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拳的直接擊打,一片片汗花直接就被砸在空中,看得下面一陣一陣的驚呼,平時來看哪有這樣打拳的?

三個拳手也覺得暢快異常,只攻不守,瘋狂進攻,其中一個專職用腿,一個全是組合拳,還有一位動作卻慢下來了,已經體力跟不上,還是勉強奮力出拳,直到終於不支,才率先倒下。

另外兩位也沒再能堅持多久,伍文定的拳力並不算太重,只是這樣不停歇的全身進攻實在耗力,兩人在大概二十分鐘不到的時候,也分別倒下。伍文定才笑著拱拱手,伸手一個個拉起來,讓他們扶著圍欄走一走,放鬆過於僵硬的肌肉,免得受傷。場邊頓時掌聲哄起。

孫明耀開心得使勁鼓掌,對王老大使勁吼:「怎麼樣?我家的!哈哈哈。」

伍文定走到圍欄邊,一撐就翻身過來,又引起一陣掌聲。

王老二走上去就是大力一拍:「很不錯啊!有空就來玩,不過也不好找人陪你玩。」

伍文定說:「王二叔客氣了!不過確實過癮,好久沒有這麼打了。」是好久,幾百年了。

王老大親手拿過伍文定的衣服給他:「到樓上去做個桑拿放鬆一下,隨便挑人。」

伍文定笑起來:「回頭孫琴知道找你鬧啊。」順手就把衣服給罩上了。

孫明耀也走過來:「他不敢,給管得死死的,你別拖他下水,我上回都給嘮叨好久。」

幾人出來找個小廳坐下喝茶,王老二還要拿張支票給他,說這場莊家賺了不少,伍文定不收,說自己來玩沒給錢就不錯了,以後帶孫琴過來吃飯請打折。

王老大笑著說那得免單。

最後是孫琴打電話來催,伍文定才在一片嘲笑中告辭而去。

王家兄弟忍不住老給孫明耀樹拇指,道上的還是崇尚能打的,千古不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7 PM


第七十五章 玫瑰花

伍文定還是有點沒過癮,開車經過一片黑乎乎的樹林,停車進去打了一套拳才哼著小曲回家。

孫琴看他神采飛揚的,懷疑的拉開衣服檢查有沒有什麼異狀,伍文定正大光明的配合她。

陶子不參與這麼傻的事情,坐沙發上看書,順便看兩個活寶搞怪。

第二天楊老師就過來教室找伍文定,把一個信封給他,說那邊來人道歉結賬,特別提到是看在伍文定的面子上,信封是伍文定的尾款,還多加了幾千。說這些話,楊老師看伍文定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伍文定有點尷尬:「楊老師,我是找我一個長輩去說的,您別放心上,不怎麼費事,這錢我就不收了。」也不想在教室門口推來推去,就直接給他裝口袋裡,行個禮轉身進教室了,心下哀歎:「少了個往來老師了,還好應該不是大嘴巴。」

來往的老師其實還是不少,沒兩天陳康健叫人來喊伍文定過去幫忙。

原來是他電腦壞了,這電腦盲就是麻煩,他打印一張燈片,好一會沒反應,就直接拿手去帶電插拔打印機接口,直接把主板給燒了,能用但不能打印了。

伍文定過一陣擺弄找到問題:「老陳你還有點猛哎?一下就搞掉一千塊。不過這個主板喊電腦公司回收一下,還是值幾百塊的,換個打印接口模塊又可以騙錢。」

老陳不在乎損失,在乎最近的創作沒什麼反響。

伍文定無奈:「這個我可真沒發言權,我都不懂藝術的。」

老陳病急亂投醫:「外行看才看得出問題嘛。」這話真傷人。

伍文定傷心:「您這話說得,我好歹學了這麼多年,您找畫廊的人來看了沒?」

老陳說:「看了,說不出個所以然,價格還是沒太大變化。」

伍文定亂出點子:「那還是去參展吧,有個獎項就把價格拉起來了,再不找人做軟文章吹捧?再要狠點就搞假拍賣,您一下就出名了。」

老陳還是有底線:「不好吧?搞假的騙人吧……」

伍文定呵呵笑:「我亂說,您就亂聽,哎呀,乾脆我把您這風扇給你修好算了,您慢慢想。」

張成也去看了足球賽的,他挺愛好踢球,個子不高,唸書的時候一度號稱「小馬」還真像。熱心騰騰的帶了掌中寶攝像機去拍了比賽的。說伍文定可以高價找他買一盤回去,老了跑不動可以回憶。

伍文定去看過,技術真不咋地,真拿在手裡拍的,那叫一個晃悠,也不講特寫,景深,場面概括,就是一個勁的傻拍,不過大多數鏡頭都是在伍文定身上的,還是講義氣。

張成主要是最近很賣了幾張畫,有點燒包要買車,他是知道伍文定那個車的,問問有什麼渠道買別的車沒有?伍文定乘機拿喬:「拿帶子換,好路子,包你滿意。」

張成性格上比老陳靈活得多,他畫現代派國畫的,又經常搞炒作,價格還不錯,主要銷路在日本,經常自稱自己在從經濟上打擊小日本。所以這次收了幾筆畫款,決定買輛車,但不能買日本車全還回去了。而市面上的車除了桑塔納等幾款國產的,基本都是日本車,猶豫好幾天了。

張成瞧不起,背後摸盤帶子給他:「你有機器放嗎?給你都沒地兒放!」

伍文定接過來放兜裡才說:「你不知道有地方可以磁帶轉光盤?我把磁帶送給他,估計他還得找補我兩張光盤,哈哈。」

張成真不知道:「還可以轉成VCD?怪不得……好了好了,說車的事。」

伍文定說:「張老師,幫我給繫上請假,我陪你去啊。」

張成還是瞧不起:「你就跟我裝吧。」還是摸個電話出來給伍文定繫上說國畫系這邊有個小東西要做,借伍文定一天。

兩人出來上了伍文定的車,張成東摸西摸的很好奇:「你這車裡面內飾不怎麼樣啊?」

伍文定給介紹:「這是純越野車,不講究內飾的,幾十年前的型號就這個樣子。」

張成敬謝不敏:「我還是要內飾好的,有什麼介紹?」

伍文定也沒主意:「這個是看運氣的,有什麼車要什麼車,實在不行再指定款式等車了。你想要轎車還是越野車?」

張成有腹案:「越野車!多男人氣,以後自己寫生就開車去。」

伍文定打預防針:「那可選的就不多了,轎車比較多。」

張成好奇:「去哪選?」

伍文定做高深狀:「到了你就知道了……」

張成哈哈哈笑。

到了黃老闆的江湖車行,現在就熱鬧了,識貨的人也不少,很多人圍過來看,畢竟可能是全城唯一一輛衛士了。

張成很驚訝:「你這車有這麼好?這麼多人看。」

伍文定搖頭晃腦:「低調吧?下車!」

黃老闆的小弟還是認得自己賣的車,也認得伍文定,連忙來招呼:「伍哥,帶朋友來看車?」

伍文定點頭,指指張成:「先看越野車,價格可得幫我有面子啊~」

小弟笑起來:「那當然,七爺知道我們亂來可吃不消,這邊這邊,小波,端茶跟著……」

真有小小弟端著茶盤在後面跟著,張成嘖嘖:「真有面子啊,還移動茶几呢。」

到後面庫房看,現在車就多了,年底前都是高峰儲貨期,看的人都好幾撥,小弟挨個介紹。

主要還是日本的多,歐美少,張成全都挨著看,津津有味。

伍文定把張成的怪癖給小弟說:「他不要日本車。」

小弟靈活:「那就這些……」指著右邊一排幾輛越野車,JEEP的牧馬人,大切諾基,還有輛福特的探險家,兩部陸虎發現者,小弟介紹說京滬港三地現在最火爆的是悍馬,但是得等,兩三個月才有貨。

伍文定招手喊張成過來。那人還在各種轎車上折騰呢,乍看見這麼多沒見過的車,有點人來瘋。

伍文定只好過去:「怎麼著?想買轎車?」這是輛寶馬。

張成小聲說:「上學期我在成都車行看過這車,新的八十萬,還不帶講價的,剛才我問,說五十萬,也是新的。沒問題吧?」

伍文定笑:「愛要不要,戶頭先不能寫你的,過兩年過給你。」

張成明白了:「這麼好的路子,你不早說,你看著吧,回頭找你來買車的多了去。」他最後還是依依不捨的出來了,五十萬還是有點貴。

過來看越野車,最喜歡牧馬人,不過內飾也不咋地,發現者太低調沒人認識,最後在試車場上都開了幾圈,決定買福特探險家,二十八萬,挺大一個兒,伍文定覺得張成的個子開起來不就像無人駕駛麼?

張成挺喜歡,說除了排擋在方向盤邊不習慣,其他都好,以後開膩了還可以跟伍文定換著開。伍文定笑他打的好算盤。

伍文定自己也看看車,想給陶雅玲和孫琴買個代步的。

小弟熟悉產品,帶他去看小巧又不搶眼的車,一輛紅色三門鈴木維他乃小越野車,方方正正的,價格還不貴,八萬左右。

乾脆就讓小弟派人給自己開回去。說了地址,留一把鑰匙在自己這,另一把開了就放車座上,結果刷卡小弟只刷了他五萬多,瞟一下張成給他個眼色,伍文定笑起來,拍他肩膀:「好眼力,我以後經常帶人來買。」

兩人開車出來,伍文定叫張成等他,自己去取了兩萬五裝袋子裡,給他扔副駕上:「給的回扣,我還給你,哈哈,真是好生意。」

張成也笑:「好,我給你去拉人,你以後分我點啊。」學校能買車的人多了去,就是沒渠道消費啊。

兩人分別開車出來,張成還一直打電話描述自己的駕駛心得,油門有點肉啊,方向盤挺沉的,裡面真是空曠……

伍文定不耐煩:「張老師,您每月領工資,我現在就一學生,您覺得一直打我電話有意思嘛?」

張成罵:「別以為我不知道,看見你刷卡買車的!你陪我來就買個車,跟買菜似的,還說我?」

伍文定懶得吵:「好咧,那您記得加油啊,這車挺耗油的,哈哈。」說完掛了電話一轟油就跑了。

張成一看,那可不是,新車沒啥油啊,自己灰溜溜的去加油站了。

伍文定還是有點狗血的去買了好幾捧玫瑰花才回去。

到了新家樓下,就看見紅色的小維他乃停在自家樓道口,把衛士靠旁邊停了,偷偷摸摸的把玫瑰花都轉移到小車上,才又把車挪開,避嫌的停遠點。

回到家就若無其事的做飯,下午孫琴和陶雅玲一起回來的,也買了點菜,陶子就挽袖子來幫忙了,這邊廚房條件很好,陶子就經常和伍文定一起做飯了。

孫琴坐開敞廚房外大桌子邊嘮叨今天的所見所聞,最後才說到在樓道口看見個挺漂亮的小車,她和陶子還好奇的湊近看了看,裡面還有很多花呢,好浪漫哦,不曉得是樓上哪個求婚還是幹啥的。

心裡有端倪的陶子,伸手就掐伍文定一把。

伍文定裝傻:「幹嘛,突然掐我。」

陶子冷笑:「自己知道……」

伍文定投降:「真沒情調,鑰匙在桌子上的水果盤裡,一人一把,你們隨便開,自己加油啊。」

孫琴就笑著翻出鑰匙下樓去了。

伍文定奇怪:「你怎麼不去看看?」

陶子也笑:「我們又不怎麼喜歡車,能開就好,孫孫估計也是下去搜刮那些花了。」

伍文定大失敗:「唉……花了大錢沒落個好,花點小錢才是重點。」

陶雅玲親一下安慰:「好啦好啦,喜歡啦,明天我們開著去上課,你可以申請搭車。」

果然,不一會孫琴就興奮的衝上來了,拿繩子紮了好大一捆玫瑰花上來。

「嘿嘿,我上電梯,好多人看我。」孫琴一邊炫耀一邊準備把冰箱裡的東西都騰出來。

伍文定奇怪:「你做什麼?」

孫琴理所當然:「把花都冰起來,明天中午我和陶子帶到食堂外賣個好價錢!」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8 PM


第七十六章 變壞

最後還是沒有去賣花,伍文定說美院估計玫瑰花賣不出好價錢,也賣不掉幾支,這一堆估計得賣到明年去。陶子也不贊成,孫琴看沒法保持到情人節找大錢,只好悻悻作罷。

第二天一起上學,伍文定就決定不去辦公室了,坐後面,真難為他這麼大個了,還得前排椅子翻開讓他進去。

陶雅玲開的車,還是表揚:「自動擋容易開得多。車身也小巧,是要容易得多。」

孫琴笑:「這車不錯,下次我坐後面。」後面很狹小兩個人得抱住。

陶子白她一眼:「叫米瑪開,我坐後面。」

伍文定在後面哈哈笑:「後面真的很不錯哦,歡迎誰來坐。」

前面兩人都不稀罕了。

這車子一點都不招搖,就跟一升高版奧拓似得,乾脆開進學校裡面,伍文定一副蹭車的樣子:「陶姐,下午下課也順便送送人家嘛……」還去搖陶子的手,陶子一陣雞皮疙瘩飄過,把他的手打開:「滾開!」

伍文定樂呵呵的跟後面,像個看中了民女的紈褲子弟。

下午伍文定和孫琴就給陶子拋棄了,班上有同學看見她開車來學校,有點小轟動,陶子說是借的,但還是有好幾個女生就要求開車去兜風,這邊兩人就只好自己回家。

伍文定就拉孫琴坐公車回去。

陶雅玲就把車直接開上江面的大橋,朱青青坐的副駕:「女孩子開車好帥氣的,我也要去學車。」

後面居然擠了三個女生,王嵐有點微胖就讓她坐中間:「陶班,你得讓你們伍哥努力啊,早日給你買輛車,免得借人的開。」

陶雅玲現在從手動轉自動,說不出的輕鬆:「我們新時代女性,要靠自己的哦。」

朱青青說:「伍哥算不錯的了,那天我都看見他開個白色吉普車,雖然款式好老了,還很配他的氣質嘛。」

坐後面一個女生吃吃吃的笑:「陶班,朱青青窺探你們伍哥哦。」

陶雅玲也八卦:「伍文定可是給我說了你們家張峰家境好像不錯哦,你準備去做少奶奶?」

「哦~~~」後面三個女生一起拉長聲音哄朱青青。

朱青青不怕:「奶什麼奶!就一做小生意的,我去他們家,還一副生怕我高攀了他們的樣子,說起來就憋氣。」

王嵐撇嘴:「我開學看見過張峰他媽,是感覺有點勢利,看見伍哥可能覺得穿得不好,也不怎麼瞧得起。」

另一個女生也終於開腔:「陶班,你真得把你家伍哥好好打扮一下,你看他本來還不錯的,一天都穿得灰撲撲的,一點不起眼,你是怕洗乾淨了被美女盯上?」

陶雅玲反擊:「就怕被你盯上。」

王嵐還是提醒:「你要防著服裝系那個小妞,我看她有時候和伍哥一起哦。」

陶雅玲臉不紅心不跳:「我本來就和她一起租的畫室,伍文定煩人,非要來一起扎堆。」

朱青青大驚小怪:「那你可得逮住了,大家住一起,可容易越軌了。」

陶雅玲大言不慚:「那肯定!敢有點三心二意,看我不拔了他的皮!」

幾個女生笑成一團:「你恐怕是要切了伍哥吧?這樣那小妞也得不到好!」

過了大橋,到處看看,還順便買了點農家出售的家產水果,幾個女孩子覺得有車真是方便,要求在外面吃飯再回去。

於是陶雅玲索性開車上山去吃農家火鍋。

傍晚的山間,別有一番霧氣翻騰的景象,車廂裡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

朱青青下定決心一定要去學開車,另外幾個女生也很有興趣。

可以俯瞰市區的飯館果然很討幾個女孩子的喜歡,坐在那嘰嘰喳喳,有點引人側目。

店堂外卻有人看上紅色的小車了,因為看著幾個女孩下了車,很有點小驚艷的感覺,幾個山上街頭的小地痞就覺得是有錢女孩子,可以打打秋風。

三個流里流氣的男青年就搖晃著走進店面,老闆也認得,就說:「做生意呢,別打岔啊……」

其中一個就說:「外面紅色的車是誰的?」

陶雅玲看看,舉下筷子:「我的,怎麼?」

另一個說:「我們兄弟的狗剛才在路邊,給你的車軋了,賠錢!」說著就走過來。

幾個女生第一次見這種事情,不免有點驚慌。

陶雅玲卻沒太慌張:「你們沒仔細看看車牌?有消息靈通的大哥沒?問問這個車牌是什麼?不怕被人找麻煩?」

三個人有點愣。

陶雅玲繼續:「去打個電話問問吧,免得出了事還不知道為什麼。要不要我借個電話給你們?」摸個移動電話在桌子上。

有一個就先出去了,估計是真看車牌去了,然後就把剩的兩人喊出去了。

幾個女生一直沒敢說話,現在看陶雅玲的眼神熱烈的崇拜。

朱青青說:「陶班,你該不會是把伍哥踢了做大哥夫人去了吧?還有大哥大!」

另個女生也說:「你的口氣江湖味好重哦。」

陶雅玲沒說話,好一陣才長出一口氣,連忙要水喝。

喝了水才說:「趕緊吃,吃了趕緊走。」

還吃什麼啊,趕緊走,飯館老闆也不好意思,打了七折,不過還是提醒:「沒事,都是小流氓,詐點小錢,不敢做什麼的。」

上了車,開下山,陶雅玲才恢復過來,有點後怕的說:「我們家老伍教的,哈哈,還真能唬人。」伍文定是給她說過,這些車牌有點講究,老黃那出來的車,基本都是道上的人在買,稍微知道點的還是要給點面子,如果碰見小流氓套磁的,就可以嚇嚇,碰見狠的就別下車,上緊門窗,直接打電話喊他來。

王嵐景仰:「大哥大給我看看,好貴的……」

平時就伍文定有可能米瑪打電話找,兩女孩子都是把手機當做找伍文定的工具,基本沒在學校接過電話,所以還沒人知道。

陶雅玲心裡還是有點小虛榮,遞過去,裝作不經意:「伍文定上次去香港做設計給我買的……也沒怎麼用。」

朱青青不留情面:「你就裝吧!你看你眼角得意的笑容早就出賣你膨脹的內心了。」

後面一個女生也說:「陶班!你不對啊,脫離群眾了都。」

……

把幾個女生拉回學校,陶雅玲才開車回家。

上樓回到家,就看見伍文定正和孫琴在家裡的大桌子上打乒乓球,這是家裡最近的新熱門活動。

伍文定好奇,抓住彈過來的乒乓球:「你們開車去了北京天安門?這麼久。」

陶雅玲沒好氣:「遇見壞人差點出事呢。」怪什麼呢?車太好看?

孫琴好奇:「什麼壞人?怎麼不給我們打電話?」

伍文定也奇怪。

陶雅玲就描述了一遍,到後來自己還是有點笑了。

伍文定就還是總結:「單獨開車,最好還是不要去那些比較偏僻的地方。女孩子就危險了,還這麼漂亮……」

陶雅玲拿剛買的水果砸他:「就知道說好聽的,也不來搭救,英雄救美啊,一下救五個!」

伍文定撇嘴:「那就該喊張峰去,我有人要了。」

孫琴捧場舉手:「我要了!」

陶雅玲走過去把伍文定的乒乓球拍子搶了:「去給我下碗麵,走得慌慌張張,火鍋都沒吃飽。我發球……」

第二天一早孫琴就說:「今天我開車啊,我也帶群美女出去兜風。」

伍文定緊張:「你們去哪?我先候著。」

陶雅玲就先上後面坐著,嬌滴滴的擺個造型喊伍文定過來坐。伍文定連忙過去了。

孫琴氣得不行,一路惡狠狠的故意急停急起,陶雅玲還乘機揩油。

伍文定到了學校就去繫上談點事。

楊主任叫他隨便坐,自己一邊看點什麼文件一邊問:「什麼事?」

伍文定說:「我認識一四川的老闆,做服裝的,想做個有獎店面設計徵集,要找個機構合辦,我就想來問問您有這個機會沒。」

楊主任笑:「我們有什麼好處?」

伍文定說:「主要是給學生好處,算是個變相的學生資助,只要交了全套圖紙,評分前一百名就有五百,五十個入圍就是一千,十個中選三千,三個中標五千,頭獎一萬,又不對外宣傳,別人除了得點圖紙,沒想炒作。」

楊主任明白了:「哦,不是搞炒作的,那就另說了,沒問題,掛我們系的名我就可以答覆了,如果要掛院裡的名你自己去找人,估計問題不大。」

伍文定怕麻煩:「那就掛繫上的名吧,就是四川嘉德服飾有限公司店面設計大獎賽,四川美術學院美教系承辦?」

楊主任說:「好,你叫那邊派人起草個大賽說明,我們蓋章,完了不給錢,我可找你啊。」

伍文定搓手:「您真高看我的身價了。」

出來他就給自己辦公室打個電話,安排誰誰誰按照他的意思寫份東西蓋上章,再讓扎西過去拿了就直接去繫上蓋章,最後要求央巴找一小廣告公司,做點招貼,在學院內部到處貼。

沒兩天,海報就貼出來了,旁邊還有詳細的設計要求說明可以隨便拿,反響果然還不錯,留的咨詢電話是辦公室的,電話還響不停了。

畢竟學院裡面都是學美術的,多少都懂點設計,搞個圖紙還不簡單?至於設計得好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時間要求是一個月,為了方便學生,還直接就指定在美教系辦公室交作品,每兩天伍文定就來抱幾份走,評委就是他們家三人。

陶雅玲對他這種完全不負責任的亂花錢覺得很費解:「設計你我都會,如果還嫌不夠好,也可以請專業設計機構來做,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啊?」

孫琴很瞻仰:「這錢花得有氣勢吧,十多萬,有些人做生意賠了就賠了,你看老伍這麼做,得了多少設計,起碼你們倆現在才看了十來份就有不少靈感吧?關鍵是現在來的還多是不靠譜的,後面交的才是環藝設計,裝飾設計,室內設計專業的高手做的,我可聽說他們那邊現在都暗自較勁,偷偷畫,生怕被人偷了創意呢。」

伍文定沒想這麼多:「可以得很多創意倒真的不錯,我是想這也算是基金會的宗旨,近水樓台先得月嘛,讓同學們也樂呵樂呵,對學習也有促進作用嘛。」

陶雅玲懷疑:「你現在有多少錢?我發現你現在有點愛亂花錢哦?」

孫琴也關心:「交出來我們管,嘿嘿,保證不亂花。」

伍文定不上當:「你們問米瑪要,她有錢,我沒錢,我都把錢花在家裡了。這段花的都是基金會的錢。」這倒是。

陶雅玲和孫琴決定給米瑪打電話。

男人就不能有錢,有錢就變壞……媽媽說的……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09 PM


第七十七章 暈厥

這段時間伍文定除了充當評委,還在持續當車販子,張成還真拉了點人找他帶去買車。不過也不算太多,畢竟學院裡面老實人還是多,買這種車的還是年輕老師,一來便宜,二來款式少見新奇。

伍文定前後帶人去買了五六輛車,那小弟也給他說,他們確實也一般不對外,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帶來才賣的,伍文定覺著自己居然還有點江湖面子,看來都是老丈人給的。所以他自己收回扣也收得心安理得。

幾個年輕老師都認識伍文定,踢球特搞笑的那個嘛,都是直接來找他的,弄得繫上辦公室莫名其妙,怎麼老有外系的老師來借伍文定請假?

陶雅玲知道了沒少把他一頓批評,這算是違法的事,你好好的這麼多事做著,為什麼一定要去做這些事情呢?

孫琴和伍文定一樣沒這麼強的法制觀念,伍文定老老實實坐那接受批評的時候,她就偷偷過去打岔。

陶雅玲眼力好:「孫琴!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給他塞什麼了?」

孫琴笑:「桃子……」

陶雅玲以為喊她,就看著她,孫琴卻沒下文,和伍文定呆呆的看她。

等了一會:「到底什麼!」

孫琴又笑:「桃子……」

陶雅玲有點抓狂:「到底是什麼?」

伍文定就怯生生的從桌子下抬手起來給她看桃子,上面還畫了個笑臉,有點像她。

三人一起傻笑。

國慶節快到了,米瑪老早就打電話來詢問怎麼安排。

伍文定說一家人出去旅遊,喊她們自己選地方。

孫琴說去上海,陶雅玲想去雲南,米瑪建議去拉薩。

最後伍文定說去赤水看看竹海,所有人都鄙視他假民主。

開著車離開重慶的時候,伍文定才有空解釋:「這種假期,大城市全部是人擠人,上海北京最厲害,拉薩也差不多,雲南可以去,但是應該三四月左右去,可以感受潑水節的氣氛嘛。」

還是開的衛士,沿著成渝高速路走的,中途孫琴還饒有興趣的換上來開了一會高速,覺得手動不好玩,又不開了。

米瑪難得坐前面還有意見:「我也想要買個車……」

伍文定說:「公司那邊那麼多,我都看你開過途樂開過普拉多。」

米瑪小聲:「我要你買嘛。」

陶雅玲捂腮幫子:「哎呦,酸,好酸~」

孫琴拉過裝零食的紙箱子:「我給你找袋話梅還是陳皮?以毒攻毒,酸一下就好了。」

米瑪不滿:「你們有了就說風涼話?」

孫琴大度:「那回去你就把車開成都去?」

米瑪挑剔:「我不要二手的。」

陶雅玲哼:「我還要了個二手的呢。」

米瑪不說話了。

孫琴好奇:「二手的啥?」

陶雅玲冷笑:「大西瓜!」

伍文定和米瑪在前面偷偷笑。

高速路確實快,到一半就下了上省道,其實赤水屬於貴州,和四川隔河相望。過河的時候已經是快接近晚飯時間了。

以前算是個歷史紀念地,現在新開發出來一大片的古生代植物叢林,以及連綿百里的竹海。

就算是這樣一個小旅遊點,在偉大的國慶小長假裡都擠得有點滿滿噹噹的。到處都找不到旅館。

伍文定一邊開車看著兩邊的店舖,一邊得意:「看見了吧?在大城市裡,比這更嚇人。」

孫琴不耐煩:「靠邊停車,我們自己下去慢慢邊走邊問。」

也對,反正都沒多大的一個縣城。找個地方把車停路邊,就下去分兩組,隔著街一路問。

找了好幾家賓館旅社都沒有房間床鋪了。伍文定正說乾脆就上山野營,有個中年婦女小聲的問:「你們是來旅遊的吧?」

伍文定點頭,一看就知道有戲,這位是老實人。

婦女說:「我自己有間空房子,可以租給你們住,200塊。」

孫琴差點沒跳起來:「這麼貴?」高級酒店幾百上千塊一晚那是因為高級,值這個價錢,這樣趁火打劫就不對了。

伍文定拉她笑:「是指這七天吧?」

婦女趕快點頭,怪不得。

米瑪和陶雅玲也趕緊點頭,孫琴還很不好意思。

那婦女指指前面,就在路邊縣醫院的院子,說:「你們開了車吧?可以把車停進來,不要錢的。」

上了磚混結構的宿舍二樓,開了房間,真是一間空房子,沒廚房,沒衛生間,沒床沒傢俱,地上全鋪的地板革,三張竹涼板上疊著幾床被子,還有幾個小板凳和幾個暖水瓶兩個臉盆。不過看起來倒還乾淨。

那婦女說:「我就是收拾出來給旅遊的人住的,一般自己都有睡袋什麼的,如果沒有,被子不夠,我還可以去拿。洗澡醫院有大澡堂,廁所在樓道頭,開水可以拿暖水瓶去開水房提。地板我都是剛抹過很乾淨的。」

伍文定覺得這倒也可以,要了把鑰匙就給了200塊錢。

讓姑娘們休息一下,自己去開車搬東西過來。

等他把幾個大包都拎上樓,仨姑娘都收拾好了,三張床板拼在一起,被子都鋪在上面當床褥。陶雅玲還把暖水瓶拿了兩個去開水房洗了裝滿提上來。

孫琴搬個小板凳,好奇的坐在走道欄杆邊看著街上,小縣城的感覺和城市裡面還是區別蠻大的。看他上來,就接過包,最小的兩個。

米瑪也來接過一個,翻騰著把睡袋什麼的鋪在床褥上。

陶雅玲有經驗:「不用翻太多,洗把臉,我們上街去吃飯,回來再去洗澡,我問過,晚上一直都能洗熱水澡。」

伍文定也是這個打算。於是倒水洗臉,休息一下就上街了。

到了晚上夜幕初降臨的時候,小縣城的街上就很安靜了,孫琴和米瑪還有點不適應,伍文定就說:「一般都有夜市的,走走看就能找到。」

果然順著接,沒走兩個街口,就看見一條很熱鬧的夜市,好像所有人都集中到這裡來了,街道兩邊都是三輪車的小食攤,幾張小桌子,不少小板凳。還有不少擺攤賣東西的。

陶雅玲就笑:「伍文定最好這口,找這些小路邊攤吃東西,不過一般都真的很好吃哦。」

幾人興致很高的順著街道走了一遍,很多旅遊者也在這裡吃飯,昏黃的路燈下,每個小攤都有吊個小白熾燈,溫暖而親切。

最後倒回來,一致挑選了一家兩口子做烤魚的攤位,因為他們那是人最多,看起來也是最好吃的。

點了幾條魚,老闆娘卻說不用那麼多,兩條就夠了,因為魚不小,而且提醒味道比較辣,不能吃辣要提前說。幾人都是能吃的,不懼怕的點點頭。

動作很快,不一會就端過來了,很簡單,就是紅白花的搪瓷盤子裝著的兩盤烤魚,還有幾份土豆、捲心菜什麼的涼菜,還送了一份糖拌西紅柿。

都有點餓了,紛紛舉筷子朝烤魚下手,撕下一塊吹一吹放嘴裡,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嘶~~」的倒吸一口氣,太辣了。

不過味道確實鮮美,而且辣椒只辣不傷人,一下辣過了就是滿口的鮮香,確實好吃!陶雅玲只來得及伸個拇指,趕緊下筷子吃。

吃了幾口,孫琴就受不了了,跳起來圍著桌子走,走幾步又坐下來吃。

米瑪也跳起來,不過是去拿飲料,買了幾瓶冰凍飲料回來,大受歡迎。

伍文定一直不說話,埋頭大吃,不行就喝口飲料,只是中途抬頭要求再來兩份。

四盤魚,大概一個小時以後才消滅掉,其他的也吃得差不多了。

三個姑娘不想動。

孫琴抬起頭看伍文定,眼神迷離:「不行,我要昏迷了,真的要昏迷,頭都在發燒了。」

米瑪深以為然的點頭,話都不願意說。

陶子也勉強:「我也覺得辣得我有昏厥的感覺,這什麼吃的啊,怎麼會吃成這樣。」

高僧伍文定在五星級酒店場子打那麼久出的汗,估計都沒有這一陣多,他倒是感覺辣得酣暢淋漓,又要了一條,自己一個人吃,又淋漓了一回,三個姑娘趁機也回回神,稍微覺得有點力氣了,一起傻看他吃。

最後伍文定是攙扶著三個姑娘回去的,在樓下還都不願意爬樓了,伍文定就乾脆背一個,一手抱一個,全部一次性搬上樓。

休息了大概一個小時,米瑪才掙扎著起來:「好了好了,可以一起去洗澡了,要是在家該多好。」就可以啥都不做,讓伍文定給自己洗白白了。

孫琴也勉強起來:「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啊~」

陶雅玲還躺那:「在家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魚了。」

伍文定有目標:「我要去學!學不到就綁架那兩口子去重慶開店!」口氣還惡狠狠的。

孫琴哈哈笑:「我支持!」

米瑪舉雙手贊成:「我喜歡!」

陶雅玲不說話,堅持起身,白三人一眼,去找衣服。

找好洗漱用品,伍文定拿兩個臉盆分別裝著,三個姑娘只拿自己的睡衣,脫了外套就搖搖晃晃的下樓去洗澡。

澡堂就在旁邊,沒幾步路,陶雅玲下午都打聽過了。

沒人收費,門口就一張厚厚的發黑氈子掛著,孫琴有點怕,米瑪還講故事嚇她,陶子說隔壁就是太平間。

孫琴抬頭對伍文定堅定的說:「我去你那邊洗!」

伍文定笑開花:「我去看看裡面有人沒。」就往男浴室鑽。

陶雅玲鄙視:「死人想得美!」

孫琴怕怕:「別說死人!」

米瑪乾脆就指揮陶雅玲,一人挽一邊,把手裡拿著盆的孫琴給拖進女浴室了。

其實進去裡面昏黃的燈光不算太暗,把熱水打開,嘩嘩的水聲響起,就沒那麼害怕了,孫琴又恢復正常了,大聲喊:「伍文定你沒安好心。」

伍文定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隔壁傳過來:「我申請過去!」

孫琴笑:「你想得美!」自己就開始脫衣服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10 PM


第七十八章 融化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來洗澡真的是很享受。

稍微有點滾燙的熱水擊打在有點疲憊的身上,完全能放鬆。不過伍文定沒什麼興趣享受,三下兩下洗好了,就跑浴室大門外抽煙。

小縣城的夜晚也是很寧靜的,略微能聽見三個女孩子在浴室裡打鬧的聲音。

孫琴終於能夠全面打量自己一直羨慕嫉妒恨的米瑪,主要還是胸部,實在忍不住不停的用手去騷擾。

陶雅玲也認真,偷偷比較自己和米瑪同孫琴有什麼區別沒有。

米瑪無所謂,任看任摸,笑傲江湖,自得其樂的洗澡。

好一陣以後,蹲在門口的伍文定才看見三個被熱水熏得面若桃花的美麗姑娘一起出來。

他連忙過去接過陶子拿的盆,把換下來的衣服也都接過來,樂滋滋的走在一邊。

幽靜的環境也許能讓人的心情平和下來。

直到回屋,睡覺都很安靜了。

也不是第一次四個人在一間房睡覺了,可能被烤魚辣昏了,也許是寂靜的氣氛,很快孫琴和米瑪就酣然入睡了。

陶子有心機,有意無意的把自己放伍文定旁邊,拉開拉鏈一點點,伸過手去,等伍文定也伸出手來抓住,才滿意的睡去。

伍文定睡在最右側,側轉身撐起點上身看著三個姑娘,月光從窗戶投射進來一些樹葉的殘影,心裡充滿歡樂。

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到城外的景點去遊玩,不算太遠,幾十公里外有號稱冰川前期植物——桫欏,地方上現在開發還不算太多,所以比較原生態,很有點看頭。

一路瀑布岩石的景點還不少,四人也沒有請當地人導遊,大概的詢問了路線方向就自己開車尋覓著過去。

順著山谷就逐步深入,兩邊的植物越來越茂盛,因為路不是很寬闊,也不適合到處亂碾壓,就乾脆下車,步行遊玩。

各種不太常見的植物在這個空間彷彿有格外的生命力,隨處可見的小型瀑布也很有地質特徵。因為這邊的開發度不算很高,遊客就不多,四人速度放得很慢,陶雅玲還時不時的坐在大樹下畫上一張小小的場景速寫。

桫欏的個子比較高大,看起來有點像椰樹。樹形很優美,很適合畫點什麼,有時她也用相機取景留存,有點興趣想畫張油畫。

孫琴就和米瑪相互照相,米瑪很超前的買了個柯達的數碼相機,孫琴是回家去取的拍立得,都算是很昂貴的玩具了。你給我看小屏幕,我給你直接的照片,玩得很開心。

伍文定的腳步也很慢,這樣充滿生命氣息的環境讓他感覺渾身舒暢,不由得想像,自己要不要也找個什麼山頭去修個住所。

突然,孫琴就一跳:「哎呀呀!~~蛇啊~~~」

米瑪估計也沒怎麼見過,配合的一起跳來跳去的叫。

陶雅玲略微好點,伸個脖子到處看,生怕還有別的蛇。

伍文定拿根樹枝過去:「不擔心吧,其實蛇很和善的,一般不主動攻擊。」還伸過樹枝讓蛇纏住,拿過來細看。

米大膽很好奇,過來仔細端詳:「草原上很少,不過也有,我沒怎麼見過。」

孫琴猶豫一下還是湊熱鬧:「嗯?不是三角形的頭,不是毒蛇吧?陶子來畫蛇。」

陶雅玲其實不敢看,還是自己畫葉子玩。

伍文定讓蛇輕輕的纏到自己的小臂上,有點涼絲絲的,還真不太危險。

因為唐卡中很多菩薩降妖除魔的場景都有蛇的身影,米瑪對這樣的場面倒覺得很親切:「可以摸摸它嗎?不會咬我吧?」

伍文定伸過手:「只要不摸後半截的尾部,從中間向頭部輕輕摸,其實很安全的。」

孫琴覺得有點噁心,站開點看。

伍文定就帶著小動物一起遊覽。

隨著小路的深入,山高谷深,重巒疊嶂,各種植物也很繁茂,各種形態優美多姿、蒼勁挺拔,清秀的感覺讓陶雅玲一個勁的喊好。

最後是在一處很高的瀑布前算是終點的。

落差很大的瀑布,從山崖上沖刷下來,形成一道白色的布簾,伍文定找個草叢抖抖手,讓蛇滑走了。自己順著石塊向瀑布靠近。

孫琴在後面笑:「他不會是想當孫悟空,跳到瀑布後面吧?」

陶子也笑:「你才是孫猴子吧?你去啊。」

米瑪也跟過去,還伸手要伍文定拉,因為要向上攀。

等都攀上一塊大石頭,才發現這些植物石頭圍住了一個十分幽深的水潭,瀑布就是直接衝進這裡的。

很多水霧在空中散開,均勻的灑在人身上,感覺春雨的滋潤一直到骨子裡。

孫琴有想像力:「這個潭看起來就好像隨時有條恐龍會從裡面探出來一樣,有點嚇人。」

陶雅玲也附和:「要西方的那種巨龍造型最合適,做個卡通場景再漂亮不過了。」

伍文定說:「我倒有想跳下去看看的想法。」

三個姑娘一起拉他的衣服,不支持這種過於崇尚親近自然的愛好,米瑪都不。

伍文定找塊比較干一點的石頭,放好相機,招呼姑娘們擺好姿勢,自己設好自拍,一躍而過。

等閃光亮過,陶雅玲不無諷刺的說:「剛才這可以參加奧運會的一跳也許你更喜歡用來拍自拍?」

伍文定伸大拇指:「蕙質蘭心……」又跑過去,要求換姿勢再來,然後又一躍而回。

拍了好幾張才作罷。

因為這裡是一級珍稀瀕危保護植物的保護區,所以嚴禁煙火,不許野營,不許野炊。時間接近中午,就得開始往外走吃午飯了。

花了一個多小時走回車邊,開始往山上的道路開去,路上有看見農家院子,擺開幾張桌子,有些遊客坐在那邊,應該是可以吃飯的,也下車過去。

原來這些農家小院提供不少的野味農家菜,一張桌子八個人,湊滿一桌就開一桌,這邊正有五六個等得心急,看見他們喜笑顏開。

孫琴不願意分開坐,自己找了張桌子,給莊戶人說:「我們四個人,算一桌就好了。」

人家卻搖頭:「那你們就要再等四個人了。不能浪費,一桌菜是固定的。」

陶雅玲還第一次聽說,米瑪就不耐煩:「多少錢一桌,給我們算一桌就是了,又不是不給錢……」

還是搖頭:「不能浪費的。」

伍文定插話:「就給我們一桌,保證不浪費!吃乾淨才出門。」

三個姑娘才醒覺這個大胃王,一起哈哈笑,給農家說這個人真的很能吃,保證不浪費。

莊戶人家猶豫了一下才招呼上菜端飯,又來了些遊客,也開始湊起來開始吃飯了。

伍文定果然胃口好,因為菜確實好,有特色,山珍居多,各種野菜,菌類,一些野味動物,吃起來都別有風味,最後根本有點不夠,因為連陶雅玲都和孫琴搶菜吃,本來胃口就也很好的米瑪就別提了。

吃得心滿意足才慢慢的結賬出來,米瑪提議還是在路邊走走,陶子看別的遊客很多都是步行上山,現在也算是在半山了,說乾脆走上去。

那就走上去,走慢點,算是散步。

其實步行是直上直下的梯步,比車行道短了不少,而且走上去的風景也很不錯,清風拂面,和剛才在山谷的潤澤完全不同的感受。

經過山頂的停車場還有一小段向上走完,就看見一座明顯是新建的塔,不高,三四層的樣子,白牆黑瓦,雖然有點突兀也還不媚俗。

登上塔頂,憑欄遠眺,才知道為什麼要修這座塔了。

以塔為界,山脊的另一邊就是連綿數十里的竹海,高低錯落,如同綠色的波濤,真的是海,隨著風一浪一浪的波動,遠處的雲海和竹海連城一片,分不清楚雲和竹的區別。

拍照吧,留念吧,伍文定還請別的遊客幫四人一起拍照留念,孫琴就嘮叨:「這可比天安門前那張好看多了。」

米瑪笑:「還親熱得多……」

那是,孫琴摟伍文定的脖子在背上,米瑪摟左臂,陶子摟右臂,孫琴還伸手摟陶子,幫忙照相那男的多羨慕啊

陶子有感悟:「如果住在這樣的地方該多舒坦……」

伍文定搖頭:「每個人都喜歡,但是人來得過多,這裡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米瑪也搖頭:「我也要這樣,乾脆我們去青城山住,有別院,雲松答應了的!」她一直念著的,要去那個別有意義的地方霸佔個地盤。

雲遊一番直到天色漸晚才開始下山,孫琴買了一大堆竹子做的玩具,米瑪偷偷問她是不是給以後小孩準備的,要求分幾件,被孫琴一陣羞怒打罵。

陶子趁機和伍文定牽著手慢慢搖著下山。

之後幾天都是在周圍各個出名不出名的景點轉悠,晚上去接受暈厥烤魚的洗禮,中間伍文定試圖拓展幾家新口味的,三個姑娘不幹,每天都去受虐,不過伍文定說自己基本學到手了,還真在某天上午買了一麻袋當地的辣椒和一些調味品放在車廂後。

最後一天之前的晚上,那個房東就過來問明了時間,說直接把鑰匙放房間裡,關門走就可以了。

等她走了,米瑪就有點磨磨蹭蹭的意思了,因為明天過了又要分開一段時間了。

孫琴和陶子瞭解,讓米瑪挨著伍文定睡覺。

伍文定也沒那麼禽獸,就是摟著米瑪在臂彎,米瑪一直在那小聲嘰咕,伍文定伸手玩她的頭髮。

米瑪中間停頓了一下,伸手把伍文定的手拉到自己胸前,繼續嘀嘀咕咕。眼神卻隨著伍文定的動作有越來越融化的跡象。

伍文定就把手抽出來,摟緊她,輕輕的吻。

米瑪的眼睫毛還在伍文定臉上刷了幾下,還是閉住了……

直到聽見陶子翻身才分開點。

米瑪掉頭悄悄打量,才發現陶子都沒動靜,臉也沒朝著這邊,就眼珠子一轉,回來繼續。

最後這不能盡興的無聲激情可把兩人折磨了半宿……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11 PM


第七十九章 釋放

回了重慶,伍文定還是又開車把米瑪送回了成都,糾纏了一晚上才一個人回家,早上出門的時候,聽見隔壁傳來二胡的聲音。

上課沒兩天,林永剛約伍文定過去看看,說已經在開始營業了,雖然沒什麼生意,請老闆過去提提意見。

伍文定上完上午的課陪孫琴吃完飯才過去的,陶子在畫室廢寢忘食的搞新創作。孫琴沒跟伍文定說什麼,偷偷開車跟在後面,一會就給伍文定發現了,沒理她,還放慢速度方便跟蹤。

林永剛志氣不小,取名就叫嘉德地產,集團那幾個地產公司都沒這麼叫的,給他佔了個先。沒有開在市中心而是大學區這邊,林永剛的解釋是這邊對於租房的需求高於買房,是初期的灘頭陣地。

相比餐飲,這個的單店成本要低不少,一間10多平方的鋪面,四五個人就完事,裝修倒還是乾淨,門頭色彩艷麗,是伍文定抽空做的。就在鬧市區街角,位置還是不錯,櫥窗上貼了十來張租房信息。

伍文定進去的時候,只有林永剛和另外一個小伙子在,小伙子倒利落:「歡迎光臨,您有什麼需求?買賣還是出租?」

伍文定給他遞台詞:「就看看,都有哪的房要出租?」

小伙子來精神,拿過一個本子開始念叨:「新一街後面有,鐵路村這邊也有……」

伍文定隨便拿一家出租房:「價格呢?」

小伙子就沒翻本子了:「一個月350,包水電,一個季度一交,我們只收……」話有點多,不過還不錯。

林永剛開始就在一邊看,現在才笑著過來:「老闆好,我們還在努力~」

小伙子有點愣,這位看起來也就是個周圍這些來租房的大學生樣吧,穿著也一般,伍文定伸過手,他連忙握握:「老闆好。」

林永剛介紹:「這邊有五個人,其他三個出去聯繫房源了。這邊開店一周左右,租賃完成2套……」

伍文定坐在櫃檯後開始出壞主意;「待會我給你個電話,你去搬幾台電腦過來,借給你的,做些表格,有顧客來問就查電腦,別翻本子,高檔點。然後找他們要幾部電話,不用接線,有個開關,摁一下就響。」

然後就在櫃檯上教林永剛和那小伙子POP字體和火柴體,寫彩色的房源信息,把櫥窗貼滿,小伙子更發愣了:「那些房沒有啊……」

伍文定帶點陰險說:「剛剛租出去了,你可以趕緊要別的嘛……」

林永剛入戲快:「那這套呢?」

伍文定佯裝在虛擬的電腦上查查,轉過顯示器:「這套還有……叮叮叮……喂?張經理好,您帶顧客去了新三村二十號?已經在簽合同了?哎呀,不好意思,這套也沒了,好幾個顧客現在都在外面看房子呢,您得趕快了,最近租房的挺多啊……」

伍文定站起來:「先把人招進來,盡量留住,製造緊迫感,最後推銷東西……」林永剛或許從策略層面來說是個有潛力的,但不一定是個好的推銷員,聽得津津有味,說自己回頭按照這個思路和大家再琢磨一下。

正說著,有人進來,是孫琴,小伙子又準備熱情上前,林永剛拉拉他,朝伍文定努嘴:「老闆娘~」

孫琴在外面轉悠好久了,等不及乾脆就進來了:「嘿嘿嘿,還有多久啊?」

伍文定也給提醒了,對林永剛說:「先在這個商圈另一邊再開一家吧?都找女員工,兩邊都分點,女員工只負責店面,男店員多出去,但是都穿制服,具體樣式,你到二部樓下看看就知道了。」

又掉頭對有點惶惶的小伙子說:「不是說你做得不好,多點女性親和力強一些,男性的作用應該是專業,表現得對房屋結構,朝向,裝修甚至風水很專業,要說得頭頭是道,根據顧客反應迅速調整自己的語速,節奏和內容,別自顧自的說,你要注意,你有點哦~」

最後給林永剛一個肯定:「架子已經有了,就該逐步的填充這個組成結構了,需要支持有什麼想法都可以來找我,林老闆,好好做~」

然後就和孫琴告辭了,孫琴也還是挨個打招呼告別。

出來孫琴就開心了,滿街都是類似的學生情侶,她也學著勾肩搭背的弔膀子。

在學院那邊,在市中心彷彿有意無意都在避免被人注意到,怕被人看到三人一起的狀況,潛意識裡都有點小心翼翼,現在這個稍微遠點的教育區,就覺得好像沒了束縛,不由得輕鬆起來。

伍文定牽她的手:「今年還參加元旦表演麼?」

孫琴搖頭,正在對付一串魷魚絲:「我是組織了,看小同志們跳,你也不許上去啊。」

伍文定失笑:「我基本都是被你拖去湊數的好不好?」

孫琴把剩下的燒烤塞給他:「所以不能被別人拖去,我還要燒仙草……」

伍文定擠過去端了一杯:「你吃這麼多,晚上回家又不吃飯,陶子要問。」

孫琴有點苦惱:「陶子現在越來越嘮叨了,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伍文定還是拉她的手:「幾個人一起生活,覺得委屈麼?」

孫琴轉過頭,惡狠狠:「四個!不要混淆數字,是四個!不是幾個,幾個是隨時可以變化的。」

伍文定點頭:「四個,有覺得……」

孫琴直接打斷:「有覺得,但是能怎麼辦?好在目前還好,算是種新生活方式吧。那裡,去炒盤河粉來嘗嘗……」

直到下午,孫琴就一直在吃喝之間度過,不過基本上都是嘗一口就塞給伍文定收拾了,特別好吃對胃口的才慢慢多吃一點。

伍文定拿紙巾給她擦掉嘴角的湯汁:「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

孫琴點頭:「晚上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我媽昨天就叫我回去一趟,所以才溜出來和你玩的。」

伍文定也點頭:「那你開車注意安全。」

在停車場孫琴笑著指了指嘴,伍文定趕忙親了一下,才分別開車走了。

回到家,正在做飯的陶雅玲還問:「你那妖精下午沒陪你一起?」

伍文定挽了袖子幫忙:「玩了一下午,回家去了,說是她媽找她。」

陶雅玲帶點笑:「我發現你從來不對我們隱瞞對方的情況?」

伍文定說:「隱瞞可能帶來更多問題,就只有先把問題擺明處了。」

陶雅玲狡黠:「可你隱瞞了最重要的。」

伍文定笑:「可能對她來說不重要。」

陶雅玲不滿:「什麼意思?」一下把大蔥倒鍋裡。

伍文定擺專家款:「每個人生理感受都不一樣,比如我們相互有時可能容易挑動一些,有些人卻更傾向慢熱一些。」找了盤子來盛。

陶雅玲笑罵:「你還很有研究哦?」

伍文定嘴甜:「研究好專心愛你嘛~」

陶雅玲不解風情:「是愛你們,還有個複數。」

伍文定無恥:「對著你就沒有複數。」還伸頭過去親一下,得逞了。

陶雅玲仰頭歎息:「這種日子到底怎麼收尾哦~~」

伍文定有決心:「我努力讓大家都滿意~」

陶雅玲下警告:「我爸媽可不容易滿意……」

等一下就好奇的問:「孫琴他爸會不會找弟兄來砍你或者砍我?」她也聽說孫琴的父親以前是道上的。

伍文定歪著頭想了一陣:「我覺得可能會遷怒於你的父母為什麼生了個如此美麗聰明的女兒。」

陶雅玲還是沒有忍得住呵呵的笑:「丹增可能就很滿意了,我看他對你態度那麼好,嗯,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見他們家那樣你才覺得也想這樣的。」

伍文定慢慢搖頭:「應該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想好好多愛你們幾個。」

陶雅玲也警惕:「三個!不是幾個。」看來都心有餘悸。

伍文定想起下午的孫琴就笑了:「嗯,我就是抑制不了這種念頭或者說慾望。」

陶雅玲還在警惕中:「大被同眠?也不會吧?前幾天在赤水你也沒什麼不同。」

伍文定點頭:「我覺得應該是基於心理上的更多一些。」

陶雅玲想了一陣:「是一種釋放吧?你不覺得你這一年很多方面都在釋放?感覺你以前都是憋著的,這一年突然就開始釋放了。」

伍文定點頭:「前些年憋不憋我不知道,現在有點憋著了,嘿嘿嘿。」說著就伸手去抱。

陶雅玲不閃躲:「騙誰呢,那晚我可都聽見了~」

伍文定驚訝:「你還有聽牆根的嗜好?不過我們也沒做什麼吧?」

陶雅玲有點臉紅:「是沒做什麼,就聽見米瑪哦哦啊啊了。」

伍文定也臉紅,撓頭:「真沒做啥。」

陶雅玲大不滿:「死人,你不是憋著嘛?」眼睛一個勁去瞟伍文定。

伍文定大樂:「呵呵,你一說想岔了……」伸手關了燉湯的火,一下就把陶子抱去臥室了。

等好一陣完事,陶子要伍文定抱她去洗澡吃飯。

陶子掛他脖子上說:「你看,兩個人的生活多麼美好,你不得不搞更多的事情才能彌補增加的人。」

伍文定深以為然的點頭。

陶子繼續刺激:「這裡就不會有米瑪,是兒童房,那裡是書房,也可以是我的畫室,當然週末也許你會偷偷的去約會下孫琴,估計她也不會甘於當個外室,遲早找你鬧,唉~為什麼男人都得隴望蜀的呢?嘿!你還真望著蜀的啊,哈哈。」

伍文定只能默然以對,抱得更緊點。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47 PM


第八十章 目標

第二天,孫琴回來了,帶來一個神采飛揚的消息:「老娘有人追了!」

伍文定鬱悶不已:「有人追你,你就這麼高興?以前附中沒少見人去找你啊?」

孫琴開展自我批評:「前年元旦晚會那一出實在失敗,現在都沒什麼男生來追我,大學期間沒有男生追的女生那是多麼的失敗,簡直就是人生一大缺憾。」

陶雅玲嘿嘿笑:「我理解你這種怨婦心理~所以我也要多多去市裡開會,觀察接近別的大帥哥,本校就算了,伍大官人勢力太大,有點風吹草動就知道了。」

孫琴也得意:「所以這次這個是外面的,我爸家小區的,好像是在北京讀書,暑假回來看見我幾次,托人找我媽說呢。」

伍文定著急:「咱媽怎麼說?」

孫琴不屑:「別咱咱咱的,不熟!」

伍文定不抵抗:「你媽怎麼說?」

孫琴滿足:「我媽說你和我爸是一夥的,要我看清楚形勢,自己拿主意。」

伍文定懊惱:「我就說上次去你家買套資生堂的,你還說不用。」

陶雅玲豎眉毛:「你怎麼沒說給我媽買?!」

伍文定畏畏縮縮:「說說嘛,又沒買。」

孫琴簡直是趾高氣揚:「別人說如果我覺得有意思,就馬上飛回來相親,見面禮是一輛車哦。」

陶雅玲敬佩:「還是你有手段,居然找到這麼高級的。」還拿眼睛瞟伍文定的表情。

伍文定哭喪著臉,拿個水桶下樓洗車去了。

孫琴等他走了,才小心的問:「是不是生氣了?」

陶雅玲笑:「應該不會吧?他說他有思想準備的。」

孫琴識破了:「挑撥呢~最煩你們這些搞政治的了。」

陶雅玲更笑了:「那你怎麼答覆的呢?」

孫琴有點惴惴不安:「我還是下去看看……」

陶雅玲拉她:「著急了?你不是想讓他著急麼?」

孫琴說實話:「我媽說逗逗他就可以了,小心他和我爸去滅了人家。」

陶雅玲說:「你爸媽也這麼慣著他?」平時都比較忌諱談對方父母的,大對頭。

孫琴是真得意了:「我爸都對外宣稱是他女婿了,比對我還親。」

陶雅玲發愁了:「我爸還好,我媽喜歡挑刺。」

孫琴忍不住:「我還是下去看看,免得他真生氣了。哼,你就想!」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陶雅玲搖頭,繼續做家務事。

孫琴下樓,看見伍文定正叼著煙洗小紅車呢。

慢慢走過去:「生氣了?逗你玩呢。」

伍文定說:「有點吃醋。」

孫琴靠邊上:「真的?」

伍文定拿抹布擰乾:「心頭肉呢,別人打主意,還不許吃醋了?」說得神情怏怏的。

孫琴嘿嘿笑:「你吃醋我喜歡嘛,嘿嘿嘿,別生氣啊,我媽喊我逗逗你就可以了。」

伍文定下決心:「下回給你媽買盒燕窩,我還不信了……」

孫琴笑:「那給陶子媽買什麼?」

伍文定一把抱起她放在引擎蓋上,繼續擦車:「買銀耳,看起來也差不多嘛。」

孫琴笑得在蓋上打滾。

伍文定心痛衣服:「引擎蓋還沒擦呢,你全擦乾淨了……」

孫琴還是笑:「我要給米瑪說。」

伍文定膽子大:「給她媽買白木耳,草原沒有。」

孫琴差點笑得從上面掉下來。

最後上樓還是沒給陶子說燕窩銀耳木耳的故事。

吃飯的時候陶子主動發力:「這周跟我回家吃飯。」

孫琴又想笑,陶子拿凌厲的眼神秒殺她。

沒等週末去陶子家吃飯,北京男的攻勢就開始了,讓人送了一盒玫瑰和巧克力到孫琴教室去。孫琴可不敢拿去炫耀了,就在教室隨手把花分給女同學拿回自己寢室當裝飾,巧克力所有人分了吃,有人還懷疑會不會給加了催情成分,孫琴冷笑:「他敢?老伍扒了他的皮。」

結果中午伍文定和孫琴在食堂吃午飯,還是有八卦人眾當著孫琴給伍文定說了,伍文定擺個憤怒表情:「還沒完了,明天我買一籃烤紅薯,分給你們班上吃!」

他第二天真的買了一籃烤紅薯,自己拎過去分發,美女們都很給面子:「熱騰騰的嘛,好有人情味的,我們支持你哦……伍大官人。」

不過等伍文定走出門外就聽見裡面好大聲音說:「孫孫,明天能不能送冰淇林啊,小蛋糕也可以……紅薯吃起來好狼狽的,還容易放屁!哈哈哈哈。」

孫琴擺個下巴朝上的姿勢:「我們家老伍的紅薯,愛吃不吃,愛放不放,交回來,我自己吃……不過這個吃多了是有點放屁啊……」

週末伍文定真去買了一盒燕窩和資生堂陪陶雅玲回家去了,還給陶進文帶了一方硯台,他不是喜歡書法麼,美院校內多的是漢白玉,伍文定自己去找了一塊,自己打磨了一方,陶子很欣賞。

果然,陶進文聽說是伍文定自己做的,就很有點驚訝:「學藝術的還真不太一樣哦,我仔細看看~」

其實難度不算大,伍文定找好石頭就跑雕塑系找個師兄借工具在人家工作室搞的,很多都是機械修整的,故意留下了周圍四個側面刀切斧砍的粗糙痕跡,卻把底面和硯檯面打磨得光滑如鏡有個對比,又用水磨機把正面打磨了一個不規則的墨潭出來。唯一費工夫的就是最後順著側面的痕跡用電刻刀刻了不少藏文偈語,看起來整體白色晶瑩,古樸中有點異域風情。

陶進文興致大發的讓伍文定給他磨了一方墨,揮毫「藝石」兩個字送給伍文定作為回贈。

伍文定拍馬屁:「陶叔叔,這兩個字該去我們學院國畫繫了。」

陶進文帶點笑:「拍馬屁不是你的專業啊~」

伍文定抖包袱:「我是說這兩個字,不是說書法。」

陶進文就有點撓到癢處了:「這個倒是,我可是老中文系的……」

這邊陶雅玲就把東西拿給還在廚房的媽媽看。

盧青也不是用不起這麼貴的東西,只是確實平時沒捨得買,還是有點驚訝:「你們還是學生,買這麼好的東西,他老用家裡的錢,很不好。」

陶雅玲連忙解釋一下:「伍文定一直都是自己打工自己交學費生活費的。」

盧青就更驚訝了:「你們學校學生勤工儉學的收入這麼高?你這兩學期也沒怎麼要零花錢了?」

陶雅玲還是慚愧:「我現在沒多少經驗,他也說我更適合做藝術,不用到外面去做事。」

盧青覺得有點欣慰:「看來小伍還是懂事理,能照顧你的。」

吃飯的時候,盧青還是批評伍文定了:「你們現在一切都還沒有起步,不要去花這些冤枉錢,下不為例啊。」

陶進文問問聽說了也是這個態度:「下次就別買什麼東西了,不過你送我的東西我很喜歡,你們經常做點這些?」

伍文定點頭:「陶子做小浮雕還不錯,上個學期我忙著做事來不及做了,我的小浮雕作業還是她幫我做的,成績比她自己的還好。」

陶雅玲是有點不服氣:「本來就是,老韓就是和你關係好點,以為你自己做的,分給那麼高。」

陶進文和盧青都有點笑:「看來到處都有內幕啊。」

盧青好奇:「伍文定你們學校很多學生都在打工?」

伍文定點點頭:「其實我覺得美術學院更像一個專業技術學院,比起那些綜合大學的大多數專業來說,美術學院的就業率更高一些。」

盧青也贊同:「好多大學生打工無非就是做家教或者去做超市做促銷什麼的,和自己的學習專業關係並不大。」

伍文定解釋:「我們學院一般分為繪畫類和工藝類,前者就是所有比較藝術點的項目,不光是畫畫的,雕塑啊,版畫啊都屬於這個範疇,這些專業一般是跟老師導師做事,有些專業做一次的收入也很可觀,老師就相當於是業務上的帶路人了。另外的工藝類就包含比較多,室內設計,廣告設計,服裝設計等等,不光老師帶,自己有門路也可以接,廣告公司和裝修公司是最主要的消化力量。所以整個美院各個專業基本上都是邊學邊做,既有收益又有手藝,不耽誤學習的。」

陶進文有點興趣的問:「那你和雅玲做什麼呢?」

伍文定說:「相對我,陶雅玲更偏繪畫一點,但是在我們專業,偏繪畫出頭的難度比較大,所以她還是按照自己興趣做事,不用太多考慮收益。我也比較特殊,我是偏工藝一點,但是更傾向商業化,設計也做得不算很多。」

盧青不理解:「商業化?」

伍文定笑:「就是和別人一起做點和專業有關的小生意。」

盧青兩口子就沒有多問了。

晚上陶雅玲把伍文定送上車,她還是不好意思和伍文定一起晚上離開。

伍文定討好:「我表現還可以吧?」

陶雅玲點頭:「給個85分。」

伍文定驚喜的搓手:「這麼高?那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改進的,我爭取得更高分。」

陶雅玲笑起來:「85分你就這個樣,裝!繼續裝!」

伍文定說:「給個方向指導啊~~」說著又要做出撒嬌的姿勢拉陶子的手。

陶雅玲趕緊跳開,笑著說:「沒什麼不好,那15分沒孫琴和米瑪就是滿分。」

伍文定撓頭:「都到極限了,總要給我點努力的目標啊。」

陶雅玲拉住他仰頭:「來……目標……在這。」

伍文定就專心的吻下去。

最後陶雅玲笑嘻嘻的把他送上車,伍文定就開車順著路邊陪她走回去,目送進樓。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49 PM


第八十一章 師太

晚上盧青還是去了陶雅玲房間。

陶雅玲還在收拾自己的衣服,有些冬季的衣服要帶過去了。

盧青走到書桌前坐下:「你這桌子上的小東西哪去了?」

陶雅玲小紅了一下臉:「帶到畫室去了。」

盧青斟酌一下還是開門見山:「你和小伍有關係了?」

陶雅玲大紅臉,還是點頭。

盧青也點頭:「你也二十歲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了,小伍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陶雅玲有點甜蜜:「媽,您說說您的看法?」

盧青整理一下語言,輕輕咳一下:「他比你大一歲,家庭條件也不錯,學習工作方面也能夠獨立支撐,來家裡幾次,看得出來也有思想,有教養,你們在一起,感情也不錯,我和你爸是滿意的。」

陶雅玲不急,一般還有下文。

盧青繼續說:「目前你們認識也有兩年左右了,可以開始考慮自己的前程了,怎麼才能相互幫助,相互理解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基礎。」

陶雅玲不禁暗想「這個前程還真難說……」

盧青說:「我沒別的意思,只希望你們好好的,別像很多大學生大學的時候就是玩玩,畢業就分手,那就是因為沒有好好的規劃自己的人生,你要引以為戒,長遠的考慮好。最後就是你們還是注意點,不要讓我馬上當外婆,不過要是真有了也就當了,別亂做手術,對身體不好……」後半截就是絮絮叨叨的叮囑了,把陶雅玲聽得是又開心又害羞。

伍文定回去家裡,繼續看店面大賽的圖紙,實在是有點多,孫琴沒說錯,後面交上來的圖紙明顯水準高很多,無論風格還是色彩搭配,越發的專業和細緻入扣。

孫琴翹著大長腿在邊上看電視,還時不時的支使伍文定端水拿零食。

因為設計說明裡面有列出一些服裝的風格款式,現在有些專業的設計就結合了款式來做,但是有些還是顯得過於學院派,作為一件設計作品是好東西,不太契合市場。比如現在他看見的一套為錦雅做的設計,利用織物的絢麗和光澤,在空中拉來拉去的組合,整套設計效果圖看上去很唯美,如果照做也很吸引人,不過估計看熱鬧的多,看衣服的少。不由得笑著拿給孫琴看:「這個妞適合去搞舞美設計……」是個環藝系大四的女生搞的。

孫琴接過來看,手裡還在吃葡萄。

「盤子……」指揮伍文定拿盤子來裝葡萄皮以後,才慢慢的說:「確實這個店很好看,我是不會注意到牆上的衣服的,我是公司的設計師,會恨死這個做店面設計的,估計得選衣服來配店面。」

伍文定說:「這個還是可以算入圍,優秀確實就不敢恭維了。」

孫琴笑:「人家知道是你自己評選的,不得把你恨死?」

伍文定高尚:「我是在她還沒有進入社會碰壁的時候,就告訴她商品社會的殘酷,如果她幡然悔悟,會感激我的。」

孫琴下套:「要不要我幫你牽線認識一下?」

伍文定瞧不起:「你們設計系除了你就沒更漂亮的了。」

孫琴冷笑:「挺好一句讚美女朋友的話,怎麼你說出來就別有意思呢?」

伍文定也厚臉皮笑:「這是我做人成功的表現。」

最後孫琴還是要求成功人士去幫她倒掉葡萄皮。

孫琴也很珍惜兩人一起生活的夜晚,一直都在東拉西扯。

「你說我們以後分開生活怎麼樣?」

「這樣起碼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書只屬於我的。」

「還是在一起吧,我一個人的時間好難過的。」

「要不折中一下,生活在一起,但是每週單獨和我過一天,她們倆也可以享受同樣待遇,那就是4+1生活方式,你覺得如何?」

伍文定只好慚愧的低下頭:「我越發覺得應該好好珍惜你們。」

孫琴拍沙發:「過來陪我,抵消你那該死又不起作用的情緒吧。」

伍文定低頭過去。

孫琴擺足架子:「今天過去陶家,怎麼樣?」

伍文定詳細描述經過,最後說自己的感想:「應該算是不錯的一次見面,沒有你爸那樣另類。」

孫琴也嘿嘿笑:「我爸是有點太奇怪了點,也許是多年想得到個兒子的積攢突然爆發。」

伍文定景仰:「我覺得他應該來學藝術,想法又多,精力又旺盛,十足藝術家的派頭。」

孫琴鼓勵:「下次你可以跟你老丈人討論這個事情,估計他有興趣嘗試。」

伍文定做思索狀:「他啊,可能適合搞行為藝術……」

孫琴哈哈笑。

因為前兩天學院剛處理了幾個自詡為搞行為藝術的傢伙,他們幾個帶著對聯和一桶漿糊到所有衛生間的男廁所門上貼了「天堂之門」,關鍵是在所有女廁所門口貼的「慾望之門」。其中有個就是伍文定當年的同夥之一,對比這個還在繼續作惡的傢伙,孫琴和陶雅玲很是滿意伍文定的歧途回歸。

孫琴拿報紙卷話筒做採訪狀:「那請問你惡搞思維最豐富的時候,也是為了藝術嗎?」

伍文定整整自己的衣領,鄭重其事的回答:「我是為了吸引一個美麗女孩的注意。」

孫琴樂得話筒都拿不穩:「然後呢?」

伍文定眉飛色舞:「感謝上帝,感謝佛主,她注意到我了,她還愛上了我,我終於成功了……」

孫琴先在沙發上快樂的打滾,然後止住笑堅持著過來繼續採訪:「她是誰呢?」

伍文定好大聲音:「陶雅玲!」

孫琴可是氣得不輕,撲上去一陣狂打。騎在背上打,武松打虎的打……

伍文定承認錯誤:「那時還不認識陶子的,你那麼美麗高傲,沒敢主動去找你,只有守株待兔了。」

孫琴樂淘淘的趴他背上:「真是為了我?」就算是謊話,女孩子也百聽不厭。

伍文定肯定的點頭:「也許有過差錯,但只是為了你……」

孫琴太喜歡聽這個了,趴在背上自己咯咯咯的笑。

好一陣,孫琴還是忍不住問:「你們那個時候吃金魚,味道好不好?」

伍文定澄清:「我沒吃,我只負責偷……說實話,我有點接受不了。」

「學院博物館那麼惡的狗,你們怎麼避開的?」

「如果你每天都按時在牆頭給它吃包子,它就以為你是飼養員了。」

「你們費那麼多事進博物館,真的只為了偷金魚?」

「嘿嘿,給你說個秘密,我在某幾張畫上寫了很小很小的簽名,比米粒小。」

「你那個時候真能十秒鐘就偷電不被發現?」

「嗯,那只是為了抗議收取學生電費的荒謬規定。」

「你真能打開所有的鎖?」

「那是謠言啦,一般寢室門可以,掛鎖有一些可以,防盜門就完全不行,你該去問你爸,他是高手。」

「你……你真在女生寢室住了幾個月?」

「不是吧,這是王朝志做的事情,怎麼安到我頭上了,雖然我也很想,沒這個機會,你又不早說……」

「你們偷了多少CD?」

「三四百張吧。」

「書呢?」

「沒數過,應該有這個沙發這麼一堆吧。」

「嘿嘿,賀卡呢?」

「這個你都知道?那就更沒有數過了,只記得那個誰誰誰過生日的時候,我們同時展開了200張音樂賀卡給她慶祝,那個老闆是有點倒霉。」

孫琴繼續問:「為什麼你們要去偷那麼多東西?」

伍文定回答:「病態,我是認為人性本惡的,當慾望無所顧忌的時候,而周圍有一個讓你為所欲為的環境,基本上所有人都會作惡。我們開始也許只是需要,缺錢,後來就演變為好玩炫耀,到最後就完全是無所顧忌的亂來。」

孫琴打算把多年的好奇都問清楚:「你真的把叉子叉人屁股上了?」

伍文定低聲:「嗯,但確實不應該,我還做過不少的錯事,但我覺得這幾次對別人的傷害是最錯誤的,因為別的事情可能都可以彌補和淡忘,但是身體傷害有時是無法磨滅的。」

孫琴輕聲:「是那個半邊聾掉的男生麼?」

伍文定點頭:「也許自己做什麼都可以找到無數的理由來辯護,但是現在我只能說我那時不應該,我做錯了。」

孫琴說:「我聽說那個男生很可惡?」

伍文定搖頭:「一個人應該是沒有任何權利確定別人的生活方式以及生命的,你可以尊重,也可以鄙視,但不能因為你不喜歡就不允許別人怎麼做,當然,如果他傷害到或者正要傷害別人,可以制止,但也沒有權利去制裁他,那是律法的事情。」

孫琴有點驚訝:「你好像真的象陶子說的有時候有佛光綻現呢?」還坐遠一點,好像正在看伍文定頭頂有沒有光。

伍文定也作驚訝狀:「師太,是您的佛光照耀了我,度化了我,洗滌了我……」

孫琴又開始花枝搖曳的笑:「那麼你打算怎麼回報貧尼呢?」

伍文定裝著遲疑笑:「師太……願不願陪老衲共浴呢?」

師太點頭做害羞狀。

米瑪如果在這裡,一定會打罵這倆不尊佛的混蛋!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49 PM


第八十二章 犀利

也許是不太清楚這邊的情況,那位傾慕孫琴的北京同學還是很有毅力,每隔幾天都會讓人送來玫瑰花和巧克力。

孫琴也不著惱,有時還把巧克力拿去和伍文定,陶雅玲分享。伍文定吃著追求自己女朋友的人送的巧克力,還真有點莫名其妙。

孫琴的同學也問過送花的人,老闆是誰,有什麼聯繫方式,主要是想反饋一下信息:能不能換點花樣,花的品種,零食的類型,都可以適當的換換,老吃老看還是有點煩。

結果得到一個失望的答案,他們只是郵電局下屬一個新成立的鮮花禮儀公司,那邊通知,這邊執行而已,收錢都是北京郵局在收,根本就無法反向聯繫委託人。

可是顯然所有人都高估了這位追求者的智商,連續幾次花和巧克力的順利饋贈,讓追求者感覺孫琴沒有拒絕的意思,而孫琴的媽張思琪因為大家都是一個階層的,說話可能客氣委婉得過了一點,也傳達了個錯誤的訊號,這位決定加強攻勢了。

這天早上的盒子有變化了,從方形變成了心形,早早等著接收的女同學就很高興,終於開竅換了品種了,打開以後卻很驚訝,因為有張手寫的條子:「孫琴,今晚七點我在九重天餐廳定了位子。我會到學校門口去接你,希望能賞光陪同-陳尚文」

這種八卦消息飛快的就傳遍了教室,孫琴撇嘴:「晚上我還要去買菜,伍文定自己去處理。」

其他女生也沒怎麼羨慕嫉妒,更不用說恨了,都覺得是場值得看看的戲,或許這才是孫琴比較苦惱的地方。和伍文定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越發的覺得不應該過於把自己置於眾人眼光之下。

伍文定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得到消息的,好事者非常多,有人建議:「在門口挖個大坑,讓油畫系的去畫個地面繃平,讓老張指揮他把車倒過去,掉進去。」伍文定說會牽連到老張,不好。

又有人說:「還是去畫個假大門掛牆壁上,讓他撞。」來不及了,帕斯!

「借所有能借到的車,把校門周圍佔住,讓他沒地方停車。」不停車又不說明什麼,帕斯!

一個版畫系的拿個飯盆邊吃邊說:「我們帶幾十把版畫刀紮在校門口地面上,紮了胎就不行了嘛。」不會打車?帕斯!

還有人說去把九重天電梯站滿,九重天是現在重慶唯一個高層餐廳,還帶旋轉的。

諸如此類異想天開的想法,伍文定也興致勃勃的參加討論,直到陶雅玲過來,這些人才識相的閃開。

伍文定是把飯菜都打好了的,他經常中午和不同女生吃飯,在這個學校真的不算什麼,老師和不同女生上床都不算什麼重頭新聞,所以這點小旖旎真的不怎麼起眼了。

陶雅玲明顯也是聽說了,還面帶喜氣:「怎麼樣怎麼樣,現在有什麼新進展?」

伍文定有點頭痛:「這位陳尚文師傅真的有點秀逗了。」說說還指指自己的頭。

陶雅玲笑:「攻擊自己的情敵可是會掉分的。」

伍文定也笑:「可他的紙條沒有時間和地點啊,難道他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女孩子會在校門邊等個兩三小時?而且我們學校還算小,只有兩個門,遇見川大那種,該去哪個門等?我承認,為了小紙條的文字顯得浪漫,不能寫太多,那你起碼留個電話號碼吧。」

陶雅玲一邊笑一邊鄙視:「你倒是很熟練哦。」

伍文定得意:「不熟練能讓你喜歡?」

陶雅玲不吃這套:「那你怎麼辦?」

伍文定白眼:「涼拌,下課回家做飯。」

結果下午真的三個人下課就分別開車回家了,孫琴和陶子一起走的。

無聊的學生可不管你這些主演在不在,早早的就在大門這邊堆了些人看熱鬧。老張有眼力,中午過了就搬了十來張板凳在傳達室,一塊錢一張,飯菜票也可交易。

沒等多久,這位陳師傅就來了,一輛奔馳,很明顯的。

車到了門口明顯有點遲疑,因為人比較多,可能在一一辨認孫琴有沒有在其中。

大家都很積極的靠近路邊觀看劇情發展。

過了一會,車滑到路邊,打開窗戶,招呼一位看起來比較面善的女生:「同學?請問服裝設計系的教室在哪裡?」

這位有幸跑個龍套的女生還不怯場,驕傲的四周看看,亮相完畢才說台詞:「你好,你找哪位?」

其他人才不管,紛紛過來圍觀陳師傅的賣相。

還不錯,算是文質彬彬,帶副無框眼鏡,穿的西裝也明顯是高檔貨。

這位比較詫異於美院學生的熱情,但還是輕言細語的問:「我找服裝設計系的孫琴同學。」

得到認證的觀眾們一起輕聲的:「哦……」「真的是。」「來了來了嘿。」「讓開點,我看看……」

旁邊一個急於上鏡的男生不耐煩,隨便指校門邊的一棟教學樓說:「就是這棟,7樓。」

「謝謝。」車窗升起來,啟動,滑過去,下車,理理衣服,上樓了。

圍觀人眾調整座位,就聽見搶鏡的那位介紹:「反正他都要去找,給他說個近點的,免得大家走遠了,他上七樓也方便我們慢慢過去找位置。」眾人稱是。

平日也是太少這樣的圍觀機會了,有些端著飯盆的還趕過來:「真的來了?帥不帥?」「哦~~有錢哦,開的奔馳呢。」「剛才找張薔問路呢,劉雲波搶話頭了……」

先到的就添油加醋的給後到的介紹。

過了好一陣都還沒見西裝男下來,有人就埋怨那個劉雲波:「你說什麼7樓,隨便上個三四樓就可以了,等人最煩了。」

有個女生就帶點花癡像:「好體貼哦,肯定還挨個教室找……」

旁邊就有人冷笑:「你是看開的奔馳吧?」

有個男生還好奇,伸手邊摸邊大聲問:「聽說這些高級車,只要碰一下就要報警?」

正說呢,教務處主任從樓裡出來,平時挺狠一中年婦女,眾人連忙轉身作無聊狀,只有摸奔馳那位來不及把手收回來。

主任走過的時候奇怪的看看這群人,給那摸車的說:「得踢輪胎才會叫的~」說著就出校門了,出門的時候還問老張這些學生不吃飯在這做什麼?老張笑說看熱鬧。

身後的人先愕然再大笑,摸車的那個很不好意思。

又過了一會,那位陳尚文先生才出現在樓門口,現在門口的人就比較多了,但是很合理的散佈開,對於不常來不瞭解美院實際人數的人來說也不怎麼奇怪。

陳先生站在樓門口明顯很困惑的樣子,還伸頭看了看校門口,劉雲波早被拉到後排去躲著了。

有幾個躍躍欲試的準備過去爭取個配角位置,正在醞釀情緒,一個剛吃完飯過來的男生就躍身而出,裝著出校門,很不經意的從奔馳和陳尚文之間經過。引來一片喧嘩「看見沒,這就是演技派……」「我呸,我正準備上呢。」「我現在還不是可以走過去,很合理吧?」「一起一起,搭住肩啊……」

後來走過去的幾位明顯很做作,有一個還一抖一抖的表演誇張,像幾個小流氓。

「不是吧?沒有準備這樣的劇情吧?」「伍文定安排的人?他們是要裝流氓打人家一頓?」「不用吧,最討厭男生這樣打來打去了……」

不知情困惑中的陳尚文還是喊住了第一個上鏡的男生:「請問服裝設計系教室在什麼地方?」

演技派還沉思了一下:「專業教室經常更換的,現在應該是那裡吧?」指指對面一棟樓「五樓!應該是。」

……

總之陳尚文師傅在幾棟樓之間走了個遍,又無法聯繫上孫琴,最後在很多人的圍觀下,失望的離開了。

「可能會覺得我們學院的學生很熱情,也喜歡扎堆,還有就是沒有方位感,不靠譜。」這是第二天一早,繪聲繪色給伍文定描述過程的張峰做出的結論。

陶雅玲在一邊的桌子上使勁用指甲刮桌面,伏住的肩膀使勁的抽。

伍文定悠然神往:「憑我這演技怎麼也可以上去說幾句啊。」

孫琴也在自己教室興趣盎然的和女生們討論:「怎麼樣怎麼樣?比我們家老伍如何?」

「還不錯啦,穿著得體,動作優雅,說話禮貌,長相端正,比你們老伍有賣相啦。」

「那就是個賣的~」孫琴的結論很無情很直接。

陳尚文還是來了,出乎意料的上午直接找過來了,遇到位不知情的女生指路,找上教室來了。

「請問孫琴同學在嗎?」輕輕的敲擊教室門以後,溫柔的男聲響起。教室裡實在太多高大的畫板了,完全看不見人,都是腿。

一陣慌亂,好多女生都伸出來看這個明顯不是伍文定的人。

議論聲嗡嗡響起。

孫琴有點想笑,從畫板後面走出來,在教室門口邊詢問:「你好,你是陳尚文?」

陳尚文明顯有鬆一口氣的表情:「你好,終於找到你了。」從身後拉出一束玫瑰花。找到地方才去車裡拿出來的,還很新鮮。

背景嗡嗡聲明顯加大,有人還詢問需不需要去喊伍文定來火星撞地球,有人就鄙夷:「現在的情節發展很正常,我們要順其自然啊,不要隨意撥動歷史的指針……」

孫琴笑著接過花:「張夏鷗,你拿去吧……」一個寢室的,以前都是她拿去處理的。

眾人不滿:「憑什麼張夏鷗可以出場?我還不是幫忙拿過花回去的……」

丫鬟張笑逐顏開的跳出來接過花:「陳同學?你的巧克力不錯,只是經常換換口味就更好了。」

陳尚文應該感覺進展很理想,也微笑著回答:「好的,以後一定注意~」

「沒有以後了!」孫琴乾脆的打斷「我有男人了!你一定是沒有搞清楚狀況,我這是第一次有機會面對面的告訴你,請你找個人或者機會瞭解一下情況,問問我父親的看法,我相信是有點誤會了,所以謝謝你的花和巧克力,請這邊走,謝謝。」

走到門邊,做個手勢,禮貌的把陳尚文請出去,然後關上門。

教室裡一片喧鬧「孫琴,你還是那麼犀利!」「就如同你當年跟你們老伍告白一樣的帥氣!」「我覺得你該找他要個聯繫方式,方便姐妹們去找他啊,他還是不錯的,只是你有男人了而已嘛。」「花癡啊花癡」「我就是花癡了,我是覺得不錯嘛,老娘我也不錯!」

站在三號樓木地板走廊上的陳尚文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從昨天來就覺得怪怪的。

這些搞藝術的是不是頭腦有點不正常?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51 PM


第八十三章 惡霸

也許陳同學回去瞭解了什麼,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也沒有再來糾纏孫琴,讓周圍的人很失望。

孫琴也有點失望,因為她在家的乒乓球一直輸給陶子,縱然她苦練了好幾天還是一直輸,輸了還要忍受陶子得意的哈哈笑。

伍文定一點不失望,因為他覺得這次設計大賽收穫實在太大,經常在辦公室和扎西討論店面裝修的情況,由於扎西之前也隨丹增做過不少事情,伍文定打算讓他把店面裝修的事情管理起來,以後的加盟體系建立起來,統一店面形象管理可不是件小事情。

林永剛也經常過來,他那邊的1+1是大於二的,兩個不同位置的店面,統一裝修統一服裝,給人的感覺就是正規和信任,所以租房業務開始進入常態運行,那天那個小伙子還去舊傢俱市場收集了一批品相比較好的傢俱,租給出租房的,變相增加租金。伍文定聽說這種牟利的形式,只是笑笑也不鼓勵,不過剛開業必須要有利潤或者說見成效,也不好打擊積極性。

但是這種屬於二次服務的形式卻引起了他的注意,趁著林永剛過來就一起探討:「如果買賣房屋提供裝修好的房子,成交率是不是會高一些?」

林永剛還是算熟路了:「萬一別人不喜歡這個裝修呢?裝修房減少了銷售面。」

伍文定不放棄:「那我們為購買的顧客提供優惠價格的裝修呢?」

林永拍自己大腿:「那肯定好,一般來買房子的還是沒有找裝修公司的,除非個別有親戚朋友或者自己是做裝修行業的。」

伍文定就喊扎西考慮一下,是不是帶頭把裝修公司做起來,光是為服飾公司和中介公司這兩塊做,單子就比較飽滿了。

扎西這一年多就基本在重慶,工作量很小,每天沒事就鍛煉身體。而央巴的話也不多,職責又不小,實在有些悶得慌,連忙答應,說沒事也可以喊央巴一起幫忙。伍文定倒是搖頭說別忘了央巴是出家人,如果自己喜歡去做就做,不要強求。

這邊辦公室把要個為嘉德服飾和地產中介服務的裝修公司草案傳真到成都,那邊就有人說要過來幫扎西的忙,先期幾個人過來和扎西碰頭,就在學院附近找了個舊廠房租賃下來開始做事。

來的人基本都是之前關於服飾公司裝修和伍文定有過商談的人,覺得這個事情很有做的內容,就等著正式開始呢,在成都重慶倒無所謂,重慶還在老闆身邊呢。

伍文定就把設計稿比較成型的一些拿出來大家揣摩,一個目的:模塊化,組裝化。

在服博會看展覽的時候,伍文定就有思考過店面形象統一的這個問題。

作為品牌連鎖加盟體系,形象的統一是必須的,而為了統一很多廠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管理各個地方的裝修,結果卻因為各個地方的裝修水平,材料不同,經銷商投入不同,眼光不同,甚至一點點意識的不同就導致不盡如人意,那麼由公司統一發送裝修道具,現場組裝只要有效的控制了成本,是最可行的。

所以這個新開張的小工廠,每天就把一些圖紙內容翻過去反過來的進行拆解組裝,盡量尋找合理的一套方案。

伍文定也喜歡看這些,有時還找兩個工業設計的同學過去出點子,結果其中一個相當喜歡這項工作,主動提出乾脆先在這邊實習。

經過這些人的篩選和討論,圖紙的優劣程度一目瞭然,伍文定也根據這個做出了大獎賽的獲獎名單。

先帶到繫上給楊主任過目,楊主任翻翻:「你沒有參加?」

伍文定做個侷促樣:「我算是主辦方的人,總不好參加吧?沒得獎丟臉,得了獎有內幕,所以乾脆不參加。」

楊主任笑:「那我們系有幾個人得獎?」

伍文定還是照顧了的:「三個中選,十二個入圍,二十二個進前一百,中選的可以得四千五呢。」

楊主任扭頭看他:「陶雅玲怎麼沒有參加?」這可是重點培養的學生,多點頭銜最好。

伍文定解釋:「陶雅玲更多的還是偏繪畫一些,設計類少一點。」

「嗯」楊主任點頭「回頭我把這個報給院裡,你就聯繫那邊公司準備發錢吧?」

伍文定點頭正要告辭離開,楊主任又問:「這個嘉德服飾和贊助學生的那個嘉德集團有什麼關係?」今年美院有三十多位學生是借助教育基金上學的,美教系都有五個,享受和其他系別一樣的學費待遇,因為美教系的學費是國家負擔,所以只收取一些雜費,那麼多出來的學費就補貼給學生了。為這,楊主任對嘉德集團印象很不錯。

伍文定回答:「嘉德服飾就是嘉德集團下面的子公司。」

楊主任才低頭看自己的東西:「怪不得,對學生有幫助就好,你去吧。」

伍文定才告辭離開。

回到教室,陶雅玲正在畫水彩作業,扭頭看他:「今天你的畫板都還沒動筆呢?又打算糊弄過去?」

伍文定打開自己的顏料盒笑:「如果我不畫,就對不起你給我準備的調色盒了。」

昨天晚上陶雅玲說自己的顏料開封擠不完了,順便就把伍文定的調色盒也一格一格的擠好顏料,幾支清洗好的畫筆和毛巾都整齊的擺放在裡面。

伍文定看看周圍的畫,有畫靜物的,有畫人物的,陶雅玲是看著一張在赤水的照片畫風景,心下一動,乾脆挪動下畫板,圍繞陶雅玲找了個采光角度不錯的位置。

陶雅玲瞟他一眼,沒好氣的白一下,還是低頭自己畫,不過還是配合盡量不做大動作。

水彩屬於繪畫中比較快的類別,因為顏料比較稀釋,紙張比較吸水,所以動作要求也快,越快要求就越高,伍文定對這種天賦要求比較高的項目一向不太擅長,不過現在勝在認真畫,畢竟有底子。

今天陶子穿的是一條泡泡袖的長裙,天氣在十月下旬已經有點偏涼快了,所以穿了打底的長襪,也罩了小羊皮的馬甲,有點六十年代美國迷失一代的頹廢氣息,還好姑娘自己很精神,一根紫色透明長簪子把長頭髮都挽在頭頂,免得垂下來影響畫畫,,眼神很專注於自己的作品,卻又不時偷偷瞟一眼伍文定這邊,很有靈動的氣息。

伍文定拿鉛筆稍微勾勒一下大概的形態,就用小號畫筆開始,動作比較快,帶點淡藍色的光影背景,長裙的米黃色就比較突出,白皙的面部有輕輕的暈紅,耳墜的藍色更呼應整體色調。

大概也就一個小時左右,伍文定就畫完收工了,還獻寶的捧過去給陶雅玲看,陶雅玲很滿意,有指示:「等會到後院老黃那買個玻璃鏡框,裝裱好,晚上掛我屋裡。」

伍文定周到:「要個什麼顏色的外框?」

陶雅玲簡單:「白色邊框,黑色線邊的,今天要搞定啊,晚上我要看。」

伍文定:「得令……」

專門做各種畫框鏡框的老黃很忙,不過動作確實快,伍文定就自己在灰暗的工房裡面轉悠,最後還挑了十來個大小不一的現成鏡框走。

搬出學校放到車上,等了一會就看見陶雅玲和孫琴前後出來。

陶雅玲主動上後面坐,自己在那翻看不同大小的畫框:「這個最大的可以掛這次在赤水照的合影。」

孫琴看一眼,自己有話要問伍文定:「你跟我爸去場子裡打過拳?」下午才聽媽媽打電話說的。陶雅玲在後面聽見也支著耳朵聽。

伍文定奇怪:「嗯?去活動了一下,怎麼?」

孫琴難得批評:「你怎麼能去那些場子打拳呢?很危險的。」口氣也難得的比較重一點。

伍文定邊開車,邊把語氣放溫柔:「我知道你擔心,好了好了,以後我不去了。」

孫琴又開始習慣性的放縱:「不是說不許你去打拳,你想放鬆可以去有些練習館找陪練陪你打。」擂台上打輸贏和陪練兩碼事好不好?

陶雅玲就忍不住笑:「你好不容易說他一回,你就一直說嘛,為什麼要自己給自己洩勁呢?」

伍文定笑著解釋:「那次是帶點辦事的意思,也結交下別人,和你爸一起,我得做出點樣子才可以,所以就下場和別人打了一場,不過對方確實不怎麼樣,一點危險都沒有。」還說得得意洋洋。

孫琴苦口婆心:「就是因為別人不怎麼樣,才叫你別和那些人打,那些人好多都是亡命徒,我怕你把他們收拾了不服,背後整你下黑手。」

伍文定點頭:「夫人所言極是,下次不敢了。」

孫琴才稍微好點:「我媽聽說你跟我爸跑去打黑拳就著急得不行,我小時候她就經常在家擔心我爸,可不願意我也要沒事就擔心你。」

伍文定大悔:「我就說了要給你媽送點好東西嘛。上次那個陳同學沒再找你媽了?」

孫琴才有點笑起來:「好像是讓人找我媽打聽了一下,本來還想做點什麼,結果不知道在哪聽說我爸和女婿一起去打了黑拳,還把別人打得有點慘,才被嚇住了,以為你是什麼道上不得了的後起之秀,心狠手辣的亡命徒?呵呵……」

伍文定也得意:「怪不得,看來還是要有惡名才能把不開眼的嚇跑啊。」

陶雅玲在後面笑:「說得好像我們被你霸佔了一樣,好可憐哦~」

另一個被霸佔的姑娘也呵呵笑,還去揪惡霸的臉。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52 PM


第八十四章 小紅花

伍文定和陶雅玲是大三了,基本課程都是放羊的多,老師也希望學生在這個年級能夠確定自己的發展方向,所以很少來要求什麼,也不需要交什麼具體的作品。

伍文定最喜歡這樣的情況了,三天兩頭就泡在辦公室,伍欽的寫字間離得也不遠,這天下午就把他喊過去說事。

伍欽的公司買了整層樓,沒有伍文定租的寫字間那麼高檔,但是面積也不小,人來人往的員工比較多,伍文定原來長期在這邊做暑假看更,認識的人不少,小趙還嘿嘿笑:「聽你爸說你弄了個衛士在開?等下我去試試?」兩人關係真的不錯,沒有什麼隔閡。

伍文定笑:「你如果拿去泡妹妹我可以借給你啊,但是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借我女朋友的車給你,可愛點。」

小趙做義正言辭狀:「我怎麼可能去泡什麼妹妹?」聲音不小,眼睛瞟幾步外的前台小妹。

伍文定知道了,配合:「原來上次介紹給你個女學生,你都不去吃飯,原來自己有想法了哦。」

小趙點頭笑,不敢亂搭腔。走遠點了才小聲說:「一起看了兩次電影,沒給我個准信。」其實小趙是典型的北方長相,高大威武,人又老實,工作也好,應該很討女孩子喜歡的。

伍文定扮行家:「談戀愛呢就無所謂,看電影吃飯慢慢來,好玩嘛,你條件這麼好。想結婚可得抓緊了,先把你那點老婆本拿來買公司的一套房子,大小都無所謂,關鍵有房子,再進攻……」

小趙還真把頭一點一點的。指指伍欽辦公室:「等你呢。」自己去保安部了,他是副部長。

伍文定走到伍欽的辦公室外敲門,伍欽的聲音還是寬厚平和的:「請進~」

伍文定笑瞇瞇的推開門進去:「您找我什麼事?」

低頭看文件的伍欽從眼鏡上方看見是他,指指前面的座位:「坐下吧。」

伍文定跟椅子上有釘子一樣挪來挪去:「什麼事?您快說,我還得做事呢。」

伍欽慢騰騰:「慌什麼慌,最近跟小孫還好吧?前天碰見老七可是主動找我說話了。」

伍文定謹慎:「我們年輕人的事,你們摻和啥?」

伍欽笑:「不摻和才怪了,我就這麼個兒子,他還想要?」看來孫明耀給伍欽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了。

伍文定乾脆:「您快說什麼事?辦公室還有人等我呢。」

伍欽才說正事:「你又在搞裝修公司?」

伍文定頭大:「您怎麼知道,您真該去國安局上班的……」

沒事就去伍文定辦公室轉悠的伍欽哈哈大笑:「你還嫩點,怎麼樣?需要我幫忙不?」

伍文定有警惕:「不需要吧?我都是小打小鬧的。」

伍欽說自己的打算:「你上次見那個大學生,搞的店面我也去看了,還不錯,不過萬事開頭難,估計還有段時間才能見成效,我這裡正好有兩個樓盤,剩了一些空房沒有賣出去的,拿給他代理了,怎麼樣?算是幫我處理存貨。」

伍文定翻眼睛:「您說得輕巧,你那些存貨都是自己留的好東西,那我就叫他過來找朱經理談。」

伍欽不在意:「正事說完了,老七到底是怎麼回事?」

伍文定笑:「他比你要對胃口一些。」

伍欽大怒:「怎麼說話的!胳膊肘往外拐!?人家都是女兒嫁出去才這樣,你一當女婿就叛變?」

伍文定不怕:「您不抽煙不喝酒,又不運動不冒險,也不沾什麼壞事,打架估計都是小時候了吧,呵呵,他和我一樣。」

伍欽大不滿:「那是你媽沒把你教好,嗯,不是說你不好,但你那些荒唐勁哪學的?」

伍文定笑:「好了好了,我現在總歸沒有學壞就好了吧?那我回辦公室了?」

伍欽不放:「坐好了,算是陪我說說話?」

已經半起身的伍文定只好乖乖坐好。

過了好一陣,伍欽才說:「你還恨我?」

伍文定連忙搖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從來都沒有這些想法。」

伍欽說得有點艱難:「我承認我是沒有好好的關注過你的成長,那時我自己都顧不過來,但是……」

伍文定也很難堪的樣子:「您不用對我做什麼自我批評吧?」

伍欽皺眉頭:「就是這樣,我們之間永遠都是客客氣氣的,朋友不像朋友,父子不像父子。」

伍文定打馬虎眼:「新時代新模式嘛。」

伍欽有點好笑又有點煩躁:「新什麼新!好了好了,你走吧。」

伍文定反倒沒走了,考慮了一下說:「爸,您真別多想,我沒什麼多餘的想法,以前或許有些不開心,都應該忘記了,不過那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現在我也算成年了,所以您就更不用擔憂了吧?我媽這點就好,不怎麼亂想。」

伍欽沒好氣:「你媽確實想得少……心態好,好了好了,走吧,沒事了。」

伍文定站起來往外走:「您看您還不是,和我多親熱兩句,也不習慣,我跟您哆嗦兩句,您又不好意思……所以說何必一定要求我們怎麼怎麼呢?」

伍欽在背後哈哈笑。

出來喊上小趙,他是走過來的,一起把伍欽的寶馬開走,讓小趙把自己的車開回來,就讓他跟伍欽說是自己要開寶馬。

回到辦公室就喊林永剛過來,把伍欽公司的地址給他,就說那邊有家房地產公司有些尾盤要清理,可以去拿過來代理,好好操作,爭取賣個開門紅。

林永剛有點樂,難的就是房源,現在剛開始沒有什麼過往銷售記錄,做起事來是有點艱難,算是瞌睡遇上枕頭了,趕緊拿了地址就走了,還在辦公室裡打電話喊個人過來陪自己一起去,可能以為要艱難的談一下條件,扎西也跟著去了說是去看看能不能做裝修房。

下班的時候,伍文定就自己下車庫開寶馬回家,小趙平時維護得是真好,墨綠色的車身,座椅皮質都保養得好,隨處可見珵亮的胡桃木和柔軟的真皮,和標榜野性,攀越,力量的衛士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一貫不愛洗車的伍文定起壞主意要不要把自己的車也停那邊讓小趙一併保養了。

專為老闆打造的舒適性房車感覺和他那個鐵疙瘩完全不一樣,起步柔和,4.0升的發動機運轉沒有什麼震動和噪音,還算大型的車身,滑過路面,平穩異常。伍文定手癢,猛轟著油跑了一段,沉甸甸的重量感和速度交織在一起,很有感受。心滿意足的開著車去菜市場了。

回到樓下,看見紅色小車已經停那了,從副駕駛拎上菜,三步並作兩步的上電梯回家,像個開心放學回家的小學生。

今天放學是陶雅玲開的車,孫琴只管上車就懶洋洋的歪躺著,下車的時候都要倚到陶子肩膀上了。

陶雅玲自管自的就上樓,打開電梯等了一下,孫琴才迷迷糊糊的上來:「不等我。」

陶雅玲奇怪:「昨天晚上你和伍文定做什麼了?這麼困。」還好電梯就她們倆。

孫琴抬頭給個笑:「就是什麼都沒做才困嘛……」還有點奶聲奶氣的。

陶雅玲嘿嘿笑不說話。

孫琴進屋喝了點水才有了精神,坐在大桌子前把兩條長腿都盤在椅子上,擺弄自己的東西。

陶雅玲換了身衣服才出來淘米做飯:「你什麼時候學做飯?」

孫琴不抬頭:「你會做,伍文定會做,我為什麼要學?米瑪也會,她還專門去學了的。」

陶雅玲鬱悶:「這不能成為你不做家務的理由吧?」

孫琴轉頭用嬌滴滴的聲音:「陶~~~~~~~子」還有點眼神加成。

陶雅玲哭笑不得:「你用錯了吧,應該對著伍文定的。」

……

過一陣伍文定打開門,大米蟲孫琴從桌子邊跳起來,撲進他懷裡。

在廚房做飯的陶雅玲很不滿:「原本我們兩個在家,做飯聊天很和諧的感覺,你一回來就完全破壞了。」

伍文定笑著過去親一下,把掛著的孫琴放回桌邊的椅子上:「今天在幼兒園乖不乖啊?」

孫琴裝嫩:「還好啦,今天得了小紅花……」

陶雅玲吃吃笑:「我當媽媽?」

孫琴低聲嘟噥:「不嘮叨還好,嘮叨和我媽差不多~」繼續在桌面上畫她的手稿。

伍文定洗手幫忙做飯,他做菜的手藝還是比陶雅玲要熟練一些,陶子就在一邊感歎:「男人做事,是不是什麼都要容易一些?」

孫琴在桌邊點頭:「服裝設計師稍微好點的還是男人,雖然大多數都比較女兮兮的……」

伍文定謙虛:「生孩子還是做得不是很好……」

陶雅玲現在都不愛動手了,只嘲笑:「生孩子你不行,養孩子估計你還是很在行的。」

孫琴在外面笑:「那你們生一個給他養養看嘛……」

陶雅玲完全不忌諱這些話題了:「生就生,你當大姨媽!」

伍文定拿刀切菜的手都差點錯了位,一個勁的在那笑,最後還是轉過來拉陶子親一下:「很可愛,我很喜歡……哈哈哈哈。」

陶雅玲這才有點害羞,把圍裙取下來給伍文定圍上,順便咬一口才出去找大姨媽聊天了。

吃飯以後,三人下樓去散步,孫琴眼尖:「你的車沒開回來,這是誰的車?」

伍文定交代:「我爸的,是我借車給他們玩了。」

陶雅玲還沒見過伍欽,有點驚訝:「你爸還玩那樣的車?」

伍文定解釋:「我爸司機想玩,小趙,挺好一個人,大帥哥呢。」

孫琴做花癡樣:「有多帥?」

伍文定驕傲:「大概我70%程度的帥……」

「不要一張臉……」

晚上和伍文定在床上的時候陶子就忍不住說起:「我還是想要個男孩……」

伍文定驚奇:「你這麼早就開始規劃這個了?」

陶雅玲說:「女人不都會想這個麼?」

伍文定挑撥:「孫琴估計現在還沒想,自己都還是小女孩。」

陶雅玲笑:「你在暗示我不是?」

伍文定獻媚:「你當然不是,你看看這腿,這腰,這……」手就順著話語挨個佔便宜,陶雅玲也順著他的手去看,,一會就有點呼吸急促了……

等好一陣完事後,陶雅玲才低聲說:「還真想生個孩子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53 PM


第八十五章 禮物

沒過兩天,扎西就跑來找伍文定了,他想正式拉隊伍做家裝工程了。

伍文定笑:「你是不是之前一年給憋著,現在終於可以自由?」

扎西嘿嘿的笑:「林經理的店面推出住房以後,確實有人很有意向購買了,我們也被作為配套服務推薦給顧客,有兩戶和我們簽了意向合同。」

伍文定問:「那你需要我給你做什麼呢?」

扎西不客氣:「人,主要得給我幾個設計師和預算師,工人還好,我們有一些,其他的慢慢補充,最重要就是這些技術人員。」

伍文定拍他肩膀:「你是中了地產公司那幫人的毒了,家裝公司哪有那麼麻煩,我給你說個簡單辦法,做套餐,別搞那麼多設計和預算,都是在給你增加成本的。」

扎西不明白:「套餐?」

伍文定喊他過來坐下慢慢說:「我讓人幫你整理一些資料,比如80平方的兩居室,各種照片都有,大概有三到六種風格,你就拿去給顧客選,分別告訴他,這個兩萬,那個兩萬三,這個三萬二,確定就照著裝,完了拿照片驗貨就完事。」

扎西有疑惑但不敢懷疑:「真的……可以!」

伍文定看他糾結:「這個事情,林永剛比你適合做,你解釋給他聽,你主要負責施工,招攬客戶喊他做。」

結果下午,林永剛就跑過來要照片:「這個辦法行得通,最好全麵點,豐富點,還增加點色彩選擇。我保證有業務,還可以反過來促進我的房屋銷售!現在就可以給我點照片麼?」

伍文定翻白眼:「哪有那麼快,還得等幾天。」

其實也不算太困難,專業類的裝修圖片還是不難找了,盜版光盤多得很,另外學院這方面的專業畫冊也不少,伍文定就買個掃瞄儀,搬到辦公室,借了畫冊喊員工挨個掃瞄。林永剛知道了,自己也跑去加班掃瞄。

不過伍文定很快發現林永剛的審美觀很不怎麼樣,對裝修設計更是一竅不通,只是仗著能說,拿本照片冊忽悠人。

伍文定等那顧客滿意的走了,才喊住得意洋洋坐回櫃檯後擦汗的林永剛:「看來我還是得幫你找個設計師,你剛才那完全是瞎子蒙瞎子。」

林永剛接過一個女店員端過來的水,一飲而盡:「我也看他是瞎子才蒙的,要遇上真明白就喊你幫忙了。」

伍文定直接:「我找兩個設計專業的學生來,費用算我的,就在這邊幫你們解答一下問題,重點是聽他們怎麼說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多用專業術語,合理的組合一下語言就是了。」

林永剛邊點頭邊笑:「那還不是蒙,專業的蒙。」

伍文定指著他:「專業的就不叫蒙了,你這外行還放大話,給人家說紅配綠最親近大自然,我看真該把你自然了。」

林永剛不丟臉:「等跟你的設計師聽過了就不會犯這種錯誤了,現在起步,摸石頭過河嘛。嘿嘿……」

伍文定還是提醒:「你的主要工作還是拓展房源,有空叫你那幾個人多去泡泡地產公司,建築公司,有滯銷的,抵押的確定沒問題了都可以收過來賣。」

林永剛點頭:「這種房子還是多,不過現在有時看見爛尾樓還是很眼紅的。」

伍文定拍拍他肩膀:「有大想法是必須的,不過先把眼前的小蛋糕一口一口吃掉。」

伍文定回頭到裝飾設計系找了三四個大三的學生,讓他們去門店和裝修工廠做點指導,也算是勤工儉學。

在設計系教學樓就遇見幾個參加了設計大獎賽得獎的,知道伍文定跟主辦方有關係,說是要感謝伍文定,請他去吃飯。

伍文定正覺得有點餓,就一起去了。

學生也不會吃得太好,就在校外找個小飯館,點幾個家常菜就開始撥拉。

有個飯量不大的,過一會就擺筷子了,點一支煙:「伍文定,這次大獎賽聽說是你聯繫來的,感謝了哦。」他的設計得了個中選,收入還是有三千多。

伍文定一邊吃一邊埋怨:「你們幾個合起來都得了一萬多,請我吃這二十來塊錢的飯,好意思?」

另一個也一邊搶一邊說:「有就不錯了,開銷也大啊,改天還有什麼這樣的設計記得找哥幾個啊。」

有一個擺筷子的獻媚:「來來來,小伍哥點支煙。」

伍文定擺足架子:「嗯~~下次業務有你一份了。」

所有人大笑。

吃完飯都點上煙在那討論:「環藝系的張曉婷這次得了頭獎,高興得不行,聽說家庭條件不算好,這下不得了了。」

「伍文定,你們這個是不是有內幕?看見女生就給?」

伍文定發愣:「沒有吧,整個前一百名有錢拿的,女生好像只有三十來個吧?」

有個看來是數據流的,馬上掰手指頭:「五十個入圍的,二十八個女生,十個中選有四個女生,中標的倒都是男的,頭獎是女的,一共三十三個女生得獎,只有一個拉下了。」

伍文定還在回想誰被拉下了。旁邊有發話的:「我們都去看過了,是有點胖,還是油畫系的,怎麼有內幕也扶不上去啊。」

伍文定真沒想過什麼,還是解釋:「讓讓女生也無所謂嘛,男生在外面做點業務還是容易的,女生就不方便多了。」

點煙那位就點頭:「你們是沒去別的學校看,女生一到晚上就成群的去上班,有些沒骨頭的男朋友還去接夜班,靠~~」

另外也有人點頭:「我們學校還確實要好點,估計也是起碼能有點手藝做什麼。」

在座的基本都是學設計的,有人就說起嘉德集團搞的創業基金應該可以去申請來做點什麼的。

伍文定極力鼓吹:「去申請吧,做個好點的創業方案,聽說今年申請的已經開始盈利的了。」

有人懷疑:「設計大賽是嘉德服飾搞的,和這個嘉德集團是一家的吧?」

伍文定點頭:「是有點關係,不過不大。」

「伍文定那你不是可以去申請點什麼基金來做?」

伍文定笑:「要有方案啊,我沒有,你們如果有可以給我轉交,不怕我侵佔知識產權的話。」

這時他電話響了,不過是調成振動,站起來:「我去買包煙。」出門轉角接電話。

米瑪的:「我到家了,回來陪我嘛~~」快一個月沒見了呢。

伍文定也心熱:「好!」

買包煙回去,一圈都撒上,然後迅速閃人。

開車回家,車已經換回來了,伍欽給顛簸了兩天還是不習慣,小趙只好偷偷的換回來。

剛下車,米瑪就在樓道口等著了,伸手要抱。

和孫琴喜歡把頭髮打點小卷,陶子喜歡扎馬尾不同,米瑪的頭髮一般都是扎辮子的,只是看實際情況扎一根,兩根甚至很多根,今天就是一圈的小辮子,搭配帶蕾絲邊的淡綠色條紋襯衫,顯得一張臉格外稚嫩。還好暗綠色的小洋裝掩蓋了胸前的巨大陰影,不然強烈的對比會讓人懷疑到底臉和胸,哪是真的。

打量一番才滿懷喜悅的打橫抱起來,小心護著進了電梯,用鼻子去按樓層,米瑪一直把臉藏在伍文定懷裡鑽,不關注細節。

伍文定的手也在米瑪背面摩挲來摸索去。

米瑪帶點鼻音:「好想你……」

伍文定不說話,只是抱緊點,再緊點。

打開門回了家,米瑪繼續小聲鼻音腔:「我洗過澡了……」

那就直接去床上熱火一下吧。

米瑪一反常態的沒有什麼劇烈動作,一開始就軟得跟灘泥似的,高潮也來得特別快,懶洋洋的還不許伍文定亂動,只拿F杯慢慢的蹭伍文定的胸口,還低聲說:「又~大了一些呢~」

伍文定哪裡忍得住不亂動,還得大動,米瑪不一陣就又開始軟語求饒。

可是越這樣越惹火啊,伍文定得意洋洋的要一雪前恥。

米瑪最後還是給觸底反彈了,突然開始發力,把伍文定又給搞定……

兩人一番折騰,快樂得忘了時間,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

米瑪嚇一跳。

伍文定笑著拉住要慌裡慌張穿衣服的米瑪大聲喊:「米瑪過來了,我陪她休息一會再出來……」

拉過被單蓋住赤裸的兩人,摟米瑪在懷裡:「老夫老妻,怕什麼~」

米瑪也奇怪,自家的事啊慌什麼慌,嘴裡說:「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我起來了。」

伍文定就主要揩油附帶幫忙的給米瑪穿衣服,最後給笑著米瑪說:「你還是去衛生間照照鏡子,洗把臉再出去。」

米瑪疑惑,很邋遢嗎?不會吧,早上可是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門,到家又整理一番才去迎接的啊。

跑到衛生間打開燈一看:一身寬鬆淺藍色睡衣的自己,頭髮亂蓬蓬,滿臉暈紅,一副滋潤得無以復加的水靈樣,估計陶子一看就知道剛幹過什麼了,孫琴估計只奇怪還不懂。

樂滋滋的洗臉收拾完,才晃悠到客廳去給陶雅玲,孫琴打招呼。

孫琴奇怪的看她背後:「伍文定呢?」

米瑪拿禮物給兩人,陶子是條絲巾,孫琴是套玩偶,笑著說:「在我房裡看禮物呢。」

嗯,大禮物,都玩了一下午了……

陶子明白的拿絲巾圍住自己眼睛以下,學阿拉伯女人,惡狠狠的白米瑪一眼!

米瑪接受了!還風情萬種的回贈。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53 PM


第八十六章 秘書

米瑪這次過來什麼幌子都沒有打,就又多了只米蟲在家。

陶子越發不滿,一邊摔打橡膠手套一邊說:「兩個都是嬌嬌小姐不做事!」

伍文定把她推出廚房:「本來就叫你不要做家務事的。」

陶子賭氣:「我不出去……」乾脆就從後面掛伍文定背上。

伍文定有力氣,繼續切菜炒菜,還不時切點吃的喂背上的米蟲。

陶子還奮勇往上爬,最後把腿盤伍文定腰上,感覺省力不少,才舒坦的趴住,伍文定為了她趴得舒服,乾脆弓著腰做事。

好一陣,陶雅玲才小聲說:「你會一直這樣對我的哦?」

伍文定點頭:「那是肯定的~」

陶雅玲擺出睡一覺的姿勢趴好:「吃飯了喊我~~」

伍文定笑:「我明天就去買個大號的嬰兒兜兜,天天把你背著。」

陶雅玲甜笑:「巴不得~你和米瑪剛才在房間做什麼?」

伍文定直白:「做少兒不宜的事情。」

陶雅玲不滿:「我就看出來!」

伍文定小心:「別生氣哦。」

陶雅玲恐嚇:「你說會不會就這樣一氣之下就離開你了?」

伍文定正在給鍋裡加油,認真的說:「應該會有這樣的情緒,但是我會請求諒解,盡量挽留……」

陶雅玲有點傷感:「挽留不住呢?」

伍文定笑:「放大招!」

陶子驚訝:「什麼大招?」

伍文定扮可憐:「死皮賴臉的求回頭塞,什麼不了要臉的辦法都可以。」

陶雅玲鄙視:「你這算什麼?都沒誠意……」

孫琴伸頭進來:「怪不得今天動作這麼慢,原來有姦情!」

陶雅玲慢悠悠回頭:「有什麼姦情啊?讓給你好不好?」不過卻繼續趴著不動。

孫琴扭頭找同盟軍:「米瑪,你還不來看陶子在騎老伍!」

米瑪騎了一下午,興致不大了,蜷在沙發上:「我這麼遠過來,累,讓我休息下。」

孫琴嘟嘴:「這種下廚房簡直是福利嘛。」

伍文定說:「油煙都是殺手,可得好好保護你們哦。」還顛顛背上的陶雅玲。

陶雅玲會意的滑下來:「洗澡去了,孫孫你可以試試,蠻舒服的哦,嘿嘿。」

孫琴不進廚房,坐外面桌子邊,頭放在胳膊上,呆呆的看著伍文定不做聲。

伍文定在目光下繼續做飯,好一陣才回頭問:「怎麼了?」

孫琴調整一下下巴的位置:「看你啊。」

伍文定背對著問:「越看越喜歡?」

孫琴不否認:「嗯,順帶看看陶子和米瑪為什麼喜歡你。」

伍文定不要臉的放下鍋鏟擺個奧特曼拉弓向天的姿勢,又趕緊去劃拉鍋裡的菜。

米瑪溜過來,也把下巴放胳膊上一起看:「到廚房附近玩是最近家裡的流行活動麼?」

孫琴眼睛一亮:「最近流行的是這個。」從旁邊的書櫃一把抓過乒乓球拍塞給米瑪。

「來來來,這個才是最近流行的……」

米瑪稍微有點意外的接過球拍,看看拍子,看看伍文定,最後還是看孫琴。

孫琴很熟練,三下兩下就把桌子上的所有東西挪到旁邊的書櫃上,順手拿過兩個馬克杯,杯柄上栓了根繩子,拉開正好桌子的寬度:「這個是球網,可以開始了,我發球……嘿嘿嘿。」難以抑制的帶點傻笑。

比正常球桌小一些的場地讓米瑪很不適應,輸了好幾個球,才開始有點心得,頻頻下手,孫琴就開始遭殃了……

洗澡出來的陶雅玲一邊偏著頭拿毛巾擦頭髮一邊走過來觀賞:「米瑪技術很不錯哦,有點專業架子呢。」

米瑪一邊扣殺孫琴一邊得意:「每年都有領導要來視察我們做這些活動,我可是專門在體校培訓過一段的~~哈哈~~桌子小,我一樣可以拉動你的哦。」

孫琴帶著慌張的回球:「伍文定!她們欺負我……」

伍文定在做湯了:「我可是聽見你自己要求她來打球的……讓給陶子打,來幫我盛湯。」

孫琴乘機丟下球拍:「今天是什麼湯?」

陶雅玲笑:「你從來不下廚房的哦~米瑪真是好本事~」

米瑪搖晃腦袋:「一點點,一點點……」

還沒等兩人開始打,孫琴就端盆湯出來:「收東西,去洗手,吃飯了~~」平時她都是最後一個接受召喚過來的。

陶子受寵若驚:「謝謝謝謝哦!飯也你盛?」坐下開始裝模作樣的嘗湯。

做戲做全套,孫琴乾脆破天荒的開始拿碗做事,伍文定也笑嘻嘻的只端菜,米瑪去抽了筷子過來一起等待。

孫琴還有點新奇,很有高級侍者的風格一一端上,伍文定笑:「你回家也這麼搞一下,你爸媽估計會以為你被掉了包。」

孫琴坐下來嘿嘿笑:「這周回去嚇嚇他們。」

吃晚飯再搞球賽,孫琴還讓伍文定馬上出去買一副回來打雙打,她和伍文定一邊。

陶雅玲和米瑪覺得自己有水平,勇敢的答應了。

不過事實證明兩個女孩子再默契也不是伍文定的對手。

最後陶雅玲支使米瑪去施展美人計才勉強打平,孫琴不依,就和米瑪打鬧一氣。

很熱鬧,有點家的味道了。

新米蟲米瑪就天天呆在家當奼女,伍文定中午就開車回來和她一起去辦公室,另外兩人有時也一塊回來到市中心三個女孩逛街。

前台就很迷茫了,第一次看見陶雅玲還以為是孫琴的同學,可是和伍總好像也很親暱。也是第一次看見孫琴和米總一起,也很親熱。到底是怎麼回事,估計會頭痛很久。

米瑪還是有公務和伍文定討論,主要是基金會的事務。

陳永紅的快餐店發展很不錯,效益很明顯的顯現出來,但是他沒有找基金會要求後續資金開分店,而是介紹了一些老鄉過來做事,集團還是有很多人關注這上師的基金會的,有人就提醒可能陳永紅想獨立。

其他一共有六家小店,二十七家小型公司,十八個養殖類項目,目前已經有十一家倒閉了。還是有眼高手低的人存在,當現實社會的複雜和艱難體現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總是會有人退縮,但也總會有更多人會選擇堅持,這也是基金會服務式管理中反覆給各位創業者的忠告。

有十來家已經開始有點效益,而養殖類和部分公司還有一個階段才可以見到回報。

伍文定聽米瑪給自己做詳細的匯報,目光卻在秘書身上游弋。

不能怪老闆色迷迷,實在是秘書太火辣。

米瑪打聽好今天孫琴和陶子都不會一起過來,就提前換好早就準備的一套OL裝,黑色細條紋的小西裝套裙,配肉色絲襪加黑色高跟鞋,頭髮也輕輕的紮起來來披在後面。重點是小西裝內襯白色襯衫,很勉強的扣上。現在還故意靠在桌子邊讀報告,眼睛一閃一閃瞟老闆。

伍文定終於忍不住:「親愛的秘書,你坐下好不,實在太考驗老闆了。」

米瑪隨便扭一扭:「好不好看?專門照著畫冊上去買的衣服。」

伍文定樹大拇指讚揚:「非常好看,你最好坐下,我真的沒心思上班。」

米瑪很開心:「就知道你喜歡這個,回頭我還有幾套衣服要買給你看。」

伍文定苦臉:「你存心的是不是?早知道我們找個封閉點的辦公室。」

米瑪嬌嗔:「傻子,等我買好了,我們開個房間看不就是了,不在家看,免得她們又突然回來。」

伍文定按住心臟:「我們還是說公事吧,真的有點心跳過速了,嗯,你還是坐過來……」

老闆最後摟住秘書坐在腿上才開始繼續討論公事,伍文定的理由是只要不低頭看,起碼還可以自在點,米瑪表示嗤笑。

伍文定好不容易才一本正經的開始說事。

「陳永紅的事情,不用格外去做什麼,可以派人側面詢問一下他,如果他有獨立出去的傾向,算一份清單給他,不用多要什麼,大概收個十萬左右就可以把股份還給他,另外可以延期付款,不用著急。」

「本來我們幫助他們創業就是這個目的,只要成功創業了,願意自行發展的就隨他們,願意和我們一起做大做強的更歡迎。」

「對失敗的小公司小企業都要進行整理,屬於創業者本身性格、能力問題的,做好分析幫助工作,力求讓他們選擇更好的工作方式,不能留下什麼陰影。屬於運氣成分或者項目缺陷的,可以盡可能的幫助有信心有毅力的創業者再次進行。」

「更重要的是,整理這些失敗案例,以經驗通報形式不點名的發送給其他創業者,作為提醒,而且也可以給那些目前還比較艱難的項目一點信心,他們不算最差的。」

米瑪忍不住仰頭問:「不是應該把一些成功案例給他們鼓舞信心麼?」

伍文定搖頭:「越那麼做,越會覺得自己的項目艱難,也許會懷疑自己,也許會懷疑項目,總之比下有餘更容易激發信心。」

米瑪笑嘻嘻:「還是你想的全面。」這時候就沒有當年面對上師的崇拜了。

伍文定忍不住動動摟在米瑪腰間的手,手感不是一般的好,有肌膚的豐腴感,也有曲線的順滑感,米瑪一邊貼近一邊笑他口是心非。

伍文定再次艱難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好的給基金會創業項目部開幾次會,強調跟進,幫助,可以把我給林永剛這個項目做的一些幫助作為案例介紹。」

「可以安排教育項目部以表格的形式發函給各位同學,瞭解他們的學習情況,要有校方的評語,在這個中期時段就提醒他們,免得耽誤學習。」

「至於殘障基金就需要人員跟進瞭解實際情況,我們還有什麼做得不夠好,需要改進的。」

米瑪舉手邀功:「我跟進得好,徐妃青在我那生活很好,學習也不錯。」

伍文定笑著親一下:「謝謝你的支持。」

米瑪回贈一下:「我應該做的嘛。」

然後伍文定決定下個月過去成都再實際瞭解工作,而且服裝公司有些工作也需要安排。冬季快到了,服裝銷售最重要的時段也要到了……

兩人絮絮叨叨的討論場景很熱烈也很旖旎……

不過最後秘書還是把老闆勾引著提前下班回家。

今天伍文定最後贏了。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12:57 PM


第八十七章 出差

過了幾天,晚飯的時候,伍文定突然宣佈自己要去出差。

陶雅玲和孫琴就掉頭看米瑪。

米瑪搖手:「我不一起去的,農村,很偏遠的農村,以前我是無所謂的,因為伍文定說要去同吃同住幾天,我想了想連草原上帳篷裡條件都不如,還是算了……」

孫琴也搖頭:「那我不去了。」

陶雅玲正要說話,伍文定截住:「這次你不用去,條件實在是不好,下次,等條件稍微好點了你再去看看,你是必須要去看看的。」

陶雅玲點點頭,繼續吃飯。另外倆姑娘也不問為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候,陶子靠伍文定的懷裡還是忍不住問:「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伍文定開通:「你做什麼都可以,也應該都能做到吧?」

陶雅玲輕輕扭他的手臂:「盡瞎說,我是認真的。」

伍文定冤枉:「我也是認真的,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都會盡力去完成的。」

陶雅玲低聲:「我才不感動!」說著臉卻在伍文定光著的手臂上慢慢摩挲。

伍文定證實:「如果你想繼續做公務員在體制裡面就順著學院這邊走,難度不大;如果你要經商,和米瑪差不多,難度更小;至於做全職太太就沒難度,你現在就做的夠好了,我只怕你無聊。」

陶雅玲摩挲得有點溫度了:「你幫我決定嘛……」聲音開始拉長了。

伍文定還裝正經:「你的人生要你自己做主的。」

陶雅玲聲音開始融化:「我的人生就是你的……」抬頭看伍文定,水汪汪的眼睛,濕潤潤的嘴唇都是情動的訊號。

伍文定就決定先熱鬧一把再考慮人生問題。

陶子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點,伍文定稍微一撩撥就上綱上線了。

伍文定一邊推進一邊還得解惑:「你本來就是個內心火熱的女孩嘛……」

陶雅玲早就有點癱軟了:「我是你的……女人了,不是女孩……慢點……」

伍文定嘿嘿笑:「真好……喜歡得不得了。」

……

伍文定走的時候是和米瑪一起的,順便把米瑪送回成都,因為那個養狗的養殖場在四川一個偏遠的山村。

到成都不過十點,放下米瑪就離開,到山區的路不好走,伍文定按著大概的位置,一路問一路走,到下午六點過才到。

山村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炊煙裊裊的村子口,不少人晚飯前後都在這裡聚著聊天,看見一輛白色吉普車搖搖晃晃的順著機耕道過來還是很新奇的。

伍文定找了個空地停下車,跳下來,幾個小孩就圍上來看,大人們就站遠點看。

他掉頭從車後面拉下一個大包,翻出幾包糖果一個小孩發一包:「劉林是不是你們村子的?」

得了賄賂的小孩七嘴八舌:「是,他在村子那邊,養狗呢,不許我們過去,說是危險。」

伍文定點頭:「帶我過去看看?」

領路的很踴躍,也有懂事的跑回去父母身邊炫耀自己的糖果。

條件確實不好,很多房屋都是土坯的,劉林的房子也是,但是用石塊壘了一個半人高的院子比較大,能聽見一片動物的翻騰聲,但不鬧。

伍文定站在圍牆外喊:「劉林在不在?」

一個有點壯實的年輕人從一間土房裡走出來,有點疑惑:「我是,你是?」

伍文定點頭:「我是創業基金會的,過來看看你的工作狀況和進度。」

劉林還是有點困惑的過來握手:「還沒有人來過呢,這裡確實太偏遠了。進來坐……」打開院子門,小孩們完成任務就一哄而散,有膽子大的還在門邊張望幾眼。

就在土房門口,劉林拉了兩個小板凳坐下:「條件不好,您就將就點。」

伍文定不客氣的坐下就問:「沒那麼多講究,本來就是工作的。怎麼樣?」

劉林也坐下:「有點難,之前我有一個同學畢業以後和我一起搞的創業申請,他走了半個月了。」

伍文定就是聽見這個消息才決定來看看的,不意外:「你呢?還打算堅持麼?」

劉林看著遠處開始黑下來的天空:「我想做,但是真的有點困難。」

伍文定問:「他為什麼要走?」

劉林說:「條件太艱苦了,他是我同寢室的室友,我們都是學動物科學的,算是對口,本來都可以尋找一些指導性的工作來做,是我想自己搞的,他堅持了幾個月實在受不了這種太過寂靜的生活了。」

伍文定繼續問:「那你為什麼要選擇在這裡搞?搞養殖完全可以在城鄉結合部啊?」

劉林低了下頭:「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算是這裡考出去的大學生,之前也有兩三個,都留在了城市裡,改變了自己的生活,但是這裡一點都沒有改變。」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這裡都是山區,卻沒有什麼景點,也沒有什麼成林的環境,水源還勉強,農田都是山上的小梯田,土質不算肥厚,收成很一般,也不太適合搞農林建設。」

「年輕人也有不少考不上大學就去打工了,也不願意回來,我還有個母親在,每年回來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改變這裡,也不枉費我讀這麼多年的書,也不枉費我專門選擇的這個專業。」

「村裡還是支持我做事,這些石頭牆都是大家幫我砌的。現在我養的是新品種的威斯狗,大概有二三十隻,再過一個月就可以發情開始進行配種了。只是這裡確實不太方便,比如飼料我只能盡量自己配,電力也不算很足,勉強村子裡能通電燈,如果我以後要動用溫箱等保暖設備,估計電壓影響有點大。」

伍文定插話:「銷售情況考慮過沒?」

劉林有精神了:「這個必須考慮的,我首先還是聯繫的南方地區銷售,兩廣地區接受度比較高,只是哪些地方養殖的也多,特別是這些品種算是比較多的,價格有點壓,我已經聯繫好了兩家收購公司。」

伍文定虛心:「什麼品種那些地方養殖得少才賣得起價錢呢?」

劉林有點羨慕的口氣:「藏獒,那些地方也有養,但是低海拔地區還是有很多不一樣,而我現在還養不起,進價成本太高,好的種源也找不到。」

伍文定眼睛亮,站起來:「帶我去看看你的狗?」

劉林起身開始介紹:「我這裡一共四間房,一間我住,三間都是給狗住的,現在只用一間,以後如果再多就再增加……」說起自己的狗,明顯情緒就有點飛揚了。

看得出,劉林很勤快,狗捨很乾淨,小燈下,這個品種看起來很溫順,在分隔出的欄裡,大多是好奇的張望,有幾隻活潑的趴上來看。屋角還有張桌子上面有些藥品,工具。

劉林解釋:「我都是按照比較正規的方式進行的養殖,只是目前數量還不算太多,所以攤算成本稍微有點高……」

伍文定伸手抱起一隻還只有十來斤,笑著問:「得長到多大才能賣?」

劉林很熟悉:「二十多三十斤吧。這個品種性情溫順、增重快、產肉多、肉質好。而且適應能力強,耐粗飼,生長迅速……」

伍文定順口問:「藏獒的特點呢?」

劉林張口就來:「那是我國最優良的大型作業犬,用處就太多了,可用來改良地方土種狗,培育肉用狗,體積大,口碑也好。關鍵是藏獒的名聲太大了,成年以後到處都可以賣個好價錢。」

……

晚上看完討論完都十點多了,也沒什麼夜間活動了,伍文定也不挑剔,就直接在走掉那個創業者的床上睡覺,不過他睡得很好。

山間的夜晚是寂靜的,不過狗捨邊還是有點不一樣,早上伍文定是在一片熱鬧的狗叫中間醒來的。因為土房除了瓦上幾片灰濛濛的玻璃,也沒有什麼窗戶,沒感覺有太亮。

房間裡確實很簡陋,一張桌子,一盞小瓦數的白熾燈,兩張木床有蚊帳,因為地面凹凸不平,還墊了石塊才讓床平穩。牆角有口比較大的木箱子估計就是劉林的所有家當了,上面整齊的擺了很多書。

伍文定起床,走出房間,門框很矮,還差點碰了他的頭。

門外所有的狗都在院子裡玩鬧,好些小孩都扒在牆頭興致勃勃的看:「二黑是最漂亮的……」「小黃也不錯……」「林叔是不准我們進去的……」

伍文定也蹲在門口看,劉林在打掃狗捨,現在只有一個人這麼點狗還可以勉強做,等到開始繁殖就很麻煩了。

伍文定沒心沒肺的以己度人:「劉林,你女朋友呢?」

劉林走過來也蹲下:「大三有過一個,畢業時候覺得我回農村沒前途,再見了。」

伍文定嘿嘿笑:「難過不?」

劉林才算是有點大學生的樣子:「不難過是不可能的,不過也正常,總不能讓她也來這裡受苦?」

伍文定佩服:「你就一門心思的要回來搞這個樣子?」

劉林也嘿嘿笑:「考大學就這麼想的,滿以為她也是農村出來的,會理解我這個想法,她以為我只是說大話的。」

伍文定提舊話:「當初你打算養鴕鳥或者別的什麼會不會比這個好一些?」

劉林搖頭:「對我來說,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是鴕鳥上路要容易點,不過現在看來養鴕鳥的人也不少,估計以後也要吃緊。」

外面過路的老鄉不少,經過的時候都打招呼:「小林,有客人啊?」「你媽喊你早點出去找個媳婦回來啊……」「養的怎麼樣了?要幫忙就說一聲。」

劉林招手回復著,邊低聲說:「怎麼樣,得好好的回報這些鄉親,把大家的生活搞上去。」

伍文定笑:「一般都說要想富先修路啊?你先搞養殖。」

劉林說:「我都反覆考慮過的,修路修來做什麼?方便大家進出?我們這裡都不產什麼,修來也沒用啊,何況這公路其實離我們這裡不算很遠了,就剩了十來公里的小路。所以還是得先解決生產點什麼,才有修路的需求啊,不能老是把人往外帶,這個村子就沒人了。」

接下來,伍文定把自己車上帶來的大包東西給劉林,讓他自己有空送給鄉親。他村裡村外的逛逛看看,又呆了一天,才算是心滿意足。

伍文定給劉林吃了顆定心丸:「你的項目沒有什麼問題,值得深挖,我回去以後會盡快有人來幫你的。」

劉林還是沉穩:「謝謝基金會的幫助,只要你們對我還有信心,我一定會做下去。」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08 PM


第八十八章 自拍

伍文定回來就去成都了,陪陪米瑪,工作也有要交代的。

米瑪事先是有把自己的房間鑰匙放在伍文定的車上。伍文定也沒有先打電話,因為已經是下午就直接去買了菜回去做飯。

打開門,就聽見廚房有鍋碗瓢盆的聲音,估計是猜到自己要回來,就輕手輕腳的過去打算嚇米瑪一跳。

轉過廚房門,突然就聽見「忽」的一聲奔自己過來。

伍文定敏捷,右手一把抓住居然是個小罐子,他看看自己身上濺的白色顆粒,應該是糖罐子。奇怪而小心翼翼伸頭過去。

「彭」又是一個盤子砸過來,左手接住,才看清廚房裡面的人。

清瘦而高挑的身材穿著淺灰色的高領毛衣外繫著一條淡藍色圍裙,圍裙下是一條帶點小碎花的白色睡褲,一雙粉紅色的毛毛兔子拖鞋襯托出一個很養眼的女孩。

但是她緊張的神情,纖瘦而白皙的右手中緊緊的握住一把水果刀朝著門口,另外一隻手抓著一個盤子,旁邊還有一把菜刀。原本嬌美的臉上緊緊抿住嘴唇,眉頭習慣性的皺住,眼睛也閉在一起,劇烈抖動的頭髮和身軀都表現出她的恐懼,但是咬緊的牙關現出一絲決然的堅韌。

是寄住在米瑪這兒的盲人女孩徐妃青。

伍文定為自己給別人帶來的恐懼感到十分的尷尬,連忙說話:「我是米瑪的男朋友,伍文定,你應該聽說過,我也見過你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以為是米瑪在廚房,我現在就到客廳,對不起對不起,讓你……」腳下加重聲音,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放大聲音說:「我開門聽見你在廚房的聲音了,想給她個驚喜才踮著腳過去的,非常的對不起,我忘記你住在她這裡了。也是,我就沒怎麼看見米瑪下過廚房,她也不會突然轉性吧。嗯,我剛剛到四川出差回來,就沒有告訴米瑪我今天到,打算讓她高興一下的……」

伍文定滔滔不絕的開始囉嗦,讓對方確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距離,把一陣陣嘮叨送進廚房。

接收著不絕於耳的話語,徐妃青還是一動不動,好一陣才轉身把東西放在櫥櫃檯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雙手使勁撐住,不然就會滑到地面上去,剛才的緊張彷彿一下子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氣。

伍文定還在繼續:「你的兔子拖鞋是很好看啦,粉紅色的,今年很流行,我看米瑪也去買了一雙綠色的……」

徐妃青端了杯茶出來了,放在茶几上,看得出對環境很熟悉,沒有什麼摸索的動作。

伍文定連忙站起來繼續道歉:「好點了沒有,剛才真的是對不起……」

徐妃青在另一邊單人沙發旁站住,雙手輕輕互握說話,帶點貴州口音,和川渝兩地都有點近似但其實不同:「我知道您是伍大哥了,對不起,剛才我太緊張了。」聲音有點沙,但是很好聽。

伍文定坐下:「糖罐子和盤子我都接住了,沒有什麼損失的~你還砸得很準,有練過?」

徐妃青對小玩笑沒有什麼反應:「米姐也應該回來了,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轉身就要離開。

伍文定趕忙站起來,又不敢過去怕驚嚇到對方:「我來做飯,我來,我剛才買了菜回來的,我手藝還不錯,你也可以嘗嘗。」

徐妃青停頓了一下,點頭:「那就麻煩您了。」解下腰間的圍裙放在茶几上,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輕輕關上,有鎖門的聲音。

伍文定才算是鬆了口氣,拿過圍裙就去廚房了。

廚房有簡單的收拾過了,不過東西卻比以前米瑪一個人住的時候多了很多,各種調料齊全,看來徐妃青經常下廚,米瑪可是享福了。

伍文定熟練,看看徐妃青剩下的食材,琢磨著加點自己買的菜就開始做四菜一湯。剛把絲瓜切片放進湯鍋,就聽見開門的聲音:「小青?今天又做什麼菜?好香……呀!」

等伍文定聞聲轉過來,米瑪就跳蹦著過來要上身:「看見你的鞋子了,車怎麼沒看見在樓下?」

伍文定一邊摸摸一邊說:「太髒,放門口外洗車那了。去換換衣服,準備吃飯了。」

米瑪不幹,要再膩一會兒……

徐妃青過來:「米姐回來了?」

雖然知道她看不見,米瑪還是不好意思的彈開:「回來了,我去換衣服,準備吃飯了,你不要去幫忙,他動作快,來,過來坐下。」就把徐妃青拉出去了。

等伍文定把飯菜都端上桌子,徐妃青是早就端端正正坐在旁邊了,米瑪換了套家居服過來。

米瑪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揚伍文定的手藝:「有創新,有口味……」

伍文定不出聲的嘿嘿笑。

米瑪就一邊吃一邊嘟噥著問這次出差的情況。

伍文定一邊給她挾菜一邊輕聲說養狗場的事情。

「主要的情況就是這樣,明天去辦公室,我找人來跟進這個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做好,其實他那距離還真說不上很遠,就是地方窮,沒什麼特產沒什麼景點,搞養殖業算是個出路。」伍文定最後總結。

米瑪本色依舊:「幸虧有你塞。」

伍文定笑:「自家吹捧折半計算。哦,明天我得去找你爸談談。」

米瑪驚奇:「找他做什麼?」一副怕要開家長會告狀的樣子。

伍文定說:「說說養狗場的事情,怎麼?你有什麼怕我告狀?」

米瑪硬扛:「我有什麼怕的?」

伍文定來興趣:「說說嘛,免得我說漏嘴什麼了。」

米瑪過一陣才囁囁嚅嚅的:「要說我在你那邊很勤快,愛做事。」

伍文定哈哈笑:「好好好,你本來就愛做事嘛。」還給米瑪眨眼睛。

徐妃青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慢慢吃飯,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等吃完飯,她還站起來準備收碗洗碗,米瑪理所當然的拉她:「讓伍文定洗,他都習慣了。」

徐妃青又不看電視,也沒有什麼可跟伍文定說的,在客廳陪米瑪聊了一會就自己回房間了,可能顧及到晚上周圍住戶的感受,也沒見拉二胡。

伍文定出來,還奇怪怎麼只有米瑪一個人呢。

米瑪喜滋滋的來拉他:「她回房間了,平時也不喜歡說話,陪我聊聊天也不太喜歡笑。」

伍文定問:「要不要喊出來一起去街上逛逛?她這樣老悶在家裡不好。」

米瑪嘟嘴:「逛什麼街,我買的新衣服,看不看?」

伍文定馬上就把好心拋得遠遠的:「看!怎麼不看!有幾套?」

米瑪跳他身上小聲說:「四套……」

伍文定還沒看就覺得要流鼻血。

趕緊進屋關門。

確實有四套,米瑪還是花了心思,買了套白色套裙搭配黑色絲襪,一套海軍服學生裝,一套紅格子蘇格蘭風格學生裝,一套護士裝。

伍文定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這些?」

米瑪得意:「常姐她們逛街經常討論這些,我都聽見了。」

伍文定連忙問:「買衣服她們不知道吧?」

米瑪覺得被小看了:「怎麼可能,要知道老闆這樣,還不覺得多奇怪?」

伍文定傻笑:「你覺得奇怪嗎?」

米瑪歡笑:「還好吧,你喜歡我就喜歡啊。」

伍文定一臉幸福:「有這樣的老婆,人生最高追求啊……」

得了高評價的米瑪覺得苦心沒白費,決定趁熱打鐵:「那我換給你看,很費了心思去找呢,還得說是搞表演。」

伍文定連忙鼓掌:「就是表演,我建議啊,一天不要太多,今天先換一套,免得衝擊力太大,受不了。」

米瑪白他一眼,喊他轉過去等她換。

伍文定聽話的坐椅子上轉過來,嘴上不停歇:「你不說我也得轉過來,你不知道你脫衣服換衣服的時候殺傷力有多大,我們學校畫人體模特都不允許看脫穿衣服呢,何況那你這樣完美的了……」

米瑪聽得喜洋洋:「你也喜歡我這樣?我也喜歡,嘿嘿,這條裙子有點緊,你說我是不是這裡大了點……」

伍文定好難得忍住沒有轉過去:「大才好生養,保證我爸媽喜歡。」

米瑪不害羞:「嗯,你爸我見過了,你媽什麼時候去見?」

伍文定算算:「明後年吧,我快畢業的時候,有些事情總得面對的。」

米瑪毫不在意:「你安排就是了,嘻嘻,這扣子也好緊,孫琴穿保證就是空的,哈哈……可以轉過來了。」

伍文定看到的是個和那天的黑色小洋裝完全不同的白領俏秘書,還擺個姿勢走過來。

伍文定嘖嘖稱奇:「你說這衣服放床上看還一般,穿你身上就完全變了樣,你看這腰身,這裙子,這……嘿嘿嘿。」說著還毛手毛腳。

米瑪不許他這個時候吃豆腐:「人家好不容易才穿上,你別一會就給脫了,待會兒……乖啊……」還伸手打掉伸向自己胸部的手。

伍文定坐那搓手:「那你過來坐?」

米瑪倒是裊裊婷婷的在屋裡走了兩圈,自己照鏡子欣賞了幾遍還肯定:「是好看!不過我一個人在家就沒興趣穿著玩。」

伍文定舉手:「我也贊成你現在可以不穿!」

米瑪繼續自我陶醉:「過來站我後面抱著我~」

伍文定猴急的照辦。

兩人身高很合適,伍文定高米瑪大半個頭,很般配的樣子,也很恩愛,就是伍文定的手老往米瑪衣服裡面鑽。

米瑪要求多:「你去把櫃子裡你的那套休閒裝穿上,剛買的。」她沒事逛街就是給伍文定買衣服,三個女孩就她最愛做這事。

伍文定只好不情願的遵旨,不過換上衣服的兩人看上去真的更般配了,米瑪又有事:「找相機來拍照!」

伍文定又出去拿自己的包進來,找出相機自拍,說這下洗照片的人可飽眼福了。米瑪眼珠子轉:「拿我的數碼相機拍嘛,自己看……」

伍文定一想也對,就找出來自己拍,而且這個尺度就可以放開點了。

結果越拍越放開,衣服都快沒有了,米瑪也有點氣喘吁吁,突然相機沒電,伍文定還得去找電池。

米瑪在床上小聲喊:「不找了……快點來……快點啊……」

伍文定扔了相機就如狼似虎的撲過去了。

米瑪舒暢了一會兒就開始反攻:「今天……怎麼感覺不一樣?」

伍文定屏氣凝神的欣賞,不說話,只行動。

直到米瑪推他一把才說:「估計是拍照拍的,明天再證實一下……今天不管了,趕緊的……翻個身……」

米瑪配合了還抗議:「又……翻身,看不見你啊……我要反過來……還可以……這樣?嘿嘿嘿。」

……

你來我往很熱鬧,只有相機孤零零的在桌子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09 PM


第八十九章 上班

第二天伍文定就穿著新買的休閒服去總部上班,圍觀的人依舊很多。

一一接待以後都是中午過了,伍文定過去找丹增吃午飯。

丹增看著一身挺拔的伍文定目光複雜,欣慰、歡喜、慈祥……還有點尊敬?

伍文定還覺得有點不自在,笑著說:「米瑪幫我買的衣服,我還不太習慣。」

丹增也笑:「她都沒怎麼幫我買過衣服啊……中午想吃點什麼?」

伍文定說:「就在公司食堂吃吧,您吃的習慣嗎?」

丹增回答:「我在外面做事二三十年,早就習慣外面的飲食了。」

兩人一起坐電梯到頂樓的小食堂吃飯,大食堂在一樓,幾個公司上千員工都在那邊吃飯,工廠的分別有自己的食堂。頂樓的小食堂就是為一些領導安排的,菜品區別倒不大,只是為了方便。

伍文定和丹增拖延了點時間才來吃飯,免得遇見太多人。

端了飯菜找個窗口坐下。頂樓是改建的屋頂花園,有點小園林山水的感覺,有些亭子和小房間可以坐。

丹增直接:「米瑪一早就給我說,你有事情要找我?」

伍文定點頭:「不算什麼大事情,是這樣的……」把劉林的養殖場給丹增描述了一下。

丹增點頭:「你打算支持到什麼程度?」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伍文定說:「也說不上什麼程度,我的想法是,你看能不能找兩個人,收點藏獒帶過去飼養。」

丹增有點笑:「我們可都是把獒當做家裡的一份子來養的。」

伍文定解釋:「不是要用藏獒來做肉狗,就是搞個藏獒的養殖項目,還是以工作犬為主,現在經濟條件好了,有這方面需求的也應該多了,花得起錢,我們這個就是做有錢人的生意,算是劫富濟貧?」

丹增笑起來:「這個倒是,每年都有人去我們那邊收購的,價錢開得很高,不過成年犬不一定能適應平原的氣候條件,也不容易服從管教,幼年的長大又沒有那種血性。」

伍文定笑:「我這個所謂的高僧,現在對大項目還沒有什麼信心,先搞這些小東西,您不要笑話。」

丹增有點認真:「好些項目現在都可以預見會有大收益的,前段時間開會,有些老總還提出能不能也來接收一些小項目開始做,投資不大,但是前景很可觀。而且你搞的服裝公司,別人也覺得好像和他們接觸到的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伍文定點頭:「慢慢來,還有時間,我們會做好很多事情,再回饋給更多的人,這是個良性循環。」

丹增說:「米瑪也給我說了你對那個餐飲店的做法,我還是很敬佩,你說放棄就放棄了。」

伍文定搖頭:「沒想那麼多的,很簡單,我們做這些是為什麼?為了讓接受我們幫助的人更好,他現在能做好,那就行了,也許他小富即安,也許他有別的打算,都無所謂。如果別人有興趣要做這個快餐連鎖可以來找項目部一起做,但是前提就是不能去打壓和傷害這個店。」

丹增誠心:「上師慈悲……」

伍文定連忙說:「您是我老丈人,我可不敢當您這麼說。」

丹增笑起來:「相互適應,米瑪和你在一起,我們是很滿意的。」

伍文定開展自我批評:「我有很多做得不夠好的地方,但是只希望能對她好,她開心就行。」

丹增有點撓頭:「你們的事情我們不管,其實不是就是多娶幾個的事情麼?以後我去給你父母說?」

伍文定大有感激之心又不好開口,只好感謝。

最後伍文定叮囑:「我那邊會讓基金會援助養殖場一輛小貨車,你可以找會開車的過去,估計那個劉林不會開」

丹增點頭:「藏獒這個事情我會安排人去做好,還是我們的好手自己去餵養才能把獒養好,你不用擔心。」

吃晚飯,兩人不急著離開,繼續拉家常一樣討論點事情。

丹增接過伍文定給的煙:「河南的藥廠已經開始申請批地了,為了合乎常理,可能會在明年過年後才開始發掘。」

伍文定點頭:「是要小心點,不挖出來對我們影響也不大,所以一切穩妥起見,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丹增笑起來:「知道事情的人很少,負責這個事情的人居然找了十來個人在附近地市去賣藏藥,說是讓人習慣看見藏人。」

伍文定也笑:「別過猶不及,弄巧成拙就好。」

丹增還是挑精要的把目前集團的情況給伍文定描述了一下,他自己的感覺就是伍文定不怎麼在乎投給集團其他公司的錢,但是他還是要讓伍文定瞭解這些錢最後有沒有用於善事。

「第一次的資金使我們的物流公司在行業內搶佔了很大的份額,這個行業有點帶黑,但是我們藏人是最能抱團的,所以鬥過幾次,我們都贏了。現在這邊的運作情況很不錯。」丹增說起來很自豪。

伍文定驚訝:「這都能染色,我還巴不得洗白一點呢。不過別掉以輕心,現在我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別被下了黑手。」

丹增點頭解釋:「物流行業歷來就是這樣的,我們也不算涉黑,不過必須得和他們鬥。走外面現在基本都是成隊的走,還可以避免車匪路霸。」

伍文定內心真有暴力因子:「說得我手癢癢。」

丹增是知道伍文定身手頂天的:「您可不能去,髒了您的手。」不自覺就換了稱呼。

伍文定笑:「別您啊您的,我在重慶也去地下拳場打過一次,很不過癮。」

丹增笑,繼續描述:「地產公司這邊資金很大,但是目前還是集中在做土建,開盤銷售我們還不算很熟練,還在摸索。這邊的員工也越來越多,漢人藏人都多,特別很多藏人也出來打工了。」

伍文定點頭:「做好團結工作,沒必要分太清楚,包括信仰,漢人其實對其他民族沒有什麼歧視,更多的還是文化差異造成的小分歧,相互適應,相互接受。」

「文化教育公司已經完全被基金會拉過去了,廣告公司就是基金會和集團一邊一家,各自負責相關部分的業務,餐飲公司自從聽說食尚快餐想獨立,天天叫著讓他們去做連鎖,他們可是把你寫的那份餐飲連鎖的回復報告反反覆覆的看了,就等你的同意。」

伍文定說:「廣告公司我會篩選看哪家能力強點,以後承接服裝公司的業務,那一塊會比較大,估計會是整個集團唯一大量宣傳的部分,你可以給他們兩家通通氣,也算是個內部競爭。餐飲的事情,就算我同意吧,按照我說的態度去做就可以了,別欺壓食尚,畢竟那也是我們的孩子。」

丹增繼續:「拍賣公司現在開始拓展業務,但是在我們沒有提供拍品的情況下大多時間還是有點空閒,娛樂公司之前是搞藏曲音像製品以及藏人會館的一些事情,現在想搞KTV量販,提出了集團申請。畜牧公司算是得到好處最多的,第一批投資雖然沒有他,但是這大半年來陸續產生的集團紅利,又投入到這上面去了,因為這個公司是最貼近藏民的,我們把這個公司作為集團這邊的慈善機構,通過低賣高收牛來讓牧民得到盡量大的回報。」

「藥品公司這邊,你給的那兩種藥醫藥批號還在申請之中,但是已經在小批量的生產了,因為還沒有批號就主要在藏區先應用上了,反映很好,收入一般,因為現在賣得很便宜。」

伍文定笑:「藥品是得等大量上市再掙錢,這個基數大,稍微高一點價格,利潤都可觀。拍賣公司我有點新想法,是不是可以和藝術拍賣聯繫起來,老搞古玩,路子也窄了點,回頭你讓次旦過來和我聊聊,他這個拍賣公司大有作為的,我給他牽線。娛樂公司搞KTV量販我是贊成的,學生區這邊吧?先搞一個試點。畜牧公司我就不瞭解了,但是回報給牧民就是好事,值得做。」

丹增可能打算把有些決定趕快吩咐下去,過了一會就分頭回辦公室了。

米瑪早上一起過來了公司就把車開去上課了。伍文定自己子整理下文件,翻看一些項目部的進度,就把創業部的經理叫上來。

他把自己到劉林的養殖場去的事情講了一遍。

經理有點侷促:「那邊實在有點交通不方便,我們就大概一個月才和他聯繫一次,下個季度才打算派人去實地看看,沒有及時瞭解到他的合作夥伴離開的事情。」

伍文定搖手:「我沒有追究的意思,以後仔細點就是了,主要是我打算幫助那邊改善下養殖場的結構,集團那邊會找兩位藏區飼弄藏獒的能手過去幫忙,給養殖場增加藏獒這個拳頭產品,你們要和劉林溝通好,沒有別的意思,養殖場的所有權還是屬於他的,這兩個能手的工資現在由我們基金會支付,等他銷售上路了再還給我們。」

最後也把食尚快餐的事情詳細表述了一遍,反覆強調態度問題。

經理一一記下才離開。

次旦接著就進來了,看來是在外面等著的。

伍文定開門見山的說:「丹增把我的意思給你說了?」

次旦點頭:「都說了,我們是巴不得,不然平時空閒還真有點多……」

伍文定說:「你聯繫下成都這邊的書畫院等機關,看能不能幫你找兩個人,主要是惡補一下你和你那幫人的書畫藝術知識,再多瞭解一下現在國內國際的藝術品市場,等把這些功課做好了,帶幾個人到重慶,我安排幾個畫家和你們見見面,溝通一下,你們瞭解一下別人是怎麼操作的,把這個工作納入到你們新成立一個部門裡面去。」

次旦連連點頭:「我們會盡快安排好,培訓學習完了就過去。」

在次旦之後排隊的就是服裝公司的一大隊人馬,伍文定頭有點大,乾脆找個會議室去開會。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0 PM


第九十章 唯一的放縱

服裝公司幾個大頭目都在,設計部,採購部,生產部,銷售部,倉儲部……

平時不可能沒有人管理和審批,都是集團總經辦的人在管理,米瑪簽字,伍文定遙控。現在難得正主來了,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匯報請示的。

在這兩三個月中,前後有十家自營專賣店開張,其中輕緋夜雨四家,錦雅六家,分別在南充、綿陽、自貢三個二級城市和資陽、榮昌、樂山三個三級城市,成都分別各開了一家更大的輕緋夜雨和錦雅,這些都是經過了伍文定確認的城市和地點。

而這段時間的銷售情況,陸續反應出來採購部的成績確實要好於設計部,設計部的情緒有點低落。

伍文定想了想,站起來,拉開會議室角落的一塊白板,拿水性筆開始劃劃了一支地圖雞:「成都在這裡,這次的八個店分別在這裡。」

「還是很小的一個範圍吧?這個銷售秋冬季只是一個試水,我們面對的是整個地圖範圍,所以請各位部門主管在作出自己的決定和情緒調整的時候,眼光是盯著全國的。分別在二級市場和三級市場開店,一方面是為了給我們自己獲得第一手一二三級市場的差異化,便於各個部門做相應調整,另一方面就是為了給招商引來的各個級別的加盟商有樣板可以看,所以這些店要經營好,精品化,樣板化,不能掉分!」

「時間很緊了,還有不到半年,我們就要登上全國的舞台展示我們自己了,需要信心麼?不需要吧?很簡單的事情,把自己手邊工作有板有眼的做好。」

「設計部,總結好這個秋冬季的產品推出得失經驗,力爭在春夏季繼續積累經驗,不停歇的把明年秋冬季作為重點完成……」

「採購部有了成績,也是一樣,另外要抓好和外聯生產企業的聯繫,面向全國我們會迎來一個巨大的產量風暴,必須要經得起考驗,有固定生產的,有備用的,有救急的,這也是生產部需要注意的問題,你們自身建設、工人培訓也必須到位,有效的平衡好成本和自有工人維持數量的矛盾。」

「市場銷售部,你們將成為營銷中心的骨幹中堅,面對全國的市場,有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市場認知度才是檢驗你們的標準,所以一刻不得停歇的去熟悉市場,瞭解客群關係才是你們這個階段的重點工作,所以這段時間除了把人手好好的放到各個自營店去熟悉銷售環節的每個細節,學會培訓營業員,店面管理以外,請多橫向瞭解其他服裝品牌的銷售體系、價格體系,銷售狀況、市場反應等等各種一線數據。」

「其餘部門,現在大半年時間就是給各位練兵的,所有的一切,在不久的將來,都將放大十倍,幾十倍,你們是不是能承擔起相應的工作,是不是有足夠的人手和合理的流程?在春節前我要看見所有的流程制度擺在我的辦公桌上。其他部門也要交出合理的流程書……我會以這份流程,評估所有主管的工作能力和狀態,確立在明年擴大的服飾公司中的新職位。」

可能有打算來訴苦,也有打算邀功,打算抱怨,打算講條件的,伍文定沒有正面回答,一棍子全部打回去:要洗牌了!

在各個部門分別匯報以後,伍文定告知這幾天他都在總部,明天先設計部和採購部,大家輪流全員開會。

會議結束也不過才過去一個多小時,米瑪在辦公室等著了,送給伍文定一陣小鼓掌:「很有領導氣勢哦,我在門外聽了的,好些其他公司很羨慕,說也要請你管理,看服裝公司這麼生機勃勃的。」

伍文定苦笑:「叫陶子來估計她喜歡這樣講話,我是真不喜歡,平時就請夫人你多擔待多關注。」

米瑪嘟嘴:「男人本來就該這樣的,何況你……好了,下班了吧?去哪走走?我給小徐說了這幾天不用管我們的。」

伍文定有期待:「看電影去不去?」

米瑪嬌媚的白一眼:「就沒安好心……怎麼不去。」

伍文定冤枉:「就看電影啊,人家戀愛都是這樣的啊……」

兩人下樓出發。

在人民南路找了一家比較大的影城,選了一部比較正常的美國片《不知不覺愛上你》,梅格瑞恩的女主角。

買了爆米花和飲料就進場,好像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小心思,伍文定還選的一般座位,其實這種院線影院現在都沒有什麼雙人包廂了。

米瑪嘻嘻笑,等坐下以後就小聲吃爆米花,不時歪頭看伍文定。

伍文定也老掉頭看她,也是笑瞇瞇的,伸手拉住她一隻手。

電影開始了,選得不錯,輕鬆愉快的情節,梅格瑞恩對前男友孜孜不倦的報復整蠱卻愛上了自己的幫手,笑料百出,溫馨浪漫,符合好萊塢標準愛情喜劇片的一切標準。

米瑪看著就吃吃笑:「你說我是不是該也這麼去作弄你和陶子?孫孫就算了,她一般不上當。」

伍文定也笑:「還得感謝你們的善良容忍哦。」

偶爾有點熱情的鏡頭,米瑪還在伍文定耳邊笑:「你怎麼老是猴急猴急的,你看別人多溫柔?」

伍文定嗤笑:「你看她那身材,和你比,差那麼遠,當然不溫不火的。」

米瑪得意:「真有這麼好?」掛耳朵上說的,氣息和髮絲都有加成作用。

伍文定苦於中間有個扶手,不方便操作:「那是當然,只有我能享受到啊……」手就捏住米瑪的手摩挲著。

米瑪低聲:「傻子……中間扶手可以掀起來的。」

伍文定大樂:「早不說。」趕緊翻起來,一把拉過小姑娘摟在懷裡看電影。

這可就方便他的手上下活動了,米瑪隨他,不抵抗,只樂滋滋的騰個手吃爆米花,還餵他兩顆喝點水。

伍文定還是不會在電影院做什麼,讓別人看了小電影,僅僅是輕柔的撫摸而已,讓小姑娘覺得這樣看愛情片才是最舒服最正常的,時不時還發出點小哼哼。

電影情節最後自然是皆大歡喜的圓滿結束,電影院也不會燈火通明的完場,幽暗的燈光下,米瑪要伍文定攙扶著才懶洋洋的起身走:「我們也去買個碟機在家看電影……」

站到大街邊,十二月的成都還是很有點寒意了,米瑪緊緊的摟在伍文定手臂內:「還真暖和,你沒有用什麼神通吧?」

伍文定納悶:「不能用神通?」

米瑪笑:「當然不能,別人都是男的用溫暖的臂膀圍住女朋友的,哪能用神通來圍?」

伍文定點頭:「那我就是溫暖的吧。吃點什麼?」

米瑪不願意動腦筋:「隨便……摟緊點嘛。」

兩人也不開車,就順著街道燈光慢慢隨人流走動。

最後找了家粥店,進去在窗邊的火車座坐下點了餐。

桌子邊的落地玻璃很大,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米瑪可能是受了剛才電影的影響,很少見的有點感慨:「如果你去年沒有去納珠寺寫生,我可能就不會遇見你……」

伍文定做可憐樣:「就算現在在成都遇見我,估計也不會喜歡我……」

米瑪搖頭低聲:「不一定~我覺得既然我們現在在一起,如果去年沒有遇見,也會以別的方式遇見,然後在一起。」

伍文定笑:「別的方式遇見我就沒有什麼神通了哦。」

米瑪有點認真了:「你現在有用過什麼神通嗎?好像迄今為止你都沒有用過什麼,只是用心在做事和愛護我們,有沒有神通,你都是一樣的。只是有了彭猜的寶藏,讓你更輕鬆的吸引到很多人幫你而已,你都不在意這些寶藏。」

伍文定驚訝:「你懷疑我是假的上師?」

米瑪繼續自己的懷疑:「我也仔細的旁敲側擊問過孫孫和陶子,都沒有覺得以前的你和現在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內心和思想,孫孫倒是說起你有大改變,但那是在四五年前了。所以……你永遠都還是你,那個站在草原喊救命的你。」最後就忍不住笑起來。

伍文定真的有點驚奇:「你真認為我不是上師?」

米瑪搖頭:「你是上師,但和他們以為的不同,你是伍文定,你是命中注定的上師,有沒有納珠寺一行你都會是上師,只是這個上師的身份讓你更容易的去完成這些事情而已。」

伍文定摸自己:「說得我怕怕的,我還是伍文定吧?你還喜歡伍文定吧?」

米瑪點頭:「我早就明白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了,你是上師,我還多一些尊敬,如果不是那就只有喜愛。」

伍文定欣喜的笑:「我申請坐你旁邊……」

米瑪用手指頭點一點:「批准申請……」

伍文定屁顛屁顛的坐過去,伸手摟住米瑪的腰,米瑪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頭靠他肩上了。

服務員把粥和小菜端過來,對依偎著的兩個人見怪不怪。

伍文定還有左手把清荷蓮子粥給米瑪盛上,米瑪拿右手玩調羹,不著急吃。

伍文定輕聲說:「其實我用過三次神通……」

米瑪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神奇男人。

「第一次是給登巴活佛順手治好了他的輕度白內障,目的只是為了讓他們安心,我真是上師,免得他們想太多,雖然那時他們都相信我是上師。」

米瑪點頭:「怪不得登巴活佛是最堅定的跟隨者。」

「第二次是偷偷給陶子治好近視,不過她沒發覺,因為度數本來就不高,她以為她又發育了。」米瑪嘿嘿嘿的笑。

「原因只是因為我覺得陶子不戴眼睛更好看。」

「第三次是我們倆在青城山,第一晚睡覺起來,我給睡袋裡的你端杯水,順手捂熱了給你喝……」

「原因只是因為想我喝熱水……」米瑪的眼睛有濕潤的跡象。

伍文定輕笑起來:「沒有這麼煽情的……我會什麼,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去嘗試過,只是要用到的時候就用出來了,但是我一直都不願意去用。」

米瑪睜大已經夠大的眼睛:「為什麼呢?你可以做更多事情幫助別人啊?」

伍文定聲音越發輕了:「還是那句老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個責任不是指幫助人的責任,那個責任我一直都在做。神通是什麼?有物理解釋嗎?我給登巴治好白內障有醫學報告嗎?這碗粥我端一下就可以冷,有解釋嗎?都沒有。這些能力還是不要用的好,人的慾望是無窮的,也是黑暗的,我可以用這些能力來做什麼?我怕我不能抵禦這一切的慾望,我本來就不是個能抵禦慾望的人。而不停被滿足的慾望是最容易吞噬一個人的心識的。」

米瑪有點明白了:「你已經抵禦了所有的誘惑了……我們三個算是你唯一的放縱?」

伍文定一下就坐正:「你說得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偉大!」

米瑪不笑,眼神崇敬,泛小花花:「我真的覺得我的男人好了不起嘛!」

伍文定賤笑:「小姑娘真好騙……」

米瑪終於恢復了點,撇嘴很不滿:「老這個時候不正經。」揚起白嫩嫩的小臉示意伍文定拿紙巾給自己擦擦眼睛。

突然,她想到什麼,眉毛慢慢立起來:「你還沒有對孫孫用過吧?隨便什麼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給她變大,總之不能比我大!我警告你啊,絕對不行!!!!絕對的。」神情非常嚴肅。

伍文定有白眼一翻就暈過去的感覺「我怎麼沒想到?」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1 PM


第九十一章 景仰

飯後,伍文定是背著米瑪回停車場的,因為米瑪覺得這樣更溫暖一些。

回到家,客廳開著燈,沒人影,米瑪過去看看才回來,說是徐妃青晚上睡覺都比較早,好像也不太喜歡看盲文書。

說到這個問題,米瑪關上門還是輕聲的問:「那你為什麼不給徐妃青治好眼睛?」

伍文定搖頭:「治好這個,是不是也該治好那個?是不是該收點錢創收?是不是我就乾脆開個醫院天天來治療?又如何給醫學界解釋我是怎麼治好的?這是一方面,我們家怕麻煩。」

「另一方面,我不認為我們可以隨意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我們可以幫助可以協調,但是具體的生活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創業是這樣,教育是這樣,殘障也是這樣。」

米瑪癟嘴:「你給陶子治了眼睛!」

伍文定笑:「她是我的愛人啊。」想起陶子就泛起笑容來了。

米瑪揪他:「和我一起不許想她們……還是可以想……嘿嘿,隨便你。」沒原則的小妞一路退讓。

伍文定奇怪:「你怎麼一句話三變?」

米瑪收回手去理床鋪:「本來就該想,我不在你身邊,也要記得想我。」

伍文定從後面抱住她:「謝謝你~」

米瑪脆聲:「我可不是要你感謝我,我要你好好對待我們。」奇怪的事情,她說來總是理所當然。

晚上米瑪的情緒明顯很不錯,豐富的潤滑和最後充沛的液體都能證明,伍文定也很滿足,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又奮戰一次後,兩人都不想去上學上班。

米瑪白生生的手臂從被單裡伸出來,在窗簾縫的陽光下特別耀眼:「阿定~~我不想起來啊~~」這是她昨天晚上混亂之中喊出來的稱呼,覺得還不錯,決定沿用。

伍文定也苦惱:「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安排什麼今天談話開會了,我去了還不是隨時可以安排?以後要汲取教訓啊……」還是勉力支撐著起床,不是體力問題,是誘惑實在太大。

米瑪露出大半個白皙的背,斜趴在床上看異性更衣:「我不起來了,中午要回來給我餵飯吃……」

伍文定點頭:「沒問題……別趴著,壓著了,嘿嘿嘿。」幾下就穿好去洗漱了。

伍文定到了公司就直接去設計部。

設計師加上助理,打版師,樣衣工大概二十來個人,略微有點緊張。

今年秋冬和採購部的這場比試,說不上完敗但還是從各方面都要差一點,讓平時自詡為科班出身的設計部整體都有點低落。而且有了成功的採購部,設計部是不是就需要調整?幾乎每個人都有點疑問。

伍文定就直接在設計部的大辦公室裡開會,自己隨意的坐在一張桌子上:「氣氛稍微有點凝重啊,也是應該的。這次的成績單呢算是及格了,其實還算良好,但還有個考得更優秀的,所以怕挨批評也是應該的……」

其他人都立著,打版室的人都擠在門口靠牆,打量著年輕的大老闆,好些還是第一次見。設計師和助理們都站在自己的設計台附近,膽子大的坐在高腳凳上,膽子小的就規規矩矩站著靠著。

伍文定拿馬克筆在白板上隨意畫了個戴著法式太陽帽的禮服模特造型:「我也算是科班出身的,很瞭解各位的心態……但是採購部是我一手倡立的,為什麼,你們明白麼?」

沒人敢答話,看來老闆還是有威嚴:「市場!就因為市場,市場不是T型台,一切都必須要市場銷售數據來檢驗說話,這次的對比就是個典型案例,大家還是帶有了一些學院派的影子,就是這些影子影響了你們的發揮。你,倒杯水給我嘛……對就是你!你離飲水機最近,不要把水都蕩出來了。」總算有點輕微的笑聲,多數是後面的打版工發出的。

喝口水繼續:「如果沒有採購部的對比,你們可能會覺得這次的成績還不錯,也許下次的發揮就更自信,有更多個人風格的東西,但是也許市場銷售就會不接受不看好,那時我們收到的損失就更大?我的看法和做法都是遵循簡單線路的,接近市場的才是最好的!你們不要忘記了,在這個公司一直記得這一點,才會走得越遠,今年秋冬裝的比試結果才有意義,拋掉你們那些過多的設計理念,更多的接近顧客,接近流行趨勢,總結並歸納出哪些才是容易大賣的元素並利用起來……」終於在主管的帶頭下,有掌聲了。

伍文定最後放下杯子:「好吧,我知道,大家可能還有一些疑慮,沒事可以隨時向我的辦公室遞交你們的計劃建議,我保證回復並可以約談,做好你們目前的工作,為我們明年五月間的騰飛做好準備。」這次大家都知道一起熱烈鼓掌了。

前後只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伍文定就去採購部。

採購部的結構和設計部差不多,只是少了助理,所以人數還要少一些。

但是因為目前工作的成功,還也許陳曉娟和主管常姐瞭解老闆不是個特別嚴肅的人,所以氣氛很輕快。

伍文定還是找張桌子坐好:「從設計部過來,他們的情緒稍微有點低落,我想你們是知道原因的。但是我還是很看好他們的長遠,因為他們有系統有基礎,在適應了這個市場的需求,找對路子以後,你們也不能否認他們中間會出現優秀的設計師吧。」有人點頭,有人鼓掌,還有直接答覆的:「那個王鑫還不錯~」這邊膽子都不小。

伍文定接過有人端上的水:「你們呢?這次看到的都是你們優秀的一面,缺點呢?自己分析過沒有?誰來說說?」下面一陣嗡嗡聲,不冷場。

過一會,常姐不負眾望的站出來說:「我們首先還是感謝公司給我們這個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伍文定搖手:「你們的能力大家都能見到,所以只要是金子總會發光,重點是你怎麼把自己煉成金。找缺點是個好辦法。」指指常姐,示意繼續。

常姐吐下舌頭才繼續:「我們大多都是從攤位檔口上磨練出來的,所以靠的是看得多看得準,這次能夠取得一定成績,還是靠大家的經驗總結,我們也經常在一起開會討論,所以我覺得我們的缺點就是沒有什麼系統化,同一個人交出來的款式可能也沒有什麼關聯,只是單純的覺得應該好賣,應該會受人喜歡。而這種單純的感覺是建立在我們的經驗基礎上的,有些不穩定……」

伍文定最後點頭:「我喜歡這段話,但是重點是前面看得多看得準是磨練出來的,所以你們有兩條路可以延續自己的生命力,利用工作時間拚命彌補系統知識的不足,從設計的高度去改變現在採購部抄襲,拼湊的現狀,我強調一點,我從來都不覺得抄襲或者拼湊不好,關鍵是要抄得湊得有水平有市場,那就是你的能耐。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比以前看得更多更準,不能因為自己變成大服裝公司的設計師了,就坐在辦公室閉門造車了,市場是瞬息萬變的,還是回到你們以前的工作狀態中去尋找那個最適合你們的樣子,多在市場上遊走,多感受市場的細微變化,我甚至不介意你們要求去開個檔口找靈感的極端做法……」下面有熱烈的鼓掌。

這邊還增加了互動環節,老闆和員工交流討論一番才都很滿意的散會。

陳曉娟一直站在後面,伍文定經過的時候就停下來問:「現在對工作感覺怎麼樣?你的產品銷售如何?」

陳曉娟當著這麼多人好像有點侷促:「很好,我很喜歡,大家也很照顧我……」後面有點緊張。

常姐乾脆上來代言:「小陳這次的成績不錯,排第六位,作為第一年提供成品的新人,成績很不錯了。」頓了一下,掉頭「第七第八請好好反省自己的工作,怎麼會比一個新人差!」這邊的氣氛和設計部有完全的不同,可能就是這個年輕的小主管帶來的。

伍文定也不多言,點點頭和陳曉娟握握手,對所有人說努力加油以後就離開了。得去給米瑪買中餐。

想到昨天晚上米瑪對吃粥好像還蠻喜歡,就乾脆過去端了兩份桂圓雪梨粥和皮蛋瘦肉粥,份量都不小。

回去米瑪果然還在床上,不過沒睡覺,懶洋洋的在看書,看見伍文定回來就做小孩狀伸手要抱。

伍文定先滿足她一下,就去廚房找碗筷過來盛。

就在臥室裡,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玩肉麻,比較有趣。

米瑪裹著床單靠在床頭咕噥:「你來了我就不去上班了,更不想上學,不過這邊太冷清了點,小青也不愛說話,還是重慶那個家好一些。」

伍文定舊事重提:「跟我一起回重慶去吧?」他靠在椅子裡,把腳放在床角。

米瑪點頭:「差不多了,明年吧?把這個學年學完,我大二了,先辦理休學或者什麼都不辦,過兩年再去補辦結業就是了。那時服裝公司的招商季度已經完成,基金會的第二年工作也基本告一段落,算是上了軌道。」

伍文定也歡喜:「那就好,那就好……」

米瑪也憧憬:「要不要就先生個小孩?」

伍文定的笑臉一下有點愕然:「沒這麼快吧?我們倆都還這麼年輕,好好的玩幾年啊。」

米瑪力爭:「快什麼快,早點生了我自己好恢復,孩子也好早點長大接班,如果是個女兒,等她十來歲歲看起來和我就是姐妹一樣……氣死陶子!」

伍文定奇怪:「關陶子什麼事?」

米瑪仰頭:「哼哼哼,我就知道她要生寶寶還早得很。」

伍文定真的很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還早?你什麼時候想的這些東西?」

米瑪得意:「她家的壓力肯定不小,她自己工作什麼的都麻煩,所以肯定要比我晚很多……我平時沒事就想這些……」

伍文定景仰之至。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2 PM


第九十二章 合唱

伍文定把碗筷什麼的拿到廚房收拾了,下午也不打算去公司,,邊洗就邊同臥室的米瑪商量,下午是出去玩玩還是買菜回來做飯。

米瑪囉哩囉嗦的自己在穿衣服:「那就還是在周圍哪裡去玩玩吧?」

正討論就聽見鑰匙開門的動靜,徐妃青回來了。

徐妃青平時的衣服經常都是深色運動服,穿起來不容易出錯,進門就把盲棍放在門邊,聽見廚房有聲音就聰明的打招呼:「伍大哥好,米姐也在家麼?」

米瑪撲到門口歡快:「今天下午沒課?」

徐妃青走到沙發邊,取下自己背上的二胡:「嗯,老師說下午是自習時間。」她比較奇怪,一直都是用一個深灰色布袋子裝二胡的,伍文定猜測可能是因為一般的二胡盒子太重了,但是這個布袋子的造型總讓他模糊的想到什麼。

米瑪心血來潮:「乾脆下午和我們一起到外面走走,我們打算就近找個地方看看。」

徐妃青坐下輕輕搖頭:「你們去玩吧,我還是在家練習一下。」

伍文定擦著手出來:「出去走走吧,天氣不錯,藝術家也還是要接觸生活才能感受生活,有感受才能更好的演繹作品。」

米瑪也趁熱打鐵:「又不需要怎麼走,乾脆我們開車去個什麼野外自然風景區走走。」她知道徐妃青幾乎就沒有怎麼出去上過街,更別說野外了。

徐妃青聽說是野外,果然有點心動。

伍文定就下決定:「也不用換什麼衣服了,現在就直接走。」給米瑪一個眼色,自己拿了鑰匙,拎起盲棍就開門下樓。

米瑪也直接過去牽上徐妃青的手:「走啦~盲棍都被伍哥拿走了」

徐妃青還是條件反射的把二胡拿在手裡,才起身跟著下樓了。

為了照顧徐妃青,米瑪也坐到後面,小心的給徐妃青扎上安全帶,自己才坐在旁邊,伍文定經過一個超市的時候,自己下去買了些零食飲料放在副駕駛。

這次選擇的是去都江堰,距離成都也就七八十公里,米瑪居然也沒有去過。伍文定笑她是不吃窩邊草的兔子。

一個多小時就到達,先到傳說中著名的都江堰景點去看看,岷江在這裡被利用兩個江心小島建設出了流傳千年的水利設施,很有氣勢也很讓人驚歎。

把車直接停在水利工程的公園門外,兩條廊橋吸引了伍文定的注意,這種南方水鄉特色的東西出現在蜀地還是比較少見。米瑪領著徐妃青去買票,他就自己跑廊橋上四處看看。

等他看了個通透,心滿意足的回到公園門口,米瑪沒好氣:「把我們扔這兒,自己去看什麼好東西了?」

伍文定喜上眉梢:「剛才看古跡,現在看美女……」

米瑪也學著不吃這套了:「哪有什麼美女!走了走了……」

徐妃青沒什麼表情,站那不時緊一下背上二胡的帶子,盲棍頭無意識的小小敲打地面。她個子差米瑪太多,所以給米瑪牽住有點小妹妹的感覺。

伍文定拿著背包當頭走進公園,米瑪還負責給門票。

公園其實就是連接了中心小島的,綠化非常好,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隨處可見。

伍文定是最喜歡這種自然環境了,回頭去看米瑪。

米瑪也歡喜的嚷嚷:「等會就不去哪了,就在這裡面走走歇歇。」輕輕的放開徐妃青的手,因為看見她的臉上也難得有輕快的表情,還拿相機給她找照相,徐妃青略微有點笑容。不過米瑪突然想起也許一輩子她都看不到照片,就不敢提這個事情了。

地面是大石板鋪路,一丈寬的路外就是各種樹木,伍文定找了個石凳坐下,米瑪也貼過來傻笑。

伍文定奇怪:「你表現得這個樣子做什麼?算是嬌憨麼?」

米瑪小聲說:「感覺我們好像帶著女兒來郊遊哦……」

伍文定愣了一下才點頭:「真有點像~你想像力真豐富~」

伍文定故意不時大聲點和米瑪說句什麼,徐妃青就在不遠處周圍自己敲敲轉轉,江心小島面積不小,人也很少挺安靜,還是很安全的。

米瑪在伍文定的包裡翻翻,看有什麼吃的,這裡的古樹比較多,不允許吸煙,伍文定就找片口香糖在那嚼:「要不要我給你打套拳?」

米瑪使勁點頭,找到一包牛肉乾拆開。

環境好,打起來也格外有精氣神。

還是那套太祖長拳,今天伍文定穿的休閒服,一樣帶得衣角生風。

米瑪看得陶醉,牛肉乾呆呆的拿在手裡忘記吃。

地面有些落葉和松針也給帶到空中,氣流都呼呼有聲。

伍文定也覺得狀態很好,力量和速度都有爆發的感覺,動作越發剛猛,到最後似乎都有爆音的出現,閉上眼都能感受到力量四處橫竄。

這邊真有個閉上眼的,徐妃青拿了小棍,四處敲敲戳戳,她從小到大就沒有怎麼到外面這些地方來遊玩過,小時候到處求醫問藥希望能治好眼睛,稍微長大一點就開始學拉二胡,平時就是學校家裡練二胡三點一線。清風拂面,樹幹上輕微的松油味道,泥土青草的清新腥味都讓她表現出與平時不同的輕鬆感,好像有副沉重的枷鎖,臨時打開放風。

忽然就能感到氣流的衝擊,彭彭彭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擾了難得的情境,不過徐妃青的臉上也沒有什麼氣惱的表情,只是側過頭,淡淡的傾聽發生了什麼。

等伍文定收了勢,就聽見米瑪一陣激動的鼓掌:「打得好,今天特別有氣勢,很不錯!」

原來是在打拳……徐妃青拿盲棍敲敲地面走開一點,免得打擾那兩個人。

島呈梭狀,兩邊不算很寬,徐妃青小心的走到岸邊,觸碰到有欄杆,才放心的靠過去,感受身體前後截然不同的聲音。

被強行分流的江水在這一段很是咆哮,洶湧奔流,所以身前的聲音響亮而歡快。

背後樹林卻牢牢的紮在了地面上,擋住了隨著江流奔襲而來的風,只有在茂密的枝葉中間,還能聽見嗚嗚的風聲。

站了一陣,就順著欄杆慢慢的走。

米瑪找出濕紙巾給伍文定擦汗,結果卻沒多少,給伍文定接過來給她拭去嘴角的牛肉乾碎屑。

伍文定坐在石凳上,米瑪就乾脆躺下去,把頭放他大腿上,拉過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腹部,瞇上眼不說話。

伍文定也不說話,把視線放遠一點,透過層疊的樹幹能看到對岸的店舖和遊人,耳邊卻能聽見微小而清晰的敲地聲慢慢走遠時斷時續。

過了好一陣,米瑪才說話:「真舒服……」

伍文定點頭:「這裡很容易靜心吧?以後我們是不是也找個樹木林比較多一點的地方去住?」

米瑪贊成:「那就最好,明年暑假要去別院,還要去那裡露營……」有紀念意義呢。

……

說著話,伍文定卻覺得敲擊聲是不是太遠了,拿自己的包給米瑪把頭枕住:「我去把小徐帶回來,她走得太遠了。」

米瑪慵懶的揮揮手:「快點回來當枕頭。」

伍文定順著聲音的方向,快步走過去,也沒多遠,一百多米而已,只是周圍都是湍急的河流,怎麼都覺得有點點不放心。

遠遠的看見那個纖細的身影在欄杆邊慢慢的走,也就不著急去打攪了,伍文定站遠一點看著,估計這麼大的水聲和風聲,這次是不能聽見自己的腳步了吧?

徐妃青有點小興奮,小棍前面敲出欄杆有變化,伸手小心的摸過去,是鋼纜,敲敲地面,是木板,原來是傳說的索橋,畢竟只有十八歲的小姑娘禁不住好奇走了上去。

伍文定走得稍微近了一點,那條鋼索橋還算穩固,也算讓她感受一下,只是小姑娘走得太靠邊,鋼索每邊欄杆只有上中下三根,她這太過纖細的身子一晃就容易滑進中和下之間,正要出聲提醒,就看見,小棍敲到了邊上,可能是一驚,索橋又有點晃動,一下子就掉進了兩根鋼索之間……

伍文定心下輕歎一聲,一躍而過,一手拉住鋼索,一手就抓住了徐妃青運動服的領口,小姑娘確實也輕得很,一下就給輕輕的踢過來放在地上。

徐妃青只覺得腳下一滑,還沒覺得恐懼或者認命,也沒有來得及驚呼就已經騰身而起,落在地面上了,腳下還是一軟,就坐下來。

伍文定也不好過於安慰或者親暱的動作,稍微蹲遠一點小聲說:「索橋都是有點搖晃的,以後上去要緊緊抓住鐵索欄杆。」

徐妃青沒有說話,低著頭在喘氣……紮著的馬尾巴有點輕微的抖動。

好一陣,才伸手出來,探出食指,顫聲說:「我六歲的時候這裡被火燙傷,八歲摸到了電源插頭,這裡又被打傷,九歲在學校不小心被教室門合頁夾住了這根手指……」著絮絮叨叨的歷數自己從小受到比較大的驚嚇傷害,彷彿能夠讓她稍微的平靜下來。

伍文定沒說話,只是細細打量這雙可以悠長婉轉流淌出二胡樂曲的手,還是細白修長,但是確實能看到有不少暗紅色的傷痕留下,在這個十八歲女孩的生活經歷中,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傷痛和危險了。

最後徐妃青還真是平靜下來了,抓住盲棍,站起來,敲敲地面:「伍哥,我應該走哪邊?」

伍文定也站起來,轉身點點頭說:「走吧,別讓你米姐等急了。」稍微把腳步放重一點,讓徐妃青可以跟上。

到了石凳邊,毫無安全意識的米瑪居然已經睡著了,伍文定覺得真是比較好玩,蹲在她面前又細細打量這張充滿幸福感的小臉。徐妃青自己也找了個石凳坐下。

米瑪好像感覺到什麼,長長的睫毛閃了閃,睜開看見面前的伍文定嘿嘿的笑:「回來了啊?」

伍文定親一下她的臉:「回來了,接下來做什麼?」

米瑪又閉眼:「做枕頭……」

伍文定歸位,恢復到開始的樣子:「小徐,這裡可以拉首什麼曲子來聽不?」

徐妃青解下背上的布袋子,取出很有點成色的二胡,輕聲說:「聽松,阿炳的曲子。」

非常少見氣魄宏大的引子,一改二胡幽怨悲愴的風格,剛勁有力……閉上眼睛的米瑪也側轉身,看著那個一改氣質的小姑娘沉浸到樂曲聲中。

似乎平時她壓抑的情緒都在這個時候集中釋放出來,微弱的顫音圍繞在強有力的斷奏邊,跌宕起伏,極快的音節變化字字珠璣……

二胡聲傳揚在千年古林裡,綿延而不失穿透力,讓所有的風聲,江聲,樹葉聲都在合唱。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3 PM


第九十三章 大義滅親

下午直到晚飯時間,三人才從公園大門出來,就近找了個小食店坐下點菜吃飯。

在外面吃飯,米瑪和徐妃青的習慣就是只點套餐,不用讓徐妃青用筷子去找菜,今天多了伍文定也無所謂,上了菜,就找店家要個空盤子,每樣都給她裝點,單獨一個人吃。

徐妃青已經恢復到古波不驚的表情,飯菜好了以後點點頭:「我開始吃了。」就低頭自己刨飯挾菜。

伍文定嘗了嘗味道:「嗯,還有點特色,值得學習借鑒。」

米瑪也覺得味道不錯:「這個口味和陶子做的有點類似,你可以學……」

伍文定還挑剔:「現在那個廚房還是小了點,以後換個大點的,吧廚具都弄齊,我還想做點什麼菜,上次那個烤魚都還是要找個烤箱才好做。」

米瑪也憧憬:「我還是只管吃就好,嘿嘿。」把魚刺挑出來給徐妃青挾過去「這個魚的味道還不錯。」

徐妃青說:「謝謝。」還是低頭吃飯。

伍文定和米瑪是不會遵循食而不語的,一直話不停。

吃完飯,上車回家,米瑪還問:「小青你覺得今天這樣出來玩好不好?」

徐妃青還是點點頭:「很好。」

米瑪肯定:「那就經常出來轉轉。明天我們去遊樂園。」

伍文定邊開車邊癟嘴:「你明天又逃課?」

米瑪不慚愧:「你還不是一樣,都逃了幾天了。」

徐妃青才難得的主動開口:「伍哥也是學生?」

伍文定表揚:「這就對了,多說話,多溝通,才對你自己有幫助。」

米瑪笑起來:「學生呢,還是個什麼不大點的學生會主席呢?咦?還沒有撤銷你的主席職務?」

伍文定得意洋洋:「有陶子幫我頂著呢,我當她當不是一樣?」

徐妃青聽見說起過幾次這個陶子了,也嘗試著提問:「陶子是誰?」

伍文定解釋:「我的同學,班長。」

米瑪口不擇言:「他的大老婆啦!」

伍文定笑:「別亂說。」

徐妃青想也是開玩笑,就又不說話了。

回到家,徐妃青就放下自己的兩件隨身法寶去洗漱了。

米瑪偷偷的給伍文定看自己拍的數碼照片,屏幕太小。伍文定就說明天去買台電腦,米瑪笑:「你給我買嘛……」

伍文定驚奇的反問:「不是我給你買,你還想誰買?」

米瑪吃吃吃笑:「陳尚文同學……」說完自己就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大笑,看來聽說這個事情了。

伍文定鬱悶:「怎麼連你都被他騷擾到了……」

米瑪狂笑起來,蜷在那裡一邊嘿嘿嘿的笑一邊哀嚎肚子痛。

伍文定才笑瞇瞇的上去名正言順的揩油,伸手在米瑪肚子上東摸西摸的揉揉,門都沒關,反正也不怕有人偷看。

突然聽見洗手間門在響,兩人都不出聲,偷偷摸摸,看著徐妃青穿著睡衣走過,還打了個招呼:「米姐,伍哥,我先休息了。」

米瑪連忙回答:「嗯,你早點休息。」伸手拉下伍文定在胸前作惡的手,感覺怪怪的。輕手輕腳起來把門關上才惡狠狠的朝伍文定撲過去……

伍文定在成都呆了三天,陶雅玲和孫琴都分別打電話喊回家,才在米瑪的不滿和不捨中開車回重慶。

到了已經是下午,就直接回家。

孫琴還是照例的撲上來抱抱,陶雅玲也沒有像以往那麼嘲諷,揚揚鍋鏟:「快點去洗手,準備過來吃飯。」

伍文定犯賤:「沒人批評我?」

孫琴抱一抱發現沒格外的香水味什麼,也無趣的指指桌子,要求伍文定抱過去。

陶子沒好氣:「玩舒坦了才回來,還要我們怎麼迎接你?」

孫琴怪笑:「怎麼樣?小米是不是快活得不想放你回來了?」

伍文定就在廚房洗洗手,幫忙端盤子:「也不是光陪米瑪,我也去上班述職嘛。」

陶子也有點笑容了:「所以沒人說你,事情順利嗎?」

伍文定說:「還算順利,快餐店想鬧獨立,服裝公司要搞對立,養狗的沒辦法自立……」

孫琴驚奇:「意思就說這趟就沒好事?」拿了筷子就開始吃飯。

伍文定擺架勢:「所以才要我去解決嘛,都解決好了。」

陶雅玲還有印象:「才三四個月,那個快餐店就想鬧獨立?」

伍文定又解釋了一遍:「所以說,你們要是畢業想開個小店做點什麼也可以搞這個創業基金嘛。」

陶雅玲有志向:「我才不搞這麼小的攤子……」還給孫琴夾菜。

孫琴有說法:「早就說了在你辦公室給我搞個工作室,一直也沒消息。」

伍文定喊冤:「沒有空的地方嘛,那幾個員工每人都只有兩三個平方了。」

陶雅玲看得準:「米瑪就是把你們倆的辦公室弄那麼大,剋扣員工面積。」

孫琴也嘲笑:「你們倆也真是做得出這種事……」她也回贈陶子一碗湯。

伍文定推卸責任:「都是她搞的辦公室,我後來過去,員工都在上班了。」

陶雅玲說個壞消息:「楊主任找我問了你的行蹤,說你好幾天沒出現了。」

伍文定不在意,問家裡:「我沒在家,你們怎麼過的?」

孫琴哼一聲:「你不在,我們天天出去玩,說不出的快活。」

陶雅玲也配合:「我們回那邊畫室住了兩天,各自回寢室住了兩天,還回自己家住了兩天,真是輕鬆自由加愉快。」

伍文定感傷:「我回來還打攪你們了~」站起身去盛飯,順便還幫陶子舀了一點點,她的飯量略微比孫琴大一點點。

陶子伸碗過去接過飯:「你不在,現在好像也沒那麼想念了,我們倆生活也挺好。」

孫琴疑惑:「我們這麼早就進入了平淡的婚姻生活?」

伍文定賣弄學術:「婚姻本來就是平淡為主題,重複為中心嘛。」

孫琴搖頭:「那這樣的婚姻生活我可不要過。」

伍文定做上進狀:「所以我要讓你們的生活過得非同一般……」

陶雅玲笑起來:「是夠非同一般的。」

吃完飯,陶雅玲居然要伍文定坐桌子前溫習這一周缺掉的功課。

孫琴拿個洗乾淨的蘋果盤著腿坐在桌子對面看這邊補習功課。

陶雅玲還認真的叫伍文定看完藝術史,教育學課本,自己來檢查。

伍文定苦著臉看一遍,然後就給陶子說可以檢查了,陶雅玲不相信,拿過書本,隨便問了幾條,都能背得滴水不漏。

孫琴在這邊笑得不行:「你們兩個是不是在演雙簧?」她也不信。

陶雅玲懶得追究奇跡的發生原因了,氣鼓鼓的坐大沙發那邊去看書。伍文定過去獻慇勤被一腳踢開。不過她不要孫琴要,那邊伸手讓伍文定抱到沙發上看電視。

陶雅玲看了兩頁,發現自己完全記不住說的什麼,憤憤然:「你們倆都那麼大個,還老抱一起,怪不怪?」

孫琴唱:「不怪不怪真不怪……」

伍文定哈哈哈笑:「看的什麼書?」

陶雅玲給他翻一下書皮:「西方藝術史……」

伍文定站起來:「我找一本給你,你那個全是文字太枯燥……」往書架那邊去,書架很大,書也很多,真不知道他從哪裡搬出來的。

孫琴就從沙發另一頭爬過來,小聲給陶雅玲告狀:「一定是他們原來去偷的。」陶雅玲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伍文定找了一會,才拿過一本大約有8厘米厚,A3幅面大小的《西方美術名作鑒賞》,得好十來斤重。

陶雅玲很少看課外書,所以也不太愛翻他的書架,孫琴是不愛看書,所以看見這大書,都有點發愣,這書還有人看?她們估計單手拿都成問題。

伍文定很是賣弄的把書拿過來,在茶几上打開,又接過陶雅玲手裡的書:「如果你對照著看,就覺得枯燥的美術史和人名作品名很有趣了。你看我隨便翻一個,嗯,倫勃朗的作品,你看你看,這裡很多……」

陶雅玲湊過去看看,倒真是,而且比較有名的還是全頁的彩色圖片,怪不得這麼厚,是很有意思。

孫琴直接問:「這是那時偷的?」

伍文定點頭:「不是我偷的,別人偷了扔那,我五塊錢買的。」

「嘁……」兩個女孩子對他這種行徑看法不一但表達一樣。

陶雅玲嚴肅,指著高兩米,寬兩米四的書櫃問:「這裡有多少是偷的?」

伍文定看了看:「除了那些課本,基本都是吧?」

陶子明顯被嚇到了!跳到沙發上,一手撐腰一手指著伍文定:「這些都是贓……贓物?」話都有點抖。

孫琴被她嚇到,指著她:「大茶壺啊大茶壺!」

伍文定摸後腦勺:「我是低價買的,有些是他們不要,我撿回來的。」

陶雅玲痛心疾首:「你怎麼能收贓買贓?這是犯法的……我……你……」

伍文定也被嚇到:「你不會是大義滅親要我去自首吧?」

陶雅玲看來還真有這樣的打算:「不然應該怎樣?」

伍文定苦口婆心:「我們應該發揮書本來就應該有的用處,而不是被收到某個派出所的空房間最後賣給廢品收購站……」

孫琴也趁機搗亂:「我們家滴官人可不能送衙……門啊。」還帶點花腔,跪在沙發上,拉著伍文定的手作出一副梨花帶淚的悲切表情。

陶雅玲看這兩人,哭笑不得:「你們怎麼能這樣?!」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4 PM


第九十四章 熱乎

陶子是義正言辭的給孫琴說的:「我覺得事情很嚴重,所以晚上要和他好好談談……」

孫琴不買賬:「我還不是一周多沒有見著了,晚上陪我!」

陶雅玲只好退而求次:「那我先和他談談,晚點去你那邊,好不好?」

孫琴點頭:「不能超過12點,不然我都睡著了。」

陶雅玲也點點頭,就伸手去拉伍文定的耳朵,伍文定趕緊送上。

孫琴好奇:「我也過去看看你怎麼教訓他好不好?」

陶雅玲轉頭詭笑:「那等會我也和他一起過去陪你?」

孫琴搖撥浪鼓:「那算了,不習慣!」

陶子和伍文定正要起身走,孫琴又拉住:「才九點多,我就一個人了,才看見他沒幾個小時,好殘酷好無聊哦。」

伍文定實在忍不住笑:「你好適合好應該去演瓊瑤阿姨的電視哦~」

陶子也氣得笑:「那你說怎麼辦?」

孫琴看她表情有領導發飆的跡象:「好了好了,說說而已,你們自己去談,我看電視看電腦。」連忙打開電視,隨便找個頻道假裝津津有味。

伍文定轉頭繼續把耳朵送上,陶子矜持的伸手拉往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陶雅玲靠在床頭坐下才沒好氣的說:「你怎麼從來沒有給我說過這些事情?」

伍文定靠過去給推開,就只能坐在床沿上說:「孫琴不是給你說過我附中那些醜事?」

陶雅玲咯了一下:「說過,可那就是一段故事,沒有想到那麼多東西放在眼前的衝擊力還是讓我覺得嚇一跳。」

伍文定決定解釋一下:「你從小接觸的都是比較正面的環境,所以我也很珍惜,不讓你接觸這些東西,以後也有信心不讓你被這些東西困擾。但是這個社會還是有很多灰色和陰暗的一面,我必須要打交道,也習慣和這些環境接觸。不過,請相信我,我不會去觸犯法律,一定會保證家庭的安定幸福。」

陶雅玲消化了一下這段話,才伸手拉伍文定靠在身邊說:「你會保護我永遠生活在乾淨的生活裡?」

伍文定點頭:「不是保護,是淨化,我希望你有純淨的快樂,生活是現實的,總會遇見這樣那樣的醜惡現象,我希望這些事情我來擔當。」

陶雅玲搖頭:「那不是就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裡?」

伍文定笑:「不算是虛假吧?只是不讓那些心煩的東西來干擾自己的心情而已。」

陶雅玲想得多:「比如呢?」

伍文定想想舉例:「比如說你畢業了可以留校,但是另一個人也更想留校,就去送禮,把你擠掉,如果我知道了,就去送更多禮讓他不能得逞,沒有這個人我也不用去做這些事,也不用告訴你吧?免得你懷疑是你自己不行。」

陶雅玲鑽牛角尖:「只是送禮就可以擠掉我麼?」

伍文定說:「送禮只是打個比方,有很多方式方法可以達到的,金錢、美色、權勢甚至威脅都可以解決辦法,重點是需要達到擠掉你的目的。」

陶雅玲低聲:「這種事情很多麼?」

伍文定說:「不少吧,現在這個社會是個道德淪喪的社會,價值觀扭曲了,我們沒有去糾正的權利和義務,做好自己,盡量幫助別人就行了。」

陶雅玲奇怪:「為什麼孫孫對你這些事情就能容忍?我看米瑪也覺得理所當然。」

伍文定笑起來:「孫琴她爸曾經就是大哥,很有名的,她從小自然聽說得多,記得上次我和她爸一起去酒店喝酒晚上回來稍微有點晚麼?」就當個故事給陶雅玲講了講那天的事情,打拳自然是被省略了。

陶雅玲聽得一驚一乍:「還真有這樣的事情?」

伍文定就吹噓加邀功:「後來還安排人陪我洗桑拿呢,我立馬就拒絕了。」

陶雅玲確實有點被顛覆觀念的感覺:「那怎麼我看到的永遠沒有這些事情呢?」

伍文定說:「那你就在永遠沒有這些事情的世界裡啊,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

陶雅玲不禁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那不是自己騙自己麼?」

伍文定好笑:「本來就是這樣的世界啊,你看看新聞,天天都在自己騙自己啊。」

陶雅玲輕輕打他幾拳:「就因為你亂來。」

等一會又說:「別讓我擔心啊。」

伍文定放大話:「你就放心好了,這次去成都,米瑪她爸和我說事,他們這次發展物流公司都和別人幹上了,我還叮囑別惹事別犯事呢。」

陶雅玲又輕輕打他幾拳:「別給我說這些。」

伍文定多有眼力,就從這次去劉林的養殖場開始說起,聽得陶雅玲也覺得做事真不容易。

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就聽見孫琴在客廳喊:「陶子,該把老伍給我了~~」

陶雅玲正蜷在伍文定懷裡舒坦著呢,苦惱:「你看你看,你能不能把自己分幾瓣讓三個人都滿意?」

伍文定帶著歉意:「我去哄了小女孩睡覺來找你……」這還不是哄?

陶雅玲才滿不是滋味的一腳把他踢下床。

孫琴才沒那麼容易睡覺,這麼久不見了,思戀多得很呢。讓伍文定摟著她在床上面對面說悄悄話。

「你肯定沒有我這麼想你!」

伍文定感謝:「我經常耳根子覺得發熱,就知道是你在想我吧?」

孫琴說:「以前吧,還沒這麼厲害,現在好像一天不見到你就心癢癢。」

伍文定認真:「這個以前是什麼時候?」

孫琴嗔:「進大學以前。」

伍文定恍然:「我還以為是這個星期以前呢,我就說這段時間沒有發生什麼紀念性的事情吧。」

孫琴奇怪:「說到紀念,你怎麼從來不給我們過生日?」

伍文定有點慚愧:「我有點想淡化這個事情,如果一起慶祝生日很奇怪,分開慶祝一個大家都知道的日子,也很奇怪。你們不說我也就裝鴕鳥了。」

孫琴覺得怪異:「你還有這種想法?怪不得一早就沒有給我們慶祝過生日,原來一開始就打大家庭的主意。」

伍文定點頭:「你覺得呢?如果想過生日,我們就改過來,反正你的生日是上半年,還有幾個月就要到了。」

孫琴問:「生日你都知道?」

伍文定說:「都記著呢,不敢說。」

孫琴想想:「隨便你吧,你如果什麼時候想吃生日蛋糕呢,我們就一起吃,不想吹蠟燭,我也無所謂。」

伍文定明白:「謝謝你。」

孫琴調整一下睡姿:「本來就這樣,你也不用想太多,其實想開點也就這麼回事,那些老男人那麼多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起碼你還沒那麼出格,我可是知道你們男人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伍文定都佩服:「孫明耀都給了你什麼教育啊?」

孫琴得意的拿手指戳伍文定的胸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幫你……那啥,我可是知道的。」

伍文定好學:「你知道什麼呢?」

孫琴還是害羞:「反正我就是知道,懶得跟你說!」手指使勁戳。

伍文定抓住白蔥蔥的手指:「練一指禪呢?」順勢就把孫琴摟緊點。

孫琴就紅著臉順著摸下去:「練五指禪好不好?」

伍文定嘿嘿嘿的笑:「那你什麼時候和我那啥呢?」

孫琴苦惱:「隨時都可以吧?可你總得挑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吧?」

伍文定大悔:「你不早說?我還以為你不願意呢!」

孫琴奇怪:「我什麼時候不願意了?」

伍文定說:「不是你讓陶子和你都不和我那啥的麼?」

孫琴紅撲撲的臉抬起來瞟他一眼:「說到陶子,你和她那啥了沒?」手上就是一緊。

伍文定點頭:「在北京那會兒開始的……你不會怪我吧?」小心翼翼的問。

孫琴手上又是一緊:「怎麼怪?現在一下給你切掉?」頭又低下去,看不見表情。

「陶子是不是很喜歡?我看她現在一天到晚都喜滋滋的。」

伍文定騙小姑娘:「嗯,是有一定好處的,心理生理都好。」

孫琴低聲:「那次在江邊倒是蠻想的,環境不好,衣服也不舒服。」

伍文定眼珠子亂轉:「我幫你那啥一次好不好?」

孫琴終於抬頭,眼光水水的疑惑:「那你幫我?有什麼不一樣?」

伍文定又哄又騙:「反正還是留到你認為有紀念的日子,現在只是幫你試試,看你喜不喜歡啊。」

小姑娘可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傻乎乎的把臉和胸給湊上去。伍文定在這兩處停留了不短的時間,孫琴越發有點軟綿綿的了,才開始偷偷輕手輕腳剝孫琴的小性感睡衣。

濛濛憧憧的就給弄成小白羊,伍文定才慢慢的滑下去,湊到孫琴的兩腿之間。

孫琴明顯有點緊張,只知道歪著頭低頭看伍文定,卻一言不發,紅彤彤的臉說不上是鼓勵還是奇怪。

當伍文定的舌頭剛剛觸碰到她,不由得把曲起的長腿併攏,伍文定不怕,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手還悄悄的滑回了孫琴胸前。

對性事一知半解,實際操作還停留在接吻,胸襲和手的小姑娘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隨著伍文定的節奏變化發出輕微的哼哼聲,反應沒有陶子那麼激烈,也沒有米瑪那麼氾濫,伍文定過了好一陣才讓她無意識的開始抽搐起來。

等孫琴好不容易從奇怪的迷失狀態醒來一點,就伸手拉還在收拾局面的伍文定。

「那……就是……這樣的感覺?」

伍文定嘿嘿笑:「有點類似,也不完全是這麼回事,還喜歡麼?」

孫琴的滿面桃紅還沒褪去:「只要是你……我都喜歡,要不……你就做了吧?」拉伍文定上來,她又把手伸過去一把抓住,正熱乎著呢。

伍文定笑:「你這樣我也很喜歡呢。」輕輕的把手在孫琴身上撫摸著。

這種旖旎的異樣氣氛讓孫琴好一陣還在輕輕的呼氣,把臉靠在伍文定懷裡,第一次嘗到高潮滋味的小姑娘還不能思考太多東西。

伍文定輕輕的說著話,孫琴才沉沉睡去,不過睡前迷糊著說:「不許過去找陶子,摟著我到起床!」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6 PM


第九十五章 捐助

伍文定第二天就先得陶雅玲一個大白眼。

孫琴樂得笑:「我就知道你們晚上有鬼魅!」

等開車去了學校,陶雅玲和伍文定去自己教室,陶子才低聲訓話:「怎麼搞的?我等你好久!」

伍文定也配合的低聲:「查勤呢,問我和你那啥了沒!」

陶雅玲一下就臉紅起來:「好了好了~先去趟系辦公室,楊主任找你!」慌慌張張的就打算轉身走。

伍文定嬉皮笑臉的拉住:「你怎麼不關心我怎麼回答?」

陶雅玲真有點急著走開:「你肯定是坦白啦,好了,我去教室了,等會過來再問你。」

拍掉伍文定的手,匆匆的就跑掉了。

伍文定厚臉皮,站走道上喊:「我啥都說了!」

陶雅玲掉頭狠狠的挖他一眼,跺著腳鑽教室去。

伍文定才趾高氣揚的去繫上。

楊主任沒大事:「有人舉報你曠課次數很多!」

伍文定驚訝:「我沒得罪人吧?」

楊主任笑:「你的位置得罪人,這次又是什麼事?」

伍文定解釋:「還是嘉德集團,我畢業以後估計會去嘉德,所以現在就算實習吧?」

楊主任好奇:「大集團哦,你去做什麼?」

伍文定乾脆把事情辦了:「這次主要是和他們一個拍賣公司談事情,他們想成立一個藝術品拍賣中心,我想能不能先從我們學院聯繫點作品。」

楊主任這樣的算是半個名師了,自然有畫商上門,但也知道很多老師和學生的作品是急待上市的。

「好事啊~只是你現在就開始做這些是不是早點?」

伍文定撓頭做個羞澀狀:「您也知道,我專業沒什麼天分的,早點在其他方面發展一下嘛。」

楊主任點頭:「我看你也沒什麼心思在專業上發展了,記得到時候多向我們繫上傾斜點,之前你那個比賽搞得不錯,學生教師以及院裡反映都不錯。」

伍文定立正:「我會多花點心思好好做的。」

楊主任笑起來:「好吧好吧,就這樣,注意點學生幹部之間的團結。去上課吧。」

伍文定行了個禮才溜出來去教室。

專業教室人都不多,陶雅玲在一個角落裡畫畫,問他:「什麼事?」

伍文定咬牙切齒小聲說:「有人去告我曠課呢!難道是仰慕你,嫉妒我?」

陶雅玲被他的無恥給驚住了:「你怎麼不在自身找原因?」

伍文定還在咬:「就是自身找啊,發現你才是我最容易被人嫉妒的地方!」

真愛聽,陶雅玲笑得咯咯咯的,樣子很好看。

伍文定還不放過:「你看你看,就是你這個樣子太招人喜歡了,才讓我遭人恨啊!」

陶雅玲乾脆放下東西,跳起抱住他,小聲說:「那就讓人更恨點!」還伸嘴去親了一下。

教室其他幾個人,有看見的還鼓掌:「你們也太熱烈了吧?在家膩歪得不夠,還到教室來秀?」

伍文定得意:「感情好嘛。」

陶雅玲才嘿嘿笑著坐回去畫畫。

伍文定是打算走上層路線解決分數問題了,乾脆懶得動筆畫什麼,回寢室去玩會,有人說張峰幾個在找他。

陶雅玲叮囑中午過來陪她吃飯才讓他走。

回了寢室,沒人,就自己動手做清潔,這寢室都沒什麼人住了,只是中午可能有人回來睡午覺。

快到中午,得到消息的張峰馮雷才過來找到他,要幫忙。

事情不大,裝電腦,好幾台,因為他們幾個家庭條件好點的現在都認識到電腦的重要性,決定先買四台電腦,成品太貴,早就知道伍文定高手,而且熟悉那些彎彎繞繞,等他幾天了。

小胖子一起的,他家境差點,好幾千塊錢呢,只能眼饞的跟著。伍文定出壞主意:「去借錢啊,現在開學才一個多兩個月,好多人都是開學帶了一個學期的生活費來的,擔保每個月還點,放假前還清就是了。買了電腦我介紹點活給你,肯定夠還,就說我幫你擔保。」伍文定早就發現這個無息貸款的方式了,自己不缺錢沒機會用。還特別給小胖子指點了幾個人一定有餘款可以借。小胖子喜出望外的跑了,幾個人就去到學校門口等著。伍文定還去教室給陶子說了一聲,陶雅玲對這種集體事件還是很寬容的。

給老張也發了支煙,幾個人小流氓似的蹲校門外抽煙,不認識的女生都遠遠的走開。

「嘿!你們幾個閃開點!」掉頭一看,老馮從學院內走出來「說的就是你們幾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蹲遠點,影響學院大門形象。」

幾個小**連忙跳起來站遠點。

老馮經過的時候,指著伍文定:「一天沒個正形!」

伍文定謅媚的過去獻支煙:「您最近忙,好久沒見您了。」

老馮接過沒好氣:「沒業務就不來找我了?晚點過來我家一趟!」

伍文定連忙點頭,目送老馮離開。

張峰還不滿:「又不是我們系主任,管我們做什麼?」

馮雷上下打量他一番:「你這形象擱哪都影響,哪個系主任都要管!」

幾人都笑。

等了大半個小時,小胖子才興沖沖的跑出來:「有兩個是一起去取款機現取的錢,我都打了借條的,我借了6000。」

伍文定開自己的車,眾人大嘩!

大多都認得前面那個「LANDROVER」什麼意思,七嘴八舌的問。伍文定就說借的,張峰沒好氣:「陶班也去借了個鈴木來開,你們兩口子在做什麼啊?完全脫離群眾!」一圈人紛紛說是。

五六個人一起擠進去,馮雷發愁:「等會顯示器那麼大幾個,放什麼地方?」

張峰瞧不起:「看見上面的行李架沒有?有網繩的,都綁在上面好了。」

大家一起還是扎到那個菜市場邊的配件市場。

伍文定終於也享受了一次自己指選東西,自己還價,別人掏錢的美好經歷,不到一個小時就全部買定離手,搬下樓來,眾人很滿意,每個人四千七。

車頂確實能裝,五台十五寸顯示器箱子全部綁在上面,機箱就全部把箱子拆了疊放在後面,每個座位上的人還抱著一些配件盒子,擠得滿滿當當回學校。

本來越野車的回頭率就更高,這樣滿載的回頭率更高,不過沒多少交警,伍文定也熟悉,挑著稍微冷僻點的路走。

直接開到張峰幾個人租的房子樓下,人多手快,沒多一陣就把所有東西搬上樓。

伍文定不怕偷師,當面教怎麼組裝,有手腳麻利的跟著學,膽子小的就打下手,買了一個集線器,把五台電腦組合成一個小的局域網,裝上系統齊活。

伍文定正說要看看幾位的專業素質如何,就看見張峰熟練的開始給每台電腦裝遊戲,最後幾個人就坐下來開始聯網打紅警!

伍文定失笑:「我可是有賺錢的活計要給你們的哦?不要了?」

其實這幾個人也是興奮著想看看新電腦怎麼樣,一聽可以馬上就掙錢,立馬就轉身過來。

伍文定拿了幾本他剛在電腦市場買的《3D動畫技術》《3DS入門》《3DMAX渲染技術》的書:「趕緊的,按著書上自學,我們去佔領效果圖市場!」

幾人倒是都瞭解點情況:「你能接到業務?」

伍文定點頭:「肯定的,趕緊抓緊時間學。什麼時候拿出這樣的作品了,就來找我,我幫你們辦個工作室!小胖,你先學PHOTOSHOP,接點平面的活,這個來得快。」翻到某本書最後一頁的樣例戶外大樓圖片。

眾人有幹勁,紛紛拿過書,伍文定不忘提醒:「交叉學啊,還可以相互討論印證,我看這些編書的也不見得都是全部搞懂了的,也不是搞設計專業的……不要過於迷信這些書,主要是學會技術,設計還是看自己的。」

張峰知道他有移動電話,喊他留下號碼:「你和陶班真是脫離階層了,快去打電話找她吧!」

幾人把他推出來剛關上門,就聽見坦克大戰的聲音又開始了。

伍文定大喊:「抓緊時間啊!等別人先搞懂,我就幫不了你們了啊!哼!打遊戲還不要我參與!」才怏怏然的走了。

下樓把車開到老地方停好,自己走著去老馮家,也就在大門對面,沒多遠。

老馮開門,他就端正點態度,跟著進書房。

老馮還是先把自己那盒煙滑給他:「最近你在做哪些事情?」

伍文定拿湮沒點:「我現在主要是在幫那個搞古玩義拍的嘉德集團做事,前段時間牽線搞了個店面設計大賽,今天剛去找我們繫上楊主任說了說嘉德集團下屬一個拍賣公司想搞點藝術品拍賣,活躍一下這邊的市場。」

老馮問:「你不打算以後在學院裡面了?」

伍文定正經回答:「以前是想,現在有了一些變化,我可能會去嘉德集團做事。」

老馮想了一下才說:「你做那些事情的出發點我還是瞭解,大獎賽幫了不少的學生,搞作品拍賣估計又可以幫一些人?」

伍文定笑:「還是您的眼光高,是有這麼些想法。」

老馮也笑:「別亂拍馬屁……我可能會有一些職務上的調整,本來想你以後就跟著我,不過看你現在已經獨立了,就不拉你後腿了,好好做。」

伍文定態度很端正:「感謝您的話,我就不囉嗦了,我現在有些機遇,就也想幫助下別人。」

老馮點頭:「有這個想法就好,到時候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兩幅給你,拍多少無所謂,就算捐給嘉德集團那個教育基金。今年我繫上有三個新生是靠那個來報名的,我很欣賞這種做法,沒有什麼條件,照顧學生的情緒,程序乾淨利落,還督促學生的學習,我注意過這幾個人,都比一般學生要用功點。」

伍文定說:「那我就先代表基金會謝謝您了,就是想找幾位重量點的作品拉拉場面呢。」

老馮拍拍自己肚子:「這裡是有重量了!」

……

等從老馮那裡出來,才去接陶子和孫琴放學回家。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7 PM


第九十六章 項鏈

之後的幾天,伍文定還是抽時間去看了張峰一夥人的進展,玩歸玩,學習進度還不慢,已經有些歪七扭八的電子作品呈現出來了,興趣也不小。伍文定把投資二部一些廣告交給小胖子做,讓他直接和辦公室那邊的前台接洽,估計回頭得給小前台加點封口費和秘書費。

孫琴晚上好像找到了玩樂項目,有時就神神秘秘的拉伍文定親密一下,還去偷陶子的秘密光盤包來偷偷看,裡面神奇的男女關係,女女關係看得她大呼驚訝。

不過臨近元旦晚會了,她作為學生會的文娛幹事還是有點事情要做的,經常就在安排聯繫一年級學生排練節目,還悄悄給陶雅玲說今年新生沒多少漂亮的,大可不必擔心老伍花心,陶雅玲想冒火,找不到對象,就只好晚上使勁折騰伍文定,還不避人耳目了,有時故意大聲點。孫琴雖然假把式卻不示弱,也發出類似聲音反擊,把伍文定累得不行。

看著看著就接近元旦了,陶子也忙起來,要招呼美教系的一些活動安排,繫上也認可她的管理和領導能力,忙得算是風風火火。

還是在聖誕元旦合一的晚上就要開始搞表演了,伍文定中午和陶雅玲吃完飯,說去找孫琴,陶子都覺得正常了,揮揮手自己回以前的小畫室睡午覺了。那邊還算是收拾得是兩個女孩畫室的樣子,以備父母的突擊檢查。

伍文定在三號樓下等孫琴,她一般午飯和一幫女孩子吃,就經常回專業教室這邊。等了一會就看見她和幾個同學走出來,看見他就回頭說兩句笑吟吟的走過來,她今天穿了件灰綠色大翻領的長拉絲短風衣,搭配白色字母針織衫,中短風衣卻蓋過了黑色短褲,露出一雙裹著米色絲襪修長的腿,她個子本來就高,這樣走過來渾身都洋溢著自信的氣質,真漂亮。

伍文定不由得伸出大拇指稱讚:「美女!一起走走不?」

孫琴過來挽住他:「有車沒?」

伍文定點頭:「有!」

孫琴笑顏如花:「有房沒?」

伍文定繼續點頭:「有!」

孫琴變點詭笑:「有老婆沒?」

伍文定堅強:「有!」

孫琴翻白眼:「那就只有將就走走了~」自己拉著就開走。

伍文定奇怪:「不將就走是怎麼走?」

孫琴笑:「先親一下,再跳到背上一起走。」

伍文定嘟噥:「那還不是我一個人走?」

孫琴白他:「走不走?」

伍文定笑:「這邊請~」

天氣有點轉涼了,但還是不算太冷,兩人出了校門沿著馬路慢慢走。

孫琴也不問去哪,就一直有點嘰嘰喳喳的說今天晚上的模特走秀演出會有多出彩,會有多驚艷……

看著看著就走到兩人第一次談話的石椅了,伍文定指指,孫琴又白他一眼,一起過去坐下。

孫琴笑:「怎麼?打算在這裡立一塊紀念碑?」

伍文定說:「是值得紀念嘛。」

孫琴歪著腦袋:「去年是九月幾號在這裡坐的?」

伍文定記性好:「九月四號。」

孫琴靠在椅背上:「嗯,一年多了,過得好快。」

伍文定也靠在椅背上:「日子還長得很呢。」

孫琴轉頭對著他:「你要好好表現哦……」

伍文定點頭,左腳撥弄這地上的一塊小石頭,調整一下,發力踢向前面的草叢。

孫琴埋怨:「陪我一起還不認……」話音未落,草叢裡就掉了個東西出來。一個小小的紙盒子。

伍文定裝驚訝:「什麼東西?」

孫琴咯咯的開始笑起來:「你又搞這種東西!」跳起來就去拿過紙盒子。

坐到伍文定身邊,滿懷希望的打開「彭」的一聲,一個彈簧小丑跳出來。

孫琴沒有嚇太大一跳,有心理準備嘛,還是笑著埋怨:「還想嚇我!」

小丑頭上有個紙條:美女~往左邊走五步,再左轉兩步,再右轉三步

孫琴立馬笑著站起來:「從這裡開始算?」小心翼翼的調整步幅走過去。

伍文定笑嘻嘻的靠在椅背上看,路邊的綠化做得不錯,一片綠色中的美女真的很養眼。

孫琴傻呵呵的站在草叢裡笑:「到這裡了有什麼發生?」貌似沒有發現什麼。

伍文定站起來張望:「嗯,再往左點嘛……」下次看來要調整一下方式,老找不對位置。

孫琴又左移了點才在草叢裡踩著了個東西,又是個紙盒子。

樂呵呵的拿著跑過來靠在伍文定身邊看:「別又是個小丑,那我就要嘲笑你的想像力了。」

還好沒讓她失望,是個小小的遙控器。

孫琴傻乎乎的一按上面唯一的按鈕,一個玩具小汽車就從草叢裡衝出來,看來是調整好了方向的,一個勁就跑到石椅前,孫琴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黃色的玩具車,伍文定伸手從車上拿起一個小盒子打開:「過程繁瑣了點,主要是象徵我們開始得也比較繁瑣……」一串鉑金小項鏈,不算很貴,但是有年輕的設計感。

孫琴轉身:「給我戴上~」

伍文定伸手給戴上:「我覺得今天值得紀念,兩年前我們倆算是連上線。以後我會好好珍惜這份感情,謝謝你。」

孫琴也作淑女狀:「也謝謝你對我的愛護。」

兩人都覺得有點酸,孫琴還是恢復本色,挽住他:「萬一你第一顆石頭都踢不准呢?」

「我會站起來假裝打呵欠,直接把盒子踢出來。」

「如果盒子被人拿了呢?」

……

晚上表演開始的時候,孫琴還很有點現場導演的感覺,挽起風衣袖子,拿本雜誌捲起來當小喇叭,站在後台不停安排匆忙來去的表演學生們,指揮該上場的女孩做好準備。

伍文定當然沒有機會去到處都是在換衣服的後台,他和陶子樂呵呵的趴在二樓的欄杆邊看熱鬧。

「我看見孫孫脖子上的項鏈了……」陶雅玲突然說。

伍文定得意:「和你那耳環一起選的,還不錯吧?」

陶雅玲問主題:「那米瑪送的什麼?」

伍文定不怕:「一隻戒指……」

陶雅玲伸手拉耳朵,好久沒做了,還是很熟練:「你不知道戒指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不同的意義嘛?」

伍文定不服:「我是覺得耳環是目前最適合你的首飾,嗯,你也應該看孫孫的脖子和鎖骨很好看,用項鏈最好表現這個優點。戒指應該比較適合米瑪的手,你又不是沒看她戴了多少只戒指。」

陶雅玲伸另一隻手過來:「我的手不適合戴戒指?」

伍文定獻媚:「你就適合戴那種非首飾的戒指。但是你要等我主動求你嘛。」

陶雅玲點點他的額頭:「記得你說過的話啊。」

伍文定摟著她的肩膀笑:「我也記得你可是要求過的哦。」

陶雅玲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伍文定看著樓下的人:「我努力!」

今年的表演也還是有亮點,有個女孩挑《春江花月夜》,後來跑上來的孫琴憤憤的說,這個女孩是她們繫上的新生,本來安排一起參加服裝走秀的,她說自己要出節目,不願意一起浪費時間。

陶雅玲也完全不贊成這種沒有集體觀念的做法。伍文定倒不以為然:「我們學院本來個性化就很正常嘛,不是所有人都是集體化的。」

孫琴玩味的笑:「你很看好這個新生?」

伍文定想哭:「你把我看成是搶掠民家女子的衙內,還是翻牆攀樓的採花大盜?再不就是風度翩翩拿腔拿調的花花公子?」

陶雅玲點頭:「有點類似最後一種。」

伍文定指著自己:「我這樣可以算是風度翩翩?」

孫琴做花癡樣:「還可以啦……」

伍文定說:「好啦好啦,我已經非常非常的滿足了,現在可以申請陪伴二位夫人一起回家不?」

陶雅玲有不同要求:「有點餓,我們去吃夜宵。」

孫琴贊成,伍文定也不反對。

雖然說是平安夜,畢竟是洋節,學校附近並沒有太多的熱烈氣氛,沿海的潮流暫時還沒有傳播過來。

但什麼都比較好奇的孫琴還是提議乾脆去市中心吃夜宵,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節日的氣氛。

於是就開車前往,越到市中心,確實節日的氣氛就越濃重,還有很多商場、酒店、夜場都掛出了泡沫聖誕樹造型。聖誕老人裝扮也隨處可見,中心區域更是燈火輝煌,人流如織,到處都是紅帽子和亮晶晶的氣球。三人猶如鄉下剛進城的一樣,面面相覷,這差別也太大了點吧?

陶雅玲忍不住說:「我們還是要經常進城來看看的好。」

孫琴皺鼻子:「早就叫你經常出來逛街,你老喜歡在家看書。」

伍文定說:「怪不得我爸老喜歡住在鬧市區,我們那兒真的太偏遠了點,原來今天才知道還有個聖誕節啊?」

孫琴笑:「也就是這幾年才興起的吧?」

伍文定回憶:「我想想,93年曾經有幾個同學過來聽平安夜的教堂鐘聲,結果沒車回家,只好在公車上凍了一宿。說明那時是是沒有什麼聖誕氣氛的吧?」

陶雅玲有興趣:「我們也去聽聽鐘聲?」

伍文定看看表:「快十一點了,我們乾脆去瑟若教堂那邊吃夜宵,我記得那邊有家銀絲雞湯麵很好吃。不過我爸就住那邊,很容易碰見哦。」

孫琴不怕,還幫陶子鼓勁:「我見過了,和藹得很,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怕什麼怕,你這麼漂亮。」

陶雅玲掉頭對著她把一張臉皺起來:「我都很仰慕你這麼博大的心胸了。」

孫琴聳肩膀:「別諷刺我,你可以去仰慕米瑪,她的心胸才博大!」還特別把某個字咬了重音。

坐在一個衛生條件很差的小巷子,陶雅玲還是習慣性的把三雙筷子都拿去滾水鍋裡燙了燙才拿回來分發。

孫琴鋪了張面巾紙在凳子上才坐下:「你就在這一帶長大?怪不得你喜歡吃小攤。」

伍文定神秘:「你爸也是這一帶長大的,所以他才那麼喜歡我。」

孫琴恨他一眼:「怪不得你們兩個臭味相投,我從來沒有來過。」

陶雅玲在研究破爛的桌子中央那碟烏漆嗎黑的鹹菜:「這能吃嗎?」

伍文定不回答,過去招呼老闆:「我自己來端。」

找個木托盤就自己端過來,主動夾店那個鹹菜給每一碗,才不懷好意的說:「嘗嘗嘛?」

兩個女孩子簡直是看在他面子上,才強迫自己挾起幾根面絲放進嘴裡。

重慶人普遍喜歡吃辣,這種整碗基本都沒有油辣子海椒的湯麵很少見。結果兩人卻都眼睛一亮:「很好吃!」

的確,入口鮮香綿滑,在這個有點寒意的夜晚吃一碗這樣的面,似乎黑漆的夜空和周圍的寒風都有加分作用。

呼呼呼的吃完才心滿意足的付賬走人。陶雅玲回頭看看那個昏黃燈光下的巷子口:「為什麼不好好的裝修一下,弄個亮堂的店面來賣這麼好吃的東西呢?」孫琴也點頭。

伍文定高深狀:「你不覺得環境和味道之間的反差可以產生巨大的衝擊力麼?一直衝擊到你的味蕾和腦部神經,再加上只在夜間營業,無論炎熱的夏夜,還是寒冷的冬夜都可以讓你覺得特別有味道?其實你放到豪華飯店裡面吃,也就覺得味道不過如此了。」

陶雅玲有懷疑:「你沒有說大話騙我們玩?」孫琴還是點頭。

伍文定說:「這是商業機密啊,也是做人的道理。」

孫琴終於說話:「你意思是說你這樣花心就是為了襯托出你對我們的感情顯得很幸福?如果只是一對一就會覺得這種平淡的幸福不過如此?」

陶雅玲驚奇:「你什麼時候這麼犀利了?」

伍文定說不出話,只想以頭搶地……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19 PM


第九十七章 敗家

其實所謂的平安夜鐘聲真沒什麼聽頭,還是看見好些大學生打扮的年輕人一起站在教堂附近的路邊,熱切的等待鐘聲響起,情侶感覺的也不少。

孫琴是覺得好玩,陶雅玲是覺得年輕人的思想值得考究,伍文定只充當空調,雙手展開把兩個姑娘肩膀攬住,免得冷著了。

在12月底半夜的寒冷中傻站了一陣,才聽見教堂的鐘聲響起,還音樂有唱詩班的聲音,不知道是真人還是錄音,因為教堂不大所以只允許教友進入,這些看熱鬧的年輕人都只能在外面。過了一會孫琴就覺得無趣了:「回家?」都覺得贊成。

回到車上,伍文定還是把車在中心區轉悠了一下,還是很熱鬧:「看來這個一年一度的聖誕消費是可以值得抓一抓的,做娛樂業,做商業銷售的現在都可以利用節日消費了。」

陶雅玲也點頭:「以前學招貼廣告,看到國外設計很多聖誕促銷的,覺得比較奇怪,我們這裡春節就基本什麼都關門,還促銷個什麼。」

伍文定賣弄:「都有個過程,你看現在國家都搞國慶五一小長假了,說明現在也開始注意假日經濟了,一到小長假,到處都掙得缽滿盆滿。」

孫琴贊成:「明年五一我們也去搞點什麼掙點錢?」

陶雅玲笑她:「那你又來了,明明家裡有錢吧?我們家也不算揭不開鍋吧?你為什麼就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小生意感興趣呢?」

孫琴有解釋:「簡單啊,小生意最簡單,一手錢一手貨不費腦筋的。」

陶雅玲明瞭:「看來有些方面你和老伍還真的是心有靈犀啊?」

孫琴大得意:「謝謝陶子的撮合哦,我們會好好生活的……」

伍文定笑得差點連檔位都掛錯了。

翻過元旦就臨近期末年關了,各種學生抓緊準備考試,各種公司也緊抓上下考核,一派雞飛狗跳的熱鬧景象。

伍文定汲取去年忙得天翻地覆的經驗,早早的就開始把各種事情拉開來做,所以沒有那麼忙了,照例每天半天公司半天學校,只是上下午就隨情況而定了。

這天他是下午在,因為上午孫明耀給他打電話,說要過來辦公室找他。他就中午吃過飯才到,也沒有告訴孫琴。

孫明耀還是保持以往的風格,一般都有一兩個幫閒的一起,那兩位樂呵自在的就在外面辦公室和前台聊天,孫明耀自己和伍文定進了辦公室。

孫明耀自己坐在班前椅上:「怎麼樣?這大半年你的事情搞得怎麼樣了?」氣勢一如既往的強盛。

伍文定把服飾公司,基金會的事情揀重要的講述了一遍。

不出所料,孫明耀果然是對那個藏獒養殖場興致勃勃,反覆詢問這些兇猛的惡靈是不是真如同傳說中那麼彪悍,大有馬上過去見識一下的意思。

伍文定笑:「還沒有完全的開始展開養殖呢,以後可是好價錢好市場。幾十上百萬一條都不稀罕,單獨一條還不稀得賣。」

孫明耀大手一揮:「以後重慶這片我給你包了,保證找到大批買家,賣出好價錢。」

伍文定謝謝:「有空您什麼時候和我一起過去看看,我也很好奇。那可是一獒抵三狼的凶狠傳說啊。」

孫明耀嚮往:「我倒要看看老張的土佐看見了會不會嚇得屁滾尿流。」

伍文定出壞主意:「你找他押點錢打一場就知道了。」

「哦!」孫明耀才想起自己過來的主題:「春節過了,有個和泰國的搏擊大賽,王老二問我能不能請你去幫忙扎場子。」

伍文定點頭:「肯定沒有問題,不過得去境外?」

孫明耀搖頭:「不用,就在雲南那邊。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就是了,大概時間也不長,就幾天時間。」聽了王家兄弟的介紹,知道伍文定的身手估計是高出這些打拳的一大截,也就不是太擔心了。

伍文定笑:「那就還得您幫我給孫琴請假了。」

孫明耀瞧不起:「你那個服裝公司是不是為琴琴做的?你自己和服裝又沒什麼關係。」

伍文定還是決定給自己這個專心致力於享受生活的老丈人解釋一下:「我和別人搞這個服飾公司主要的目的還是做加盟招商,和您那個產品銷售加盟體系有點類似。但是目的還是以比較低的門檻幫別人創業。」

孫明耀瞇著眼睛看他:「做好事?」

伍文定點頭:「說好聽點是這樣,不過公司這邊也要賺錢的,畢竟還要讓公司這麼多人也過好點。」

孫明耀有點沒想到的樣子:「之前你們搞那個慈善拍賣,我以為不過是找個空架子搞錢,沒想到你們後來就到處白給人錢讀書,現在搞這個服裝公司又打算到處幫別人找錢。你是不是被什麼邪教洗腦了?」

伍文定沒想到得這麼個評價,詫異:「哪有這麼厲害的邪教?」

孫明耀笑起來:「老段……嗯,你爸應該認識,現在開始搞搖擺機傳銷,還不是打著幫助人致富的幌子,一個海南組裝的幾百塊的塑料殼子,他們居然敢要3888塊,聽說現在搞了兩千多萬,我說他們腦殼是銹掉了,找的都是窮人的錢,一個拉一個下水,看他們幾個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伍文定評價:「參與者還是因為想找錢嘛,我這個只是想正面點引導,幫忙真的找到點錢,也免得這些人那麼容易去上當。」

孫明耀不屑:「錢會嫌多?就算搞你這個找到錢,還不是要天天忙碌,老段他們那個吹噓只要翻嘴皮子就可以坐著收錢,拉的人越多,你就在個什麼金字塔上面,到後來就可以什麼都不做天天拿大錢,你看你那些人會不會上當?」

伍文定啞口,等一會才說:「我只能幫助我能幫助到的人。」

孫明耀反駁:「你以為你是天?天都只幫助自助的人。」

伍文定還是不氣餒:「我就盡量幫助點人吧。幫多少算多少。」

孫明耀才真的有點驚訝的看著他:「你是打定主意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伍文定點頭:「去年,我們一共幫助了四千名大學生免費上大學,花費大概是接近一千二百萬,如果沒有這些幫助,起碼有一千五百名不得不很艱難的借錢或者乾脆放棄,我覺得這就值得了。因為越是貧窮的這些學生越需要一個改變他們自己的機會,我們只是提供了一個機會而已。這當中肯定有最後不成才的,但肯定有更多成才的,我也覺得值得了。」

孫明耀點頭:「是值得,錢呢?你這麼折騰,多少錢折騰得起?」

伍文定放個炸彈:「去年一共在這些事情上折騰了五千多萬。」

孫明耀明顯給嚇一跳:「你還真能敗家啊……你爸知道嗎?」他自己年產值幾個億,五千萬也不算是個小數字吧。

伍文定揭老底:「他不知道,是我和嘉德這邊一起搞的事情。這五千多萬里面有一千來萬投到了五十多個大學生創業的小企業上,比如剛才給您說的養殖場什麼的,這些我希望是能夠有效盈利的,也可以反哺一下基金會的支出。」

孫明耀飛快的心算了一下:「那點夠個屁,而且起碼兩年年才能正式回報,這兩年你還得繼續投資,而且你這兩年還要繼續投資新的創業小企業,對吧?你這個循環完全不合理。」

伍文定沒法解釋至空的藏寶,只能解釋其他投資:「嘉德集團本身是有十多家比較優質的公司企業的,基金會也在這邊都佔有一定比例股份,這裡才是良性運作的資金來源。」

孫明耀稍微理解一點:「這還靠譜一點,不過也有點懸,你這也……太能花了。」

伍文定笑:「回報還是大,也許五年,十年以後,這就可是幾百家小企業,數萬人的人情投資。」

孫明耀嘲笑:「應該把你介紹給老段,你們都是忽悠人的高手。我是做實體的,算不過你們這些人。」口氣完全沒有把伍文定當後輩女婿。

伍文定摸頭:「我可沒忽悠您,說真心話呢。」

孫明耀點頭:「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幫別人點什麼,好事!我只是提醒你,窮人未必心善,幫人未必有好報。」

伍文定也點頭:「富人也未必都心惡嘛,您不也是面惡心善。」孫明耀的面相和氣質是有點惡狠狠的,就算笑起來也是有點惡霸感覺的,還好孫琴繼承的都是母親的優點。

孫明耀哈哈笑:「又拍我馬屁,我又不給你錢,嗯,只給了你一個女兒。」

伍文定還是不對孫明耀說什麼你女兒就是最大財富的肉麻話,只是嘿嘿嘿的笑。

孫明耀說他今天專門過來看看他到底在搗鼓些什麼,別上了其他人的當。

聊天持續了一兩個小時,孫明耀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不過最後孫明耀走的時候拍拍他肩膀:「自己好好做,只要不是敗家,隨時找我幫忙,我是把你當兒子看的。」

伍文定沒說話,內心還是有點小感動。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20 PM


第九十八章 車禍

春節前,米瑪借口送徐妃青回貴州老家,早早的就過來,徐妃青還在這邊的家裡住了一晚上。

陶雅玲和孫琴是第一次見這個小姑娘,憐惜之餘很有點訝異於她的漂亮和清冷。覺得氣質不同尋常。

不過覺得伍文定和她也沒什麼關聯互動,就不太防備了。

徐妃青只是安安靜靜的來過路作客,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話語,就是安靜坐著,對於這個家庭也沒有表示出什麼奇怪和詫異。

米瑪和她是下午到的,打算第二天一早再送她去貴州老家,過去來回也就五六個小時,伍文定被指定為司機。陶雅玲和孫琴也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回家住幾天。

孫琴從自己房間出來小不滿:「米瑪,你打算這段時間就住這邊了?」

米瑪坐沙發上得意:「我們又不過這個春節,藏歷有點差別的。」

陶雅玲也出來奇怪:「你寒假不回去,怎麼給家裡說的?」

米瑪更得意:「我姆媽說,我應該多陪陪阿定……」摟的是徐妃青。

「呀呀呀,好酸。」孫琴一直擺手:「伍文定,我爸給我說了你大年十五以前要去一趟雲南?」

伍文定坐在大桌子前整理米瑪帶過來的一些文件,明顯米瑪走得有點興奮,有些文件都搞亂了。

他聞聲才抬頭:「嗯,和他一起幫忙做點事情。」

孫琴的想像力一向很豐富:「你不會是幫他們運毒品吧?」

陶雅玲又給嚇住,她現在對伍文定的法律意識底線在哪裡真的很懷疑。

米瑪不以為然:「我們草原上就有鴉片。」

陶雅玲大聲:「你們怎麼又這樣?沒有一點善惡觀念嗎?毒品是犯法的,要槍斃的!」

伍文定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死刑犯:「誰說搞那些東西,我們是去參加一個搏擊賽,各地都有人去的。」

米瑪扭腰:「那我要一起去。」

孫琴不忿:「和我爸一起的,該我去吧?」

徐妃青明顯表情很混亂。

伍文定指指她,米瑪和孫琴才吐吐舌頭好一點。

陶雅玲總是在某些時候語出驚人:「都不要說了,我去,我得監督他不要做壞事!」

孫琴看著她喃喃:「陶子你真的……很……」

陶雅玲眼波一轉:「很怎麼?」

孫琴提醒:「他是跟我爸一起的!」

陶雅玲不耐煩:「我和米瑪一起,就說我們是基金會的,給他爸不也是說的米瑪和他合開公司的麼?」

孫琴發呆:「這樣也可以?」她還是覺得是人就有點怕自己老爸的。

米瑪唯恐天下不亂:「可以可以,我看可以……」

伍文定無奈:「估計我是沒有什麼權利發表意見的,隨便你們,米瑪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文件說的事情……」

米瑪蹦蹦跳跳放開徐妃青以後,小姑娘有點沒了依靠,又伸手去抓自己的盲棍和二胡。

陶雅玲注意到了,給孫琴努努嘴,孫琴也看到了,就過去摟住她:「我也叫你小青好不好……」

陶雅玲沒有過去湊熱鬧,而是去大桌子邊看資料文件。

米瑪帶過來的大多是服飾公司和基金會的一些文件,服飾公司主要就是各個部門工作流程書初稿,基金會則紛亂得多,有申請款項,有追加項目,有學生成績反饋,也有殘障學生的一些問題總結。

流程書明顯都還是花了功夫的,光銷售部的就有兩指多厚,詳細到每個崗位的設置,每個事務的應對,每個時間段的安排。

伍文定先大略的看了一下流程書:「春節上班以後就全部打回去,框架是有了,也不錯,但是還需要深挖細挖,取消那些模凌兩可的字眼,什麼應該、可能、也許是絕對不能出現在這樣的章程文件裡面的。」

米瑪就嫻熟的拿小本記下來,還認真的詢問關於不同部門的不同看法。一掃剛才玩鬧時的嬌憨氣息。

基金會的文件還要分類,看起來就比較費時間了,伍文定就挨著拿起來作些簡單的問詢,米瑪回答得也算工整……

陶雅玲就笑吟吟的坐對面,一手撐下巴,過一陣慢慢的把頭滑到臂彎裡看對面兩人說事。

伍文定是有一心二用的,抬頭看她:「怎麼?」

陶雅玲說:「以後你們倆是不是也晚上都這樣經常說工作?」

米瑪不在意:「可以啊,怎麼了?」

伍文定覺得是有待改進:「今天是好些天沒有討論文件了,以後一定注意不把工作的事情帶回家來。」

陶雅玲搖頭:「我覺得還好啦,看上去比較溫馨。」

米瑪高興的說謝謝。

陶雅玲站起來笑:「看來我以後也要帶點什麼工作回家來做。」

晚上徐妃青就直接在沙發上睡的,本來米瑪說讓徐妃青和她一起睡的,徐妃青說不打攪她和伍哥團聚,自己也習慣一個人睡。隱隱流露出來的對米瑪的擁戴,讓孫琴和陶子有點想笑,米瑪也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羞答答的拉著伍文定的衣角捨不得放。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就和米瑪開車送徐妃青回家,陶子和孫琴繼續睡覺。計劃中午孫琴自己開車回家,下午伍文定再送陶雅玲回家。徐妃青的意思是自己坐長途車回家,所有人都無視了她弱弱的聲音。

春運已經開始了,國道上的車輛不算少,大多都是急著回家的學生,民工。

似乎能聞到家鄉的氣息,徐妃青的話語也稍微多了一點點,主動說起這幾年來母親陪自己到省城求學的一些經歷,沒有太多艱辛的描述,主要都是對城市的不適應和不熟悉。

伍文定不怎麼搭話,米瑪有點埋怨這車後座是分開的,不方便她摟著小青說話。

結果還是堵車了,聽偶爾過來的車輛說,前面幾百米出了車禍,一輛客車超載,撞翻兩輛車翻出了國道,還好旁邊不是懸崖,但是有傷亡。來往車輛都在避著路面的事故車走,所以堵上了。

伍文定看看旁邊的土基,喊米瑪和徐妃青紮緊安全帶,抓好扶手,掛上檔衝上去。

歪歪扭扭的蹣跚超過蝸牛一樣慢行的車隊,直接到達車禍發生處,是有點慘。

這裡是個下坡,估計超載的客車右轉沒有轉過去直接撞翻兩輛逆向的小車,自己翻倒在左邊的路基外。還好周圍都是山坡,沒有懸崖。

過往的車輛有些停下來幫忙,有些小心翼翼的避開馬路上的事故車開走了。

伍文定看了一下,對米瑪說:「你先扶小徐到路邊坐一會,我去救人,車上有睡袋和折疊凳,你都拿下去,這裡風大,你們倆裹一下。你打打電話,看能報警不。」

米瑪乾脆利落的帶著徐妃青下去了,還給她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伍文定直接把車插進車隊裡,還沒等別人開罵,就跳下來,過去喊:「來兩個人幫忙,先把這兩輛車拉開,保持路面通暢,等會救護車和救援車才能及時到達。」

有人大聲指揮,似乎場面就沒有那麼混亂,有人在開始靠近被撞翻的兩輛車了。

其中一輛很倒霉,司機失去呼吸了,還好車上沒其他人,另外一輛坐滿五個人但是只是車頭被撞毀,人都是受到震盪沒有受重傷,已經被大家扶到路邊。

伍文定其實主要是找幾個人掩蓋自己的力量,大約的喊了幾個人一起動手,就把兩輛車給推到右邊的路基下了,把自己車上的帳篷拿下來,喊了個中年人一起動手把死者放進去。讓兩個人指揮路上的車雙向恢復行駛。

一共七八個人都在客車旁邊忙活。准載42人的大客車,裝了接近60多人,遠遠超出的重量也許就是汽車失控不能右轉的原因。

司機也已經停止呼吸,他在事故發生的時候還是力爭汽車減速,所以客車只側翻過來並沒打滾,減少了很多傷亡。

這幾個施救的人就直接砸開朝上的玻璃和前面後面的窗戶,往外拉人。

伍文定加入,速度就快很多了,因為他的力量實在大,基本上就是一機械動力。

他是選擇從前面進入的,因為可以面對乘客施救,而且他假假的拿了一支自己車上的撬棍,先拉開人抱起來送到窗口遞給別人,回去就直接把椅子掰斷清理出通道。

這樣側翻的危險就在於人疊人、人擠人,如果不盡快施救,很多下面的人會因為窒息死亡而不是因為車禍本身傷害致死。

伍文定的速度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幾個人都跑到了前擋風玻璃外接人,一個又一個身體被抱出來排列在外面的路基邊,還有一個女人站在路基上大喊過路車輛來人幫忙,這樣的情形讓越來越多的人停下車加入救援,還有人說自己是醫生。

坐在對面路基上的米瑪摟著徐妃青,兩人裹著睡袋,米瑪就跟個電視解說員一樣,小聲把看到的情形描述給徐妃青,倆小姑娘互相抓緊手:「你伍哥又抱了一個人出來了,這是第……」「第十七個。」徐妃青接話,眼淚有要出來的跡象。

「不知道這個是不是還活著,手臂都垂下來了,是個小姑娘,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徐妃青有點失神:「說不定我也是坐這輛車的……」

米瑪安慰:「沒這麼邪乎!」

伍文定沒覺得累,心裡卻有點悲傷,因為他感覺到抱出去的好幾個已經沒有氣息了。這促使他有點瘋狂起來,撬棍也不用了,就直接不停掰開座椅就往外拉人,乾脆直接一邊前行一邊抬頭砸開上面的車窗,把有些呼吸微弱的,直接送到頂面上接受空氣。

周圍的人感受到了方式的變化,有兩個小伙子爬上車側面,一起把上面的人傳遞下去。還有兩個男人也從前面進去,不作聲就只管一個接人往外傳,另一個把掰下來的椅子往外扔,清理裡面的東西,增加空間。

伍文定喊:「找個人拿撬棍把後面的玻璃砸大點,讓空氣流通。裡面人太多了!」

後面其實也在按照這個方法施救,無奈實在是拿那些固定在車上的座椅沒有辦法,而且過年帶的行李也實在是多,只能盡量救人的時候把行李拖出來增加空間。一個中年女人聞言就撿起一塊石頭開始砸玻璃,另外幾個人也跟著學。

時間其實不長,半個小時,伍文定就把車廂內部拆成了空的,一共五十七個人,其中三十二個都是他抱出來的。現在都躺在路邊,有些清醒過來的傷者在喊痛,兩個說自己是醫生的,跳來跳去不理傷員,企圖挽救那些昏迷有生命危險的人。

伍文定一身是髒污和血跡的從車廂裡面走出來,沒有什麼晃晃悠悠的疲憊感,直接就挨個查看傷者。周圍的人縱然是在一片忙亂中還是有點咂舌。

這種跌打損傷至空是最在行的,他駕輕就熟的下手,還一邊喊:「找點樹枝來當夾板,有木條最好!把那邊的衣服全部撕開當繃帶!」

骨折的有好多個,只要把骨骼歸位,打上夾板,基本就只需要養傷了,伍文定很急,骨折的飛快處理一下,就叫人來捆紮。大出血的倒只有兩個,摁住血管教旁邊的人紮緊,他又去看一個,呼吸微弱的就用點點力量促使心臟恢復,因為主要是窒息引起的狀況,只要能恢復正常的呼吸,問題就不算太大。

兩個醫生還用上了人工呼吸。但還是止不住有些人停止了呼吸,忙亂的聲音漸漸小了,有些哭泣的聲音開始傳出來。

這邊的兩個小姑娘已經開始流淚了,眼睜睜看著別人喪生的感覺還是很悲傷的,縱然不認識,但是看著伍文定臉上少見的焦急和悲憫,米瑪對徐妃青說著說著就哭了。

救護車終於趕來了,先送走傷者,但是一次也只能運走兩三個人,遠遠沒有想到有這麼多傷亡。有兩輛貨車就停過來,把傷者逐一抬上去。

有些人看能做的事情做完了,就悄悄的走了,場面上也逐漸安靜下來,只有呼痛聲和哭泣聲留下。

伍文定一直站在路邊,叫住了隨車醫生,挨個給他說每個人的情況:「這個是小腿骨折,已經固定住了;這個是胸腔受了重壓,應該有點內出血,要趕緊搶救;這個是頭部撞擊在側面,也要趕緊搶救;這個是……」那個醫生忙著編號記錄,也不敢問這位是什麼科的大能。

最後死亡七人,包括那個被撞車的司機。傷了四十二人,不包括另外一輛車上的五人,只有不到十個人幸運的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從參加救援開始,三個小時以後,伍文定才轉身過來,背後是一片狼藉和空蕩蕩的客車車廂。幾個工作人員和警察也到達了現場。

一些一直站在路邊的參與者和圍觀者突然開始鼓掌,掌聲也越來越整齊,米瑪和徐妃青也加入。

伍文定回身向人群鞠了個躬,揮揮手,才喊米瑪小徐上車。

伍文定在車上脫了自己的外衣外褲,卷在一起,反正他也不怕冷,打開空調主要是為了兩個小姑娘,自己才發動汽車離開。

一個警察在路邊攔住車,給他敬了個禮:「謝謝您的幫忙救助,能留下您的姓名和工作單位嗎?」

伍文定搖搖頭:「我就是一過路的,不願意碰見這樣事情的。」招招手,那警察也不強求,站開點,揮揮手放他離開了。

一路上就沒什麼話了,直到把徐妃青送到家門外,徐妃青才說:「伍哥,米姐,謝謝你們。」

徐媽媽是早就接了電話和徐爸爸在路邊等著的,這半年來,也許女兒的境況讓她身心都得到了放鬆,明顯狀況好了很多,她是極力邀請兩位去她們家吃飯的,徐爸爸稍微有點木訥,也不怎麼說話。伍文定解釋因為路上耽擱了,下午還有事情,得趕緊趕回去,徐妃青也輕聲說了兩句,兩人才得在一家人的揮手中離開。

作者: 可可膠囊    時間: 2014-5-3 01:20 PM


第九十九章 禍害

其實伍文定還是怕麻煩,本來也是午飯時間都過了點,兩人就在縣城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吃午飯。米瑪還在一家服裝店幫伍文定買了身休閒服穿上。

從伍文定回來脫掉衣服開車,米瑪的臉上就一直洋溢著驕傲的神情。到了飯館還是這樣。

伍文定去洗了臉手,過來刮她鼻子:「別這樣子,不應該為這種事情有什麼多餘的情緒的。」

米瑪看著他:「我真的覺得很驕傲嘛,你做得那麼好!」

伍文定稍微帶點笑搖搖頭不說話,拉拉她的手。

等飯菜上來以後,伍文定就開始海吃,剛才消耗的體力確實也不算小。

米瑪拿著筷子,自己不怎麼吃,就看準機會給伍文定挾菜,有時還喂到嘴裡,就好像蒸汽機車的司爐一樣。

看上去是很令人羨慕的,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熱火姑娘,含情脈脈的只顧著給身邊的男人吃東西。還好飯館生意一般,飯點也過了,不過服務員和廚師們還是輪流出來假模假樣的看一圈衛生什麼的。

後來伍文定發現了,才開始有點笑起來,拿筷子指給米瑪看,米瑪咯咯的笑,讓幾個打望者覺得更加炫目。

加快吃飯速度,兩人匆匆吃完就開車上路,經過上午的車禍地段時候,已經有一些家屬之類的人在整理堆成一堆的行李,警察也在現場維持秩序。還有一個角落已經點起一堆火,不知道是祭奠還是燒掉什麼東西。

衛士一掠而過,沒有人注意到這是上午的主角。

出發前,米瑪就打電話稍微給陶子說了下路上遇見車禍,陶子只叮囑注意安全,不用著急。

下午到了樓下,本來伍文定打算馬上就送陶雅玲回家,米瑪卻說還是洗個澡做點小儀式再出發。

伍文定去洗澡,米瑪就把事情經過給陶子比較詳細的講述了一遍,手上不停,找了些紙和一個鍋子,還找了一把檀香點燃在屋裡到處扇扇,還口中唸唸有詞。

陶雅玲沒有覺得好笑,只是站在門邊,看著米瑪認真的表情,手無意識的搓著胸前的一串項鏈,若有所思。

伍文定出來,米瑪讓他自己去燒燒紙,伍文定就找了支毛筆在上面鬼畫桃符一番,還要陶子幫忙磨墨。最後一併燒了,米瑪才滿意的允許他出門。

提著陶雅玲的一點東西,兩人回家。

陶雅玲過了一會才問:「還難過麼?」

伍文定搖頭:「沒有了,當時也說不上難過,只是有點急,想盡量挽救點人。」

陶雅玲也表揚:「做得很好,我很喜歡。」

伍文定笑笑:「我會一直做好的,謝謝你的表揚。」

陶雅玲看他表情:「還是去給我媽買點東西吧?過年了。」

伍文定有點精神了:「好!買什麼呢?」

陶雅玲也想:「也不要買貴的,過年了,乾脆你去買幾斤肉吧?」這完全是孫琴的風格嘛。

伍文定給刺激到了:「現在買肉上門會被打出來吧?」

陶雅玲哈哈笑:「我爸媽他們那個時候上門買幾斤肉算是重禮了。」

伍文定順著這個思路真的去買了只火腿,很大一隻,扛在肩膀有李逵斧子的感覺。

兩人嘻嘻哈哈的拿著火腿去敲門。

盧青和陶進文看見了也哈哈笑,覺得兩個孩子真讓人省心。

吃過晚飯,伍文定陪陶進文聊了一會天才告辭出來。

在門口親親陶子的臉:「謝謝你。」

陶雅玲警告:「我過兩天就回去,別跟米瑪亂跑!」

伍文定笑著點頭答應。

開車回家的路上給孫琴打電話,孫琴埋怨都等了好久了。

伍文定解釋:「陪陶子他爸聊天嘛,知識分子,說話是比較慢。」

孫琴不滿:「你是暗示我爸沒文化?」

伍文定笑:「我和他都沒文化。」

孫琴問:「現在回家?過來看看我嘛……」帶點撒嬌的口氣。

伍文定說好,掉頭就過去。

在小區外偷偷摸摸的見面,伍文定埋怨:「我直接去你家又不是不行。」

孫琴說:「不一樣,那是去找我和我爸的,現在是特別找我的。」

伍文定說:「也有你媽媽的份。」

孫琴好奇:「你今年去買的什麼禮物。」可能也還是有點比一比的小心思。

伍文定還沒說就自己笑:「火腿,這麼大一隻!陶子建議買的。」

孫琴睜大眼:「陶子有這幽默?」

伍文定溫言批評:「你對她瞭解還不夠!」

孫琴瞧不起:「你瞭解得多,哼哼……」

磨蹭好久才放伍文定走,也警告他不要跟米瑪到處跑,她過兩天就回去。

伍文定覺得自己挺沒地位的。

結果回家又被米瑪盤問為什麼出去這麼久。

覺得更沒地位了。

晚上洗完澡兩人上床的時候,米瑪偷偷摸摸的拿了個小布包。

伍文定以為又是什麼流鼻血的衣服,好奇得很。

米瑪扭捏了好一陣,才給他看,結果是幾件很小很小的衣服。

米瑪紅彤彤著臉說是她的小姆媽給她做的,說是可以保佑生個健康的小寶寶,而且款式是男女都可以穿的。

伍文定給驚住了:「你真覺得有這麼急?」

米瑪點頭:「早點生個寶寶我覺得很好。」

伍文定耐心:「我也想我們倆有寶寶啊,一點也不反對,只是你還很年輕,我也很年輕,能不能我們倆再悠閒的玩幾年再生?」

米瑪不解:「我們一直都很悠閒啊,就算我懷了寶寶也可以繼續做事,繼續陪你玩的,我姆媽生我的時候還在牧場上餵羊呢。」

伍文定解釋:「我們在一起有很多個階段,初識、相戀、相愛、結婚、生子、養育、教育、頤養天年,我們前面的階段已經很倉促了,能不能讓後面的每個階段都拉長點,細細品味一些?」

米瑪瞟他:「那你該不是想讓孫孫或者陶子先生老大吧?那個我倒無所謂的。」

……

伍文定轉身趴在床上捶枕頭!

米瑪在後面哈哈笑,還撩撥他:「來生一個嘛……」

伍文定化鬱悶為力量,仗著家裡沒人,最後把米瑪折騰得頻頻求饒才放過她。

伍文定摟著還在喘息的米瑪得意:「服了沒?」

米瑪很是調整了一下呼吸才唱兒歌:「不能說話不能動……」

伍文定作勢又要開始。

米瑪才連連認輸:「陶子和孫孫沒把你餵飽還是怎麼的?」

伍文定笑:「我們倆的時候就專心,當做沒她們嘛。」

米瑪懶懶:「那什麼時候要當做有她們呢?」

伍文定說:「你這麼一說我就慚愧了。」

米瑪點頭:「慚愧好,免得你來禍害我。」

伍文定責怪:「你怎麼這樣?當時你說了要對我負責的,現在就是禍害你了。」

米瑪紅著臉笑:「此一時彼一時嘛。」

伍文定表揚:「你的漢語現在學得這麼好了?」

米瑪覺得體力恢復一點了,伸手:「抱我去洗澡……」

伍文定遵旨,不過洗澡的時候還是又把米瑪給禍害了,誰叫她身材這麼勾人的。

伍文定還是老三篇,第二天和米瑪去動物園玩。

米瑪開始很雀躍,不過轉著轉著就覺得無趣。

因為她很是嗤之以鼻,說這些動物都沒了什麼野性,也沒有靈性,就知道在籠子裡懶洋洋的活著。

伍文定點頭:「不過又能怎麼辦呢?只能這樣活著啊。不過也挺好,沒有天敵,沒有疾病死亡的。」

米瑪指著一隻斑馬:「你看那腿那皮毛,都已經退化了,根本沒有在草原上跑的能力了。」

伍文定叫她別挑剔,帶她去騎駱駝。

本來是可以兩個人一起騎在兩個駝峰中間拍照的,工作人員覺得這兩人的個子實在有點大,一次只許去一個,也好,伍文定就在下面給米瑪拍照,輪到他,他就死活不願意去騎了。

米瑪還在糾纏喊他騎上去的時候,伍文定指著不遠處的小湖:「坐船!碰碰船,保證你喜歡。」

米瑪的注意力輕易的就被轉移開了,帶頭跑過去。

這個就要一人一隻船了,因為沒別人,現在是上午,遊人還不算多。

兩人傻乎乎的就在不大的人工湖裡,自己撞自己。

伍文定有經驗,拉開點距離,惡狠狠的對著米瑪加油衝過去。

小姑娘可能是真沒玩過這個,抓著手柄慌亂的想躲避。

「彭」的一下,伍文定壞壞的還壓著船頭過去撞,米瑪差點沒給掀翻過去。

「哈哈哈,我跟你說,不能躲,就要加油來撞,不然真的很吃虧哦……」伍文定還是傳授秘笈。

米瑪咬牙,重振旗鼓,悶聲來撞,好像真的很有效,興奮得哇哇大叫。

聲音不小,周圍不少人都看過來,有些年輕人也買票加入,場面局勢就變化了。

來玩的人都不約而同選擇撞這對情侶,特別是伍文定,隨叫他拱了這麼水靈的一棵大白菜?

伍文定不怕,游刃有餘的躲避、撞擊、斜蹭、挑撥……

米瑪一邊呸呸呸的吐濺到嘴裡的水,一邊企圖去挽救自己的騎士:「下次一定要叫陶子和孫孫一起來!全部掀翻這些人!」

她的呼叫只會換來別人更熱烈的攻擊。

熟悉了一點操作的她還試圖用圓乎乎的橡皮艇玩漂移,太簡單了,碰碰船就是為這個而生的,颯爽的英姿也吸引了幾個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加入。直到所有船都被租出來滑上水面。生意一直蕭條的工作人員樂呵的在岸邊也不提醒時間問題。

最後終於有個男子不小心給掀到水裡了,樂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工作人員正要過來幫忙,伍文定就過去拉他起來,靠岸順便交船了,米瑪也才意猶未盡的過來下船。

所有人都玩得很盡興。除了掉水的哥們冷得夠嗆,其他人的衣服也沒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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