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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玄幻]賊眉鼠眼 -【穿越之紈絝少爺(傳奇紈袴少爺 )】《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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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戰前動員
   



    方錚灰溜溜的被皇上趕出了禦書房。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皇上與方錚的交談,結局總是不太愉快。

    回府的路上,方錚腦子裡琢磨著,皇上說治理妓院有深意,可方錚卻想不通,所謂的深意,到底是什麼?是皇上想動一動妓院背後的利益集團,借此機會打壓一下朝中黨爭愈加激烈的大臣?還是想把這團火引到潘尚書身上?眾所周知,此事因劉侍郎而起,而劉侍郎卻是潘尚書一手提拔上來的,可謂是潘系中的心腹人物。

    坐在緩緩行駛的馬車裡,方錚煩惱的撓撓頭,他會耍小聰明,但一碰到這種高層的政治博弈,他就傻眼了,不是他的強項啊。

    掀開車簾,殺手哥哥正騎著馬緊緊護衛在馬車的旁邊。刺殺事件一直是個謎,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所以殺手哥哥最近的生意很不錯,方大少爺卻大大的破了財。

    隔著小小的窗口,方錚問道:“殺手哥哥,如果我要請你去查抄妓院,你覺得我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殺手哥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酷酷的道:“……查抄一家二百兩,先付銀子再動手。”

    方錚一窒,哭笑不得:“我只是問問你,你認為我為什麼會派你去查抄妓院?”

    殺手哥哥搖頭:“我只收銀子辦事,不問原因。”

    方錚耐心的道:“我沒要你問原因,就是要你想一下,為什麼我要你這麼做。”

    殺手哥哥看了一眼方錚,眼神像在看一個白癡:“你要我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原因?”

    “…………”

    我跟這古代人簡直沒法溝通!

    方錚歎了口氣,重重的放下了車簾,哥們糊塗了,根本就沒問對人嘛,你能指望一個滿腦子裡只想著錢的殺手給你指點迷津嗎?

    回了府,在小院用過午飯,方錚一把將小綠摟在了懷裡。

    最近方錚經常對小綠毛手毛腳,在遭受過小綠的幾次條件反射般的痛揍後,百折不撓的方大少爺終於將小綠的這種條件反射改過來了。現在的小綠已經能做到被毫無防備的吃豆腐後,不再動手傷人。這一點令滿身淤青地方大少爺很欣慰,什麼叫調教?這就是調教!

    “小綠呀,跟少爺說說,今天都幹了些什麼?”方錚摟著懷裡的小綠,賊手在小綠纖細的腰間上下撫摩。

    小綠羞得俏臉通紅,低聲道:“……少爺,這是大白天呢,你……你就不能正經點?”

    方錚色笑道:“其實你不知道,有地事情,白天做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方錚一邊說,一邊將手慢慢往上攀去,隔著衣服,輕輕握住了一團溫軟。

    小綠羞得愈厲害,身子不安的扭動著:“少爺……不要,不要亂動……”

    “哇!小綠,你真是深藏不露呀,居然比嫣然還大,嗯……也比長平的大……”

    “啪!”

    “哎呀!”

    方錚齜牙咧嘴揉著淤青的手腕走出了房門,他的身後跟著滿臉歉意的小綠。

    “少爺……對不起,小綠……不太習慣……”

    方錚擠了個笑容:“沒什麼,不怪你,事實證明,你是個好姑娘。”

    說著又低聲嘀咕了一句:“……也證明,本少爺地抓奶龍爪手確實是百百中,名不虛傳……”

    迎著小綠歉意又不解的目光,方錚施施然走了出去。

    像是想起了什麼,方錚忽然回過頭道:“小綠,你母親地下落,我前些日子已經拜託了突厥國師去打聽了,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但多一分希望總是好的。”

    看著小綠溢滿淚水的感激目光,方錚趕緊搖手:“別謝,別感激,你要實在想報答,就以身相許吧。晚上我留著門,你鑽我被窩裡來……”

    “…………”

    建武十二年七月,京城的人們剛剛從突厥談判成功的欣喜中平靜下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治理京城妓院的行動又成了好事口中的談資。

    天剛擦黑,正是掌燈時分,人們有的在吃飯,還有地富家公子或王孫紈絝卻已搖著摺扇,一副風流倜儻的瀟灑打扮,施施然登上了青樓,或買醉,或狎妓,“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晌。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方府大門前。

    寬敞的門前小廣場今日顯得有些擁擠,一千名龍武軍士兵排著整齊的佇列,正一言不的靜靜站著。馮仇刀披著盔甲,手按腰間三尺青鋒,神情冷冽的注視著方府的大門。

    孫管家從門房處戰戰兢兢的探出頭,小心的望瞭望府門前那一千名殺氣騰騰的士兵,又趕緊將頭縮了回去,不停地唉聲歎氣:“少爺怎麼還不來?……這也太胡鬧了!”

    府裡遠遠傳來跑步聲,孫管家聞聲一喜,趕緊迎上前去,愁眉苦臉道:“少爺……您今兒又是玩的哪一出啊?這麼多軍士站在咱們家門口,不知道地還以為來抄家的呢……”

    來人正是方大少爺,平素還算儀錶堂堂地他,今日卻衣衫不整,連頭都顯得有些淩亂,像在什麼地方打過滾似的。

    沒功夫理會孫管家羅囉嗦嗦地念叨,方錚急急忙忙跑到馮仇刀面前,

    “哎呀不好意思,馮大哥,小弟我吃飯晚了點,讓罪過罪過……”

    今兒方錚心情不錯,晚飯還喝了幾口酒,喝得有點微醺,結果從小院出來時不知在什麼地方摔了一交,弄得自己有點狼狽。

    馮仇刀展顏一笑:“無妨。”

    說著指了指肅立著的一千士兵,道:“皇上下旨命馮某帶兵協助你,這些人夠嗎?不夠我再調些進城。”

    方錚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士兵,樂得眉開眼笑:“夠了夠了,抓幾個打手,逮幾個嫖客而已,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多謝馮大哥了。”

    馮仇刀讓過身子,低聲對方錚道:“那你就跟他們說兩句吧。”

    方錚一楞,“說什麼?”

    “做什麼事,聽什麼命令,你不說他們怎麼知道如何做?”

    方錚恍然,說白了,搞個戰前動員嘛。這是哥們的強項呀。

    整了整衣冠,方錚咳了兩聲,一手叉在腰間,一手學著偉人在空中大幅度的揮舞了一下,大聲道:“同志們!……”

    沒這個叫法吧?方錚尷尬的咳了咳,趕緊改口道:“……兄弟們!敵人已經出現了!他們就躲在京城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冷冷的注視著我們勇敢而正義的人民軍隊,他們是一群蛀蟲,腐蝕著我們地精神,消磨著我們的志氣,搾取著我們的銀子,糟蹋著我們地姐妹……你們說,面對這樣的蛀蟲,我們應該怎麼辦?”

    方錚將手伸到耳朵邊,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按慣例,這種時候士兵們應該氣沖雲霄,躊躇滿志的大聲吼幾聲如“殺!”“打!”“消滅他們!”之類長精神的話。

    慣例的事情好象很難生在方錚身上。

    一千名士兵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紛紛目瞪口呆地盯著站在最前面用手張著耳朵的方大人身上。包括方錚旁邊地馮仇刀,也是一副懵懂茫然的模樣,楞楞的看著方錚。

    一些膽子大點的士兵見馮仇刀著楞,於是開始在下面交頭接耳。

    “方大人剛剛在說什麼呢?”

    “聽不懂,很深奧,還說什麼蛀蟲,到底什麼意思?”

    “莫非大人命我們去捉蟲子?這……上哪兒捉去呀?”

    “就是,這也太為難我們了……”

    “…………”

    “…………”

    保持著側耳傾聽姿勢的方錚,沒有得到自己想像中震天般高亢的回答,終於失望的放下了手,瞧了一眼正在楞的馮仇刀,方錚覺得有點尷尬。

    漸漸的,方錚又有點惱羞成怒,這幫當兵地太沒文化了,本少爺的話有這麼難懂嗎?

    咳了咳,方錚大聲道:“都給我閉嘴!”

    士兵們頓時齊齊肅立,喧鬧聲噶然而止。

    方錚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大聲道:“都給老子聽著,今兒咱們要去抓人,也許還會打人,你們這些混蛋都給老子把招子放亮點!老子讓你們抓誰就抓誰,讓你們打誰就打誰,誰他娘的敢放跑一個,老子把他的蛋黃捏爆!你們這些混蛋都聽到了嗎?”

    一千名士兵熱血沸騰,群情激奮,齊聲大喊道:“聽到了!把他的蛋黃捏爆!”

    “…………”

    底下的士兵們又開始交頭接耳。

    “這樣說咱們才聽得懂嘛。”

    “就是,方大人原來也跟咱們一樣,是個大老粗。”

    “噓,小聲點兒……”

    方錚頹然的扶著額頭,大聲的歎了口氣,懶懶的一揮手,有氣無力地道:“出吧。”

    夜漸深沉,京城卻仍然一片繁華喧鬧,特別是那些勾欄妓院門口,生張熟魏,迎來送往,倩影綽綽,笑語盈盈,顯出一派似虛似幻的奢華和香豔。

    留香閣,京城中一個規模不算太大地妓院,站在門口迎客的龜公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接著他又深深皺起了眉頭。

    今兒透著幾分怪異,平日那些喜歡來聽曲兒來狎妓的朝中官員們,今日不知為何一個都沒見,偶有幾頂官轎經過門前,也是遠遠地繞開,生怕惹上一身騷似的,這是怎麼了?

    一陣整齊而有節奏的跑步聲傳來,龜公抬眼望去,卻見一大隊士兵手執長矛,排著整齊的隊伍,朝留香閣跑來,眨眼間便跑到了留香閣的門口。

    士兵們一言不的停住,然後分散開來,很快的,留香閣被士兵們團團圍住。

    這時一輛馬車慢騰騰的出現在龜公的視線內。接著馬車在留香閣門口停住,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此人年紀輕輕,身著五品官服,相貌堂堂,嘴角卻含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容。

    龜公心下暗笑,不知這是朝中哪位大臣,嫖個妓還帶著大隊的軍士來,譜兒擺得還真夠大的。

    龜公習慣性的堆出滿臉笑容,正打算迎上前去,誰知一名士兵卻舉著一面大旗,一言不的站了出來,將旗桿往地上狠狠一頓。

    龜公凝目望去,見此旗大如幡布,長約丈餘,寬約二尺,白底鑲著金邊,旗上龍飛鳳舞寫著四個鬥大的行書:“奉旨掃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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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奉旨掃黃
   


    龜公見到這四個字頓時呆住了,一時有點不知所措,書,字是認得的,“奉旨”倆意思他也懂,可他卻不明白何謂“掃黃”。

    心下隱隱覺得情況不妙,可恨的是今日晚飯後,留香閣的掌櫃不知為何,沉著臉吩咐閣內所有的打手全部撤出妓院,龜公現在連個撐腰的人都找著。

    想了想,龜公仍是堆上笑臉迎上前來,諂笑道:“這位大人,您這是辦差,還是來喝花酒?有相好的姑娘嗎?”

    方錚哼了哼,神情倨傲的兩眼望天,沒搭理他。

    龜公飛快的掃了眼四周林立的士兵,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仍陪著道:“這位大人如果是頭一次來本閣,小的可以給您介紹幾位不錯的姑娘,她們不論琴藝唱曲都算得上京城一流,而且她們簫技也很不錯……”

    方錚聞言兩眼一亮:“還會吹簫?”

    一把勾過龜公,將手搭在的肩膀上,方錚色眯眯的問道:“素如何?”

    龜公一楞,隨明白了方錚的意思,趕緊諂笑道:“保證個個都是絕色。”說著湊在方錚耳邊悄聲道:“若大人覺得一個人大戰群雌有些力不從心,本閣還奉送春藥若干,以增大人之情趣,嘿嘿。”

    呵,有點兒意思。方錚興奮的搓了手,急聲問道:“多少銀子一晚?”

    龜公見這位大人有了興,不由暗暗松了口氣,再瞄了一眼四周肅立的士兵們,頭皮又是一麻,趕緊陪笑道:“大人這麼賞臉,第一次來本閣,本閣的掌櫃高興還來不及,怎敢收大人的銀子?大人儘管放心玩樂,一應花銷本閣全免……”

    方錚臉一沉。不高興地道:“怎麼能不要錢呢?本官看起來像是那種吃霸王雞地人嗎?說。多少銀子一晚?”

    龜公見方錚沉了臉。心惴惴。不知這位大人到底想幹嘛。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方錚地話:“擺花酒有貴有便宜。最貴地十兩銀子一桌。至於住夜……尋常地姑娘五兩銀子一晚。姿色稍好地十兩或二十兩不等。至於頭牌姑娘。那就得看客人高興了。不過至少也得好幾百兩銀子……”

    龜公瞧著方錚皺起了眉。不由有些膽戰心驚。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變成他一個人在悄聲嘀咕了。

    方錚靜靜地負手站在留香閣地門口。手指在背後飛快地掐算著。算到最後。他現。如果自己要在這裡包幾個頭牌姑娘荒唐一夜。來個孤膽英雄大戰群雌地話。至少得要花費好幾千兩。看來開個妓院真地很賺錢呀。難怪京城裡那麼多高官勳貴都往這一行裡投資。說真地。連方錚都有那麼點意思想入這一行了。

    咂摸咂摸嘴。方錚皺起了眉。嘴裡喃喃道:“貴。太貴了……”

    回過神。望了一眼兩腿已經開始抖地龜公。方錚試圖跟他商量:“多叫幾個姑娘。你們能打折嗎?”

    龜公滿臉堆笑,只差沒開口叫方錚親爹了,聞言諂媚笑道:“能,大人是否有意……”

    一旁的馮仇刀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位方老弟太沒譜兒了,他這哪是治理妓院呀,分明是來逛窯子。

    咳了兩聲,馮仇刀將方錚拉到一邊,低聲提醒道:“方老弟,咱們可有公務在身。”

    “啊?”方錚終於醒過味兒來了,對呀,本少爺來掃黃的,怎麼扯到姑娘包夜上面去了?

    方錚尷尬的朝馮仇刀笑了笑,又狠狠瞪了那不知所措的龜公一眼,方錚惡聲道:“想拉攏腐蝕正義地朝廷官員,門兒都沒有!哼!”

    換了副表情,方錚倨傲的道:“去,把你們妓院養的那些打手都叫出來,本官要訓話。

    ”

    龜公楞楞地看著方錚,一時不太適應剛剛還滿臉淫笑的大人為何又變了臉。

    方錚一瞪眼:“去啊!楞著幹”

    龜公終於回了神,聞言面有難色道:“這位大人,您……您這到底是幹嘛呀?我留香閣是否有得罪大人之處?若有,還請大人不要跟小人們一般見識……”

    方錚皺眉道:“本官奉旨治理京城妓院,一沒打你二沒砸你,只讓你把打手們叫出來訓幾句話而已,這麼囉嗦幹嘛?”

    龜公苦著臉道:“大人有所不知,本閣原是請了一些人幫著鎮鎮場面的,可今天掌櫃的不知為何,把他們都撤了出去,眼下小地是真交不出人來呀。”

    方錚有點不高興了:“你耍我的吧?早不撤晚不撤,本官來了他們就撤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阻撓執法?很嚴重的哦。”

    龜公急得滿頭大汗,差點沒朝方錚跪下:“大人,小的怎敢騙您,真的是沒人呀,大人,要不您稍等一會兒,小的去請本閣地掌櫃來與您細,如何?”

    方錚心頭不由泛

    怒意,本少爺如此拉風的帶著這麼多小弟,而且還辦事,第一次出馬就遇到這麼個情況,若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了,少爺地面子往哪兒擱?明日上朝那幫老東西暗地裡還不笑我?

    想了想,方錚一咬牙,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今兒不管這狗屁妓院有什麼後臺,本少爺非得查他個底朝天,招惹到誰了,就把責任往戶部劉侍郎身上推,反正這事兒是他引出來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跟我沒關係。

    思忖過後,方錚主意已定,朝龜公冷笑一聲:“不交人是吧?行。”

    方錚扭過頭,朝四周肅立地士兵們大聲吼道:“你們這群混蛋還楞著幹什麼?給老子沖進去抓人!把所有的人都給老子抓起來!抓到這裡來!”

    士兵們早就等著這句話,聞言聲大喝一聲“是”,接著便手執長矛如狼似虎般沖進了留香閣。

    然後就聽見留閣裡面傳來一陣吵鬧,緊接著杯碟摔碎的聲音,花瓶打爛的聲音,還有房門被粗暴的砸開的聲音,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駡聲……

    方錚站在門外,閉著眼滿的傾聽著裡面的喧鬧,仿佛聆聽天籟一般入神陶醉。

    龜公卻傻眼楞楞的看著士兵們沖了進去,片刻之後龜公終於反應過來,急忙朝方錚跪下磕頭道:“這位大人,高抬貴手啊,等會兒成嗎?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出來,小的求您了……”

    方錚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朝一旁著的士兵一努嘴,士兵會意,立馬將龜公拎到了一邊,遠遠的站著。

    抓人行動持續了一柱香時間,經過一番激烈的打砸之後,留香閣內已經一片狼藉,一位身著紅色絲裙,濃妝豔抹的半老徐娘急匆匆的跑出來,尖聲大叫:“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眼睛一瞟看見門外只有方錚一人穿著五品官服,半老徐娘掂著腳跑到方錚面前,臉色驚怒不定,拿著腔調尖聲道:“這位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留香閣可從沒招惹過您呀。”

    方錚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搖搖頭,嗯,太老,不合本少爺胃口。

    “你是這兒的老闆?貴姓呀?”方錚笑得如天官賜福般和善。

    看了看四周虎視耽耽的軍士們,半老徐娘忍著怒氣低聲道:“奴家姓潘,客人都叫奴家潘媽媽。”

    方錚高興的大笑:“原來姓潘呀,幸會幸會,潘媽媽,莫非你是吏部潘尚書的妹妹?”

    如果真是那就太可樂了,一個是當朝一品,一個卻是娼門掌櫃,幹的都是毀人不倦的工作呀。

    潘媽媽臉上閃過幾分怒意,板著臉道:“奴家與潘尚書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同姓而已。”

    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潘媽媽道:“不知大人今日興師動眾,所為何事?我留香閣可有得罪大人之處?”

    方錚笑眯眯的道:“沒事沒事,找幾個人而已,本官又不耐煩一個個去叫,就叫弟兄們把他們都帶出來了。”

    潘媽媽陰沉著臉道:“大人,奴家斗膽提醒您一句,這留香閣名義上是奴家當家,可後面的人物,恐怕大人惹不起。奴家勸大人還是三思而行為好。”

    方錚笑眯眯的道:“我也不想呀,可惜戶部的劉侍郎哭得死去活來,要給他的犬子報仇,皇上只好派我來整頓一下你們娛樂市場了,有什麼意見,你們找劉侍郎去。

    ”

    兩人說話的功夫,士兵們已經打砸完畢,從裡面押出一大群人來,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衣不蔽體,看來都是在辦事時被這群不解風情的士兵生生斷了。

    方錚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吩咐道:“都給本官站好,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老闆和龜公站中間……”

    接著方錚臉色一變,淫笑道:“頭牌姑娘站到我這兒來……”

    “…………”

    坦然的迎著眾人鄙夷的目光,方大少爺開始了審訊工作。

    由於情況生得太突然,很多女子來不及穿好衣服,大部分都只穿著褻褲肚兜兒,一時間芳香陣陣,脂粉香靡,肥乳豐臀,肉色成堆,喜得方錚一圈又一圈的在這群姑娘中間繞著圈子,聞聞這個,又下著暗手摸摸那個。姑娘們做這行已久,羞恥之心早已漸去,袒胸露乳站在外面也不覺得有多難為情,面對方錚的豆腐手,姑娘們嘻嘻嬌笑,不時還朝他拋出個**的媚眼。

    自從穿越以來,方大少爺何曾經過如此陣仗?此刻的他感覺一陣幸福的暈眩,再一次忘記了要執行的公務,色眯眯的朝著眾位姑娘淫笑道:“有誰會唱十八摸?大爺我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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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風流鹹濕小郎君
   


    方錚此話一出,姑娘們像聞了腥的貓兒似的,一齊湧上方錚圍在中間,一個個搖著粉臀,挺著酥胸,媚眼拋得滿世界亂飛,口中紛紛嬌呼道:“大爺,奴家會唱……”“大爺,奴家不但會唱,而且會做……”

    方錚樂得哈哈大笑,這個時候他才終於嘗到做一個古代人的樂趣。

    左邊環一個,右邊摟一個,方錚的雙手不規矩的四處亂摸著,圍著他的姑娘太多,他的手摸來摸去,觸手盡是一團又一團的溫軟,卻又不知摸的是誰,方錚不管不顧的閉著眼享受,一時間驚呼聲嬌笑聲此起彼伏,場面端的熱鬧非常。

    “方大人,……方大人!”馮仇刀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聲提醒他。

    “嗯?啊!……”方錚終於從陶醉中清醒過來了。四下一掃,見潘媽媽正鐵青著臉,恨恨的盯著他,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了,而旁邊被抓的一干尋芳的嫖客們則或嫉或羨的看著他,眼中神色很是複雜。

    方錚放開了摟著姑娘纖腰的色手,萬分艱難的從脂粉堆中擠了出來,朝馮仇刀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臉。

    隨即方錚板著臉,對著那些垂頭喪氣的嫖客們沉聲喝道:“你們這些敗類!華朝的恥辱,社會的渣滓,人類的寄生蟲!你們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家裡有老婆還不知足,跑到外面來睡姑娘,你們賤不賤呐?…………”

    有幾個嫖客不服氣的抬起頭來,想說大人你剛剛那德性比我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可一見這群手執長矛殺氣騰騰的士兵們,鼓足的勇氣又蔫了,悻悻的將頭縮了回去。

    方錚口沫橫飛的教訓了半天才住了嘴,用充滿鄙夷地目光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隨即走到姑娘們面前,神奇而飛速的變換出一副笑臉,“姑娘們為淫民服務辛苦了哈,夜裡有點冷,你們穿這麼少,小心著了涼……哇!這位姐姐你好白呀,白得直晃我的眼睛,你用的什麼護膚品呀?我建議你用如玉新出的防曬美白系列,如玉的東西價格不貴,量又足,你可以試試地……”

    “哇,這位姐姐身材很正點呀,小弟我最喜歡長腿美眉了,不知姐姐的贖身價幾何呀?……”

    “…………”

    “…………”

    方錚一個挨一個地調戲過去。雖說沒有動手動腳了。可言語挑逗卻比動手動腳殺傷力更大。一輪調戲下來。竟有好幾個姑娘對其暗生了情愫。方大少爺地魅力無敵。實在令人嘆服。

    馮仇刀無力地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懶得再管眼下這攤爛事了。心中隱隱有些後悔。直接把兵給他派來便是。好端端地我跟著來幹嘛?

    等到方錚一個個“訓話”完畢。客客氣氣將姑娘們請了回去歇息。此時夜色早已深沉。不少嫖客開始百無聊賴地打起了呵欠。

    方錚鄙夷地掃了他們一眼。口中冷冷喝道:“叫你們不學好!一群無恥敗類!滾回去吧!”

    嫖客們聞言如蒙大赦,紛紛朝方錚拱了拱手,連衣服也不要,忙不迭的分頭跑了。

    潘媽媽走上前來冷的道:“這位大人,您訓也訓了,人也放了,不知還有何指教?要不要把奴家抓起來扔進大牢?”

    方錚笑道:“那倒不必,就是想問問潘媽媽,以前看場子地打手們,今兒怎麼一個都不見?莫非媽媽把他們當小白臉養著,全都藏起來了?”

    潘媽媽冷笑道:“我這留香閣養什麼人,藏什麼人,那可都由著奴家做主,難道犯王法了嗎?”

    方錚笑道:“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本官只是隨便問問……”

    潘媽媽道:“這位大人應該姓方吧?方大人,奴家斗膽說句得罪話,您今日這番作為,可是很不明智呀。這留香閣真正主事的,可並不是奴家,今日方大人將留香閣弄得面目全非,恐怕大人以後在朝中會舉步維艱,大人自己小心為好。

    ”

    方錚伸長脖子探頭瞧了瞧,見留香閣裡面確實被砸得亂七八糟,狼藉一片。心下不由暗怪這幫當兵的大老粗太沒素質,自己抓人訓話都說得過去,可砸人店鋪卻委實太過理虧。

    方錚訕笑道:“潘媽媽,本官也是皇命在身,迫不得已,把你的留香閣砸成這樣,本官實在過意不去,主要是第一次幹這抄店地買賣,經驗難免不足,下次我會抄得更完美一些。……這樣,本官以私人名義賠你一點銀子,算是歉意,這事兒咱們就都不提了吧。”

    說著方錚暗暗塞了一張銀票在潘媽媽手中。

    潘媽媽見方錚主動提出賠償,頓時覺得此人還不算太不講理,於是臉色不由稍霽,正待打開手裡的銀票細看分明,方錚卻趕緊攔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現在別看,呵呵,拜託了,給本官在兄弟們面前留點兒面子……”

    潘媽媽眼波溢彩,會意地點點頭,此時總算是真心的朝方錚露出了個笑臉,朝方錚盈盈一福道:“此事看來也許是個誤會,大人及各位兵爺辛苦了。”

    方錚哈哈一笑:“潘媽媽,今兒得罪了,啥都不說,一切盡在不言中……”說著朝潘媽媽眨了眨眼,然後大手一揮,像個得勝的將軍般大聲喝道:“收兵回營!”

    眾士兵迅速排好佇列,方大人和馮仇刀一馬當先,一千多人緩緩消失在夜幕之中。

    待得方錚走得不見人影了,潘媽媽朝著他遠去的方向冷冷一笑,伸手掏出

    中塞給她的銀票,凝目一看,潘媽媽頓時變了臉色,半恨半怒,接著一咬牙,將手中的銀票揉成一團,狠狠地扔出老遠,一直努力維持著的良好涵養消失殆盡,潘媽媽終於忍不住破口大駡道:“去你娘地!狗官遲早不得好死!十兩銀子也好意思拿出手,等著,老娘跟你沒完!”

    一旁站著的龜公嚇得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一直含著微笑,待人接物溫柔禮貌之極地潘掌櫃,竟有如此……強悍的一面。

    潘媽媽朝著龜公狠狠地一瞪眼:“看什麼看!老娘就是這麼粗魯,你咬我啊!死去!”

    --

    方錚帶著一千名士兵連掃了京城三四家妓院,整個京城的娛樂業頓時一片雞飛狗跳,照例,方錚抓著嫖客就口沫橫飛的罵他們無恥下流,抓著姑娘就涎著臉上前極盡挑逗調戲吃豆腐之能事,對方大人的這種無恥行徑,嫖客們無一不恨得咬牙切齒,而姑娘們則紛紛對其心生歡喜,暗存愛慕。

    經此一役,方大人的“風流鹹濕小郎君”地花名不逕自走,傳遍京城,對於方錚來說,倒是一件頗為意外的收穫了。

    很奇怪的是,這幾家被掃蕩的妓院,卻根本找不出一個打手或黑惡勢力什麼的,仿佛那些打手們都非常有默契的同時休假了,方錚心裡明白,這定是朝中那些大臣們通風報信的結果。

    不過方錚也不會傻得真將這些妓院得罪死了,他沒忘記,這些娛樂產業的背後,可都有著達官貴人的影子,這些人手握滔天的權勢,真得罪死了,方錚以後怎麼混?皇帝不可能罩他一輩子地。

    於是乎,戶部劉侍郎在這場掃黃行動中,被方錚很無恥的推上了前臺。

    一切都是劉侍郎指使的,皇上強行指派,劉侍郎誓為太監兒子報仇,人單力薄的方大人只好迫不得已地接受了這個他本身也很不認同的命令……

    以上是方錚對妓院那些氣得跳腳地老闆們的解釋。在方錚的巧言狡辯之下,老闆們很快就將怒火轉到了戶部劉侍郎身上,實際上,消息靈通的老闆們都心知肚明,劉侍郎昨日在朝堂上確實提議要治理妓院之類的話。而“委屈萬分”的方大人,卻仍然大搖大擺地一家一家查抄著。

    “方老弟,還要繼續查下去嗎?”馮仇刀聽著打更敲梆的聲音,已經快到丑時了,今晚卻一無所獲,馮仇刀不由有些洩氣。

    方錚色笑道:“查,再接著查,我這麼正義地朝廷命官,除惡若不能務盡,那該是多麼羞愧的一件事呀……嘿嘿。”

    馮仇刀心裡暗自誹議,瞧你那色眯眯地模樣,還不就是想多去調戲幾個姑娘,趣味實在低惡之極。

    “方老弟,這樣查也不是辦法呀,尋歡作樂本就正常,你這樣一個個訓他們,對他們也根本沒什麼實際的幫助呀,他們一回頭,該幹嘛還得幹嘛。”

    方錚點頭笑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罵他們總比不罵他們好,就好比一個人餓得只剩一口氣了,這時有人拿了一灘牛糞給他吃,你說這算是雪中送炭呢,還是雪上加霜?”

    拍了拍馮仇刀地肩膀,方錚笑眯眯的道:“咱們就是送牛糞的人,至於他們是感激還是痛恨我們,那是他們的事兒了,咱們不用放在心上。”

    馮仇刀隱秘的翻了個白眼,似乎很不理解方錚的這個比喻。

    兩人這麼閒聊著,掃黃大隊卻又開始了新的行動。

    這回方錚的賊眼卻盯上了秦淮河上的畫舫。

    此時雖已深夜,但畫舫和妓院一樣,都是不夜城,江南濕氣重,夜幕籠罩的秦淮河上,半夜便起了一場薄薄的霧,朦朧的秦淮河上,如星如燈的點綴著幾艘畫舫,在靜謐的河道上緩慢的悠然的行走著,如同芳年妙女般搖曳生姿。

    方錚臨時徵用了十幾條民船,率領著一兩百名士兵劃向離他最近的一艘畫舫,畫舫規模不小,一看便知是有名有號的大產業。

    待得民船離畫舫只有數丈之遙時,方錚卻不知從哪兒尋摸出了一塊鐵皮,將其圍成一個錐型的圈,做成了一個簡易山寨版的大喇叭,方錚得意的一笑,將嘴湊到喇叭前,暗自運氣,接著吐氣開聲,大吼道:“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論男女,趕緊脫下褲子一個一個走出來,不然我們就上去收拾你們!”

    眾軍士齊聲幫腔:“裡面的人聽著……”

    亮高亢的聲音在空闊的秦淮河上傳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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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忠孝難全
   



    可以想像。靜謐的深夜。秦淮河上這一聲聲大吼。是多麼的嚇人。

    很快便陷入一片慌亂之中。被驚醒了的尋芳客和姑娘們先是一陣然。不知發生了何事。接著開始驚慌起來。畫內頓時狼奔突。雞飛狗跳。夾雜著男人喝罵聲。女人的尖叫聲。端的喧囂熱鬧無比。

    方錚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眼前的一幕顯然達到了他需要的效果。

    方錚滿意的一笑。手一揮。眾軍士紛紛登上了畫。

    大廳內。一個個男女衣衫不整。儀容淩亂的跑來跑去。面上帶著不可抑制的驚恐之色。置奢華的廳內已經狼藉不堪。似乎被一群發狂的野牛踐踏過一樣。

    方錚皺了皺眉。士兵們如狼似虎的沖了進去。一陣整肅之後。場面終於平靜下來了。

    “都站好!排好隊。你們一個個那熊樣兒!”方錚義正言辭的訓斥著尋芳客。拿眼一瞟。卻發現了人群中有好幾位容貌身材很不錯的姑娘。方錚色眯眯的笑了笑。正待上前調戲一番。有士兵忽然大叫道:“大人。有人想跑!”

    方錚聞言精神一振。終於等到!無數老掉牙的電影和小說裡都提到過但凡有人落跑。一定是幹了什麼見不的人的事兒。心虛了。

    沒准本少爺今晚會抓著江洋大或朝廷欽犯。又為朝廷立了一功。皇上老爺子一高興。賞我幾萬兩銀子什麼的……方大少爺美滋滋的打著如意算盤。

    “趕緊的去追!他給我抓起來!”方錚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頓時有十幾個士兵領命而去。沖入畫的後半段。大聲呼喝追趕著剛剛安靜下來大廳又是一陣喧鬧。

    不斷有士兵過來報告抓工作的最新進展。

    “大人。那人沒穿衣服。”

    “大人。那起來很是敏捷。”

    “大人那人已經跑畫最末。他跑不動了。”

    方錚一聽來了興致。暫時顧不上戲姑娘。領著士兵趕到畫末端。

    人還沒到。只聽撲通一聲。接著有士兵大叫道:“人。那人跳水了!”

    方錚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興奮。按慣例。越難抓的人越有價值這就代表著。他立的功越大。皇上賞的越多……

    用手著船。方錚湊上去看了一眼。夜幕之下。水中依稀有一團白花花的人影。在冰涼黝黑的秦淮河裡撲騰著。仔看。果然沒穿衣服。

    方錚皺眉道:“不像話了!此人不但裸奔而且還裸泳。道德素質非常低下。毫無羞恥之心!”

    站直了身子。方錚喝道:“誰會水性?下去幾個人。一定的給本官把那小子抓住!”

    有士兵驚咦了聲。稟道:“大人。此人好象不通水性……”

    方錚趕緊湊上去看。見水中之人果然不太通水性。開始劃了幾下還算有模有樣。可現在卻仿佛有些氣力不繼又像在水裡閃了腰似的。劃水的動作漸漸有些慌亂。隨即開始動作激烈的在水裡手舞足蹈的掙扎。撲騰。

    方錚見狀樂了。這小子真夠缺心眼兒的。不會水性你往水裡跳幹嘛?這不找死麼?

    水裡的人這時也急。費盡全身力氣將頭暫時露出水面。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救命呀!”

    接著他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手又開始亂撲騰。而且眼看著無力再掙扎了。

    方錚驚奇的“咦”一聲:“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

    仔細觀察了一下。水中之人身子白白的。而且還很胖。一大堆白花花的肉在黝黑的河水中的很是耀眼。聽著耳熟。看起來……更眼熟。

    “趕緊下去。救上來。”方錚沖著幾名會水性的士兵道。

    士兵三三兩兩跳了下去。費了很大勁才將人救了上來。

    人沒死。不過已經奄奄一息了。而且估計喝了不少河水。本來肥胖的身子。此刻鼓像個號的氫氣球。像動畫片裡的人物似的。一針戳上去就會滿世界亂飛

    方錚一見到此人立便傻眼了。來笑吟吟的表情忽然變的悲痛無比。仿佛失去了親人傷心。運足了全身力氣。方錚放聲悲愴道:“胖子!怎麼會是你呀?”

    被救上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的第四子。福王周無病。胖子是也。

    跺了跺腳。方錚朝周茫然站立的士兵們大聲吼道:“還楞著幹嘛?救人呀!趕緊幫忙救醒他!”

    士兵們如夢初醒。忙上前施救。搬弄身子的。掐人中的。擠按肚皮的。場面一片混亂。

    方錚搖了搖頭。急道:“你們這樣做不對。很不科學。要人工呼吸!”

    士兵們傻楞著面面覷。他們哪會懂什麼叫人工呼吸?

    方錚又跺了跺腳:“就是嘴對著嘴吹氣。吹氣懂不懂?”

    腦門急出了汗。方錚一個箭步趕上前來。便欲親自湊嘴上去人工呼吸。可映入眼中胖子那肥膩寬厚的大嘴。方錚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子。指了指其中一名士道:“你來!”

    士兵看著胖子的嘴唇皺了皺眉。一張口便想拒絕執行這個很不人道的命令。可一見方錚那急的要殺人的臉。士兵只好苦著臉。對著胖子的大嘴開始吹氣……

    方錚於心不忍的扭過頭去。不願再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施救了半晌。胖子于醒過來了。不停的咳嗽著。接著哇的一聲。吐出了不少河水。

    方錚大喜。沖上前悲呼道:“胖子。胖子兄!我……來遲一步呀!”

    胖子虛弱的喘息著:“……方過了啊。我還沒死呢……”

    “…………”

    手忙腳亂的給胖子套上衣服又派人熬了碗驅寒的姜湯胖子喝過後。終於恢復了點精神。方錚好奇道:“怎麼會在這艘畫上?”

    胖子苦笑道:“……男人出現在畫上套句你的話來說。這是非常合理非常符合邏輯的一件事……”

    方錚乾笑道:“…也對哦。——是別人都沒跑你一個人跑什麼呀?而且還光著身裸奔。多難|呐!”

    胖子悲憤道:“你為我願意裸-*?還不是被你手下那些兵給害的。當時我以為有人來行刺我呢。正巧我今兒沒帶侍衛出來。這麼多人圍在外面大

    |叫。換了是你。跑不跑?”

    “那你也犯不著往裡跳呀。你不會水性。這不是找死麼?”

    胖子聞言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淚終於流下來了:“倒楣呀!忒倒楣了!好好的正跑著呢。誰知腳下一滑。船邊一腳踩空。就掉水裡去了。你說我冤不冤呐?”

    眾人紛紛露出了同情之色。

    “還沒問你呢。你帶這麼多人跑這兒來幹嘛?”

    方錚嘿嘿訕笑道:“|啥。你父皇之命。整治下妓院……”

    胖子憤怒道:“你治你的。我上畫睡個姑娘招你惹你啦?瞧把我害的那叫一個慘呀!”

    “…………”

    “還有。我剛剛迷糊糊的。覺的人嘴貼著嘴給我吹氣來著。什麼意思?誰幹的?”

    方錚為難道:“……胖子。人活一。不用什麼事都弄明白。真的。糊塗過一輩子比什麼都好……”

    不用方錚說。子己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頓時面色刷的一下變白了冷汗如雨下。隨即終於忍不“哇”的一聲。了個淋漓盡致。

    “胖。……節哀啊。”

    “—”

    潘尚書府內。

    戶部劉侍郎好整以暇的著茶水。狀似悠閒。

    潘尚書嘴角含笑。淡淡道:“悅林。今日老夫請你過來。是有件事想與議一下。”

    劉侍郎淡笑道:“老大人莫非是為了治理妓院一事?”

    潘尚書緩緩點頭:“你的用意是的。但那方錚卻實在鬧的很不像話。如今朝中大臣們紛紛向老夫告狀。說方錚領著人對那些風月之所又打又砸。京城的百姓對此很是不安啊。”

    劉侍郎淡然道:“大人。此事。似乎與門下無關吧?”

    潘尚書皺眉歎道:“……解鈴還需系鈴人呐。悅林。此事因你愛子無端遭禍而起。老夫也為你惋惜傷心。可是。你我是朝廷大臣。心系天下百姓。此刻當放下私怨。切莫擾的百姓不安才是。”

    劉侍郎面上飛快閃過一絲譏誚的笑容。隨即很快恢復了平淡的表情。

    “老大人。門下一只有一子。雖說犬子輕佻無狀。紈絝成性。但終歸是門下親生。門下說句不的體的話。門下一生當官。撈錢。置土辦的。為的不是別人。正是希望留給犬子一份吃喝不愁的家業。好讓他能將門下劉家的香火傳承下去。將來還指望他為劉家開枝散葉。光耀門|。如-…唉!”

    劉侍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神情的蕭瑟。甚至還帶著幾分絕望:“……老大人對門下有栽培提拔之恩。此恩門下沒齒難忘。但老大人可知。如今門下已是萬念俱灰。門下的這一生。官至三品侍郎。銀錢數以萬計。可到頭來。門下卻覺的終成了一場空。劉家自門下起絕了後。門下實乃家族之千古罪人呐!”

    說著劉侍顧不的官員體面。當著潘尚書的面。嚎啕大哭起來。

    潘尚書隱秘的皺了皺眉。隨即又放鬆下來。溫言寬慰道:“悅林。尚請節哀。不必太過悲痛。不論做官還是做人。咱們總的朝前看才是。所幸令子還活著。性命無礙。凡事往寬處想。且放下懷。好生當差。為皇上解憂。為萬民排難。

    ”

    劉侍郎舉袖擦了擦眼淚。悲聲道:“謝老大人寬言。門下失禮了。”

    潘尚書微笑道:“無妨。你我相識十餘年。彼此無需客氣。令子遭難。你如今悲痛萬分。老夫原不該再提此事。可百姓身處水深火熱。老夫心急。不的不提出來。那方錚打奉旨行事的幌子。如今在京城裡胡作非為。若再不制止。不知此人還會闖出什麼大禍。牽扯多少無辜百姓遭殃。悅林啊。此事迫在眉睫。非你不行啊。”

    劉侍郎低垂著頭。聞言半晌沒出聲。

    潘尚書見狀。不由又皺了皺眉。

    二人坐在堂前相對沉默著。潘尚書老奸巨滑。養氣功夫卻也不俗。見劉侍郎低垂著頭毫無反應。知他是在考慮。也打擾他。半閉著眼睛。開始養神。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侍郎忽然咬了咬牙。眼中掠過幾分決然。起身朝潘尚書作了一個長的揖。道:“老大人見諒。門下心中有滔天之恨。犬子毀在妓院豢養的那些打手手裡。門下便要為犬子討個公道。為我劉家一門報此斷後之仇!老大人。門下的罪了!”

    潘尚書睜開眼。眼中閃過幾分失望和不敢置信之色。隨即又很快恢復平靜。淡然笑道:“呵呵。悅林。的心情老夫能理解。可是如今那個方錚。將京城的風月所搞的混亂不堪。卻連一個人都沒抓到。他根本是在胡鬧啊!此子出身商賈。滿身銅臭。品行不端。悅林若將報仇之望託付在他身上。怕是所托非人呐。還有。你知不知當今太子殿下也在這些風月之所投了不少銀子?如今太子殿下對你。怕是也深感不滿。悅林。老夫希望你不要走錯道啊。”

    劉侍郎恨聲道:“大人。門下便是舍了這身富貴榮華不要又何妨?此仇不報。我劉悅林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請恕門下放肆。方錚此人縱有千不是。但這件事。門下以為他做的好!忠孝難以兩全。無後已是天大不孝了。門下若連給犬子報仇的勇氣都沒有。如何有臉面對犬子?”

    潘尚書臉色終於有變了。眼神陰沉下來。沉聲問道:“悅林。你真決定了?你可要思量仔細啊。莫為一件小事的罪了群臣。的罪了太子。罪了天下。”

    劉侍郎放聲大笑。語帶悲愴道:“那又如何?天下人負了我。我便負不天下人了麼?”

    潘尚書聞言臉色半半白。瘦若木的老手狠抓了抓身旁太師椅的扶手。隨即緩緩鬆開。臉恢復如常。面上竟然有了微笑。道:“如此。老夫也沒辦法。呵呵。悅林。好自為之吧。”

    說完潘尚書端起了桌上的茶碗。輕輕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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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男人中的男人
   


    接下來的幾天裡,奉旨掃黃的方大人領著一千名士兵在直闖,京城裡幾家規模不大不小的妓院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所謂“抓打手”云云只是一句藉口,方錚根本不在乎妓院裡有沒有打手,他似乎只是單純的對查抄妓院產生了興趣,而且打擊面很小,只有幾家妓院不幸落入了他的魔掌,查完一輪,妓院的掌櫃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新的一輪又來了,每日周而復始,令這幾家妓院的掌櫃們提心吊膽,生意全無。最後索性一咬牙,暫時關門歇業了。

    誰也不明白這位年紀輕輕的方大人究竟有何用意,他就像個帶著惡奴每天無所事事在街上閒逛的紈絝子弟一般,雖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可他幹出來的事兒卻很不厚道,那幾家被他整得關了門的大妓院便是很好的證明,一時間京城妓院的掌櫃們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倒楣的會不會是自己。

    現在方錚在民間的名氣很大,有的說他是民族英雄,有的說他是風流大少,還有的說他是個典型的惡棍浪蕩子,綁刑場上砍一百次腦袋都不冤枉的那種。

    那位該砍腦袋的方大少爺此時正悠閒的躺在院子的大槐樹下乘涼,查抄了好幾天,方大少爺有點累了,於是宣佈放假休息,悠哉悠哉的過起了大少爺的日子。

    小綠在一旁乖巧的給他剝著葡萄,然後輕輕喂入他的口中,不時還細心的用她那香噴噴的手絹擦拭他吃得汁液四濺的嘴,侍侯周到無比,比起當初剛認識小綠的時候,她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小模樣來,如今的小綠可算是有了天翻地覆地變化。

    “這算不算是調教成功?”方錚邊吃葡萄邊陶醉的想著。

    “小綠呀,別剝了,累著你少爺我可會心疼的,你沒聽說過一句俗話嗎?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小綠兩道秀氣的柳眉不自覺的皺起:“有這句俗話嗎?這句俗話是什麼意思?”

    “呃,說得慢當然沒什麼意思,說快了就顯出意思來了,說得又快又清楚,就證明你可以去講相聲了……”

    “少爺,相聲又是何物?”

    “…………”

    本少爺跟古代人還是有代溝啊。

    “咱們別說那個了。小綠呀。過來。哥哥我好久沒帶你去看金魚了。咱們現在回房去看金魚好不好?”

    “…………”

    “哼!方大少爺挺悠閒嘛。兩人躲在樹蔭下柔情蜜意地。我是不是來得是時候?”長平不知何時來到了方錚地身後。板著俏臉。神色不善地盯著方錚和小綠。

    方錚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來地?”

    “哼,就在你們準備看金魚地時候來的,方大少爺,你要不要也帶我去看看呀?”長平的脾氣收斂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兇神惡煞,可是一見有女人跟方錚走得近,她還是忍不住吃醋。

    小綠聞言輕輕“啊”了一聲,然後捂著臉滿面羞紅的逃走了。

    方錚乾笑道:“噶,金魚有什麼好看的,咱們晚上一起去看星星吧,找個沒人地地方,然後我再找找東西,上次找了好久都沒找著……嘿嘿。”

    長平聞言俏臉一紅,想起了上次與方錚在一起,他那不規矩的色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被長樂現後,這個不知羞的傢伙居然還一本正經的說他在找東西……

    長平紅著臉輕輕“呸”了一聲,使勁在方錚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這傢伙到底還要禍害多少女子?有了我你還不夠麼?”

    方錚齜牙咧嘴道:“你的用詞很不講究啊,怎麼能說是禍害呢?應該說是解救才對,天下的婦女同胞們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呀,就等著我騎著白馬去救她們了……”

    長平氣得狠狠捶了方錚幾下:“叫你胡說八道!你連我都沒救出來呢,你上次不是說向父皇提親的嗎?這麼多天過去了,怎麼還不見動靜?”

    方錚尷尬的笑道:“最近忙嘛,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經常因公忘私的人,照顧了大家,照顧不了小家,照顧了別人地老婆,照顧不了自己的老婆……”

    長平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京城的名氣大得很呢,說得好聽是查妓院,其實你就是一個淫賊,那些妓院的姑娘們被你一個接一個的調戲了一番,真不明白父皇為什麼把這件差事交給你做。”

    方錚板著臉道:“你懂什麼!你父皇自有他的用意,婦人不能干政,以後這種事兒少議論!做我老婆就得有個老婆的樣子!去,給我端杯茶來!”

    長平聞言俏目一瞪,便欲火,見方錚黑著臉,火氣卻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乖乖的“哦”了一聲,從桌上端了一杯茶遞給方錚。

    方錚滿意的接過,心中暗笑,不振振夫綱,你就不會老實,以後少爺我每隔

    你震一震虎軀,有事沒事散一下王霸,定要把你整治帖。

    喝了一大口,茶水還沒進肚呢,方錚忽然感覺肋下一陣奇痛。

    “噗——”噴出了嘴裡的茶水,方錚痛苦地慘叫一聲“啊——”

    長平收回施暴的小手,得意的朝方錚皺了皺鼻子,嬌笑道:“想振夫綱?還早得很呢。記著趕緊去向我父皇提親,不然你受苦受難的日子還長著呢……嘻嘻。”

    長平說完便朝方錚扮了個鬼臉兒,嬌笑著跑遠了。

    身後只聽到方錚大聲的怒吼:“……這日子沒法兒過了!離婚!我要跟你離婚!財產歸我,孩子歸你!”

    第二天,方府來了幾位不速之客,求見風頭正盛地方大人。

    方錚客氣的在偏廳接見了他們。

    他們是最近幾天被方錚查抄得不勝其煩地妓院掌櫃。這幾位掌櫃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後臺的官方背景不是很深,可以說是比較接近於純商業化。——方錚還是留了個心眼兒,查抄之前派人探清了底細,查地這幾家都是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的小角色,至於朝中那些位高權重地大臣,還有那位深藏不露地太子殿下,他們所涉及的產業,方錚根本連碰都沒碰,這也是為什麼方錚如此胡鬧,居然沒有什麼言官參劾他最大原因。

    既得利益集團未損分毫,當然不會閑得沒事做,主動去惹這位深受帝寵的方太歲,方錚與他們就保持著如今這種非常微妙的暫時平衡局面。

    而這幾位登門的掌櫃,方錚摒退了所有的下人,神秘兮兮的與他們說了一席話,本來愁眉苦臉的幾人,頓時神色輕鬆的告辭而去了。

    當然,該有地孝敬,方錚卻是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畢竟,嗯,清官的日子也不好過呀,更別說像方錚這樣的清官,每月還得定時償還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筆按揭貸款,債權人是長樂小公主。

    禁宮禦書房內。

    皇上又在“龍顏大怒”。

    “啪!”皇上狠狠拍著龍案,怒道:“簡直是胡鬧!朕讓你治理京城地妓院,你就是這樣辦差的?”

    方錚嚇得渾身一抖,趕緊跪下稟道:“皇上!微臣……微臣冤……呃,微臣盡力了呀!”

    皇上氣道:“你盡力了?朕的用意莫非你不知道?別跟朕裝糊塗,以你的聰明,不會不明白朕的用意。”

    方錚苦著臉道:“皇上,微臣愚鈍,是真不明白您的用意呀,您再給微臣提示提示如何?”

    皇上冷笑道:“小聰明人人都會耍,可耍得如你這麼爐火純青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方錚笑得樂樂呵呵的:“多謝皇上誇獎……”

    隨即抬起頭來,怔怔道:“……是誇獎吧?”

    皇上氣得笑了:“你啊,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做人太老實了不好,可太滑頭了也不好,像你這般隨時隨地耍小聰明的,下場通常不會太好。”

    方錚立刻老老實實道:“皇上教訓得是。皇上的用意微臣明白,一是想掃蕩一下那些黨爭不斷地大臣們的家底,殺殺他們的氣焰,二是想讓微臣借此事在群臣面前立個威信,為皇上將來重用微臣做個鋪墊,皇上,微臣可有猜錯?”

    皇上轉怒為笑:“看來你也不笨嘛,既然知道朕的用意,為何不照朕的意思去做呢?瞧你最近做的事,那些身後有背景的妓院你是碰都沒碰,盡查了些沒背景的,這般查法,就算讓你查個三年五載,又有何用?”

    方錚笑道:“微臣天生膽子小,就怕得罪的人多了,引來一大批殺手天天守在微臣的家門口,微臣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皇上冷冷一笑:“你地膽子大得簡直可以包天,何必如此謙虛?看來方大人當官兒當膩了,順便想多做些賺錢的行當吧?比如說——妓院的老闆?”

    方錚一驚,隨即苦笑道:“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皇上,微臣確實有那麼點兒意思……”

    眼珠滴溜兒一轉,方錚忽然興致勃勃道:“要不皇上也參一股進來如何?咱倆合夥,五五分帳,皇上不也缺錢花嗎?多年沒修過園子了吧?很久沒給您後宮的嬪妃們送過金銀飾了吧?是不是有一種男人的羞愧感充斥在心間,讓您心中鬱結氣悶?不要急,只要咱們地麗春院開張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咱們有了固定的收入,皇上您肯定能找回做男人地感覺,呃,當然,您現在也是男人,微臣的意思是說,有了錢地男人,才是男人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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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背黑鍋
   


    方錚越說越得意,如果把皇上也拉進來,以後就不能叫,叫什麼呢?皇家麗春院?

    “閉嘴!”皇上大怒:“你在胡說些什麼?朕乃一國之君,跟你合夥開妓院?荒謬之極!”

    方錚猛然驚覺,是呀,哥們說起賺錢太得意忘形了,皇上怎麼可能跟我合夥幹這事兒?失算了。

    縮了縮脖子,方錚乾笑道:“……皇上息怒,微臣說著玩的,您可千萬別當真,就當笑話聽聽得了,您知道,微臣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

    皇上狠狠的哼了一聲,道:“記著好好辦差,動點真格的,別盡拿那些小魚小蝦糊弄朕,不要怕得罪人,朕在後面給你撐腰,朕倒想看看,誰會急得坐不住,第一個跳出來參劾你。”

    方錚無奈的點點頭,皇上這話說得好聽,實際上是拿他當槍使呢,這差事辦完了估計會得罪不少人,甚至會得罪那位給他送了不少銀子的太子殿下。

    “沒事你便退下吧。朕累了。”皇上淡淡的道。

    “呃……皇上,還有一件事兒……”方錚期期艾艾道。

    皇上不耐煩的皺起眉:“有事就趕緊說。”

    方錚的神色忽然變得扭捏起來,不安的單腳在地上畫著圈圈:“……那啥,差不離的您就把女兒順手嫁給微臣得了……”

    皇上地眉頭越皺越深:“你這算是……提親?”

    方錚趕緊點了點頭。露出羞澀地神色:“所謂窈窕淑女。君子……”方錚說到這裡住了嘴。他忽然覺得這句話不太合適。長平怎麼都算不上淑女。而他。跟“君子”這倆字基本也扯不上半點關係。不得不說。這是穿越地悲哀呀。

    於是方錚改口道:“……水到渠成。皇上。水到渠成呀。微臣與長平公主是情比金堅。天作之合。與皇上您更是翁婿情深。這個。嗯。是不是該操辦操辦了?”

    皇上似笑非笑道:“朕看你好象沒什麼誠意啊。”

    方錚一楞。小心翼翼道:“莫非皇家嫁女。男方還得出彩禮?皇上。微臣是窮得叮噹響地清官呀。”

    皇上哼了哼:“你整個人都鑽進錢眼兒裡去了。還好意思自稱清官。把朕交代給你地差事辦好了。再來談與長平地親事吧。”

    -------------------------

    垂頭喪氣的回到府裡,方錚坐在偏廳的太師椅上唉聲歎氣。

    怎麼感覺周圍地一切越來越亂了?老婆討不著,有人要殺他,皇上要他去幹一些得罪人地事兒,自己又想著兩頭討好,如今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可是怎樣才能在儘量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將皇上交代的差事應付過去呢?

    愁啊,如果當初穿越到一個農家子弟的身上,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吧?方錚不禁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如果自己是個農家子弟,我會做什麼呢?

    錢!錢是最重要地,不管哪朝哪代,錢都是個好東西。所以我若成了貧寒人家的子弟,第一件事就是賺錢。怎麼賺呢?嗯,把自己地一畝三分地賣了,揣著幾兩銀子進京城,然後偷摸拐騙一番,積累下原始資本,再投資鳳姐的如玉,接著認識胖子和長平,把如玉的高端市場打開,然後因為胖子和長平,認識了皇上,皇上給我官兒做,我又被人刺殺……

    方錚想到這裡楞住了,怎麼又是同一個結局?若是這樣我還不如當我現在的少爺呢,至少很多事情不必自己去奮鬥。

    使勁甩了甩頭,方錚愁眉苦臉的重重歎了口氣,還是想想怎樣把皇上交代的差事辦好,同時又儘量不得罪人吧,兩頭討好地美事兒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靠地是什麼?智慧!

    正待起身回自己的小院裡,跟小綠調,緩解一下鬱悶地心情,這時孫管家過來稟報,門口有客,戶部劉侍郎來訪。

    方錚皺著眉想了想,想明白了嚇了一跳,劉侍郎,不就是那被閹了的劉公子地老爹麼?他來我家幹嘛?莫非他暗中查清楚了害他兒子的真凶,親自上門報仇來了?

    惴惴不安的扯過孫管家,方錚擦著冷汗問道:“劉侍郎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著大隊人馬?”

    孫管家見少爺嚇得臉色蒼白,不由暗暗奇怪,老實回道:“劉侍郎是一個人來的。”

    方錚眨了眨眼,一個人來的?難道他藝高人膽大,表面上是朝廷命官,實際身份是武林高手?

    心虛的方大少爺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有心拒見這位戶部侍郎兼隱藏版的仇家,又覺得不太合適,人家是三品大員,放下架子親自登門見我這位五品閒散官兒,自己若是拒見,傳出去豈不是大大得罪人?

    無奈之下,方錚只得吩咐下去,在前廳見客。

    劉侍郎四十多歲,身材微胖,面容倒是很端莊,可能是最近絕了後的原因,劉侍郎顯得有些憔悴,眼圈似乎都變黑了。

    方錚仰天假笑了幾聲,迎上前去拱手笑道:“劉大人降尊紆貴,親自光臨寒舍,下官實在是失禮了。見諒見諒呀,呵呵。”

    劉侍郎也朝方錚微微一笑,笑容中似乎摻著幾分苦澀:“方大人客氣了,劉某來得冒昧,說起來失禮的人是劉某才對。”

    方錚假笑道:“劉大人言重了,呵呵,言重了……”

    賓主落座,按官場慣例,必要先寒暄一番,再說正事。

    方錚試探道:“聽說劉大人的犬子被閹……咳咳,被人傷害,如今您犬子身體可恢復了?”

    劉侍郎聞言皺了皺眉,犬子是自謙的說法,哪有說別人家的兒子是犬子的?都說這位五品地年輕新貴為人不學無術,粗鄙不堪,傳言果然不虛。

    劉侍郎勉強一笑道:“多謝方大人關心,犬子身子好多了,只是一直鬱鬱不樂,劉某無奈,令人將他送出京城,回祖籍療養去了。”

    方錚聞言終於放下了心,聽劉侍郎的口氣,似乎他還沒查出誰是真凶。不過說到底,自己和胖子只不過是騙他上畫舫吃了一頓霸王雞而已,一沒打他二沒罵他,打他的是畫舫的打手,閹他是皇上派人幹地,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自己也算不上兇手吧?

    方錚自我安慰了一陣,忽然硬氣了不少。是呀,我心虛什麼?我又沒幹壞事兒,想報仇你找皇上去呀,我又不是兇手,本少爺如同青菜豆腐一般清白,有必要心虛麼?想到這裡,方錚地腰桿不覺挺直了許多。

    劉侍郎當然不知道這一會兒的功夫,害他兒子的真凶已經成功的自我耍賴完畢,劉侍郎苦笑著朝方錚拱了拱手,道:“劉某此來是特意感謝方大人的,雖說治理妓院是為了

    寧,京城穩定,但從劉某個人來說,方大人也是在為地兒子報仇,方大人辛苦了。

    ”

    方錚嘿嘿笑道:“劉大人客氣了,皇上交代下來的差事,下官不辦不行呀,能順便為劉大人報一報閹子之仇,下官也是樂意得很地。”

    劉侍郎聞言又皺了皺眉,想想又搖搖頭,趕緊說正事要緊,不再跟這粗鄙之人計較一些言語上的小事了。

    “不知方大人查了這些天可有結果?劉某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定是有人想害劉某,而且手段殘忍之極,竟然生生讓劉某絕了後,此人在朝中必定有著極深的背景。也不知劉某何時得罪了這樣一位朝中大臣。”劉侍郎說得咬牙切齒。

    這位劉侍郎想得還挺深遠,連朝中的大臣都牽連進來,變成了他的假想敵。打死他也想不到,其實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他兒子運氣太背,遇到本少爺了,如此而已。

    方錚見著劉侍郎的模樣,眼珠子轉了轉,忽然一個主意浮上心頭。

    深入地查抄妓院,肯定會得罪不少朝中大臣,甚至是太子,敷衍了事卻又讓皇上不滿,兩頭討好的事做起來很難,可是如果有這位劉侍郎幫忙地話……

    方錚詭異的朝劉侍郎一笑,笑得劉侍郎心頭一陣毛,此獠為何笑得如此人?

    “劉大人,嘿嘿,關於令子被閹一案,下官可能查出了一點點線索……”方錚笑得像只見著兔子地大灰狼。

    劉侍郎聞言一振,顧不得官員儀態,從太師椅上一彈而起,急忙走到方錚面前,神情激動的道:“此話當真?方大人能否告之劉某?劉某感激

    方錚為難道:“不行呀,下官剛從宮裡回來,向皇上稟報了案情展,此案非常重大,牽涉地官員可不少,為免朝堂動盪,皇上向下官下了嚴旨,不得對任何人洩露一個字,否則……”說著方錚朝脖子上虛劃了一刀:“……滿門抄斬!”

    劉侍郎聞言大失所望,神色也變得落寞起來,顯得有些呆滯的坐了回去,悶悶的不說一句話。

    方錚接著道:“不過皇上也有交代,這事兒一定要繼續查下去,因為令子是在妓院出的事,也許京城的妓院還能查到更多的線索……”

    劉侍郎聞言轉憂為喜,目光充滿期待的看著方錚。

    方錚為難道:“這事兒說也容易,但……唉!下官就說句實話吧,劉大人你也知道,京城的妓院背後都有朝中大臣的份子,查來查去,下官怕得罪的人太多,滿朝堂都是我的敵人,我這日子以後怎麼過?你也知道,上回還有人刺殺我來著呢,京城妓院的水太深,下官的膽子小,不敢再查呀。”

    劉侍郎心中暗暗不屑,真不知這小子到底哪點好,竟受皇上如此器重,貪財好色,膽小如鼠,這樣的人自己卻還不得不求著他,劉侍郎想想都覺得自己挺憋屈的。

    劉侍郎強笑道:“方大人是奉旨行事,何必太多顧慮?若方大人覺得有不方便之處,劉某倒是願意幫方大人出面,不知方大人意下如何?”

    方錚等的就是這句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要求幫自己背黑鍋,這樣的古代活雷鋒多麼的難得呀,若不好好加以利用,豈非對不起自己?

    想歸想,方錚面上卻一副為難之色道:“……這樣不好吧,劉大人就不怕得罪朝中大臣?”

    劉侍郎面色平淡,還帶著幾分決然道:“劉某早已心灰意冷,待為犬子報仇之後,便打算辭官回鄉,守著祖宗祠堂懺悔贖罪,得不得罪人,劉某已不在乎。我劉氏一門已然絕後,活不活著,甚至都已無關緊要了。”

    要的就是這種捨得一身剮的光棍精神,方錚情不自禁的朝劉侍郎豎了豎大拇指,讚歎道:“劉大人高風亮節,頗有古賢之風,實在令下官感佩不已,若劉大人願意出頭,下官倒是有幾分把握,將害您兒子的真凶揪出來,不過嘛,嘿嘿,有些事情下官就不出面了,還得多多麻煩劉大人……”

    方錚心裡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久懸而未決的難題,被眼前這位報仇心切的劉侍郎不由分說便接了過去,不讓他背這黑鍋還不行,他跟我急。這是不是歌裡唱的“背黑鍋他來,送死他去”?

    雖然事情來得太莫名其妙,不過總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展,方錚不由暗暗感激老天爺對他的眷顧,山窮水盡之時,沒想到又來了出柳暗花明,呵呵,所以說,人品很重要呀,本少爺就是人品好,老天才會恩賜我如此好的運氣。

    當然,更得感謝眼前這位劉侍郎,畢竟老天爺是虛的,而這背黑鍋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

    接下來,方錚兩眼冒著感激的火花,開始對劉侍郎進行了無差別的阿諛奉承,馬屁的力度之大,內容之肉麻,令為官多年早已波瀾不驚的的劉侍郎也有幾分面紅耳赤,心中暗自震驚,此子年紀輕輕,然其馬屁功力已然登峰造極,難怪如此得皇上歡心,說到底,此子將來多半是個弄臣罷了。

    方錚自然有他的主意,把這位劉侍郎拍得滿意了,以後為本少爺背黑鍋時想必會更加心甘情願,過幾日本少爺便動真格的,開始徹查全京城的風月之所,管他什麼太子,尚書,全都整治一番,按皇上的意思,給他們一個教訓。

    當然,朝中大臣們勃然大怒之時,便會現,帶隊查抄的人,赫然竟是劉侍郎,而方大少爺卻是蹤影全無,嗯,美得很呀。

    方錚心中對劉侍郎還是懷著幾分愧疚的,正事說完,他好奇的問劉侍郎:“如果查到的真凶是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您打算怎麼對付他?”

    劉侍郎顯然沒想過這麼YYY的問題,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查出兇手,至於查出以後怎麼辦,他倒是沒仔細思量過。

    劉侍郎聞言眉頭一皺,道:“這個劉某倒未想過,劉某此舉必然會得罪滿朝文武,就算查出兇手了,怕也無人願為劉某幫言,劉某只有一個人,這個……”

    說著劉侍郎望著方錚,竟向方錚求教起來:“……劉某單獨一人,如何對付?方大人可願教我?對他的打擊越大越好,動靜嘛,越小越好……”

    方錚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然後一拍大腿,給劉侍郎出了個好主意:“……半夜三更,月黑風高,靜靜的,輕輕的,你一個人吊死在他家門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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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求線索
   


    方錚與劉侍郎的談話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方大少爺有的特質,甭管跟誰多說幾句話,最後總會把別人氣跑,這勉強也算特長吧?方錚對自己的這個特長很滿意。他認為自己是類似於諸葛亮那種動口不動手的智力型人物,諸葛亮氣死周瑜,罵死王朗,靠的是什麼?嘴皮子唄。你要他光著膀子跟周瑜比武力,一照面就KOO掉,專業不對口,再賣力氣也白搭。

    經過這一次的交談,劉侍郎認為方錚與他的性格很明顯合不來。

    不過他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耽誤正事,他的正事是給太監兒子報仇。

    接下來的幾天,京城的娛樂行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劉侍郎領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掃蕩著京城內的大小妓院,他已經掃紅了眼,根本就不管什麼後臺背景,見人就抓,見店就砸,如同預感到自己要下地獄的精神病人,不惜一切代價的拉人陪葬。斯文人爆起來顯現出比野蠻人更可怕的冷靜和執著。

    方錚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古代人對繼承香火這個事情的重視程度,從內心來說,家族的昌盛和子孫的繁衍是擺在國家和百姓之上的,先齊家而後治國,古人也一直將它當作信條來遵守,一旦得知自己已經斷子絕孫,家族無後,在劉侍郎這樣的文官心裡,等於是家破人亡,再無生念。所以沉浸官場多年的劉侍郎才會顯得如此瘋狂,絲毫不顧所謂的官場規矩,也不怕得罪任何人,一心只想找出兇手為子報仇。

    如今的劉大人,像極了前世渾身綁著炸藥滿世界找人晦氣的恐怖份子,而且隨時有可能動自殺式襲擊,來個與敵同歸於盡,當然,就算拉上幾個無辜,他也是不在乎的。

    劉侍郎地舉動讓整個朝堂都震動了,查抄的這幾天,不少大臣的個人利益遭到了損失,眾大臣憤怒之余試圖尋找始作俑,也就是方大少爺,畢竟他才是奉皇命的正主兒,一個戶部三品侍郎,不著天不著地的文官,無名無份的,他憑什麼帶著兵橫衝直撞?

    結果眾大臣失望地現,方大人又病了,這次病得很嚴重,還放出了話,本官估計得昏迷不醒十天半個月,請眾大臣放心,本官一定會好好昏迷,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給各位大臣去請安,不過本官昏迷之前,便勞煩戶部的劉侍郎先幫我辦辦事,辦得不好你們儘管罵他,千萬別跟本官客氣……

    眾大臣傻眼了,如此滑不溜手的卑鄙之人,叫他們拿他怎麼辦?

    大臣們滿腹憤怒無處洩,於是,抄妓院抄紅了眼地劉侍郎便成了眾矢之的,參劾他的奏摺如雪片一般飛進了禁宮的禦書房,皇上的態度卻令人琢磨不透,他只是淡淡的掃了幾眼,然後所有參劾地奏摺全部留中不,也沒做任何批示,群臣面面相覷後,終於有點了悟,莫非這一切,都是皇上暗裡支持的?如果是,這裡面有什麼文章?

    “昏迷不醒”的方大少爺正在吃零嘴兒,朝堂民間鬧翻了天,但嫣然住的的宅子卻依然風平浪靜,方錚為了躲個清靜,不想見那些借探病之名實則打探內幕的大臣們,乾脆暫時住到了嫣然這裡。

    嫣然是個細心的人,方大少爺剛來的時候好象有什麼煩心事兒,沉著臉沒怎麼說話,她體貼的沒去問他,只是盡著一個妻子地義務,默默的將他侍侯得周到細緻。

    直到兩天以後,小五跑來告訴他一些消息,方錚的臉色才好看了點,恢復了以往嬉皮笑臉的模樣,跟嫣然有說有笑了。嫣然見狀,知道他的煩心事可能解決了,終於也放下了擔心。

    “嫣然,你今兒笑得特別好看,嗯,比前兩天好看,前兩天你笑起來跟哭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了我過得多淒慘呢。”方錚笑道。

    “去你的!你才哭呢!你前兩天老陰沉著臉,妾身心裡不知有多擔心,又怕問了你會不高興,妾身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別提多難過了。這會兒你倒來說風涼話!”嫣然嬌嗔著推了他一把。

    方錚大驚失色:“一顆心七上八下?很嚴重啊,來,讓我摸摸,這顆心跑哪兒去啦……”說著將手探向嫣然的胸部。

    嫣然嬌笑著躲開了,笑鬧過後,方錚摟住嫣然地纖腰,輕輕的歎了口氣,道:“嫣然啊,為什麼當了官後,反而更加身不由己了呢?人人都想著當官,難道他們就沒仔細想過,當官以後自己會不會快樂?會不會受到更多地掣肘?會不會迷失自己的本性?”

    嫣然輕輕撫著方錚梳理得整齊而光滑地頭,目光中充滿了愛意,柔聲道:“他們肯定想過的,為了當官,他們肯定願意失去很多東西,只不過,夫君你天性是個喜歡自由地人,跟朝堂上那些浸淫官場多年的老臣們比起來,夫君你太年輕了,太獨特了,而且深受聖寵,他們或嫉或羨,不被人所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夫君的不快樂,妾身看來,也許是凡事思慮得沒有那些老臣仔細,所以處處受到掣肘,因而鬱結氣悶吧?”

    方錚狠狠的在嫣然臉上香了一個,笑道:“我的嫣然蘭心蒽質,冰雪聰明,老公我算是撿到寶了。”

    轉了轉眼珠,方錚神秘的笑道:“嫣然,想不想做點事兒?我就不信你整天呆在家裡寫字畫畫兒真覺得那麼有趣,把你悶壞了我可會心疼死的。”

    嫣然微微笑道:“夫君有什麼需要嫣然做的就直說吧,夫妻之間何必還拐彎抹角?”

    方錚笑道:“嫣然這麼聰明,不去做老闆娘多可惜呀……”

    嫣然美目睜大奇道:“老闆娘?莫非夫君打算讓嫣然行商?”

    方錚笑著擺手:“沒那麼麻煩,最近呢,老公我手氣好,跟幾個老闆打牌,贏了幾家妓院,可我沒時間去打理,請別人我又不放心,嫣然是我的好老婆,你來幫我管著,我肯定信得過的…

    見嫣然的臉色變了變,方錚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出身,不由趕緊道:“……你放心,萬事我都安排好了,你用不著拋頭露面,那幾個妓院的掌櫃每月會拿帳本給你過目,你只需幫我核對一下就行,經營地事兒交給他們,你不用管。”

    嫣然聞言臉色緩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夫君心中是否看不起妾身的出身?”

    方錚一楞,趕緊道:“怎麼會呢?你在我心中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嫣然你別誤會,其實我只是身邊無人可用,你我是夫妻,所以才覺得這事兒交給你,我比較放心,還有就是怕你悶壞了,給你找點事做,消遣一下。你要不喜歡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你寫字畫畫兒照舊,我找別人辦這事兒去……”

    嫣然終於笑了笑,柔聲道:“夫君的事就是妾身的事,妾身怎麼會拒絕呢?妾身對……對妓院還算熟悉,夫君就放心吧,妾身一定會仔細打理的。”

    方錚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嫣然應該不是故作開心,遂放下了心,笑道:“以後你得擺出當老闆娘地威風來,哪個掌櫃的不服氣你就大嘴巴抽他!抽完了你叫我,我來繼續抽他……”

    嫣然噗嗤一笑,玉臂悄悄環上方錚的脖子:“夫君,你對妾身真好,嫣然有幸,遇到了一個這麼好地夫君……”

    方錚壞笑道:“別把我看得這麼完美,金錢和美女就能輕易把我征服,不信你現在就可以試試……”

    “去死!”

    ---------------------------

    劉侍郎掃蕩京城妓院的第五天,方錚摸黑回了府。

    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劉侍郎來了,挾著滿身的戾氣與冷厲,像個未來戰士似的出現在方錚面前。

    “哇!劉大人,下官現你的王霸之氣越來越濃郁了,最近是不是天天震虎軀啊?”方錚崇拜道。

    劉侍郎揉了揉僵硬的面孔,坐下來歎了口氣道:“方大人,劉某失禮了,唉,最近劉某算是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卻仍未現什麼有價值地線索,劉某覺得有些心力交瘁。”

    方錚安慰道:“劉大人莫急,凡事都有個過程,我覺得你這幾天干得很不錯嘛,掃黃業績如此斐然,朝堂之上必定大大露臉吧?不過劉大人可要小心了,看你的氣色,最近你可能運氣不太好,穿紅內褲驅驅邪吧……”

    劉侍郎歎氣道:“別提了,劉某如今已是朝堂的公敵,千夫所指,參劾我的奏摺據說禦書房都快堆滿了……”

    隨即他濃眉一掀,凜然道:“不過劉某不怕,不揪出害我兒子的真凶,劉某死也不放手!”

    方錚聞言暗笑,那你得去跟皇上掰腕子,劉侍郎這種香火情結嚴重的文官,若是知道閹了他兒子的人是皇帝,沒准還真會從家裡廚房抄著菜刀一路殺到禁宮門口,找皇上拼命。——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會被禁軍守衛射到牆上。

    “劉大人一身正氣,正是我華朝官員爭相效仿的典範呀!這事兒結束以後,我估計劉大人一定會紅透半邊天,無論朝堂或民間,劉大人地威名就像百姓家門口貼的門神似的,能起到鎮宅避邪的作用……”

    劉侍郎苦笑了下,澀澀道:“方大人休得說笑,劉某今日來是有事相求。方大人你上次說,查到了一點線索,劉某不敢求你相告,但求方大人能稍微提示一下,給劉某指個方向……”

    方錚一楞,這傢伙怎麼不依不饒的纏著我呀?上次說查到線索只是糊弄他而已,我哪有線索給他?再說了,他怎麼這麼相信我?就不怕我胡亂指個方向害他?這傢伙是不是有點失去理智了?

    方錚嘬著牙花子道:“這個麼……”

    劉侍郎見狀,立即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來,輕輕的放在桌上,往前一推,然後微笑看著方錚。

    方錚有點哭笑不得,本少爺看起來就這麼像貪官嗎?為什麼每個來府裡拜訪我的都要給我送銀子?莫非這是華朝的風俗人情?那我每次去禦書房見皇上老爺子的時候,是不是也得給那位岳父大人意思一下?再這麼引申一下,向皇帝送銀子,算不算行賄罪?

    方錚眼睛呆呆的注視著桌上地銀票,腦子裡卻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一時竟分了神。

    “方大人,方大人!”劉侍郎地呼喚讓他回了神。

    方錚揉了揉酸的太陽穴,將銀票遞回給劉侍郎,搖頭道:“劉大人客氣了,銀子你還是留著吧,給你兒子多買點……補品,讓他多吃一些……”

    方錚本來想說多吃點補品,沒准你兒子傳宗接代地那玩意能重新長出來,再振男人雄風。後來還是住了嘴,人家已經這副模樣了,再說俏皮話未免顯得太不厚道。

    劉侍郎苦笑道:“吃補品管什麼用,如今銀子對劉某來說,已算不得什麼了,劉某立誓,縱是散盡家財,也要為我兒報此不共戴天之仇!這點銀子,還望方大人不要嫌棄,笑納為好。”

    方錚仰天打了個哈哈,這事兒太沒道理了!害了他兒子,他老爹還巴巴的來給他送銀子,若將來被這位偉大地父親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方錚覺得自己除了自宮謝罪外,實在找不到別的辦法補償他了……

    方大少爺雖說愛錢,可這事兒畢竟虧了心,劉侍郎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收。劉侍郎無奈之下只好將銀票收回,心中卻暗暗對方錚的印象加了分。

    都說此人貪財好色,如今看來,傳言有誤,至少此人是肯定不貪財的。想到這裡,劉侍郎不禁對方錚高看了幾分。

    世上很多事都是由誤會造成的,方大少爺不貪財,這無是個很美麗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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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嫁禍與看熱鬧
   


    大少爺一輩子隻活四個字:酒色財氣。他認為這個常正確的,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要追求的東西,我只求這四樣,算是知足常樂了。

    儘管破天荒的拒絕了劉侍郎送上來的銀子,方錚心裡有些肉疼,可多少緩解了一下內心對劉侍郎的愧疚感。所以方錚還是跟他推心置腹的談起了那子虛烏有的所謂“線索”。

    “劉大人,非是下官賣關子,這事兒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呀。”方錚顯得煞有其事。

    劉侍郎面色一緊,不自覺挺直了腰桿,做洗耳恭聽狀:“還請方大人不吝賜教,劉某代我劉氏一門感激不盡!”

    這話味道不對呀,怎麼覺得他有點兒含笑九泉的意思?方錚不自在的咳了兩聲,道:“這事兒呀,它為什麼不簡單呢?”

    瞟了一眼神色急迫的劉侍郎,方錚接著道:“……因為,嗯,它本來就簡單……”

    劉侍郎臉色一變,方錚趕緊笑道:“哎,別火呀,實在是這事牽連太廣了,下官不得不小心慎言呀。”

    瞧著劉侍郎就快爆血管的表情,方錚轉了轉眼珠,忽然神秘兮兮的湊到劉侍郎耳邊,悄聲道:“劉大人,你仔細想想,你兒子與別人無怨無仇,別人為什麼把你兒子閹了?”

    劉侍郎咬牙切齒道:“劉某為官十餘載,所言所行必有得罪人之處,我兒定是朝中某些容不得劉某的奸黨所害!”

    方錚笑眯眯的道:“劉大人果然聰明,您再想想,朝中的大臣有誰最見不得你得勢?最近您又與誰結了怨?”

    劉侍郎半閉著眼思考了片刻。按說他屬潘尚書一黨。潘尚書可是朝中勢力最大地一黨。黨徒眾多。官員林立。關係錯綜複雜。其他地黨系沒膽子跟潘尚書爭。若說誰最見不得他得勢。只有潘尚書手下地另外一些親信了。有時候人為了在自己主子面前爭寵。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地。

    劉侍郎猶道:“方大人地意思。莫非是指潘尚書手下某位親信地官員?”

    方錚搖手笑道:“老劉同志啊。眼光要放長遠一點嘛。你再仔細想想。潘尚書在朝中是否很有勢力?他是不是到了幾乎無所不知地地步?按說若有人要害你兒子。必要事先謀劃。別人若謀劃地話。潘尚書不可能不知道地。為什麼沒人提醒你?這些。都是你要深思地問題呀……”

    劉侍郎琢磨了半晌。接著悚然一驚。脫口而出:“你是說潘尚書?”

    方錚無辜地眨眨眼:“我有說嗎?我什麼都沒說吧?劉大人。你可別破壞我與潘尚書之間和諧親密地關係喲……”

    劉侍郎下意識地不停搖頭:“不可能。絕無可能!潘尚書對劉某有栽培提拔之恩。十餘年來。朝堂之上劉某唯他馬是瞻。不敢一句一言相頂。潘尚書為何要害我?”

    方錚臉色沉重的道:“都說人善被人欺,女善被人騎……呃,不對,是馬善被人騎。

    劉大人久居官場,應該知道,要害一個人,通常不需要理由的,棋子掌握在博弈的人手裡,他要重用你或是放棄你,必然有著全域通盤的考慮,再說了,你拍著心窩子仔細想想,令子被害以前,你真的沒有得罪潘尚書嗎?”

    劉侍郎聞言怔忡不語,臉色忽青忽白,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子被害以前,他和潘尚書在關於江南稅款拖延一事上,有過一次小小的爭執,他主張嚴查嚴辦,而潘尚書則認為此事不宜太過聲張,由於稅款是戶部負責,劉侍郎怕擔責任,遂與潘尚書小小地爭執了幾句。莫非潘尚書暗中懷恨在心?

    隨即劉侍郎搖搖頭,微微一笑道:“方大人,你可能想錯了,潘尚書乃劉某之恩人,若無潘尚書,便沒有劉某之今日,劉某相信他斷不可能,斷不可能……”

    方錚笑眯眯的道:“對對對,也許是下官猜錯了,呵呵,下官年紀太輕,閱歷不夠,難免有犯錯的時候。不過下官能犯錯,劉大人可不能犯錯了,年輕人錯了沒人怪他,沒准還能混一‘純真可愛’的評語,劉大人眼看已近知天命之年,你若錯了,別人只能叫你老糊塗了。哈哈,玩笑之語,劉大人勿怪。”

    劉侍郎眉頭深深皺起,此人這番話中地深意不用想便知,可劉侍郎還是不願去懷潘尚書,他甚至還想起了方錚與潘尚書之間的仇怨,此人莫非想利用我去對付潘尚書?哼,真是幼稚得緊!我豈能受你這黃口小兒地挑唆!

    話不投機半句多,劉侍郎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方錚將他送出門口,劉侍郎仍皺著眉搖頭,一路喃喃自語:“斷不可能,斷不可能……”

    看來再怎麼自我否定,方錚的一番挑撥之言還是在劉侍郎心中悄悄紮下了根。

    方錚站在府門口看著劉侍郎漸漸消失背影,忽然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笑道:“又有一隻迷途知返的老綿羊加入我正義而純潔的革命隊伍了,嗯,實在是可喜可賀,哈哈。”

    下午閑得無聊,方錚帶著殺手哥哥大搖大擺的上了街閒逛。

    方錚當然沒忘記如今自己正在昏迷之中,可是他卻並不擔心。朝中大臣們任誰都知道,所謂“昏迷”,只是一個爛得不能再爛地藉口,官場的微妙在於,就算你地藉口再爛,只要你說出來了,別人就一

    是真的,——至少表面上會如此,誰都不會蠢得撕破它。

    所以方錚該幹嘛還是幹嘛,穿著月白儒衫,搖著金絲摺扇,方大少爺鼻孔朝天地招搖過市。後面緊緊跟著面無表情的殺手哥哥,除了隨從少了點,此時地方錚還真像極了沒事上街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這番扮相很快顯出了優勢,花市大街本是人潮最為擁擠密集的,而方大少爺所到之出,周圍三尺方圓內無人敢接近,百姓們紛紛自覺的離得他遠遠地,怔怔的望著這個一看便知惹不起的紈絝子弟大搖大擺的走著,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既囂張,又欠揍。

    金陵城繁華依舊,劉侍郎帶兵掃蕩妓院並沒有對這些普通的老百姓造成什麼影響,畢竟妓院那種地方,老百姓是去不起的,查了抄了,根本也關他們地事,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每日為了那點蠅頭小利忙碌著。

    “哎,殺手哥哥,你除了會使飛刀,還會使什麼兵器?我給你買一把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道理方錚還是懂的,所以他希望給殺手哥哥打一件更好的裝備,這樣殺手哥哥才能更好的保護他。

    殺手哥哥酷酷的搖頭,沒理他。

    “殺手哥哥,你知不知道什麼地方有賣貼身的防彈衣……呃,盔甲?比如天蠶寶甲啊,聖靈戰甲啊,九寶天衣啊什麼的……”

    殺手哥哥看來HPP值全滿,不需要額外的裝備,可方大少爺需要啊,誰知道下一次又有什麼人來刺殺他?他總不能將殺手哥哥栓在腰帶上吧?求人不如求己呐。

    殺手哥哥仍是搖頭。

    “殺手哥哥,你這樣很不對哦,我是你的老闆,你的服務態度實在太差了,難道沒聽過顧客就是玉帝嗎?你總得跟玉帝說句話呀,只說一個字也行,不然我扣你工資哦……”

    殺手哥哥:“呸!”

    “…………”

    穿過花市大街,兩人逛著逛著已經離金陵府衙不遠了,方錚笑眯眯地道:“不知金陵府尹陳久霖同志現在怎麼樣了,只怕劉大人這麼一鬧騰,老陳同志也有些頭痛,嗯,我得去拜訪拜訪他。”

    抬腿欲走,對街傳來一陣喧鬧聲,轉頭望去,見有兩撥人正在罵架,雙方壁壘分明,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手了。

    這群人一看便知是在街上混的閑漢痞子,平日沒有營生,專靠幫人平事或打架得點銀子過活。方錚遭刺殺那幾天,長平領著侍衛滿世界掃黑,狠狠打擊了一下他們的氣焰,但這種人是永遠也掃不完的,現在看來又有抬頭地趨勢了。

    方錚瞟了一眼,毫無反應,往前繼續走著。從本質上來說,方大少爺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自己地煩心事兒夠多了,他不想再招惹麻煩。

    事與願違,麻煩似乎很眷顧方大少爺,每次總是主動招惹上他。

    方錚走了還沒幾步,對街的兩撥人便終於打了起來。方錚忍不住又停下了腳步看了看,——他雖然不愛管閒事,但他不介意看看熱鬧。畢竟這是個無聊的下午,無聊之時看看別人打打架,總能讓自己的精神稍微一振。

    對街打得很熱鬧,雙方不知什麼事情沒談攏,一言不合便開始動手了,瞧他們打架的架勢,似乎都沒練過武,很尋常的街頭流氓混混打架地招式,掐脖子的,打肚子地,扇耳光的,當然,偶爾也有幾招驚鴻一瞥地淩空飛腿,和令人撇嘴不屑的懶驢打滾。

    兩邊一開打,街上便亂哄哄了。行人紛紛皺眉遠避,生怕不小心被他們誤傷,還有一些店鋪地客人和夥計們,卻從閣樓上探出腦袋,興致勃勃的看著熱鬧。只有方大少爺離PK~現場最近,他不害怕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他藝高人膽大,是因為他身邊的殺手哥哥藝高人膽大。

    打到後來,這兩撥人有點打紅眼了,招式也就不怎麼光明正大,吐口水的,揪頭的,咬人的,抱著滿地打滾的,弄得整個大街塵土飛揚,混亂不堪。

    方錚很興奮,多少日子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啦?難得當一回觀眾,他將摺扇斜插在脖領裡,雙手狠狠的在半空揮舞著,口中還不停的叫囂:“扯他頭!狠狠的扯!朝他耳朵裡吐口水!對,就這樣!……哇!你太卑鄙了!居然用猴子偷桃這招,真是個人才!……你們打架太不專業啦,怎麼不準備點石灰朝別人眼睛裡撒呢?…………”

    殺手哥哥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正在興奮的指點江山的方錚,眼中閃過幾分笑意。

    打鬥現場多了方錚不停呱噪的聲音,對眾人來說是很受干擾的。嚴重影響了正在專心PKK地眾位勇士們。不得不說方錚這位看熱鬧的觀眾太不敬業了,看便看了,何必去評論?更何況還評論得這麼大聲。

    眾人打架當然是有原因的,為利或為義,不管為的什麼,如果打鬥的時候旁邊卻有個人對他們的招式大聲評點,細述優劣,這不能不讓眾勇士們內心產生一種彆扭的感覺,而且大大地降低了PK雙方如虹的士氣。

    他們忽然覺得自己像一隻只沒穿衣服的猴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翻著空心跟鬥,而路人則對他們指指點點,大聲談笑。這種感覺誰受得了?擱誰誰不跟你急?

    於是,傾情投入在打鬥中的兩撥人幾乎同時有默契的

    眼,紛紛停下手,兩撥人聚攏在一起,神色不善的朝手走來。他們的默契是:先掃除這只呱噪煩人的蒼蠅,然後咱們再接著打。

    方錚見眾人停了手,不由楞道:“打完啦?”隨即他現眾人面含怒意朝他走來,方錚這時才意識到,哥們剛剛是不是太突出,給自己惹麻煩了?古代人講究“觀棋不語真君子”,可沒說過觀打架也要不語呀,前世看足球賽別說大聲駡街了,朝場上扔礦泉水瓶子也沒人拿你怎樣,怎麼到了古代隨便嚷嚷幾句都不行?

    見勢不妙,方錚趕緊拱手笑道:“……各位好漢,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哈哈,在下這就走,這就走,你們繼續哈……”

    前面說錯了,這個麻煩也許是方大少爺自己招惹上的……

    其中一個青面魁梧的大漢將手一攔,怒聲道:“小子,哪條道上地?是不是想架梁子?”

    方錚笑道:“我就是個看熱鬧的,走的是人行道……”

    青面漢子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怒道:“敢朝咱們指手劃腳,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送你一程如何?”

    方錚皺眉望著大漢吐在地上粘稠地口水,不滿道:“隨地吐痰可不對啊,這年代若是有戴著紅箍箍的居委會大媽,罰款罰得你內出血……”

    大漢顯然不是個只會動嘴地智力型人物,聞言哈哈一笑,也不囉嗦,當頭一拳便朝方錚揮來。

    方錚大叫一聲:“媽呀!”隨即下意識的將身子往下一蹲,堪堪避過了這一拳。

    方錚身後正好站著殺手哥哥,大漢的這一拳沉穩有力,去勢甚急,方錚躲過了,自然是打向了殺手哥哥。

    只聽得大漢慘叫一聲,方錚站起身回頭一看,卻見殺手哥哥好整以暇的用單手握住了大漢的拳頭,並且大漢的手臂以一種奇怪地姿勢扭曲著,瞧情形多半是脫臼了。

    遭此巨變,眾人一時竟楞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有大漢的慘嚎聲還在繼續,聲聲入耳。

    方錚見局勢得到了控制,不由暗暗放鬆,從脖領上取下摺扇,以瀟灑而華麗地手法啪的一下打開,在塵土飛揚,雞毛亂飄地大街上搖啊搖,如同濁世翩翩佳公子,如同玉面朱唇俏郎君……這個時候耍耍帥,想必會吸引不少女子愛慕的眼光吧?

    姿勢擺夠了,方錚不滿地瞪了殺手一眼:“你怎麼不保護我呢?那一拳還得我自己躲開。”

    殺手哥哥冷冷道:“先給錢,後辦事,這是規矩。”

    瞧這傢伙死要錢的德性!方錚指著不停慘叫的大漢道:“這個人不能算我錢啊,他那一拳是沖你去的……”

    話音未落,兩撥打群架的混混們怒了:“兄弟們,跟他拼了!”

    方錚一驚,一個兩個還好說,這麼大群人不知殺手哥哥忙不忙得過來?

    “哎,殺手哥哥,你行嗎?”有點害怕的方錚指了指對面兇神惡煞的二十幾條漢子問道。

    “先給錢,後辦事。”殺手哥哥顯得氣定神閑。

    方錚急得直跺腳:“這個時候你還死要錢,有沒有良心啊你!一會兒我給你錢還不行嗎……”

    殺手哥哥不為所動的搖搖頭:“你老拖欠我的銀子不給,這回給了錢再辦事。”原來殺手哥哥現在還兼職討血汗錢的農民工……

    這時眾人已經群情激憤,面目猙獰的朝二人走來,準備大打出手了。

    殺手哥哥居然還開口好心提醒道:“你最好快一點,不然待會兒就來不及了。

    ”

    方錚驚恐的看著愈走愈近的混混們,又急惶惶的看著殺手哥哥,顫聲道:“大哥!過分了啊!不帶這麼玩人的!你這不是趁火打劫麼……”

    說著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看也沒看便拍在殺手哥哥手裡:“給你給你!我靠!你太冷血了,一點感情都不講……”

    給完銀票方錚頭也不回的拔腿便跑。給完錢,剩下的事兒便交給殺手哥哥吧。

    誰知跑了沒兩步,殺手哥哥竟然跟上來了,兩人在空曠的花市大街上並肩跑著。後面一群混混見兩人跑了,紛紛叫駡著追了上來。

    方錚一見殺手哥哥居然也跟他一塊跑,不由急得快哭了:“……不會吧?這群混混你都打不過?”

    他有本事殺死幾個武功高強的刺客,為什麼卻打不過幾十個沒有絲毫武功的混混?有時候殺手哥哥真的是個很令人琢磨不透的人啊……

    殺手哥哥邊跑邊搖頭:“不是。”

    方錚往後瞄了一眼,混混們正賣力的追著他們,而且離他們不太遠了。

    哭喪著臉,方錚邊跑邊喘氣道:“你……你到底想幹嘛呀?”

    殺手哥哥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掏出張銀票,朝奔跑中的方錚晃了晃,酷酷道:“你只給了一百兩,不夠。”

    “撲通!”方錚終於狠狠摔了一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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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6 05:18 PM|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外的情報
   


    錢是個好東西,方錚這個來自現代的人非常明白它的重要性,索以穿越之後他想方設法弄錢,為此也扮過不少次無恥的嘴臉,如今好歹算是略有小成。

    同時他也明白,幹殺手這一行,求的無非也是財,一沒怨二沒仇的,人家憑什麼幫你打架殺人?當然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所以殺手愛錢,是很合理,很符合邏輯的一件事。

    可方錚今日才現,這位殺手哥哥愛錢愛到如此令人指的地步,錢不夠數他居然寧願跟雇主一起落跑,絲毫不顧半點殺手的面子,這麼不要臉的事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幹得出來啊?說跑就跑,毫不猶豫,方錚左思右想,換了自己是他,恐怕也不見得有這份擔當。

    說來話長,這些想法在方錚的腦中也只是一閃而過。

    現在的情形是,方錚聽殺手說錢不夠,大驚之下心旌不定,腳下一滑,摔倒了。後面是愈來愈近的二十幾個兇神惡煞的混混,瞧他們那架勢,似乎逮到他便會將他撕成碎片。

    前面……前面那位只要錢不要臉,良心被狗吃了的殺手仍然頭也不回的朝前跑著,姿勢優美,健步如飛。

    方錚絕望的歎了口氣,看來指望不上他了。混混們越來越近,他們嘴角含著獰笑,拳頭的指骨捏得哢吧直響,接著他們一聲不吭的沖了上來,將方錚圍在了正中間。

    方錚眼一閉,吾命休矣!這次估計會被揍得回家連老媽都不認識了。他這時才覺得後悔,沒招誰沒惹誰,好好的看個熱鬧而已,怎麼看場熱鬧也惹上麻煩了?以後……唉,如果還有以後的話,再也不看熱鬧了,腦漿子打出來了本少爺也不多看一眼。

    方錚趴在地上四下張望,見前路後路都已被封得死死的,二十幾個混混圍得有如鐵桶一般,全都面含獰笑的望著方錚。方錚覺得此時自己就像一隻被二十多隻貓盯上地老鼠,你說這只老鼠害不害怕?

    此時此景,方錚不禁仰天長歎,想不到本少爺英雄一世,臨了卻栽在一群小混混手裡……不,是栽在一個殺手手裡,那傢伙若不是死要錢,本少爺何至於落得此境地?當真是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蟊賊般窩囊……

    現在怎麼辦?方大少爺地性格。當然只有一個辦法。——求饒。看個熱鬧多說了幾句話而已。諒他們也不會把自己整治得太過分。

    抬起頭。一大片腦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生生將方錚頭頂地天空都遮住了。

    方錚討好地朝他們笑了笑。先來了一句開場白:“……那啥。……空氣真稀薄啊。呵呵……”

    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說呢。形勢又有了變化。只聽得圍在最外層地混混們一聲聲慘叫。然後似乎被人重重地扔了出去。落在地上出沉重地悶響。接著混混們大嘩。顧不得料理方錚。紛紛轉過身子朝場外地一人撲去。

    方錚擦了擦滿腦門子地冷汗。然後定睛一看。沖來救他地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複返地殺手哥哥。

    方錚不禁大喜過望。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脫口大喊道:“你地良心終於被狗還回來啦!”

    殺手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接著猛揍那些混混們,毫無懸念,這場P以協力廠商的強勢介入而告終,兩撥人全都趴在地上呻吟著。殺手哥哥打完收工,隨手拂了拂肩上的灰塵,仿佛這些混混如同灰塵一般渺小和微不足道。

    接著殺手哥哥走到方錚面前,一伸手道:“一共二十三個人,打倒算三十兩,總共是六百九十兩,給錢。”

    方錚楞楞的看了殺手一會兒,這傢伙心算能力不錯啊,既沒義氣又沒人性,而且還如此貪財,此人不應該幹殺手的。

    指了指一旁尚未倒地,卻已嚇得呆呆不敢動彈的唯一一個混混,方錚道:“他也算嗎?”

    殺手扭頭看了混混一眼,皺了皺眉,正欲舉步走上前去,把這最後一個混混也收拾了。

    方錚趕緊大叫一聲:“慢著!”

    說完方錚飛快的從殺手身邊掠過,淩空一記漂亮的飛腿,將那最後一個混混踹倒在地。同時心裡松了口氣,幸好哥們反應快,親自把他撂倒,給自己省了三十兩,美得很。

    混混倒地以後才出一聲“哎呀!”,然後滿面驚恐地望著方錚。可見方錚踹倒他的力道不是很大,應聲倒地估計多半是被殺手哥哥嚇的。

    方錚大喇喇的騎在那名混混身上,左找右找,卻找不到一件趁手的兵器揍他。一探手將自己腳上穿的平底緞面方鞋取了一隻下來,捏在手裡,鞋底狠狠的朝混混臉上抽去,嘴裡還不停的教訓著:“叫你不學好!叫你不學好!年紀輕輕,人模狗樣,跑去當混混,沒前途,沒羞恥,沒希望,沒上進心……”

    說一句抽一下,直抽得混混臉腫如豬頭,慘叫個不停,口中求饒不已。

    殺手哥哥看得不落忍,拍了拍方錚的肩膀,遞給他一把小刀:“你還是殺了他吧。”

    方錚意猶未盡的又抽了他幾下,這才起身,穿上鞋子,瞪了殺手一眼,大聲道:“買單!”

    說完不情不願地往懷裡掏銀票,嘴裡不滿的嘟嚷著:“……不能打個折嗎?你把我一個人扔下獨自逃命,我也沒跟你計較呀……”

    殺手哥哥冷冷道:“我沒有逃命,那時買賣沒談攏,當然要一拍兩散。”

    這傢伙跟本少爺混久了,竟然也變得跟本少爺一樣無恥……

    兩人就這樣站在滿地打滾的混混們中間,毫無顧忌的交接著打架的辛苦費。

    “七百兩,找我零錢!”

    “我沒零錢,下次給你。”

    “不帶這樣地啊,現在就要,不然你把那九十兩的零頭給抹了……”

    “不行!”

    “你怎麼這樣呢?那你找我十兩。

    ”

    “沒有!”

    “…………”

    正七嘴八舌討價還價呢,忽然聽到一陣整齊地腳步聲。

    方錚循聲望去,只見一群娘子軍排成兩隊,正朝他走來,領頭地不是別人,正是長平,還有兩名手執鐵鍊樸刀地捕快,跟在長平身後。

    長平一見方錚就高興的撲了上去,絲毫不避諱男女之嫌,拉住方錚地手笑道:“你怎麼在這兒?”

    方大少爺剛剛受了驚嚇,接著又小小地破了一筆財,心情不太好,聞言沒好氣道:“我怎麼不能在這兒?你今兒差點成寡婦了你知不知道?”

    長平大驚道:“怎麼回事?”

    扭頭一看滿地打滾的混混們,長平恍然道:“聽捕快說這裡有人打架,原來是你呀。你受傷了嗎?”

    方錚瞪了那兩個哈腰陪笑的捕快一眼,這倆吃貨,事情擺平了才出現,跟前世的某些港片如出一轍,等他們來救本少爺,黃花菜都涼了。

    長平大眼機靈的一轉,馬上就明白生了什麼事,轉身怒視著

    滾的混混們,久未上嘴的髒話破口而出:“他娘地!老娘的……的……那誰,而且還是以多欺少,來人呐!給老娘再狠狠收拾他們一頓!”

    眾女侍衛嬌聲應命,紛紛走上前去,一個分配一個,也不管地上的混混們之前受了多重的傷,昏沒昏迷,抬起纖纖玉腳丫子,死命的朝混混們身上踩踏著。

    一時間大街上慘叫聲此起彼伏,悅耳動聽。行人們滿面驚恐,慌不擇路的避得遠遠,繁華熱鬧的花市大街如同被清了場子般空蕩蕩的,販夫走卒,店鋪商戶,夥計顧客全都關門上板,熱鬧都不敢多看,給那些看似嬌俏,實則彪悍的女侍衛們創造了一個良好地施暴環境。

    這回換方錚不落忍了,雙手捂住面孔,口中歎息著:“呀!太殘忍了!哇!那裡也踢,太沒人性了……”

    惺惺作態的歎息了一會兒,方錚放下手,問長平道:“哎,我還沒問你呢,打架是金陵府衙管的事兒,你來幹嘛?”

    長平嘟著嘴道:“人家無聊嘛,你每天只知道瞎忙,不說陪陪人家,人家只好自己找點事兒做啦……”

    真為這群混混不值呀!若眼前這位公主殿下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他們也不必多遭一次罪了……

    長平偏頭看了看默然不語的殺手哥哥,不高興的道:“你怎麼不多帶些人出來?上次刺殺的事兒教訓還不深刻?”

    方錚叫苦不已,出來逛個街而已,誰知道看個熱鬧還會出事呀。

    “父皇沒給你派侍衛嗎?”長平不滿意了。

    “我又不是你們皇族貴冑,哪來的侍衛呀。”方錚無奈道。身邊唯一一個殺手哥哥還是收費的,有償服務。

    長平指了指那群正在施暴的女侍衛們,慷慨道:“我把她們送給你。”

    方錚順目望去,見這群女侍衛雖說不是絕色美人,但一個個模樣嬌美,身材傲人,穿著一身戎裝,更是顯得英氣勃,撩人心弦,實在乃制服誘惑遊戲的最佳物件,而且還是群體誘惑……

    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方錚忙不迭地點頭道:“好啊好啊……”心中暗忖,還是古代老婆好呀,人還沒進門呢,先給老公塞了一大群女人進來,這要在前世,上哪兒找這麼美的事兒去?

    誰知長平的大眼骨碌一轉,馬上又改變了主意:“不行!”

    方錚一楞,接著急道:“為什麼呀?”

    長平狡黠的笑道:“怕你不老實。”

    方錚正色道:“你老公我乃人人稱讚的坐懷不亂之正人君子,豈會做那不老實地事?”

    長平嬌笑道:“你不老實不打緊,我是怕你被她們揍,你知道的,她們經過我地訓練,專門踹男人的……地……那裡,你若一不小心調戲了她們,後果……嘻嘻,哈哈……”

    方錚頭皮一麻,凝目望去,見女侍衛們基本都打完收工了,地上躺著的混混們無一不捂著褲襠,身子拱得跟個蝦米似地,歇斯底里的慘叫著,臉上痛苦的扭曲成一團,模樣慘不忍睹。

    方錚心中一凜,立馬斷絕了旖旎的念頭,扭過頭對長平一本正經的沉聲道:“我還是不要了,你一個女子經常在外面跑,比我更需要她們的保護,別人若傷了你,我會很心疼的……”

    長平咯咯嬌笑,笑得像朵花兒似的:“你呀,你就好好裝吧!誰不知道你心裡打的那點小算盤……”

    最後長平令人將這群半昏迷狀態的混混們扔進了金陵府衙的大牢,叮囑府尹陳大人,一定要好好審問這些混混,竟敢毆打朝廷命官,肯定幕後有主使,城中還潛伏著他們的同黨云云,嚇得陳大人臉色蒼白,唯唯稱是。

    長平從金陵府一出來便興奮的擼了擼袖子,大咧咧對方錚道:“你先回去吧,我得再去轉悠轉悠……”

    方錚還沒反應過來,沒心沒肺的長平已帶著女侍衛們興沖沖的走遠了,依稀傳來她不滿的咕噥聲:“怎麼我就沒那好運氣碰著幾個不長眼的混混呢?不行,姑奶奶今兒非得再逮幾個,簡直沒王法了……”

    聲音隨著人漸行漸遠,方錚呆呆的望著長平的背影,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很適合你。”殺手哥哥的聲音永遠那麼平淡。

    “是啊,有這麼一位老婆,實在是太……”太什麼,方錚說不上來,太省心?還是太不省心?

    回過神,方錚大是驚奇:“咦?頭一次聽見你說銀子以外的話題,你今天吃錯藥啦?”

    殺手淡淡的看了方錚一眼:“……剛才那句話不算錢。

    ”

    “…………”

    ------------------------

    金陵府尹陳大人第二天親自登了方府的門。

    他是來彙報昨日那群混混的審問情況的,——是的,彙報,四品的京城父母官向五品的閒散官員彙報案情,朝臣們都活得挺明白,挺有眼力見兒的,這個小小的五品官兒端的不可小覷,沒准哪天他就飛黃騰達了,此時不巴結著點兒,以後他給咱們小鞋穿怎麼辦?

    陳大人收穫頗豐,連夜審問之下,有個混混終於受刑不過,說出一個有價值的情報。

    那個混混以前是青樓的打手,後來劉侍郎領著軍士們全城掃黃,見著青樓的打手就抓,青樓的掌櫃和打手們如過街老鼠般惶惶不可終日,於是打手們紛紛被各青樓遣散,各回各家。

    回了家的打手們一時又找不到別的活計營生,人總得活下去呀,所以大家紛紛幹起了老買賣,在街上當混混,專門給那些有錢的商戶掌櫃或富貴人家平事或打架,換取一些散碎銀子度日。他們呼之則來,各以群聚,揮之則去,各自回家,頗得遊擊戰之精髓,所以陳大人也拿他們沒辦法。

    混混說出的情報與方錚大有關係。就在方錚在城外遭人刺殺的前一天晚上,有四個人進了暖春閣,也就是那個混混以前當保安的青樓。四人當時行為頗為怪異,進了青樓卻不叫姑娘,包了一間雅閣,把門一關,躲在裡面不知說些什麼。當時那個混混就在四人的雅閣外面轉悠巡場,不經意間便聽見一些例如馬車,城外樹林,殺了那小子向上面交差之類的片段,混混當時也沒怎麼上心,昨日為了保命,情急之下便將這個片段說了出來,以保自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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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查探
   


    大人彙報完後眼巴巴的瞧著方錚,似乎想從這位年口中得到幾句讚揚,也枉自己親自跑一趟。

    方錚卻陷入了沉思。

    刺殺那檔子事兒到現在還沒查清,眼下總算是有了一點線索。這事兒按說不應該是潘尚書幹的,滿朝文武都知道自己與他不合,他若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暗使殺手,未免也太過囂張了,潘尚書是朝堂上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不太可能會出這種昏招。可是左思右想,本少爺除了潘尚書以外,實在是沒得罪別的人了呀。

    太子?自己沒招他沒惹他,他幹嘛要殺我?皇上?更不可能了,本少爺就快做他女婿了,哪有老丈人殺自己女婿的道理?

    揉了揉酸的太陽穴,方錚歎了口氣,不當這破官兒該多好,安安份份的賺點錢,討幾個漂亮老婆,滋潤的過著紈絝少爺的小日子,哪會有這麼多煩心事兒?

    陳大人見方錚一會兒搖頭歎氣,一會兒愁眉苦臉,心下不由一緊,莫非我這馬屁沒拍好,拍到馬腿上了?或這刺殺之事其中有什麼不為外人道的秘辛內幕?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可算捅婁子了。

    “方大人,方大人!”

    方錚被喚回了神:“嗯,啊?幹嘛?”

    陳大人小心的試探道:“方大人,此事,是繼續查下去呢,還是就此收手?您拿個主意,下官……咳,本官照辦便是。”

    “查!當然要查!不然本少爺豈不是白被人殺了一回?一定要深挖犯罪的根源!”

    想起屁股中刀那事兒。方錚就一肚子火。害自己對嫣然和小綠費了不少口水。苦口婆心地告訴她們。傷疤是男人地勳章。甭管這勳章掛在哪裡。都是勳章!嫣然和小綠嘻嘻哈哈地笑著。也不知自己地這番鬼話她們相沒相信……

    “方大人請放心。本官這就回去令捕快們徹查此案。一定在最短地時間內查清。”陳大人見方錚明確下了指示。終於放了心。趕緊拍著胸脯保證。當然。如果此案牽涉到一些惹不起地大人物。陳大人所謂地“最短時間”可能會無限制延期。混在官場。左右逢源是最安全地手段。

    方錚拱手笑道:“那就多謝陳大人了。下官實在是感激萬分。這世上像陳大人這樣認真負責地官兒太少了。回頭我得跟皇上說說。讓皇上對你有個好印象。”

    陳大人聞言大喜。前些日子因戶部劉侍郎地兒子被打。皇上在金鑾殿上勃然大怒。將他這位主管京城治安地府尹大罵了一頓。甚至還降了他一級。嚇得他每天戰戰兢兢。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方錚是皇上面前地紅人。如果方錚願意在皇上面前為他美言幾句地話。他頭上地這頂烏紗帽估計就保得住了。

    “多謝方大人。多謝!下官實在對您感激不盡!”四品地京城父母官開始對五品閒散官自稱“下官”了。說得非常自然得體。仿佛在方錚面前。他本來就是“下官”。沒有絲毫彆扭。

    一陣歌功頌德之後。方錚飄飄然將陳大人送出了大門。當然。陳大人送上地一點“小意思”。方錚假意推託一番後。還是盛情難卻地收下了。

    回了小院,方錚嘴裡不斷念叨著“暖春閣”這個名字。陳大人說情報是從這座青樓傳出來的,他手下那些捕快辦起案來雖然比自己厲害,但是身為受害人地方錚清楚,此事肯定涉及到了朝中某個官員,甚至更高層的權勢人物,陳大人的手下就算查到了什麼,估計也不敢宣揚出去,查到某個程度多半便噶然而止了,要弄清楚真相,還得靠自己。所以說,求人不如求己呐。

    打定了主意,方錚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正是掌燈時分,月兒初升,萬戶燈火如繁星,正是倚紅偎翠,花間宿眠的好時候。

    回房換了身衣裳,方錚帶著殺手哥哥施施然出了門,直奔暖春閣而去。

    “哎,殺手哥哥,今兒出了什麼事你可得好好保護我,咱們去的地方可能不太安全……”方錚對殺手哥哥的武藝有信心,但對他地人品沒信心,所以在路上就先把話說在前面。若再生雇主與殺手同時跑路的事情,方錚可真要抓狂了。

    “那裡有人要殺你嗎?”殺手哥哥皺了皺眉。

    方錚笑眯眯地道:“那裡有人商量要殺我。”

    殺手哥哥皺著眉瞥了他一眼,分不清他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路上一個五六歲地小屁孩蹦蹦跳跳朝方錚迎面走來,小孩手裡抓著一個小糖人兒,小孩不時伸出舌頭舔上一下,模樣快樂之極。

    “嘿,好象很久沒吃過糖人兒了。

    ”方錚羨慕的看著小屁孩,眼中閃過幾分懷念,前世地時候家裡斜對面有個做糖人兒的小攤,方錚小時候最喜歡往那裡湊,好奇的注視著做糖人兒的師傅用他的巧手將一勺滾熱的糖神奇的做出任何人物或動物,而且做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這麼多年過去,一直沒有再嘗糖人兒的味道了……

    定了定神,方錚朝著迎面走來的小屁孩沉聲喝道:“哎,小孩兒!站住!”

    小屁孩聞言立馬住了腳步,怯怯的看著方錚,小臉不明所以,顯得有些無措。

    方錚朝小屁孩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不由分說,劈手搶過小屁孩手裡的糖人兒,在小屁孩驚愕與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方錚坦然的舔了舔糖人兒,嗯,味道還不錯。

    朝小屁孩揮了揮手,方錚大模大樣道:“你可以走了。”說完方錚舔著糖人兒繼續往前走著,絲毫不理會後面的小屁孩悲痛欲絕的哭聲。

    殺手哥哥皺著眉,嘴唇囁嚅了幾下,想說點什麼,後來終還是沒說。不過他有意無意的離方錚遠了幾步,似乎與這麼無恥的人走在一起,他感到有點無地自容,同時看向方錚地目光,也充滿了鄙視……

    方錚得意的笑,就欺負小孩兒,怎麼了?少爺我被小公主欺負時,你們誰同情我了?儘管鄙視我吧,鄙視我的人那麼多,你算老幾?

    暖春閣離方府並不太遠,方錚把手上的糖人兒舔得乾乾淨淨時,二人已經到了暖春閣的門口。

    暖春閣的規模不小,樓高三層,占地數百丈方圓,掌燈時分,正是開門做生意地時候,門口早早的掛上了兩個大紅燈籠,迎客地龜公半哈著腰站在門口,臉上堆滿了職業性的笑容。

    見到方錚,龜公臉上一喜,迎上前幾步,諂笑道:“這不是方少爺嗎?您老可有大半年沒來啦,快些裡邊兒請……”

    方錚一楞,收起手中把玩的摺扇,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認識我?”

    龜公笑道:“瞧您說的,您以前是咱暖春閣地常客呀,還記得嗎?有次您在這兒喝醉了,說要把咱整個暖春閣的姑娘都買下來,您從此就住咱這裡邊兒不出去了,讓所有地姑娘們都輪著侍侯您,不愧是方家少爺,說的話真夠大氣的……”

    方錚聞言馬上就明白了,這龜公說的不是他,是他的前身,那個一無是處的敗家子,方太歲。

    嘖嘖,那小子以前夠風流地呀,住在青樓裡不出去,讓姑娘們輪著侍侯他,這大概是所有男人的夢想吧?不過少爺我比他強地是,他說的話對我來說,已經不算是夢想了。仔細算算,前段日子借著掃黃地東風,趁機買下了好幾家沒有官面背景的青樓,如今本少爺是幾家連鎖青樓地東主,想找姑娘陪自己已經不在話下了。

    想到這裡,方錚不由有些自豪,哥們當官又財,還找了幾個好老婆,其中甚至還有一個公主,沒點本事的人能做到麼?

    “方少爺,小的聽說您做官啦?”龜公小心的問道,見方錚點頭,龜公忙向方錚作揖道:“小的給您道喜啦!原來那個給朝廷獻策,跟突厥人談判的大官兒真是您呀,哎呀,可真是了不得呀!”

    方錚得意的笑:“哇哈哈哈哈,不算什麼,不算什麼,以前說過的話要算數,趕明兒把你們這暖春閣也買下來,然後讓你們掌櫃的去做龜公,你來做掌櫃……”

    龜公嚇得渾身一抖,苦著臉道:“方少爺,您可別害小的呀,這話若讓掌櫃的聽到了,小的可就死定了……”

    “沒出息的勁兒!不想當廚子的司機不是好裁縫,沒聽過這句話麼?”方錚對胸無大志的龜公很是鄙視。

    龜公一路奉承著,將方錚與殺手哥哥引進了門,方錚舉目一掃,見大堂內空蕩蕩的,托劉侍郎之福,這些日子生意冷清了許多。

    抬腳上了樓,龜公將二人請進了雅間,然後哈腰笑道:“方少爺今兒是叫幾位姑娘侍侯二位喝酒,還是叫花魁娘子進來給您唱個小曲兒?”

    到哪兒都有花魁呀,方錚不禁想起了嫣然,是否所有的花魁背後,都有著一段辛酸不堪的回憶?

    方錚搖搖頭笑道:“先不叫姑娘,給我整一桌酒菜,然後就沒你事兒了。”說完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桌上。龜公接過銀票,一見兩眼笑開了花,忙不迭點頭下去安排了。

    方錚與殺手哥哥坐在雅間裡,殺手哥哥巍然不動,面無表情的喝著茶。

    方錚搓了搓手,笑道:“殺手哥哥,要不要叫個姑娘進來陪你呀?”

    “不要。”

    “你不會從未近過女色吧?”方錚對殺手的過往有些好奇。

    殺手喝了口茶,沒理他。

    方錚央求道:“說說嘛,哎,你若從未近過女色,有需要時怎麼辦?”這個話題很禁忌,哪怕在前世那樣的現代社會的人,都不太好意思回答。

    殺手哥哥板著臉,冷冷道:“不會,我只練功。”

    方錚白了殺手一眼,這傢伙,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練的葵花寶典,嗯,越想越有可能,只有太監才只愛銀子不愛美女……

    酒菜備好後,龜公滿臉諂笑的退下了。

    “哎,殺手哥哥,你在這兒坐著吃啊,我先出去一會兒,如果有危險,我就大聲喊,你得趕緊來救我啊。”方錚抬腿便走,他想四處看看,這暖春閣和刺客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或刺客選中暖春閣談事,只是一個偶然?

    “等一下。”殺手抰著菜,埋頭大吃,見方錚回頭,殺手舉著筷子指著一桌子的酒菜,好整以暇的問道:“這些都給錢了嗎?”

    “…………”

    出了雅間,方錚搖著摺扇四處走動著,穿越這麼久,他總算知道該怎樣穿戴才能表現出一個人的氣質,出門時刻意將自己打扮成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貴氣卻又不顯山露水,身上搭配的飾物雖不起眼,卻能看出不凡與昂貴之處,方大少爺本來長得也不差,這麼一打扮,倒是吸引了不少窯姐們愛慕的眼光,有句俗話說得很有道理,鴇兒愛鈔,姐兒愛俏,更何況這位俏公子一看就是個大大有鈔的人,怎能教人不心生歡喜?

    方錚像只驕傲的大公雞,在暖春閣內邁著自認為瀟灑不羈的方步,不時頻頻的向路過的姑娘們揮著手。姑娘們見這位年輕多金的公子騷意綿綿,不禁紛紛喜上眉梢,能與這位公子共度一晚,賞心悅目不說,銀子肯定也不會少。一時間姑娘們的手絹兒,媚眼兒,繡花鞋,如下雨一般紛紛朝方錚頭上落去,間或還飄下一兩件芳香撲鼻的肚兜兒。

    方錚笑得很開心,甚至很得意。“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眼下可不就有點兒這意味了麼?

    美人恩重,方錚一時有些忘乎所以,拾起一件粉紅色肚兜兒,色眯眯的笑道:“這是哪位姐姐的呀?小心著了涼,小弟我來幫你穿上如何?”

    姑娘們紛紛嬌笑起來,暖春閣內一片打情罵俏之聲,旖旎而。

    面對姑娘們如花兒一般的笑顏,方錚使勁甩了甩頭,揉了揉臉,暗中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冷靜,冷靜!少爺我來這兒是辦正事的,怎麼一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兒了?定是那好色的死胖子把我給帶壞了……

    找了個藉口,方錚在姑娘們不舍的目光中落荒而逃,尋了個沒人的雅間一閃身竄了進去。

    背靠著門,方錚尋思著,自己來這兒查探消息,應該從哪裡著手呢?

    真費解呀,小說裡那些主角若想要知道什麼消息,隨便找個地方坐著,消息就會自動送進他的耳朵裡。少爺我忙活了這麼久,怎麼到現在連個頭緒都沒有?

    定了定神,方錚拉開房門走出去,這回方錚走得很低調,儘量把頭垂著,顯得有些畏畏縮縮,走到一個陰暗的角落,方錚忽然聽到雅間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要過來啊,再過來我就喊人了……”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顫抖。

    接著是一個嬌細的女子聲音:“哈哈哈,你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方錚聞言差點當場栽一跟頭。

    這兩人搞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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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聽牆角的知己
   


    大家都知道。“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這句話是非常狗嚴格的說。它是一句假設句。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也就是說。它是一句廢話。

    這句廢話在無數優的電視電影作品中出現過。一般是男演員的臺詞。說這句話的人先他的身份必須的是流氓。惡棍。或強姦犯之類的。然後說的時候面露淫笑。演技好一點的。也可以在表情上適當加入一些猙獰的元素。以突出表現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但這句話出自一個女人的口中。方錚還是頭一回聽到。這讓方錚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貓著腰。沿著走廊手腳的走了幾步。方錚找了個收聽效果非常好的位置蹲了下來。打好好欣賞這出傳說中的逆推戲碼。

    走廊的光線很陰暗。錚蹲的這位置很不起眼。可是當他蹲下來後。卻現了一個人。跟他保持一樣蹲著的姿勢。離他只有一尺左右的距離。看情形。這人已經蹲很久了。

    方錚一驚。剛欲口。那人急忙將食指豎到嘴唇上。朝他“噓”了一聲。然後指了指雅間的門。最後朝方錚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方錚是個聰明人。別在種爬腳聽房根之類香豔事兒上。表現尤為突出。

    那人只指了指雅間的門。方錚就明他的意思了。

    同是門外聽房人。逢何必曾相識。這是同道中人呀。

    拱了拱手方錚用常低弱的聲音朝那位風流人物打招呼:“你好。幸會!”

    那人面色如常的拱回禮:“幸會幸會!”

    “貴姓?”

    “免貴。姓蕭。你?”

    “好說好說姓方

    ”

    兩人如同地下黨接頭似的蹲在無邊的雅間外悄悄作了一番自我介紹。

    然後兩人便很有默契的同時沉默下來。豎起耳-凝神聆聽著房裡地動靜。

    房內的逆推戲碼仍在繼續。

    男人的聲音依然透著驚恐:“不要……你不要過來……”

    女子地聲音散著霸:“哼哼老實點兒。自把都脫了。不然爺對你不客氣!”

    方錚抬起頭來用眼神與蕭兄迅速交流了一下聽房心的。兩人眼中冒著興奮的火花。通過眼二人達成了共識:“太他媽過癮了!”

    然後二人豎著耳朵繼續凝神聆聽。

    但是接下來房內的動靜卻讓二人大失所望。

    只聽的女子忽然換了副撒嬌的語。對男子嬌聲道:“李爺。這個不好玩啦。咱們別玩了好不好?奴家侍侯您喝酒……”

    房內李爺也很失望。央求道:“翠翠再玩會兒嘛。爺在外面威風慣了就想嘗嘗這調調……”

    方錚與蕭兄聽齊撇嘴。不約而同的“切!”了一聲。並且各自朝房門做了一個手勢。這次二人產生了分歧。方錚豎的是中指。蕭兄豎的是尾指。不過估計意義都是相同的

    鬧半天房裡的兩人演著玩兒的。虧的房外地兩位風流人物蹲了老半天。還以為能碰著啥令人提神醒腦的另類情節原只是演戲而已。房裡那位李爺也是個賤骨頭。人前威風骨子裡下賤

    方錚和蕭兄百無的站起身來準備閃人。知道是演戲後二人都的沒意思緊。

    然而此時房內卻傳一陣令人血賁張的女子呻吟聲。看情形房內的兩人這是準備開始顛鸞倒鳳一番了。

    方錚和蕭兄不自覺又停下了腳步。然後互相用眼神詢問著。

    “再聽聽?”

    “不太好吧?”

    “行那就聽聽吧”

    二人未說一句話。卻用眼神交流的非常之默契令方錚心中大生知感。

    於是兩人又一言不的在雅間門外蹲下。豎起耳朵聽著房內一聲聲的呻吟聲和肉搏聲

    李爺估計是個擅打閃電戰的主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房內二人的戰鬥便結束了。雲住雨歇。草草收兵。

    方錚和蕭兄相視一笑。笑容中都透著幾分不屑。看來二人都是持久戰地高手。對這種打閃電戰的人很是鄙夷。

    方錚正打算起身。卻意外的聽到房內地二人開始聊天。估計是纏綿過後正在溫存。擱在現代。此時應叫事後煙時間

    門了。再這樣下去。姐妹們可怎麼活!”女子地聲音軟綿綿的。柔若薄絲。煞是好聽。

    李爺哈哈一笑:“劉的絕了後。在火頭上。且讓他的意幾天。自然有人收拾他。”

    嘿。有點兒意思。方錚被這兩句話吸引住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地情報?再看了看蕭兄。他正一臉嚴的聆聽著房內二人地談話。——莫非他也是來查探情的?

    只聽的翠翠嬌聲道:“|姓劉地不是戶部的侍郎嗎?他有什麼權力帶兵查青樓呀。根本就管不著嘛……”

    “還不

    那個小雜碎。狗的真夠無恥!把劉侍郎推前面做|自己卻不出面。兩邊討好。都不的罪。簡直是個無恥敗類!”

    方錚聞言氣的一咬牙。娘的!老子招你惹你了?這姓李到底是幹嘛的呀?聽他的口氣好象對官場之事門兒清。但又不像朝中大臣。

    翠翠這會兒估計在李爺懷裡撒著嬌:“李爺。你去給那劉侍郎一點顏色瞧瞧好不好?你也知道。別說咱們這暖春閣。全京城有好幾十家青樓都是太子殿下…”

    李爺忽然厲聲打斷了翠翠的話:“閉嘴!你個賤人!這種話也是你能議論的?不要命了?這話你還跟誰說過?”

    翠翠似被嚇到了。聞言呐呐道:“沒……沒有。奴家不敢跟任何人說……”

    李爺怒哼了一:“老子是以前在你面前說漏了嘴。你個賤人別以為老子現在寵著你。就什麼掉腦袋的話都敢往外冒。連累了老子你也別想活!”

    方錚在房外聽眉開眼。嘿嘿。報原來是這麼偷聽到的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古代的特工其實挺易幹地嘛。

    這番訓斥之後。房內再沒了動靜。估沒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了。

    二人悄悄站起了身。輕輕的走到遠離|間地走廊外。方錚揉了揉蹲有些酸麻的腿。然後始仔細打量著這位與他有著同樣惡俗愛好的風流人物。

    這位蕭兄身型偏。看起來約莫有二十多歲。一張方方正正的臉。嘴角不時向上挑一|顯整個有些不羈。給人一種蔫兒壞的印象。

    方錚笑著拱了拱手。:“正式認識一下。在|錚。就是剛才那位李爺嘴裡的無恥敗類。方錚。”

    蕭兄微笑著手回禮道:“幸會幸會。都說物以類聚。在下與無恥敗類一起偷聽別人的風之事。看來我也是個無恥敗類。在下蕭懷遠。見過方兄。”

    方錚哈哈一笑熱情邀請道:“蕭兄是位妙人啊。有幸結識。請不如偶遇一起去在|房中喝幾杯如何?”

    蕭懷遠搖搖頭。笑道:“方兄客氣了在下剛剛偷聽完別人的風月事。眼下正是興致勃勃之時。的趕緊去找個姑娘這個……嘿嘿。想必能體會吧?”說完方錚眨了眨露出一副“肯定瞭解”的表情。

    這傢伙估計也不是個好東西。言行之間透著一股子壞勁兒不過這種壞勁兒挺對少爺我的口……

    方錚哈哈一笑:“瞭解瞭解。都是男人嘛。心動不如雞動。蕭兄請便。呵呵。”

    蕭懷遠客氣地朝方錚拱了拱手。互相告別。方錚剛轉身欲走。蕭懷遠又叫住了方錚。神色猶疑道:“方兄你……剛才聽的可有盡興?”

    方錚一楞。道:“呃……還行吧。快盡興了……哎你什麼意思呀?”

    蕭懷遠換上一副擔

    的表情:“……那你待會兒不會又跑到在下的房門外偷聽吧?”

    “…………”

    確定了。這傢伙真的不是個好東西。

    帶著殺手。方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暖春閣。

    今兒是很有收穫的一天。不但的知了一個極為秘密的情報。而且還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人。方錚來說。這一天已經很充實了。

    全京城居然有幾十青樓跟太子有關係。這條消息非常具有爆炸性。方錚想起胖子強行為嫣然贖身的那艘畫。原來也是太子的。如此說來。這位太子還兼職京城娛樂行業總瓢把子地身份。這的賺多少錢呐!難怪他送禮給本少一出手便是上百萬兩。估計華朝的富不是方家。而是他太子殿下。

    還有那個蕭懷遠挺有意思的一個人。鬼鬼祟祟著聽房。他有什麼地目的?若說他純粹只是滿足個人地惡俗愛好。方錚自己都不信。

    懷著滿腦子疑問。方錚在沉思中回了府。

    -------~---~----------~

    第二天是個風和日的好日

    黃曆上也寫著。今日是個黃道吉。宜出行宜嫁娶。宜……要錢。

    是的。方

    爺又變窮了。

    左搜右刮來地銀子。一眼便被花了出去。借著掃黃的東風惡意收購了幾家青樓之後。方大少爺數了數荷包。現自己又只剩下寥寥無幾地一點散碎銀子了。

    方錚覺的自己挺悲哀的。一說自是華朝富地子。有官身有爵位而且還有個巨有錢老爹。可為|麼自己總是陷入經濟危機之中?這個問題讓他百思不的其解。

    要錢的物件當然還是那位元鳳姐。沒辦法。青樓剛接手。最近劉侍郎掃黃。所以暫時還沒見益。老爹雖然有錢。可方錚已經是成年人了。實在拉不下自己這張粉嫩的俊臉伸手向老爹要錢。

    唯一能找的。只有如玉的合夥人了。

    如玉的路上。錚暗自決定如果事業心極|的鳳姐說還要再開第三家分店地話。他就乾脆動手搶的了。作為大股東搶劫自己投資的店鋪。

    的律法上來說。該屬於民事糾紛。不用坐牢。

    如玉生意很好。人來人往。全都是清一色地女顧客。見到方錚進門。客們紛紛背轉過身去羞澀而不安的偷偷注視著他。不知這位冒冒失失的男子進來所為何事。

    鳳姐在櫃檯內忙香汗淋漓。有候方錚在想這位年輕的小寡婦賺的錢恐怕夠她吃好幾輩子的了。為什麼還要如此辛苦賺錢?換了方錚自己若有了夠自己輩子花的錢。只怕早就天天躺在銀票堆裡吃香喝辣摟美眉。標準的混等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方錚換上一副惶急驚慌的表情。並將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特意弄的有些淩亂。上衣地扣子也鬆開了兩顆。把自己搞的像個剛被老婆捉姦在床的姦夫。——坦然說。這一招是跟小公主學的由此可見。學無先後。達為尊。

    培養了一下情緒方錚驚慌失措的一個箭步沖到台前。大叫一聲:“……鳳姐!救救小弟啊!”語氣顯的絕望無助如同世界末日。

    姐嚇了一跳。是方錚美目頓時蒙上一層焦趕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方錚悲憤道:“……天大的不幸!剛的到的消息。我家破產了不良資產太多。我老爹要把我賣了去抵債鳳姐!救我啊!我不想當別人的兔寶寶啊……”

    此言一出。滿場盡皆譁然。

    方大少爺為了要錢。經顧不的要了。當著眾顧客的面。方錚哭喊很大聲。捶胸頓足。很是淒然。

    姐眼中閃過幾分亂。接著馬上冷了下來。語氣平靜的吩咐道:“李頭兒你在這招呼一下客人。順喜。你給李頭兒搭把手。你。跟我到後面說話。”說著一把拉過正在自憐自地方錚。不由分說的拉到了後院。

    方錚心中暗贊。不|是女強人。臨亂不慌。頗有大將之風。她要是一男的。不上戰場領兵簡直對不起國家。

    伸手理了理鬢。鳳兩道秀氣地柳眉不自覺的皺起。沉聲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又哭又嚎地。像個男人嗎?咦?這會兒你怎麼不嚎了?”

    錢給我周轉。十萬八|……”短暫的培養了一下情緒。方錚又開始投入到自創的劇情之中。哭天搶地。好不悲慘。

    姐這時覺的有點不對勁了。方家地產業可以說是華朝的巨無霸。商號遍佈全國各地。錯綜複雜。根基極為牢固。怎麼可能說垮就垮。事先毫無半點預兆?再說。……眼前這個裝腔作勢地混蛋哭的也太假了。連眼|都沒紅一下。這模樣像是破產的樣子嗎?

    鳳姐誘人地唇悄悄向上挑起似笑非笑的道:“萬八萬?方大少爺您可真舍開*。不過——這兒可沒這麼多銀子呢……”

    “什麼?沒有?”投入在悲傷之中的方錚猛起頭來。“怎麼會沒有?”

    轉了轉眼珠方錚下臉來。可兮兮道:“五萬六萬總有吧?”

    “三萬四萬?”

    “沒有!”

    “哎。多少你給點兒啊。我容麼我。打要飯的都給倆頭……”

    “那就給你倆饅頭”

    “過分了啊。再不給錢。我……我……”

    “怎樣?”

    “我晚上偷你肚兜兒去!”

    “你……無賴!”

    姐恨恨的坐在院的石凳上。平復了一下情緒。翹起二郎腿。玲瓏而精緻的小腳套在粉紅的繡花鞋裡面。在方錚的眼前晃啊晃。看的方錚暗流口水。這麼美的腳若是握在自己的手裡。想別有一番風情吧?

    姐嬌哼了一聲。道:“你個小混蛋。我就知道你在騙人。說吧。要這麼多銀子幹嘛?”

    方錚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了。絲毫沒見臉紅。朝鳳姐嘻嘻一笑。道:我沒錢花了。這,裡有我一半的股份。我來要錢天經地義……”

    姐恨恨的咬著牙:“認識你。我肯定活不了幾年就會被你死。”

    有錢的是大爺啊方錚陪笑道:“哪能呢。鳳姐馬精神。紅光滿面。一定能長壽。呵呵……”

    姐狠狠的他一眼:“莫非你還會算命?”

    “嘿嘿。我有長壽秘訣。照我的法子做。包你活到夠本兒……”

    姐美目一亮:“什麼秘訣?”

    方錚湊到鳳姐耳邊。神秘兮兮道:“……很簡單。保持呼吸。不要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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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相請不如偶遇
   


    認真的說來,也不能怪方錚無恥,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古代還是現代,缺錢總是一件讓人煩惱的事兒,更何況方大少爺頂著五品官兒,忠勇伯以及華朝富的獨子等多重耀眼的身份,若說他身上只有幾十兩散碎銀子艱難度日,旁人是怎麼也不會信的。這也怪不得方錚為了撈錢,無所不用其極了。

    尤其讓方錚鬱悶的是,如玉開張到現在小半年了,生意之紅火明眼人都看得到,身為大股東的他,卻沒拿到一兩銀子的分紅。鳳姐的手就像一個密不透風天衣無縫的保險箱,方錚從未從她那裡討得半分便宜,唯一一次死皮賴臉要錢,也只要來了三十兩銀子,還讓他打了欠條,股東混到他這份上,沒羞憤的揮刀抹脖子,得虧了方大少爺頑強的生存意志。

    享受了一頓鳳姐的少婦粉拳後,方錚舒坦了,坐在鳳姐旁邊的石凳上,苦口婆心的開始跟鳳姐講道理。

    “鳳姐,你看啊,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你說對吧?”方錚打算從淺顯處入手,然後慢慢再往深處說。

    鳳姐美目半眯著,一副懶洋洋的模樣,說話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似的:“那得看欠的什麼債,殺的什麼人了,法場上的劊子手砍的腦袋多不多?也沒見官府找他們償命呀。”

    方錚一窒,這頭一句話就被她否定了一半,後面的思想工作恐怕很不好開展,討血汗錢的大業任重而道遠。

    “鳳姐,咱們合夥開這店,當初不是說好了一人一半嗎?現在店裡生意這麼好,小弟來支取點分紅,這不算過分吧?”

    鳳姐氣咻咻道:“怎麼不過分?我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店裡的銀子確實有,而且不少,可那得留著準備開第三家店,眼看店鋪的事兒就快談妥,別人只等著我送銀子過去,你若把銀子領走了,店鋪怎麼辦?一說你是大股東,平時不見個人影兒,也不說過來關心下生意,一缺錢就臊眉搭眼跑來要銀子了,有你這麼當股東的嗎?”

    鳳姐似乎對方大少爺漠不關心的態度頗有怨氣。

    方錚叫起了苦:“鳳姐,我還當著官兒呀,兼著差事呢,哪有時間關心生意,再說咱們當初不就說好了嗎?我只管分紅,你負責經營,白紙黑字,都寫了協議地呀。”

    鳳姐瞪了他一眼:“那我不管。反正你不關心生意就是不對。而且眼下要開新店。沒銀子分給你。”

    “你……你這不是不講道理麼?那咱們簽地協議還有什麼用?”

    “別跟我提協議。我不聽!”鳳姐像個賭氣地小女孩似地捂起了耳朵。一副蠻不講理地模樣。

    方錚深深歎了口氣。我錯了。我真地錯了!跟女人講道理本就是一件非常愚蠢地事。枉自己活了兩輩子地人了。居然還不懂得這個道理。活該受氣。

    可以肯定。曉之以理這個方案是個徹頭徹尾地錯誤。

    “給錢!”方錚乾脆擺出了一副無賴地嘴臉。拍著桌子大聲喊道:“不給我直接搶了啊。”

    曉之以理行不通,就施之以威,不能弱了方太歲的名頭。

    鳳姐氣定神閑地坐在石凳上,好整以暇的道:“店鋪的銀子都存在街斜角的錢莊裡,你去搶吧。那裡守衛頗多,好心提醒你,多帶點人手去搶比較安全。”

    “…………”

    “你太壞了!”方錚悻悻的坐下來,委屈地數落著鳳姐:“我只是拿回我該得的分紅而已,你怎麼能私自扣著股東地紅利不給呢?這是不道德的!上衙門告你去!告你搶劫!”

    這回換鳳姐苦口婆心跟方錚講道理了:“你家那麼有錢,何必老打如玉的主意呢?”

    “我家有錢那是我爹的錢,我這麼大的人了,好意思朝我爹伸手嗎?”

    “你們高門大戶裡不是都有份例錢嗎?”

    “切!一個月才幾十兩,我吃頓飯就沒了,管什麼用!”方老爺家教甚嚴,從不給方錚太多的零用,如今方錚當了官,而且有了自己地生意,方老爺認為他已經長大了,更是連份例銀子都給停了。

    鳳姐為難道:“可我這兒也確實騰不開呀,你想想,一個月流水下來也就這麼幾萬兩,店裡請的夥計帳房每個月都得銀子,最主要是要開新店,這些全都除開,哪還有得剩呀。”

    “你開新店地事兒可以緩緩嘛,你還這麼年輕,幹嘛這麼拼命賺錢?”

    “不能緩!”鳳姐果決的一揮手,眼中露出精明之色:“這是我早就定好了地,現在的勢頭不錯,所以一定要加快擴充地速度,等咱們再多開四五家分店,那時再想分紅的事吧。”

    見方錚臉上一片失望頹然之色,鳳姐柔聲

    :“你還是再去想想別的辦法吧,我這兒實在是沒子,你想想,這麼多開支算在裡面,但銀子卻只有這麼多,就好比四個人分一個饅頭,換了是你,你能怎麼分?”

    “掐死三個!”

    “…………”

    -------------------------

    方錚悻悻的回去了,空手而歸,他像個討血汗錢未果的農民工一般滿懷悲憤與無奈。

    世事總是這般讓人無可奈何,鳳姐有她的道理,因為她確實拿不出銀子,不能因為自己的要求,就打亂了她事業上的全盤規劃。

    自己當然也有道理,沒錢了去拿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這是天經地義的,誰都不能說自己不對。

    算了,本少爺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既然當著官兒,就不怕弄不到銀子。

    心事重重的方錚埋頭走路,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長沒長眼啊?我這麼大一活人站在這兒,你當我是透明的?”方大少爺心情不太好,頭都沒抬張嘴就罵。

    “你眼睛長肚臍上了?自己沒看路怪誰?”被撞的人顯然也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主兒。

    方錚一聽就怒了,這孫子誰啊?說話這麼橫,本少爺今兒心情不好,非得好好抽他一頓。

    一抬頭,卻見一人捂著頭不停的揉著,齜牙咧嘴,形容頗為怪異。

    而一群百姓則圍在他們四周,眼含期待地望著他,似乎在等著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們則可以免費觀看一場熱鬧。

    方錚一見他就樂了,居然是個熟人。——也許是個半生不熟的人。

    “啊!原來是蕭兄,久違久違!”

    被撞的人放下手,定睛一看,滿面怒容頓時化為喜色,拱手笑道:“啊!原來是方兄,想念想念!”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暖春閣一起聽房的色中新友,蕭懷遠是也。

    本欲揮拳相向的兩個路人,這會兒卻都變成了彬彬有禮的斯文君子,圍觀的百姓見兩人打不起來了,紛紛失望的歎息一聲,各自散開了。

    “方兄這是閒逛還是辦差?”蕭懷遠看來對方錚的印象也不錯。

    歎了口氣,方錚悶悶地道:“回家,修身養性,足不出戶,從此與世隔絕……”

    蕭懷遠訝異道:“方兄這是為何?”

    方錚愁眉苦臉道:“唉!你沒聽說過,沒錢寸步難行這句話嗎?這就是我如今真實的寫照……”

    蕭懷遠臉上閃過幾分笑意:“男子漢大丈夫,理當有氣吞天下之氣概,豈能為這黃白之物終日傷神?今日你我能在街上撞在一起,就說明我們有緣份,不如找個地方一起喝幾杯解解煩悶,方兄意下如何?”

    方錚對蕭懷遠地印象也挺不錯,聞言正欲點頭答應,忽然警醒的看了蕭懷遠一眼,道:“誰請客?”

    蕭懷遠聞言一窒,乾笑道:“……我請,當然是我請。”

    方錚高興的笑了,笑容中透著釋懷,熱情的拍著他的肩膀道:“走,去邀月樓,聽說邀月樓最近新到了一批山珍,鹿唇,豹胎,駝峰什麼地,我老早就想去吃了,就是太貴,一直沒捨得……”

    “…………”

    蕭懷遠就這麼被方錚半是邀請半是強拉著,一路進了邀月樓。

    酒菜上妥,蕭懷遠怔怔的望著桌上一色兒地珍饈美味,不由有些傻眼。

    方錚心裡暗笑,你小子敢在本朝富的獨子面前拍胸脯請客,不是找死麼?

    蕭懷遠確實有些不太適應這位新朋友的做派,平日裡與他打交道的人,都是斯文有禮,謙和淳厚,他自認為他已經算是狂放不羈,甚至有些無恥的了,沒想到卻認識了這麼一位元主兒,看起來,此人的無恥程度比他要強上不少。——不知這一桌八珍宴得要多少銀子?他是真心想請客來著,可他萬沒想到,請地這一頓客竟然如此高檔。

    心虛的摸了摸錢袋,蕭懷遠朝著埋頭大吃地方錚乾笑了一聲:“呃……方兄,這一桌宴席所費不少吧?”

    方錚抬起頭,貌似平常的道:“也沒多少,估計也就一百多兩吧,你別看只有這幾道菜,可要湊齊做這些菜地材料真不容易,都是山中的珍奇野獸,獵戶們有地一年才抓得到一頭,平時有銀子也不一定吃得到。

    ”

    “啊?”蕭懷遠擦了擦汗,結結巴巴道:“一……一百多兩?這個……呵呵,不斐,不斐啊,呵呵……”

    “你怎麼不吃呀?”

    蕭懷遠眼珠轉了轉,隨即朝方錚笑道:“那個,在下出去方便一下,呃……馬上就來,馬上就來,你先吃著……”

    方錚睜大了眼:“你不會是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自

    吧?”

    蕭懷遠正有此意,見被方錚識破,也有點不好意思,訕訕的摸著鼻子嘿嘿笑道:“方兄言重了,嘿嘿,怎麼可能呢?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沒義氣的人嗎?”

    方錚心裡笑翻了天,這小子跟他果然是一路人,大家都挺無恥的,人生有此知己,怎能不浮一大白?

    “坐下吧,這次我請你得了,靠!怎麼跟我一副德性,真是沒天理了!”方錚哼了哼,沒好氣道。

    “方兄你不是沒錢嗎?”蕭懷遠奇怪道。

    方錚翻了翻白眼:“我是沒錢啊,可這邀月樓是我家開的,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

    酒過三巡,二人嘮起了嗑,天南地北,海闊天空,無所不談。

    方錚沒想到蕭懷遠此人竟是見識不俗,兩人談得頗為投機。

    “方兄可知昨日暖春閣的雅房內的那位李爺是何人嗎?”扯了一大堆閒篇後,蕭懷遠忽然意味深長的問道。

    方錚訝然道:“蕭兄每次偷聽別人地風月之事,難道還要事先調查清楚他的身份?”

    說著方錚滿臉崇拜的拱手歎道:“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啊!在下實在欽佩莫名,跟蕭兄比起來,在下太業餘了,慚愧,慚愧呀!”

    蕭懷遠滿頭黑線,尷尬道:“……方兄誤會了,咳,那只是個意外。”

    接著蕭懷遠神秘的道:“那位李爺,可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表面上他只是一個平民,以幫人平事兩頭抽成為生,無官無爵,卻在京城內大大有名,不少朝中大臣有辦不了事兒,都不得不請他幫忙呢。所以儘管這些年他做惡多端,幹了不知多少該殺頭的惡事,卻沒有一個官員敢辦他。”

    方錚眨了眨眼,“一個平民卻混得如此風生水起,這李爺倒確實有點本事。”

    蕭懷遠笑道:“單單一個李爺肯定成不了氣候,他的背後一定有靠山,不然他就算有幾百顆腦袋,也早被砍了。”

    方錚笑道:“昨日咱們都聽得真切,他的靠山,莫非是……”方錚住口不語,只將手往上面指了指。

    蕭懷遠笑道:“當然不會是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的身份,怎麼可能直接去做這個平民靠山?方兄未免也太高抬那位李爺了。

    ”

    方錚一本正經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咱們尊貴地太子殿下是何等人物,怎麼屑於去做那麼粗鄙的人地靠山,造謠!一定是造謠!肯定有人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污蔑我們尊貴的太子殿下!”

    蕭懷遠怔怔的望著方錚,短暫地呆了一會兒後,趕緊點頭道:“不錯!定是如此!方兄果然有見識,不愧是當今朝堂中人人敬仰的後起之秀!”

    “哪裡哪裡,那都是皇恩浩蕩,在下愚鈍之資,實在當不得蕭兄盛讚,慚愧,慚愧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互相吹捧起來,連望向對方的笑容都透著一股子假惺惺的味道,可兩人卻仿佛絲毫未覺,猶自吹捧得津津有味。

    蕭懷遠說的事情有些敏感,方錚雖然欣賞此人,但並不代表才第二次見面就能對他挖心掏肺,方錚所經之事也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缺心眼了。

    直到兩人吹捧得自己實在受不了,有種噁心反胃並且想吃酸的徵兆後,滔滔不絕的奉承話才算告一段落。

    互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大笑起來,直笑得兩眼翻白,上氣不接下氣。

    “我見你地第一眼,就現你不是個好東西。跟傳聞中的一樣,無恥之極。”蕭懷遠指著方錚笑道。

    方錚點點頭:“真巧,我也覺得你不是個好東西,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小小地啜了一口酒,方錚含笑注視著蕭懷遠那張方方正正的臉,此人不簡單呐,言行之間透著怪異,而且看他地言談,似乎與朝堂有著千絲萬僂的關係,不知將來是敵是友,如果是敵人,那可真不是件好事兒……

    “我有沒有說過你特像我一個認識地熟人?”方錚忽然板著臉,正色道。

    蕭懷遠劍眉不可察覺的跳了一下,平靜的道:“哦?那倒是沒說過,我這長相比較特殊,莫非還有人長得像我?”

    方錚嚴肅的點點頭:“當然有,一樣米養百樣人,八角型的人都有。”

    蕭懷遠似乎被勾起了興趣:“我長得像誰?”

    “我那熟人叫擎天柱,江湖人送外號‘變形金剛’,你長得特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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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狀似親密
   


    蕭懷遠的臉型長得太方正了,方錚如此形容他,倒也沒什麼不妥,可惜蕭懷遠聽不懂,敷衍似的拱了拱手,笑道:“若有緣相見,在下倒要結識一下這位長得與我相似的擎兄了。”

    方錚笑眯眯的點頭:“一定一定,你們哥倆一定聊得投機。”

    這頓飯既然是方錚請客,蕭懷遠也沒跟他客氣,舉起筷子埋頭大吃,八珍宴確實做得美味無比,而且食材珍貴,難得吃上一回。蕭懷遠滿頭大汗,吃相也不太雅觀,可他卻毫不在意,方錚再次覺得,這位蕭懷遠跟自己有頗多相似之處,不要臉只是其中的一處而已。

    互敬了三杯後,方錚擱下酒杯,問道:“蕭兄,你剛才跟我提那位李爺,有何用意?”

    蕭懷遠笑道:“我與方兄一見如故,又知方兄在朝為官,故而隨意說起,方兄莫放在心上。

    ”

    這傢伙滑不溜秋像條泥鰍,看來交情沒到那個份上,這傢伙不會說實話的。

    方錚呵呵笑道:“在下還沒請教蕭兄是做何營生?”

    蕭懷遠眼神一閃,繼而笑道:“不敢瞞方兄,在下乃太子府小小一個打雜的,見笑見笑。”

    方錚一驚,太子的人?他嘴裡說是打雜的,看他的穿戴和氣質,只怕此言是大大謙虛了。

    對於太子。方錚心中一直保持著適當地警惕。他覺得太子這個人看起來儒雅溫文。談吐有禮。對方錚也頗有拉攏之意。但方錚就是不喜歡他。就像動物對敵人有著天生地警惕感一樣。方錚說不上太子哪裡不好。可他總是有意無意與太子保持著距離。太子兩次送厚禮都沒打動他。

    眼前這位蕭懷遠是太子地人。那方錚就不能不提著小心。個人欣賞他是一方面。但方錚不希望自己跟太子扯上任何關係。他很清楚。自己還沒那能力去玩火。古代律法嚴苛。涉及皇族地事情。很容易便會受牽連。而且一旦牽連上了。搞不好全家都得掉腦袋。方錚不是個膽大地人。為了自己。為了全家。他必須選擇遠離太子。

    由此方錚心中又產生了一個又一個地問:這小子跟我認識。是真地無意呢。還是受了太子地指使?若說受了指使。他絕對不會這麼坦然地當面承認自己是太子府地人。還有。他躲在李爺地房外。到底想打聽什麼?真費解啊……

    “啊!原來蕭兄在我們尊貴地太子殿下府中辦差。失敬失敬!”方錚誇張地朝著蕭懷遠連連拱手。

    蕭懷遠楞了楞。趕緊拱手回應道:“客氣客氣!混碗飯吃而已。哪裡比得上方兄。嘯傲朝堂。力挽狂瀾。救華朝和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比起方兄。在下簡直是不堪一提。無地自容呀!”

    這傢伙地馬屁功夫絲毫不弱於自己。看來是個勁敵啊。

    方錚正色道:“蕭兄此言差矣,太子殿下乃我華朝之儲君,他日將登大寶,早就聽說太子殿下溫文敦厚,性情寬仁,能在太子的手下做事,該是多麼的榮耀與幸福啊,在下恨不得與蕭兄換過來才好,蕭兄,在下真是羨慕你啊!”

    蕭懷遠臉色有點青,聞言扯著嘴角笑道:“方兄實在是……實在是……呵呵……”

    想來想去,竟是找不到一句能準確表達方大少爺人品的詞兒,蕭懷遠辭窮了。

    “實在是太無恥了,對嗎?”方錚笑眯眯的幫他說了出來。

    蕭懷遠點頭,哈哈大笑:“認識方兄,在下之幸事也!”

    方錚笑道:“彼此彼此,咱哥兒倆以後得多親近才是。”

    於是兩人開始了狀似親密,實則有些虛偽的推杯換盞。

    若論無恥與耍賴,方錚畢竟還是稍勝一籌,特別是在酒桌上,方錚從前世學來很多耍賴或勸酒地方法,蕭懷遠這個古代人再是油滑精明,又怎麼比得過方錚?沒多大會兒功夫,方錚就把蕭懷遠灌得爛醉,方錚自己卻安然無恙。

    看著趴在桌上睡過去的蕭懷遠,方錚笑了笑,信步下了樓。

    邀月樓的掌櫃見方錚下來,忙行禮恭聲道:“少東家,您和貴友吃好了?”

    方錚拍著掌櫃的肩膀笑道:“嗯,最近口味越來越好啦,不錯不錯。用心打理,過些日子我向我爹推薦你做商號的執事。”

    掌櫃大喜,連連道謝,指天劃地毒誓,說他對方家商號地忠心天日可鑒云云。

    方錚揮了揮手,笑道:“別說得那麼嚴重……”

    拍了拍掌櫃的肩膀,方錚指了指樓上,悄聲道:“跟我一起來的那位,他其實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仇家,那個仇家今天弄得我很不爽,待會兒你上去找他,要他把今兒這頓飯錢給結了,別跟他客氣,收他二百兩……”

    掌櫃剛剛受到少東家的表揚和提拔,此刻正是表忠心的時候,聞言摩拳擦掌,同仇敵愾道:“少東家地仇家,就是我們整個方家商號的仇家,少東家放心,老朽理會得。”

    方錚哈哈大笑,大搖大擺走出了邀月樓。不管將來與這位蕭兄是敵是友,現在小小的擺他一道是沒什麼關係的。

    沒過多久,邀月樓五樓的雅間內傳來一聲淒厲而悲憤地大吼:“不是說了他請客的麼?”

    “……你們少東家簡直是個混蛋!”

    “……沒錢!我沒錢!”

    “送我見官我也沒錢!”

    “…………”

    ----------------------------

    太子府內。

    僻靜地後殿,太子正背負著手,仰望著頭頂一輪明月,不知在想著什麼。

    一個身著黑衣的中年人正站在太子身後,垂手恭立,低聲稟告著:“……自從戶部劉侍郎查抄青樓以來,我們地收入驟少了近五成,殿下平日需要的開支,比如結交拉攏朝臣以及邊關將軍地銀子等等大大縮水,長此下去,屬下恐怕對太子之大業不利,請太子殿下明查決斷。”

    太子歎了口氣,“這兩年朝中真是多事之秋啊,突厥還沒打進來就退了,談判也談成了,朝中的黨爭卻又開始了,唉!父皇實在是辛苦,孤不忍心啊。”

    黑衣中年人聞言詫異的抬頭看了看太子,似乎沒想到太子竟會說出這番

    隨即他又趕緊低下頭去,恭聲道:“皇上年邁,體力不支,太子殿下乃至孝之人,理當為皇上多分擔些國事才是。”

    太子點頭笑道:“說得是,眼見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身為兒臣,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孤應該多為父皇分憂才是。”

    中年人小心地試探道:“太子殿下,那劉侍郎查抄青樓之事……”

    太子眼中閃過幾分陰沉,一閃而過,隨即恢復了平靜,太子淡笑道:“那就讓他去查吧,暫時不用理會,治理青樓本就是父皇的意思,孤不能拂了父皇的旨意。以後一應開支,便暫時從府內的庫房裡支取,撐過這段日子再說。”

    中年人恭聲應是,接著又道:“聽說因為查抄青樓一事,劉侍郎與潘尚書也鬧得頗不愉快……”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笑道:“哦?有這事?老師年紀大了,脾氣仍是不減當年呀,呵呵,他們為何而吵?”

    “據太子殿下安排在尚書府的人回報,潘尚書希望劉侍郎放棄查抄,但劉侍郎為了給他兒子報仇,竟然拒絕了潘尚書。”

    太子笑得有些開心:“劉侍郎不是老師地門生嗎?這些年若無老師提拔,他怎麼可能坐到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難道他為了兒子連自己的前途性命都不要了麼?”

    “太子殿下說得不錯,劉侍郎似乎對官場心灰意冷了,幾次三番的表示過,為他兒子報了仇後,他便辭官歸鄉。”

    沉吟了片刻,太子忽然道:“那個方錚現在在幹什麼?”

    中年人道:“方錚如今遊手好閒,滿京城四處閒逛,前幾日在暖春閣不知怎的,竟認識了殿下府裡的蕭懷遠,屬下斗膽相問,這可是太子殿下的刻意安排?”

    太子搖搖頭,面色惑道:“蕭懷遠怎會和他認識?孤從未授意過呀,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

    “太子殿下,要不要召蕭懷遠過來問問?”

    “不用,此事你就當不知道,派人仔細盯著便是,孤不希望任何一個微末地細節壞了孤的大事!要麼不動,動則必須一擊而竟全功,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明白了麼?”

    “是!”

    ----------------------

    禦書房內。

    皇上又一次召見了方錚。

    “微臣方錚,叩見吾皇萬歲萬……”

    “行了,別說廢話了,進來吧。”皇上的聲音隱含笑意。

    方錚趕緊起身,踩著禦書房內腥紅的地毯走了進去。

    “哇!皇上,幾日不見,微臣現您年輕了許多,臉的皺紋都淡了不少,看來皇上這幾日精氣神兒不錯呀。皇上是我華朝地主心骨,皇上的龍體健康更是被天下的老百姓們時刻惦記著,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天下百姓,皇上一定要保重龍體,不可太過操勞呀……”

    現皇上面帶笑意,看來似乎心情不錯,方錚趁此機會趕緊上前大拍馬屁。

    皇上呵呵笑道:“你的這張嘴呀,實在太過油滑,不知騙了多少人。”

    方錚笑道:“微臣如此忠厚老實之人,怎麼可能油滑呢?皇上言重了……”

    “你若忠厚老實,全天下便再也找不到刁鑽奸詐之人了。”

    君臣二人這回見面,氣氛頗為和諧親切。方錚望著頭上華漸深的皇上,心中不由感慨,其實他也只是個老人,一個孤獨的老人,住在一所很大很大的房子裡,他需要兒孫陪他說說話,逗逗他開心,甚至跟他撒撒。然而這個願望他恐怕實現不了,久已形成地皇威,就算是胖子,在他面前恐怕也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別提說說笑笑了。

    方錚覺得自己能得皇上如此喜愛,幾次三番胡鬧,皇上都沒怪罪他,或許也有這個原因吧。

    畢竟數遍整個華朝,敢在皇帝面前沒大沒小的,也只有他方大少爺一人了。而這沒大沒小,恰恰是皇上內心希望得到的溫情。

    “方錚,你夠滑頭的啊,朕讓你治理青樓,你卻把戶部劉侍郎推到前面去了,你倒好,躲在後面不聲不響,既辦了差事,又不得罪朝中大臣,兩頭討好,左右逢源。說句實話,朕倒真的有些佩服你了。”皇上似笑非笑道。

    方錚聞言得意地笑道:“主要是微臣能夠體會聖意,呵呵,皇上說過要重用微臣的,若微臣出面將大臣們都得罪光了,以後微臣還怎麼給皇上辦差呀,您說是吧?”

    皇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知道朕今日叫你來幹什麼嗎?”皇上含著笑問道。

    方錚搖頭:“皇上高深莫測,高瞻遠矚,所言所見俱是放眼全域,微臣對皇上只能敬仰,不敢猜測……”

    “行了行了,收起你地馬屁吧,簡直拍得拙劣之極。”皇上微笑道。

    “治理青樓之事你且讓劉侍郎去做吧,來,朕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說著皇上拍了拍手,禦書房的白玉屏風後轉出了一人,此人大約三十來歲,身材中等,長相普通,屬於那種擱人群裡看一眼就忘地人,而且此人身著常服,未穿官袍,皇上介紹他給我認識是何意?

    那人出來後朝方錚客氣的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溫森,見過方大人。”

    方錚瞅了瞅皇上,見他正含笑不語地看著他二人。於是方錚笑著朝溫森拱手道:“幸會幸會!溫兄名字不錯啊,呵呵,朗朗上口,雅俗共賞,一聽便知你這人不好惹,溫森,瘟神,哈哈……”

    溫森笑了笑,“方大人謬贊,在下出生時命中缺木,父母於是給在下取了個‘森’字,呵呵,倒叫方大人見笑了。”

    方錚笑眯眯的道:“命中缺木便叫森,命中缺金便叫鑫,缺水便叫~……”

    溫森點頭笑道:“正是,民間信這個的比較多,呵呵。”

    方錚沉吟了一會兒,皺眉道:“不妥,不妥……”

    皇上和溫森訝然齊聲道:“有何不妥?”

    “這個……若是給人取名叫‘晶’,那他命中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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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溫森外貌長的普通。可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就像他的名。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方錚特意又仔細打了他幾眼。的此人透著幾分詭異與神秘。感覺有點怪的。仿佛處處顯的與普通人格格不入。——莫非這傢伙來自那美克?

    皇上見方錚在好奇的打量溫森。不由微微一笑。|著沉聲道:“溫森。這位方大人。從此以後便是你的直屬上司。任何事宜。你可直接向他稟報。”

    溫森笑臉一收。凜然道:“微臣遵旨!”

    “直屬上司?”方錚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多了個屬下。不由的他不驚訝。莫非皇上找了個人來正大光明的監視我?

    “皇上。這個……用這麼隆重

    微臣最近老-像只一樣。沒給您添什麼麻煩呀……”方錚苦著臉道。

    皇上皺起了眉:“你在胡`亂語什麼?”

    指了指溫森。方錚|心翼翼:“您不是派他來視我的嗎?”

    皇上氣的笑了:“朕才沒那閑夫監視你。這位溫森……他是朝臣和天下人都不知道的存在。”

    知道的存在?方一驚。瞥了溫森一眼。見他站在那兒不言不語。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方錚湊近皇上。悄聲道:“……他是黑市戶口?”

    “…………”

    “你這不著調的性子什麼時能改改?”皇上哭笑不的的瞪了方錚一眼:“溫森一直為朕事。今日朕將他劃為你的屬下。是因為有差事讓你辦。”

    方錚卻沒注意皇說的差事云云。聞言高興的拍了拍溫森的肩膀:“以後跟我混。保你吃的喝辣的。走在大街上想要什麼就拿什麼。別人不給咱們就搶。包括良家婦女……”

    做了別人的老大。當然的給小弟足夠的福利。這點覺悟方錚還是有的。

    溫森滿頭黑線的咳了兩聲。

    皇上怒道:“閉嘴方錚你越越無法無天了!”

    方錚趕緊低眉順目:“皇上。微臣只是開個微臣的屬下的有點兒幽默感……”

    狠狠的瞪了方錚一。皇上朝溫森揮了揮手。淡淡道:“你且退下吧。”

    溫森恭謹的行禮。退出了禦書房臨走還朝方錚笑了笑。

    皇上盯著方錚。龍目一眨不眨。直盯方錚心裡一陣毛。趕緊朝皇上露出一個純真無的笑臉。

    “方錚知道朕要派給你一件什差事嗎?”皇上沉聲道。

    方錚笑道:“知道查抄青樓嘛。微臣正在辦呢。而且已經辦的有聲有色。”

    皇上搖頭:“查抄青樓的主要目的不是抓多少人封多少店而是要像掐住一個人的脖子一樣。讓他有出氣沒進氣總而言之。要讓那些青樓無錢進帳。明白嗎

    ”

    做的夠絕啊。京城的青樓怎麼的罪他了?方錚不解道:“微臣不明白……莫非那些青樓招惹到皇上了?”

    是了。肯定是皇上微服出去喝花時。被某個不眼的青樓老闆給宰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兒皇上可幹的不厚道。誰你你查誰唄。犯不著拿整個京城的青樓來陪葬吧……話說。皇上這把年紀了。到底還行不|*?不著調的方大少爺思緒越飄越遠……

    見方錚眼神怪異的上下打量著他。皇上心中惱火之極。相處的日子久了。皇上多少也瞭解了一些方錚的性子。眼下他這副模樣。心中肯定沒想什麼好……

    “你在想什麼?”上強忍住怒氣問道。

    方錚趕緊諂笑道:“啊。沒什麼。沒什麼。皇上龍精虎猛。寶刀未老。微臣實在是佩服萬分……”說完方錚朝皇上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大家都是男人”的表情。淫蕩之極。

    深深呼吸了幾下。上努力克制將方錚趕出禦書房的衝動。不停的安撫自己:說正事。說正事。趕緊說完。然後把他趕出去……

    “知道朕為什麼要那些青樓無錢進帳嗎?”

    “不知道。”感覺到皇上對他的意。方錚識相的老實下來了。

    皇上冷笑一聲:“朕是擔心有人拿著青樓賺的銀子。做一些對不起朕的事情!”

    伸出手揉了揉太陽。方錚有點頭疼。皇上怎麼老說一些我聽不懂的事兒呀?太深奧了!

    瞥了方錚一眼。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此事若讓你直接來辦。也許還達不到目前這個效果。你倒是油滑。交給劉侍郎去辦了。他辦的很好不論他出於什麼|的。朕想要的結果已經達到。哼。京城青樓的水有多深。朕算是見識。”

    “皇上。查抄青樓這事兒不能的太久。久恐生亂呀……”方錚認真的勸諫道。時間長了。那些憋著邪火不能洩的人們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造反他們是不敢。但他們可能會半夜在電線桿上貼貼大字報。寫寫反動標語啥。這也是件麻煩事兒呀。

    皇上點頭道:“不錯。青樓是禁不的的。禁了會生很多亂子。劉侍郎那裡。讓他再查幾日就停了吧。朕想要的結果已經的到了。再查下去也是無益。朕今日叫你來。是想再派你一件差事……”

    方錚轉了轉眼珠。直覺的感到這件;事估計跟剛剛那位溫森有關。

    果然。皇上緩緩道:“記的朕跟你說過。朕要重用你的。現在時機已經到了。那個溫森你已見過。他跟朕十餘載了。一直像個影子般跟在朕身後。忠心耿耿。他的手下有一批人。專門負責`探消息。朕想知道的事。都是他們探來的。但是他們人數不近年來。因為危險的任務太多。他們有的死了。有的失蹤了。這批人的人數也越來越少。而朕卻沒時間再訓練新的探子。由於人手漸少。很多消息朕都的不到了。所以朕要你做的很簡單……”

    說著皇上注視著方。一字一字的道:“朕把這些人交給你而你。不管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一定要把他們展壯大以後他們便由你來統領。朕想在朝中再設一個機構。這個機構只命於朕。只忠心於朕。超脫于所有朝廷官員之外負責監視所有的朝中官員甚至是百姓。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錦衣衛?”方錚脫口而出。身子驚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靠!皇上說了半天聽他的意思它不就是明朝最臭名昭著的錦衣衛嗎?皇上這是想幹嘛?好好的幹嘛非的讓我去當特

    ?本少爺長的如此陽光帥氣。看起來有那麼陰暗嗎?

    “錦衣衛?何意?”皇上皺眉問道。

    “啊沒。沒什麼。皇上。微臣斗膽問一句。要將這個組織到什麼的步?他們以後|要的職責是|麼?”方錚小心翼翼道。

    皇上冷冷一笑:“到有的人手。為朕監視。打探和肅敵。”

    確定了。它就是錦衛。

    “皇上。微臣覺的妥。”方直言不諱道。

    “有何不妥?”

    “皇上。這個組織展起來。若制不力。或賦予他們的權力過大的話。他們可能會禍害天下。還請皇上三思啊。”

    方錚讀過書。知道朝的錦衛是如何的臭名昭著。民間的百姓談論起它來。是怎樣的談虎色變。至於錦衣衛的橫行霸道。禍亂天下的事蹟。簡直數不勝數。這樣一個組織若在華朝皇帝的支持下展壯大起來。百姓們還有活路嗎

    它必然會像一隻掙脫了籠子的嗜血猛獸。貪婪而兇殘的咬斷每一個人的脖子。而且暢行無阻。百無禁忌。

    上笑道:“所以朕決定讓你來統領他們。你的為人朕很清楚。雖說油嘴滑舌。貪財好色。但天性不壞。他們在你的統領下。不至於偏頗了方向。而變的像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最重要的是。你出身平民。在朝中不結黨。不拉群。完全可以超脫於百官之外。這個機構交給你。朕很放心。”

    合著說了半天皇上還是沒白意思呀!

    方錚急的一跺腳:“上。你還沒明白。微臣不是說誰統領的問題。是說這個組織根本就不該成立!皇上您想想。這個組織成立後。在微臣的統領下。它可能會溫馴的像只綿羊。可萬一微臣有一天調任了。下一個統領它的人會怎樣做?您|證這個組織的每一任領導都像我這樣天性善良純樸溫單純麼?哪怕微臣統領它一輩子。可微臣活到一百多歲。忽然蹬了腿。這個組織怎麼辦?解散嗎?您肯定不答應吧?——呃……那時您也不在了。對吧?”

    “皇上。萬一哪天您沒看清人。草率任命了某個很差勁的領導。這個組織在他的統領下。在皇帝的支|下。殺人放火惡不作。製造無數冤假錯案。惹的天下大亂。那時後悔就來不及了啊。皇上。請您三思!”

    方錚這會兒是真急了。他是最清楚特務組織的壞處的。可惜這個時代的人不能理解。如果皇上真成立了這麼個組織。天下的百姓們可就遭殃了。方錚儘管不算是個太有良心的人。但他至少不眼看著百姓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呵呵。你過慮了。朕想過。把它控制在適當的範圍。不會引起禍亂的。……若朕百年之後。這個機構的去與留。那是你們這一代君主和臣子該去操心的了。朕只能做到江山在朕的手中傳承下去。不至喪於外姓之手。”

    皇上一雙鷹眼微微眯著。眼中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沉聲道:“此事在朕的心中構思不止一年了。朕從即位那天起便打算成立一個這樣的機構。這麼多年過去。由於天時人和。一直未能辦好。如今朕是箭在弦上。不的不了。朝中的現狀你也知道。潘尚書擅權。太子大肆培植勢力親信。文武百

    黨爭不斷。整個朝堂一片烏煙瘴氣。朕今日能坐在龍椅上號令天下。焉知明日會不會被人拉下來重重踩上一腳?”

    “朕已覺的危在旦夕了。這些人都在陰暗處冷冷的盯著朕。一旦朕有任何疏忽。他們就會群起而上。朕身後的這張龍椅。不知會有多少人搶破血流!朝中那些所謂的奸黨。所謂的清流。他們哪一個是真正的忠臣?都不是!他們是為了自己!為了名。為了利。為了權!為了圖謀朕的江山!”

    皇上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身子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在害怕。

    方錚點了點頭。這位老人家估計年紀大了。有被害妄想症。朝臣之中確實有圖謀不軌的。這個方錚倒是承認。比如潘尚書。比如太子。種種跡象能看的出。

    但若說整個朝堂沒一個好人。這話就太偏激了。可憐的皇上不知是不是成長的過程中有過什麼陰影。疑心病這麼重。既然你誰都不信任。你讓我辦這差事?

    皇上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漸漸平復了情緒。沉默了一會兒。皇上沉聲道:“方錚。朕告訴你。這個機構朕是一定要成立的。現在朝綱已現亂象。它以後便是朕手中的利劍。是朕手中的皮鞭。朕指向哪裡。它必須就給朕打向哪裡。這樣。朕才能底的將潘尚書扳倒。甚至太子那邊……”

    皇上說著忽然住了嘴。猛烈的咳嗽起來。

    方錚趕緊沖上前去。皇上捶著。“皇上您慢慢說。別急。年紀大了的悠著點兒……”

    微微擺手。皇上喘息道:“……朕沒事。現在滿朝堂都各自為黨。只有你和馮仇刀這個新晉官員沒有被他們拉進陣營中。馮仇刀此人性子太過剛硬。只適合征戰。不能權謀。數來數去。只有你能為朕分憂了。而且你與朕的無病相識在前。與長平定情在後。無病與長平這兩個孩子都是單純的人……”

    方錚趕緊表白:“上。物以類。人以群分。微臣也是單純的人呐!”

    皇上瞪了他一眼:“閉嘴!聽朕說完……所以。朕覺的能夠信任你。你切莫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朕再問你一次。這個機構交給你。你願不願意接下?你若不。朕便找別人去統領。滿朝之中若仔細挑選。朕相信還是能找出信任的人。”

    方錚不假思索的點頭道:“微臣願意!”

    皇上楞了楞。失笑道:“剛剛你不是一直反對嗎?為何現在又願意了?”

    方錚雙手合十笑道:“佛:“我不入的獄。誰入的獄”?與其別人來禍害天下。還不如讓微臣來禍害的了。”

    皇上點頭笑道:“前面半句說的還算大義。後半句卻是純粹的混帳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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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下第一奸臣
   


    蕭瑟的秋風下,萬物靜寂,人們三三兩兩走在街上,~意,吃飽了,穿暖了,百姓們便別無所求,自古以來中國的百姓都很容易知足的。

    忽然不知是誰,從街道盡頭倉皇跑來,面上帶著驚恐,歇斯底里的嘶吼了一聲:“方剃頭來啦!”

    這一聲喊叫令街上悠閒的人們盡皆變色,繼而忙亂成一團,抱小孩的,收攤子的,推車子的……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熱鬧的大街霎時空空蕩蕩,安靜得像一灘死水,街面上散亂的遍佈著一地來不及收走的水果和摔破的雞蛋,一陣秋風吹過,街上灰塵被拂起,滿天飛揚,整個場景顯得蒼涼而蕭瑟。

    一群人出現在街道的盡頭,他們排著整齊的佇列,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狼牙棒,有繡春刀,有判官筆,竟然還有傳說中的血滴子……這群人神情冷冽,面容淡漠,還帶著幾分殘酷和嗜血的意味。

    接著一頂八抬官轎如飛般行來,眾人一齊閃身讓開,並同時拜倒在街道兩側,口中齊喊道:“參見廠督方大人!”

    然後官轎停下,下屬恭敬的掀開轎簾,從轎子裡面走出一個人來,此人相貌堂堂,英俊非常,只可惜面上帶著一股子陰柔狠厲之色,此人正是方錚。

    再然後,跑龍套的出來了,街道兩旁的閣樓房頂像下餃子似的紛紛跳下無數江湖好漢,舉著刀槍向方錚沖去,口中大叫著:“殺了這個朝廷的鷹犬,皇帝的走狗!咱們百姓以後便有安生日子過啦!”

    眾人義無反顧,前赴後繼,當然,眾義士們三兩下便死在了朝廷鷹犬們的屠刀下。

    方錚毫無憐憫地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冷冷的一笑,接著開了口,聲音有點娘娘腔。

    “傳令下去,大索天下反賊,若有查到,誅連九族。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

    眾朝廷鷹犬轟然應命。蕭瑟冷清地大街上。更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隨著秋風消散在遠方……

    最後字幕開始滾動:“華朝建武年間。天下第一奸臣。赫赫有名地朝廷殺人工具方錚成立了臭名昭著地特務機關XXX。排除異己。殘殺忠良。整個華朝頓時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中。上至官員。下至百姓。無數人死在了他地屠刀之下。民間義士紛紛揭竿而起。反對暴政。由此上演了一幕幕可歌可泣地悲壯故事…………”

    …………

    …………

    方錚從悲壯故事中醒過神來。不由渾身打了個冷戰。現在看來上面地那些也許是意淫。但若這個特務組織真地成立了。千百年後。自己在歷史書裡。在後世地百姓心裡。甚至在古裝電視電影裡。大概真地就是那個形象了吧?自古以來。還沒聽說過朝廷地哪個特務頭子在歷史上留下過什麼好名聲地。

    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註定要遺臭萬年了。不知皇上會不會看在我受盡委屈地份上。賠償我一點名譽損失費。畢竟少爺我在當特務頭子之前。是一個純潔得像張白紙般地人。一切都是被逼地呀!

    思緒如電轉,方錚又開始沉浸到另外一個場景:

    陰森恐怖的審訊室內,特務頭子方大人正親自執著一根帶倒刺的皮鞭,狠狠的抽向不幸被捕的地下黨員,一邊抽一邊惡狠狠的叫囂:“把名單交出來!”

    英勇的地下黨同志虛弱的抬起傷痕遍佈地頭,不屑的笑了笑,接著鄙夷的“呸!”了一聲。

    呸聲中充滿了正義和不屈。

    特務頭子方錚瘋狂了,“來人!給老子灌他辣椒水!坐老虎凳!插繡簽!——就是不准對他使美人計……”

    “…………”

    “…………”

    “方錚,方錚!”皇上的聲音隱含怒氣。

    方錚收回了雜亂的思緒,見皇上正不滿地瞪著他,方錚趕緊道:“不好意思,微臣剛剛走神了……”

    皇上搖搖頭歎息道:“朕乃九五至尊,滿朝文武大臣跟朕說話時,誰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也只有你,居然敢在朕的面前走神。”

    方錚陪笑道:“微臣剛剛是在想該如何著手準備工作,皇上交給微臣如此艱巨而又光榮地任務,微臣必會殫精竭慮,死而後已,以此來報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皇上聞言面色稍霽,道:“那你想好怎麼開始了嗎?”

    方錚點頭笑道:“想是想好了,可是有個最大地困難……”隨即方錚哭喪著臉道:“皇上,沒經費呀!訓練費用,招聘新人,伙食採購,還有員工的工資福利,意外保險,養老基金,傷殘補貼……哪樣不得要錢呀,皇上要想把這個組織展壯大,就先撥個幾十萬兩銀子下來吧。”

    誰知皇上一翻白眼,悠悠道:“……朕也沒錢。你自己想辦法去。”

    方錚聞言一楞,接著急道:“我上哪兒想辦法去呀?皇上,不瞞您說,如今微臣地錢袋裡只剩下十幾兩散碎銀子了,展壯大是不可能的,您若想解散他們,也許微臣這點兒銀子剛夠他們吃頓散夥飯,要不,這事兒就算了吧?微臣請他們吃頓飯,大家以後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方錚嘴裡胡說八道著,心裡卻打起了算盤,皇上該不會想讓我方家商號養著這群人吧?拿私人的銀子養國家機器,這老頭真夠不要臉的,怎麼老打我家產的主意呀?

    見皇上的臉色有些難看,方錚趕緊搶在皇上開口之前道:“皇上,微臣家裡也沒錢了,幾千號夥計,掌櫃,帳房,雜役要養,微臣家中已是入不敷出,捉襟見肘了呀!您是不知道,微臣好幾天都沒吃上肉,已經產生幻覺了,走大街上見人就想咬一口,包括您家裡的無病,微臣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他像一隻特大號而且會走動的大蹄膀,後來想想跟他關係太熟,沒好意思下嘴……”

    皇上被方錚可憐兮兮的哭窮氣得笑了:“朕何曾說過要你方家出錢了?哼!把朕當成謀奪臣子家產地無恥之人,就憑這一條你就該被拖出去廷杖二十!”

    皇上皺著眉沉吟了片刻,隨即道:“太子不是給你送過一百萬兩銀子嗎?朕估計你一直不敢花那筆銀子吧?這樣,現在朕允許你動用那筆銀子作為經費,這可是一大筆銀子,夠你用幾年的了。”

    方錚猛的抬頭,下意識脫口而出:“那是我的!”

    見到皇上直欲噴火的眼神,方錚馬上知道自己錯了,這天下所有的東西

    我們的,也可能是屬於別人地,但歸根結底都是屬於包括臣子收受的賄賂。——話說皇帝老爺子猴精猴精地,怕是早就打上這筆銀子的主意了。

    方錚與皇上又談了一些組建特務機構的具體細節,包括選址,到各軍中挑選人手,如何訓練,以後的職司等等,華朝開國百餘年來的第一個特務組織,便在皇帝與組織的第一任特務頭子方大人的交談中初具雛形。

    談完兩人才現,已經到了掌燈時分了。

    皇上疲憊地揉了揉頭,道:“沒事你便退下吧,記著好好辦差,朕累了,要歇息了。”

    方錚恭聲應是,囑咐皇上注意龍體之後,轉身欲退,接著方錚好象忽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呃……皇上,那一百萬兩銀子……咱們是不是也來個一九分帳……”

    話還沒說完,方錚頭上飛過一個類似鎮紙的物體,他下意識一縮脖子,還沒反應過來呢,便聽到禦書房內傳來皇上的怒吼聲:“滾!給朕滾遠點兒!快滾!”

    方錚嚇得抱頭鼠竄,飛快的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太粗暴了,皇上怎麼老這副棒老二的脾氣呀,而且還玩黑吃黑,明明是太子送給我的……

    事實證明,每次與皇上的談話都是以這種方式收場地,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很令人遺憾……

    出了宮門,迎面便碰上了溫森,看來他一直在宮門外等著方錚。

    溫森笑得很陽光,而且像那種冷颼颼的冬季陽光,笑容裡帶著幾分討好的味道,可能幹他這種工作的不太習慣這麼笑,所以給人一種很僵硬的感覺。

    方錚也朝他笑了笑,無聲地向他示範了一次正確的笑容應該是怎樣地。

    溫森學習能力很強,楞了一下後,第二次的笑容明顯就真誠多了。

    方錚滿意地點頭,望著溫森的目光充滿了贊許:“等我?”

    溫森笑道:“對,以後就在方大人手下辦差了,還請大人對屬下多多關照。”說完左右環顧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掏出一張紙狀地東西偷偷塞到方錚手裡。

    方錚心裡笑開了花,正缺銀子花呢,下屬就給本少爺送見面禮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缺什麼來什麼。溫森這小子有眼力見兒,以後得提拔提拔他。儘管他送禮的手法顯得有些笨拙,看來很少幹這種巴結上司的事兒,但這並不影響方錚快樂的心情。

    心中暗爽,臉上卻裝出一副不悅的表情來,方錚板著臉道:“哎——這是幹什麼?本官清正廉明,兩袖清風,潔如天山雪蓮,清如秦淮豆腐,你這不是讓我聲名受損麼?——下不為例啊!”

    溫森討好的笑道:“是是是,下次一定不送,一定不送了!”

    方錚斜睨了他一眼,瞧這傢伙就是個粉嫩粉嫩的官場新手,我說下不為例,你還真不送了啊?

    兩人站在宮門口親密的說了半天,無非就是以後多關照,以後多提拔之類的客套話,方錚打了個哈欠,跟皇上說了一整天話,現在有些睡意了。溫森見上司精神不佳,趕緊拱手告辭。

    溫森一轉身,方錚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手中剛收受的賄賂,心裡美滋滋的,老天要本少爺,本少爺不敢不……

    看清楚手上的東西後,方錚的心便涼了半截,接著勃然大怒:“哎!你回來!”

    溫森不明所以的回頭,見方錚滿臉怒意的抖著手中的紙,氣道:“你給我的是什麼東西?你們下個月的工資表嗎?”

    溫森湊近一看,隨即羞得滿臉通紅,滿不迭的收了回來:“抱歉抱歉,屬下一時緊張,送錯了,剛剛那是咱們弟兄們的撫恤名單,這個才是,方大人見諒,見諒,屬下該死!”

    “…………”

    溫森另外遞了張銀票過來,方錚接過定睛一看,只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而且還揉得皺巴巴的,像張茅廁用的草紙。

    溫森不好意思道:“這是咱們幾十號兄弟湊上來的,算是給大人的一點心意,兄弟們餉銀不高,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方錚歎了口氣,默默的將銀票遞還給溫森:“你還是還給兄弟們吧,幾十號人湊了一百兩,我還真不好意思要了,——皇上欠了你們不少工資吧?趕明兒我幫你們討血汗錢去,不給咱就爬高壓電塔嚇唬他……”

    我到底接收了一個什麼樣的爛攤子啊?一個個窮得掉渣,還國家的特務機關呢,怎麼老感覺像是當了丐幫幫主似的……

    ----------------------------

    回了家,方錚剛跨進方府的大門,殺手哥哥迎面而來。

    方錚看見他就樂了:“喲,今兒難得呀,殺手哥哥這麼主動在這兒迎接我?”

    殺手哥哥酷酷的搖頭:“趕巧碰上,我出去散散步……”

    方錚的臉霎時就僵了。

    殺手哥哥沒理他,與他擦身而過。

    方錚眼珠一轉,趕緊拉住他,滿臉堆笑道:“哎,別急著走呀,殺手哥哥,有一筆長期的業務,想不想接?享受國家公務員待遇哦,沒准還能給你配個小蜜啥的……”

    殺手哥哥不耐煩道:“什麼事?”

    靠!有本事的人就是拽啊!方錚在心裡朝殺手豎了豎中指,面上卻仍堆著笑道:“你反正是跑業務的,只要有銀子賺,想必你不會拒絕吧?”

    “到底什麼事?”

    “幫我訓練一批人,嗯,教他們擒拿,格鬥,殺人,溜門撬鎖,最好把你那小李飛刀的絕活兒也順便教了……”

    “沒興趣。”殺手哥哥話還沒聽完扭頭就走。

    方錚一楞,正待叫住他,殺手哥哥忽然轉了回來。

    方錚喜道:“你改變主意了?”

    殺手哥哥搖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應該要提醒你……”

    方錚神色凝重道:“什麼事?”

    “有個五歲的小女孩,抱著一個箱子,正在府裡到處找你,應該快出來了。

    ”

    “長樂?”方錚腿一軟,渾身直哆嗦,戰戰兢兢道:“她還有多久出來?”

    殺手哥哥酷酷的道:“十。”

    “十什麼?十柱香,還是十個時辰?”

    “九,八,七,六……”

    “……你大爺的!”

    方錚毫不猶豫的扭頭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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